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五人,再次徒步往村子的方向走去,大约往前去了不足两里,刘萍停了下来,转脸对王长贵说道:“大仙,这里布下食风。”
王长贵闻言,稍稍点头,随之从布包中掏出一张傀符,只见他一抖手,众人便觉一阵阴冷的寒气自四周升起,葛家兄弟被这阴风一吹,更是禁不住的打了几个喷嚏,葛五缩着脖子道:“好冷的风啊……”
然而这话还没落下,便见一模糊的怪异身影,在王大仙身旁缓缓显现,葛五葛六张着嘴瞪着眼,盯着眼前怪异的情形,惊讶的吐不出话来。片刻的功夫过后,伴着一声极为尖细的嘶吼,那嘴大如瓢,耳大如扇的食风鬼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娘……娘嘞……这是啥玩意儿……快……快跑……”葛五葛六哪见过这等怪异的恶鬼,顿时便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就要逃命而去。
徐云德无奈的一手抓着一人的衣领,将他们提了回来,说道:“你俩还自称跑了好几年的江湖,怎么就这点胆量!早先不就跟你们说了吗,不论发生什么,一切都有我们给顶着!”
刘萍见他俩竟比当年的丁二胆子还小,也由不住笑道:“这是大仙召唤出来的,是来帮咱们的,你们怕个啥!”
158第十四章第七节
158第十四章
?葛家兄弟颤抖着站在徐云德身后,两人皆是垂头看着脚面,浑身不由自主的发着抖,不敢直视此刻正张着大口,迎风吞吐的食风鬼。直到刘萍招呼他们离开此处,他俩才慌忙跟着离去,直至走到百米之外,方才稍微定了定神,葛五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说道:“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鬼啊……”
葛六点头道:“是呀,按做梦也想不到,那恶鬼竟会长得这般吓人!
徐云德笑道:“你们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大老爷们儿的,坐的正行的端,即便见了鬼,也不必怕成这样!看你俩刚才吓的,难不成还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葛六一听,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俺们兄弟是穷苦人家出身,除了偷些瓜果充饥之外,还从没干过一件坏事……”
葛五也急忙点头道:“是呀大仙,这偷瓜摸枣的算不上什么坏事吧?”
徐云德闻言,哈哈笑道:“就你俩这点胆量,也敢去人家地里偷瓜摸枣?”
葛六挠头道:“那不是被饿急眼了吗……”
一行人就这般边走边聊,不多会儿的功夫便沿着河道,绕过了白桦村,来到一座矮山前方,这座矮山顶多也就五六十米高,但山基倒是不小,连绵起伏直通远处。
恰好这个地方也正是葛五他们埋葬尸首之处,山前的河道边上,一个低洼的泥坑还杵在那里,片片新翻的泥土,夹着一些残破的衣物、鞋袜,在这黝黑寂静的夜晚,显得阴森诡异。
王长贵止住脚步,转身对葛家兄弟说道:“我现在唤出另外一只恶鬼,名叫山精,比起食风而言,长相更为怪异,你们俩做好准备了,别到时又一惊一乍的。”
葛家兄弟闻言,同时咽了口唾沫,随之点头道:“俺们准备好了,这回保管不怕……”
王长贵点了点头,便又掏出了傀符,抖手唤出了山精,随着阵阵阴风袭来,一只宛如半截枯木般的恶鬼显身而出,葛家兄弟虽说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一见到这模样更为古怪的恶鬼,双腿还是不由自主的打起抖来。
那山精倒是没有理会其他,一显身出来,便张口对着矮山猛吸,片刻之后,便见一道幽光点点的气流自山间流出,直奔山精口中。
王长贵收起傀符,转身对刘萍还有徐云德说道:“艮门也布好了,我们去土山那边吧。”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众人便再次踏上了行程。途中,葛五又忍不住问道:“大仙,刚才那山精弄出来的光点是什么东西,好生奇怪呀!”
王长贵道:“山精本是一种灵性极高的草药,常年在深山老林之中修行,吸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便能成型,方才它吸食的便是那矮山之间的灵气。”
葛五点头道:“恶鬼都能吸山间灵气,那俺们人是不是也能吸?”
王长贵一听,撇了情人阁道:“等此事了结了之后,找个夜晚,我把山精唤出来,好叫你单独向他请教一下吸食灵气的法门?
葛五一听,脸都吓唬绿了,急忙摆手道:“大……大仙,这可使不得,打死俺也不跟它谈……”
不多时,刘萍等人终于来到了那座土山后方,大家都知道这土山下头有古怪,绕山而行,心里头都觉得十分的别扭,但好在山中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加之大伙都一心想着布阵,所以也就没去多想其他。
话说这土山山后,白龙泉自此转向东流,不过说来也怪,无论是山东还是江苏,大多数河流都是由西往东、由南往北,而这白龙泉虽说也是如此,但唯独在这白桦村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上游自北而来,在村南头便改道东流,绕着村子转了一圈,一直绕过土山之后,又再次折向东南,若置身高空看去,就像是一个倒置的草帽,将整个白桦村兜了起来。
站在土山后方的王长贵,先是掏出了阴阳罗盘,见其指针果不其然的指着土山下方,随之满含深意的看了看徐云德。
徐云德见状说道:“咱先不谈此事,等解决了村里的僵尸再说。”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又唤出傀符中的水鬼,那水鬼显身之后,便径自钻入河中,连个气泡都没冒一个就沉到了水底,随之只见河面上便出现了一个顺时针急速流转的旋窝来。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收起傀符,然后对刘萍说道:“如今坎、艮、巽三门已经布好,接下来是否只需依照八卦的次序排列,依次布置便可?”
刘萍点头道:“不错,只不过这里面的震门之雷,需由火来替代。并且还得最后布置。”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又问向葛五道:“自此处往西南方走三里,是什么地方?”
葛五说道:“那里是俺们村的果林,里头都是苹果树”
刘萍一听,顿时拍手叫到:“如此甚好,林中地气丰足,恰好是坤门所在!”
王长贵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果林再往前走两里呢?”
葛五答道:“那一片全是果林……”
王长贵闻言,思索片刻后,对刘萍说道:“果林中定然有灌溉的渠道,且不讲池中有水没水,那里便是兑门之泽。离门之火好办,剩下的就只有乾门了,我这摄魂铜镜只有一面,倘若是放入里头的卦中,那接下来的外围八卦中的乾门,就无物可用了。”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两个八卦,就要布置两个乾门,两个乾门,就必须有两面镜子才行,但如今却只有一面,这该如何是好?
过不多会,倒是徐云德想到了什么点子,他抬头说道:“老道我问你,何数为天?”
159第十四章第八节
159第十四章
?王长贵和刘萍一听这话,脑中也皆是灵光一闪,王长贵点头笑道:“徐兄弟,你这一句话,真可谓是点醒梦中人呐,道家之中,九为尊,尊又为天,也就是说九之数便是天,我们只需在乾门之处,任意放上九种相同的灵性物件,便可以代表天之所在!”
刘萍虽说也知道这个说法,但想了想后,觉着还有些疑惑,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去哪找九种相同的灵物呢?此外,我这里只有一把楚刀,徐大哥那里也只有一块乌木精,又怎么设下两个震门和两个坤门呢?”
王长贵呵呵笑道:“这些你们无需担心,只要乾门以解决,其他各门我皆有妙招,到时候你们尽管依照我所说的去做便可。”
徐云德知道这老道总爱卖关子,也没细问,只是点头道:“既然老道你都已经想好了,那我们也就别磨蹭了,赶紧动手吧。”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随后,一行五人便赶到了果林之内,王长贵先是在林中找了一块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将徐云德乌木精埋了下去,接着又叫葛五带他来到了果园的水渠前,见渠中还有半人来深的积水,便唤出泽怪,将其置于此处。
如此一来,第一道八卦便只还剩下了乾门和一虚一实俩道离门,大伙儿继续往西南走了两里,虽没出果林,但这儿靠村已经比较近了,所以树木到并不密集。王长贵找了快空旷平坦的地方,将摄魂铜镜面向天空放下,乾门已成。
随后又往南走了两里,此处已经离村子很近了,现在恰好又是晚上,是僵尸比较活跃的时间段,借着月光往村里望去,时不时的便可见着一些模糊的身影,摇晃而过,气氛说不出的诡异,令人望而生畏。
徐云德低声说道:“幸好这里是村子的下风方向,咱们身上的生魂气味飘不过去,要不然的话,那些僵尸指不定早就冲过来了。”
听了他的话后,葛家兄弟吓的直咽唾沫,葛五压着嗓音,颤声说道:“咱还得多久才能齐活啊?这鬼地方呆着叫人浑身难受。”
王长贵没有理他,抖手将傀符中的食火鬼唤了出来,只见那食火鬼方一现身出来,便直扑一棵枯树,双手对着那枯树一滑,干枯的树干上便“噗”的一声窜出了火苗来,食火鬼见状后,似乎极为欣喜,怪叫了几声便张着大口对着火苗吸食起来。
王长贵收起傀符,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橙黄符咒,对于这中符咒,刘萍和徐云德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便是当年王老道在后山中吓唬鬼子所用的业火道符!
只见王长贵照准远处的一个大柴堆,挥手便将这道橙黄字符甩了过去,只见那符纸在“嗖”的一声,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贴向了柴堆,只见那纸符方一碰触到干柴,便猛的炸出一团绿火,眨眼的功夫便将整个柴堆引燃起来。
如今这第一道八卦便完成了,随着八门相继布置完毕,阵中的村子也随之起了异变,村四周的空气仿佛扭曲了起来,远远望去,像是填满了开水的蒸汽,层层热浪喷薄而出,场面十分怪异。
葛家兄弟目瞪口呆的盯着远处的村落,惊叹道:“这……这便是阵法的功效?”
徐云德笑道:“阵法还没有布好呢,待会外层的八卦一旦布成,这雷火大阵的威力才能完全的显现出来,到时候估计比现在要好看多了吧。”
刘萍此时则没有去看村里的异变,她说道:“如此一来,第一道卦便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只需在各门后方十米之处,布下另外一卦的八门,这杀阵便完成了。”
王长贵点头道:“根据你画的阵法图来看,这离门之后应布上震门之雷,而震门又得最后布,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原路折回,顺次先布其余六门吧”
刘萍摇头道:“第二道卦有两个离门,一虚一实,你先在那柴堆后面布下一道震门,随后再带徐大哥他们去其他地方布置,我留在此处,最后以楚刀设震门起阵。”
徐云德闻言,好奇道:“你留在这里,又如何得知我们有没有布置好其他六门呢?”
刘萍说道:“放心吧徐大哥,这雷火大阵的外围八门,每完成一道,阵中便会多一份异象,对于那些异象我都熟记于心,一旦你们完成了,我是可以看出来的。”
王长贵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依丫头所说的去做!”说罢,他又掏出一纸橙黄符咒,甩手将其打在了正燃烧的柴堆后方一巨石之上,符纸一贴上去,顿时只听阵阵低沉的轰鸣声自那巨石传出,却没有雷劈下。
布好这虚的震门之后,王长贵转而对徐云德他们说道:“我们走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便招呼着葛家兄弟,一同与王长贵离开了此处。不多会儿功夫,四人又来到了林中先前所布的坤门所在之处。
王长贵止住脚步道:“我们先在这里布下乾门,徐兄弟,你们去找九块大小相仿的石头过来,一会儿我有用处。”
徐云德点头道:“好的,你稍等。”说着,便带着葛五葛六去找石头去了。
见他三人走远之后,王长贵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黄纸字符,数了九张出来,然后咬破了右手的食指,挤出些血液,在那九张字符上分别画了些奇怪的字符,做好这一切后,便盘膝坐下,静静的等着徐云德他们归来。
不多会儿功夫,徐云德三人便抱着石块回来了。
王长贵先将这九块石头按照横三竖三的次序排列好,又把那九张用血画上字符的符纸分别压到了石头底下,随之一拿出一炷引魂香,抖手燃上,将其Сhā到了那些石头正前方。
随着阵阵烟雾升腾,徐云德和葛家兄弟震惊的见到那九块石头,竟然变成了几个香炉一样的东西。
160第十四章第九节
16第十四章
?徐云德忍不住凑到王长贵身旁问道:“老道,这是啥子法术啊,怎么这般神奇,连石头都能变成香炉!”
王长贵答道:“这是盅繇科上记载的道法,唤作九鼎震天,我能想到以此法来布置乾门,还多亏了你的提醒啊,呵呵……”
徐云德惊叹道:“原来是盅繇科的道法,难怪这般玄乎。”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转眼看了看村子的方向,果真如刘萍所说那般,第二道卦每完成一门,阵中就会出现一个异象,如今这乾门刚刚布好,村子的上空竟然出现了大片红霞,远远望去,殷虹一片,虽煞是好看,但明白人都知道这红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古时候就常有记载:傍晚红霞一遮天,地震洪涝现世间。当然,这里所说的地震洪涝指的并非就这两样,而是泛指自然灾害,飓风、沙尘暴等等也都算在里头。
徐云德也看着村里的异象,心里也是震惊不已,但又想到现在还不是愣神的时候,于是开口说道:“老道,咱别在耽搁了,小萍妹子还在等着咱呢,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快去布下其它各门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一行四人便又继续往前走去。坤门之处,他用了一团五色泥来替代乌木精,这五色泥是生于自然界中的一种罕见泥土,人们常说的龙脉宝|茓之处,便常会出现这种泥,不论是火烧还是水淹,它都能一直保持着鲜明的五种颜色,在道家看来,这是极佳的炼器灵泥,它的地气虽比不过徐云德的乌木精,但用以做为坤门的媒介却也即为合适。
接下来是坎门,此处王长贵先是以盅繇科御物之法,引来一道娟细水流,随之将一道傀符置于水边,暗念了几句咒语后,众人便见那水中竟然出现了半个水鬼,仿佛是被一刀劈开一般,原本就怪异的模样,如今看来更是骇人。
徐云德心知王长贵所学盅繇科之法,古怪多端,便也没再多问。
兑门之处,所设之物依旧是三个相连的“品”字形水坑,巽、艮两门则照画坎门之法,唤出半个食风和半个山精,如此一来,除了刘萍所在之处的最后一道震门,其余各门尽数布置完毕。
随着王长贵他们一道一道的将各门布好,村中先后出现了红霞、鱼鳞黑云、黑云旋窝等异象,而现如今再看村子的方向,情形却更加的不可思议,空中浓墨一般的黑云压的极低,而黑云下面却是殷虹一片,就好比是下方的阵阵火红热浪正在与天际的黑云互相抗衡一般,嘲之怪异,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在震门之处等待的刘萍,看到此景象后,低声自语道:“终于轮到我了!”说罢,便将袖中的楚刀抽了出来,随之猛的一蹲身,将其深深的Сhā到了地上。
随着刘萍布下了这随后的一道震门,盅繇科中所记载的这一终极杀阵终于再现人间,站在远处往村里看去,只见那厚厚的黑云之内,不断的闪现出一些淡蓝色的电光,隐匿于云层之中的狂雷一触即发,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热浪也开始更为暴乱的翻涌起来。
眨眼间,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狂雷炸响,雷火大阵开终于始了那犹如神罚一般的灾难性毁灭。当是时,黑云之下电蛇游走,道道狂雷如暴风骤雨般的落下,似乎是要将村中的一切尽数劈成焦灰。而地面之上,随着层层翻滚的热浪奔涌,道道火苗瞬间窜了出来,转眼的功夫,整个村子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即便所隔甚远,但刘萍却还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热气。
站在阵外眺望整个白桦村,只觉那似乎成了一片被众神所抛弃的罪恶之土,正遭受着难以言说的毁灭性的天罚,阵中所有的一切,在这等恐怖的威力之下,必将尽数化为灰烬,不论是僵尸还是房屋、树木,雷火大阵过后,都将不复存在。
此时的王长贵等人,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骇人的嘲,葛家兄弟此刻的思维也早已停止了,脑中一片空白,他们想不通,也不明白,为何人类能创造出如此逆天的阵法……
徐云德则叹道:“我终于明白了当年鲁天凡为何要经过多番考验之后,才肯将盅繇科传给我们,此书若是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中,那世道估计就要乱了……”
王长贵点头道:“是呀,这盅繇科上所记载的诸多法门,确实是令人难以想象,此阵法的威力,估计连王化天和徐舂那般修为的高人,都难以抵挡吧。”
如此过了近乎半个时辰,阵法的功效才逐渐消散,黑云散尽、狂雷也随之停歇,地上的滔天怒火竟然也熄灭了,村中寂静一片,似乎刚才在此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一样。但村里头的惨象,却证实了那并非虚幻。
刘萍收起了楚刀,王长贵和徐云德也分别将自己的布阵之物收回,两伙人在果林之外碰了面,雷火大阵给大家带来的震撼还未消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的神色,徐云德怔了怔神,随后说道:“我们去村里看看吧。”
来到劫后的白桦村,入眼所见除了灰烬还是灰烬,原本那房屋林立,树木葱郁的村庄已经不复存在,可燃的东西尽数成了焦灰,不可燃的也被狂雷劈的面目全非,看着这凄无荒凉的一切,王长贵由感而发道:“此阵之威,已然是逆天之道……”
时隔多年以后,有人回忆起白桦村,大多数人都说那是糟了大地震,然而也有人说那是村里的瘟疫已经无法控制,天神不得已才降下的神罚,将村中的一切化为了灰烬……
161第十四章第十节
161第十四章
?刘萍看着周围的一切,心里头也是感慨万千,当年她从盅繇科书卷之中看到这雷火大阵之时,便觉得此阵法的杀伐之意太重,如今亲眼见了,更是震撼不已。
如今置身于这满目疮痍的白桦村中,倒是让刘萍她们想起了那个仙果幻境来,但先前那只是个幻境,而如今的却是真实景象,感觉大有不同之处。
感慨了许久之后,刘萍说道:“如今那些僵尸已经随着这个村子一并消失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土山下面一探究竟了吧。”
王长贵摇头道:“现在还是夜间,若那墓底下真有尸王的话,现在就是它最有活力的时候,我们现在前去是下下之策,然而白天日头一出来,尸王的力量便会折半,所以说咱们还是等到明早月落之后在去吧。”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况且咱们刚才走了那些路,大家的体力多少也有些消耗,倘若在碰上尸王的话,恐怕会吃亏,就让我们先且歇息一夜,等明早再去那怪墓之中吧,说不定等待我们的还将会是一场苦战呢,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刘萍闻言道:“那好吧,只不过这村子实在是令人不舒服,我们还是去栓马的山岗处歇息吧,我们的干粮也都在那边呢。”
众人点头答应,随后大伙便一同出了白桦村,只留下大阵之后的那一片焦灰,随风翻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露头,刘萍等人便来到了村北的土山前,徐云德寻得先前的那个盗洞,转身对王长贵打了个招呼,便当先钻了进去,刘萍和葛家兄弟紧随其后,王长贵则是最后一个进洞的。
这盗洞极深,且又窄又黑,葛家兄弟不能夜视,只得摸索着前行。徐云德在前面替大伙引路,刘萍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行进的速度较快,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后面三人落下了。
爬了许久,打头阵的徐云德和刘萍当先来到了那块石门前,此处已经被挖开了一个较大的洞|茓,足以容纳七八个人站开,刘萍转眼往秘道中看去,见后头三人似乎离的还挺远,便没在理会他们,回过头来研究起青灰色石门上的浮雕。
这浮雕满满的占着整个显露出来的石门,与葛家祖上传下来的那个木牌之上雕刻的几乎一模一样,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叟,站在一头巨龙背上,穿云而过,整个画面显得传奇而又神秘。
而徐云德则没有过多的去打量这幅浮雕,而是伸手在石壁的上下左右摸索了起来,刘萍见状问道:“徐大哥,你在找啥呢?”
