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玉笙见到墨无殇在一个人发怔,坐起身来,不解地问。他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这样,抬头瞧了瞧周围,好像很熟悉,但又好像很陌生。她这是怎了,好像忘掉了一些事情。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这话是真的,她终于是醒来了。之前的一段时间,看着她每天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同样的心痛。
“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玉笙不解地问,她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事情糊糊涂涂的。
“你之前受了些惊吓,所以现在会有些糊涂,但是太医说了,慢慢就会好了。”墨无殇想了一个借口,因为太后说了,玉笙因为之前的昏迷,然后施了秘术,会对一些记忆发生混乱。
“哦,原来是这样。”玉笙点点头,难怪她不记得了这些事情。
玉笙的清醒,而且对墨无殇的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让鸾凤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感觉到无比的震惊。难道皇后娘娘是想通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这样的话,他们终于能够结束战战兢兢的黑暗日子了。
一下子,他们都无比的雀跃,心里也松了口气。
“娘娘,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皇上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那么的恐怖了。”宫女在给玉笙梳妆,看着已经恢复起色的玉笙,也同样喜滋滋的。
“皇上之前做什么了?”听到这个,玉笙也稍有好奇。
“你不知道,娘娘你之前大病,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皇上一直守在你的身边,现在终于好了,皇上也开心起来了。”宫女的在一个劲地说话。
“是吗,这样,他岂不是太辛苦了?”难怪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无殇在床边。
玉笙正在沉思的时候,突然一句妈妈勾回了她的思想,转过头就看到佑宁扑到了她的怀里。
“佑宁,你真是越来越沉了。”玉笙抱起儿子,眼里闪过无奈。真是的,不过佑宁也两岁多了,长得白白胖胖的,比寻常的孩子还要聪明的多。
“妈妈,你……”佑宁看着面前的玉笙,根本不相信一晚上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现在的妈妈就和先前一样,而且神情上,还多了几分轻松高兴“你怎么了?”只是,看了几眼,玉笙就觉得奇怪,“佑宁,你哥哥呢?睿宁呢?”
刚刚还在旁边站着的墨无殇一听,忽然脸色一凛,他忘了,玉笙还有一个儿子叫睿宁,现在还在夏侯。本来他对报仇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可是现在,如果不除掉夏侯君曜,他是没办法和她一起好好生活的。
既然这样,就必须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玉笙,你别紧张,睿宁他,是在夏侯,但是我们很快会将他救回来的。”墨无殇过来,握住玉笙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佑宁看着玉笙,又看着墨无殇,怎么事情好像变了一样呢?哥哥在夏侯,不是应该的吗?救他回来,是为什么?
“妈妈,你怎么了,你忘了,这个人才是大坏人吗?”佑宁指着墨无殇。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想到那些所谓的秘术呢?
“佑宁,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这是你的父皇,你爸爸!”玉笙怒喝,眼里带着一丝怒气。
“玉笙,先别生气,小孩子,不用这么计较的!”墨无殇险些忘了和佑宁说清楚,转而看向佑宁。“佑宁,妈妈好不容易康复,你不要再说话来刺激她。”
佑宁听到这个,脸上先是委屈,然后是大怒,冲过去将墨无殇推开,“你这个大坏蛋,你对妈妈做了什么事情?你别以为我会被你骗到!”
佑宁的脸上通红,带着杀气地瞪着墨无殇。
“佑宁,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礼貌!”说着,揪起佑宁,在他的pp上狠狠地打了几下,立刻就听到佑宁呼呼的大哭声。
“妈妈你也变坏人了,你居然打我,你也忘了父皇还在等着我们,你坏人,你是坏人,我不要理你了!”说完,佑宁便要冲出去,却又被玉笙喝了回来。
“来人,将他抓回来,关在寝宫里面,让他好好反省他到底哪里做错了!”玉笙暴怒,率先下令。
墨无殇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没有想到玉笙居然会下手打佑宁。看来玉笙真的不记得了夏侯君曜的事情。
“玉笙,你别生气,孩子可以慢慢教,你这样打他,打伤了他怎么办?”墨无殇在旁边劝说着,玉笙才慢慢消气。
“让他先想想哪里错了先。”玉笙松了口,但还是有些恼怒。
墨无殇也没多说什么,只要这样,只要这样下去就好。只是这时候,太监突然冲进来。
“皇上,军机处的人来报,夏侯已经攻打到我们墨翼的边境了!”太监半跪半扑到的倒在地上,墨无殇一听,立刻变色。转首看着玉笙,想要看看她脸上的变化。
“夏侯?”玉笙脸色微变。“他们居然敢攻打过来,好,皇上,我们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夏侯帝抢走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要去报仇!”
玉笙的话,让墨无殇紧提起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原来她没有想起什么,只是母后灌输下来的仇恨而已。既然她这样说,那他自然是同意的。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我这就去准备,即日我们也赶去边境!”墨无殇点点头,跟玉笙说完,就离开赶往御书房准备这些事。
直到看到墨无殇完全离开,玉笙眼里才又冒上愤怒,“太子呢,在哪里!”
宫人们没有见过玉笙这么生气的对待太子,都不敢怠慢,立刻过来带路在寝宫的床上,看到佑宁缩着身子,好像是在哭,不知道在做什么。
“还不知错吗?”玉笙冷冷的问,但是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儿的反应。“你们先下去。”
看了看旁边的宫人,玉笙又吩咐。他们知道皇后什意思,自然是快速地下去了。
玉笙缓步走到床边,将锁在一边的佑宁抱了出来,却看到一张哭得乱七八糟的脸。而现在,已经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玉笙摇摇头,帮佑宁褪去外衣,将被子盖上,脸上的气,也消了不少。
太后殿——
“娘娘,你真是厉害,听闻明玉笙今天连那小子都打了。”独孤瑶将消息告诉墨翼太后。
上首的墨翼太后阴阴地冷笑了下,惑人的秘术,只要不施,除非定力极好武功极好的,不然绝对不可能会抵挡的住。明玉笙这样,大概就是因为佑宁那小子对殇儿不敬吧?
“哼,等着瞧吧,好戏才开始。夏侯纯琳带来了没,哀家要见她。”忽然,墨翼太后话锋一转。看了一眼独孤瑶,问。
“带来了,来人,将人带进来。”独孤瑶的声音刚落,就看到一个人将纯琳带了进来。在冷宫呆了一段时间,曾经美丽的公主变得丑陋潦倒,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看到墨翼太后,纯琳明显惊吓了不少,已经骨瘦如柴的身板摇晃了下,然后跪倒在地。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美丽大方的公主,变成如今这样子呢?”墨翼太后走下来,挑起纯琳颤颤惊惊的脸,身影娇媚地问。
纯琳垂下眼眸,什么都不敢说。这个太后也不是什么善类,都不知道她找她来,是为了什么。
“纯琳公主大概还不知道一件事吧,皇上为什么不碰你,有没有你想过呢?”墨翼太后忽然问,让纯琳脸上露出尴尬难受,不由地将头别过了一边。她怎么会没有想过,还不就是因为明玉笙。因为这个女人,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你一定以为明玉笙的原因吧,那虽然是一个原因。但最大的原因,是墨无殇,是当年先皇后胎死腹中的儿子。所以和你,是兄妹!”墨翼太后的话,让纯琳整张脸都瞬间白了下来。不,不可能,她喜欢这么久的男人,居然告诉她,那是和她有关系的哥哥?
“怎么,很意外吗?没想到吧?恨不恨,其实墨无殇一早就知道了。而你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公主。哦不对,你现在连公主都不是了,你父皇是叛国贼,篡位逆谋的反贼,他都被开除宗室玉蝶了,你更什么都不是了。”
墨翼太后又继续说道,让纯琳更加的激动。
“你说什么,你胡说,他不可能知道的,知道的话,为什么要娶我!”是他们,是他们将她害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恨,她恨他们所有的人!
“娶你,你要嫁,娶就娶了。后宫这么大,不缺地方,你看,你没有的时候,冷宫不是可以安置你吗?”墨翼太后讥笑着,“是不是好恨,是不是好痛苦,想不想他们也和你一样痛苦?”
墨翼太后看着纯琳,不停的诱惑,她就喜欢这些充满了仇恨的人,这样能够让她很是激动,很是高兴。
“你想做什么?”纯琳看着墨翼太后的样子,呆呆的问。难道她能帮她报仇,能够让那些人和她一样痛苦?
“没想做什么,教你怎么做你想做的事情,让那些人,和你一样,不,比你更痛苦,更生不如死。”墨翼太后轻声地说,笑得异常的诡异。
“怎么做,能让他们和我一样生不如死?”纯琳不解地看着墨翼太后。
“你母妃好像还在宫里,而宫里,还有一个人,明玉笙他们最最在乎的人。现在正一个人在宫里,那人就是,夏侯的太子。”墨翼太后的话,让独孤瑶也一惊。没想到墨翼太后这么很,将所有人都弄到边疆之余,还想着远在夏侯皇宫里的夏侯太子。不得不说,墨翼太后真是机关算尽。
只是到了那时候,明玉笙他们真的会,生不如死。
“你想我要我母妃,杀了夏侯太子?”纯琳眼里闪过惊喜,对,杀了那个小孩,明玉笙,夏侯君曜,他们都会生不如死。
“错了,是将人带走,带去茫茫人海之中,任谁都不能找到!”墨翼太后嘴角含着一抹阴戾的笑容,让人瞬间感觉到如跌在冰窖之中一般。
“所以,这个要看你怎么做了,想自己吞了这些痛苦,还是让他们比你更痛苦!”将纸笔扔在纯琳跟前,让她自己选择。
军情紧急,在第二天,墨无殇就带着玉笙去边境。本来不想带上佑宁,但是因为玉笙不舍得。墨无殇怕她会担心,只好也带上了。
可是,因为玉笙打了他,佑宁一整天都没有理会玉笙,连带太上皇交给他的事情,也不记得了。而佑宁没有道歉,所以玉笙也不打算妥协,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马车之中,两人在僵持,而墨无殇看着两人,顿时有种无力,心里想着该怎么才能让这呣子和好。
车马滚滚,看着外面已经多了流离浪荡百姓,这些都是因为打仗的缘故马车快速的奔走,也足足走了十天才到了墨翼边境。可是现在,已经是伤亡惨重。凤孤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快要失陷了。这么下来,就必然是输定了。
来到军营,众人看到墨无殇,也没有先前的崇敬,看到玉笙,更是厌恶。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们墨翼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兄弟死伤无数,百姓家园破碎。
“传令下去,告诉夏侯君曜,就是本宫来了,我们的账,见了面一并清算。”众将士听到玉笙的话,都大惑不解,这是什么跟什么。这皇后不是夏侯皇后吗,当时不是还要逃走,现在怎么又跟夏侯帝结怨?
“没听到皇后的命令吗,立刻去给夏侯君曜发战帖!”墨无殇将手写好的一份帖子交给士兵,让他们去发给夏侯。
看到两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将士们都不敢说话,只好点点头,立刻就传令下去,策马将战帖发过去在十里之外的夏侯大营。
另一边,在夏侯的大营之外,看到气势汹汹的墨翼小兵,扔下战帖,众人都十分不解。钟离颂拿过战帖看了一眼,立刻大骇,才拿进大营,给曜曜“什么,墨无殇发来了战帖?”曜曜一把接过,看到墨无殇写的,立刻觉得不解。“笙笙,也来了?”
墨无殇要求和他来一场决战,到时候会一并交还玉笙。
钟离颂和藏剑都点点头,“他们来的时候,说是他们皇后要求发的战帖。可是娘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难道是别有深意?”
他们也搞不懂突然而来的战帖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既然发了,他们也就要和墨无殇开战。只是这身份上,好像不好处理。
“一定是笙笙故意想的办法,让我和墨无殇决战,到时候乘机查清墨无殇身份的问题。”曜曜捏着战帖,笙笙,明天他就能见到她了。已经半年了,最近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他都几乎要疯了。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108】杀兄泄恨
“皇上,这件事会不会是墨无殇的阴谋呢?娘娘不会这样做才对的啊!”钟离颂在旁边不甚理解,这是为什么呢?
“属下也是这样么认为的!”藏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如让属下去打探打探。”
现在墨无殇来了边境,说不定还能趁这个时候,将娘娘救回来呢!
“不管墨无殇想什么阴谋,朕都不怕,明日,一定要将笙笙和佑宁救回来。”曜曜紧捏着帖子,目露坚决的目光,他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玉笙救回来
众人听了曜曜这么说,也只能听从,只希望明天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明月当空,边疆之地,虽然荒芜,但是夜空却出奇的好,满天星星,一望无垠。
玉笙站在营帐之外,看着满天的星星,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空阔之地,好像连人的心胸都变得开阔了。
“这里风大,回去吧。”墨无殇走到玉笙的旁边,给她披上一件外袍。边疆之地,常年风大。尤其是晚上,风更是猛烈。
玉笙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我想去看看佑宁,你要是忙的话,不用管我的。”
“还是担心佑宁?小孩子过些日子,忘记了就不会跟你发小脾气了。”佑宁这几天的确还在生气,不但见到他一脸的仇视,见到玉笙也不理不睬。
“他什么时候不记得,我也管不了了,现在在这边境之地的,我怕他着凉。”玉笙淡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准备走,却被墨无殇拉了回来。
“你……”玉笙一愣,随即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在怀里。身体定着没动,任由墨无殇紧抱着。
“好了,你去吧,明天出发,我再去接你。”
次日一早,曜曜已经等在了两国边境之地。而墨无殇也策着马,旁边的是玉笙,两人一同去到了约定的地点,看到曜曜,墨无殇脸咻地一沉。
而曜曜在看到玉笙,立刻双眼带着喜悦,遥遥的大喊着玉笙的名字。墨无殇心惊,看到旁边的玉笙却依旧冷着脸,便暗暗放松了下来,她已经不记得夏侯君曜了。
玉笙跳下马,朝着墨无殇看了一眼,示意他不用紧张。而走到了中央之处,曜曜一喜,全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也冲着过来,站在玉笙的面前。
“笙笙,你终于回来了。”曜曜忘情的大呼,手臂一扬,将面前的人紧抱着,以抚慰多月来的思念。
旁边的钟离颂和藏剑看到,都是一松,可是又看不到小殿下,那边的墨无殇一脸的淡定,终是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只是,突然曜曜闷哼一声,勾回他们的视线。却一下子,面色发白,一字都说不出来。
玉笙居然,收藏着匕首,从皇上的背部,直刺进心脏。
“皇上!”愣了几秒之后,两人才一下子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大呼。不会的,娘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做!
那边一直看着的墨无殇立刻反应过来,在钟离颂和藏剑没有动手之际,一声令下,然后自己飞身,将玉笙带回身边,同时朝着曜曜的胸口连踢三脚,直到曜曜在地上连滚好几个圈,口吐鲜血。
“笙笙……你……为什么……”曜曜捂着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满眼都是不能相信,不相信玉笙居然,亲手杀了他。
转而看着墨无殇,他呢,难道他一直都是想要杀他?两军交战,他们在战伐声中互相对视,玉笙和墨无殇眼里,俱是冷漠。
“你抢走我的孩子,然后还要攻打墨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玉笙冷漠地看着曜曜出声,眼底没有一丝的怜悯,一丝的心痛。
“剩下的,皇上,就由你为我们的孩子报仇,杀了他!”玉笙看着墨无殇,现在就是墨无殇动手的时候了。
墨无殇点点头,一身黑衣负手走着,走到曜曜的跟前。
“主子,快走!那不是娘娘!”藏剑被墨翼军缠着脱不了身。而钟离颂就更加不能脱身,他们双目赤红。虽然已经奋力想要突出重围,可是都没有办法。现在墨无殇已经走到皇上的身边,而皇上身中一刀,还被墨无殇打伤了,心碎之余,哪里还有能力能够反抗。
“夏侯君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墨无殇运起掌风,正要击去曜曜的时候。却生生的止住,而曜曜突然拿出一管墨箫,和墨无殇一直带在身上的一模一样。
“你认得这个吗?父皇当年有两管墨箫,一管只给夏侯太子,却不知道另一管,早已放在了母后的身边,给我未来的弟弟。”曜曜看着墨无殇,艰难的解释墨箫的事情。
“朕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朕只知道,今天你夏侯君曜必死!”说罢,掌风重重的击向曜曜的胸口。瞬间,曜曜的身体就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缓缓地跌落在地,激起了一地的黄沙。
墨无殇僵在原地,看着自己刚刚击出去的掌风,没想到,他连躲也没……躲。
“皇上,墨无殇,我要杀了你!”藏剑和钟离颂大喊,手中的剑势加重,如疯狂了一般不停的砍杀。终于是来到曜曜的身边,将他扶起。“主子,主子你撑着!”
藏剑给曜曜封住|茓道,可是曜曜的气息却依旧越来越弱。“听着,只要手持墨箫的人,就是……就是夏侯未来的主子,你们,你们谁也不准伤他,这是,朕的旨意。”
曜曜命令式的对藏剑和钟离颂说完,然后看向墨无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但是你始终,始终是我盼了,二十年的弟弟……”
话音一落,瑰丽的紫眸遗憾的合上,手缓缓的跌落,手中的墨箫,也随着曜曜的手溜出,滚到了墨无殇的脚边。
他死了。
终于死了。
他亲手杀了他了。
墨无殇捡起墨箫,碧玉通透,泛着龙纹。而同时,怀里也拿出一管同样的墨箫,居然是一模一样,如今终于成对了。
“哈哈哈哈哈,夏侯君曜,你以为拿出一管墨箫就能证明什么吗?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说罢,墨无殇带上玉笙,翻身上马,马鞭一挥,骏马立刻狂奔了起来。
玉笙被墨无殇裹着,余光看到他手中紧紧握着的两管墨箫,脸上带着诡异不明之光。
夏侯帝死了,这个消息立刻从枝城大营传遍了。藏剑和钟离颂为了稳定夏侯人心,命令全军将士暂时不得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藏侍卫,这件事就算是不说,也不代表能够瞒得住的,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然我们夏侯可是要遭殃的!”郭淮在旁边急得走不是坐不是,站不是。怎么会这样,皇上死了,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可是这血淋淋的一幕,大家都是能够看到的。
“可是,现在我们这样的情况,说了,可就是天下大乱!”钟离颂满脸的阴鸷,还有的是沉痛。“娘娘,怎么会,怎么会和墨无殇联手,杀了皇上……”
钟离颂无法理解,根本不能相信,他刚刚看到的一幕,是真的。
“现在主子的意思,将来这个天下,要交给墨无殇。”墨箫已经给了墨无殇,他现在就是天下的主子了。
“怎么可能!”钟离颂和郭淮同时出声,“他有什么资格当天下的主子,他手段凶残,而且不择手段,他根本没有资格当这一国之君!”
“他有。”钟离颂和郭淮的话语刚落,就听到了一道外来音。众人全部回首,看到的是已经死了的曜曜,突然坐起来。从身后拔了那把匕首,却是一把能够收起的假刀。
“主子,你这是……”藏剑几个人一愣一愣,根本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看不懂吗?这刀是假的。”匕首是空心的,而且还能收缩,只要一缩,就是刺进人的身体的时候,立刻就有鲜红如同鲜血的液体流出,制造成被伤了的假象。
“我就知道,笙笙不会伤害我。她说,无殇他恨我,被墨翼太后骗了。”说罢,曜曜从袖口拿出一块绢布,刚刚他去拿墨箫,就是为了将绢布藏好。
其实墨无殇在杀他的时候,是犹豫过的,证明他并没有真心要杀他,或者有什么原因,逼着他,不得不杀他。
想着,曜曜打开玉笙塞给他的绢布,翻开一看,却忍不住双手发颤。藏剑等人是惊魂未定,没有想到这一幕一幕,居然还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只是,绢布上面写了什么,让主子这般的激动?
“曜曜,上面的都是墨翼太上皇的真相手书,放在了佑宁的身上,无意被我发现。估计太上皇一直很痛苦,想要告诉墨无殇真相,却又怕伤害他。如今才想到我帮忙,墨翼太后用秘术想要控制我,导致你们兄弟相残。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现在只要让无殇知道真相,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所以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暂时不要现身,等我去揭穿墨翼太后的阴谋!
