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卫夫人亲手做了一盅汤,叫奴婢送了过来,说是陛下这些天辛苦,天气也热,正好消消暑”一个宫女的声音在殿前响起。
刘彻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来,不过很快消失不见,他笑『吟』『吟』地说道:“果然是子夫深得朕心,端进来吧前些日子,南越那边不是进贡了几匹冰绡的吗?选两匹送到昭阳殿去,赏给子夫做几身衣裳”
冰绡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夏天的时候,若是以冰绡为中衣,效果可比空调强多了。这等好东西,据说一年下来,南越最手巧的织女也织不出几匹来,几乎都进贡了过来。听说,便是陈**,也不过只得了两匹,如今不过是一盏汤,就让卫子夫得了同样的待遇,啧啧,这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
听到刘彻这么说,那宫女喜形于『色』,连忙跪下,替卫子夫谢了恩,这才喜滋滋地走了,想必回去之后,也能得到一笔不错的赏钱了。
韩则刚想要告退,哪知道却听刘彻随口说道:“杨得意,你伺候朕也辛苦了,这盅汤,便赏了你吧”
杨得意似乎见惯不惯,躬身谢了恩,自己取了那盏汤下去了。
刘彻似乎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笑眯眯地说道:“说起来,王琳也是朕的表兄,朕似乎也很久没见过他了,据说现在还在宿卫混着。盖侯素来是个老实的,不善言辞,也不知道给自己的长子好好想想过两日,盖侯也该过五十大寿了,盖侯自己也不肯提,朕差点都要忘记了”
韩则恭维道:“陛下对盖侯与武安侯素来是极为大方的太后娘娘若是知道陛下的心意,定当非常欣慰”
刘彻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不过很快消失不见,若不是韩则六十灵敏,想必真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就听他装模作样叹道:“母后是不愿意让朕这个做儿子的为难呢不过,表兄也差不多快要而立之年了,一直宿卫皇宫,实在也有些不像话。怀瑾觉得,给表兄一个什么样的职位比较好呢?”
韩则只觉得头疼,他想了想,只好说道:“臣这两年虽说跟子玉少有交往,不过却知道,子玉颇有些才干,至于他适合做什么,臣却是不清楚了”
刘彻也没指望韩则说什么,他吃了一口橘子,想了想,说道:“罢了,先封表兄一个太中大夫的职位吧,只要他确实有才干,将来便是位列三公,也不是不可啊”
韩则几乎能够感觉到,刘彻内心那种近乎想要看戏的恶趣味,不过,平衡本来就是皇帝最拿手的。
不过,平衡到田王两家身上,再扯进了一个卫子夫,看起来,刘彻已经觉得窦家不成气候,不需要继续打压下去了。
田蚡这个人又实在贪得无厌,刘彻也不打算继续忍受下去,正巧,虽说盖侯是个没什么野心的,即使想要扶持,也是扶不起墙的烂泥,问题是,王信谨慎,甚至是窝囊了一辈子,偏偏摊上一个不愿意和他一样窝囊,满是野心的儿子。
有野心的人,对于刘彻来说,都是可以利用一把的。
因此,王琳被刘彻惦记上了,打算让他成为下一个田蚡,或者说,下一个,王家这一派外戚的领头人。
韩则又和刘彻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离开了。坐到马车上的时候,韩则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刘彻这些年心机愈发深沉了,面对刘彻的时候,韩则几乎要绷紧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刘彻可不是什么念旧的人,这人要是绝情起来,觉得让你不敢相信。韩则可不敢保证,哪天刘彻不会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想要找个借口将自己解决了。
韩则只觉得自己和刘彻关系实在是有些太近了,这一点实在不好。可是,你想要远着一些,也得看刘彻的态度啊
天子近臣,天子重臣,一字之差,这里面区别实在是大了去了。
不过,看起来田蚡虽说马上就要娶一个刘姓的翁主,但是,好日子却是长久不起来了啊韩则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琢磨着,自家对田蚡的态度,是不是应该也要转变一下了。
不过,很快,韩则悚然一惊,罢了,好歹田蚡还是刘彻的舅舅呢,刘彻的意思,可不代表王太后的意思,而且,刘彻才在自己面前『露』了口风,回去自己就想着落井下石,这可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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