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次来临。
冀州城风云再起。
云林大军兵临城下。目光所及,一片旌旗飘扬如海,刀光似雪,长矛如云,决心称为皓国征服者的云林大军气势如虹,军容鼎威。
冀州。
只要攻下冀州城!!
攻下“一夫当关,一夫莫开”的喉咙之城——冀州!我军便势如破竹,一马平川!
守护冀州城,舍我其谁!?——这却是所有冀州城守护将士们的心声。
倏地——
云林军中一个声音划破苍穹,“告天,击鼓——!!”
豁然间,鼓声乍响,浑厚沉着,似惊雷,如礼炮,在天地间滚涌着。
鼓声震天,绵密如夏季落雨前滚动不绝的阵阵雷霆,令人感到仿佛一场洗劫天地的狂风暴雨将会来临。
咚咚咚……
那压迫感极强的鼓声。
冀州守军所有人都觉得心脏几乎要自喉咙里跳出来,偏偏又被无形的沉重压力生生压迫着。
眼前仿佛已看到了千军万马汇集于城上,金戈铁马,一场血与火的鏖战,转眼爆发。
长空万里,风云翻涌。
千军呼啸,万马奔腾。
碧草黄土的疆场,已被血色染红。
云林的骑兵俯在马脖子上,长矛长长地伸出马身,枪矛如林,犹如乌云压顶般扑面而至,怒吼同样的惊天动地:“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犹如汪洋波涛,一浪高过一浪,春雷一般嗡嗡震撼。
相对的,冀州军却是冷肃如铁。
一边是杀声震天,一边却是死一般的沉默。
蓦地——
“砰!”
“砰砰!”
“砰砰砰砰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十面埋伏,激越雄壮,震天撼地!
势如万马奔腾烟尘四起,又似滚滚江河翻涌而至!整片大地都在战栗颤抖,整个天际都在呼啸狂欢!
皓国三大将军之一的飞将军傲立在高高城楼上,背后大红披风在烈风中飞舞于天地之间,飒飒飒英姿,鲜艳夺目……扬声唱起了歌。
他的歌声深远嘹亮,极具穿透力的远远向四周荡开了去。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这首歌是屠洪纲的精忠报国,昨晚一瞬灵机一动,教给他的。
如此气壮山河的歌,如此惊才绝艳的曲一出,果然震撼全场。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这歌声似乎蕴含了神奇的力量,如同漩涡般将人紧紧吸住,每个人都在倾听。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皓国要让四方
来贺”
紧接着,所有军士都激动万分!
那不是歌,那根本就是军魂,战士的军魂!
成千上万男子胸腔中发出的浑厚呼声,大家居然在齐声合着这首歌的曲调。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皓国要让四方
来贺——!”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一曲惊才绝世音。
旌旗猎猎战马啸,令人仿佛看见无数将士厮杀于阵前,万马铁蹄踏碎锦绣山河!
何谓英雄?
跃马扬鞭,驰骋万里才谓真英雄!
这歌声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断,震撼万里,气势简直无以伦比。云林大军骇然失声。
城下人人脸上变色:“那帮混蛋在疯什么!他们发狂了吗?”
一曲方罢。
飞将军李信“唰”的一声拔出宝剑,朗声道:“我,李信,代表冀州城所以的驻军在此立下血誓——誓死保卫,信在城在!不离不弃!”
说着,一手握住剑柄,一手则握上剑刃,稍稍用力,鲜血便随着刃口流了下来。
鲜红的大红披风在风中狂舞,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无以伦比的沉静气势。
城墙上下热烈的欢呼声轰然响起,仿佛被风吹倒的麦浪,皓国守军整齐的一排接一排的跪下,无数个嗓音汇集成一片洪亮的回音:“愿追随李将军,皓军威武!誓死保卫,不离不弃!”
“誓死保卫,不离不弃!”
“誓死保卫,不离不弃!”
这声浪,一阵盖过一阵,让整个冀州城,都为之撼动三分!
李信渐渐睁大了双眼,只觉胸腔内澎湃难抑!
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带点冷。
有点酷。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瞬姑娘的这一招已打动了所有军人的心!
气势上,云林大军已经输了今天的第一仗。
城楼上的一瞬也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歌声唤起她沉睡的记忆。旌旗猎猎,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挥鞭所指,踏步江山睥睨天下!