临末,玉笙留了一段话,让曜曜心里一阵安慰。还好她没事,而现在已经知道原因了,他不能在这里等着,要是墨翼太后要伤害她和无殇,那怎么办。
“原来一切主谋,居然就是墨翼太后?”众人都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养在深宫的女子,导演了这种种的事情,为的就是他们兄弟相残,她的心理,是不是变态的可以呢?
“主子,如果这些事都是墨翼太后做的,她最后一定不会放过娘娘还有墨翼帝的,那时候怕是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为的让墨翼帝生不如死。”他们也想到,墨翼太后的心理。让他们亲手兄弟相残,怎么会然后报复,那么到时候知道真相的墨翼帝,怎么会不伤心后悔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决定要混进墨翼,和笙笙取得联系!”曜曜点点头,藏剑说的正是他所想的。现在他们要将墨翼太后所有的阴谋,全部瓦解。
“那我们就要快点行动了,估计娘娘和墨翼帝就会回墨翼皇宫,到时候我们要时刻把握时机才行!”钟离颂也点点头,终于是最后的主脑都揪出来了。
曜曜点点头,猛然站起来,却发现眼前一黑,心头上有一种久违的疼痛蔓延上来。
“主子,你怎么了!”藏剑等人上来扶着,娘娘虽然没有给主子致命的伤,但是墨翼帝的那掌风都不是假的,这是伤到了主子了。
“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该准备的都去准备,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曜曜扶着床榻坐下,眼底却闪烁不定。
直到藏剑他们全部出去,才闷哼了一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渗在整张绢布上面。
三年了,难道说,他的毒又犯了?
回到墨翼大营的墨无殇,一直坐在主帐里面,任谁都不允许打扰,而他,一直看着摆放在案桌上的两管墨箫。
这是一对的墨箫,那为什么,也要给他一管?难道是因为愧疚?因为觉得要拿他的命去换夏侯君曜,而觉得愧疚?不,不对,这只是一个意外,只是意外。可是,当年夏侯冽他出征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如果不是有意,根本没有什么意外可言。
“啊……”墨无殇狂吼着,推倒了一切东西,手中拿着两管墨箫的两边,想要将他们折断。
可是,久久的,都没有折断,然后松开,颓然地坐在原处。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夏侯君曜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他亲手杀死的。这么多年的怨恨,应该已经清了。可是他,却没有觉得清了的感觉,反而有种喘不过气的沉重。
其实有一件事,没有人知道。他和玉笙,并不是在花灯会上才认识的。而是他有目的的,故意的接近。
在小时候,在他知道,他有一个哥哥,一个抢走他所有东西,他的出生,是为了救这个哥哥的时候,他就一直注意着这个哥哥,什么都注意。
也注意到了,哥哥一直注意的女子。
说到底,他们真是兄弟,都有这种偷窥的嗜好。可是,那个女子,不过就是个傻的,呆的。他搞不懂,为什么他会喜欢那个人。难道说,傻子会喜欢傻子?
每次哥哥要着侍卫将他带到相府的偷窥的时候,他都知道。而他渐渐长大,也会偶然偷出宫,然后来到夏侯,只为看看这个女子,有什么特别。
但是,却依旧是个傻的。
长久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傻的,好像不止他们两个。连他,也变得一样的可笑。
所以才有了后来,花灯会上的一场比试。
也有了后来,种种,种种的纠缠。
到了现在,却一切都结束了。
墨无殇闭着双眼,不去看这有着象征意义的两管墨箫,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才对。
偏帐,玉笙看着一个人玩的佑宁。
“佑宁,还生妈妈的气?”玉笙走进去,看着佑宁,语气带着讨好。
不知道曜曜知道真相了没,而今日,她看墨无殇,好像并没有开心,反而有些许的痛苦。一种绝望,永远的绝望。或者她赌对了,用这个办法,赌对了墨无殇心底的那份赤子之心,和曜曜一样。
其实渴望亲情,渴望温暖,而不是一直被仇恨压着。
她当日是无意的从佑宁的身上,看到那块绢布。如果没有打佑宁一巴掌,也没有去帮佑宁盖上被子,也没有看到一块带着字的绢布。
更不知道,原来幕后的主谋墨翼太后,居然这般的心狠歹毒。一直以来潺潺教诲墨无殇,为的只不过是今天的兄弟相残。
她的心机,太过恐怖可怕了。居然筹谋了二十年,二十年来,用来宣泄仇恨。
“哼,你不是我的妈妈,你害死了爸爸,你害死了他,我不要你这样的妈妈!”佑宁重重的将玉笙推倒,眼里都是泪水,原本大大的双眼,变得红肿红肿,脸上挂着一串一串的泪水。
他知道了?玉笙一愣,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被佑宁知道了。不过,他虽然爱玩爱闹,但是却也是极聪明的小孩,不然太上皇怎么也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佑宁,你真的不要妈妈,不管妈妈了吗?”玉笙呆在那里问,她好歹和他相处过,但是曜曜他连见过都没有见过,他居然为什么曜曜,不要她了?
“不要,不要你这个坏人!”佑宁也抽噎着,妈妈为什么会害死爸爸,他不相信的,但是外面的士兵全部都在庆祝,他们说夏侯帝死了。他没有爸爸,妈妈也变成了坏人了。
可是,可是他只剩下妈妈了,想罢,所有的委屈全部都上来了,冲到玉笙的脚边。“你打我,你为了大坏人打我,你也是坏人,你也是坏人,呜哇……”
玉笙心里一软,上一辈的事情,不但牵连到了他们,连佑宁这样的小孩,都被牵连了,何其的无辜。
“佑宁,我的佑宁是个好孩子,爸爸没死,爸爸没有死,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妈妈和爸爸合起来演的一出戏,就是为了抓那个大坏蛋。”玉笙帮忙擦干净佑宁脸上的泪水。
“当时打了佑宁,是妈妈的不对,但是那时候只有打了你,才能让你的皇叔相信。”玉笙继续解释着,佑宁那水汪汪的眼睛,转的飞快,但是就是不大懂。
“妈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和爸爸演戏的,抓的大坏蛋,是太后吗?”佑宁一阵惊心,立刻觉得好好玩,“为什么要让皇叔相信,难道有什么问题?”
“你这小子,还挺聪明,就是要抓太后。你还记不记得,太上皇给了你什么东西呢?”想着,玉笙又板着脸问。这家伙为了和她生气,连太上皇交代他事情都不记得了。要是她没有巧合见到了,他是不是就到现在都不记得了。
“啊,妈妈你怎么知道的。我忘了这件事了,惨了!”佑宁粉扑扑的手伸进怀里面,抽啊抽的才将一条绢布拿了出来。“这是太上皇交个我的,要我给妈妈你。”
佑宁一脸的小后悔,他真的是坏大事了。
“哼,等你现在给我,你爸爸就真的被你害死了!”说着,又把东西放回佑宁的怀里。“还好被我看到了,才想到和你父皇演这出戏。”
玉笙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真是个小屁孩。
“妈妈,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发现的,我记得我明明藏得很紧的。”佑宁扒着自己的衣服看着,哪里有漏洞了,明明放得很严密啊。
“好了小笨蛋,告诉你也不懂,现在我们还是去将这件事,告诉你的皇叔,和他一起抓坏蛋吧。”玉笙说着,便拉起佑宁,可是却被他揪住了。
“皇叔也是坏蛋,不能去找他。”佑宁大力的摇头,妈妈怎么能找皇叔呢。
“皇叔现在已经后悔了,我们要去安慰他,给他温暖,让他感受到,其实我们都很爱他的。”玉笙笑着拉着这个心眼儿多的小家伙,他还挺精明的嘛。
“朕说了,谁也不准进来!”玉笙刚刚掀开帐帘子,就听到墨无殇的怒斥。帐内一阵火气,而周围简直就是狼籍一片,混乱一片。唯一安然没事的,就是两管放在案桌上面的墨箫。
玉笙轻笑了一下,这不是说明,其实墨无殇恨的同时,也有感情在里面的。不然为什么,他现在这么不舍得这两管墨箫。
“皇上为什么不出去参加庆功宴,夏侯君曜死了,不是最高兴的应该是皇上你吗?”玉笙拿起墨箫看了一看,两管都是一样的龙纹墨箫。“皇上,你为什么,会有一管和夏侯君曜一样的墨箫,你怎么会是他的弟弟。”
玉笙半带疑惑的问着,眼睛锁在墨无殇的身上。
墨无殇一愣,伸手将墨箫拿回藏剑怀里,再看看玉笙,还有佑宁,都盯着他看。眼里带着疑惑。
先前玉笙是知道的,后来却忘记了这些事情,颠倒了记忆,现在他是不是该告诉她原因。
“这件事,还要从很久说起来,我的确是夏侯君曜的弟弟,这是我从很小很小就知道了。”墨无殇慢慢的说起,“当时我并不懂,既然是兄弟,为什么我在墨翼,他却在夏侯。后来长大了,母后告诉我,原来我的父母根本不想要我,他们剩下我,是为了让我来救夏侯君曜,因为夏侯君曜身上的离绝,必须要兄弟的血才能换得到,要,一命换一命。”
一想到这个,墨无殇的手就紧紧的握着,就算不要他,就算怎样,他都不会这么恨。可是他的出生却是因为夏侯君曜,却是为了救他,这要他,怎么能够接受的了。
同样是亲生儿子,他的父母,怎么能够这般的偏心。
偏心到,要置他于死地。
这些事情,玉笙是知道的。也知道当初,先帝和先皇后,确实是有过这样的心理。但是这仅仅是念头而已,并非真的要实行的。
墨翼太后实在太厉害了,她没有多说,应该说没有说别的,就这么一条,就足够让墨无殇恨死曜曜了。她现在只能说,那个女人太厉害,她没有砌词狡辩,却用委屈心疼的话语,收服了墨无殇的心。
“那,既然这样,皇上为什么不开心呢?”玉笙望着墨无殇的瞳眸,那眼底里面的,分明就是痛苦,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又要真的动手呢?
“是啊,我为什么不开心,我该开心才对的,我要开心,我要去和将士们一起饮酒吃饭庆祝!”说罢,墨无殇起身欲走,可却被玉笙拉住了,正目光澄明的看着他。“玉笙怎么办,我当时有过后悔的,他拿出墨箫,说他知道我是他弟弟,完全没有反抗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可是却,却还是下手了!”
墨无殇忽然跪倒在地,看着玉笙的目光,他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原来,到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
“皇上有没有想过,其实在二十年前,夏侯君曜,也不过是五岁稚龄的小孩,他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玉笙的话,轻飘飘的,却如千斤重,压在墨无殇的心头上。
五岁,当年夏侯君曜也才五岁,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个,墨无殇双眸突然的赤红,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样说来,他恨了这么久,到底恨了什么!
“无殇,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但是有些事,我还是要告诉你的。墨翼太后她并非真的疼爱你,他不过利用你,利用你报仇雪恨,因为他恨先帝,当年选择你母后,而不爱她。”玉笙叹了口气,边说,便看到墨无殇惊异的目光。
“你……”
她不是被母后迷失了心智吗?为什么会……恍然,墨无殇想到了一些事情,脸上浮现愤怒。
“无殇,冷静些,听我说完。”玉笙看着墨无殇,又说。“我是又骗了你,但是并不是故意的。现在我只想问你,你难道没有一丝的后悔吗,难道你没有一丝的心痛吗?曜曜死了,你不觉得,你就真正的孤单了吗?”
玉笙的一连几个问题,问得墨无殇一阵阵的绝望痛苦,他不知道,不知道。
“你胡说,母后她悉心抚养我,比生母还要亲!”墨无殇站起来,否认玉笙的话,他不想相信,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相信这些真相了。
“佑宁,将太上皇给你的东西,给皇叔看看。”玉笙没有争辩,墨无殇其实已经动摇了,也知道真相其实是什么了。他现在是正如太上皇所说的,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而已。
可是不能接受,不代表不要接受,他还要为父母报仇,还应该不让那个恶毒的女人继续这样逍遥法外!
“皇叔,这是太上皇给我的,他说他不想伤害你的。”佑宁将绢布递给墨无殇。他听不懂妈妈和皇叔在说什么,但是却看到,皇叔好伤心,妈妈好无奈。
墨无殇看了一眼玉笙,又看看佑宁,才一下一下地将绢布翻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让他想要不相信,这是父皇的手迹都不行。
“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告诉殇儿。殇儿其实很可怜,他一直以来,都是被太后所欺骗。因为当年,太后得不到夏侯冽,便将仇恨转移到了夏侯冽的孩子上面。导演了六国暴乱,夏侯冽出征,然后夏侯凛夺位,夏侯皇后为了救回孩子,就是殇儿,不得不自己剖腹产子,将不足月的殇儿揪出来,却中了太后的计划,殇儿被劫走,来到了墨翼,从小被太后灌输了仇恨。而我,年轻气盛,联合四国,害死了夏侯冽。每每听到殇儿叫我父皇,都觉得有一种针刺般的痛。殇儿,对不起,父皇才是你的仇人,杀害你真正父皇的仇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夏侯君曜是你的哥哥,你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要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也不要,让太后的计划成功!”
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绢布上,可是上面的字体依旧清晰,一字字的刺进墨无殇的心头上。不对,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的!
“这是假的对不对,你逼父皇写出来的假的,这都是假的!”墨无殇将绢布撕个粉碎,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无可抑制的爆发出来。他不相信上面写的,一个字都不相信,都不愿意相信。
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这么多年,做这么多,做的是什么,活了二十年,活的是什么?
“无殇,你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一切还可以重新再来的,我们还在你们身边,只要你愿意,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玉笙将狂躁悲痛的墨无殇抱在怀里。太上皇说的没错,其实最可怜的,是墨无殇。难怪这么多年下来,明明知道是错的,却一直难以开口将真相说出来,这样的真相,怎么能够说的出口。
“重新再来,我怎么重新再来?我喊了杀父仇人二十年的父皇,我当杀母仇人是亲生母亲,怨恨我的父母二十年,怨恨他们不要我二十年。然后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让你骨肉分离,还要一而再的用计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今天,今天你看到了吗,我亲手杀了我的哥哥,哈哈哈哈哈,你告诉我,我怎么重新再来,哈哈哈!”
墨无殇觉得太可笑了,他的一生,原来都这么的可笑,又或者,可悲!他原来拥有很多,却全部都因为仇恨,全部抹杀了,全都是黑暗的一片。
“无殇,不是这样的,曜曜没有死,我没有刺伤他,你的攻击也没有杀得了他才对的,相信我!”玉笙也泪流满面,为这一个可怜的男孩,从小生活在怨恨,从小生活在痛苦煎熬之中的墨无殇。
“皇叔,相信妈妈,我们会陪着你,我们一起去消灭大坏人,然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的,好不好!”佑宁两手将墨无殇的大手拉着,想要包在手心之中。
墨无殇眼里蓄着泪水,看着玉笙,又看着佑宁,他,他还能拥有,还能放开吗?
不,她刚刚说,夏侯君曜没有死?她没有刺伤他?可是他下的手,也不轻,怎么会没有事,而且他明明看到她将匕首刺进去了,还流出了一地的鲜血。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的对不对。你说的,我都不相信,我明明看到了鲜血,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事!”墨无殇又开始发狂。
“相信我,明天,明天我就让曜曜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玉笙也扯开了嗓音,喝住了墨无殇。
“你不相信我说的,或者你不相信太上皇说的,可以相信墨翼太后说的。我们要让墨翼太后说出真相,我们要将她的计划粉碎。要她看到,我们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让她今后,痛不欲生!”玉笙的这话,终于让墨无殇冷静下来。
“既然恨,既然不甘心,就帮你的父母报仇,亲手手刃这个导演一切的主谋,让她去给你的父皇母后忏悔!”
“报仇?为父皇母后报仇?”墨无殇看着玉笙,目光变得清明起来。清明,没有一丝杂质的清明。现在的墨无殇,眼底的阴暗戾气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样,没有了那丝隐隐的黑暗。
“没错,你们,你和曜曜,要联手起来,相亲相爱的为父母报仇,而不是互相残杀,让墨翼太后坐看好戏。”玉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朝着墨无殇郑重的点点头。
他们要相亲相爱,一起的,为父母报仇。
“相亲相爱?”墨无殇喃喃着,显然不能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这四个字的意义,他们还能怎么的相亲相爱呢?
安顿了墨无殇,玉笙终于退了出来,而佑宁却扑到她的脚边。
“妈妈,你好厉害哦,太伯伯做不到的事情,你做到了诶!”佑宁目光带着崇拜痴迷的看着玉笙,那双眼和曜曜的仿佛如出一辙,让玉笙心底的思念涌了上来。
今天她没有伤着曜曜,可是墨无殇也打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呢?会不会很焦急,很想的来到她的身边,或者来到墨无殇的身边。玉笙长叹了一口气,低头白了一眼佑宁。
“不讨厌妈妈了吗?”玉笙斜睨了一眼佑宁,这家伙,说话倒是说的好听,哼。
不过,现在墨无殇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接受,但是只要想通了,那么就不用担心了。
“嘿嘿,妈妈,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呢?是不是我们消灭坏人,然后我们就能回去了呢?”他现在已经不想呆在有坏人的地方了,能离开就最好了。
“嗯,到时候我们就回去,睿宁一个人在宫里,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孤单!”玉笙觉得担心,已经很久没见到睿宁了。
可是,玉笙的话语刚落,忽然一道黑影掠过,将佑宁抱起,同时拉上她的手,然后穿进营帐里面。
“来人……”玉笙惊呼一声,看到面前的人时,立刻惊讶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了,他知不知道这里是墨翼的大营,他以为是夏侯,任他来去自如吗?
“妈妈,这是谁,怎么跟我长得一样?”佑宁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近距离的看,忽然发现,这个人眼睛是紫水晶一般的深紫色,可是脸却和他长得好像。
“噗,什么跟你一样,这就是你刚刚哭着要找的爸爸!”玉笙无奈,这家伙,有时候说的话,就是奇怪。“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没有被人发现,无殇把你打伤了,你不用休息一下吗?”
玉笙紧张的想要检查曜曜身上有没有伤,可是手却被他握住了。
“让我看着你,之后你想要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暧昧的话,让玉笙一怒,险些出手将这个可恶的坏胚子拍到一边去。
“玉笙,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藏剑回来,却没有见到你,我有多担心。”她都不知道,他那时候多后悔,后悔放她走了,以至于他这么久以来,每日牵肠挂肚的。
“我离开这么久,也不见爸爸对我牵缠挂肚,哼!”佑宁见两人一直对视着,忽略了他一个人,立刻不满的出声。
曜曜和玉笙对视一眼,无奈地一笑,现在说什么,还有一个小小的旁观者在,看来想说什么,都是不行的了。
“怎么敢把佑宁忘了,只是没想到,佑宁居然,=责啧……和睿宁相差也太大了!”曜曜看着佑宁,除了样子没有什么区别知道,这性子啊,分明就是个小坏蛋一样。
“哼,还不是长得像你,睿宁像个乖宝宝,这家伙呢,就是个坏小子。”玉笙不满的摁了一下佑宁光溜溜的脑袋,不满的批评。
“我乖,我也是乖宝宝,你们不能说我是小坏蛋!”佑宁这样一听,被人批评,立刻不高兴了,嘟着嘴反驳着。
两人看着他这被惹急的了样子,更是一笑,忍着笑声不敢太大。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109】死不悔改的墨太后
笑了一阵之后,看到某人瞪大着眼睛,两人只好抿着唇,隐隐忍着笑容。良久之后,曜曜忽然想到什么,然后正色地看着玉笙。
“那么,无殇他呢,他知道了没?现在怎么样了?”曜曜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真担心要是知道了真相,他会受不了。现在一切已经明了,这件事直接受伤害的并不是他,而是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无殇。
“他现在不能接受,或者我们慢慢的劝说劝说他,他会接受的。”玉笙听到这样一说,也沉默了起来。这事错不在墨无殇,而是成了利用的工具而已。
曜曜点点头,只能是这样盼望了。现在他们要做的是要将墨翼太后绳之于法,粉碎她的阴谋,还有就是,统一这六国天下,一国为尊。
低头,某个不知世事的小胖子已经呼呼大睡。曜曜的手臂收紧,看着这恬静的睡颜,脸上露出满足之色。他还真是一阵一阵,像极了他那种奇怪的个性。不像睿宁,感觉有一种他的内敛,又有玉笙沉静。不跟这小子一样,毛毛躁躁,动不动的就会大哭。感觉睿宁就算伤心流泪,都是柔柔的,儒雅的很。
“怎么两小子,相差就这么大呢?明明都是我们的孩子,差了片刻,居然这么大的不同。”没想到的是,现在的他,也已经当爹两年了。现在两个孩子都在身边,应该是十分幸福美满才是。
可是这美满,却有一种不安定性。曜曜想着今日,他曾经开始病发,就不由地心里面发慌,他会不会随时就病发身亡?他好不容易把佑宁找回来,找回自己的弟弟,正是一家团圆之际,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哼,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他们好歹是两个人,你一个人都可以有两种变态性格,还说什么说!”玉笙白了一眼这个在说风凉话的人。他还敢说呢,两小子的性格,就是遗传他的。
想着,玉笙想要将佑宁抱过来,放到床榻上,却被曜曜阻止。“让我抱抱他,也让他就这么睡着吧。”
曜曜很不舍得,不舍得面前的人,不舍得手中这软软香香的孩子。这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玉笙摇摇头,原以为曜曜对两个小子不怎么疼爱,可是也不是这样嘛。
“好了,你要抱就抱,可是总也得睡啊!”玉笙无语,将床榻铺好。他们还要赶去墨翼皇宫,得好好休息。况且他今天也受了伤,更应该好好歇一歇才对。
曜曜点头,两人和衣躺下,中间是已经睡得呼噜呼噜的人,正在躺得歪七扭八的。
次日一早,玉笙醒来,本想去找墨无殇过来,可去到主帐营,却不见墨无殇的踪影。
“皇上呢?去了哪里?”玉笙唤来一个小兵问,才一大早,他怎么不见了。昨天不正是说好了,他们要回宫,要将墨翼太后的坏心眼揪出来的吗?