徐云德答道:“妹子,这石门少说也有个三四千斤,若是没有开门的机关,咱又如何进的去呢?”
听了这话,刘萍方才想到这个问题,她说道:“徐大哥,这整个墓|茓,除了这道石门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入口了?”
徐云德摇头道:“其它各处也都是以这等巨石砌成,各块巨石之间还以铁水浇灌,经过千年的挤压,如今早已成了一个整体,固若金汤,单靠我带来的这些工具,根本就不可能在那上头打洞。”
这时,后头的三人也先后钻了进来,因为看不清的缘故,葛家兄弟刚一从秘道探出头来,便觉手上一空,一头栽了下来,直到徐云德掏出了手电筒,给他们照上之后,两人方才站住了脚,葛五埋怨道:“徐大哥,你有这玩意儿,咋不早点给我们用啊才!”
徐云德笑道:“跟老道还有妹子一起钻洞都钻习惯了,倒是把你俩在黑暗中看不见的事情给忘记了,呵呵……给你,你们拿着用吧。”说罢,便将手电交给了葛五。
有了手电之后,葛家兄弟终于可以模糊的看清了洞里的大致情形,当他们看到石门上的浮雕之时,也是大为震撼,葛六道:“这……这里跟我们家传的那木牌究竟有什么关联啊?为何会有着一模一样的雕刻?”
王长贵一边上下打量着石门,一遍沉声说道:“要想解开其中的秘密,首先就必须找到开门之法,我想我们心中的疑惑,在这墓|茓里头,或许能够得到解答吧。”
徐云德点头道:“话虽这么说,但是老道你看,这石门至少也得有个几千斤重,要想开门谈何容易啊!”
刘萍说道:“先前大仙也曾说过,这墓|茓之上竟然会设下石门,这其中一定有些因由,我想说不定会有一些特殊的开门机关,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罢了。”
“特殊的开门之法,那会是什么呢?”徐云德疑惑的道了声,随之又开始对着石门上下摸索起来。
葛五也拿着手电上下照着,突然,在石门下方处于浮雕龙腹上的一个避光凹槽引起了他的注意,将手电的光打到那处,葛五凑近了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凹处,藏匿于龙腹的鳞片之间,若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着实是很难发现,“你们看,这是什么?”葛五疑惑道。
众人一听,急忙凑了过去,当大伙都看清了这个奇怪的凹槽之后,不由的都泛起了疑惑,这原本应该是整齐的龙鳞,怎么会多出来个凹陷小槽?
刘萍深思片刻,突然想起了葛家的那块木牌,随即说道:“这会不会就是开门的关键,葛五你家祖传的木牌呢?”
葛五闻言,急忙从怀中掏出了木牌,递给刘萍道:“大姐,在这呢。”
接过木牌后,刘萍更觉那凹槽的大小,恰好能够将这木牌嵌进去,她转眼看了看徐云德,见他此时也正冲着自己点头,于是便抬手将木牌放到了凹槽之内。
162第十四章第十一节
162第十四章'>第十一节
?果不其然,木牌的恰好填满了那处凹槽,然而谁曾料到当刘萍刚一伸回手时,一声沉闷的声响突然自石门上传来,把大伙都给吓了一跳。紧接着,整个石门竟然缓缓的开始往下陷去!一个幽暗的洞口随之出现在了大伙眼前,一阵阴风自洞中刮出,吹在众人身上,葛家兄弟皆是由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王长贵感到了墓|茓中传来这股浓烈的阴气,凝眸往洞内看去,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徐云德此时则握紧了漆黑短刀,弓起身子,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生怕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洞内蹿出来。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整个石门完全陷入地下,众人也没见有个什么异样,周围除了大伙的呼吸声之外,静的出奇。
葛五一边拿着手电筒往里头照着,一边说道:“村里一直流传说这座土山下头镇压着一个凶神,那个什么凶神不会就在这里头吧?”
王长贵道:“空|茓来风,必有蹊跷。这墓|茓之内阴气这般浓重,我想定会有些古怪在里头,等会进去之后,大家需得万般小心。”
徐云德点头道:“大家别忘了,这可是众僵尸朝拜的方位,那尸王十有**就在里头。”
刘萍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要进去的,里面很可能藏有你们俩家的秘密。”
王长贵应声道:“萍丫头说的不错,一会儿我在前头引路,徐兄弟殿后,大家定要小心自己的脚下,单从这开门的机关来看,这洞里头很有可能还有其它的陷阱暗箭。”
徐云德和刘萍两人齐齐点头,葛家兄弟虽说心里都很害怕,但是如今已是对王长贵三人的能力极为信服了,心想不管出什么事,他们是定然能够解决的了,所以说跟在他们身边应该最为安全。
终于,一行五人在王长贵的带领下,迈进了这上千年没人涉足过的老墓之中。入墓之后,周围的气温更低,使人感觉似乎是置身一处冰窖之中,阵阵腐朽的霉味传进鼻腔,叫人很不舒服。
一伙人小心的沿着青灰色岩石铺就的秘道前行,没走多远便到了头,接下来的则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石阶长廊,似乎直通地心。往下看去,入眼所见只是一片空洞的黑暗,至于这个下头竟有多深,倒是无从得知。
刘萍看着下方的暗处,脑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那墓里面正有着什么东西再等待自己一般。心头疑惑,她又转眼看了看王长贵和徐云德的神色,见他们两人此时也是满脸踌躇,似乎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感觉。
谁都没有出声,随之王长贵又当先往下走去,其他人则闷声不响的跟在他的身后。随着深度逐渐增加,周围的压抑感也越来越浓,葛五拿着的手电发出的光线也越来越微弱,似乎电池快要耗尽了,见此状况,葛家兄弟更加冷汗直流,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看不见事物置身黑暗之中的话,那种恐惧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终于,在王长贵一边试探一边前行的引路下,大伙穿过了这个石阶回廊,刘萍在心里暗算着,这条回廊最少也得两百来米,按照这个坡度算来,他们现在应该置身于近乎七八十米的地底,这要比白马潭底的宝|茓还要深好多倍。
回廊的尽头,也就是现在刘萍等人所在之处,乃是一个四方四正的小石室,迎向回廊的是一面石壁,石壁之上空无一物,而左右两旁的石壁上,却各开着一个门,然而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一个门洞,因为上头并无任何遮掩之物,对于里面的情形一眼就能看穿,大伙纷纷透过门洞往里头看去,入眼却是漆黑一片,应该都是极深的去处。
徐云德左右环顾着这两道门洞,疑惑道:“老道,你说我们应该往左边去呢,还是进右边?”
王长贵此时也正皱眉深思,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回廊,又分别瞧了瞧两边的门洞,最后说道:“徐兄弟,以你的经验来看,我们应该走哪一边?”
徐云德脑中其实早有想法,但是这等怪墓还是头一次遇到,所以不敢妄自定论,这会儿见王长贵回问了过来,方才说道:“古时候,很少有修行之人替自己修建墓|茓,但不代表没有。只不过他们一旦修了,就必定会遵循一个定律,那就是入墓不走回头路。”
刘萍一听,顿时疑惑道:“徐大哥,何谓入墓不走回头路啊?”
徐云德答道:“其实这几年我以收售字画古书为由,倒也搜集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其中不乏一些专门讲述墓|茓的古籍,其中有一篇就说到此事,入墓不走回头路其实就是说,但凡进入了修行之人修的墓内,都必须顺着一个方向走,千万不能原路折返,但原因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听了此话之后,葛六也不禁疑问道:“那这不走回头路,跟这两道门又有啥关系呢?”
王长贵似乎是明白了徐云德的意思,他说道:“莫非这两道门于我们而言,无论走哪一条都是一样的,只要一直循着一个方向走,那么出来之时,必定就是另外一道门?”
徐云德点头道:“理应如此。”
刘萍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随便进一个门就是了。”
王长贵说道:“好吧,事到如今,也就唯有如此了!”说罢,他便当先往左边的门内走去。其余人见状,也都纷纷跟了过去。然而走在最后的徐云德却突然间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转眼看了看背后的另一道门洞,却突然见着一道白影在门内一闪即逝。
163第十四章第十二节
163第十四章'>第十二节
?走在前头的刘萍感觉到了徐云德的异样,转身问道:“怎么了徐大哥?”
徐云德回过神来,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咱继续往前走吧。”说罢便匆匆的撇了一眼那门洞,然后跟上了大伙的步伐。
五人鱼贯进入左边的门洞,那里头其实是一个“之”字形的曲折过道,好在过道并不长,没用许久的功夫,刘萍一行人便穿过了过道,来到一个稍大一些的石室之内,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个石室并不空旷,里头赫然站立着两排姿势各异石俑,皆是面目狰狞,令整个石室的气氛显得阴森却又有些威严。
看着石室内的那两排凶神恶煞一般的石佣,徐云德心里的顾虑也随之加重,他凑到王长贵耳边低声说道:“老道,小心点,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长贵点头道:“这些石佣确实是蹊跷的很呐,怎会有人弄出这等姿势的俑来?你看他们都像是在做些什么事情?”
刘萍盯着姿势各异的石佣,越发觉得它们不像是被烧制或雕刻出来的,那些石佣的姿势虽说极为怪异,但看上去却都是十分的自然逼真,并没有一丝石佣该有的僵硬,“莫非这些并非是石佣?”刘萍低声自语道。
脑子里闪现出这个想法之后,刘萍越是想凑近过去看个究竟。于是她便迈开步子,往那两排石佣的所在的石壁前走了过去。
徐云德见状,脑中的那个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不由自主的叫道:“别过去妹子!危险……”
走至一半的刘萍闻声,顿时止住了脚步,转身问道:“怎么了徐大哥?”然而却从徐云德他们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惊异之色。
葛家兄弟浑身抖的厉害,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身后,想来一定是见着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刘萍见状,急忙转过身望向背后,却见除了那些石佣之外,便是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
刘萍心里大惑不解,到底他们看到了什么东西,为何会流露出那种表情呢?
“妹子,别在那里呆着,赶紧回来!石佣是活的!”徐云德再次低声叫道。
“什么!石佣是活的?”刘萍一听,也不由惊了一身冷汗,抬眼看向那两排一动不动的石佣,终于发现了与先前的不同之处,刚才这些石佣都是靠墙站立,而如今却已经距离身后的墙壁有两步之遥了,虽然姿势都没有变化,但先前在自己转身的时候一定动弹过!
看出了石佣的异样之后,刘萍急忙退了回来,王长贵冷眼盯着石佣,一边说道:“徐兄弟,你可曾见过会动的石佣?”
徐云德摇头道:“不曾亲眼见过,但在古书之中却有类似的记载!”
王长贵点头道:“我也曾在书中见过此类东西,这些石佣外面虽是石头,但里头却设置了极为精妙的机关,它们之所以能动,便全是因为体内的机关发条带动所致,但是关于此类石佣的制作方法却早以失传了。”
徐云德接过话头道:“不错,古书中说,此类石佣也叫机关佣,是以一种极为精妙的奇门遁甲之术制作而成,它们与僵尸之类的邪物不同,顶多只能算是一架机器,不过之前我倒是从没有想过,这机关佣竟能设置的如此精妙,动起来可以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正说话间,那两排石佣终于又动了起来,上半身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怪异姿势,双腿却迈开步子往前走来,这前后两排共二十只机关石佣,动起来整齐划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叫人胆战心惊。
那些石佣往前行进的虽不快,但相隔不足十米的距离还是眨眼的功夫便走完了。眼看这些怪物就要到跟前了,葛家兄弟早已吓的退回了过道,徐云德和王长贵则阴沉着脸,摆起了防御的架势,但没退一步。
刘萍站在他二人中间,若有所思的盯着步步逼近的石佣,似乎觉得它们根本就没有敌意,反倒是要告诉自己什么事情一般。
终于,机关佣在距离大伙不足两米之处,停了下来,这下靠的近了,对于石佣们各自摆出来的姿势也看得更加清楚。然而越是看得清楚,刘萍就越加感觉奇怪,突然间,其中一只的姿势吸引了徐云德和王长贵的注意,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大惊道:“降妖手?”
刘萍循着他俩的目光看去,果然见着了一个石佣,他的姿势与当时在幻境中徐舂摆出的降妖手姿势一模一样。
徐云德激动的说道:“难不成这些石佣所摆出来的姿势,都是各种功法的起手架势?”
王长贵心中也是大惊,他一边摸了摸胡须,一边说道:“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些功法之中,除了降妖手之外,其余的都已失传了,然而你我两家所传至今的降妖手,多半也不完整!”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稍迟疑了一下,便迈步往机关佣跟前走去,来到一只旁边,伸手摸了摸,见那石佣纹丝不动。于是便放开手脚,在那石佣周身上下摸索起来。
葛家兄弟见了,简直把徐云德当成了神,连会动弹的石头人都敢摸,他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徐云德自顾自的摸索了许久,最终却有些灰心的叹了口气,转身对王长贵说道:“看来制造这些机关佣的人,除了这些起始姿势之外,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其他的线索。”
王长贵闻言后,似乎也有些失落,迈步上前拍了拍其中的一只石佣,说道:“或许他只想要我们了解,一千年前他所修炼的功法都有哪些吧。”
这时,刘萍也走了过来,先是绕着这二十只机关佣转了一圈,随后回到王长贵身旁,神色迟疑的说道:“大仙、徐大哥,难道你俩就没感觉到奇怪吗?”
164第十四章第十三节
164第十四章'>第十三节
?徐云德疑惑道:“怪在何处?”
刘萍说道:“我们先前并没有碰到什么机关,为何这些石佣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刚才你也说了,这些石俑不像僵尸一类的邪物,它们之所以能动弹,是因为身上那些微妙的机关,既然如此,它们又是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来的呢?”听了刘萍的话后,众人也都不由泛起了疑惑。
此时徐云德不禁想起了先前在另外的那个门洞中所见到的白影,他说道:“会不会是这些机关佣被洞里其它的某些东西控制着,而那个东西发现了我们,所以就在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启动了石俑?”
王长贵皱眉道:“这种情况也不无可能,这墓|茓之内怪异万分,有些什么邪物也不足为奇。”
刘萍道:“不过至少现在看来,那东西对我们似乎还没有恶意,兴许它启动这些机关佣,只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事情。”
突然,徐云德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摸着那个摆着降妖手姿势的机关佣腋下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东西!”
刘萍和王长贵闻言,也急忙凑了过来,弯腰看去,只见那个佣的腋下有一个灰黑的布头,徐云德两指夹着往外一拽,竟然带出一块残旧的破布来。
布虽残旧,却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竟然能历经千年不腐,想来也定非什么凡物。展开破布,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个月牙,但却有鼻子有眼,又像一个脸。
徐云德认不得这是何物,便递给王长贵道:“老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可曾见过?”
王长贵接过那破布,看了许久,也终是摇了摇头道:“我也认不出这是什么,但看上去似乎像个图腾。”
这时,刘萍又走到另外一直机关佣身前,伸手摸向了它的腋下,片刻之后,只听她叫道:“这里也有,你们再去其他机关佣身上找找看。”
于是三人便开始在这二十个机关佣的腋下摸索起来,不多会儿功夫,二十块破布便尽数被他们找了出来。凑到一起,刘萍一块块的将其展开,却见上头尽数是一些奇怪的图案,除了那个月牙形状的怪脸之外,还有太阳、星星、山、河流、火苗、山岩、树木等等,只是这些图案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鼻子眼睛和嘴!
看着这许多怪异的图案,三人皆有些摸不清头脑来,徐云德说道:“古人就喜欢把事情搞的既复杂又邪乎,既然是有意叫我们发现这些,却为何不加上文字解释一下呢,这下倒好,叫我们在这千年老墓地下猜谜!”
“咦!你们快看看这个图案,不就是鬼兵皮甲上的那个吗!”刘萍指着其中的一块破布说道。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急忙低头看去。果真,刘萍指着的那破布之上,所画的图案就是当日白马潭洞底下鬼兵皮甲上的那个怪脸。
徐云德皱眉道:“那些鬼兵是王化天弄出来的,难道这个墓和他还有关系?”
因为王化天曾是王家的叛徒,所以王长贵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听徐云德这么一说,脸色也不由变的有些难看,他说道:“先且不管这墓|茓和谁有关,我们还是带上这些布继续往前吧,说不定答案就在后面。”
刘萍和徐云德皆点了点头,随后便招呼起葛家两兄弟,穿过机关佣,一行人走进了后方石壁上的门洞之内。
门后又是一道狭长的回廊,徐云德忍不住暗叹道:“这个墓究竟有多大呀!怎么这么多回廊?”
葛五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是呀,这手电筒快要没电了,如果还走不到头的话,那俺们兄弟俩就要摸黑了……”
王长贵回头说道:“你们还是把手电关了吧,等需要的时候在用,倘若是在特殊的情况下突然断了电,那么你俩便会在短时间内看不见任何东西,到时可就麻烦了。”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你们不用手电,等适应了黑暗,兴许还能瞧见个一两米远的距离,走路是不会有问题的。”
葛五闻言后,便听话的将手电关了,然而这突然的失光,令两人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在这阴森怪异的墓|茓中看不见东西,那可是比啥都要来的恐怖。
葛六伸手摸着前方,颤声叫到:“大……大姐,徐大哥,俺们看不见你们了。”
前头的刘萍和王长贵回过头来,王长贵说道:“咱先等会吧,等他俩的视线恢复了再走不迟。”
徐云德也笑道:“好吧,这哥俩长的倒是人高马大的,怎么这般不中用……”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却又看见了那个白影,自王长贵身后一闪即逝。
这回王长贵和刘萍也察觉到了,两人急忙回头看去,却见回廊之内空无一物,但刚才那股自背后传来的怪异感觉,却在心头挥之不散。
刘萍沉声问道:“徐大哥,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
徐云德回道:“有!其实在你们进了左边门洞之时,我就看到了,但那玩意一闪即逝,我看得不真切,还以为是眼花了,如今看来,我们确实是被某些玩意儿监视了呢。”
王长贵闻言说道:“那这回你有没有看清楚?”
徐云德摇头道:“没有,它的速度太快了,我先后两次都只是看见一个白影闪过,至于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却根本就没看清楚。”
听着徐云德他们的对话,葛家两兄弟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葛六说道:“会不会是鬼魂呐,这个墓主人的鬼魂出来了?”
王长贵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说道:“继续往前,不管那是个什么玩意,总之该见到的迟早会见到。”
徐云德笑道:“倘若那真是这墓|茓主人的鬼魂,没准还是我们徐家或者你们王家的先祖呢!先祖见了后人,应该不会过多刁难的吧!”
165第十四章第十四节
165第十四章'>第十四节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又带着大伙继续往前走去,然而没走多久,在众人绕过一处转弯之后,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走在王长贵身后的刘萍凝眸看着那团光亮,疑惑道:“这墓底下怎么有光?”
徐云德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墓里头有亮光我见的多了,无非就是一些磷火,深埋在地底的老墓,一旦与外界通了气,那些附着在墓里各处的磷便会自行燃烧起来,一些外行人见了,都会以为是鬼魂作祟。不过倒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便是墓|茓之内有夜明珠存在,但夜明珠少之又少,一般是很难见到的。”
王长贵点头道:“倘若那里的亮光真的是磷火的话,那么里头肯定有尸骨。”
葛五闻言,顿时又紧张起来,磕巴道:“尸……尸骨,会不会是尸王啊?”