这是男儿的世界!
这是血与火的沙场!
她面前是以生命为筹码的战场!
城下站着的是云林四十万训练有素的大军,映着阳光,盔甲泛着森森寒光,肃杀压迫感迎面而来。
最猛烈的攻势马上就要来了……
一瞬,你能行吗?
这一仗,是生,是死?
是身死名裂,还是威震天下?
她不知道。
她只清楚一点——
此时,她没有退路!冀州没有退路!她家美人月更没有退路!
不管要面对什么,一定要努力跟上美人月的脚步,才能以傲视天下的身姿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幽皇定定的望着一瞬。
他很难以形容此刻的一瞬,在那张天真的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同的东西。
那是什么?
痛苦?坚强?勇敢?脆弱?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用意气风发形容可能更好!
站在自己身边的,也许不再只是个被遗弃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惊惶和无助。
阳光下,似乎能看到一对金色的巨大羽翼在那小女孩的身后徐徐展开……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也许,自己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一瞬……
事实证明:李信就是天上飞的凤凰鸟,还是彩翼翩翩那种。而一瞬和他一比,简直就是地上的芦花鸡,灰头土脸,只能对九天的祥瑞望而兴叹的那种。
因为——
激战中,一个黑突突的东西没头没脑地砸过来,将小芦花鸡的半边脸扇成了个猪头。
要不是闪得快,估计会变个整猪头,而不是半边。
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也不知道是从那个倒霉蛋身上飞出来的。
小芦花鸡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还好幽皇及时补了句,“主人不差啊!闪得真快!”
被他这么一夸,小芦花鸡顿时摇摇晃晃地飘到了云里雾里。
突然,三支白羽箭直奔小芦花鸡的前胸、颈部和面门,疾如闪电,快若流星。
小芦花鸡“啊”的一声,一ρi股坐倒在地上。
幽皇已从她身后跨出,抬手将三支箭抄到了手里,见她吓得坐在脏污不堪的地上,头发也散了,粉绿色衣裙上遍是泥痕血污,皱了皱眉。
勉强伸出二根手指拎她起来。
小芦花鸡小嘴一撇,呸!死洁癖。
原来云林大军在离城边不远处,搭建十多座望楼,比城墙还高,从上面看城上,清清楚楚,楼上四周钉满木板,但留有射孔多个。
这三支强劲羽箭便是从那里射过来的。
怪不得如此远的高度,又是三箭齐发,还能有如此力道。
幽皇妖娆一笑:“主人,你还没见过小皇的箭术吧?”
说着一伸手,将旁边士兵的两张硬弓抢过来,合在一起,将手中三支箭,瞄准云林大军大旗下的主将身影。
那主将身影,有点眼熟……
幽皇来不及细想,连续三箭。
卷四 第十四章 火神丸重现
“云林狗,看箭!”声音盖过了震天的厮杀声。
第一支射向那主将的面门,他听到风声凌厉,不敢硬接,弯身避过;第二支随后便到,正中他坐下的马颈,骏马溃然倒地,将他摔落于马下;第三支箭射他的前胸,他勉强一闪,避开要害,一人扑到他身前用身体挡住,羽箭透甲而入。
云林军中大哗。
身边的人纷纷抢上,那主将大怒,“是谁?给我滚出来!”
漫天的厮杀声瞬间停下来,战场之上静肃了片刻。
城上幽皇哈哈大笑。
“小爷我在此等着,够胆就来吧!”阳光下,那秀美的脸庞说不出的动人。
那主将挥手喝道:“给我上!擒得此人者,赏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此话一出,云林大军又是一阵哗然。
“他M的,原来是只小兔子,你们皓国没人了吗?这般连男女都看不出的兔儿爷都上来了。”那个用身体挡住主子的大汉十分凶悍,抬手叫兵士过来,在这战场上包扎好伤口,便开始满嘴喷气。
此话一出,城下霎时一片哄笑,城上将士纷纷怒骂。
幽皇脸上变了变,幽深秀目之中怒意勃然。
其实他原本是没想过要掺和进来的,出手也是临时起意。
……主要就是要算那将小芦花鸡扇成猪头的手臂了。
小衣不在这里,一瞬就受了伤,只能说明他这护卫没有尽责,于是疯孩子的心理与生理都难免扭曲。而他一疯起来的后果,就有点儿可怕了。
更不用说,居然还有人敢出言不逊的惹他。
“找死!”