“皇上说要出去走走,不让人跟着。”小兵恭敬的回答。
“出去走走?往那边走去了?”玉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墨无殇难道有什么想不通?
“往着南边的山上走了。”小兵刚刚说完,玉笙已经提步离开,南边的山上?
“笙笙,你回来了,无殇呢?”听到帐帘被打开,曜曜立刻抬头问,可是却看不到墨无殇的身影。眉头拧了拧,难道他是不愿意见到他,不愿意和他相认?
“曜曜,我找不到他,小兵说他往南边的山上走去了,我怕他会有危险!”玉笙心里突突的跳着,墨无殇无缘无故的跑上山,不会真的是想散心那么简单的。
曜曜咻地站了起来,拔腿就要往外面走。“笙笙,我去找他!”
光是想着,曜曜就觉得不安,他不想一个真相,让无殇没有了斗志。更不想他想不开,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我跟你一起去,佑宁乖乖待在营帐里面,哪里都不许去。”玉笙吩咐完之后,就跟着曜曜风一样冲出去了,往南边的山上走。
可是,走到山上,才发现四面都可以走,真是不知道墨无殇应该是往那些个方向走去了。两人焦急的看着周围,这是怎么办才好。地方这么多,他们该是往哪一边找人呢?
“怎么办,找哪里?”两人同时在嘴边轻喃着,心里都是如火烧一样紧张。
玉笙朝着周围仔细地看了,发现右边这边才是山边。“如果没有料错,就应该是这边。除非,无殇他真的是来散步。”
看到玉笙指着的方向,曜曜心里面一沉。难道他真的想不开,要寻死?两人快步朝着山边的方向走去,却真的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迎风而立,身上的衣袂飞扬,仿若一个黑衣天神一样。
“无殇!”曜曜大喊了一声,踮着轻功飞了过去,却被墨无殇喝住、
“你们都站住。”墨无殇看到一身小兵穿着的曜曜,忽然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会忽然在这种情况看到曜曜。登时心里面百感交集,更是后退了一步,往后面的山崖更加的靠近。
“无殇,你冷静些!”玉笙追上来,看到墨无殇不断的往后面退,心都快要被吓得跳了出来,他这是做什么。顿时,玉笙又想叫曜曜不要冲动,免得让墨无殇更加的激动。
看到两人,墨无殇更加的觉得,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他真的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的,如果他能够就这么死去的话,那么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你们为什么要来,你们没有必要管我!”墨无殇看到两人,夏侯……君曜,他没死,那就好。他其实比他还要厉害,这中原六国在他手中治理,应该会治理的很出色很强大的才对。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全身都一轻,原来放下一切的事情,是这么轻松的。什么都不用再管了,什么都不用在顾虑了。
“住口!”曜曜面对着墨无殇,大怒地喝了一声,“什么叫做没有必要,母后这么辛苦生你下来,不惜牺牲她的生命,你居然想要放弃,你对得起她吗!”
曜曜满脸的赤红,面对这样自暴自弃的墨无殇,更是愤怒。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弟弟,好不容易,从绝望中,到希望,又从失望中,找到希望。到现在的,真真切切,他怎么能容许他,就这么样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对不起,已经对不起了,那么就放过我,让我去找他们忏悔!”墨无殇别过脸,让细碎的墨发挡住了惨痛的脸。其实,他连忏悔都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你忏悔什么,真正要忏悔的是墨翼太后才对,难道你明知她是凶手,什么都不做?”玉笙也一样的愤怒。昔日的墨无殇,是何等的自傲张扬,不可一世。现在却一蹶不振?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居然还想寻死?
“她是凶手,可是她也养育了我二十年,你要我怎么下得了手。就算是她,难道你要我亲手杀了她,杀了她,又能怎么样!”墨无殇不知道怎么去做,不知道该怎么做。墨翼太后该死,是杀父杀母的仇人。是导演了一切的仇人,可是他,现在居然还没有胆子去质问他,他害怕听到,原来她对他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的感情,只不过是将他当成工具,复仇的工具。
曜曜和玉笙没有想到,墨无殇说出的是这样的一些话。是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墨翼太后养育墨无殇二十年,他们是呣子了二十年,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现在忽然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那个所谓的母亲,只不过利用他报仇。而且,还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现在真相揭开,最受煎熬的,就是墨无殇他。
“你下不了手,那好,这件事可以交给我们做。那你现在,在这里做什么?”玉笙忽然面容阴冷的看着墨无殇,他现在是想要逃避而已。“你知道你父皇母后死后怎么样吗?墨翼太后为了害死母后,和夏侯凛的皇后联手,逼死先皇后,让她无奈之下将你产出。结果最后死了还要被废皇后用药水泡在坤宁宫整整十多年之久。这都是墨翼太后主导的,父皇母后死后十多年,也留得一个死后尸骨无存的下场!你下不了手,你居然用这样的理由去逃避面对真相?你要他们死后怎么甘心,你是不是真有脸面去见他们!”
玉笙的话,玉笙的质问让墨无殇更是震撼,什么叫做尸骨无存?
“无殇回来,一切有我在,我们已经没有了父皇母后,只有彼此是世上血脉相连的人。忘了过去,我们还有很美好的将来。将来一定会更好,这样,才能回报,母后不惜一切要你出生,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曜曜哽咽,他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无殇忘掉这些种种痛苦。从一开始,祸根或者真的是他。没有他,如果他早早因为离绝的毒死了,就没有这么多事情。
“美好,没有了,没有什么美好!我注定是黑暗,一场无穷无尽的黑暗!她要我出生,不过就是要我救你,要我救你而已,仅次而已!”墨无殇失控地后退,已经在山崖边上徘徊着,看得两人心惊胆颤的。
听到这话,曜曜的脸色煞地白了,原来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一直以来,痛苦的心结。
“你怎么能够这么说,难道母后亲手一下一下的割开自己的肚皮,将你救出来,只是为了救我吗?你可以恨我,但不应该这样的侮辱父皇和母后。”曜曜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玉笙大惊,可伸手要抓他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你这么怨恨我,那好,我们一起死,一起死好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用,才让你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被人蒙骗这么多年!”曜曜一边走,已经走到了崖边,身后是高高的山崖。
“不,曜曜!”玉笙惊呼,这兄弟都疯了吗?他们是想把她给吓死吗?
“最该死的是我,不是我身中剧毒,父皇母后也不会痛苦的想出这样的办法。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无殇,我知道你一直都因为恨我,才会做错这么多事。既然你要死,那么我陪你!”说着,曜曜的脚后退,眼睛闭上,身体往后仰。
不!墨无殇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他不是,不是恨他的,不是的!
“哥……不要!”墨无殇从侧面扑过去,勾住曜曜的身体,将将人带了回来,两人同时跌落在崖边。“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因为我抛下一切,你是疯了吗!”墨无殇一锤打落,落在的却是曜曜旁边那的沙地上。
“殇殇,你叫我哥了,呵呵,你叫我哥了!我叫曜曜,笙笙是笙笙,你是殇殇,以后就这么叫了,真是太好了!”曜曜躺在地上,无视气得双眼赤红的墨无殇,忽然脸上很白的笑了起来,笑得白痴,让人想要狠狠地教训一顿。
只是,虽然听到曜曜的称呼有些觉得不满,可是墨无殇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好像这样叫,虽然觉得孩子气,可是却异常的温暖。
“你这混蛋,你们这两个混蛋,你们要跳崖是不是,要跳崖是不是,我一并将你们推下去好了,以后这天下就是我的,然后我就让睿宁和佑宁轮流当皇帝,然后我当权倾朝野的太后,纳一个美男后宫,你们都去死,去滚下悬崖!”玉笙气得发抖,这可恶的人。两个可恶的人,居然玩这种要自杀的戏码,他们实在太可恶了。
“不准!”很意外的,两人同时开口,曜曜本想说什么,却看到墨无殇,就把话吞下去。殇殇,他也喜欢笙笙的。
“你都是我大嫂,还有我哥,怎么能有后宫三千,就算有后宫,也好歹把我哥立做皇夫!”墨无殇忽然开起玩笑,让曜曜的脸上一下子白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欺负我是不是!”脸鼓成两个包,看着面前两个人。一个要后宫美男三千,一个要他当皇夫,这算什么。笙笙是他一个人的,谁都别想!
“哼,皇夫还没有定,谁都说不准,现在要的就是,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去!”说着,将还躺在地上的曜曜推着,推着往山崖边推。
“笙笙,你就原谅我吧,我不敢了。殇殇,你都不帮我求情,我当时是被你气的!”曜曜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深紫色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水汽,突然风情万种,媚意无限。
“不许再叫我殇殇,你以为我是佑宁吗!”墨无殇听了几句,终于觉得受不了了。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这样奇怪,老是爱这样叫人的名字,又不是小孩子了。
“想让我原谅你,献上十来个美男再说吧!”说罢,玉笙不理会身后两个人,径自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步离开,可是脸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现在的感觉真好。
而墨无殇也起来,不管还在耍赖的某个人。原来放下了,他真的还有别样的天空。或者,真如他们两个所说的,还有更不一样的人生等待着他。
没有了恨,没有了争夺,整个人忽然轻松了起来。看所有的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呼吸的空气,没有浑浊压抑。看到的天空,没有昏沉不明。想着,墨无殇脸上带着笑容,也大步离开。
“你们,你们怎么不等我,太过分了!”曜曜爬起来,往前面追上去。他们,终于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可是走了两步,在后面的曜曜忽然心口一痛,险些跌倒。
怎么可能,就算三年之期到了,可是也不至于,才一天的时间,又再发作。
“你现在不能刺激,不能太过喜悲,要平静气息,才不会给离绝有机会在你身上涌动。”凤绝昔日的话跃在眼前。难道说,他真的又变回了之前那样。
刚走了一步,曜曜觉得脚上有如千金重。毒素严重,你可能会导致不良于行。
曜曜想到凤绝的话,更是害怕,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起来。不行,他要冷静,要冷静,不能让他们发现,不能给他们发现。
“哥,你怎么这么久,再不来真的连皇夫都要被别人抢了。”走到了拐弯之处,墨无殇才奇怪的发现曜曜还在原地没动。不由地顺口喊了一声,没想到,这一声哥,还喊得挺顺口的。
“来,来了,笙笙,不准找什么皇夫!”曜曜应了一声,才踮起轻功,快速的追赶上去。
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守在营帐的佑宁,看到三人回来,立刻迎了上去。“皇叔,你回来了!”
佑宁像个小球一样,跳着扑上墨无殇的身上,吓得他冒了一身汗。“你这家伙,你以为你是飞人,这么远居然敢跳上来!”
这小子越来越胆子大了,真是的,几步之遥要是他倒是没事。但是这小球一样的人儿,不摔死他才怪。
“哈哈哈,不怕不怕,佑宁不怕,有皇叔,还有妈妈爸爸抱我,不怕怕哈!”佑宁的话,让众人都满头黑线。他们那里怕了,他等会儿摔了哭了,就知道怕不怕了。
“下次不要接着他,让他摔一个狗吃屎的。”玉笙白了一眼这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的家伙,一脸的不满。
“妈妈,你这是想要佑宁痛痛吗?”佑宁皱着脸,撅着嘴,满脸的无辜。妈妈说的狗吃屎是什么,不过肯定是骂他的话了。
“哼,你会怕痛吗?你不是不怕怕哈吗?”玉笙上去,扭了一下佑宁的脸蛋儿,立刻上面映出一个红印子。
“好了,别跟他闹了,等他试过了,就知道什么不该做了!”走过来的曜曜也抿着嘴笑。佑宁这么搞怪,不知道将来回去了,会不会欺负睿宁呢。
“你们都欺负我,欺负小孩子,你们是坏蛋!”佑宁红着脸,没想到连爸爸都不帮着他。
三人摇摇头,都没看他,大步走进营帐之内。
“我们也是时候要去墨翼皇宫了吧?现在夏侯应该会因为我出事了的事情大乱,所以不能拖太久。”曜曜一进营帐,便担忧的说。好不容易才挣到现在天下太平的局面,不能再乱了。
“嗯,我们即刻就回翼城,尽快解决所有的事情。”墨无殇点点头,便吩咐下去,全部拔营即刻回城。
因为夏侯停战,没有再攻打过来。连带临天的战役,都已经停了,所以整个墨翼都举国同庆,终于不用打仗了。
“如果天下统一,估计最高兴的是百姓了。用最少的伤亡,然后统一中原。边境的百姓,再也不用担心战火,是最好的一件事。”玉笙一路上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生活的墨翼百姓,不由地也松了一口气。
“没错,现在几乎是天下大定了,只要处理了墨翼太后,那么我们既可以统一中原。”曜曜点点头,眼里也带着欣慰。只是一缕忧伤掠过眼底,他不知道能陪他们多久。
如今天下大定,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偏偏他的病,发作了。
这时,墨无殇显得有些沉默。回去墨翼皇宫,对付的是两个养大了他的人,总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太后殿中,墨翼太后已经接到了曜曜死了的消息。夏侯对墨翼和临天的攻打也停了,全墨翼的将士看着明玉笙将人刺伤了,然后墨无殇最后将夏侯君曜杀了。
哈哈哈哈哈,事情进行的实在太顺利了。没想到最后夏侯君曜居然是这样死的,被心爱的女人背叛,被自己的弟弟杀了。夏侯冽,你看到了吗,你见到你家儿子了吗?是不是觉得好痛苦,这是你应得的,你活该的!
墨翼太后一个人在那畅快得意的大笑着,心里面无比的舒爽。夫妻相残,骨肉相残,这是多么精彩的戏码呢!要是让殇儿知道了是他,亲手杀了他的哥哥,那又会是多么精彩的好戏。
“太上皇,太后娘娘说了不让人打扰……”宫女战战兢兢的声音刚落,而太上皇已经出现在墨翼太后的跟前。
宫女挡不住太上皇,只好噗通的跪了下来。
“好了,你们都下去,没事了。”墨翼太后相当的好心情,抬眼看了一眼太上皇,一点儿生气之色都没有。不用想,也知道他来做什么。不过就是想来兴师问罪,有什么了不起的。
早在当年那个女人死了之后,这个墨翼的皇帝就变得十分的懦弱,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现在还要退下来,潜心修佛,是个男人该有的气魄吗?
“是你是不是,你是耍的诡计,让殇儿杀了夏侯君曜!”没想到真的让她成功了。但是佑宁做什么的,不是叫他将信给明玉笙了吗?听闻这件事明玉笙也有帮忙,才会这么成功的,这么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耍了什么小计谋,让明玉笙最后都听命于她。
“太上皇啊,你现在还问这种问题,是不是太过可笑了?是我又怎么样,就是我动的手脚,让他们兄弟相残,夫妻相残的。怎么样,这出戏是不是很精彩呢?现在夏侯估计已经打乱了,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呢?夏侯君曜有没有料到,杀他的人,居然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夏侯冽有没有看着,他的儿子兄弟相残?”
墨翼太后仰着头大笑着,声音清脆尖锐,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太后娘娘,你安排的事情已经做好了。”这时,独孤瑶走进来,看到墨翼太后这兴奋的样子,难道说事情已经成功了?这么说来,只要墨无殇也搞定了,这天下就是墨翼太后的了吧?她跟在她身边,那么她也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很好,做得很好!瑶儿啊,你帮哀家做的事情,都做得好极了,哀家不会亏待你的!”墨翼太后点点头,笑得非常的欢愉。“来人,赏酒。”
独孤瑶脸上立刻露出喜悦,看来太后是真的高兴,而且还相信她了。她的身边这么多年来,就只有她一个心腹。现在太后有权有势,她的身份也跟着上升了。
“瑶儿谢过太后娘娘!”说完,独孤瑶拿起墨翼太后赏的酒,一饮而尽。
“你到底还叫她做了什么,你说,你快点说!”太上皇一点的惊惧,难道这个女人还有后招?她太过可怕了,什么事情都算到最绝,难保这一次,还有什么害人的招数。
“瑶儿,这酒好不好喝啊?”墨翼太后没有理会太上皇,而是微笑地看着独孤瑶,看着她将白玉杯子里面的酒全部的喝完。想要从她身边占到便宜,别妄想。她想要在她的面前使小心眼,还嫩着呢!
想着,独孤瑶忽然胃里剧痛,五脏六腑宛如火烧一般灼痛。手中的白玉杯子从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裂,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如同死亡的钟声。
回到了宫里,曜曜依旧打扮是侍卫,待在佑宁的身边。
她,这个老女人,对她下毒了?“太后娘娘……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这么对瑶儿……”独孤瑶痛得趴在地上直喘气着,她居然这么狠毒,她为她做了这么多事,现在居然要杀了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不要死,不要死。她现在才大权在握,将来这天下会是她当主人的,她怎么能死!
“为什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勾栏坊子里面的贱蹄子,要不是我救了你,将你带到凤孤,你觉得你会是一个公主?你不过就是取悦男人的工具而已!”墨翼太后一甩脚,厌恶的将趴在她脚上,拉着她的独孤瑶踢开。
一个肮脏下作的女人,没资格碰到她。
“你,你居然这么狠心,你会没有好,好下场的!”独孤瑶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气息已经薄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凭墨翼太后的狠心,怎么会让她有机会活着呢?她现在只是很后悔,后悔帮这个女人做了这么多事,却换来了这样悲惨的下场。
太上皇看着面前这奇怪的一幕,这个独孤瑶是帮墨翼太后做了很多坏事的。现在得到这个下场,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她可怜,只觉得这是应该的。但是转念一想,忽然冲过去抓住独孤瑶问。
“你说,快点告诉朕,你还帮墨翼太后做了什么事,快说!”他们两个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他今天一定要知道。
墨翼太后扫了一眼已经脸色发黑,七窍流血的独孤瑶,一点儿也不担心的优哉游哉的在喝茶。
“纯……纯琳公主……凌……凌贵妃……”说完了几个字,独孤瑶便口吐鲜血,睁大着眼睛和嘴巴的断气了。
“喂,你醒醒,你说的是什么!”太上皇显然听不懂最后独孤瑶说的这些话,什么纯琳公主,什么贵妃,到底有什么关联!太上皇目光阴鸷的看着墨翼太后,她她实在太狠了。
“你到底要她做了什么,你还想害多少人才甘心!你别以为朕真的不会告诉殇儿,你别以为你真的能够这样得意下去!”太上皇上前,一把拍掉了墨翼太后手中的杯子,怒气腾腾的冲着她大骂。
“哼,太上皇做什么事,怎么会不敢呢?哀家一直都觉得,太上皇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然当初,怎么会杀害夏侯冽,杀得这么很呢?皇上也快要回来了,太上皇尽管的去说,哀家绝对不拦着。应该说呢,就算太上皇不说,哀家也会说。告诉他,他杀了他的哥哥,叫了他的杀父杀母仇人二十年的父皇母后,最后还亲手杀了他的哥哥。哈哈哈哈……”
墨翼太后又仰天长笑着,笑容十分的狰狞恐怖。
“你,你现在还不够吗?还要让殇儿知道真相!”太上皇气得发抖,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女人。“哼,难怪夏侯冽至死也不会选择你,也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这样的女人,纵使长得美丽,也不过是一朵发臭的鲜花,让人连扫一眼,都觉得厌恶!”
