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身子一震,一股暗劲袭上身来,刹那间吴子矜左腰、右肋、后心三处受袭。原来这端木元掌力颇是奇怪,居然可在空中拐弯,常人与他对敌,定然是凝神聚集真气,后心不免失了防备,他往往便可趁虚而入,一举制敌。
只是吴子矜如今的内力已然突飞猛进,岂是端木元所能企及的。他后心两侧护体真气减至四成,仍是绰绰有余。暗劲袭上身来,吴子矜体内剑气发动,已将之消于无形,手上长剑却剑式不变,直『Сhā』敌喉。
端木元目瞪口呆,心中不住道:“怎么可能?我这‘归去来兮’的五斗米神功天下独步,中者五脏俱裂,他怎可逃过?”浑然不觉吴子矜将取了自己『性』命。
剑尖堪堪抵及端木元咽喉,吴子矜纵声长笑,长剑略偏,自端木元脖子上带起一丝血痕,左掌挥出,端木元一个圆球般的身子抛起,砰的一声跌在三丈外。端木元捡回一条『性』命,只唬得面无人『色』,哪里敢再战,爬将起来一溜烟走了。
端木元乃是一品堂此次派遣高手的头领,他这一走,其余人等也无心恋战,纷纷逃离,加上不少人反归洛阳,全冠清一方立时不支。此刻人群中有人大呼小叫道:“西夏鞑子逃了!西夏鞑子逃了!”众人心下惶恐,败得更快。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全冠清麾下分崩离析,剑势不妙,早混在人群中逃了。
这番斯闹以四大长老获胜告终,两下交锋,却也枉死了百余名弟子,众丐虽胜不喜,一些手上染满兄弟鲜血之人更是捶胸顿足不已。
这场大战直斗至夕阳下山,少林寺颇有庙产,将众丐安排入寺院休息,数百人倒也尽数安排得下。四大长老与各分舵舵主在后山商讨帮中大事,如今传功长老失踪,执法长老空缺,便由四大长老之首的宋长老暂代,开香堂整顿帮务,凡犯下帮规者,一律杖责。宋长老本来属意吴子矜接任丐帮帮主,但吴子矜自忖自己要前赴西夏前线,自是不愿留在后方统领群豪,便仍坚持半年后君山大会之议。只是他推脱了帮主大位,却拗不过吴长风坚持,随大队人马前往汴梁捉拿『淫』『妇』康敏与全冠清,重整大智分舵。
阿紫与游坦之适才却混在全冠清人丛之中,于要紧关头开口扰『乱』军心,实是立下了大功。吴子矜心道阿紫总算做了件好事,阿紫却道:“这么多叫化子聚在一处打架,真是好玩。我躲在人群中,给你发个毒针,给他拍个毒掌,可比以前害那些百姓好玩多了。”吴子矜大惊,方知她不分敌我,居然连自己人也给毒了,忙不迭拉她去解毒。
到了第二日起身,众人要出发之际,却发觉少了阿紫与游坦之两个。询问知客僧时,却告知二人昨日晚上便已下山了,说要先行去汴梁见识见识那位马夫人。吴子矜大惊,顿足道:“这个阿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莫要出甚么事才好。”
想到二人已然先走了半夜,众人立时启程前往汴梁。少室山之役已然传入江湖,全冠清众叛亲离,汴梁又是石凝霜的老巢,实不必去那么多人手,是以四大长老将一众弟子遣回总舵,诸大舵主也各自回分舵主理事务,只留下四大长老、吴石二人带着数十名弟子同行。众人一路疾行,到第二日傍晚已然赶到了汴京。
汴京繁华依旧,东华门外更是市井鼎盛。吴子矜想起自己初到开封时,尚且与全冠清称兄道弟,合力捉贼,想不到今日却成了冤家对头,不由叹息。
众人行至大智分舵,却发觉全冠清早已率领数十名弟子不知去向。石凝霜到了自己的地头,自然如鱼得水,立时联系上手下,四处打听消息。汴京权贵遍布,这等上层可不是邋遢的叫化所能去的,是以丐帮在此的耳目远不如石凝霜来得灵通。一个时辰后有人来报,言道全冠清已然逃离了汴京城,而马夫人此刻却正住在高氏别府。
消息传来,石凝霜大是踌躇。吴子矜从未见她这般冷肃,自是奇怪,追问其故。石凝霜道:“这高氏别府并非什么善地,若不是我有个知交凑巧见到马夫人的车驾驶入,我可万万想不到这位马夫人居然有如此手段。”
这高氏别府正是当今太皇太后高氏家族的府邸。高太后临政数年,朝廷清明,华夏绥安,声名远播,人以为“女中尧舜”。高太后手掌大权,却并不以外戚干权,颇受人敬重。这高氏别府,位在紫禁城边上,受宫中禁军拱卫,实是江湖人禁足之地。
众人听罢石凝霜叙说,都是面面相觑,民不与官斗,这马夫人攀上了权贵,却是令人头疼之极。吴子矜道:“既是如此,今晚我与石姑娘趁夜前往查探,待回头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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