徐云德笑道:“僵尸身上只会散发尸气,邪灵则会散发阴气,而从尸骨之内散发出的磷,则唯有当尸体腐烂成了一滩骨骸,才可能出现。懂行的人都知道,一旦出现磷火,那么墓|茓里头出僵尸的可能性便极小。”
听了这话之后,葛家兄弟方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直念:“菩萨保佑……”
顺着回廊继续往前,走了约莫五十来米,大伙只觉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极大的墓室,至少有两个篮球场那般大,墓室正中是一个祭坛模样的半高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一具石质棺椁,而在其四周则矗立着十几二十根又粗又高的石柱,站在洞口远远看去,整个墓室显得极为肃穆萧杀!并且充满了神秘感。
另外这个墓室很高,抬头望去,只见洞顶之上星星点点,像极了布满繁星的夜空,而那些“繁星”所散发出来的幽幽绿光,便是照亮整个空间的光源所在。
看到这个景象之后,刘萍一行人无不感慨,倘若那些“繁星”都如徐云德所说那样,是夜明珠的话,那这洞里头至少也得有个几百颗,要知道单是一颗纯正的夜明珠,那就是千金之价……
徐云德抬眼顶着洞顶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迟疑的说道:“奇怪!”
王长贵闻声问道:“徐兄弟,你又发现什么了?”
徐云德指着洞顶说道:“你们看这些发光的东西,是不是忽明忽暗,虽然闪烁的极为缓慢,但细心观察还是不难发现的。”
众人闻言后,皆是选中一颗盯着直看,不多会儿便纷纷点头,刘萍说道:“徐大哥说的不错,这些‘星星’确实在闪呢。只是即便它们确实是在闪烁,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徐云德摇头道:“倘若是夜明珠的话,散发出来的光线应该是极为稳定的,绝不会像这般模样。”
王长贵稍稍点头道:“此话不假,古书云‘有宝珠长泛幽光,碾碎成粉,可用于取光照明。’我看这些光源的布局极为杂乱,根本不符星辰排列,因此绝无阵相在里面。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倘若这些真是夜明珠,造洞之人为何不将其碾成夜光粉涂抹在墙壁上呢,那样想来应该会更亮一些吧。”
徐云德道:“我上去凿下一颗看看究竟是啥玩意儿!”说罢便叫葛家兄弟搓他上去。葛五葛六本就是练家子,又常在街头卖艺,所以叠罗汉对他俩而言只是小菜一桩,两人一上一下的拖着徐云德,高度恰好够得到洞顶。
徐云德从腰间抽出漆黑短刀,照准一颗珠子用力一撬,只听“咔”的一声,那珠子便应声而落,徐云德伸手将其接住,随之便从葛六肩上跳了下来。
其余人见状,则也纷纷围了过去,只见徐云德手中的那颗珠子呈扁圆球体,大小与一颗成熟的葡糖相仿,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静静的躺在徐云德手心之中,显得既神秘又美丽。
葛六忍不住问道:“徐大哥,这到底是不是夜明珠啊?要是的话,那咱岂不发了?这一课能换多少粮食呀?”
徐云德摇头道:“这绝非夜明珠!倒像是……”
刘萍见他欲言又止,好奇心也不由被其吊了起来,急忙问道:“徐大哥,你究竟想到了什么?就别再卖关子了。”
徐云德没有作答,而是转头问向王长贵道:“老道,这玩意儿倒是叫我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东西,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王长贵点头道:“那南海鲛人族据说乃是上古时期的居海类人部落,其眼泪能化作珍珠。但后来似乎是灭绝了,也有人说那根本就是虚幻出来的东西,并不可信。怎么?徐兄弟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刘萍闻言后,开口说道:“难不成徐大哥认为这就是鲛人的眼泪所化成的珍珠?”
徐云德摇头道:“老道、妹子,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那鲛人目能泣珠不假,但也有记载说‘取鲛人之目,能化绿珠,幽光长闪不熄,乃无上至宝!’意思就是说那鲛人的眼珠能化成会发光的绿色珠子。”
众人一听,皆是大感吃惊,刘萍问道:“难不成这些发光的小球,都是鲛人的眼珠子?”
徐云德沉声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王长贵接过话头道:“鲛人乃是传闻中的种族,现实之中究竟是否存在根本就无从考证,但徐舂既然说我们俩家的先祖,也就是那智者能够御龙翱翔天宇,如此看来,上古时期连龙都有,鲛人族的存在也不无可能。”
话说到这,刘萍忍不住叹息道:“倘若这些果真是鲛人的眼珠子,那得猎杀多少只鲛人才够呀,难怪那个种族会灭亡……”
166第十四章第十五节
166第十四章节'>第
?徐云德将那珠子揣进了怀中,说道:“好了,先别管这些了,不管它是啥,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咱还是去看看那边的石棺吧,没准里头躺着的是咱两家之一的老祖宗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便与他一同向墓室正中走去,然而却当走到矗立在石台周围的一根石柱前,两人却同时止住了脚步,目光皆是被石柱之上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刘萍和葛家兄弟见状,也急忙快步向前,围拢过去。只见那石柱上满是篆刻,雕的却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人群画面,那些画面所表达的意思极为明确易懂,有的是在捕猎,有的则像是在祭祀,甚至还有女人生育时候的嘲。
但稍微细看之下,石柱上所有的画面都有着一个共同点,有一个图腾在这些画面之中无处不在,而这个图腾则正是在机关佣身上找到的二十个其中之一。
看完一个石柱之后,王长贵和徐云德脑子里皆生疑云,分别又走向另外两根,见其上也是刻满了石雕,并且他们发现,这些画面所表达的东西大致相似,无非就是一些部落的日常生活。但每一根石柱上的部落,图腾却各不相同,二十个破布上的图腾,一一相对了这二十根石柱。
绕着石台看了一圈之后,刘萍三人脑中皆是布满了疑惑,徐云德说道:“这二十个图腾若是分别代表着一个部落的话,那为何会同时出现在一处。要知道古时候部落之间的争斗可是极为惨烈的,他们因为各自的信仰不同,把其他有着不同供奉的人视作死敌,绝不会与之和平共处。”
王长贵轻抚着其中的一根石柱,低声说道:“或许有一个人,寻遍了这二十个部落,将他们各自的图腾搜集起来,从而造就这里的一切。”
刘萍皱眉道:“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些图腾又代分别代表着什么?古时候的部落多不胜数,他们的信仰也各不相同,为何又偏偏只有这二十个部落的信仰被选中呢?”
徐云德道:“这些部落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都是瞬间即逝,大多也都早已灭亡,他们的历史根本就无从考证,所以说要想揭开其中的秘密,或许就唯有从这个墓|茓着手了。”
王长贵沉思片刻,沉声说道:“咱去看看石棺吧。”
“娘勒……”正说话间,一直站在一旁的葛家兄弟却突然齐声叫了起来。
刘萍三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葛家兄弟脸色惨败,头发倒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石台上的石棺,那惊骇的模样甚至连初次看到了僵尸都比不过。
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石棺之上此时竟直勾勾的坐着一人!见状之后,王长贵等人身上也不禁泛起了冷汗,这人是何时出现的,又是何时爬上了石棺?竟然连一丝动静都没发出来,就连王长贵这样的高人也半点都没察觉到。
那人微微垂着头,加之光线的问题,所以长得什么模样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一头银发和长长的胡须都说明他定然是个老者,徐云德迟疑着迈步向前,问道:“敢问前辈……”
谁料这话还没说完,那人竟缓缓的站起身来,并迈出了石棺,原来那石棺没有棺盖,先前因为刘萍等人所处位置要低于石棺,所以并没见着石棺有没封盖,如今想来这竟然是一个无盖石棺,并从中走出一个“活人”,心里更添惊异。
只见那从石棺之中走出来的老者,步履轻盈的下了石台,围着周围的石柱缓缓绕了一圈,随之竟是口吐人言道:“一睡千载呀!”
这会功夫,大伙已经完全看清了此人的面目,刘萍三人心中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叫道:“王化天!”
不错,这人正是他们在仙果幻境中曾见到过的王家叛徒王化天。
听这三人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王化天脸色也不由一僵,但惊奇的神色却是一闪即逝,随之说道:“想来那仙果秘|茓你们已经去过了吧!”
王长贵本来就对他的印象不佳,如今见到真人,心里更是有些不是滋味,开口道:“我乃王家当代掌门,你……”然而这话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面对这千年前的自家叛徒,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先祖,作为一个后辈,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王化天闻言后,倒是淡然一笑,说道:“王家后人也好,徐家后人也好,你们今日能到此处,一切都是缘分使然,当年问天一卦,却叫我苦等千载,师父、师兄,若你们能看见这一切,还会说我所做之事都是错的吗?
刘萍一伙人听的云里雾里的,从他的口气看来,对于王家还是极为眷顾的,也并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为何当日徐舂说他心术不正呢?
徐云德心直口快,忍不住问道:“前辈,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王家又是怎么回事?能否给我们讲讲?”
王化天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和你徐舂那老头有几分相像,怎样,那家伙是不是说尽了我的坏话?”
徐云德点头道:“老祖宗确实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但却不曾提及到这处墓|茓,对于二十个图腾也只字未提,另外关于我们两家的历史,似乎成了空白,我查遍了古籍也没有发现一丁点的记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刘萍也不禁提起了心中的疑惑来,她说道:“那个仙果宝洞里的干……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分身?”
王长贵则是一直沉默,不知脑子里再想些什么,只是盯着王化天一个劲的看,似乎想听他对于这一切作何解释。
167第十四章第十六节
167第十四章'>第十六节
?王化天点头说道:“不错,那确实是我的分身,当年仙果被徐老头抢走之后,我搜遍三山五岳,方才在一处恶水阴山的地界找到了他的踪迹,只不过那死老头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并且为此竟还舍弃了肉身!当时我也想就此作罢,但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才造出了一个分身,指挥着鬼兵不断的去抢夺。”
徐云德说道:“前辈,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还想知道这些图腾究竟有些什么来历,还有那二十个机关佣的姿势与每个图腾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刘萍也迫不及待的问道:“还有这墓|茓,为何村外的僵尸会对着此处朝拜呢?另外,既然你在里头等着我们,又为何要将整个墓设计的如此复杂呢?”
王化天道:“其实这个墓|茓并非出自我手,我之所以会在此处等待千年,都是因为那个逆天之卦所显示的卦相!”
“什么?这个墓不是你修的?那你为啥会躺在这里?”徐云德大惊失色道。
王长贵听了这话,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他说道:“你应是宋朝年间的人,而从这些石柱上的画面来看,至少也是黄帝时期的远古部落,距今四五千年。但我们先前在机关佣身上找到的破布,却又像是宋朝的东西。”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布的制作是在宋朝年间才逐渐兴盛,能够制造出这等质地的布来,最早也该是在那个年代。”
王化天笑着对王长贵道:“你倒是跟我那愚钝顽固的师兄挺像,刚才你所推理的虽都属实,那些布与这墓|茓的年代确实相差甚远,但你却有没有想过,这墓|茓虽始建于远古,但后来就不会有其他人进到此处,并做了手脚吗?”
刘萍点头道:“不错,至少您在一千年前就进来了……”
“哈哈……这小姑娘头脑倒是灵活,难怪会被仙果选中为有缘之人。不错,你们在机关佣身上所找到的那些布,确实是后来之人弄的。”
徐云德闻言,不禁又泛起了疑惑,开口问道:“前辈,你的话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既然这墓|茓不是你修建的,你却又为何会在别的的墓|茓里,并且还大做改动,不仅如此,你自己还跑来这睡了千年,这可是对墓主的大不敬啊……”
王化天闻言大笑道:“我且问你们一个问题,棺材的由来,起先是在什么年代?”
众人听他这一问,竟都是哑口无言。是呀,虽然大家对于棺材一词都很熟悉,但它的由来又是什么呢,最早用到棺材的又是在那个年代?
见无人作答,王化天笑道:“古时人死,多为直接入土,有些部落会以天葬的形式来告慰死者,也有靠海群族施行海葬,唯有极少数的一些部落会将尸体放于容器之中,只不过那时的人们并不叫做棺材,而叫尸匣,但尸匣大多都是椭圆或菱形。真正的棺材流传到中土的年代应该是三国初期,所以说这上古老墓里头出现石棺,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刘萍闻言后,疑惑的问道:“照此说来,难不成这个石棺也是出自后人之手?”
王化天没有回话,却点了点头。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奇怪之事,跑到别人的墓|茓中建石棺,并且还有人甘愿在别人的墓中呆了千年之久,这个墓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还有这王化天为何能存活千年,看样子还是不吃不喝……
见大伙脸上都布满了疑惑的神色,王化天大笑道:“其实也并非你们所想象的那般复杂!”说罢,便一ρi股坐到了石阶之上,讲述起了发生在今年之前的事情来。
原来自从仙果被徐舂抢走之后,王化天便一直四处找寻他的下落,却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个墓|茓。当时这个墓|茓可不是这般模样,开启墓门的机关也并非那个木质手牌,甚至连机关佣和这里的石阶、石棺在当时都不曾有。
话说王化天起初发现这个墓|茓之时,便知此中所埋藏的秘密非同一般,并于他王家还有徐家有着莫大的关联,但他却并没有急着进墓,也没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只是暗自记下了方位,之后便一心寻找徐舂去了。
直到寻得仙果宝|茓之后,发现徐舂早已将其封印,并且自己也舍弃了肉身。加之当时王化天对于仙果已经并无多少痴狂了,先前之所以死追着徐舂不放,都是因为心中憋着一口闷气,见到仙果宝|茓之内的情形之后,他便匆匆的留下自己的分身和鬼兵,自己则只身来到这墓|茓之中,本想揭开其中的秘密,但却发现这里的一切皆以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二十根石柱上的图腾,王化天只熟悉其中的十一个,因为那分别对应着与王家祖上传下来的十一种道术,降妖手也在其中,但虽认得,却从不知道这些图腾竟会是远古时各个部落的信仰,当时王化天便猜测这其中定然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另外的九个图腾则定然在徐家。
当时王化天和徐家的关系并不好,加之徐舂的肉身已毁,他的魂魄又不可能达到这里,所以他只有硬着头皮去找徐舂的儿子徐杰前来帮忙一同破解。所幸徐杰这人的好奇心极重,当他从王化天口中得知此洞之后,便立马答应与他同来。
于是两人便马不停蹄了赶了回来,并着手破解起图腾的秘密来,但尽管合他二人之力,也不能参透分毫,对于这个墓|茓,以及石柱上的画面,还有那图腾和部落之间的关系,都是谜团,并且是与徐、王两家有着莫大关联的谜团。两人不吃不喝的冥思苦想三天三夜,却一丝进展都没有,后来在徐杰的提议加劝说之下,王化天答应让他去找师父和师兄前来帮忙。
168第十五章第一节
168第十五章
?随之徐杰又去找来了王化天的师父王宏,以及他的师兄王瑜,虽说他们二人和王化天有些隔阂,本不想与之为伍,但却在看到这石柱之后,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再不去想些其他事情了。
合徐、王两家传下来的术法图腾,恰好与这石柱上的二十个一一对应,他们两家所传的术法又都是出于智者之手,说起智者,他所存在的年代倒是与这些石柱上的部落生存的时间段极为相符。通过这个线索,王化天四人推断这些图腾也定然是智者一一搜集来的。但他又为何要这些图腾和各类术法融合到一起去呢?而倘若这个洞|茓也是处于智者之手,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关于这一切,不仅家族中没有流传,就连历史古籍中也是没有半点的记载。
对于这些疑惑,王化天四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与两家的祖先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到这里,刘萍等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种感觉仿佛是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这墓|茓中的一切,看似是想告诉旁人某些东西,但是却有像是在极力的隐瞒着事情的真相,叫人进退两难。
不过徐云德显然对王化天所讲的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他问道:“前辈,你说当年你们四人在这墓中破解石柱上的秘密,可为什么后来却只有你一人留了下来呢?”
刘萍也好奇的开口问道:“是呀,还有你先前说的什么逆天一卦,那又是什么意思?”
王化天接着说道:“他们三人若不出去,那徐、王两家又怎能传至今日?当年我们绞尽脑汁也没有参透其详,后来还是我那师兄提议,合我们四人之力,算上一卦,既问凶吉,又卜古今未来。而之所以我们会称其为逆天一卦,那是因为卦象所显示的结果,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
接着,随着王化天的讲诉,刘萍等人的思绪再次飞回到千年之前。当时王化天一伙人在王瑜的提议下,开始着手合力卜卦。想必现代人也多会去找算命先生卜卦问凶吉,问姻缘之类,而那些算命的无非也都是参照生辰八字,通过寻五行、看星相,来推算一个人的命运,也有的是看面相、掌纹之类。这些充其量顶多也就是算命,比起占卜之术相差甚远。
周易中第一卦便是乾卦,乾为天,所以又称之为天卦,而又说父为天,父旺子相,因此也称之为大吉之卦。虽说当年王化天四人所问也是天卦,但却与周易中所说的乾卦毫不相干,因为他们所卜之事非人非物,而是问古算今,这等举动已然是逆天了。
他们四人的手段在当时的奇门异术界,已经是登峰造极了,所以说他们合力问天卜的这一卦,在历史上也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占卜,换句话说那就是参天机之举。只不过当时他们一心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想,所以也顾不得这些。
通过四人齐心协力,耗时数个时辰的占卜,最终却得出了一个令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卦象!卦象所示,九星换位,天地逆转,朝代更替,而这一切异象的出现,竟然与这二十个图腾都有关联,除此之外,在他们占卜将要结束之时,点点幽光组成了一句暗喻显现在了墓室正中的巨石之上,那句暗喻是这么说的:“九重天外九星连,神位一动天地反。图腾可定五千年,自此千载又当转。终得哪日仙缘到,命指线人乃化天。”
这首暗喻的意思其实并不难以理,所谓九星,乃是北斗七星和右弼星以及左辅星,也就是所谓的天篷星和天芮星”斗七星又分别叫做破军、武曲、廉贞、文曲、禄存、英明、贪狼。归于九星的叫法则分别是天冲、天辅、天禽、天心、天柱、天任、天英。这九星本该各执其所、各定其为,暗喻第二句说神位一动天地反,其意思也就是这九星的位置一旦变动,那么就是大凶之兆,是要天下大乱的。
接下来的两句:“图腾可定五千年,自此千载又当转。”顾名思义,意思就是说每一个图腾可以使九星稳定、不离其位五千年,然而自此卦之后,往后再推一千年的时间,就要转换为其他的图腾来替代了。不难想象,当那更替交接之时,定然会出现某些征兆,甚至会出现一些风起云变的大事……
而最后两句,也是整条暗喻的重点,同时这一卦最为逆天的地方也在这里!“终得哪日仙缘到,命指线人乃化天。”这便是预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呀,虽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但却道明了天命指定的牵线之人,而这个人便是王化天!
听到这里,刘萍等人终于对整个事情的原委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心里头的震惊却都有增无减,徐云德道:“既然你们四人能够合力算出这些,那么想来造洞之人也早已算到了,要不然又为何会弄出这个墓|茓呢?这分明就是为你准备的嘛。”
王化天摇头道:“小子,你只说对了一半,那造洞之人确实早已算出了种种,但这个墓|茓却并非是替我准备的,而是替你们几个。”
王长贵点头道:“暗喻中说‘终得一日仙缘到’,想必那仙缘二字指的就是我们几人!”
王化天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世事的变迁,朝代的更替,以及文明的发展,这一切其实早已天定,历史上所发生的所有,都被某种不为世人所知的特定因素所推动着,而对于这不为人知的因素,我将其称为空白的历史!”