太上皇面露出恶心的之意,“比起她,你根本没得比。她圣洁大方,美丽动人,如同仙子一样。而你就是地上最肮脏邋遢的泥巴而已,就算踩在脚底下,也觉得脏了鞋子!”
一字一句,都是对墨翼太后极大的侮辱。尤其是将她拿来和先皇后相比,是她说不能接受的!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说哀家不如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墨翼太后发狂的站起身,双眼睁大,眼瞳突出。艳红的嘴唇吐出尖锐的声音,如地狱的夜叉一样。“哀家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她善良大方?她不过就是装,装善良装大方。所以她最后是死,死在哀家的手里!”
墨翼太后最恨的,就是有人将她和先皇后相比。她在牡丹宴输给了这个女人,所以没有得到夏侯冽的青睐,然后连成为他的妾他的女人,他都不愿意。
这是对她的侮辱,极大的侮辱。
“你哪里比得上她?她死在你手里又怎样?她死了,还有她最爱的男人,最爱她的男人,你得不到的男人陪着她。黄泉路上,还有他陪着她。你将来死了,是下地狱。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嘲笑着你,鄙视着你”可是太上皇的话还没有说完,胸口忽然一痛,低下头,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在他的心脏上面。
“你该死,你该死,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最终目的吗?我就是要这天下,都沦为炼狱。他们想要六国统一,我就要这六国纷争再起,全天下都是战争,都是鲜血,都是死!”
墨翼太后得意的大笑,眼神变得异常的诡异。夏侯君曜死了,墨无殇到时候只怕会疯了,然后这天下,就是她的。那么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要让这天下,都是杀戮。
“父皇,你怎么了!”
突然,墨无殇从外面冲进来,他刚刚本是要过来,却听到墨翼太后这诡异尖锐的声音,一冲进来,就看到太上皇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太伯伯!”佑宁一见,也跟着冲到了太上皇的身边。他们来迟了吗?太伯伯也被这个坏女人害死了吗?
“殇……殇儿……我不是你的……父皇,我也没有资格当你的父皇!”太上皇看到墨无殇,脸上露出释怀的目光。“殇儿,你要振作,不要被这个女人迷惑,就算错已经造成了,也不要再执迷下去,好好的治理墨翼,治理天下!”
太上皇断断续续的说话,一口气上来,然后很快就消沉下去。眼瞳越来越浑浊,看着墨无殇的影子,也变得模糊起来。他已经不行了,这样也好,他也该是时候向她忏悔了。他做错了这么多事,希望殇儿能够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只求他好好的放开的活着。
“父皇,不,不要你不要走,你给佑宁的东西,我都看到了,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墨无殇抱着太上皇,可是却依旧留不住已经要离去的灵魂。
“是,是吗?那就太好了!”听到墨无殇的话,太上皇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那么他没有杀到夏侯君曜?他最后,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她,应该会原谅他吧?
“殇儿,纯琳公主,凌贵妃。”说完几个字之后,便眼帘一闭,安详的死去。
“父皇!不,不要!”墨无殇抱着太上皇的尸体,仰着头痛苦的哭喊。这个男人是杀了他父皇,但是也给了他二十年的父爱。他给了他所有能给的,除了隐瞒他,对他极尽的宠爱。可是现在他却死了,死在了这个可恶的女人手上。
他不应该这么迟才回来的,他要是能够早一些回来,要是没有耽搁这么久,就不会是这样了,不会是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父皇,你要杀了他!”墨无殇仰头带着深深的恨意地看着墨翼太后。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一切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
“大坏蛋,你这个坏女人,还给我太伯伯,太伯伯……”佑宁想要过去打墨翼太后,却眼尖的被玉笙抱了回来。这个女人疯了,接近她岂不是死路一条。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分情况的。只是,刚刚太上皇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听了他的那句话,会这么的心慌呢?
有什么隐喻,他的那句话究竟有什么隐喻!
“妈妈,太伯伯死了吗,为什么他都不理我,不理我!”佑宁抱着玉笙在哭着,银月姨姨死了,太伯伯又死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死的。
“佑宁不哭不哭,太伯伯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去了一个极乐世界而已!”佑宁才两岁,本不该遇上这些的,却偏偏,什么事情,都被他碰上了。
曜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觉得闷闷的。这个男人爱着母后,所以对无殇也是亲如儿子一样。虽然恨他害死了父皇,但人已经死了,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哼他是自寻死路,谁叫他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墨翼太后冷哼着,青白的脸上带着激愤,他就是该死,早就该死了!爱着那个女人的人,都该死,都该死了。
“殇儿,这次你做得很好,很好!你杀了夏侯君曜了,你终于杀了他了。那是你哥哥,你也杀了,真真是有母后的风范!不像你父皇,为了一个女人,变得优柔寡断,不像个男人!”墨翼太后忽然欣赏地看着墨无殇,真真是好。“母后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告诉你之后,你就不会为这个男人的死而伤心了。”
“父皇不是优柔寡断!”墨无殇厉声反驳,看着墨翼太后现在的样子,他只觉得恨,他怎么这么蠢,居然被这个女人的三言两语,就哄说了过去,相信了她的话,这么多年呢?“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不用想,一定是要告诉他真相了,可是她真的以为,她真能掌控一切,真的能如愿以偿吗?他现在很庆幸,很庆幸玉笙和哥将他拉了回来。他一定要亲手,亲手杀了这个女人,才能为父皇报仇。
“那就是,你的亲生父皇。是这个男人害死的,母后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真相,所以才会失手杀了他的。他害死了你的亲生父皇,还给了你假的消息,让你和我都以为,你的父皇母后不要你。殇儿,你不要伤心,这种人这么恶毒,你不用为他伤心!”墨翼太后眼里带着笑意,太上皇是真的死的巧,死的太巧了。她将所有的事情推在了他身上,还真是天衣无缝。
墨无殇只觉得一阵的恶心,玉笙和曜曜对视一眼,都无法相信,居然还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既然做了,就不该怕认。现在还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一个死了的人,她难道不会有一点儿的愧疚之心,羞耻之心的吗?
“是父皇杀了我的亲生父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没有不要我?那么我杀了,杀了夏侯君曜,这,这是……”既然要演戏,他就陪她演上一段,又如何。
“殇儿,母后也不知道会这样的,母后也才是刚刚才知道的。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却刚刚回来,看到你父皇死了,以为母后故意杀了他。其实一切都是母后误会了,才以为你父母不要你,为了夏侯君曜要杀了你,导致你亲手杀了你的同胞哥哥。”
墨翼太后看着墨无殇脸上的痛苦之意,和不敢置信。笑意渐渐泛上她的唇际。真是太精妙了。
“不是这样的,母后你骗我!你说过的,那两个人为了夏侯君曜才生下我,才要我的。所以,夏侯君曜他该死,他本来就该死!”墨无殇忍着心里的呕吐感,让她处在成功得意之中,到时候失望,她就会更加的痛苦,知道她什么都没有成功,计划了二十年的一切,都化成泡影。
玉笙微微的摇头,墨翼太后不是疯了,而是心理变态。她这样做,连无殇都要害了,有什么好处呢?已经将人害成这样了,还要连无殇也不放过,她的心理,不是一般的扭曲。
“母后也不想的,夏侯君曜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母后刚刚得知,你亲生母后当年,是费尽了精力,才将你生下的。如果她为了夏侯君曜,其实不至于连命都不要的生下你。”墨翼太后极尽全力的让墨无殇陷入痛苦绝望之中。
“太后你在说什么呢,夏侯君曜该死,无殇没有错的!”玉笙实在忍不住了,她要让无殇失去理智,让无殇绝望。这是她的妄想,一辈子的妄想。
“没错?明玉笙,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墨翼太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明玉笙,她还真是失了心智了,居然当了墨无殇是爱人。哈哈哈,这一场戏真是好看。明玉笙知道她最爱的人是殇儿害死的,会不会也杀了殇儿呢?
“母后,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是他们不要我,是他们欠了我的,欠了我的!”墨无殇抱着头,痛苦的跪倒在地,不停的在否定墨翼太后的话。
“我没有说假话,事实就是,你杀了你的亲生哥哥,你抢了你的亲生哥哥的妻子,你为了抢走你哥哥的爱人,你就杀了他,这就是你的目的,所有的借口,都是你自己找的,你想为你自己脱罪!”墨翼太后突然声厉言辞的在质骂墨无殇,一字一句直入墨无殇的心底,让他越发的不能接受。
哈哈哈哈哈,他们都该死,都该生不如死,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
“够了太后,你是不是还想说,无殇让你来迷失了我的心智,让我杀了自己的丈夫!”玉笙的一句话,让本来心情雀跃的墨翼太后一下子僵了起来,定定的看着玉笙良久。
“你说什么?你没有被我迷了心智!?”墨翼太后紧盯着玉笙的脸,看着的她的双眼。居然还是那么的高傲冷清,看着她的目光,居然还有一丝讥笑!
不可能,没有人可以抵挡她的秘术,明玉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太后娘娘,你的秘术或者很厉害,或者能够迷惑人的心智,可是对我,却只是小儿科而已!”这种所谓的秘术,在现代来说不过就是一种很多人都知道,却不知道怎么用的催眠术。
很不巧的是,她的祖上曾经是学过这种神智的催眠术。虽然已经没有人在学习,也没有人用。但是却懂得一点,就是不会被任何人所控制。没想到这一点,成了一举击败墨翼太后的重要关键点。
“很意外吧太后娘娘?你觉不觉得你棋差一着,到了最后,本以为能利用我成功,却最后惨败收场了。”玉笙冷笑地看着墨翼太后,而这时,无殇已经一脸冷漠的站了起来,眼底迸射出仇恨的火光。
“你也骗的我够久的了,现在轮到我骗你一次,感觉怎么样?”无殇冷冷地看着墨翼太后问,口气变得寒冷无比。
现在她也知道,被人骗的滋味是怎么样的了吧?现在她也该知道,什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已经是那只垂死的螳螂了,等着他们将她绳之于法。
“就算你骗了我又怎么样,还是我赢,还是我赢了的,殇儿,你以为有明玉笙帮助,就能赢了我吗?我是你母后,我想了二十年的计划,你觉得你能够赢吗?”墨翼太后依旧没有觉得失败,她的确没有想到,明玉笙居然不被她控制,没有迷失心神。那么夏侯君曜的死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在她觉得不可能的时候,眼前就忽然出现一个人,一个酷似先皇后还有先帝的夏侯君曜。
“墨翼太后,如果朕也出现,你觉得你还赢得了吗?”曜曜站在墨翼太后的跟前,目光阴凛的盯着她看,如果目光能杀人,她估计已经浑身都是洞洞了。
墨翼太后后退了一步,眼前的明显是夏侯君曜,他们他们居然联合在一起,耍了她一道!太可恶了,明玉笙,是她,是她怀了她的大事。
“你还要不要说,其实你刚刚说的,也是假的呢?夏侯君曜,又是我的仇人,他抢走了我的一切?”墨无殇讥诮,看着这个已经满脸惊讶的女人,眼底只有鄙夷。
她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吧?她的计划,全部,全部都被打乱了,也彻底失败了。
“哈哈哈哈,很好,没想到你们居然全部都没死。怎么了,兄弟相认了,居然是上演这么老套的戏码!”墨翼太后阴鸷地盯着曜曜,最后将目光落在玉笙的身上。居然是这个臭丫头怀了她所有的事,二十年的心血,居然就成了这样的一出闹剧?
“很老套吗?那么你呢,是觉得高兴还是失望?父皇不爱你,你就因爱成恨,害死了这么多人,弄出了这么大的一场阴谋下来,最后,连太上皇你都要杀死!”墨无殇愤恨的质问,因为一个人不爱她,却要报复这么多人,她该是多么的变态!
“因为他们都该死!你父皇也该死,都该死!”墨翼太后冲着无殇和曜曜怨戾的吼着。“为什么都是他的孩子,却居然这么的不公平的对待,他杀了我的孩子,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我留下。他这么狠心,我为什么要对他留情。我要杀了他的孩子,他所有的孩子!”
三人巨震,这是什么意思?墨翼太后曾经还有父皇的孩子?这太过惊悚了,难怪当年母后会和父皇生气,然后郁郁寡欢,难道她也是知道了?
“你是用卑劣的方法得到父皇,才会有这样的下场,你根本是活该!”玉笙一看墨翼太后的行径,就知道父皇一定是被她陷害的。这个女人图谋不成,就转而报复,她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曜曜和墨无殇听玉笙这样一说,也反应过来,墨翼太后为人变态可恶。就算有什么关系,也是她耍手段得来的。这么说来,从一开始,都是她的原因而已!
“是又怎么样,夏侯冽他以为他武功厉害,却还是被我的秘术迷惑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对我这么狠心,这么的狠心。不惜一切,毁了我已经五个月的孩子。所以,我也要不惜一切的,毁了他重视的东西!”
墨翼太后两手扬起,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这怪不了她,怪就怪他对她太狠了,太狠了!
“你居然用秘术来达到目的,不过最后还是被先皇试识穿了,正如现在,你的计划也一样被粉碎。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多行不义必自毙。墨翼太后,你就是那个多行不义的人。”玉笙哼说,这种人,其实是最为可怜,却又可恨的人。
爱不得,恨不得,然后泯灭人性,丧尽天良,活到今天,已经是便宜她了。
“中原六国也即将统一了,你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你所做的一切,都被粉碎了。到了最后,你自导自演的戏,就是你自己,悲剧下场!”曜曜眼底闪过不屑,这样的人,就该生不如死。一辈子的活在绝望,痛苦之中。
“你不仅害死我的亲生父母,还想要谋害我们兄弟,亲手杀了父皇。今天,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墨无殇手握着长剑,眼底一闪而过杀意。
她作恶多端,今天就要她血债血偿。
“哈哈哈哈,你不放过我?怎么样,想杀了我,左右不过就是死,我走到这一步,就没有怕过死!”墨翼太后眼底闪过轻蔑,死又如何,她从来没有害怕过。
“死,怎么能够让你死得这么轻松。无殇,挑断她的手脚筋。曜曜,你还有上次制成离绝的药丸吗?她害了母后,又害了你,也让她尝尝离绝的痛苦。”玉笙眼底掠过更深的狠厉。为曜曜,为她和佑宁骨肉分离的两年,为这么多人受到伤害。
无殇点点头,而曜曜拿出一颗药丸,拍进了墨翼太后的嘴里面。一下子,任是向来高傲的墨翼太后,一下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响彻这个太后殿的前后。
“明玉笙,你……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很得意吧……哈哈哈哈……我今天栽在你的手上……我认了!我输了……但是你……不见得赢了……”墨翼太后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瞄着玉笙,里面透出怨毒。
玉笙的心忽然突突的跳了一下,墨翼太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还有后招!刚刚太上皇说了纯琳公主,还有凌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无殇,快讲夏侯纯琳找来!”玉笙蹲下来,揪住墨翼太后软趴趴的身体。“你说,你说,你说太上皇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做了什么事情!”玉笙总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太过阴暗,阴暗到她根本不懂,她到底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哈哈哈……明玉笙,你也还有怕的吗?等着吧,你还会更怕,更后悔……后悔你,坏了我的大事……我会没日没夜的诅咒你,诅咒你!”
“住口!”墨翼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曜曜一脚踢飞。“玉笙不要被她所蛊惑,没事的。已经不会有事了,你放心。”
曜曜将玉笙紧抱在怀里,安抚着她害怕的心。
“刚刚宫人来报,纯琳早就在多日前死了。”墨无殇走到两人的身边,眉头深锁地告诉两人。或者父皇死之前,只是一时说错话而已。纯琳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妈妈,不怕不怕,佑宁在你身边,不用怕的!”佑宁也过来握住玉笙的手,这一瞬间,玉笙霎时间想到什么端倪。“不对,睿宁,睿宁,纯琳串通凌贵妃要害睿宁!”
玉笙抓住曜曜的手臂,瞪大了眼睛脸色发青的说。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太上皇才有那番话。一定是这样,墨翼太后才会这么得意。不行,不行,她好不容易找回了佑宁,不能失去了睿宁!
“玉笙,你冷静一些,纯琳被废了这么久,没可能传到消息回去的。而且宫里还有皇奶奶照顾睿宁,你别被她蛊惑了!”曜曜紧捏着玉笙的肩膀,大声喝住激动的玉笙。虽然她这样想,有几分合理。但是凌贵妃没有理由这么做,她不怕死?
“是的,不要被她蛊惑了,要是有消息,早就传来了。”墨无殇也觉得不可能,这个女人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将她带回夏侯,既然这样,墨翼太后,我们就看看,大家到底谁怕谁!就算她要死,我也要她最后,生死不能!”既然她要耍把戏,她难道就不敢和她一起玩玩吗?她不怕死是不是,那么有本事,就不要死。
“折磨人的把戏,墨翼太后,你不见得厉害过我!”佑宁看着这样的玉笙,不由地用小手拍拍小胸膛。妈妈原来这么凶的,他还以为妈妈是个温柔的女生呢?这么说来,爸爸和皇叔,还没有妈妈厉害。
“佑宁在干什么?”两人都看到这个小子在脸上露出惊骇。
“爸爸,原来妈妈这么恐怖的,你当初怎么会喜欢上她的呢?”要死他娶小媳妇这么凶,岂不是被欺负死?
“额,这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当时也没发现,原来你妈妈是个狠性子。”曜曜将佑宁抱起来,沉思回忆了好一阵,才忽然迷惑着道。这么想来,玉笙的确有很多变化。不但很,手段还很别样。当初凌尚书的教训,就是把他给吓住的。
“那倒是,原想她是个聪明娴静,顶多有些小机灵,看来可不止这样。”墨无殇也点点头,觉得同意。原来佑宁还是最看的清的那个,这么快就看出了本质。
“那爸爸,你是什么时候和妈妈相遇呢?”佑宁忽然对这些前事,很好奇。
“额,那时候,你妈妈正在把一个老男人剥光了……然后……”曜曜回忆,却说出两人都大骇的事情来。
“什么,妈妈居然,啊羞羞!”佑宁大喊。
“那么哥,你不会是被玉笙剥光了然后给强了的吧?”墨无殇一听,脸上也僵了僵,潭恩寺的事情,他好像听过些。
“你们想到什么地方,笙笙只是教训那个混蛋而已!”三人在说着笑,却没有发现,某个人已经杀气腾腾的来到他们的跟前。庞大的身影,几乎将三人给笼罩。
“怎么了,说我的事情很有兴趣,我还对sm,3ρ很有兴趣的,对小娃娃也没试过,你们要不要试试呢?”玉笙恶狠狠的盯着这三个家伙,居然在背后说她坏话。
而且还说些有的没的,把佑宁都给教坏了。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110】大团圆结局
将太上皇下葬了,墨无殇处理完了墨翼的事情,众人也准备着回去夏侯。
经过教训的墨翼太后,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而无论她还做了什么,他们也已经不想理会。不想因为这些没必要的人,浪费自己的情绪。
回到枝城已经是普天同庆,凤孤已经降了,按照曜曜的惯例,一切皇室直系相关的人,除了少于十岁的,其余的一概下狱。虽然说,会担心这样留下祸根。但玉笙却觉得,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而至于那些人会不会报复,这些没有办法去预料,毕竟每个朝代兴替,都是必然这样的。
只是,等他们回到枝城大营,却看到众人个个面色凝重,一个个神色诡异的。玉笙扫了众人一眼,他们这是怎么了,现在这个时候,却居然一脸的愁绪?
