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兄弟满服了?”景帝斜靠在榻上,眯着眼睛,慢慢地问道。
景帝身边的宦官总管德平赶紧答道:“陛下说的是,听说韩家昨儿个才在弓高侯府摆宴除服呢!”
“是两个孝顺的,算起来倒是守足了四年!”景帝咳嗽了两声,德平赶紧上面给景帝顺气,一边急急地吩咐小黄门把药端过来。
景帝厌恶地看着碗里黑漆漆的药汁,摆摆手:“把药倒了,看着就让朕心烦!”
德平赶紧赔笑道:“陛下,良药苦口,还是御体要紧啊!奴婢还指望着长长久久伺候陛下呢!”
“你这老货,真是?嗦!算了,把药端过来吧!”景帝如今也就是在熬日子,指望着多活一天是一天,起码要将该交代给刘彻的事都交代清楚了。
德平赶紧亲自端着药过来,景帝皱着眉头直接接过药碗,将里面的药喝了个干净,刚刚放下碗,德平就端过来一杯蜜水给景帝漱了漱口,再拿了一碟子蜜饯过来,显然已经是熟极而流了。
景帝推开了蜜饯:“算啦,朕又不是需要人哄着的孩子,用不着这么麻烦!”
说着,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韩家请了些什么人啊?”
德平如实说了,景帝听着微微颔首:“韩家人倒是都是些谨慎的性子!素来不肯给人留下什么说闲话的余地的!”
德平自从景帝做了太子就在他身边伺候,见景帝心情还算不错,也就凑趣道:“如此,才能全了陛下与他们家的君臣之义呢!”
景帝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轻声道:“是啊!”不过,视线却已经投向了不知什么方向,心思也不知道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德平见景帝神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比谁都希望景帝长命百岁,毕竟,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像他这样的内侍总管,更是新帝要处理的对象,没办法,他们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因此,像他这样的,多数服侍的这一任天子驾崩,他们也就要跟着殉葬了。
好半天,景帝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罢了,过两天,将他们兄弟两个宣进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