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姐姐嫁人呢?我们还能在一起吗?”那时,你眼中可还有怀亲?
“当然。”
闻言,段怀亲这才舒展了眉头,他伸出尾指,讨要承诺:“不许反悔。”
段轻烟伸手与他尾指相勾,拇指相印,承诺道:“是,永生记世的亲人。”眉宇间,尽是孩子气的纯真,却无比真诚。
就这样,他们平静而幸福的渡过了整个寒冬。
边关,虽然战火纷云,却并没有波及到他们。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曾经梦中的生活如今就在眼前,让人感觉十分的不真实,更多的是庆幸。
很多时候,段怀亲会缠着段轻烟问她这一年多的经历,听到紧张之处,他会跟着蹙眉;听到段轻烟受伤,他满心疼痛。偶尔他也会讲起自己,只是他讲起自己的事的时候,说得最多的是却是常西月——那个有着仿佛看透世间一切冷漠眼神的女子,那个手持拜血宝刀披靡群豪的女子,那个救己性命传己技艺赠己宝刀的女子,那个有着太多太多故事的女子。
而段轻烟也听的津津有味。给她印象最深的不是常西月的精彩人生,而是她几乎一程不变的表情,总是淡淡的,静静的,仿佛天下间没任何值得她在乎的东西。这是自段怀亲口中她所了解到的常西月。以至于后来见面,才发现,原来天下间她只在乎……
更多时候,他们只是相携而立,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看着这边关的一切,看那群山连绵起伏,与天连惯;看那雄鹰翱翔蓝天,徘徊不止;看那崔烟袅袅直上青天,缕缕尘丝;看那万马奔腾杀声震天,战火纷纷……
偶尔,还会看到附近的居民,被原朝兵将野蛮的征走家中仅有的男丁,哭声一片,响彻整个平原。
偶尔,还会看到战场逃亡的士兵,不知是哪国的逃兵,他们满身伤痕,像负伤的野兽奔亡于平原之上,最终,还是被另一批追兵一箭射杀,临死,那凄然的笑容,隐藏着亡国的哀悸……
偶尔,还会听说,东州这片土地,原本是有两个国家,分别是原天王朝与倾华王朝,只是几十年前,倾华亡国,倾华子民几乎颠覆殆尽,全被原天所灭。亡国臣民,贱如草介……
天空中一对大雕振翅高飞,速度之快,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突然,自平地上飞射出一只羽箭,破空之声,直冲云宵。
一箭射中,双雕落单,孤雕在高空中徘徊不止,嘶吼出刺耳的悲鸣,仿佛因痛失爱侣而无限哀悸。孤雕徘徊于空嘶鸣一阵,突然腑身直冲地面,冷冽的劲风,那是视死如归的壮举。
段轻烟远远看着那只腑身地面的雄雕,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悲凉,叹道:“那只雄雕怕是要与伤它妻子的人类同归于尽。”
段怀亲同样轻叹:“可惜,人类之狡猾,岂是雄雕所能应对的,只能送死罢了。”他看向段轻烟,轻轻执起她的手,像保证,又像宣誓,“怀亲长大了,该是怀亲保护姐姐的时候了。所以,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姐姐受到任何伤害。”
“我相信。”轻如呢喃,内心波荡不止。面前的少年,不知不觉间,真的长大了。
在段轻烟他们终于过回了平静的生活,在段轻烟认为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光的时候,段怀亲突然消失了,就像水珠突然蒸发般,没有任何预兆的失踪了。
她记得那天早晨段怀亲立在门前,温和的冲自己笑着,然后转身离开,便再也没有回来……
段轻烟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也是空的。早上段怀亲温热的手还紧紧握着的自己的手,说她的手太过冰冷,要把自己身上的温度过渡给自己,指间温热仿佛依在,晚间,却再也见不到他人。在第七个晚上仍未见到段怀亲,巨大的不安盈满整个心头,让她再也无法安静的等下去,终于,她再次踏上寻人之旅……
非青梅,两无猜;
情深厚,离乱别;
千里相逢一日度,
朝夕两时却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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