169第十五章第二节
169第十五章
?“空白的历史?”这倒使徐云德他们联想起了自打从徐舂口中得知的那些事情之后,便一直在找寻的家族史来,似乎也是一段空白的历史。
刘萍接着问道:“那也就是说,当你们算完那逆天一卦之后,另外三人便离开了,只留你一人在此处等了千年?”
王化天笑道:“事情并非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当日一卦既然逆天,那么卜卦之人自当要接受天罚。当日我们算完卦后,本就已经虚耗甚大,但天劫也是转瞬即至,整个墓室充斥着难以估量的狂暴气息,如今想来,当时我们几个真可谓是命悬一线呐……”
听了这话,徐云德大惊道:“可是你现在还活着,难不成已经度过天劫了?”
王化天摇头道:“单以我们四人的道行,就算顶峰之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应对天罚,但因使命加身,我们心知不能就此死去,所以才做了一个不得已的决定。那就是他们三人将自身九成修为借予我用,只不过如此一来,我虽有可能避过天罚,但他们三人定会丧命。”
徐云德闻言,又忍不住Сhā嘴道:“他们想必都没死吧,要不然又怎么会有我和老道呢?”
王化天没有理会他,继续回忆道:“此事说来也巧,或许是也造洞之人替我们留的活路吧,当时我接受了他们的九成道行,正与天罚抗衡之际,却偶然发现,立于这墓室正中的那块巨石可以避雷。于是我们便立刻在那巨石之上开了一洞,并将其推倒,藏身石洞之中。任那狂雷在外头肆虐,却也奈何不得我们。直到天罚过去,我等才探身出来,却见那巨石在抵抗了天罚之后,竟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那具石棺,原来这玩意儿竟然是这样造成的,实在叫人难以置信!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鬼斧神工”吧……
王化天接着讲道:“我们出来之后,便商量着日后之事,我自然不能再出此墓|茓了,而他们三个,因先前的逆天一卦本就虚耗极大,再加之又将九成道行传给了我,所剩阳寿也只剩下半载,徐杰虽有一子,然而时却只有两岁,半载之后也成不了气候,而王家传人,除了我跟师兄之外便再无其他,也就是说半年之后,我们徐、王两家的诸多功法道术,就要失传!”
说到这里,王化天顿了顿,脸上流露出一些落寞的神色,随之接着说道:“他们三人出去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你们可想知道?”
众人齐齐点头,徐云德道:“当然想了。”
王化天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一出去,便改了墓门机关,以数千斤巨石将我封在墓中,如今想来,他们可能也是怕我耐不住暗无天日的寂寞,从而中途反悔吧。”
徐云德疑惑道:“这区区石门,怎么能挡得住你呢?你可是接受了他们三人的九成道行啊!另外若有人发现了此处,若想进墓也实非难事……”
王化天笑道:“他们之意不在阻挡,而只是一个告诫,让我谨记身上的使命,另外徐、王两家术法失传之后,若非有他们留下的信物,世上根本就无人能以强力开启石门。”
刘萍疑惑道:“你们两家的图腾术法怎么会失传呢,他们虽然只有半载的命了,但只要留下修行的功法秘籍不就可以了吗?”
王化天摇头道:“有些粗浅道法兴许可以这般传下去,但大多图腾术法,倘若没人从旁指点的话,修炼之时便会很容易走上歪路,另外他们三个老鬼若都不在的话,两家就无人顶事,典籍也多半会引来旁人的垂涎,到时候若是被心术不正之人抢去,并修炼不得其法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当时我们就决定,他们三人出去之后,便立刻将所有的高深的图腾典籍尽数焚毁,只留下一些易学的粗浅功法让其流传。”
徐云德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徐家会从御兽世家变成盗墓世家,这点竟然就连老祖宗徐舂都猜错了。”
王化天接过话头问道:“徐舂那死老头是不是说你们徐家的御兽之法已经逐渐派不上用场了,所以流传至今的只有一些御尸控尸的法门?”
徐云德点头道:“不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王化天点头道:“那死老头倒也没有猜错,根据我对你们徐家的了解,当时定不会只留下御尸之法,至于后来为何只有此法流传,想必也是应了徐老头的话了。”
徐云德一听,顿时眼冒精光道:“照此说来,这世上定还存有一些我们徐家的御兽法门了?”
王化天点了点头,说道:“多半还有,只是藏于何处就不得而知了。”随之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他们四人走后,我心知我们两家所传术法即将尽数被毁,虽心有不忍,但也无力回天,只得造了二十具机关石俑,并让他们摆出那二十种术法的起手势,也算留作纪念吧。”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王长贵突然说道:“我们既被选定为有缘之人,那么定然还有些其他的事情等着我们解决吧?还有这个墓|茓,这里似乎也并非尽头,后面又有些什么东西呢?”
王化天闻言,并没当即回答他,而是转身上了石阶,走到石棺旁边,在众人迟疑的目光之下,竟将那石棺给挪开了。
刘萍等人见状,皆是好奇的围拢过去,当他们走到石阶顶端之时,却见那石棺下面却是一黝黑洞口,往下看去,只见里头黑雾缭绕,深不见底!
170第十五章第三节
17第十五章
?看着这幽深的洞口,徐云德恍悟道:“我说怎么走到这个墓室之后就没见有其他的门了,原来藏在这石棺的下头。”
刘萍则暗自惊叹这个墓|茓的深度来,此间墓室,已经是深埋于地底七八十米了,而这深不见的的洞又究竟有多深呢?想到这里,她不禁说道:“不知这个墓|茓究竟还有多深!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古时候的人又是如何修建的呢?”
王化天道:“对于古时之事,且不可用正常的思维去考量,另外这个墓|茓的怪异之处还远不止这些。”说罢,他竟是纵身往洞口一跳。
谁料紧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见王化天并没有像常理般的跳入洞中,而是仿佛踏着虚空一般,双脚离地立于洞口之上。看着这等奇异的情形,王长贵也不由惊奇起来,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化天说道:“当日推翻巨石时,我们便发现了这个洞,待天罚过后,本想进去探个究竟,但却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后来我们猜想,或许这就是机缘未到,洞门不开吧。”
徐云德满心好奇,也试着迈出脚步踏上了洞口,结果却与王化天一样的站立于虚空之中,大伙见状,纷纷揣测起来,既然造洞之人会在此处开个洞口,那么里头便定然会藏有某些东西,他既然将众人引到此处,可又为何不让进呢?
联想起村子里僵尸面向此处朝拜一事,刘萍猜测道:“会不会那个尸王就在这里头,而这个洞口之所以被封住了,其实是为了防范那个尸王出来?”
王化天一听这话,不由疑问道:“什么尸王?什么村子?外头究竟出了什么事?”
王长贵心想这墓|茓与世隔绝,加之王化天在这千年的漫长岁月中,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所以对外界的变化定然不知,于是便将外头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包括众人布下雷火大阵等等,没有一丝遗漏。
听了王长贵的讲述之后,王化天面色逐显得阴沉起来,低声自语道:“僵尸竟会朝向此处朝拜。这倒是有些蹊跷,这墓|茓地处阴位,上对庚仪,屋舍、墓|茓所属之物本是幻境、黄泉【就是个极阴的地界,但我在此千年,虽感阴气不断加重,但却从未察觉到一丝的尸气。这里头又怎会有尸王存在呢?”
徐云德闻言道:“屋舍、墓|茓还有所属之物?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化天解释道:“世间万物,皆有所属,动则照生辰,静则参阴阳地脉。就好比人有属相一般,屋舍、墓|茓乃至万物,都有一个对应之属。而此处墓|茓便属幻境、黄泉,因此阴气极重。”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天书二卷中说庚仪之位,若修土木,乃是极阴去所,合幻境、黄泉之属。此间便在庚仪之位,因此墓里头的阴气要比之其他地界要浓重的多。只是虽说这里的阴气极浓,但却没有分毫的尸气,如此想来,那僵尸朝拜之事,果真有些诡异。”
刘萍掸了一眼徐云德脚下的洞口,猜测道:“会不会是这个洞口的封印,将尸王所散发出来的尸气也一并给封住了,所以才感觉不到呢?”
王化天摇头道:“僵尸那种低等邪物只能闻气辨物,如果真是像你猜测的那样,尸气被封印了的话,那么它们是绝不可能察觉到有尸王的存在的,又怎会向此朝拜呢?”
徐云德闻言,一边迈步走回石阶上,一边说道:“照此说来,那些僵尸便不是在朝拜尸王,白桦村四周地形我都看了,除了这里,绝无其他老墓,也不可能出现尸王。难不成它们所拜的定当另有其物,而那个东西想必就在这里头?”随即他又转脸问道:“前辈、老道,你们想想,僵尸除了会朝拜尸王之外,还会拜什么?”
王长贵皱眉摇头道:“除了尸王,我一时也想不出其它……”
王化天也不禁摇头,他说道:“我记得当年在一次论道中曾听王老头说过,邪物朝拜,一王二尊。意思就是但凡邪物朝拜的对象,第一个便是他们同类中的王者,也就是所谓的一王,但对于这个尊字,他只说那是上古之时才有的说法,早就已经失传了。难不成这洞中会存有上古世代遗留下来的物件?”
刘萍甩了甩脑袋,欲将围绕着自己的那种迷惑之感挥散,随之说道:“咱先别管这洞里头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了,还是想想如何进去吧。”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说的不错,像我们这般胡乱猜想,纵使再有个一千年,也绝不会想出个道道出来,如今之计,唯有进去亲眼一看。”
王长贵回想道:“丫头,徐兄弟,你们可曾记得我们是如何开启仙果封印的?”
徐云德点头道:“当然记得,当时那仙果洞|茓里的石桌上不是写着精血为媒……”话说至此,他的脸色大变,随之流露出欣喜之意道:“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王长贵点头道:“既被选中为有缘之人,或许此法不妨一试。”
王化天和葛家兄弟对于这两人的话或许听不明白,但刘萍却懂,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三人一同上前,将手指放于口中咬破,各自滴下了一滴精血在那洞口上。
王化天此时早已走回石阶之上,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三人的举动。
只见三个小血滴悬浮在那洞口之上,片刻之后竟然齐齐往中间飘了过去,待汇聚一处,并融为一体之后,异象突生。整个洞口突然间变的血红一片,仿若凝固成了一大块表面极为光滑的红色琥珀,琥珀之上红光流转,紧接着那二十个图腾竟然一一显现出来,绕圈排列,显得既神秘而又美观。
171第十五章第四节
171第十五章
?看着洞口处的异变,包括王化天在内,所有人无不大惊,这是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这个洞中的一切,早已超乎了常人的认知范围,比起八达岭长城、古埃及的金字塔还有秦始皇兵马俑之流,都要神奇怪异的多!
徐云德强忍着内心的震撼,蹲下身,伸手摸向那“红琥珀”,其余人则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
然而当他的指尖方一碰触到那琥珀之时,一个极为细小的碎裂声竟传了出来,随之道道裂纹顺着他指尖碰触的地方开始蔓延,眨眼的功夫,整个“琥珀”竟是碎裂成无数细小碎片,顷刻间消失无踪。
这一变故更是令大伙始料未及,徐云德也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吓的不轻。
当大伙儿回过神来,再往洞口看时,却又见到了那个幽深黑暗的洞|茓,里头阴气阵阵,比之先前而言,要真切的多了。
王化天道:“看来封印已解,我们进去吧。”说罢便当先迈步往洞中走去,这回却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畅通的踏进了洞内。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然而大伙一进洞中,一种极为奇怪的异样感觉便袭遍了全身,似乎是恍如隔世,如同进入了异界一般,这倒是与刘萍三人当时在仙果幻境中的感觉极为相似。
一伙人带着这种奇怪的情愫,顺着洞中石阶一路往下,不知走了多久,前头却依旧是漫无尽头,途中徐云德时不时的转脸往背后看去,但见身后的路却也逐渐显得虚无起来,如梦似幻。
终于,刘萍也走的有些不耐烦了,抱怨道:“我真是越来越想不通那个造洞人的意思了,既然将我们选定为有缘之人,却又为何万般刁难,不让我们顺利的前行呢?你们看这个洞|茓,深不见底,我们走了最少也有三四里路了,难不成是要将咱送到地府?”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哪有人造墓会修的这般深的,我看这倒像是个幻境。”
王化天摇头道:“此处绝非幻境,我想那造洞人自有他的意思,你们就别焦躁了,要想弄清原委,就必须走下去,哪怕此路通往地府,到了这步,也绝不能回头了。”
“为……为何不能回头”神经即将崩溃的葛五颤声问道。
王化天转过脸来,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年轻人,你可知这世上最为有效的克服恐惧之法是什么吗?”
葛五见他神色严肃,由不住的咽了口唾沫,随之摇头道:“不……不知!”
王化天干笑两声道:“就是把自己当成死人。”
“把自己当成……死人?”葛五闻言大骇。
王化天点了点头,接着道:“你把你的外衣脱下给我。”
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葛五还是毫不犹豫的脱下上身外套,交给了王化天。接过外衣,只见王化天挥手往众人身后一掷,那衣衫竟像有了生命一般的飞了出去。
大伙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件衣衫,直到它飞至后方十来米处,突然像是被无数锋利刀片搅碎一般的化作片片碎布,翻飞落地之时,大伙的冷汗才由不住的冒了出来。
徐云德磕巴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化天喃喃说道:“入墓不走回头路,回头便是丧命处!其实真正的墓|茓,我们才刚刚踏入。”
听了这话,众人只觉一股肃杀之意顷刻间袭遍了全身,葛家兄弟更是双腿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发梢滑落下来……
王长贵稍稍定了定神,随之说道:“我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走吧,前头等待咱们的是凶是吉还不一定呢,大家也不要太过慌张。”
徐云德此时也暗自点头,多年来的盗墓经验告诉他,越是在凶险的情况下就越不能乱了分寸!他说道:“老道说的不错,咱先且不要去想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了,这路虽长了些,但定有尽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要紧。”
王化天见二人神色坚决,赞许的点了点头,随之便又当先往前走去。王长贵紧随其后,葛家兄弟见别无他选,也只得迈开步子跟了上去,然而走在后头的刘萍却盯着王化天的背影出神,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的徐云德拍了拍她的肩膀,方才回过神来,转脸冲其点了点头,便也跟了上去。
不过说来也怪,想必经常下深洞亦或者是深井的人都知道,越是往地底深处走,空气就越稀薄,然而刘萍等人已然是到了地下几百米深的地方了,却依旧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这或许就连现在的科技也难以解释吧。
随着六人的继续深入,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走到了尽头,石阶消失之处,竟然又是一个巨大的墓室,但与其说是墓室,倒更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茓,洞顶钟|乳倒悬,洞内各种颜色的怪石色彩斑斓。
这里比之先前那个墓室更为宽敞,也要高出许多,不仅如此,这个洞里所陈列的东西,则更加的夺人眼球。
洞|茓正中乃是一个祭坛,三根粗大石柱上刻满了字画,中间一根较高,两侧的偏低一些,石柱四周满满的跪着数百具泥俑,他们皆是五体投地,面朝石柱膜拜,虔诚之意流露于表。
而在那些跪拜的人形泥俑外围,则又或站或卧的陈列着数之不清的各类道不出名字的奇异怪兽泥俑。纵观整个洞|茓中的景象,似乎显现出了一幅上古部落祭祀祈福的画面,但他们身后的那些异兽又该作何解释呢?
看到这怪异的嘲,王长贵也是大为动容,暗自说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部落,怎会与这些怪物为伍?”
刘萍此刻也是满心的惊骇,彷如亲身到了远古世代,那一具具泥俑也似乎活了起来,整个祭祀活动正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这一切似乎都极为的真实,像是身临其境。
突然,徐云德惊声叫到:“你们看中间石柱的顶端!”
正神游物外的众人,被他这一声惊呼皆是吓了一跳,纷纷将目光往最高的石柱顶端投去,却看到了一个石制的立体图腾,赫然就是那二十之一的月牙怪脸!
172第十五章第五节
172第十五章
?看到这个图腾之后,叫人很自然的便联想到,这个嘲应该就是二十个图腾部落其中之一的远古族群正在祭祀的画面。而根据前面的推断,这些部落与智者之间又定然有着一些渊源,由此看来,他们之所以能够驾驭这些异兽,多半也是因为智者的缘故。
徐云德盯着石柱上的怪脸图腾说道:“难不成智者还把御兽之术传给了他们?可是不对呀,我记得老祖宗徐舂说,智者不是只收了两个入室弟子吗,对于其他人虽然也有授业,但传授的都是一些粗浅的东西,单凭那些本事,又怎么能降服这些异兽呢?”
王化天说道:“在来此洞之前,我也是这们认为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我们王家和你们徐家,并非智者唯一的入室传人。只不过对于智者的一切,都还是个谜,他一生中究竟做了哪些事情都无从考证,要不我又怎会将其称作空白的历史呢。”
王长贵满腹心事的说道:“既然这个部落被智者选中,那么就一定有些特别之处,我想这多半与他们的信奉有关,咱还是去祭坛近处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刘萍道:“大仙说的不错,没准儿秘密就藏在祭坛之内。”
其余人也无异议,于是大家便小心的绕过成群的泥俑,往洞|茓正中的石柱走去。然而没走几步,王化天却停了下来,只见他皱着眉头看向了近处的一只泥俑。
王长贵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
王化天没有作答,而是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只泥俑,谁料这一摸,却令他脸色大变,惊声叫到:“这是阎王土呀!”
“阎王土!”徐云德和王长贵闻言,皆是失声惊呼。其震惊之意,前所未有。
刘萍大惑不解的问道:“阎王土是什么?你们为何对它这么恐惧呢?”
徐云德脸色有些泛白,咽了口唾沫说道:“妹子,你有所不知,这阎王土又称作阴泥,据说是只有在阴曹地府才有的东西,它能封住阴间的阴气,使之流散不到阳间,也有古书记载说阎罗王每次到阳间巡视,都会在身上涂抹上这种土,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阴气太重,怕扰乱了阳间的秩序,引起不必要的动乱,而这阴泥则可以封住他身上的阴气,所以说这种土也叫做阎王土,但那只是传说中的东西,现实里却不曾有过现世的记载。”
王化天接过话头道:“但凡传说,都有起源,虽说经过千年万载的流传,加之口述之人的添油加醋,大多都变了质,但追根溯源的话,历史上定然是曾出现过某些征兆的,要不然又怎会无风起浪呢?”
这时,王长贵稍微怔了怔神,问道:“你说这是阎王土,又有何依据?难不成你以前也曾见过这种土?”
王化天摇头道:“我虽没见过,但却对他熟悉的很,王家异物志中第一篇讲的便是阎王土,书中说:其性微温,不生草木,不惧水火,可阻阴气。阴间遍地是,阳界半两无。”
“王家的异物志,我怎么不曾见过?”王长贵问道。
王化天叹息道:“想来也是被师父、师兄焚毁了吧,此书记载了九九八十一种异物,每一种皆是人间难寻的宝贝,倘若异物志还存于世上,并被他人知晓的话,加之师父师兄不在,不知又有多少人会为此丧命……”
王长贵闻言后,神色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没再作声。
刘萍却满心疑惑的问道:“如果这泥俑真的是阎王土所制,那这几百只泥俑得用去多少土呀,由此看来,这玩意儿也并不稀有嘛……”
王化天此时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摇头低声说道:“阳间此土绝少,但阴间却遍地皆是!”
众人一听,顿感头皮发麻,徐云德环顾四周,一边冷汗直流的说道:“照此说来,这些……这些玩意都是阴间的东西了?”