藏剑和钟离颂对视一眼,两人都像是有口难开的一般,互相犹豫了良久,还是藏剑过来,走到玉笙和曜曜的跟前。
“皇上,娘娘。宫里面来密报,凌贵妃进宫,将小太子拐走了!现在小太子,不知所踪!”这话一出,玉笙整个人身形一震,踉跄的后退一步。曜曜伸手扶住,却两人都一起都站不稳。
原来,原来这是真的。墨翼太后的最后一招,的确让她一败涂地。她她怎么会这么糊涂,没有想到她歹毒至此。
“不,不可能的!睿宁,睿宁,啊——”玉笙抱着头,不停地乱抓,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给扯下来。如果当初佑宁被人劫走让她生不如死,但是好歹还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现在凌贵妃拐走,然后不知所踪。这是什么意思,苍茫大地,她到底去找她的睿宁。
“呜呜……妈妈……”佑宁站在一边哭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妈妈很伤心,伤心到连他也一块儿伤心。
“佑宁别哭,先别哭!”墨无殇被弄得心头乱躁躁的。这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当初劫走佑宁,就不会让他们骨肉分离。现在他才知道,他有多错,做得有多么的错!
“现在不是在这里伤心的时候,那个凌贵妃有没有审问,有没有调查,已经是多久的事情了。我们可以封锁夏侯,封锁京城,尽快行动说不定很快找回来。”墨无殇率先冷静下来,就是害怕,那些人听了墨翼太后这个老恶妇的话,将人毁了。
“密报昨日才收到,可是从京城发来枝城,最快也要三天的。所以已经三天前的事情了,如果京城找不到,现在兵荒马乱的,要在夏侯里面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钟离颂也脸色沉沉黑黑的,没想到,天下太平,本该一家团聚的时候,却居然出了这么一回事。
那墨翼太后,她的心是不是黑色的,或者该说,根本没有心。一个小孩子,居然一次次的伤害。而他们最最没料到的是,她居然勾结了凌贵妃,做这样一出。
“而凌贵妃,在当日就自尽而亡,显然是有计划这样做。”说道这里,大家的心,又沉了几分。一次的骨肉分离,难道还不够,上天还要他们受多少痛苦才肯放过。
曜曜扶着虚脱过去的玉笙,连忙抱进营帐里面。而他也感觉到步履开始沉重,不行的,笙笙已经这样子了,他不能给她知道,不能再让她伤心,不能再让她难过。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如果不能,那该怎么办?
“藏剑,难道你没有吩咐人下去追查找人吗?”曜曜帮玉笙掖了掖被角。睿宁一定要找回来,一定要,必须!可是现在,他们全部都毫无头绪,那该从哪里找,又该怎么找?
茫茫人海,他们找回佑宁,都花费了这么多时间。而流落在外面的睿宁,他该怎么办?
“主子,已经派了精兵暗卫去找了。不敢声张让人家知道,怕别国的人来报复,只能秘密的进行。”如果昭告天下,画出太子的样子去找,那倒是也效果好些。可是现在,却不能,不然可能危及到太子的性命。
曜曜扶着旁边的案桌,该死的!
一室都是凝重的气息,每个人都知道这后果可能很严重。不,应该这个结果很有可能是一个悲剧。但是却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将心里面最坏打算的话给说出来。
“现在朝中的事情怎么样?”曜曜忽然又问,语气满是沉重。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继续管理朝中的大事了。幸好现在天下太平,六国统一,夏侯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了。而他也该退下来,这治国,就让别人来吧。
“主子,有明相和定安侯在,一切都安好,而政事都由九王爷去处理。”藏剑低头报备,却发现曜曜的语气里面,有几分的压抑。
不知道是因为太子的事情,还是还有更担心的。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到主子的情绪异动。
“很好。”曜曜点点头,“钟离颂,现在就由你带领兵马收服五国之中所有动乱的小城。同时将当日朕被刺死消息公告天下,让澈王继位。”曜曜说完,又看向墨无殇,“无殇,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如果他想要当皇帝,他也可以将这个江山交给他。
“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哥,你为什么突然要下这样的命令?”他知道曜曜的意思,但是他已经对权力,权位没有任何的留恋。他现在终于明白,昔日在夏侯玉笙跟他说过的。纵使万里河山在手中,也不过如此。只会让自己身心疲惫而已。
而现在,放开一切,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他去发现。只是他现在不懂的是,哥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命令。就算是他也不想当这个皇帝,也没有必要这么匆忙的就安排所有的事情。显然是为了九王叔安排所有的事情一般。
对此,钟离颂和藏剑也不是很懂,也觉得曜曜这话的确有些古怪。
“没什么,我一直都不是相当这个皇上,现在天下太平。本就想趁着这次的机会退位,而现在九王叔,治理了夏侯这么久,估计没有理由能够拒绝了。而我,就该陪着笙笙和佑宁,找回睿宁。这才是我现在该做的,也是我最想做的。”
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睿宁。
痛切心扉的感觉,他现在也真切的感受到了。睿宁没有佑宁这么多的小坏心,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那该怎么办?他光是想着,就觉得难受。
众人没有话说,曜曜说的的确有道理,如今澈王的确将夏侯治理的很好。只是他们都在心里有小小的腹诽,这要是被澈王知道了,他是不是该暴跳如雷呢?
而的确,在收到曜曜从枝城发回来的圣旨的时候,夏侯澈是立刻间跌坐在椅子上。
“澈王,是发生了何事?”明一寒和钟离良相互对视一眼,现在已经焦头烂额的了,难道还有什么骇人的事情。
在宫里,他们都能够让凌贵妃下这样的毒手,将太子拐走,这实在是他们的过错啊。而他们并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墨翼太后弄出来的。最后还要借助纯琳公主,让凌贵妃做这样丧尽天良是事情。
“澈儿,你就别不说话,快告诉哀家,这到底是怎么了!”因为睿宁被凌贵妃拐走之后,太后就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一般。样子已经变成迟暮之年的老人,好不容易她不想计较这么多,好好的过些和玩玩孙子,打发时间的日子,却偏偏这么多可恶的人,连几岁的稚儿都不放过。
“这是皇上发回来的遗旨,皇上被刺,让本王继位!”夏侯澈幽幽的说着,“但是,这才是他的密旨,不能告诉任何人。”
说完,夏侯澈面色沉重的递出来,明一寒连忙过去接过来,朗声读出。
“九王叔,曜儿知道,你一直都很疼爱曜儿,所以这一次,请你再疼爱曜儿一次。三年过去了,这中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天下大定,再无纷争,只需要一个宅心仁厚的帝王,治理这个天下,便能够能令天下太平。而这个人,非王叔莫属。无殇经过太多的痛苦,也经过太多的苦难,我已经不想再勉强他,只想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曜儿现在,已经是破败之身,三年过去,雪叶的药效已经过了。并不能再继续长久的治理夏侯,所以无论时间会长还是会短,我只想用余下的时间,陪着笙笙身边,陪在我的孩儿身边。王叔,这天下就交给你了,曜儿相信,你会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君王,我会在遥远的地方想念着你。曜儿敬上。”
“皇上——”明一寒念完,已经哽咽地跪倒在地。钟离良也稍稍颤抖了一下,太后更是险些昏厥了过去。的确,三年过去了,他们都几乎要忘掉,曜曜身上还有离绝的毒没有解清的事情。
皇上这是发现了自己的毒犯了吗?所以才会这秘密给澈王一封密信,为什么到了最后,恶人有了恶报,好人却继续受着磨难?
“曜儿,我的曜儿啊!”太后痛苦的低喃着,最后,最苦的怎么还是曜儿。
“传令下去,皇上被刺驾崩,举国发丧。”片刻之后,夏侯澈终于无奈的出声,声音里面,有着几分的沙哑。小曜,这个江山,王叔会好好的治理。而王叔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保重,你的身体。
明一寒和钟离良点点头,立刻下去,准备夏侯这举国的丧事。
曜曜被刺驾崩,皇后伤心过度仙逝。这让整一个夏侯都陷入了低迷的情绪,老百姓每个人都在发丧的那一天,穿上了白色的素服,屋门前挂着白幡,成了夏侯立国以来,最为浩大的一次国丧。
新帝按照昔日曜帝登基时就立下的圣旨,让夏侯澈登基,追封曜帝为圣宗。
而从此之后,太后在慈安宫建立了佛堂,从此潜心礼佛。
一切尘埃落定,但是长久过去了一个月,在夏侯搜查的暗卫,无一有消息回来。这让曜曜还有玉笙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
已经一个多月,如果还在京城,早已经该找到。而在夏侯,也彻查了很久,却连半点儿音讯都没有。
“言姨姨,你来了,我还要上次的粉粉。”现在玉笙他们,已经到了枝城住下,就是恰好在骠骑大将军夏府的旁边。这样,两边的人都会经常的走动。
而自从看到夏言提炼一些防身的药粉的时候,佑宁就开始上瘾了,每天都要追问着有什么药粉。不时在街上弄一些痒粉到街上的小混混小流氓的身上。一个月下来,全枝城的人都知道。小女霸王夏言身边有个粉雕玉琢的小恶魔,每次都会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你,然后就恶毒的给你下药。即利用了他们的同情心,又欺负他们,简直太过可恶了。
“你这臭小子,你去学武功去!”还有一点的是,佑宁还缠着藏剑和墨无殇学习武功。因为曜曜的遗传,天赋极好,从小训练,现在小身板已经能够一个人快速的爬上树上,就算是跳下来,也是体态轻盈。这一点,倒也让夏言挺气闷的。
在这么下去,这小子肯定是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这么一说,佑宁立刻拧紧了眉心,那颗鲜艳的小朱砂变得鲜艳夺目。两只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像小狗一样瞅着夏言。
夏言拍怕额头,却瞥见了旁边的墨无殇,不对,现在是夏侯君殇。突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佑宁,你看到了你的殇叔叔了吗?只要你能够将这个痒粉下在他身上,我就给你别的粉粉。”显然,这是很难成功的。所以她又有几天的清净日子了。
“言姨姨,你这是欺负佑宁的。”现在,妈妈爸爸都为了哥哥的事情伤心透了,不理他。所以他要快点学好武功,然后就带着脸皮出去闯荡江湖,这样子找回哥哥就更容易了。
“这个我可不管,你没有办法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夏言才懒得管他,扔下一包痒粉给佑宁,然后大步离开。她过几天清净日子再说,跟这小混蛋玩,迟早她给累死。
只是刚刚走到院子拐弯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掠进来。一看就是玉笙他们那些暗卫,这么说来,难道有消息?
夏言立刻追过去,来到玉笙他们院子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一阵咆哮。
“什么叫做慢了一步,既然找到了线索,怎么又会丢了!”好不容易听到一次消息,居然会是这样没用的。曜曜一阵急气,顿时觉得胸口一痛。
夏言走进院子,正好看到曜曜捂住胸口,而玉笙脸色发白的跌坐在旁边。接着君殇和藏剑也进来,一看这场面,就知道不是好消息。
“回主子,我们在桐城的时候,终于查到一个线索,是关于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娃带走了一个眉心有朱砂痣的男孩。而且他们是离开了夏侯,去了哪里,追查不得。”暗卫也倍感愧疚,他们要是能够快点,或者还能找回来小主子。现在天下这么大,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娃,这怎么能够找到呢?
“怎么办,曜曜我们不见了睿宁,不见了睿宁!是我的错,我当初应该听你的,听你留在宫里面的,就不会让睿宁被人带走……”说完,玉笙便跌跪在地上,不断的痛哭。一个多月下来的折磨,两人都被折磨的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外面藏剑他们见着,都不敢过去。虽然说知道小主子没有被害,但是现在这般,不知道遗落在哪里。那老人和小女娃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更是不知道,怎么能够让他们放心呢?
“笙笙,不关你的事情,谁也没想到的!”曜曜扶着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他何尝不是这样难过,他离宫的时候,就该将睿宁带在身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曜曜每次都想冷静下来,可是没日没夜毫无目的的等待,都已经快要把他也磨疯了。凤绝说过,不能够急,但是这根本不能控制。他真的害怕,在没有找到睿宁的时候,他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那么笙笙,她该怎么办呢?不,现在还有佑宁,还有佑宁在。只要佑宁陪着她,就一定能够熬过去的。
“妈妈,你别哭了,佑宁会好好的学好武功,然后就去找哥哥,我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一定会有人见过的,到时候我就去找他,你别哭!”佑宁挤进去,来到曜曜和玉笙的中间,同时安慰着两人。
“佑宁很乖,要陪在妈妈的身边知道吗?”曜曜在旁边叮嘱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佑宁在玉笙身边,或者还能减轻一些痛苦。只是他不忍看到,不忍看到她伤心无助的样子,一点都不愿意看到。
“爸爸,那你呢?”佑宁抬起头,不是很了解地看着曜曜问。为什么要他陪着,那爸爸他呢?
“爸爸当然也会陪着。”曜曜揉揉佑宁头上的软发,笑着说。三人拥在一起,彼此靠近,彼此给予彼此温暖。
夏言他们也慢慢退了出去,而里面的心潭和珠儿也跑了出来,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只是夏言一边走着,一边在喃喃地念着。
“不可能的,不会的,怎么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只是,已经三年了,已经三年了,这又该怎么办才好呢?”夏言看着刚刚曜曜的动作,还有他说的话,都暗暗的发现了,一定是他自己有所察觉,却并没有告诉他们。
“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夏侯君殇在旁边有些沉重,而夏言还在在旁边叽叽咕咕的,立刻觉得有些烦闷。这个女人,老是在这里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要教坏佑宁,简直就是个女混混。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还不能嘀嘀咕咕吗?”夏言本来就心情糟糕,刚刚被君殇这么一下,心情一下子更糟了。哼,找佑宁在他身上下药,果然是没错的!
这种人是欠教训!想罢,就气冲冲的离开。现在她还是搞清楚,曜曜是不是已经病发了。
“夏小姐怎么这么生气急躁呢?殇少爷也是,现在的情况,还真是……”心潭在旁边又来嘀嘀咕咕的叹气,却又被藏剑喝住。
“你在那里说什么!”
“我现在知道夏小姐为什么生气了,是因为你们可恶,我们说什么管你们什么事呢!”说着,心潭就拉着珠儿离开。被这火药味包围的珠儿,只好讪讪的跟着心潭走,免得还要遭殃。
夜黑风高,今日等来了消息,却是更加失望的消息。
曜曜看着终于能够睡一会的玉笙,便走出了院子,往旁边君殇的院子走过去。
刚好,君殇也拿着那管墨箫在把玩。“怎么样,我都没有听过你吹曲子。”
曜曜突然走进来,让君殇一愣,然后放下墨箫。“我不也没有听过你吹曲子吗?怎么这么晚过来,玉笙睡着了吗?”
“不如一起,听听大家谁的曲子吹得好?”曜曜笑着提议,君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已经听到曜曜拿出他的那管墨箫放到嘴边,清凉的曲子慢慢逸出。在这深夜之中,透着一丝丝的悲凉。
曲子未完,曜曜却突然轻咳了出声,捂着胸口,一丝血红在嘴角渗出。
糟了,本想挡着,却已经被君殇掰过来,看到那抹在黑夜依旧怵目惊心的血红。“怎么会这样,快,我现在去找凤绝过来。”
君殇忽然心里一惊,心突突的跳着。
“别走,我有事,要和你说。”曜曜拉着君殇,然后吸了一口气,平缓下来情绪。“君殇,这是因为离绝的毒发作的原因,没事的。我想跟你说的事情,将来不管我怎么样,都不要太过悲伤,帮我好好照顾笙笙和佑宁。”
他最近努力的将离绝的压下,可是还是不停的发作,可能是因为他不敢告诉玉笙,也不让他们知道,没有服药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的原因,只知道情况比三年前已经严重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多活下来的了。既然多活下来,说不定他还能多活很多很多年。只是,即使这样,他还要做好准备。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君殇全身冰凉,原来他今晚是特地来找他,是有目的的。但是什么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太悲伤?什么是,帮他好好照顾玉笙还有佑宁?离绝?就是离绝的毒,但是不是说三年都没有病发,能够治得了吗?
“这只是最后的打算而已,你要答应我。别这样子,说不定是我杞人忧天,其实最后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的。”曜曜呵呵的笑着,可是胸口却渐渐的发痛。手指紧紧地扣住石桌,努力地平复着呼吸。这种感觉,来的太过强烈,难道这个时候,还要病发,他不能病发。
“哥,你怎么了,你说出来,到底是怎么样了!”君殇已经发现,曜曜全身都僵住,手指骨在黑夜中异常的发白。这并非是他说的没有事,这分明是很严重!他一定是一早知道了,才会做出这样的打算,他怎么能够藏着一点而斗不告诉他们呢!
“没……我没事……”只是话音才落,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全部洒在石桌上,洒在那管墨色的玉箫。
曜曜全身开始发痛的抽搐,而且头上身上都开始冒着冷汗,全身发抖蜷缩。该死的,怎么能够这个时候就病发呢?这样被玉笙知道了,她怎么能够接受。
“扶,扶我进去休息,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曜曜冲着君殇虚弱的一笑,可是刚刚站起来的人已经倒了下来。
“哥,一定要把凤绝叫来,我去找玉笙过来,你先别动,我背你进去!”这时候,君殇彻底的慌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曜曜这个样子,一直以来,他都是强大的一面出现在他的面前。每一次都能够将他击败,而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居然在他的面前说倒下就倒下?
“不能,不能让笙笙知道,她会,她会受不了的……”曜曜紧紧地抓住君殇,不让他行动。可是却瞥见院子那里,一抹清瘦的身影,正在摇摇晃晃的看着他们这边。
“笙……笙……”曜曜全身僵硬,连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
“我是受不了,的确受不了。原来你也瞒着我,想要瞒着我!你又想骗我,又打算骗我对不对!”本想就这么转身就跑。可是步子却往里面奔,看到石桌上面的一滩黑血,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快去,快去把凤绝还有夏言叫来,快点!”
半挪动的将曜曜扶进房间,玉笙看着曜曜已经清瘦的脸颊。他居然为了怕她担心,一直想要瞒着她?如果她不是刚刚没有睡熟,又听见有人在吹箫,所以寻了过来,都不会知道,原来他又想骗她。
“为什么这么大件事都不告诉我,你当我是谁,当我是谁!”玉笙很想捏死这躺着的人,可是看到鲜艳的唇际,还有曜曜发白的脸色,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他怎么能够这么大件事都瞒着她,难道他不知道,她已经失去太多,不能再失去任何人的了吗?她错了,她一直错了。她一直太纠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忽略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忽略了最重要的是怜惜眼前人。
“笙笙,我真的不想让你再伤心,不想你再难过。如果让你知道,我的病又犯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的了。”曜曜将玉笙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害怕下一刻,他就不能感受怀里人的温度了。
“我们在一起五年,已经五年了,中间多多少少的磨难,多多少少的分分合合,多多少少的生离死别。我们都走过了,你现在却因为害怕我会伤心不能接受瞒着我?我会伤心,但是我却更害怕,在我措手不及的时候,你就离开我,连让我争取的机会都不给我!”
无论最后结果会是怎么样,她都不怕,但是却不能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蒙在鼓里。“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就算要走,你都不会孤独。因为无论去到什么地方,我都会陪着你,难道你忘了吗?”