他缓缓抽出四箭,搭起强弓,谁知那弓弦强不过他的力气,竟“嗡”的一声断了。
幽皇气得扔了弓,转头正要再上。
“我来!”
飞将军傲然而立。
飒风飞扬,仿佛来自地狱的杀神。血腥构筑了他的权威,生命成为了他脚下的蝼蚁。
取下背后流淌着鲜血的颜色赤红长弓,一支箭首带着黑色小圆球的长箭搭上了弓弦,沉腰,手上加力,顿时弓如满月,箭尖闪过一点星芒。
“嗖”的一声,长箭脱手而出,飞速宛如流星,高速旋转的羽箭夹带着炽热炎流,直指目标。
轰!
一枚巨大火球自天空压下。
只听一声雷鸣似的爆炸声响起,震的在场所有人耳膜嗡嗡直响,无数砾石沙土冲天溅起,那股炎流在云林大军中肆意喷射,宛如无数火龙奔腾,熊熊大火将天空映得一片通红。
如火神重现人间。
…………
火……
火神丸!!!
城上城下顿时骚动起来。
那威力——
那气势——
难道是天下闻名的——火神丸!
传说中天山火神的神秘力量便藏在其中,拥有了它,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便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得火神者得天下!”这句古老传言瞬间在每个人心中一闪而过。
一瞬狂喜中也夹杂着不满。
这个李信真会藏拙,有这等好东西不会早点拿出来吗?让人提心吊胆的好玩是不是?
战争的转折点就在眼前了。这一仗,我们稳赢了。
她冲到李信身前。
“火神丸呢?还有多少,快拿出来炸跑这帮混蛋!”
“……只此一颗。”
“什么?”
李信苦笑,“火神丸何等珍贵,末将得殿下所赐,只次一颗而已,如若不然,哪容云林狗如此嚣张!”
“……”
美人月……我恨你!
城下烈焰中,凄厉的惨呼声还在令人牙齿发酸。
什么叫做惨烈——
火神丸落下的地方,方圆百丈的深坑出现在眼前,刺鼻的硝磺味道飘散开来。死尸堆得重重叠叠,更有残肢断骸,随处散落,竟真正用血染红了大地。
云林大军一阵慌乱,到处是骇然惊呼声和急速后撤的人影。
军心不稳,兵家大忌!
那主将怒吼声再起。
一瞬也听出来了,那主将声音有点像上次在葫芦谷差点烧死他们的那个云林皇子。
难怪刚才那些人死也要挡在他面前。
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不知不觉,面色苍白,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别看了。”幽皇及时扶住了她,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这边云林大军整顿好军队,又架起长梯,一架架靠着城墙,先冒死攀登上城。同时,望楼上射击好手拿着硬功和强弩,向城上皓军士兵射出了一支又一支夺命重箭。
皓军顿时死伤惨重。
冀州城又一次面临危机。
兵力悬殊之下,每失去一个生命,就少了一份力量……冀军消耗不起。
李信临阵不乱,眼中迸发的强悍杀气在火光照耀下淬亮慑人。命令军士举盾防箭,另一手持械防止云林大军登城;另一方面,命一些士兵用火箭射向望楼;又派人搬来了抛石机,把石块掷向望楼,那楼上中了飞来的石块,即时摇晃起来……
看见望楼上的火焰越来越大,李信紧锁的眉头松开了。
一座座望楼被火烧着,再加上被石块砸中,望楼陆陆续续的塌下来。这一仗云林大军又被打退了。
天色一分一分的暗了。
点点华灯如星辰,如梦泽,一盏一盏的亮起来。
月光自窗缝中射入。
如一件朦胧的霓裳羽衣。
轻轻地覆盖在歪在卧榻上,闷闷不乐的一瞬身上。
潜入云林大军的幽衣,消息全无。
不会出什么事吧……
心惊,
胆寒。
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像是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要被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猛然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一双眸子。
这双眸子中却有太多复杂的神色,有火一般的热烈,有水一般的温柔,有冰一般的寒冷,还有夜一般的忧郁……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
为何与往日里所看见的都不一样?