“不好,快走!”王化天不知又发现了什么,冷不防的一声惊叫,随之迈开腿便往中间的祭坛奔去,其余人见状,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在这中情况下,也不敢有片刻的停滞,也纷纷撒欢似的飞奔过去。
谁料就在众人迈腿的当口,只听身后的泥俑身上,竟然都传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难不成这些也是机关佣?一个念头顿时出现在所有人脑中。
一口气跑到最粗大的石柱下方,众人才停住了脚步,最先到达的王化天,此时正面色凝重着盯着周围的泥俑,似乎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刘萍等人见其神色,一时间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学着他的模样凝眸注视,等待起来。众泥俑体内传来的那片窸窣的奇怪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有些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终于,在大伙焦躁的目光注视下,一具泥俑竟然缓缓的抬起头来,泥塑的空洞眼神中,却突然闪出了一丝光华,像是活了一般!
葛家兄弟早已是双腿发软,当他们看到那石俑的诡异眼神之后,竟是吓得一ρi股坐到了地上,口中直念:“菩萨保佑。”
原本徐云德看到这一幕之后,心里头就有些惊慌,又被葛家兄弟这一闹,肚子里顿时无名火起,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怒骂道:“瞧你俩那孙子样,都给老子站起来!大不了一死。”
于此同时,洞|茓中几百具泥俑,也纷纷的抬起了头,虽说都是泥塑,但他们的眼中却都有神韵,根本不像是死物,面对这种诡异的场面,就连王化天这等高人见了,都觉胆寒。他低声提醒大伙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切不可远离祭坛!”
众人点头,随之刘萍从袖中抽出了楚刀,徐云德也亮出了业障短刀,而王长贵却拿出一把铜钱拼就的一尺有余的短剑来,另一只手捏着一打道符。
王化天见状,皱眉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173第十五章第六节
173第十五章
?徐云德说道:“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我们自然是要拼命了。”
王化天反问道:“跟谁拼命?你怎知这些泥俑就一定会攻击我等?”
被王化天这么一问,徐云德倒是也无从回答,总之在墓|茓里一旦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逃跑,要么就是将其制服,盗墓出身的他,却还从没想过与这些玩意儿“和睦共处”过。
刘萍这时也是满腹的疑惑,说道:“我们虽然不能确定这些泥俑一定会攻击我们,但你又怎知他们不会向我们发起攻击呢?做些准备总归是好的吧。”
王化天摇头道:“这些泥俑会不会向我们发起进攻我说不准,但是我敢肯定,他们定然不会靠近这祭坛半步!”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刚要质疑,却听王长贵说道:“不错,这些泥俑确实不会靠近此处,你们且看脚边的这道弧线!”
众人一听这话,急忙低头往脚下看去,果不其然,地面上确实有着一道淡淡的弧线,刚才因为跑的匆忙,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徐云德好奇道:“这是什么?难道泥俑怕这弧线?”
王长贵解释道:“上古时期的某些部落,会在祭祀用的祭坛周围画上圆弧,除了主祭巫师之外,任谁也不得越过这道线,因为他们认为在这圆弧之内,是神灵现世的空间,凡人一旦进入,便会惹怒神明,这个习俗甚至一直遗留至今。而这里的泥俑倘若真的是在祭祀的话,那么它们是绝不会跨过这道弧线的。”
听了王长贵的解释后,众人方才了解其中原委,刘萍说道:“既然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这道弧线,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进来了,这会不会激怒那些泥俑呢?”
徐云德也急忙点头道:“是呀,倘若我们惹怒了泥俑,它们虽不会进来,但我们也没法出去呀!”
这时,沉默半晌的王化天突然开口道:“或许事情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且看那些泥俑都在干吗?”
众人一听急忙转眼往周围看去,只见那数百只泥俑此刻虽都“活”了过来,但却并没站起身,而是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盯着祭坛之内的刘萍一伙儿。
被这几百双诡异的眼睛盯着,着实叫人难受,葛家兄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躲开那些眼神。
徐云德低声问道:“前辈,它们这是在干啥?”
王化天说道:“在祭祀之时,凡是能够出现在祭坛之内的,只有三样东西,第一便刚才徒孙所说的主祭巫师,第二是祭祀的牲口、祭品,而第三则是显灵的神明。我想它们多半是将我们当作是这三样中的某一样了吧。”
徐云德一听,恍然大悟道:“照此说来,且不管它们将我们当成什么,应该都不会对我们动手的吧!”
被王化天称作徒孙,王长贵心里虽有些难以接受,但想来千年前师祖都跟他化干戈了,那自己还较个什么劲?只得认了。他说道:“师祖,既然是祭祀,可为何祭坛之内没有巫师,也没有祭品呢?”
徐云德接过话头道:“是呀,这祭坛之内空空如也,除了这三根石柱之外,啥也没有,怎么会有这般怪异的祭祀呢?”
王化天闻言,似乎也有些疑惑,转身绕着石柱转了几圈,却也没发现些什么,然而他这一动,洞内所有泥俑的目光接定格在了他的身上,但王化天却对此视而不见,依旧自顾自的四处摸索,其余人见状无不暗自钦佩起这千年古人的勇气来,兴许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吧。
突然,一直坐在地上的葛六打着颤叫道:“俺地亲娘……那……那是个什么玩意?”
众人一听,皆是转眼看向葛六,只见此时正张着大嘴,满脸恐惧的盯着洞顶,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一白色身影,飘飘忽忽的悬浮在中间这根石柱的顶端,那东西体形虽像人,但却不着衣衫,浑身长满了白毛,更为令人惊奇的则是它的脸,细看之下,只见其脸上也布满了白色的绒毛,头顶一对又尖又长的耳朵,鼻子只是两个黑孔,口中布满尖长的獠牙,眼睛更是大的吓人,足足占据了半个脸庞,并且没有白眼珠,漆黑而又诡异。
“是那个白影!”徐云德突然想起前后两次在上头墓室中见到的家伙,惊声叫道。
刘萍见这浑身雪白的家伙竟然长成这样,心里头也是非常的吃惊,接过徐云德话头说道:“原来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的,竟会是这个家伙?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王长贵虽见多识广,但却也从未碰到过这么怪异的东西,说它是鬼吧,十方恶鬼无一与之相仿。说它是某种生物吧,这又更加不可能,天底下哪会存在这等怪物?弄不清这白家伙身份的王长贵,也忍不住问道:“师祖,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化天看着头顶的那白影,倒是并没显露出多少惊奇,回答道:“这叫墓灵。这一千年来,我几乎每日都能见着这家伙。”
众人一听,皆是无语!每日与这么个古怪骇人的玩意儿相见,放做一般人估计早就疯了,可这王化天却说得如此轻松自在!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徐云德若有所思道:“墓灵?我倒是还从未听说过,前辈,不知道这玩意儿都有些什么来历?它为何会在这墓|茓中出现呢?”
王化天答道:“山有山精、泽有泽怪,这墓灵与之相仿,但因极为罕见,所以并没有被列为十方恶鬼,简单点说,所谓墓灵,也就是一个墓|茓的守护之灵,但只有一些深藏着惊天之秘的旷世老墓,才会出现这种灵怪。它负责传达墓主生前的遗愿,有的甚至能替墓主完成生前未能完成的事情。”
174第十五章第七节
174第十五章
?听了王化天的解释之后,大伙对于这个白色怪物也不由得生出了些好感,为了达成墓主的遗志,竟甘愿忍受千年甚至万年的寂寞,独守空墓。单看这点,就不是一般人类所能拥有的毅力。不过王化天属于异类,自然另当别论。
这时,悬浮在石柱顶端的墓灵,突然动了起来,只见它绕着三根石柱飞了几圈,随之张开大口,发出了一连串的古怪叫声,声音低沉有力,听起来有点像夜枭。
徐云德见状,疑惑的问向王化天:“前辈,它在干什么?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王化天摇头道:“不像,我觉得应该是对这些泥俑下达了某些指令。”
果不其然,墓灵叫声方落,只见洞中的几百具泥俑竟然纷纷站直了身子,徐云德等人见状大惊,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横在胸前,以防变故。但却惊奇的看见那些泥俑站起来后,竟各自跳起了一种极为古怪的舞蹈,与沿袭至今的跳大神有些相似。这一变故,倒使众人始料未及。
看着那些泥俑悄无声息的舞动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气氛逐渐笼罩了整个洞|茓!试想一下,数百具泥制人佣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在这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老墓|茓中跳着大神,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嘲?
满腹疑惑的刘萍,看着这怪异的景象,突然间明悟了某些东西,开口道:“那墓灵刚才的怪叫,是不是下达了祭祀开始的指令?也就是说,真正的祭祀仪式,现在才刚刚开始?”
王化天点头点头道:“极有可能!且不管它们在做什么,咱只需静观其变就行。”
徐云德却有些胆寒了,一边谨慎的环顾着周围,生怕有某只泥俑会冲过来,一边沉声说道:“倘若墓灵是那主祭巫师的话,照此看来,我们倒像是祭品呀,待会儿若真出了什么神明,那咱可就有得闹腾了。”
王长贵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皱的跟八条似得〉自攥紧了手中的道符、铜钱短剑,随之说道:“师祖,你可有法子出去?这里四周受敌,若真出了变故,可对咱极为不利呀。”
王化天摇头道:“我们最好留在这里,另外我看这些泥俑倒不怎么像是在祭祀!”
“不是祭祀?那会是在干嘛?跳舞接待宾客?”徐云德有些怒了,自打进入这墓|茓之后,便一直觉得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着鼻子走,每往前一步,都是被人安排设计好的一样,这种无力感使他很茫然,这么多年的盗墓经验告诉他,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刘萍听了王化天的话后,也忍不住问道:“前辈,你说他们不像是在祭祀,那又会是在做什么呢?”
不等王化天回答,却听王长贵低语道:“是在占卜!”
王化天赞许的看了看王长贵,随之点头道:“徒孙说的不错,确实像是在占卜!”
徐云德大惊道:“你们有什么依据来断言它们是在占卜呢?”
王化天盯着王长贵,似乎也想听他怎么说。
王长贵见状,点了点头道:“先前师祖说这些泥俑是以阎王土制成之时,我便有了一些猜疑,却又觉得却太过玄异,所以没有说出来,但随着势态的发展,我越发觉得那个猜测的可能性极大……”
“行了行了,我求你了老道,别在卖关子了好吗!”徐云德摆手打断王长贵的话道。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若我猜的不错,这些泥俑里头定然封印着一个魂魄!以阎王土制佣,就是因为怕魂魄的阴气外泄,在这数千年的漫长岁月中相互影响、此消彼长,最终演化成一些难以控制的厉鬼来。另外,现如今这些泥俑所做的一切,都是封印的那个魂魄所残存的意识所驱使的。也可能鬼魂们的大部分意识都被抽取了,只留下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这一连串的举动。”
刘萍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发问道:“大仙,你说的这些虽然有道理,但是却并不能证明他们现在是在占卜啊!”
王长贵接着说道:“我问你们,祭祀在古代用以何用?”
徐云德想了想,随之回答道:“自然是祈求神明,能给人们带来好运,不受天灾**的困扰,能够衣食无忧、繁荣昌盛之类的了。”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祭祀祈求神明想要得到的一切,对于活人兴许是极为重要的,但对于已死之人,亦或者是这些泥制的人佣,又有什么意义呢?”
众人一听,皆是纷纷点头。确实,活人祭祀是为求福,求平安,求世代子孙繁荣,但这些对于泥佣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意义,所以说那造洞之人绝不可能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复原一次毫无意义的祭祀。
这时,盘旋于众人头顶的墓灵,再次怪叫了起来。这回大家都没在像先前那般惊奇了,倘若先前的那些推测都不错的话,那么这应该是第二道指令,也就是占卜即将到了另一阶段了。
果然,那些泥俑在这第二声怪叫之后,纷纷停下了舞蹈,随后竟是齐刷刷的原地躺了下来,双腿向上弯曲,上身直直的挺着,两手则合成一个三角框,架在眼上,头部稍稍后仰,颈间与地面留了些间隙。就这般透着手缝、姿势怪异的看着洞顶。
再看那墓灵,此时竟然也是这个姿势,只不过它悬浮在空中,看起来更为古怪。
徐云德好奇道:“他们这是在干嘛,就算是占卜,也用不着这样吧?”
王化天道:“每个种群都有各自的习俗,这或许是他们表达对神明尊敬的一种方式吧。在古时候,有很多部落的人,觉得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给人看,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所以说在祭祀或者是占卜的最后,神明或神的旨意即将显灵的时候,都会背部着地,以示尊敬。”
175第十五章第八节
175第十五章
?徐云德大惊道:“照此说来,无论是祭祀也好,占卜也罢,现在便是最后一步了?难道真的会有神灵出现?”
王长贵深思不语,对于眼前的一切,他也想不通。王化天则说道:“大伙儿不用心惊,是请神还是算卦目前还说不准,纵使待会儿真有神灵现世,我想它也绝不会伤害到我们的。那造墓者引我等到此处的目的,绝不会是想要咱的命。”
听了王化天的话后,众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等待着“神明”或者是神迹的降世。此时此刻,这个古老的洞|茓之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致使刘萍等人大气也不敢出。
墓灵以及众多泥俑们依旧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这似乎是在考验洞中人的耐性、抗压能力还有胆量。葛家兄弟早已是承受不住,坐在地上,大滴的汗珠顺着发梢不停的低落下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猝不及防之下,一道耀眼亮光突然自洞顶射了下来!这道光线在祭坛石柱前投下了一个桌面大小的光斑,因为洞|茓光线原本暗淡的缘故,所以这道光柱显得极为耀眼。徐云德见此异象,不禁咽了口唾沫说道:“这个世上,难不成真的有神仙?”
王化天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光,喃喃自语道:“真想不到,这个卦相竟然也会以这种方式来传达于世。”
“卦相?”刘萍疑惑道:“前辈,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王化天没有作答,只是盯着光柱说道:“继续看下去,答案应该就要揭晓了。”
果不其然,王化天的话音一落,光柱中竟隐隐绰绰的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来,这个悬浮于半空的影响,缓慢的翻转着,并逐渐变的清晰,直到可以完全看清之时,众人见状皆是大惊。
原来那光柱之内的影像,竟是另外的一个图腾,酷似太阳的怪脸,在亮光之中,显得极为圣洁,给人的感觉就好比是清晨的朝阳,充斥着蓬勃的生机。
看到这里,刘萍突然想起了先前王化天说的那具暗喻来,低声念叨:“图腾可定五千年,自此千载又当转!难道说这个异象便是要告诉我们,现在便是图腾更换的时刻?”
正说话间,光柱中的异象陡变,那个太阳怪脸的图腾瞬间消失,紧接着出现的则是几排竖写文字。刘萍照着念道:“九星换位在即,左辅右弼为乱。江山颠覆翻手间,阳间将乱,若定千世太平,尊神替月守天。”
刘萍念毕,正当大伙揣摩这几句话的意思之时,光柱却逐渐暗淡了起来,于此同时,光柱中的字也随之消失不见,但大伙却又在其中看到了一幅模糊不清的山峦画面。
徐云德疑惑道:“这是什么山?难道这个卦相是想告诉我们,要想揭开空白的历史之秘,还必须去这山中?”
其余人也是大惑不解,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逐显模糊的山脉,直到整个光柱完全消失,还没有回过神来。
随着光线的消失,洞中再次变的幽暗起来,躺在地上的泥俑们,也纷纷的站起了身子,眼中的神韵也消失无影了,做回众人进洞前的匍匐姿势,便再也没了动静。而悬浮于半空中的墓灵,此时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呆坐在石柱上方,一动不动。
刘萍此时的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刚才所见到的一切,却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各种疑惑堵在胸口,令她有些抓狂。“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造墓之人不惜耗费这么大的功夫将我们引至此处,最终却只让我们见到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他脑子有病吗!”
王化天撸着胡须,缓声说道:“他告诉我们的已经不少了!大家不要焦躁,静下心来想一下,把所见到的串联起来,便不难发现诸多线索。”
刘萍哼了一声,随之说道:“刚才首先出现在光柱里的是个图腾,对于图腾的秘密我们并没有揭开,所以从此处难以切入。随着图腾的消失,光柱里又出现了一些字,我记得是‘九星换位在即,左辅右弼为乱。江山颠覆反手间,阳间将乱,若定千世安好,尊神替月守天。’虽说有几句比较易懂,但主要的几句却根本看不明白!最后出现的是一个山峦,世上的大山千千万万,我们单凭那一闪即逝的画面,又从何判断究竟是哪一座呢!”
面对刘萍的这一连串的疑问,徐云德和王长贵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应为这些,恰好也是他们的不明之处。
而王化天闻言之后,却哈哈大笑!众人见状,皆是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直看。徐云德忍不住问道:“前辈,你笑个啥?难道妹子提出的疑问,你都能解答?”
王化天自顾自的笑了许久,随之说道:“好一个命指线人乃化天!时至此刻,我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涵义,当年我师父师兄焚书毁秘籍,造成了在你们看来的一段空缺历史,所以说对于诸多问题你们无从入手,但是对于我而言,这些并不难答,想必命运叫我在此等待千年,其真正用意便是如此吧。”
王长贵立即问道:“此话怎讲?”
王化天长叹道:“造洞之人有通天之能啊!千年前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和如今发生在你们身上的这一切,想必他都已算到了,所以才会布下这个数千年的弥天大局,并将我与你等本不该有交集的命运连到了一处。”
听了这话,刘萍三人终于有了些明悟,徐云德抢先问道:“照此说来,这一切都是造洞之人所设定好的,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顺着他的安排来的?”
王化天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你们也无需惊诧,他所做的这些,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恶意。好了,其他的暂且不谈,我现在就来给你们解释这卦相的真意。”
176第十五章第九节
176第十五章
?见众人点头,王化天清了清嗓子,开始讲道:“首先,你们不知二十个图腾的命名,所以才弄不明白‘尊神替月守天’的意思。那么我现在就从此处说起,你们且听仔细了。合徐、王两家所传,计二十个图腾功法,它们分别是天门、地眼、尊神、月黎、星魂、风彡、火纹、震霆、电魍、灵咒、道心、人罡、鬼厄、降妖、神厄、流云、森木、石珩、泽玺、泥蛟。各自对应天地日月星、风火雷电灵、道人鬼妖神、云木石泽泥。此名既是图腾的叫法,又是功法的名称。”
徐云德和王长贵听了这些,暗自哑然,对于他们而言,这可是头一回听到祖上失传功法的名称,心里头自然是有些激动了。徐云德说道:“那我和老道所学的降妖手,对应的应该就是那名为降妖的图腾了?”
王化天点头道:“不错,那降妖之法,我们两家皆有所传,只不过你们俩所学的,只是真正降妖法中的一些粗浅之处,而非精华所在。”
刘萍对这功法不感兴趣,但听了之后却突然明白了一点,她说道:“我知道了,所谓‘尊神替月守天‘的意思就是用名为尊神的图腾,来替代月……月黎守护天下。由此说来,我们只需找到那处有着尊神图腾的祭坛,或许那里也像此处一样,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只要照着提示去做就可以了?”
徐云德接过话头道:“话虽这么说,但我们去哪找那祭坛呢?就算是找到了,倘若并无提示,那又该怎么办呢?”
被他这么一问,刘萍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转眼看向王化天,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解答。王化天见状笑道:“徒孙我问你,左辅右弼为乱,此话何解?”
王长贵回答道:“所谓左辅右弼,指的是天芮和天篷二星,也是九星的为首二星,天篷为大凶之星,若星位有变,那就预示着极大的凶难将会出现,而天芮则无凶无吉,代表着变数,它若移位,则说明尘世即将出现大的变故,此二星同时为乱,应该是说天下即将大乱,且乱中有变。”
王化天闻言后,赞许的点了点头,笑道:“答得好!那我再问你,历史之中可曾出现过左辅右弼同时霍乱的现象?”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这倒不知,古籍中也不曾有此类的记载。”
王化天道:“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此等异象只出现过一次,那便是黄帝于逐鹿大败蚩尤,斩其首、一统中原!而此事距今、也恰好五千年。”
徐云德闻言道:“竟会如此巧合!黄帝一统中原,可是奠定了华夏五千年文明基业的大事件,那时候竟然也出现了此种异象!照此说来,难不成这天底下当真又要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了?”