就算要走,他们也要一起。
“不行的笙笙,我们还有佑宁,还要找回睿宁,你不能不能这样做!”曜曜忽然正色的看着玉笙,他不想走,但是她怎么能也撒手不管呢?“如果有什么事情,君殇会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现在只能这般了,如果能够安排所有的事情,他也算放心了。遗憾的是,没有看到睿宁回来,他们的一家人,也还没有一家团聚在一起。
“你说什么,你居然要将我推给别人?既然你能走的话,为什么我就不能。你能够自私为什么我就不能,你根本就是违背了你的誓言!”玉笙又怒又气,他居然自以为是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真是把她给气死了。
“笙笙,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你明知道我有多么的不舍得……”曜曜无奈,心里酸痛酸痛,几乎盖过了他病发的痛苦。
他这段时间来,都在痛苦的煎熬,没想到一次,他就害怕痛苦一次。却一次次的病发,让他不得不下决定,不得不做好准备。
十年的等待,五年的相依相守,相濡以沫。他们已经不是仅仅相爱,已经到了生死不离融为一体。而现在,却不得不说下道别的话。他不想她跟着他有事,不想。
“既然不舍得,就活下去,活过了二十二岁,就到三十二,四十二五十二,六十二……一直,一直的下去,直到我们都慢慢老去,直到我们都儿孙满堂。”玉笙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出现软弱。只要坚持,他们会能够这样像寻常人一样的白头偕老。
“笙笙……我……”曜曜想要说话,可是一口气却忽然喘不上来,良久都说不出几个字。已经赶来在后边的凤绝冲到床前,而被君殇从美梦中扯起来的夏言甩开他,揉揉自己已经发紫的手,也跟着凤绝过去。
“君曜,你到底病发了多久,为什么到这么严重,才让我们直到,你知道这样,会错过最重要的治疗的时间的吗?”虽然即使知道病发,也不一定有办法,但是总比现在这样严重的时候知道的好。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重要的治疗时间,他这样不说出来,分明是寻死!”夏言也恼怒,她今天就发现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了。一直以来隐忍而不发,现在还要成了现在这样子。
“哼,你们别看我,我说的不对吗?今天中午就已经毒发了,就不知道已经毒发过多少次,现在这样子,还想没事,哼!”夏言又哼了一声。那里有人这么的不爱惜自己,明知道有事都不说。
“夏言,凤绝,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玉笙知道夏言这是气话,原来她发现的比她还早。原来最不称职的是她,一直在他身边,却一直要他来安慰她,忽略了他的身体。“其实这件事,都怪我,我居然都没有发现。”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也没有说话。夏言也发现自己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其实学艺不精,你们是知道的,离绝这样厉害的毒,我怎么能够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雪果了。”夏言耸耸肩,只是雪果,哪里能够这么容易找得到。
“你不是说,雪果在雪域里面,很难才找得到吗?”玉笙紧张地问着,却看到夏言苦恼的低下了头,心里也沉了下来。
“雪域这么大,别说找雪果,就是我们要走完一遍,都不可能,怎么能够找得到雪果呢?”夏言叹气,“所以现在,雪果是希望渺茫的了,除非极其的好运气。”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在说着间,曜曜又忽然抽搐起来。凤绝立刻拧着眉,在曜曜的头上刺进几根金针。
“办法,实在是……如果要治疗,只有一个办法试试!”凤绝沉默了片刻,又艰难的看着曜曜道。
“让我来!”这时,君殇突然出声,他看着曜曜在床上蜷缩的样子,心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哥,让我来。”
“不可能!”一直没有出声的曜曜突然大吼。他怎么能让他来救他,他知道君殇想什么,就是想用那个以血换血的方法来救他,但是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哥,让我救你好不好,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君殇一连说了好几个错,语气中满是后悔的话语。“我错了,玉笙说的对,我一直都是那么的自私,在知道你是我亲生哥哥的时候,就应该回来你的身边。可是我却恨你,一直觉得不公平。如果不是你,或者现在痛苦的该是我才对!我居然自私的忘了,你是我哥哥,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我救你,这是天经地义的!”
君殇扑在曜曜的身上,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床榻上。他真的错了,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居然就这样错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直到现在,终于是追悔莫及。
众人脸上都露出不忍,他们都一路一步一血印的走到现在,直到冰释前嫌,没想到还要分离。
“好了,君殇,你先别激动,我说的方法并不是你想的这样。以血换血的办法,其实我爹当年就已经知道不可能,当初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想要给先皇后一个希望,是先帝和我爹想出来的一个办法。让她不要愧疚,是她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凤绝叹着,一时的迷障,真是错过的是一生。
听了凤绝的话,君殇只觉得更无法接受。感动他从来没有被人遗弃的同时,却无法原谅他自己所做的事情。
“君殇,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凤绝,你说的方法,那是什么办法?”玉笙听到凤绝说的办法不是这么阴损的害人法子,不由地心生希望。
“这个方法,也并不好,也不一定能够确定真正的治好。或者最后,也只是缓一段时间而已。”凤绝面上满是凝重,他没试过,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那便是像玉笙上次所做的那样,将所有的黑血,全部逼在脚上,同时,截肢。”
截肢二字,如同一个重锤一样锤在众人的心上,除了曜曜,依旧那样默然的接受。凤绝说的这个,他早已经知道过,但是那时候是不能接受的。即使到了现在也觉得,如果没有了双脚,他根本没有脸在玉笙的身边。
“曜曜……”玉笙不知道说什么,他这么骄傲,他这么完美,他如谪仙一样的人,怎么能够截去双脚,怎么能够。但是这却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君曜长期的将毒逼在腿上,这是迟早会造成双脚坏死而毁了。这必然是要截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凤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愿意这样做,可是既然腿必然是要坏死,不如试一试,赌一赌。
凤绝把厉害轻重都说了出来,但是却都是一阵的沉默,周围听到的都是沉重的呼吸声的。他们都不忍看到。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截去了双脚。
“不用担心,如果不能走和死相比,截去双脚,其实不算什么。”曜曜笑着,“其实我现在已经很高兴,有了笙笙陪伴,还有殇殇在身边,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找到睿宁而已。而且我很想和笙笙一起,看到将来儿孙满堂,白头偕老的样子。”
说到最后,曜曜的语气变得幽幽,会不会越是想要的得多,老天爷偏偏不给呢?
“会的,我们会的,我们会找回睿宁,也会一起看到儿孙满堂的时候!”玉笙不停的点着头,他们会的,一定会的。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赌一赌吧!”夏言忽然出声,说出了众人不敢说出来,不能肯定说出的话。“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去雪域,赌一赌,能不能找到雪果。”
夏言的话让玉笙眼前一亮,他们能够找得到吗?
“我们一起去雪域,然后找雪果,不管找不找得到,就算是找不到又怎么样,到时候再做最坏的打算!”
既然都做了最坏的打算,那么就去赌一赌,赌赌有没有这样的运气,找得到百年难得一见的雪果。
“夏言说的对,我们可以试试,找不找得到,都试试,好不好?”玉笙看着曜曜,询问的说。曜曜点点头,只要她想要试,不管怎么样,他都会陪她。
既然这样决定,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去找一找,好过什么都没做。
“对,我们明天就出发,出发去雪域。”君殇也坐在床沿边,看着曜曜鼓励着说道。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雪果,都要救回哥哥。他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哥哥,不能就这样离开他。现在的他才知道,一切都抵不过这亲情来得重要。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殇叔叔这里睡觉了?”这时候,找不到妈妈的佑宁,赤着脚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翻到身上面去,眼睛半眯着,两只手还在晃晃的。
“妈妈,佑宁要尿尿。”没听到有人回答他,佑宁又继续说话。可是脚已经跳跳的,有些忍不住的样子。
玉笙无奈,看了一眼曜曜,才走了过去。“这么晚出来,又不穿写鞋子,衣服也不穿,你想着凉吗?”
这家伙平时霸道哈哈的,但是一个尿尿就难倒了他。茅厕的桶有半米高,他这个身板,就是够上去都难度大。
“嗯……妈妈,可是佑宁很急急,要出来了!”佑宁的小脸立刻皱成了一团,显然是很难忍。身后的人一晚上心情沉重,忽然被他这样一闹,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佑宁这个年纪不尿床,也其实挺厉害的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妈妈这就带你去尿尿。”玉笙也不由地笑了,刚刚的阴郁好像散去了一些,抱着佑宁往着外面走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其实是一夜没睡,可是都一大早就起来了准备。两辆马车,然后剩下君殇藏剑他们都是骑马,身边还有着暗卫,出发去雪域,已经是没有问题的。
“雪域天寒地冻,比起这里的温度,可是相差甚远,还是多备些衣服。”检查了一遍衣物,玉笙还是觉得衣物比较重要。雪域既然庞大,他们很有可能要在里面过夜,也不仅仅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如果可以,或者可以想办法在里面挖个山洞或者什么的。
“妈妈,我们要出远门吗?不找哥哥了吗?”佑宁看到众人在大批大批的准备东西,都感觉到好奇怪。他在这里都已经有了好多朋友了,怎么突然要走了呢?
“佑宁,爸爸生病了,所以我们要去找人帮他治病,佑宁去不去呢?”这不过是问问而已,经过两次的遗失孩子,玉笙已经发誓,除非是自己死了,不然孩子一定要在身边。
“爸爸生病了?我要去我要去,爸爸生什么病了,严重不严重!”佑宁不等玉笙回话,就屁颠颠的跑了。难怪今天一整天没有看到爸爸身影。原来他是生病了。
冲进房间,正好看到曜曜挨在床边上。吃了凤绝开出的药,而且他们都吩咐他不许乱动,只好一直待在床上。却没有一坐起来,就一个大红的小球朝着他跑来,嘴里还带着呜咽声。
“呜呜,爸爸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生病了,是不是佑宁不乖,你生气了。”一个人自动自发的沿着床沿爬了上去,然后坐在曜曜的膝盖上。
曜曜轻笑,他该怎么解释他为什么生病呢?“不关佑宁的事,是爸爸身体不好,才会生病,所以佑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可以哦!”
还好佑宁还是这么不谙世事,虽然经历了一些平常小孩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但是好歹也是正常的成长。
“好了佑宁,别在这里闹着,我们要出发了。”玉笙走进来,就知道这东西跑了进这里。居然还赖在上面不下来,分明就是占得了便宜想要继续。
“已经准备好了吗?”曜曜转过脸看向玉笙,他们从昨夜已经开始准备了。让这么多人都因为他的事情而担心,只是让他更加的愧疚而已。
“嗯,来,我扶你起来。”玉笙将那个小红球抱了下来,接着将手放到曜曜的身边上。
“笙笙,我自己还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用这么担心。”曜曜不想这么快就事事让玉笙照顾,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已经快要不行了。只是刚刚站起来,一只脚下地,却轰地跌坐在床上。惊住了本来还要跟他说话的玉笙。
曜曜低着头,没有敢抬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双脚,这么快,居然就已经不能走了?那他还去什么雪域。身体有些僵硬,却不敢表露出来,怕被玉笙知道。
而玉笙也不敢说话,看着曜曜这个样子,居然害怕了起来。刚刚分明就是站不稳而跌倒的。难道这么快就成了凤绝所说的,脚细胞坏死了吗?
玉笙不敢想象,要是在雪域待长一段时间,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爸爸,你干嘛坐着不起来。”佑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两个人都在沉默。而刚刚准备走的爸爸,居然还坐在那里不动。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走,这就起来。”曜曜勉强的撑起来,却发现脚心疼痛。双脚有如千斤重一样,连动一步都艰难。这种情况只是在淮江城那时候试过,但是那时候却没有现在这般,连抬起脚,都变得这般的艰难。
玉笙鼻间一酸,连忙过来扶着曜曜,试图帮他撑起来。
“笙笙,现在我是不是很没用?你说的对,我不该这么迟才告诉你们的,不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曜曜喘了口气,脸色依旧有些发白,隐隐有些黑气。
“没有,现在也来得及,只要我们找到雪果,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玉笙将泪水忍了回去,不能在他的面前这么软弱,不能让他发现任何的伤感。他们现在要的是坚持,坚信,坚信他们能够成功,能够走下去的,更能看到胜利。
“嗯,找到雪果,就没问题了。”曜曜也笑了一下,两人心里面的想法都是一样,不想让对方担心。
当玉笙走到正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了。看到曜曜出现,君殇忙地走过来,在另一边扶着。“哥,要不我背你。”
“主子,我也可以。”藏剑也过来,他从小就一直背着或者抱着主子走,现在也一样可以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不是走得好好的吗?”曜曜白了一眼他们两人,摇了摇头拒绝。他现在能走的话,不想让别人来背着他。他想争取每一刻,每一步,都是他一脚一脚走出来的。
两人转过脸,他们知道他走的很好,可是也知道,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痛苦。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走,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连站起来,都无力?
上了马车,君殇还有夏言在上面照顾,而藏剑在外面驾车。这也是为了以防会有什么危险,能够及时应变。
从枝城去到雪域,如果连日赶路,需要十天的时间。因为大家都要休息好,即使赶路两天,也好歹要一天的时间好好歇着。不然到了雪域,怕他们坚持不住。
只是这样,他们却无比的忧心,虽然每天凤绝都有诊治还有开药。可是情况却不乐观,要是这么撑下去,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了五脏六腑,还有心脉。
越是靠近雪域,天气开始渐渐寒冷,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原因还是什么原因,曜曜身上的黑血好像没有运行的这么快。
因为凤绝说了,曜曜不能再用内力将毒逼下去,只能用药缓解。到了最后,或者只能慢慢的放血来维持。
只是古代不同现代,现代就算是放血,也能有血液补充。所以玉笙是不想曜曜用放血这样的方法来暂时压住毒性的。
不过,因为不能再用内力逼毒在脚下,倒是让曜曜走起路来没有那么痛苦,却不能长期的一直走。
“笙笙,在马车待了这么久,我想在外面站站。”转眼间,已经走到了雪域下面,马车好像已经无法在时而平缓时而陡峭的雪地上行走。而且雪域里面,雪地的白雪厚厚的足足几十厘米厚的大片都是。即使有马车,也无补于事。
“到了现在,你就算是想坐马车,也别想了。”扶着曜曜,两人双手紧扣。不能坐马车,倒是辛苦了那些要给他们搬东西的暗卫们。
“哎,好俊的小孩啊,怎么像是从哪里见过!”突然,一道赞赏的声音传来,玉笙循声看去,正是一对农户夫妇看着佑宁。听到他们的话,玉笙心里面一紧,和曜曜对望一眼,忙走过去。
“这位大婶,你怎么会见过我家这个劣儿。”难道说是睿宁,这里是墨翼,难道墨翼太后当初又想故技重施?
同样的,曜曜心里面也是这样想。
“哎呀这位夫人,我其实也不知道了,像是见过,又像是没见过,已经不记得了。”农妇的话,让玉笙他们心里一沉,转而她又问,“这位夫人,你们不会是打算去雪域吧?”
他们看着玉笙身后的人一堆东西,这雪山脚下的,常年都不会有人来,肯定不是在这里定居的。而且他们一身的贵气,更不可能在这种小破地方住下。
“没错,我们正是要去雪域,怎么了大婶?”玉笙好奇的问,怎么他们看起来很紧张。
“夫人啊,雪域里面有妖怪的,你们怎么能够去雪域里面呢?快点回去吧,里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农夫也Сhā话了,这常年都没有人进去的雪域。他们居然还整理这么多东西,难道要进去寻妖?
“妖怪,怎么可能。”对于这个,玉笙是不相信的,顶多是相信有他们没有见过的奇特生物在里面,断然是不相信有妖怪的。
“难道曾经有人受伤或者惨死?”曜曜听完,却是担心。如果为了帮他寻得雪果,牺牲了别人的性命,那是绝对不行的。
“那倒是没有,可是却真真切切的有人见过妖怪的。我们这里,一般是不会到雪域里面去的。但是却会有小娃子进去玩,结果都被吓得稀里哗啦的出来。据说里面有一个白衣白发白脸的妖怪,长得忒可怕呢!”农妇想想,然后面露惊恐的道。
“所以啊,我们一般是不给小孩子进去的。夫人啊,你把这么俊的娃子带进去,不怕吓着他啊!”农妇看看佑宁,一脸的喜欢,这么俊的小孩,可是少见的。
不过这孩子的爹,也是天仙般漂亮,也难怪会有这么俊的小孩。
“我才不相信有什么妖怪,佑宁你说是不是。有妖怪的话我们就把粉粉撒到他的身上,毒死他们!”夏言觉得这不过就是捕风捉影,哪里有什么妖怪。
“好,撒粉粉,毒死他们。”佑宁举着手,表示十分的赞同。
“大婶,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事情,但是雪域,我们是一定要进去的。”玉笙朝着这个大婶表示歉意,接着坚决地看着曜曜,拉着他往雪域的方向走。
农户夫妇看着他们坚决的背影,都不由地摇摇头,哎他们都说了,还进去,等一下惹怒了妖怪,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一行人走进雪域,看着满天的白色,只觉得心里发怵。这雪域仿佛和天地连成一线,怎么能够走得完这白茫茫的雪域呢?
“我们……”看到这一片雪域,曜曜已经觉得不可能走得完。只是玉笙见着,却立刻打断他即将说出来的话。
“不许说一些要退缩的话!”玉笙横眉怒目地喝住,“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放弃的。”
来到这里了,如果要她放弃,那是绝对的不可能。
“没错,哥,我们已经来了,就没有上阵才来退缩的。”君殇走到旁边,也一样点着头,赞同的回答。
众人一致的点头,不让曜曜有反对的余地。
无奈之下,曜曜只得什么都不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往雪域里面走。只是他们的对雪果,都一无所知。只凭对雪叶的印象在周围盲目的找着。
只是佑宁却玩得很是欢愉,红红的身影在周围晃啊晃的,一溜烟的又不知道窜去哪里了。
“妈妈,这里好大啊,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住下来啊!”佑宁觉得,这个地方太好玩了。不但大,而且他可以怎么玩就怎么玩。
“佑宁,你别乱跑,这些雪地说不定有坑坑的地方,会摔着的。藏剑,你去看着他点,不让他乱来。”雪域都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地方,要是有什么断崖的话,那就危险了。
藏剑也意识到了重要性,忙紧跟在佑宁的身后。
可还是玩得欢愉的佑宁才懒得管这些,爬上坡上面,然后圆滚滚的滚下来,滚着一个四脚朝天。
“妈妈,头上好多星星哦……”这话一出,人就真的昏昏的爬不起来。众人看着藏剑抱起来的小球,只是连连摇头,这种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一连好多天,他们都几乎是在原地踏步这样,茫茫的雪域,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生物。而他们准备的粮食,也在这么多人的消耗下,渐渐耗尽。而且近日,他们都发现了雪域之中,天气变化极大。时不时都会满天的大风,刮起无数的飞雪。
“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了,天气变化很大,我们食物也虚耗的大,长时间在这里,恐怕不妥。”曜曜靠在玉笙的身上,这么多天下来,在他身上的毒血蔓延的极大,现在手脚都呈现了紫黑色。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如果在这样下去,他们都会被他一个人连累的。
所幸在这里,他们还能够找到一些阻挡风雪的挡风什么的。只不过十来天下来,他们都已经显得极其疲劳。
“曜曜,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会找到雪果的,所以一定要坚持。”玉笙捧着曜曜的脸,他不能首先放弃,不能就这么说放弃的。她不想看到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不想看到他被毒折磨的样子。
“找得到?那是多久,一月?半年?一年?还是更久?”曜曜看着众人问。他不是想要放弃,只不过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让众人都陪着他受累。
“不管是多久,我们都会找到的,好不好!”玉笙低着头,泪水滴在雪地上,一下子就凝结成冰。她也害怕,也觉得会找不到。可是如果真的放弃的话,就等于放弃了他。
“君曜,先不要放弃,等这场风雪停止了,我们就到外面的镇上买些食物,到时候骑马来回,应该会快些。”凤绝相较于众人冷静些,他们的确在这里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这么多天下来,其实都是一无所获,简直有些在做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当年师父,是怎么会找到雪果的呢?”夏言看着外面的一整片刷刷的飞雪。这么大的雪域,师父又怎么会走在这样的地方?
