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臂饮清血,牛羊持祭天。没命成灰土,终不罢相怜。
如钩新月,高挂漆黑穹庐。
几片云彩掩映在月色之上,衬得原就不莹亮的月色更形隐晦。
一栋毫无装饰的木屋,独立于占地广阔的魏宅西南一隅。
推开木门,一屋子苦甘药味扑鼻而来。
一盏烛光下,一名全身玄黑的男子痴痴地望着床上的女子。
他一动不动,像是千古矗立的石。
女子的呼吸微乎其微--枯槁面容像是离世已久。
一缕顽皮的风吹人屋内,烛火颤巍巍地摇动了两下,打破了时空彷佛静止的错觉。
欧阳无忌轻喟了一声,紧紧地捏住床上人儿枯瘦的手。
“柔儿,妳说要一起走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算什么?”
他垂下肩,所有的疲惫在此时排山倒海而来。
他真的开始觉得累了,一个时辰、一天、一月、半年,都是同样的光景--
她的眼睛从没睁开过。
“等着等着,我总是抱着希望,期待着会有奇迹……”
一向不多话的男人,却出乎意外地多言了,像是要趁此时说完今生所有的话语。
“我知道妳活得苦,可若妳当真离我而去,我就只剩孤单一人了。妳舍得我一人在尘世间苦苦思念吗?我放不了手碍…”
欧阳无忌凝视着床上形同干尸的人儿,内心的天人交战让他平素酷寒的容颜显得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