往日这双明眸中,除了神圣,还是神圣,让人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亵渎。可是,今夜在一瞬面前……
不,准确的是,睡着的她面前,却流露出了这般让人心疼的怜惜之色。
一瞬脑袋一片空白,像受了蛊惑般,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本能抬起手,慢慢的,慢慢的,像触碰一件极其名贵的青瓷般,抚上了他的眼眸。
似乎想抚平那一抹让人心疼的痕迹。
“想安慰我吗?”
这声音极轻,极柔,极忧伤,极美丽,轻柔地碰触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人感到,想用尽一切方法,来抚平这个人生命中所有的痛楚。
“……想。”
眸子的主人微微一笑,撑起身子,缓缓向一瞬靠近,那双眸子中荡漾这温柔和宠溺,让人脑中一片空白,让人忘记了要后退,让人忘记了要远离。
他轻柔的吻住了一瞬的唇,轻柔的像对待世间最宝贵的瓷器一般,唇舌纠缠在一起。
旁门“砰”的一声被打飞了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
那一声叫,是运内力喝出来的,其威力,竟是比佛门正宗的狮子吼还要厉害。
是小皇!
一瞬才醒悟过来,大脑真的一片空白了。
我……
刚才做了什么?
似乎……好像……也许……唔,头好昏,眼皮合上了。
好困……!
幽衣回头瞪了幽皇一眼,“为什么?”
这死小子明知自己已然出手,竟也这般毫无顾忌地加以破坏。
他们二人能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登上明侍之位,那都是经历过无数艰险争斗,表现出足够的才智之后,才能成功的,不但武功出众,也都精于左道异术。
适才他不惜耗费元气,施展琅琊诸术中,最强大的摄魂之术来寻找人心最柔软的破绽,眼见一瞬被他术法所趁,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知,就这么被幽皇闯进来一声吼,给破坏掉了。
“什么为什么?”幽皇笑盈盈,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知道我问什么?不要跟我装蒜,小皇!”
幽皇嘀咕道:“我哪有……”
“哼!”
伴随着这声冷哼,幽衣眼神微微一变,双手交叉,那阴狠凌厉的让人心中微有些发毛。
“小皇,你……真喜欢上她了?”
“没,怎么可能?这没胸,没ρi股的黄毛丫头,谁会喜欢她……刚才我真不知道你在里面,才……”
他哥那阴冷的杀伤力,活劈了幽皇,他现在也不会承认的。
幽衣嘴角抽搐。
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却用上了不亚于佛门狮子吼的清心诀?
连房门都一掌拍飞了……
却不拆穿。
“小衣,我真,真以为是刺客,没……”幽皇还在死撑,后面的话却自动消音了,吞了口唾沫,他哥那双幽幽蓝眸,瞧得人心里发毛。
幽衣走进幽皇身前,定定的望着他。
似乎靠得太近,幽皇都能感受到他哥温热的体温和厚重的呼吸。
有酸涩之感冲上鼻头。
幽皇突然抽风,如儿时一般,换了幽衣一声:“哥!”
幽衣身子微微一颤,唇角动了动,还是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好半响。
幽衣才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别忘了我们接近她的真正目的……为此,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更何况,今日火神丸已经面世了。”
小衣……
“……我知道了。”
卷四 第十五章 让人喷鼻血
“宝贝儿,你皮肤真好,光滑如丝。”
“当然,哼……可是你手在摸哪啊!”
“凶什么?给我摸摸奶头又不会怎么样,还是说光摸这里,你就有感觉了?”男人不愿意了。
“你把手拿开。”
“好吧好吧,不摸就不摸。”男人果然不摸了,两指强行探入她的胸罩下,改用捏的,捏一捏觉得硬了,就用手指尖拨弄几下,感觉软了再捏捏。
“滚!”
“好香的樱桃檀口,让哥哥我亲几个小嘴……”
“你…呜呜……”
唇舌的纠缠,随后变成两具雪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由狂野激烈,在冗长的时间里。渐渐化为甜蜜甘美的呻吟……
…………
什么东西流出了鼻腔,“啪嗒”落到前面的被子上。
低头一看,是一滴血。
一瞬愣了愣,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