夏言在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她忽然后悔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她当时一定是昏了头才说来雪域找雪果,现在来了,才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可能,多么的需要绝大的运气,才有可能。
“其实来了雪域,并不是没有好处,如果到了最后关头,要做那迫不得已的事情,在雪域这样冷的地方,反倒是能够顺利的完成。”将人的身体某部分截掉,最怕的是不能及时止血,而在雪域,要是脚上冻僵了的话,要动手还是有几分好处。
知道凤绝这是安慰他们的话,众人都没说什么,曜曜靠在玉笙的身上,一直闭着眼睛,神情看起来很是劳累。外面的雪依旧在狂啸着,不时还有呼呼的声音。
而不能出去玩的佑宁,便一点都没有担心的倒在玉笙和曜曜的身上,直接梦周公去了。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了下来,睡了一个天昏地暗的佑宁,一醒来看到雪停了,就已经坐不住了,一个人往外面跑去。
“佑宁,你要小心点!”刚刚藏剑出去了,也没有人跟得上他手脚,只能在身后叮咛。
“妈妈我知道了。”佑宁越大就开始调皮起来,应了一声,身影已经不见了。
“要是睿宁在这里,或者还能有个照应,现在……”曜曜看着洞口,眼底还是有着浓浓的遗憾。
玉笙抿了抿嘴,提到这个,总是他们的伤心事。
被关在山洞里一天的佑宁,一跑到外面,就是只脱缰的小红马,在周围跑上跑下。滚多了,现在也不怕摔。走着走着,忽然发现离了洞口有点远,正想回去,却看到了地上一排的脚丫子。
“刚刚我明明是从那边的小雪坡滚下来的,怎么会有脚印子呢?”佑宁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目光,这些脚印子是谁的呢?怎么和他的脚一样的大。
顺着脚印走着,佑宁看到有个小洞口,便钻了进去,突然一片的黑暗,手掌撑着的地方一空,便又滚了下来。
“啊……怎么又要滚了……”滚了几下,佑宁在大呼,糟糕,他等一下怎么出去,怎么找妈妈,她一定会急死了的。刚刚想完,身体就一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往着一团雪白的小白兔身上转过去。
“哎呦,我的小屁屁痛死了!”佑宁大喊,身下好像也有人在哎呦了一声。但是声音却比他的温柔多了,不对,小白兔怎么会说话。难道说真的有妖怪。
“啊妖怪!”佑宁忽然翻身,将‘妖怪’压在身下。只是这妖怪,好像跟他一样的大。难道是妖怪的小孩。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妖怪,你别坐在我的身上。”同样稚气的声音,却清脆好听,让佑宁一听就喜欢上了,从身上爬下来,扶起他一看,却当即大呼。
“啊,怎么会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妖怪!”佑宁看着面前的人,这压根就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脸颊,一样的嘴巴鼻子,连眉心的小红痣都长得一样。
不对,哪里不对,忽然佑宁转不过弯来。
同时,被压倒的‘小白兔’也愣住了。这小白兔正正就是睿宁,他也惊讶的看着面前和他长得一样的人,这不就是妈妈整日提起的弟弟,和他长得一样的弟弟?弟弟在这里,那么妈妈呢?
“佑宁,我说了我不是妖怪。”睿宁脸上露出柔柔的笑容,原来他的弟弟也一样的好看,性格还比他跳跃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佑宁点点头,然后又一惊一乍的,“啊,你是哥哥,我找到你了哈,我找到了。来快来,我带你去见妈妈,我告诉你,爸爸他生病了!”
佑宁立刻恢复了正常,然后自作主张的将人便拉了起来,要带睿宁去找玉笙。可是起来了之后,才发现周围怎么不同了,他刚刚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这样呢?
“佑宁,不是这样出去的,让哥哥来带着你出去吧。”睿宁看到佑宁迷惑的脸,不由地想笑。接着两只肉肉的手牵了起来,准备从出口出去。
这里的出口可是很难找的,师父说了为了不让人进来打扰,特地布下了迷阵。刚刚他也吓了一大跳的,一个红红的小球就这样砸在他的身上。若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早就躲了。谁知道掉下来的,却是他们三年没有见过的同胞弟弟。
“小朱砂,你身边的人是谁,你居然背着我勾引别人,看我怎么教训你!”一道泼辣却清灵,带着霸道语气的女声传进来,接着一个嫩黄|色衣衫的小女孩颠着过来,将佑宁给撞开。
居然敢勾引她的小朱砂,真真是可恶,这可恶的人到底是从哪里给冒出来的。闯进她的地方,还想要带走她的人,更是可恶。
“暖暖,我没有勾引别人,这是我的弟弟。”在叫暖暖的小女孩又想过去打佑宁的时候,睿宁立刻挡在两人的中间,温柔地和暖暖解释着。“我跟你说过的,我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弟弟,他现在来找我了,我爸爸妈妈也来找我了,所以我要出去见他们!”
睿宁这时,脸上变得更柔和,粉嫩水润的唇瓣始终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让暖暖的气一下子消了。
“你的弟弟?”暖暖看向这个穿着红衣服的佑宁,两人互相上下打量着,脸上都露出不悦的目光。“真的长得好像,连小朱砂的地方都一样了,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你大朱砂,这才是小朱砂呢?只是,虽然像,可是根本不是一模一样嘛。他的眼珠子是琥珀色,你的是深紫色,哪里能够一模一样呢!”
“而且,这一看就是小坏蛋,跟你不一样!”暖暖一眼看出了佑宁的坏胚子,但是佑宁也不输,瞪着暖暖,神色也相当不豫。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一样,长得比我丑,又不温柔。我们要去见妈妈,你别拦着,当着我们亲人团聚的姑娘,都是坏女人!”佑宁瞧着暖暖,虽然长得粉雕玉琢,漂漂亮亮的,但是他一看就不喜欢。谁叫她居然不让他和哥哥一起,还要霸占他的哥哥。
“我告诉你,这是我哥哥,我们两个牵手才是对的,你是女生,男女授受不亲听过没!”
佑宁这话,气得暖暖一下子大怒起来,整个人暴走,要跳过去将佑宁给撕了。
“你混蛋,你居然敢这样说我,你是你不是什么小朱砂,你是臭猪,小臭猪,大臭猪!”暖暖气得七窍生烟。还没有人说她长得丑,还要说什么坏女人,她什么时候阻止他们一家团聚了,她就是问问不行吗!
“好了暖暖,你是个好女生,我在这边牵着你,我们一起出去,这样就不要生气了。佑宁是男子汉,妈妈说过,不能欺负女生,也不能欺负弱小的。”睿宁的循循教导,让两人都安静下来,虽然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却也不再争执,让睿宁带着准备出去。
“睿儿,暖儿,你们要去哪里。”这时候,一个白发童颜的男子走出来,在看到佑宁的时候,忽然一愣。随即看到两人的面孔,顿时又反应过来。
“看来还真是天意,最近雪域的天象就发生变化,原来是如此,原来是如此。”
“师父,你在说什么。”睿宁不是很明白师父的话,接着有解释,“师父,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弟弟,叫佑宁。他刚刚突然砸了下来,现在我要和他出去一趟,师父,可以吗?”
睿宁知道师父不喜欢外来的人,所以急忙的介绍。
“义父,小朱砂他的爹娘来找他了,不如我们也一起出去吧!”暖暖走到童颜男子的跟前,也一把的拉过童颜男子,准备往外面带。
“你是想要出去而已吧!”白发童颜男子启声,声音其实也是清朗的男声,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头的白发。
“罢了,既然是偶然相遇,这也是命中注定老夫要出去助你父母一把。”白发童颜男子顺了顺下巴上光洁如雪的胡子,便跟着他们从阵道上走出去。
而佑宁误打误撞,穿过了阵法,找到了睿宁消失的这段时间。却把外面玉笙他们给急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主子夫人,一望无际,根本没有见到佑少爷的身影。”藏剑刚刚出去找了一遍,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不会这么糟糕,连佑少爷也不见了吧?
这茫茫白雪,佑少爷穿着的是显眼的红衣,要是在,一眼就能看到的。
“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滚到什么小坡下面,被盖住了,怎么会不见呢?”玉笙心里懊恼,刚刚就应该拦着这小子,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怕死,到处乱来。
而旁边的曜曜,听到找不到佑宁,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曜曜,你别紧张,我们会找到的,说不定佑宁是在跟我们躲猫猫。”
现在的曜曜不能情绪激动,可是现在,哪里轮得到他们控制的呢。
“那属下再去找。”藏剑也担忧起来,说不定等下佑少爷又从哪里爬起来了。
“我也要出去找。”曜曜撑在玉笙的身上起来,现在全部暗卫都出去找了,君殇和夏言也一起出去,凤绝也跟着去了,现在这里,也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还有心潭珠儿。
“心潭快来扶着少爷,我们出去。”玉笙坳不过曜曜,只好一起走了出山洞。下了一场大雪,雪域上的白雪更加的厚了几分。一脚下去,艰难的才能踏起来。
那小子,他会不会被这些雪给淹了,要是这样,不窒息,也会冷死的。
那边,暗卫和君殇他们分开几个方向发散开来找。要是有武功还好,像夏言那样,一步摔几下,根本都走不了多久。
“破雪,臭雪,我踩死你们,踩死你们!”夏言被雪弄得一头都是,整个人都被弄得冒汗。好端端的,下这么大的雪干嘛,根本就是欺负人嘛!
“你要踩就慢慢踩,不要等一下被这些雪给翻过来踩住就好了。”君殇看着她这么没办法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原以为这个女人是了不起,不会有东西怕的呢。
“笑什么,你以为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啊,我没功夫怎么着,小心我下次让佑宁下春【药在你身上,看你笑!”夏言被气得口不择言,忽然将自己曾经让佑宁做的坏事,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当日我身上的痒粉,是你让佑宁给下的,你这可恶的女人!”君殇气得发抖,他就想着那臭小子为什么给他下药,原来是她做的好事。
“哈哈哈哈,我也没想到那小子会成功,那痒粉的滋味好受吧!”夏言想想当日的情景,不由地大笑起来,心里面畅快了不少。忽然又发现他们耽搁了很久,才想找人。却听到拿到让人气愤得恨不得捏碎的声音。
“言姨姨,你说的那小子是不是佑宁我呢?”这时候,佑宁被睿宁拉着出来,一红一嫩黄还有一大一小的白色身影,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妈妈你看,我把哥哥找回来了!”佑宁邀功似的大喊,更是让众人的视线全部落在旁边白色的小身影上面。
玉笙和曜曜都险些走不稳,不相信这是真的事情。他们来雪域,没找到雪果,却找到了他们的小宝贝。
“睿……宁!”两人惊呼,脚步飞快的想要上前,却几步便摔了下来。曜曜怨恨自己居然变得这么的没用,想要站起来,对面的人儿已经跑到身边了。
“爸爸妈妈!”一红一白的身影,走得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他们身边,两人重重的倒在了两人的怀里。
四人相聚的场面,让周围的人都觉得一直以来的阴郁突然全扫了。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着好人,终于是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你这臭小子,你刚刚跑去哪里了!睿宁,你最近好不好,妈妈都快想死你了!”玉笙打了一下佑宁,然后又将睿宁紧紧的抱在怀里。只有这样,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睿宁是回来了。“妈妈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了。”
“爸爸,妈妈不哭,睿宁没事,睿宁好好。”伸出两只手,帮着玉笙曜曜拭去脸上的泪水。“我被师父救了,然后带来了雪域。我知道妈妈一定会来找我的,所以我没有担心。刚刚我是被佑宁给砸到了,所以才发现了原来你们都来了。”
睿宁边说着,然后还甜甜的看着旁边的佑宁说话。他长得还挺重的,要不是下了一场大雪,而且那个高度不算高,他可是要被砸伤的。
“砸到了?佑宁,你怎么能够这么顽皮!”玉笙检查着睿宁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到,然后忽然想到,他们是住在哪里的,这方圆百里,不像是有人住的啊!
“睿宁,你住在什么地方,你的师父,是谁?”曜曜率先的问着,他顺眼看去,却看到一个白衣白发的却俊逸的男子。忽然想起农妇的话,难道说这就是那个‘妖怪’?
“师父就是他,他的医术好了不起的,救了好多的人。”睿宁也不知道怎么介绍,然后指着缓缓走来的白衣男子,便崇拜的道。而在白衣男子走来的时候,已经回来的夏言,看着这个男子,全身都颤抖着。
“师父,是你……”这是无颜,她的师父,居然这么巧合,救了睿宁,还在雪域里面。
听到夏言的称呼,玉笙他们都一愣,这是传说中的无颜神医,当初给夏言雪叶的男子?
“言儿,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为师。”无颜看着夏言笑笑,这算是命中安排吧。接着便将目光落在玉笙还有曜曜的身上。“没想到无颜今天,还能看到一抹未来孤魂,也算是有缘分了。”
无颜的话,让玉笙一愣,他居然就这样看了几眼,就发现了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师父,你……”玉笙惊讶,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已经修炼成仙了?
“笙笙,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未来孤魂?”曜曜忽然紧张的抱住玉笙,这个人看起来相当怪异。一头白发,却是青年的面孔。正一个人奇奇怪怪的,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义父他懂得看天命人相,自然能够看出来你的来历。就是前世今生的意思吧,其实师父早就看到了雪域的天相变化,猜到你们会出现的哦!”暖暖这时候走了过来,“我叫暖暖,是睿宁的未婚妻哦!”
这一话,本来还觉得这个小女娃相当的聪慧,下一句便让全部人都石化了。他们才多少岁,居然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暖儿,你这脾气,又来了。”无颜也觉得相当的无奈,但却拿这孩子没有办法。
“相信你们对我有很多疑问,这里之所以你们找不到我们,是我早已经在这里布下阵法,除非机缘,不然不可能走的进来。所以我会来见你们,也算是我们之间有一段机缘。”无颜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虽然他们不懂,但是也多少知道这些道家或者阵法的事情。
“师父,你能不能救一救曜曜,或者告诉我们,雪果能够在哪里找得到!”玉笙忽然跪下,恳求无颜。
她已经在夏言那里知道,这个无颜医术高明,堪称神医。而他也见过雪果,那是不是能够治好曜曜。
“他身上的是离绝的毒,已经渗入了骨血,并非一般用药能够治好的。你们既然知道雪果,也该知道雪果并非可以人为求的,要的是机缘。”天下万物相生,虽然很多人不相信命运,不相信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我不相信天命安排,我只相信人定胜天!”玉笙站起来,看着无颜,眼里有着一抹无颜从来没有见过的决意。她从来不相信命,就算事实如此,她都不相信。她觉得,命运是掌控在人的手里面的。
“夫人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既然这样且先看看夏侯公子身上的离绝,到了何种情况吧。”无颜转身,带着暖暖走到刚刚他们出现的地方,让他们跟上。
“妈妈我们跟着师父走吧。”睿宁率先就跟玉笙说。玉笙点点头。扶着曜曜正欲起来,可是曜曜的脸色突然扭曲,接着直直的就往后面倒去。
“曜曜,你怎么了!”众人大骇,在后面接着,可是曜曜身上的毒忽然流窜,脸上的紫黑更加严重。
“笙笙,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我们一家人一起……”曜曜微笑着,突然口涌鲜血,就缓缓的昏迷了过去。
无颜回过头来,微微的摇头叹气,继续走进去。
“义父,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难道救不了那个漂亮的叔叔?”暖暖拉着无颜的手,对师父的脸色很是不解。
“暖暖啊,如果要牺牲很多人,来救一个人,你不觉得很没有意义吗?”无颜的话,让暖暖迷惑的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师父这话,难道这位漂亮叔叔的病,要用别人的性命去救。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呢?”
“怪不是怪这个病,而是怪在,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场手忙脚乱,将曜曜安置在床上,无颜先来探脉,长叹了一下,头微微的摇了几下。
众人都手捏了一把汗,这无颜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中了离绝的毒,能够活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是很厉害了。”无颜掀开曜曜的衣服,然后在他的身上各种学到刺上了好几根金针,一下子,曜曜原先波动的气息终于是平复了下来。
“师父,这都不是要你说这个,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够治好的对不对?”夏言在旁边火气味甚重的吼说。现在好不容易什么问题都没了,一家人也团聚了,总不能让这两小孩没爹吧?虽然这小的有点恶性,但是老大还是相当的乖巧可爱的嘛。
“别给我冠高帽子,就算阎罗王,也不能改生死簿,何况是我一个凡人?”无颜把夏言的话推了回去。“其实你们也该知道这些情况,他的病拖了太久,而且还是母体带进来的。除非找到你们所知道的雪果,不然是没有办法。”
无颜走了出门,在旁边找到了几味药,然后递给睿宁。“睿儿,拿这些药去煎了。”
无颜毫不客气的就将药给了睿宁,旁边的心潭和珠儿想要过来,却被睿宁拒绝了。“心潭姨姨,这个药你们不会煎的,让睿宁去就好了。”
说完,一个人捧着药盆子,就往外面走去。
“煎药,煎药,我也要去。”佑宁一看哥哥出去了,他也尾随跟着跑了出去。而暖暖更是看佑宁不顺眼,一下子也追了上去。
无颜看着,头有点大,这三个小娃在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弄坏他的厨房。
“心潭珠儿,你们出去看着他们三个,别闹起来了。”玉笙看到无颜脸上的无奈,便吩咐他们下去。见了刚刚的阵仗,也是知道他们一定闹起来的。只是不懂无颜竟然要一个小孩子去做这样的事情。
“夫人觉得心疼?两位公子头天资聪颖,不如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在这里继承老夫的衣钵,然后我还你一个相公,这样可好?”
突然,无颜语出惊人,让玉笙一愣,无颜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能够这样来威胁我们,你要两个孩子干什么,看你这样子奇奇怪怪的,难道你有什么目的!”君殇立刻拒绝,这无颜分明就是不安好心。看他样子,就不是善类。
“诶,你怎么能够这样说我师父,你知道多少人想要拜无颜为师,都没有这机会,现在师父主动要求,学医术有什么不好,起码还能够救人自保!”夏言听到君殇的话,就一下子毛了起来。“玉笙,你别被他迷惑,师父的医术厉害,他想要收睿宁佑宁,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无颜师父,虽然我知道你医术厉害,而睿宁也好像喜欢跟你学医,只是佑宁天生顽劣,怕他不是能够做这种这么精细的事情的人。”玉笙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担心无颜会伤害这两个孩子,只是觉得佑宁在这里,只会弄得事情乱糟糟。
所以,这件事玉笙还是想无颜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这都是机缘,那么就等二公子要来跟我学医的时候吧!”说罢,无颜正欲起身出去。
“无颜师父,你还没有告诉我们怎么才能救我的相公。”玉笙忽然拦住。他怎能这样说了一半,然后就走了了呢?
“夫人,你不相信时机,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不信。时机未到,你急也是不成。”话落,无颜也不管身后的人明不明白,大步离开了。
众人互相对望,却都不懂无颜话里的意思。但是既然他没说不能救,他们也放下心来。
摒退了众人,玉笙走到曜曜的旁边轻轻地拭去他额上面的汗水。
“曜曜,快醒来,知道吗,你有救了,我们能够一起在一起,直到白头。”玉笙伏在曜曜的旁边,却忽然想到厨房还有人在煎药,便掖了掖被角,看看佑宁那小子有没有在胡搞。
“哼,你以为你会用几下破药粉就了不起吗?要知道,我的义父可是无颜,你跟那些三脚猫的大夫学来的东西,连姑奶奶我都不如!”暖暖一把将佑宁想要用在她身上的药粉给踢开,在不停的大言不惭,让旁边的夏言脸一阵青白。
这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嚣张,感觉比佑宁那小子还要嚣张多了。
“噗嗤,原来连一个三岁小女孩都不如!”在旁边被他们的吵闹声引来的君殇,听到这话,不由地嗤笑,目光斜视着夏言。
“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住嘴,本小姐我就算三脚猫,也足够对付你,连个三岁小孩都能戏弄的人,有什么了不起。”夏言反唇相讥,旁边的心潭珠儿都摇摇头,这算不算是冤家聚头呢。
“哥哥,这是妈妈给做的娃娃哦,我给你玩。”突然,佑宁没有理会暖暖,从身上的小布袋上面拿出一个大人手掌大的海绵宝宝,正欲递给睿宁。
睿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煎着的药,本不想接,但是看了一眼又放下了扇子,手刚刚递了过去,却被一个白嫩嫩的小手抢走了。
“哼,小朱砂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暖暖一把抢了过来,看着做的精致可爱的海绵宝宝,不由地面露喜意。刚刚玩了一下,就听到佑宁得意的笑声。
接着,就是爆笑声,还有尖叫声。
“臭小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坏事!”玉笙眼睛一瞪,没想到佑宁居然会想出这样的坏点子,他他哪里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呢?看睿宁都是她一个人生下来的,哪里就这么变态呢?要是让他来当医生,病人不是得遭殃了。
“臭猪,你这混蛋,看我怎么教训你!”暖暖的手火辣辣的痒,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又痛又痒的。她居然会被他给骗了,太过分了。
“关我什么事,是你贪心,欺负我哥,谁叫你抢这个海绵宝宝,你活该!”他还没说完,就被玉笙揪着耳朵提了起来。“哎呀妈妈,你你,别别别啊,佑宁的耳朵痛痛啊!”