王长贵沉思片刻,随之沉声说道:“徐兄弟,你且联想一下如今的形式,想来日后会有惊天之变也未尝是不可能的呀!”
徐云德和刘萍闻言,顿时止住了话头,心中震惊之意流露于表,他们自当知道如今天下的形式了,这江山之争与五千年前的黄帝战蚩尤,是何其的相似……
见大伙儿一时都不再言语,王化天说道:“看来大家心里头都有些明悟了,我虽千年没出此墓,但从你们的神色看来,外面的世道定然也不太平吧……好了,暂且不管日后谁得天下,你们将要做的事情,也可谓是惊天之举呀。”
刘萍点头道:“当务之急,咱必须先得确定那座山究竟在哪儿,找不出尊神祭坛,说什么都是徒劳。”
徐云德答道:“正如妹子你刚才所说,这天底下的大山何止千千万万,单从那几处山峰,我们如何判定呢?”
王长贵说道:“既为如此单一的卦相,那么之前定会有所提示,只是我们刚才脑子里太过混乱,所以一时没有想到罢了,咱不防从卦相之始说起。”
刘萍点头道:“开始的时候,光柱中出现的是名为尊神的图腾,也就是说那座山一定于这个图腾有这密切的关联,紧接着尊神图腾出现的就是那段文字了,而纵观整段,唯一一句可能与之有关的,我想应该就是‘左辅右弼为乱’,照此推断的话,那就是一座与尊神图腾、左辅右弼有关的山脉!”
徐云德接着说道:“前辈又说尊神应对着日,也就是太阳,或许这座山与太阳也有着一些联系。”
王长贵道:“太阳出于旸谷,落于虞渊,而此番又是尊神图腾上位之始,应合于新出,难不成卦相中的便是旸谷?但旸谷与左辅右弼二星却也没有关联呀。”
王化天说道:“天蓬星位于何处?天芮又位于何方呢?此外它们又为何会称之为左辅右弼?”
王化天答道:“天篷位居坎宫,在北方,天芮则在西南,这两颗星虽列在九星最前,但却南北相望。若以中天之日为标,那么它们就是一左一右,像是人的左肩右臂,辅之意乃是辅佐、帮助,弼则是代为管理、执掌,所以这两颗星又称作左文右武。”
徐云德闻言道:“照此说来,这两颗星就代像帝王身边的文武大臣一样,各司其职,而倘若两颗星都出现了异状,那么也就是说文官武将都出乱子了,如此一来朝纲也就乱了。”
王长贵点头道:“正是此意。”
刘萍接过来说道:“那照此看来,‘左辅右弼为乱’仅是动乱的征兆,与那座山并无关联,而我们要确定那山在何处,只需考虑尊神图腾便可?”
听了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测之后,王化天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们被选为有缘之人,果真是天意使然呐,你们推测的不错,尊神之意是阳,日又出于旸谷,没于虞渊,而此番尊神图腾上位守天,乃是新的,所以那山定是旸谷无疑。”
177第十五章第十节
177第十五章
?听了王化天的话后,徐云德面露喜色,说道:“既然确定了是什么山,那咱还等啥呢,赶紧去呀。”
刘萍则质疑起来,她问道:“那旸谷虽说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但是毕竟只是传说,我们又如何找寻旸谷的确切位置呢?”
王长贵答道:“古时所说的旸谷,在今昆嵛山内,而那昆嵛山则恰好也在山东境内,距此处不过四五日的路程。”
刘萍闻言,欣喜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此洞除了来时之路,根本就没有另外出口,回头是绝计不可能的,如此说来,他们根本就无法出去!
徐云德见刘萍神色迟疑,开口问道:“妹子,怎么了?”
刘萍道出心中疑惑,徐云德一听,也不由犯起了难为,转脸对王化天说道:“前辈,妹子所言极是,这个洞|茓除了我们来时的那条路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出口啊!”
不等王化天开口,王长贵却有疑惑的说道:“似乎我们还遗漏了一点,这洞中的那些异兽泥佣难不成仅仅只是摆设?”
一听这话,徐云德和刘萍两人也不由质疑起来,将目光投向外围的兽佣身上,只见那些异兽泥俑,或坐或卧,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但有一点却叫人感到奇怪!
正如王长贵所说,自始至终这些异兽佣都没有动弹过分毫,似乎与整个占卜、以及这个祭坛都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若没有作用,那么造洞之人又为何会将其放在洞里呢?难不成仅仅只是为了告诉后世之人,这些异兽都曾出现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时,王化天终于开口了,他说道:“这些异兽,皆是上古时期的种族,甚至早于黄帝时代就已经灭绝了,我也只是在祖上流传的异兽合集一书中见过,但至于他们灭绝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却无从得知,想来也该是历史中的一大悬疑吧。
王长贵接过话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历史的长河中,有数之不尽的种族灭绝,想来这些异兽也该是如此吧,说不定造洞者之所以会弄这些异兽泥佣,意图跟你制造机关佣相似,都只是为了纪念。”
王化天笑道:“或许吧……好了,咱先不管这些,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寻得出路,倘若这些异兽佣真的又存在的意义,我想在我们出去之前,或许还会发生些什么。”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随之刘萍说道:“徐大哥,你所见过的墓|茓最多,对于这里的出口所在,你有什么看法呢?”
徐云德想了想,随之说道:“古人讲究对称,大多建筑,不论是屋舍还是墓|茓,左右应该相对,就好比我们在第一个墓室中所见的那两个相对的门洞一样,所以我觉得出口应该与来时入口相望。”
听了徐云德的推测,大伙急忙转脸看向入口直对的方位,却见那里只有光秃秃的一面石壁,石壁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王长贵若有所想的走了过去,并伸手在那石壁上摸索起来。片刻之后,却摇头说道:“这石壁后头是实心的,不像有什么隐蔽的出口。”
徐云德此时也走了过去,疑惑的说道:“怪事!若此处没有出口,那又该如何解释那左右相对的两个门洞呢?难不成进不同的门洞,里头会是两个天地?”
刘萍默不作声,心里头却暗自想道:为何千年之前王化天等人也会选择这个门洞呢?倘若真是巧合的话,那么他们在此间钻研石壁之秘而不得结果,徐杰三人出去之时就没有去另外门洞中看看?另外,自打遇到王化天至今,他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对于这个墓|茓极为熟悉,可如今却为何又对于如何出去却只字不提了?
想到这些,刘萍心里对于王化天这个千年前的古人,竟生出了些怀疑来,抬眼撇了一下正负手而立的王化天,见他正面带微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盯着着找寻出口的王长贵和徐云德二人。心里头的怀疑更为加重。
终于,刘萍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前辈,我想出口究竟在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另外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还有一些事情瞒着我们!”
一听刘萍这话,王长贵和徐云德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的转眼看了过来。
王化天神色也是微变,但惊诧之意一闪即逝,他说道:“姑娘,为何你会这么想?”
刘萍道:“入墓不走回头路,这句话徐大哥也知道,但回头必是丧命处一句,应该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先前你也说了,那条秘道你根本就没有进过,但为何会对那里的一切又如此的熟悉?另外,你在千年之前便已经到了墓中,又怎会不去另外的那个门洞里看看?”
听了刘萍的这一连串的疑问,大伙也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王化天,徐云德接着问道:“妹子不说,我倒是也将这些疑点给忽略了,前辈,入墓不走回头路这句话,在千年之前是不可能有的,你在虽活了千年,但半步也没踏出此墓,又怎么会知道这句话呢?”
王长贵也沉声说道:“还有这个墓灵,你说与十方恶鬼相仿,这似乎有些太过牵强,十方恶鬼皆是阴气极重的阴物,可这个东西阴气全无,哪能归于鬼类之中?”
面对这三人的重重逼问,王化天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像是对刘萍三人的赞赏,但语气里却有充斥着玩味。
刘萍此刻已经将楚刀握在手中,戒备的说道:“还请前辈明示。”
王化天兀自笑了许久,方才停了下来,只见他对着石柱顶端的墓灵一摆手,那墓灵竟是怪叫一声,随之“嗖”的一声飞了下来,径直钻到了王化天的体内,消失不见。
178第十五章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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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变故,刘萍等人皆是大惊失色,虽说王长贵也怀疑这墓灵有古怪,但却不曾想到它竟然会钻进王化天的身体里头,这也太过超乎想象了吧。
王化天见到大伙的惊讶之状,淡然笑道:“不错,那确实不是什么墓灵,而是我所造出来的分身!”
“分身?”刘萍等人一听这两个字,顿时想起了白马潭底的那个干尸来,同是分身,那干尸却是人形,倒还可以接受,但这浑身长满白毛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是人类的分身呢?
王化天将目光投向中间的那棵石柱,随后长叹了口气,似有不甘的说道:“我只是不认命!千年前的那一逆天之卦,说我是线人,要替千年后的有缘人牵线搭桥。自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难不成千年之后会出现道法极高的修道者,他们能力挽狂澜、换图定天?但这绝不可能,师兄他们出去以后,将诸多高深法门尽数焚毁,要知道我们两家的道法,在当世可是顶尖的,不可能有人超越!也就是说千年之后绝不可能出现比我道行高的人,所以我心有不甘,为何有缘之人不是我!”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对他的提防之心也随之减淡了许多,至少可以断定他并无敌意,刘萍也收起了楚刀,说道:“一切都是天意注定,强求不来的。”
王化天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的肉体虽闯不过那洞口封印,但魂魄却能,师父他们走后,我便以鬼厄之法,使自己的灵魂脱离肉身,来到了此间墓|茓,并在这石柱上解读了月黎部落的占卜之秘,也从中得知了我这个线人最为重要的作用,便是在你们来时,开启这个占卜大阵,好叫你们目睹卦相。”
刘萍闻言,点了点头,但随后又继续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那玩意儿既然是你的分身,却为何是这副古怪的模样?”
王化天没有回答,而是指向了外围角落处的一尊异兽泥俑说道:“你们看那具兽佣,与先前的墓灵是否极像?”
循着他的指向望去,果然看见了一尊半卧在地上的异兽佣,与先前的墓灵确实是十分的相似。徐云德见状后,好奇的问道:“前辈,为何你的分身会与这异兽相仿呢?”
王化天答道:“所谓分身,其实有两种不同的术法,一是人罡,二是鬼厄,你们在仙果秘洞中所见的那个是以人罡之法造出的分身,而先前所见则是鬼厄之法,两者之间大不相同。”
对于这千年前就已经失传的道法,纵使是王长贵也不懂分毫,他问道:“既同为分身,为何又各自归于人罡和鬼厄呢?”
王化天道:“所谓人罡,是分肉体之身,而鬼厄则是分魂魄之身,人罡之法需精血为媒,所塑分身与本尊之身特性极为相符。而鬼厄之法却比之凶险难练得多,它是生割人魂制造出来的灵体,却不具魂魄的特性,因而没有阴气也不具形态,或许我也是出于玩乐之心,才以那兽佣为标,替其塑形的吧。”
听了他的解释之后,王长贵暗自点头,同时心里也惊叹,千年前失传的那些道法,竟然高深到了这般田地,甚至连生切人魂制造灵体这等事情都可以做到……
徐云德则说道:“原来,自打我们进入墓|茓之刻起,你就已经开是监视我们了,难怪我们刚一到达那处墓室,你也恰好从昏睡中醒来,这万般巧合,其实都是你早有安排的吧。”
王化天笑道:“不错,我只想看看,值得我等待千年的有缘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刘萍闻言道:“那事到如今,我们的能耐你也都了解了,论修为而言,我们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接下来你又打算怎样?另外,作为牵线之人,我想你的使命应该不仅只有这些吧?如何寻得出去之路,是否也在你的使命之内?”
王化天听了刘萍的发问之后,点头道:“姑娘,你的洞察力果真不一般,我想这或许也是你被选为有缘之人的原因之一吧,不错,如何寻得出口我确实知道。此外我也想透了造洞者之所以会选定你们的真正原因了,只不过若非你们无意的点拨,或许我永远也寻不出答案吧!这可是我思索千年而无果的事情呀,一切都是天意……”
“我们的无意点拨?”徐云德疑惑的问道:“我们到现在还有些不明所以呢,又如何点拨于你?”
王化天淡然一笑,说道:“若没有你们,我又怎会知晓千年后的世道动乱?其实我正是因为听你们说起外头的形式,方才恍然明悟!”
刘萍一听,顿时好奇的问道:“你究竟明悟了什么?与出口还有这历史谜团又有无关联呢?”
王化天长叹道:“天意造化,时事弄人,当代之事自当由当代之人来完成,我一千年前的古人又何以参与其中呢?只恨我生不逢时,难遇仙缘罢了,我且问你们,仙果是否被你们分食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将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王化天闻言后,脸上逐显笑意,说道:“果真是各种机缘,环环相拷,我王化天纵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参透半分天机!真是天意不可违、天机不可测啊……”
听了他这一通感慨,刘萍似乎也理清了许多事情,她分析道:“你说各种机缘环环相扣,难道我们分食仙果,与被选定为此处的有缘人也有关联?不过说起来也确实巧合,自徐舂前辈寻得仙果到其长成恰好是一千年的时间,而这图腾更替则时算起,至今也恰好是千年,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些什么联系呢?“
王长贵沉思道:“当时我们三人分食仙果,洗经伐脉,虽凡胎未脱,但也有异凡人,想来这也是我们的精血能够破除洞口封印的原因,难不成开启出口也需如此?”
179第十五章第十二节
179第十五章'>第十二节
?徐云德道:“照此说来,咱还得用血来寻出口了?”
刘萍点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试一试了。”
王长贵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之三人便一同往那石壁走去,但没走几步,便被王化天叫住了,他说道:“相同的手法,在这等千年古墓中怎么会接连出现?用你们的精血是绝不可能寻得到出口的,这回你们猜错了。”
徐云德一听,顿时泄了气,转身对王化天说道:“前辈,倘若你知道开门的法子,就请你别再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吧,省的我们几个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王化天撸着胡子说道:“这洞|茓之中,还有一样东西你们忽略了,我暂且不说,看你们自己能否找出来。要知道日后之事,比起此间洞|茓而言,兴许更为玄奇古怪,倘若连这里的出路都找不到,你们又怎能胜任这有缘之人的使命?又如何去将那空白的历史一一揭开呢?”
听了王化天这话,刘萍三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他说的不错,对于空白的历史,他们如今只能算是窥见了冰山一角,若想将其真正的面纱揭开,日后定然还会遇见更多超乎想象的情况,若没极强的洞察力以及逻辑思维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能够担此重任的。
王长贵沉思良久,随之凝眸环顾起整个洞|茓来,且边看边想,将进洞至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片刻之后,眼神突然一亮,沉声说道:“尽然此处是一墓|茓,但为何不见墓主尸骨?”
徐云德道:“这倒是不稀奇,古时无尸之墓也不少见,葬宝墓、风水墓、阴阳墓、求财墓等诸多墓|茓,都是不埋葬尸首的。”
“等等!”刘萍突然说道:“我们确实还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疑点,你们还记得尸群朝拜之事吗?”
徐云德和王长贵一听,皆是一拍大腿,齐声说道:“我们怎么把这事给忽略了!”徐云德接着道:“妹子说的不错,我们自始至终也没有发现任何一物可令僵尸朝拜。先前我也说过,此处地界,除了这里之外,绝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地方会出现古墓、宝|茓之类的存在,所以说僵尸朝拜之物,定然在这里头,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刘萍低声猜测道:“刚才前辈说这个洞中,还有一样东西被我们忽略了,难道这件东西就是僵尸朝拜之物?”说罢,她又看向四周,但这洞虽大,却除了泥俑和祭坛之外,便没有其他任何物件了,那被忽略的东西又究竟是什么呢?
王长贵说道:“这洞中并无任何可藏匿物件的地方,若说我们忽略的东西,除了先前排除掉的异兽佣之外,想来也没有其他了,难不成是这祭坛?”
“祭坛?”徐云德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三根石柱,突然脸色一变,说道:“可能真是祭坛!你们想一想,刚才泥俑是在占卜,而并非祭祀,哪有说占卜会用得到祭坛的!”
王长贵一听,也是连连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古时候祭祀归祭祀,占卜归占卜,虽说都是与信仰神灵有关,但性质却大不相同,后世之人大多弄不清其中的道道,常会将其混淆,殊不知祭祀所用祭坛,大多会设置在部落的正中心,而占卜却大多在靠信仰之神灵最近之处进行,而先前泥俑们却围绕祭坛占卜,这其中定有蹊跷。”
刘萍闻言,心中不免产生了些许迟疑,一边将目光投向石柱,一边自语道:“祭坛若有古怪,那也只能出在这三根石柱上,但我看这石柱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然而却当她的目光落到中间石柱的顶端时,却说不出话了。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往上看去,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石柱顶端的那个月牙怪脸的图腾竟然不见了!徐云德顿时惊叫道:“月黎图腾怎么没了?它是何时消失的,有是如何消失的呢?”
王长贵阴着脸,摇头道:“我也不知,那般巨大的石制图腾竟能一声不响的消失,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玄机?”
刘萍回想道:“那个墓灵先前飞在顶端的时候,图腾还在,但当它回到前辈的身体之内以后,我们就没在注意过上面,难道于那个墓灵有关?”
一听这话,大伙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王化天,徐云德问道:“前辈,墓灵是你的分身,若图腾消失一事当真与墓灵有关系的话,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王化天负手而立,面带笑意的说道:“你们几个能想到这么多,实属不易。不错,月黎图腾的消失我确实知道,但这不是寻得出路的关键所在。不过此事说起来确实神乎其神,我也没有弄清这个顶月石柱的真正原理,打个比方说吧,这个石柱就好比是一只永远也烧不完的蜡烛,而那月黎图腾就是火焰,如今图腾更替,尊神换下了月黎,所以这个蜡烛就自然而然的熄灭了。”
听了这个解释,几乎无人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间哪会有这般诡异的玩意儿?徐云德皱眉说道:“照此说来,这三根绝非是普通的石柱,僵尸只拜一王二尊,难道这石柱于村外僵尸而言,便是至尊之物?”
王化天点头道:“先前听闻你们说僵尸面向此处朝拜,我一时也没有想通所以,但现在看来,或许正如你所说那般吧。”
“蜡烛?燃烧不禁?”刘萍并没再多过问僵尸的事,而是暗自嘀咕道:“听前辈所言,那月黎图腾倒像是一个幻象。倘若此洞之中真有幻象的话,或许我们之所以看不到出口所在,也是因为被幻象所迷惑?”
徐云德摇头道:“刚才我跟老道都去试过了,那墙壁实实在在,绝非什么幻象。”
180第十五章第十三节
18第十五章'>第十三节
?刘萍否定道:“徐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在仙果幻境中所遇到的状况吗?在我们不知周围一切都是幻境的时候,那里的泥土、石头都与真实无异,看得见也摸得着,倘若在那之前我们被河水淹了,多半也会感觉的到吧。但自当我们确定了自己是置身幻境之后,无论水火,我们便再也感受不到了。”
王长贵闻言,点头道:“不错,正所谓境由心生,想必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到这里,三人脸上皆是泛起了笑意,随之齐步上前,来到了与入口相对的那面石壁前,闭上双眼,一同抬手摸了过去。
葛家兄弟不明所以,满脸疑惑的盯着三人的动作,而王化天的眼中,此时却充满了赞赏的神色,一边撸着胡须,一边点头微笑,看来此番刘萍三人,多半是找对了门路。
当刘萍三人的手同时碰到洞壁之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们的手就像是伸进了水中一般,直接探了进去,并在光洁的石壁上留下了点点涟漪。
葛五惊讶的长大了嘴,不敢相信的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的手怎么连石头都能穿过去?”
