闻言,胡记秋脸色沉了下来:“楚绽静,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当日沩水之战,我只是不想以多欺少。”
楚绽静微微一笑说:“我当然知道,盘山隐客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当日沩水岸边,前辈只是保存实力,好等着我们两败惧伤坐收渔利对吧。”
平淡的语,认真的讽刺,令胡记秋恼羞成怒,双掌微措,风一阵攻向楚绽静。
楚绽剑举剑相迎,宝剑银光如虹,鸣如龙吟,抖出的剑花瞬息将胡记秋笼罩其中。
剑影重重,掌风霍霍,一时胜负难解。两人过招,身形手法快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然,段轻烟却奇迹般能清清楚楚的看清二人的动作,她知道,这是自己暗中练习天雨针的结果,纵然,毫无武功根底,眼力却是非一般人能比。片刻观望,聪明如她,已然分析出谁占上风。
楚绽静虽然剑法精深绝妙,却终究难以敌过胡记秋内力深厚。近身相搏,剑法更加难以施展。一招被制,处处受陷,手中宝剑更被胡记秋刚铁般的手紧紧夹住,再无法施展。
胡记秋冷冷一笑,右手紧握楚绽静宝剑利刃,左手出掌向楚绽静心口拍去。这一击,力逾千金,誓要将之毙命。
掌风扫过,突然见一袭青影猝然飘来,轻飘如忽,却是段轻烟奋不顾身扑了过来。胡记秋大吃一惊,情急中掌力微偏,内力忙敛,还是伤到了段轻烟,背心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虽然,胡记秋收敛内力,段轻烟还是不好受,她只觉整个内脏似乎都在震动,移了位般,身形不受控制的倒在了楚绽静的怀中,口中一片腥甜,她却隐忍不发。
楚绽静更是大惊,失声惊呼:“莲儿。”此时方知,原来她是真的‘傻’了,只有傻子才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
段轻烟抬头,眼神清澈,却虚若无比,说:“别管我,走。”
“不。”楚绽静摇头,“我不会一个人走的。”说完,他将段轻烟轻轻放倒在地,再次迎向胡记秋。
无力救人,徙然送死,然,楚绽静依旧义无反顾 。无数次中掌,数处筋骨错位,他无动于衷,无数次跌倒,处处伤痕累累,他再次爬起。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迹,空手迎向胡记秋。
‘砰’双掌相迎,像两座山相撞。只是,是山与顽石的相撞。
胡记秋稳如泰山,楚绽静频临崩裂。
“跟我拼内力,你只有死路……”胡记秋得意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瞪大的双眼,已经毫无焦距,他最后的记忆是,段轻烟虚弱却很可怕的声音:“你虽然猜到我并不是莲儿,却并不知道我也会杀人吧。用天雨针杀人!”
楚绽静看着‘扑通’倒地的胡记秋,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平静下来。抬头看向同样缓缓站起身的段轻烟,没有任何质疑,只有满腔的关心:“你没事吧。”
段轻烟平静的站稳身形,眼神透过他望向遥远的天际,突然问着不着边际的问题:“你很喜欢自由吧?”
雪突然就漫天的下了起来,飘飘扬扬,像一场纯白色的葬礼,又像祥世的白莲初开,带着萧瑟的壮观,染遍整个兆北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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