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矜心中一凛,知是追兵赶至,他此时左手托住赫连知秋,右手长剑乃是轻灵兵刃,难以招架,只得退了一步避开锋头。却听得背上赫连知秋颤声道:“九,九翼道长?”吴子矜抬头望去,见是一个长须道人,左手持铁牌,右手却拿着一件弯弯曲曲的兵刃。
九翼道人道:“赫连姑娘,令兄赫连将军随后即来,还望姑娘稍待,我先将这小子拿下。”转而大喝道:“小贼,再不束手就擒,本道爷的雷公挡便要不客气了。”吴子矜甚少与人动手,见九翼道人手中奇门兵刃,颇是忌惮,道:“赫连姑娘,看来今日我难逃大限,令兄随后赶来,想必不会为难你,我还是将你放下来罢。”赫连知秋急道:“我刚自火坑里逃出,你又要撇下我么?要死便死在一处!”话刚出口,忽觉得有些暧昧,不由面上一红。
吴子矜心头一热,暗道拼死也得保她周全。当下不再答话,踏步上前,长剑倏然刺向九翼道人面门。九翼道人想不到这小子倏然动手,冷不防下险些被刺中,忙后退了一步,正欲反击,眼前青光闪动,长剑如影随形再度刺到。
九翼道人一时大意,失了先机,被吴子矜欺近身来,一柄长剑不离面门,手中铁牌和雷公挡撇在外门,竟是派不上用场,只得步步后退。要不是他轻功高妙,只怕已被刺倒。他成名十载,号称“雷动于九天之上”,生平罕逢敌手,今日叫一个后生『逼』得狼狈不堪,一身神功使不出来,恼得哇哇大叫。
退得几步,九翼道人终寻得空隙,大喝一声,身子向后弯曲成“铁板桥”之势,左手铁牌疾撤护面,右手雷公挡便要劈出。岂知足下忽地一空,竟是头下脚上的栽了下去,原来他已经退到了内城墙边。
吴子矜暗道侥幸,眼见远处火把长龙蜿蜒而来,心知追兵在即,顾不上受伤,纵身向外城跃落。
大地飞速迎来,离地不到三尺,吴子矜依适才赫连知秋所授运气法门,真气上提,身子在空中微微一顿,左手运劲,将赫连知秋托起数尺,右手抛出长剑,顺势屈膝抱头骨碌碌滚下。
“砰”的一声大震,吴子矜重重跌落,张开双臂接住下落的赫连知秋,这股冲力又压得他眼冒金星,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若是换了先前入城时的吴子矜,从这么高的城楼上跳下来,怎也要断几根骨头,如今他自赫连知秋那里习得了高明的轻身功夫,加之元阳真气充沛护体,适才下落得法,方才只是擦破了些许油皮。不过这下坠之力毕竟非同小可,加之要化解赫连知秋的冲力,吴子矜仍是受了内伤。
吴子矜心知追兵转眼即至,顾不上心口隐隐作痛,仍旧背起赫连知秋,俯身拾起长剑,拔足飞奔。过不多时,眼前亮闪闪一片,原来是到了湖边。吴子矜想起易大彪一干人,心下颇是歉疚,自己这么一闹,不知会不会连累到他们的行动计划。破庙在西,吴子矜不愿将追兵引去,便转而东奔。
耳际风声呼呼,吴子矜体内元阳真气流转,只觉身轻力足,跨步之间,越跃越远,飘飘然若御风而行,耳后的呐喊声似乎也渐渐远去。
月过中天,吴子矜飞奔半宿,早不知眼前方向,身后追兵却也不见。吴子矜停下脚步,但觉气息粗重,心口疼痛加剧,显是内伤加重了一些。吴子矜道:“赫连姑娘,追兵暂难追及,不若我等先休息片刻,如何?”见赫连知秋未有异议,便要躬身放她下地。
蓦地耳边听得赫连知秋“嘤咛”一声,颈脖一紧,两条玉臂缠将上来,幽香袭鼻,佳人吐气如兰,俏脸已是贴在吴子矜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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