王化天盯着刘萍三人的背影说道:“看来,他们确实是完成这个使命最为合适的人选!你没选错人呐……造墓老头。”
片刻之后,刘萍三人收回了手,睁眼再看,眼前的石壁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与入口相仿的一个门洞,洞内的石阶整齐排列,往上延伸着,一眼看不到头,但深处的漆黑之中却似乎透着希望。
见此情形,徐云德欣喜道:“总算找的出路了。”
刘萍则转身冲王化天说道:“怎样前辈,你对我们的考验,如今也算是过关了吧,接下来你是否该把隐瞒的其他事情告诉我们了呢?”
王化天笑着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将我所知一切,尽数告知你们,你们且过来听我细说。”
大伙闻言,急忙围拢过去,王化天席地而坐,开口讲道:“整件事情还得从智者说起,想来你们也都知道,他是我们王家和徐家的开派祖师,此人又称御龙仙人,他有通天之能,并且领悟了世间的大智慧,据说他存在于世数千载!但对于他的出身以及最终的去向,却是一个谜团。”
徐云德忍不住Сhā嘴道:“那这个墓|茓是不是出自他之手呢?”
王化天点头道:“不错,造洞之人就是智者,这也是我根据此|茓之中存在的种种加之祖上的传言所推测出来的,毕竟那是五千年前的事了,中途历史多有断章,所以对于智者之事我也是所知甚少,但那二十个图腾的来历,却一直在我们两家流传。只是为何没有传到你们这一代,我想或许是师父他们出去之后商定好的吧……”
随着王化天的讲述,一个存在于历史中的惊天秘密逐渐浮出了水面,也听的刘萍等人目瞪口呆!原来这二十个图腾是智者游历各个部落,历时三十年光景才搜集来的。而他所悟出的大智慧,也正是因为参透了图腾之秘。后来他将自己所创的诸多道法异术与图腾融合,并传给了两个入室弟子,方才有了王、徐两大道派世家。
先前那墓室中的二十跟石柱上雕刻的那些画面,便是那二十个部落的缩影,这些部落大多居于深山老林,或海外孤岛,与世隔绝,但却与诸多罕见异兽为伍,像鲛人一族,便生活在当时的东海之中。
五千年前,恰逢黄帝与蚩尤争夺天下,并以蚩尤败北、黄帝一统中原而告终。当时的那场逐鹿之战,可谓是腥风血雨,生灵涂炭。蚩尤本是蛮夷之族,御兽使灵的本事通天彻地,所以便招来各方异兽灵怪助战。但在其战败之后,黄帝怕这些种群心有不甘,便将其一一灭族,所以致使了许多物种的灭绝,像东海鲛人一族,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逐鹿大战前夕,空中左辅右弼二星离奇移位,智者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感叹之余,便占了一卦,欲问天地苍生命运如何,但算出的卦相却令他大为震惊。据说那卦相所示,便是图腾守天的预言。
通过那个卦相,智者得知黄帝虽一统中原,但根基并不稳固,蚩尤虽败,但手下猛将众多,一些藏于边远深山伺机而动者,一直对虎视眈眈。战事再起之状显而易见,智者心知战争的恶劣后果,他心系百姓疾苦,于是便遵循卦相所示,以月黎图腾守护天势,从而天下才得以太平。
听到这里,刘萍禁不住疑问道:“前辈,历史中朝代更替的大事件似乎不止逐鹿之战吧,秦皇统一六国、三国鼎立、魏晋南北朝、隋唐盛世、唐宋元明清等等不都算是大的历史变故吗?既然图腾可定五千年,那这些变故又该从何说起呢?”
徐云德闻言,也连连点头说道:“是呀,虽说图腾可定五千年,但这五千年中,纷争不断、战火连连,似乎并不太平!”
王王化天哈哈一笑道:“我问你们,不论是秦统一六国也好,还是三国鼎立也罢,这些争夺天下之人,可有什么共性?”
“共性?”王长贵疑惑道:“要说列国之间的共性,想必也就只有一点了,那就是都为炎黄子孙!”
王化天点头道:“不错,他们尽是炎黄子孙,也就说黄帝打下的江山并没落于外人之手,而蚩尤一族却是蛮夷部落,邪灵鬼怪、异兽魔道众多,若被他们得去了天下,世道将会变为什么模样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所以换句话说,那月黎图腾守的便是炎黄基业!”
181第十五章第十四节
181第十五章节'>第
?“炎黄的基业!”众人闻言,无不震惊,徐云德也是大感意外,感叹道:“真没想到图腾之中竟然还隐藏了这等秘密!那照此说来,如今图腾更替,难道是说炎黄的基业不保了?”
王长贵摇头道:“我想不会,如今的形式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邦之族的威胁已经解除,而争夺天下之人,皆是炎黄子孙,所以我猜测此番图腾的变更,指的应该是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王化天笑道:“不论是什么,定然都是空前绝后的大变故,时代造就英雄,谁得天下早有定数,你们只需将该做之事完成,其他的便无需多管了。”
徐云德点头道:“老道说的不错,天下之事与我们无关,谁赢谁败想必也是早已天定了,我所关心的只是咱们两家的历史,还有失传的术法秘籍。”
刘萍则若有所思的发问道:“前辈,你刚才说我们只需去完成该做之事,难道你不与我们同去?”
其余人一听,也不由回味起刚才王化天的这句话来,按理说他以他的性格,多半是会去的,可为何又……
王化天笑道:“我早已说过,当代之事,定当由当代之人来做,我一千年古人,又非有缘之人,所以绝不能Сhā手。如今我这个牵线人的使命已经完成,况且大限将至,我们就此别过吧。”
徐云德闻言大惊道:“什么!你说你大限将到,难道说……”
王化天点头道:“我的阳寿其实早该用尽,但为何能活至今时今日,其实我也不明所以,想来或许是智者在这洞中做了手脚吧。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你们走吧?”
徐云德似乎还想有些事情要问,却被王长贵制止了,王长贵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就此告辞,你……你多保重吧。”随之便转身往出口门洞走去。
其余人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一一与王化天拜别,随后跟上王长贵一同去了。
王化天则孤身坐在洞中,面带笑意的目送着刘萍一伙渐行渐远。但刘萍的脑子里却不停的往外冒着各种古怪的疑惑,觉得王化天说的话似乎有些可疑之处,但是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得满腹心事的跟在徐云德身后。
“等等!”没走几步之后,刘萍突然开口叫住了大家。徐云德闻言,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妹子?”却见刘萍此刻正面向墓室,不知是在看王化天还是在看其他的东西。
其余人也不由好奇起来,纷纷向墓室之内看去,却惊讶的发现先前坐在祭坛正中的王化天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那个浑身白毛的墓灵!
那墓灵坐在王化天方才所坐的位置,盯着回过头来的刘萍一伙人,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在迟疑,也似乎是在苦笑,总之怪异的很。
刘萍等人大感震惊,皆想不通这王化天究竟在搞什么?墓灵不是已经回到他的体内了吗,为何现在又钻了出来,他本人又去了哪里?
正当大伙迟疑之际,王长贵却说道:“不用管他了,我们快些走吧。”
徐云德一听这话,大惑不解的问道:“老道,这是为何?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王长贵摇头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他刻意隐瞒,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为何还要强人所难呢。走吧,我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的。”
王长贵都这么说了,刘萍他们只得忍住了疑惑,转身继续往上走去。祭坛中的墓灵见状,莞尔一笑,随之竟口吐人言道:“王家得此后辈,实乃幸哉!”声音却与王化天无疑。
走不多会儿,徐云德终于忍不住了,问向前方的王长贵道:“我说老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何你要催着我们离开?难不成那墓灵还会咬人?”
刘萍此时心里头也是充满了疑惑,说道:“是呀大仙,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我问你们,可曾有心留意过石柱上的篆刻字画?”
徐云德回忆道:“那石柱上雕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字符和星辰日月之类的象形字画,我想可能就是那个部落的文字吧,虽看不懂,但多半是与咱在前头那个洞中石柱上看的到相同,记载的都是些部落的习俗和日常生活。”
王长贵摇头道:“那绝不是记载了普通的习俗之类!”
这时,刘萍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说道:“是呀,这一点我倒是也忽略了呢,还记得王化天曾说,他是在那石柱之上解读了自己的使命,但那刻得满满的三根石柱,怎么会只记载了这一件事情?”
徐云德一听,也不由点头道:“妹子说的有道理,前辈说他的使命就是等我们前来,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来开启那个占卜,若三根石柱上所刻单单只是这一件事的话,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字符嘛。老道,既然你早有发现,为何不当面问个清楚?”
王长贵摇头道:“他不想说,问了又有何用?我们又看不懂那上头究竟是什么,况且这些也只不过是我们猜测而已。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那就是墓室里的兽佣,绝非只是造墓者用以纪念之物!”
刘萍点头道:“说实在的,我对此也有怀疑,像这等隐藏了惊天之秘古老的墓|茓,怎么会出现一些毫无作用的兽佣呢,况且还大费周章的以阎王土塑就,若说它只是为了纪念之用,似乎有些太过牵强。”
徐云德疑惑道:“话虽如此,但是自始至终那些异兽泥俑也都一直没有任何异动呀,会不会是我们想的太多了?”
182第十五章第十五节
182第十五章'>第十五节
?王长贵摇头道:“开始我也这么想,但自当看到墓灵进入到王化天体内之刻起,便知道了那些泥俑绝非摆设了,它们之所以不动,但不能证明这么多年来一直就没有动过!或许是早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使命,因而在我们进入墓|茓之后,才成了‘摆设’了吧!而它们的使命,我想定然又与王化天有着莫大的关联!”
“老道你究竟看出了什么端倪,泥俑和王化天又有何关联呢?”徐云德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长贵说道:“我们之前也有猜测,既然整个仪式并非是祭祀,那么为何洞中会出现祭坛?还有那些人佣若真想我们推测的那般,只有关于占卜的记忆,祭坛周围又何需以圆弧来限制它们呢?另外就是那些兽佣了,它们虽在外围,但姿势各异,却并没有任何一只向祭坛匍匐膜拜,就算真的只是摆设的话,这似乎也有些不合常理吧?”
听了王长贵的发问之后,刘萍沉思道:“是呀,这些疑点,有的我们都已经提及过了,但在王化天有意无意的诱导之下,便看似自然的将其忽略掉了,但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是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徐云德点头道:“也就是说,王化天是在刻意的隐瞒着什么,但是他不是被选定的牵线之人吗,况且还说自己大限将至,理应将洞中一切都告诉我们,又为何要有所保留呢?”
王长贵道:“将这些疑点全部联系到一处,或许我们能够得到这样的结论。”
刘萍等人一听,顿时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结论?”
王长贵慢条斯理的说道:“王化天说自己阳寿的早就耗尽了,可对于他为何能存活至今却只是敷衍而过,我想这与洞中石柱上所记载的东西肯定有关联,还有那道圆弧,看似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却为何圈有那么大的空间,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圆弧之内,以前应当有东西存在?”刘萍猜测道。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倘若我的推测属实的话,那么那些异兽泥俑先前应该都在圆弧之内,而石柱上所记载的除了王化天所说之外,应该还有关于这些泥俑的作用,他破解了其中的奥秘之后,方能借以存活千年。”
听了这话,大家的脑子里不禁又浮现起王化天扶着石柱感慨天意弄人的画面、以及墓灵的模样与一具异兽泥俑一模一样的情形来。
刘萍接过话头道:“照你这么说来,那石柱其实就是替王化天准备的,与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咯?”
王长贵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造洞的智者既然神通广大,那么他定然早已推算出我等看不懂那些字符,因此务必要有一个承前启后之人来替其传达寓意,也正因如此,方才有了王化天这个线人的存在。你们想,若没那石柱,王化天怎能知道如何开启占卜大阵?而若没有王化天,我们又如何破解石柱上的雕刻呢?所以说这两者缺一不可。”
徐云德点头道:“难怪他会感叹‘天意弄人’呢,想来他的不甘之心,其实早在破解了石柱上雕刻之时,就已经荡然无存了吧。”
刘萍点了点头,随后又猜测起来:“王化天既然是借助石柱上记载之法、以及那些异兽泥俑来存活,后又说大限将至,那也就是说所有的泥俑都已经用过了,千年来他多次幻化成各种异兽,而每个异兽的形态又只能维持既定的时间,而如今所有兽佣用尽,也就是他的真正死期?”
王长贵点头道:“正是如此!他乃一代高人,又怎会叫别人见到自己不成|人形之态呢,所以才以某种术法来掩人耳目吧,但时限一到,术法的功效消失,便又会打回异兽的模样,想必这也是他最后叫我们离开的真正原因!”
徐云德也是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就是说每具异兽泥俑被用过之后,便会走出圆弧之外,从而化成了我们看到的‘摆设’,如今全部用完了,所以圆弧中才会除了石柱之外,空无一物。”
谈到这里,刘萍等人心中的疑惑也大多解开了,感慨的同时,也不由得钦佩起古时候的各种玄奇术法来,倘若那些高深的术法没有失传的话,比起盅繇科而言,兴许还要厉害许多吧。
许久之后,一行人终于出了狭长的秘道,来到了与遇见王化天的那间几乎一样的墓室之中,沿着石阶爬出来之后,大家立足环顾,见这里虽没有石棺,也没有石柱,但却陈列着许多石制的器具,像是陪葬品一样。
看着这墓室中的情形,徐云德感叹道:“这里才像个墓的样子吗!”
刘萍点头道:“倘若我们先前选择了右边的门洞,那么首先到达的便应该是这里,也就是说在进入那间祭坛洞|茓前,根本就遇不到王化天,而没有他的话,我们就无从见到卦象……你们说这是巧合呢?还是有些其他的因素呢?为何千年前的王化天,与我们选择的都是左边?”
徐云德想起在右边门洞中曾见到的墓灵身影,接过刘萍话头说道:“妹子,你不要忘了,自打我们进墓之始,就已经在王化天的监视之中了,我们所走的每一步,他定然也都会有相应的应对之法,所以说不论我们选择哪一边,是定然都会碰到他的。”
王长贵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以智者的神通,这些事情怎么会忽略呢,我们一行人,包括千年前的王家和徐家先祖们所走的路,他定然早已铺就,我们只不过是在走他所铺之路。”
183第十五章第十六节
183第十五章'>第十六节
?穿过此间墓|茓,又是一条狭长秘道,秘道之后便是与机关佣所在之处相仿的石室,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空荡荡的泛着阴森。刘萍等人没有在此多做逗留,在地底下呆的时间太长,人总会有些不舒服,所以大伙也没心情去闲聊其它,只想早些呼吸一口外头的空气,因此都是默不作声的赶着路。
出奇的是葛家兄弟似乎也不再对周围的黑暗恐惧了,一声不响的走在队伍中间,不知脑子里再想些什么,或许是突然见到了这些出奇的怪事,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吧,不过这也难怪,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根本都是超乎想像之事。
当大伙回到墓前石门之处,发现这里已经积了不少水,应该是外头下雨了,雨水顺着盗洞流到了这里。徐云德见状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倘若盗洞被冲塌了,再想出去,可就要费大功夫了。”
大伙皆点了点头,随后便顺次爬进了泥泞的盗洞之中。在快到洞口的时候,便可以听见外头传来的潺潺水声,时不时的还有几声沉闷的雷响,看来这雨应该下的不小,并且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出了盗洞之后,瓢泼的大雨很快便将大家身上的泥泞给冲刷干净了,但衣物湿透,加之山风一吹,倒是多有些阴冷,葛家兄弟在墓|茓里头本就被阴气裹身,如今被又被雨一淋,接连的打了几个喷嚏。王长贵他们虽不怕雨,但在墓|茓里折腾了这么久,加之注意力都是处于高度极重的状态,如今一松懈下来,也难免有些疲倦了,只想找个避雨的地方歇歇。
刘萍说道:“村子里的屋舍全被雷火大阵劈成灰烬了,这天色已晚,又下了这么大的雨,附近又荒无人烟,今晚咱得去何处落脚啊?”
葛五闻言,抱着胳膊哆嗦成一团的说道:“果林深处应该有几间木屋,是以前乡亲们替班护林的时候歇脚用的,今夜我们可以去哪里住一宿。”
徐云德点头道:“如此甚好,咱别耽搁了,赶紧过去吧,周围有没有其他村落,大夫难寻,若是患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葛家兄弟连连点头,随后便带着刘萍三人往林中走去。好在木屋所在之处距离土山并不是很远,不多会儿功夫便到了,房子虽破旧,但能够遮风挡雨,并且里头还有些干燥的木柴,这对于刘萍等人而言,已经足够。
王长贵在屋中生起一堆篝火,大家团团围坐,一边驱逐着寒气,一边烘烤着衣物。徐云德却突然想起马匹和驴子还在村南头的山岗边上,若它们受了雷声的惊吓,挣脱了缰绳跑没了的话,那明日他们就只得步撵了。于是他便跟王长贵还有刘萍招呼了一声,随之又冲进了雨幕之中。
剩下四人,则一边烤着火,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没用一会儿功夫,阵阵困意便泛了上来,葛家兄弟靠在一起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刘萍和王长贵怕扰他俩的清梦,也没在言语,各自眯起眼睛休息起来。
徐云德冒着大雨,一路疾奔,直到见着马匹和驴子还在,方才放下心来,但放在马背上的干粮却被雨水泡烂了,徐云德暗自骂了声娘,却有无法挽回,只有牵着马匹回了林中木屋,途中无意见一些熟透的苹果被风雨打落,满地红绿一片,心中不由一喜,急忙上前捡了一些用布包着,虽说比不上干粮压饿,但或多或少也能垫垫肚子,至少等雨停之后大伙不至于空腹赶路了。
回到木屋前,徐云德就近找了几棵粗大叶茂的果树,将马匹拴好,又到屋旁扯了些草料喂上,随后便进了木屋。
刘萍睡的很轻,一听到徐云德的开门声便醒了过来,见他手上拿着些苹果和已经泡的不像样的面饼,心想马匹应该都还在,稍稍松了口气,随之压低了声音说道:“徐大哥,你也休息会儿吧,折腾了这么久,想必也该累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走到篝火边上,填了几根木柴之后,便挨着王长贵坐了下来,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堆到一旁,然后拿了个熟透的红苹果递给刘萍说道:“干粮被雨泡烂了,没法吃了,幸好这里是果林,苹果也都成熟了,咱也不至于挨饿。”
接过苹果,刘萍笑道:“都说山东的苹果好,没想今日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吃到。”
谁知王长贵其实也并没睡着,他睁开眼睛说道:“瓜果虽当不了饭吃,但也胜过于无吗,徐兄弟,也给我来一个吧。”
徐云德闻言,挑了个最大的给王长贵递了过去,说道:“来,老道。你年岁大了比不上咱年轻人能抗饿,给你个大个儿的。”
王长贵哼了一声,没去理会徐云德的调笑,接过苹果后在衣服上蹭了蹭,随后便默不作声的吃了起来。
刘萍见他似乎是有心事,于是便好奇的问道:“大仙?怎么了?”