佑宁在哀求着,他的耳朵是真的痛啊,妈妈怎么这么不讲理,居然揪他的耳朵。
“妈妈,佑宁知错了,你别怪他了。”睿宁立刻过来护着弟弟,声音温和,哪里和这小屁孩一个样。“暖暖,你刚刚不该抢这个娃娃的。”
“睿宁,你怎么又帮着他。你小心这小子到时候欺负到你头上。”玉笙一阵无奈,这一边在哀求,一边又有人在哭求,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睿宁,你这坏蛋,你偏心,你帮着这个混小子不帮我!”暖暖挠着自己的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瞅着睿宁。她讨厌他,居然帮着欺负她。
“哼,你少自恋了,哥哥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怎么可能帮着你!”佑宁揉揉自己的耳朵,现在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这臭丫头,老是和他作对,活该。
“佑宁说的没错,来海绵宝宝给回你。”说着,就将海绵宝宝地会给佑宁。而刚刚还得意的佑宁,也乐呵呵接过来,还抱到脸上亲了亲。
玉笙本想说什么的,但是看到这一幕,却目瞪口呆了。她好像忽略了一些该注意的东西,这这睿宁,怎么看,怎么腹黑!
旁边众人都看的一头雾水的同时,也相当的惊惧,都盯着佑宁,还有他手中的‘海绵宝宝’的东西。
“呜哇,哥哥你欺负人,你怎么把这个海绵宝宝递给我,啊啊妈妈,佑宁痒痒,痒痒……”哭喊声比刚刚暖暖的还要严重,因为佑宁不仅仅手痒,连带脸皮还有粉乎乎的小嘴都痒到了不行。
“弟弟,连不能挠挠,会破破,就会变丑了。”睿宁站起来说完,就继续拿起扇子煽火。刚刚他拿海绵宝宝的时候,是隔着抹布的。
“哥哥,你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佑宁忽然露出水溜溜的眼睛,上面的水汽在打着圈儿。他以后再也不敢拿哥哥来欺负别人了,因为下场是很惨痛的。
“噗,哈哈哈……”玉笙率先笑了起来,她这没想到,原来更厉害的在这里啊。
这是不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呢?
刚刚还不高兴的暖暖,现在也乐呵了,眼里笑开了花。
“夫人,现在觉得,哪一个适合跟老夫学医好一点呢?”无颜这时候出来,看着这被欺负的两个人,某个人却依然如故的在煽火煎药,接着拿起来,慢慢的把药端好沏出。
“这个,我觉得都好,都好。”玉笙看了一眼无颜,已经有些信服他说的话了。现在谁更适合,她也不知道了。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睿宁的表面温柔这么的真切。欺负人起来,让人没办法拿他怎么办。连佑宁这坏小子,也被训的心服口服。
“白发师父,你要收我为徒啊,我要学我要学!”佑宁听了,顾不得被痒得红彤彤的脸蛋儿,他要报仇。哥哥欺负他,他一定要想办法给挣回面子来。
“好好好,不久的将来,两位公子的名号,一定比老夫还要厉害,哈哈哈哈!”说罢,无颜又顺着胡子摇摇晃晃的离开。
玉笙看着这人的背影,发现,其实最腹黑的,应该是这个老不老少不少的老头子。
“妈妈,药药煎好了。”这会儿,睿宁扯着她的裙摆,然后指着心潭端的药。
玉笙蹲下来,看着睿宁。“睿宁啊,妈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厉害的。这么快,就找到了心上人儿了啊!”
这一点是不是也遗传了曜曜,打小儿就看中了人家的姑娘。可是佑宁貌似像她,神经有些儿大条。
这会,睿宁的脸蛋忽然红扑扑的,好像被人看穿了心思。
“睿宁啊,你刚刚这,显然是帮着别人欺负弟弟,这点你弟弟看不出,妈妈还是看出来的。”玉笙又再睿宁的耳边轻轻笑着说。“不如妈妈给你定亲,不知道暖暖姑娘是不是喜欢你,等下又看上了别人就不好了。”
“妈妈,你你欺负睿宁的!”这时候,轮到某小孩害怕了,立刻想要阻止玉笙。
“这个呢,可是你的小把柄,哼哼哼哼!心潭,把药端进来。”说完,不理会后面一个个被治的小家伙,这都是活该啊。
“小姐,你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你却是那个猎人。”心潭只觉得,这几个小孩们,虽然捣蛋,但是好歹却也相当可爱,却一个个遭欺负啊。
将药端进去,曜曜已经醒来了,喝了一碗药之后,奇迹的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身体也轻了下来。玉笙他们不由地惊讶无颜的医术真是了得,这么快居然就好了。这样是不是,不用什么雪果,都能康复呢?
不过,这一点希望,在晚饭的时候,被无颜给打破了。
“老夫的药,也只不过能够让夏侯公子的病暂缓而已。因为雪果是在三天后的深夜成熟,估计半个时辰就会落果。”无颜的话,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就算是曜曜,也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说他们真的能够找到雪果。
“师父,你这话是说真的吗?”夏言首先就跑出来问,天哪,她真的能看到雪果呢!
“你以为呢?没有的话,为师给你的那些雪叶是哪里来的。”无颜反问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就守着,守着雪果,等他成熟了的话,就立刻去采。”
“老夫可是还没说完,雪果是有没错,但是采不采得到可就不一定了。雪果长在后面的山坡的雪峰上,雪峰下面是万丈冰川,跌下去就算是不死,也会被冰川的寒冰给冻死了的。而且雪峰和山坡顶上还隔着十米的距离。中间呢,就只有一条小小的冰桥,你们确定,你们能够取得到?”
无颜的话,给了一阵希望,又给了一阵绝望,让他们一下子心就像是跌落在了冰窖一般。
“我去就行了,如果采得到,是我该活,采不到,就是天命如此。”曜曜忽然站起来,想要断了他们的念头。万丈冰川,还只有一条冰桥,这根本是难度极大的事情,怎么能让他们去冒险呢。如果老天让他活下去的话,那就让他走过去,不能的话,就更不能牺牲别人。
“不行,你现在用不了武功,根本不能。这里我的武功最好,哥,让我去。”君殇走到曜曜的跟前,试图能够说服他。这一次,是他唯一一次,能够帮他做一件事的时候了。所以他绝对绝对得去。
“那你们得知道,只有半个时辰,而且那条冰桥只有大腿粗,你们要好好想清楚。”无颜又在那里像是落井下石一样,先说了好的,再说出难的。
“不行,这样就更加的不行。”曜曜怎么也不愿意,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去冒险。
“哥!”
“别说了,不可以!”
曜曜坚持,而君殇也同样坚持,两人的脸上都难看的可以。
“好了,你们慢慢的考虑,还有三天的时间,到时候老夫就在这里等着帮你入药。”说完,无颜又摇摇晃晃的离开。
“无颜师父,你等着,我会告诉你,什么是人定胜天的。”说着,玉笙已经冲了出去,朝着后山那山坡顶上跑去。但是在看到那万丈深潭的时候,却也一阵的害怕。
这样的冰桥,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的。
而对面的雪峰,更是恐怖,四周光溜溜的滑不留手,怎么能够攀附的住。原来无颜老早打定这样的鬼主意了。
“你们都不要想了。”曜曜从君殇的背上下来,刚刚还想着或者没有那么严重,现在一看,却比想象的严重的得多。
“我们可以身上挂着绳子,哥,不会有事的。”君殇觉得这不一定会有什么问题。只要做好安全的措施,绝对可以成功的。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曜曜还是不同意,这样太危险了。
“你们都不用想,我来想。”玉笙忽然喃喃的开口。她看着周围的情况,不对,不至于不能上去。一定还有办法的。有什么东西,能够直接的飞过去呢。到时候也不像是轻功一样,会有地心引力掉下来。
氢气?氢气球?
“对,氢气球,我们用氢气球过去!”玉笙拍了一下手,立刻这样认为。接着头也不回的就又一个人跑下山去了。
曜曜和君殇对视一眼,她刚刚说的是,什么球,怎么能够用球过去呢?
第二天一早,玉笙就命所有的暗卫出去找来一大堆的牛皮,然后全部都密密麻麻的缝制在了一块。接着搭了一个小盒子,仅供一个人站进去的小盒子。这样的话,氢气球也不用做得太大,到时候也有绳子能够拉回来,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
“笙笙,你这是在这里做什么?”曜曜走出来,看着玉笙一个人在这里忙活着,不懂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东西。
“氢气球!”玉笙头也不抬一下的回答。她现在要赶紧的做,只能趁着记忆,将氢气球做出来。她其实只记得孔明灯是怎么做的,那么在孔明灯下面,加一个东西,把人吊起来,是不是就大概成了呢?哎,现在管不得这么多了,只能这么死马当活马医。先弄出来试试看。
“笙笙,氢气球有什么用的呢?”曜曜也蹲下来,看着她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脑子里怎么就装了这些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呢?
“氢气球的作用呢,是将人带到天上去,只要做得好啊,还能在天上徘徊一阵呢,比轻功还要厉害哦!”玉笙绑好最后一根绳子,然后一个氢气球就成了。“来,找人来点火。”
托板上放着干柴,接着玉笙点上火,周围的侍卫将牛皮的球给撑开,然后里面慢慢的灌上了气,渐渐的就不用人手就能撑开了牛皮球。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么厉害!”藏剑君殇他们一愣,这球真的给飘起来了。
“妈妈,这是什么东西,真的会飞起来吗?我要进去!”说着,佑宁就又想要爬上那个小盒子里面。
小盒子是做成了一个电话亭样子的一个小房,虽然简陋,可是却差不多能够把人给吊着不会摔倒。
“佑宁,别以为什么东西都能进去,快回来!”玉笙眉间一皱,还真是拿他没办法。“睿宁,看着弟弟。”
一听到睿宁的名字,佑宁又脖子缩了一下,看来是挺怕这个同样子的哥哥的。
“没想到,人力还真是能够堪比天命,这就是夫人那个时代的厉害之处吗?”这时,无颜又走了过来,看着这个冉冉升起的氢气球,不由地有些个向往。“夫人有没有想过之前的事情。”
无颜这样一问,让玉笙一愣,五年了,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在这里已经有了爱的人,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还有未来憧憬的美好生活。她想过去吗?想她的那个时代吗?想,很想很想,哪里能够有便捷的生活,有高科技的医疗设备,如果有那些,曜曜怎么还会担心不能治好呢?
“想,很想。”玉笙的回答,让曜曜心里颤颤的。
“笙笙,你……”
难道她真的想要回去了?她过去,她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的地方?上次无颜跟她说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但是却一直没有问清楚过,她懂得很多他们都不懂的事情,知道很多他们也不知道的事情。难道她真的来自不同的世界,才有这么的不同。
“但是,那只是想。这里我有更爱的人,更眷恋的人,共度一生的人。所以过去,只是一个回忆。”玉笙看着紧张兮兮的曜曜,一脸的笑意。所以她就算是想,也不会回去,也不可能回去。
“不过曜曜,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喜欢了十多年的那个明玉笙,并不是我,我并不是失忆了,而是异世界的一抹幽魂,却落在了明玉笙的身上,占据了她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玉笙将一直以来并没有问出来的问题说了。“你确定,你喜欢的,爱的是我吗?”
看着曜曜怔住的样子,玉笙也觉得害怕兮兮的,他要是觉得不是她,不喜欢她,那么她该怎么办嫩?
“笙笙,经历了这么多,这个问题还重要吗?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不管你是明玉笙还是不是明玉笙。名字都是代号,身份也是代号,我离不开的,不舍得的,一直都只是你。”曜曜认真的看着她,声音低沉,却有着独特磁性魅力,让人不由地就已经飘飘然了。
“哇,表白了表白了。爸爸你不舍得笙笙,你舍不舍得我和哥哥啊!”佑宁煞风景的出来搅合,还要精明的带上睿宁,窜到玉笙还有曜曜的身边。
“你们都是我们不舍得的人,最不舍得的宝贝。”将这两个小调皮小腹黑给抱起来亲了一口,阳光点点洒在他们的身上,就像是多上了一层光圈一样。
“为世间情为何物,让老夫怎么也搞不懂。”无颜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摇着头离开。
君殇看着他们一家团聚的样子,也露出了一抹笑容,缓缓的退了出去。他们的身边,的确不能融入任何人,也不能容得任何人介入。当初他要是早点明白,也不会变得后来这样。
两天后的晚上,一众的人都等待着雪果的成熟。氢气球已经准备好了,只得到了子时,就准备过去。而经过了商量,最后曜曜还是妥协,让君殇过去采雪果。不过,安全的措施,是准备的很足的。
“快了,已经之时了。师父说过,子时的时候,雪果就该成熟了。还好今晚的风向都是往雪峰上面吹的,让我们能够掌控这个,这个氢气,氢气球。”夏言想了一阵才想到这个叫什么。原来她的身份还这么玄乎,异世界的一抹游魂,那是一个什么世界呢?
君殇听了,便走上了氢气球。然后火势更加的旺盛,四周已经固定的绑好了绳子。暗卫也在旁边牵动着,好不让球飞到别的方向,一直往前面的那个雪峰飘。
本来玉笙还担心不会朝前面飞,雪域现在有风,倒是不怕了。只等雪果一成熟就摘下,他们就能够真的成功。而君殇回来的时候,就是大功告成了。
“小心!”曜曜临将氢气球推出去的时候,曜曜紧捏着一身的冷汗。这万丈冰川的,跌下去可是不堪设想。
君殇点点头,然后氢气球真的就缓缓的飞在半空中,看得人提心吊胆的。没想到不用轻功,也能这样飞着。
“哇,好棒,殇叔叔好棒!”三个小孩好像是看到稀世奇珍一样,在拍手鼓舞着。真是太好了,他们将来也要做一个,然后飘在半空中,这样就太棒了。
暗卫一直在旁边使劲的控制着氢气球的动作,氢气球也按照他们原先设想的那样,一直在冰桥的那个上方飞动,没有一丝的差错。玉笙和曜曜互相握住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君殇的氢气球渐渐的往着雪峰上面靠近。
“熟了,熟了,我看到了!”君殇在那边惊喜的大喊,手伸出去,头也快要伸出去了。
“君殇,头不许出去,要保持着平衡,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玉笙一看到他想要把头伸出来,吓得快要魂飞魄散。要是没有顾及平衡,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不知道会怎么样。
君殇被玉笙这样一喝,只能把头缩回去。然后靠近雪峰,却依旧差那么一点儿的距离没有碰得到雪果。不行,在这样下去等下火势就灭了,然后雪果也落了。想着,君殇把整个身体伸了出去,手也碰到了雪果的那个地方,一用力,雪果稳稳当当就在了手心里面。可是整一个氢气球也就摇摇晃晃,上面的火也散了开来,朝着下面给掉下来。
“不好,快用力,把氢气球给拉回来。”这样下去,搞不好那个小房子就给烧了。这混蛋,居然这么不顾及安全,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玉笙的命令,暗卫们使足了劲,可是每一次氢气球只能缓缓地靠近那么一点点。眼看火焰就要把整个木房子给烧了起来,君殇把门给打开。“我跳,你们拉!”
掂量了一下这里只有五米的距离,让他踮着氢气球然后运气,应该能够回到雪坡上面的。
众人被他这样一说,只好答应,拉着拴住他的那条绳子,准备着运气,也踮着轻功往前面飞去。
屏气运作,两边的人像是用尽了全力一样往前面冲。可是刚刚到了雪坡边上的时候,刚好滑脚,君殇的身体往后面滑去。
“天哪,快!”全部都扑向那条绳子,然后把人慢慢的拉上来了。“我说了不准把头伸出去,你说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要找死!”
看着慢慢的往下面掉的氢气球,还好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他刚刚那样,显然是玩命。
“现在可不是没事吗?我摘到了雪果了,你们看,我们可以让无颜做成药,然后治好哥你的毒了。”君殇将雪白的雪果给拿出来,让大家看着,在月光下,好像是泛起层层白光一样。
“以后,不许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你要是出事,我该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曜曜这时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刚刚那场景,真是太骇人了。
“好像好好吃的样子哦。”这时,佑宁却煞风景的想着吃,一下子让众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走吧,我们回去了。”
无颜看到雪果,然后看看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忽然有种像是豁然明了的感觉。原来,天命不是最无法逆转的,人定才是百战百胜的。
“雪果只要这样吃下去,就好了,雪叶既然能够让你三年不病发。这雪果自然的就能解了你身上的毒,不过夫人,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这两小子就留在我这里三年吧!”无颜不忘的把之前的约定给提出来。
“无颜师父说什么是什么,反正这雪域这么大,我们也好在这里安安家,就听无颜师父说的话吧!”玉笙点点头,和曜曜笑着对视一眼,他们也在这里住上三年,也是不错的。
“妈妈,我们要在这里住啊,好诶!”佑宁举着手,相当的乐意的跳了起来。
“没错,你还要在这里学武功学医术,学你该学的,然后三年后,我们一起出去闯荡江湖好不好!”她还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走走呢!玉笙在心里面想着,三年后,一定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你想去哪里,到时候我陪着你。”曜曜服下了雪果,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好转,却也没有什么不适。听到玉笙这样说,也感觉到,好像出去闯荡江湖是件不错的事情。
“你这两个怎么比老夫还狡猾,居然还要待在这里?走走走,这里没有雪果了,老夫也养不起你们这么多人!”无颜忽然觉得自己的算计反而别人反算计过来了,她怎么算的这么精呢?让两个儿子学艺了,还要蹭吃蹭喝的?
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师父,你收了人家两个儿子,就该想到这个后果了!”夏言跑过去,搭着无颜的肩膀,他还想占到便宜,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们,你们早就这样想的了?”无颜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比他们还蠢。
“哈哈哈,师父,不是我们早就想到了,而是这夫人啊,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将两个儿子留给你的!”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声,还有无颜吹胡子瞪眼的冷哼。
一个月后,曜曜的身体在无颜的调理下,已经完全恢复了,就连武功也比之前恢复的更好。而在雪域之中,玉笙搭建了一系列的冰上娱乐,让三个淘气的小娃娃每天玩得不亦乐乎。而无颜本是教他们学艺,却个个把师父给戏耍了。睿宁是学救人的医术,而佑宁却偏专毒药什么的就是捉弄人的东西。至于暖暖,就更加不用说,睿宁学什么就跑去跟着,然后又学着防止佑宁捉弄人的把戏。
“他们这样每天这样闹,倒是不觉得腻。”曜曜也觉得无奈,不过所幸的是,两个宝贝都像无颜说的天资聪颖,什么都学得快,武功也练得比一般江湖上的人来的厉害。
“所以啊,我想不如是三年后我们就两个人出去得了,不用管他们两个!”玉笙悄悄着说,现在他们几个,耳朵子可是灵得很。
曜曜点点头,说的没错。
而等到他们走进了院子,君殇才从雪堆里走了出来。哥哥他们也都没事了,也没有任何的灾难。他也该时候去,寻找一下他该有的人生。
将早已经写好的信拿出来,放到房间里,接着便离开了他们这个没有人知道的阵法。
“你怎么会在这里。”只是,走了一段路程,却看到夏言已经背着包袱缓缓地走在前面。
“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夏言反问。现在也没有她的事情了,她也该功成身退了。而且她发现,某个人虽然和她一样错过,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优点的。
君殇一愣,随即夏言又道,“既然都是想要寻求新人生,或者流浪天涯,公子,不如结个伴吧!”
又是微怔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她在这里等他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径自往前走,不快不慢。
雪域上,很快多了两双的脚印。很快的,又被风雪覆盖了。
后记
夏侯统一了中原之后,天下一片的风平浪静,但这只是维持了三年。
三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对神仙美眷,男的长的天仙一样,女的清尘脱俗。最稀奇的是他们有一双可爱的小宝宝,还有一个小女娃。
但却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的风波。
不过,这都是后话。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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