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昏地暗
当日石凝霜被南海鳄神所擒,丁春秋也在场。眼下四大恶人不见踪迹,吴子矜可不愿再放跑了丁春秋,足下点地,已然飘飘跃起,百忙中对一侧木婉清说了句“你且去洛阳等我”,便已追将下去。
二人一前一后飞驰,夜『色』朦胧中化作了两道淡淡的影子。吴子矜只觉内息绵绵不断,足下更见轻快,心知拜无崖子所赐,自己内力大增,武功百尺竿头又进了一步。此刻真气上行泥丸,双目神光奕奕,前头飞奔的丁春秋身形纤毫毕现。
二人所使轻功都是传自逍遥派,丁春秋起步早了一瞬,吴子矜便追他不上,但丁春秋却也甩之不脱。半个时辰过去,二人已然飞奔下山。
丁春秋心中不住叫苦:“这贼小子好似内力大进,他年轻力壮,长力必胜于我,老仙这次可失算啦。”他比武败退后,心有不甘,命众门人沿大道前行,自己却复潜上山来,以“三笑逍遥散”发动暗袭。这“三笑逍遥散”乃是星宿诸宝之一,中毒者自己并不知道,一中在身,便即无救,待笑到第三笑,立时毙命。换了入屋之前的吴子矜内力不及老贼,只怕便要中彀,只是他此刻内力新增,全身真气外放,丁春秋以内力弹出的毒粉被尽数弹开。丁春秋心知不妙,便即远遁,却叫吴子矜发觉追来。
二人曾在西夏交锋,丁春秋心中实无获胜把握,遂起了心思,要将吴子矜引到自己弟子群中,来个以多为胜。
二人足下不住加力,道旁树木如飞倒退,眼见前方黑黝黝的似乎有个小镇。二人身法极快,倏然自镇口沿着青石大道奔入,须臾间见路北一家客栈灯火通明,门外数十马匹系住辔头,一旁墙上『乱』七八糟的靠了许多旗帜,正是星宿派弟子的物件。丁春秋心中大喜,足下不停,呼的一声已然冲了进去。
吴子矜自然也瞧见了,只是他此刻内力大进,艺高人胆大,不假思索,亦是跃入店中。双足落地后,立时拿桩立定,右手轻安在腰侧剑把之上。放眼打量,但见大堂之中星宿弟子占了十数桌,丁春秋被众星拱月般捧在中间一张桌上。
吴子矜握住剑柄的右手一紧,一缕剑气贯入右臂,冷冷道:“丁春秋,你还不告知凝霜的下落么?”丁春秋此刻有了后援,心神大定,微笑道:“吴公子不是耳聋了罢?老夫在山上已然告知于你,你该去寻四大恶人方是正主。”吴子矜怒道:“丁老怪,当日你亦在场,岂能抵赖?”
丁春秋笑道:“吴公子,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四大恶人中的『淫』贼云中鹤早已丧身在你手上,你那红粉知己么,自然不会有事,何须担心,总不成段老大娶了她做老婆罢?”一语即出,哈哈大笑。身畔一名弟子道:“段老大是不会娶她做老婆,只怕是三大恶人一齐娶她做老婆了罢?哈哈!”另一人接着道:“不对罢,那叶二娘是女人,怎可娶老婆?”那人接道:“女人便不能伺候女人么?嘿嘿!”一众弟子嘻嘻哈哈之声大作。
吴子矜面沉似水,忽地仰天大笑三声,笑声与一众星宿弟子相混,丁春秋忽道不好,但闻数声惨呼,适才出口污秽的数名弟子口吐鲜血,倒在地下,面『色』紫涨,眼见得不活了。
丁春秋面『色』大变,他武学精深,自是知道这几人乃是被吴子矜于笑声中以更高的内力震死,他虽心下颇是忌惮,然对方在自己面前公然杀人,却不能丢了这个面子,当下立起身来,双手举起一杯酒,道:“我那几个弟子也忒过不成器,吴公子何必气恼,来来来,老夫敬你一杯酒。”说话间踏步而出。众弟子见丁春秋笑容中带着一丝诡异,杯中隐隐泛起一层碧光,自是含有厉害的毒『药』,心下雪亮,都是暗自生惧,口头却是谀词如『潮』,好似吴子矜若要不接酒就会折寿一般。
吴子矜自然不会这般愚笨,微笑道:“丁先生亲手奉酒,吴某可折寿不起。”说话间,右手大袖陡地一沉,旋即卷起,要将这杯酒夺将过来。丁春秋心道:“你袖风便再凌厉十倍,安能自我手上夺杯?”当下笑容不变,左手小指、无名指微微翘起,要将吴子矜袍袖扯下一幅,给他个难堪。
二人掌袖相交,丁春秋笑容忽的凝固,宛若被蜜蜂蛰了一口般退后一步,一杯酒凌空飞起,竟是脱手而出!原来吴子矜右手暗藏衣袖之中弹出两道指风,正对上丁春秋暗暗使坏的左手。二人指力相对,吴子矜的剑气虽不如段誉那般可离体丈外伤敌,但这近身尺许的距离威力却是不可小视,丁春秋立时不敌,左手被剑气狠狠刺了一下,拿捏不住,酒杯立时脱手飞去。
丁春秋面『色』大变,他先是被吴子矜当众震死几名弟子,跟着又在二人面对面下出了大丑,恼羞成怒之下,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挥掌拍来。吴子矜心知他“化功****”的厉害,当日在西夏便险些伤在此功之上,不欲与他比拼掌力,身子略略后撤,右手微动,便要拔剑。
丁春秋却知道吴子矜一身武学大半都在剑上,万万不能令他拔剑,是以双手成啄击扣吴子矜右腰,令他拔不出长剑。吴子矜嘿的一声,沉肩扭腰躲避,左掌霍地一掌拍出。他这一掌凝聚了十成功力,只要将丁春秋『逼』退数步,自己便可出剑迎敌。
“嘿!好掌力!”丁春秋果然退后躲避,吴子矜心下大喜,右手去按剑柄。蓦地刀光闪动,两把刀、一杆钢杖齐齐袭来,正对吴子矜右腰。吴子矜大是恼怒,闪身躲避。便这么一耽搁,丁春秋已『揉』身复上攻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