王长贵撇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葛家兄弟,随后低声说道:“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明白一点,那就是王、徐两家的三位先人,在离开墓|茓之后,为何会把这开启墓门的信物交给葛家?葛家到底有些什么非凡之处,能使他们如此信任?”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也不禁一愣,心想道:是呀,这墓|茓中所藏的可是惊天的大秘密,他们三人为何就偏偏选中了葛家?难道说这葛家还有些非凡的历史不成?
徐云德说道:“或许他们只是随意找的,你们看这两兄弟,生性率直憨厚,祖上定然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先祖们没准儿正是看重了这点,才会将那信物交给葛家吧。”
184第十五章第十七节
184第十五章'>第十七节
?王长贵摇头道:“古往今来,忠实守信之人比比皆是。另外,根据我的推断,这个村落的历史绝对没有千年之久,应多半是后迁而来的,葛家也定在其中,并且葛五也说了这个村子的人包括他们葛家都不知土山下的秘密,那他们的先祖又为何偏偏乔迁至此呢,难道这也是巧合?”
刘萍说道:“毕竟那也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根本就无从考证。”
徐云德点头道:“妹子说的不错,徐杰、王宏、王瑜三位先祖从那墓中出去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又留下了些什么,现在都还是个谜团,甚至说要想弄清这些,没准还要难过揭开图腾之秘,毕竟图腾之事,我们至少还有些线索。”
王化天长叹一声道:“到底还有多少谜团等着我们去揭晓,真正的历史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呢?”
徐云德点头道:“各朝所修史书,对于玄门修行、异兽灵怪的记载皆是少之又少,并且那些修书之人大多为了迎逢皇权,从而扭曲历史、搬弄真假,致使了如今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大多都是虚伪之作,并不可信。所以说要想揭开咱们两家的历史秘密,其难度可想而知呀。”
王长贵沉声道:“难度再大,也不能让其湮没,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定要将一切弄明。”
见王长贵满脸的坚定,徐云德暗自点头,说道:“放心吧老道,此乃你我两家之事,我会与你一起的,另外我也想通了,既为御兽世家之后,我绝不能让祖上传下的东西在我这一代就断了,再过两年,我就开始教我家那小子降妖手,并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倘若你我完成不了,便让下一代继续找寻答案吧。”
王长贵点头道:“人的一生天意已经注定,命运二字,躲是躲不过的。”
“命运!”听了他们两人的这番对话,刘萍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我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随后,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再次睡下,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晨曦透过破损的窗子射了进来,说明大雨已经停歇。
身上的衣物在篝火的烘烤下,也已经干了,这一觉大伙都睡的极其香甜,刘萍第一个醒来,舒爽的伸了个懒腰,随后轻手轻脚的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雨过天晴,空气中布满了芬芳的泥土香气,果树的枝叶被雨水冲刷的绿意盎然,四周时不时的传来零星的滴答水声,拴在树上的驴子和马儿悠闲的打着响鼻……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清新,令人沉醉。欣赏着果园中如画的美景,怎么也联想不到前些日子,就在离这不远处,竟是一个炼狱般的地界,僵尸横行、瘟疫肆虐。
这时,王长贵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此景象后,也是大为感慨。刘萍笑道:“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块肥沃的土地便会被人寻到,从而再次繁荣起来吧。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受害的村民。”
王长贵点头道:“天地造化,因果循环,尘世中的一切轮回往复,谁又能摆脱宿命的安排呢!”
徐云德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他笑道:“老道,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大发感慨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王长贵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脸上挂笑的答道:“我说的是事实,徐兄弟,该叫葛家兄弟起来了,苹果不比粮食,咱得赶紧去往其他村镇,准备些干粮清水,才能继续赶路。”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还在酣睡的葛家兄弟身旁,一人给了一脚,葛五葛六这才幽幽转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道:“徐大哥,天亮了吗?”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咕咕”的声响自两人腹中传出,徐云德无奈的笑了笑,随之一人给他们丢了两个苹果说道:“干粮被雨淋了,先吃些苹果垫垫肚子吧,吃完了咱们上路。”
“哎!”接过苹果之后,两人也顾不得擦去皮上污泥,张口便啃了起来,见这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徐云德笑了笑,随之转身走了出去。
刘萍则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瓦罐,稍稍涮洗了一下,用之接了些清水,简单的洗了把脸,顿感神清气爽,徐云德则挑选了一些熟透的苹果包好,以便路上果腹之用。王长贵却掏了些不知什么作物的谷粒,掺在草料里去喂他的瘦驴。
待一切准备好后,五人跨上了坐骑,一路向北赶去。沿着山道,绕过三个山头,行约百余里地,已是正午十分,太阳当头,酷热难耐。葛家兄弟一人折了根枝叶茂密的树枝顶在头上,但在这等日头之下,根本岂不了多大作用,加之一路颠簸,腹中饥饿,如今已是头昏眼花。
徐云德见状道:“要不咱们找个阴凉处休息一会儿,吃些苹果在走吧?”
葛五却摇头道:“徐大哥,过了这座山,便是孤云焦,那处便有人烟了,咱还是去那里歇脚吧。”
徐云德一听,顿时欣喜道:“好歹有人烟了,他娘的我肚子里的两个苹果早成汗淌出来了,总算能吃点粮食跟肉了……”
其余人又何尝不是饥饿难耐,一听前面就有村镇了,便使劲的抽着身下的马,恨不得能直接飞过去。策马狂奔不多会儿,一个房屋林立的小镇呈现在众人眼前。此时正值饭时,家家户户的烟筒上都在冒烟,这不禁又勾起了刘萍一伙人肚子里的馋虫。
驱马来到镇中,随便找了个餐馆进去,餐馆之内客人并不多,刘萍当先走到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徐云德召来小二,要了些饭菜肉食、两壶酒,小二应声退下备菜,大伙便纷纷抽起筷子干等起来。
旁边一桌正有两人喝酒,皆是年轻男子,一个身材稍胖,一个个头较矮,样貌并不出奇,但他们的对话却勾起了王长贵等人的好奇。
185第十六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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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胖子一边大嚼着水煮牛肉,一边低声说道:“昨儿晚上的事你听说了吧?”
矮子点头道:“这事儿一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我听镇上的朱郎中说,那许小六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昏迷过去的,与看林地的张老头是一个症状,多半都是叫鬼给吓的!”
胖子说道:“那张老头不是醒过来了吗?他有没有说到底看到啥玩意了?”
矮子摇头说道:“张老头醒是醒了,但人好像傻了,谁找他说话他都不理,只是一直念叨着啥子黑白无常之类的玩意儿。”
胖子闻言道:“总之这段时间晚上最好别出门了,听说那些脏东西大多数都是晚上出来害人的!”
矮子听了这话,急忙点头道:“是呀,连看林地的张老头都被吓成那样了,可想而知那玩意儿定然非同一般,这些日子咱还是小心为秒……好了咱赶紧吃吧,吃完了还得去铺子里干活呢。”
胖子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没再所言,只顾闷头吃饭。
听了两人的这番对话,徐云德抬眼看了看王长贵,见其冲他摇了摇头,于是便没有作声,只是心里头对此事即为好奇。不多会儿功夫,酒菜被一一端了上来,众人原本就饥饿难耐,看到这热气腾腾的菜肴之后,也顾不上斯文了,甩开腮帮子便大吃起来。
店伙计在一旁看了,摇头直笑道:“几位,你们是外地来的过客吧,怎么饿成这般模样?”
徐云德点头笑道:“小哥,我们不是山东人,原本是要去昆嵛山中走亲戚的,昨天遭逢大雨,山中又没有什么可避雨的地方,带的干粮被水泡毁了,所以腹中早已饥饿难当。”
伙计闻言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奉劝几位,这往北走至少得一天的脚程才能到达下一个镇子,也就是石林镇。这途中尽是荒山野岭,豺狼虎豹众多,加之夜路难行,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在镇上住一宿,等明早天明在赶路,不出意外的话,傍晚十分便恰好能到石林镇。”
徐云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一会儿给我们准备几间房吧。今夜我们就在此住下了。”
伙计一听,顿时欣喜道:“好嘞!几位先且慢用,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去。”
吃过饭后,在店伙计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餐馆后院的厢房,虽然屋舍比较简陋,但好在干净、整洁,并且还有热水供应,刘萍等人原本也不是讲究的人,所以对这还是十分的满意的。
刘萍给了伙计一些碎钱作为打赏,那伙计也没推脱,眉开眼笑的收到了腰中,随之说道:“我先去前堂忙活,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到那里找我便可。”
刘萍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那伙计陪笑着转身欲走,却被王长贵叫住了。王长贵说道:“这位小二哥,我向你打听个事儿!”
“您说!”那伙计转过身来点头道。
王长贵说道:“方才我们听说这镇子里接连出了一些怪事,晚上最好也不要出门?不知这怪事究竟指的是……”
伙计一听,一拍自己脑门,说道:“瞧我这脑子,这事儿竟然忘了提醒你们,实不相瞒,我们镇上这段时间确实有些不太平,大伙儿都说是西荒上闹鬼,如今已经有两个人出事了,现在家家户户晚上都大门紧闭,没人敢出来溜达。所以等日落之后,你们最好也在屋里头呆着,千万别出去。”
徐云德一听,似乎来了兴趣,上前说道:“小哥,我听说出事的两个人一个叫张老头,还有一个好像叫许小六的是吧,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吗?”
伙计一听,顿时抽了抽嘴角,疑惑道:“你……你找他们有事?”
徐云德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被吓傻是个什么模样呢,出于好奇,只是想去瞧瞧,并没有其他事情。”
伙计闻言后,松了口气,随之说道:“张老头是个单身汉,就独自住在镇西的林地边上,你们要找他的话就只需顺着街道一直往西走,最外头的那两间破屋就是他家了。至于那个许小六,他是个混混,居无定所,现在多半还在朱郎中家里躺着呢。”
徐云德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随后便将他打发走了。店伙计走后,王长贵说道:“徐兄弟,这事你准备Сhā手?”
徐云德道:“你说呢?”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也罢,且不论是真是假,咱瞧瞧去。”
葛五道:“俺……俺就不去了,若是真碰到啥脏东西了,俺们俩也帮不上忙……”
刘萍笑道:“原本就没打算带你们去,你俩就在这好好休息吧。况且这事未必就像传言那样,没准儿根本不是什么脏东西。”
告别了葛家兄弟,刘萍三人按照店伙计的指向,顺着街道直奔西头林地,这孤云焦并不十分大,大约只有青山镇一半的大小,所以没多会儿便到了镇头,此处比起镇中心而言,住户少了许多,零星的几间屋子,似乎有的还是空的。而最外头的那两间破瓦房,显得极不合群,想来那就是看林地的张老头家吧。
徐云德最先迈步过去,见房门没锁,便拍了几下门道:“张老头在家吗?”
半晌过后,里面无人应答,徐云德歪头看了看王长贵和刘萍道:“不会不在家吧?”
刘萍道:“门都没锁,怎么会不在家呢?”
徐云德道:“不是说那老头被吓傻了吗,或许出门儿时忘记锁了?”
谁料正说话间,只听门里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随之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顺势望去,只见里头正站着一个精瘦的老头,约莫六十来岁,一头短直的白发,看上去很是健硕,但脖子上却挂着一些大蒜,腰上还Сhā着许多桃树枝,模样即为怪异。
186第十六章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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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德一件这古怪老头,急忙赔笑问道:“大爷,请问你就是张老吧?”
那老头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张老头,你们是谁?找我有啥事?”
徐云德见眼神清澈,说话连贯,思路似乎也并不乱,不像是个傻子,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这老头当真是被吓傻了吗?随之答道:“额,是这样的,我们是外省来的路人,途径此地听说你们镇上出了怪事,心里头好奇,找旁人打听,他们都说这事起先是从您这传出来的。所以才来找您问问。”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张老头哼了一声,说道:“外地来的,最好别打听这事,说出来怕吓破你们的胆儿,你们还是走吧,夜里别到街上乱逛。另外我在提醒你们一句,尽快离开这里,走晚了兴许连命都得搭上!”
站在徐云德身后的王长贵一听,似乎也来了兴趣,上前问道:“听说你被什么脏东西吓傻了,如今看来似乎并没傻嘛!你到底看见了些什么玩意儿?”
那张老头见王长贵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神色缓和了许多,眉宇间也不像面对徐云德那般生硬了,叹了口气道:“镇上的人说我傻了,其实那是我装的,是不想叫他们受怕,本想这事可能是个巧合,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没想昨天夜里,姓许的那小子也着了道!”
听他这么一说,徐云德不禁疑惑起来,说道:“好好的你装什么傻呢?还有什么巧合不巧合的,你咋知道你看到的玩意儿是个巧合?”
张老头似有心事,低头不语,寻思半晌之后,方才抬头对王长贵说道:“我见这位先生气宇不凡,想来不是一般人,我就把五天前我所见到的事告诉你们吧。”说罢,便侧身将刘萍三人让进了屋。
来到屋里,见张老头家的墙壁上挂着猎枪、马刀还有一些狐狸和兔子的毛皮,应该是经常去山林里狩猎,所以他的身子骨看上去才会这么硬朗吧。
各自坐下之后,张老头给三人讲起了自己的怪闻来,五天前的一个傍晚,他照旧去林中查看设下的捕兽陷阱里有没有什么收获,然而要到达林中,首先就必须穿过一大片坟地。张老头胆子本来就大,加之天天走,所以并没有觉得害怕,像往常一样扛着猎枪,挥着马刀,一路哼着小曲便本林间去了。
来到林子里,见陷阱逮了两只兔子,张老头乐呵呵的用细绳捆了,将其抗在肩上,随后收拾好陷阱便准备回去,此刻已是戌时之末,月头迷蒙,天气有些阴沉。所谓夏季天,娃娃天,说变就变,张老头生怕下雨,所以回去的路上步子走的挺急。
当他路过坟地的时候,却在这荒芜阴森的地界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女人无力的呻吟声,那时候张老头当真被吓了一跳,寻思这大半夜的怎会有女人跑坟地里来,当时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遇到鬼了【想不去理会,赶紧回到家中,但却越往坟地中央走,那声音就越显得真切。
张老头感到浑身冰冷,将手中的马刀握的紧紧的,生怕冷不防的从坟里头钻出个啥东西来,但随着那声音的逐渐真切,他却听见像是在喊救命!这鬼哪有叫救命的?张老头一时也泛起了疑惑。
他心里头越迟疑,那女人的叫喊声就越发凄楚可怜,最终张老头决定循着声音去看看,万一真是有人受了伤或出了其他意外,也好帮一把。这般想着,张老头用劲咬了咬下唇,痛能壮胆,这是他多年来在狩猎过程中总结的经验。
感觉到了嘴唇上传来的痛楚,张老头打起了精神,循着那清晰却又有些飘忽的声音走了过去。绕过七八座大坟堆,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连衣长衫的女子正躺在那里,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搭载脸上,看不清长相,但脸色却苍白的吓人。此外,这女人的下身流了好多血,将白衫染红一片。
“老大爷,帮帮我,我肚子好疼!”那女人颤声说道。
张老头见她肚子隆起,如今又是这般模样,多半是难产了,虽不知这女人是谁,大半夜的又怎会孤身到这坟地里来?只是想着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可他又没有接生的经验,若去镇里请媒婆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便索性将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丢掉一边,上前掐住那女人的虎口,说道:“姑娘,你忍着点,使劲!”
那女人的手像冰块一般,没有一点温度,冻得张老头直打哆嗦,但尽管如此,张老头还是没有松手。一边掐着她的虎口,一边轻抚着她的肚子,并且不停的与她说话,想叫她分神,也好减轻点痛苦。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女人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弱,最后连叫唤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张老头心里焦急,但又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这女人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
最终,那女人没了动静,张老头心下大惊,急忙试了试她的鼻息还有脉搏,却发现她早已没了气息,竟是死了!见此情形之后,张老头颓然的一ρi股坐到地上,掏出旱烟吧嗒吧嗒的猛抽起来,面对身旁这女人的尸首,心里头觉得很是愧疚,甚至觉得她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自己,随之又联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以及跟人跑了几十年的老伴,一时间老泪。
在这阴森的坟地中,张老头守着这女人的尸体,接连的抽着旱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那死了多时的女人似乎动了一下。张老头见状,以为她活了过来,急忙过去拍了拍她的脸叫道:“姑娘!姑娘!”
187第十六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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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叫了几声之后,那个女人的尸体却没有一丝动静,张老头又伸手试了试她的脉搏,依旧是气息全无。“看来刚才是错觉吧!”张老头如是想着,低声自语道。
这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将那女人的头发扫到一边,一张森白的脸庞显露出来,张老头余光瞥见,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是一张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甚至连嘴唇都是苍白的,令人看去很不舒服,然而最令他惊骇的却是那双瞪得大大的,充满了幽怨的双眸,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见此情形之后,张老头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遍全身。在这漆黑荒凉的坟地正中,由不住的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不过张老头常年肚子在林中狩猎,胆量过人,慌乱了片刻之后便冷静了下来,定了定神后,他便向那女人的时候拜道:“姑娘,我今天本是一心想要帮你,但奈何天意难违……待我回去之后,一定寻来你的家人,好生将你葬了,日后也会多烧些纸钱给你,你就瞑目吧。”说完,便要伸手去替她合眼。
却不料张老头的手就要触到那女人之时,却突然见着这女尸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个弧度,扭曲的神色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怪异非常的笑容来。死人竟然会笑!纵使他张老头胆子再大,见此骇人情景之后,也不由呆立当场,冷汗顷刻间便浸湿了全身。
随后,那女尸竟然动了起来,只见她将手伸进裆中,在张老头震惊的目光下,生生的拽出了一个湿漉漉的死婴来,连着胎盘、脐带一股脑的抱在了怀中,一边轻轻的晃着,一边就那么面带诡异笑容的盯着张老头。
张老头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的话,为何一个将要临产的孕妇会独自在这坟地之中,如果是人的话又怎么会没有脉搏、没有鼻息这么长时间,突然又活了过来,并且还做出如此诡异的举动……
一连串的疑点告诉张老头,他眼前这个,十有**是个女鬼!想到这里,张老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此处,但奈何双脚发软,根本就不停使唤,他憋着劲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
而近在咫尺的这女鬼,却一直诡笑的盯着自己,不知她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时间分秒流逝,张老头大气不敢出的跪在地上,一人一鬼就这样对视良久之后,突然那女鬼怀中的死婴竟然也动了!
虽说死婴刚从娘胎里出来,但却并不像正常婴儿那般放声大哭,原本无力的耷拉下来的小手,攀上女鬼的衣襟拽着,随后缓缓转过头来望向张老头,死婴复活,加之这一连串的怪异动作,将他的目光从女鬼那里吸引到婴孩脸上。
随着死婴将头转了过来,张老头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然而就是与死婴对视的这一眼,却使得张老头昏死了一天一夜!
听到这里,刘萍三人也大感不可思议,徐云德好奇的问道:“张老,那死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你看到女尸复活都没能吓晕,怎么叫一个刚出娘胎的婴儿给吓晕了?”
张老头从兜中掏出了跟旱烟卷,叼在嘴中上火点上,狠狠的抽了几口,方才说道:“那婴儿像是还没有发育完全,鼻子和嘴以及耳朵几乎连在一块,皮肤一片青灰,但最为骇人的则是它的眼睛,你们可曾见过刚下生的婴儿眼睛有狗眼那么大吗?那双眼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一半,并且还冒着青光。”
听了张老头对那死婴的描述,徐云德也不禁咽了口唾沫!王长贵皱眉道:“就算没有发育完全的婴儿,也绝不是这般模样,你看到的多半是只鬼婴啊!”
刘萍稍稍定了定神,随后开口问道:“张老,你昏过去之后,是被镇上的人救了?”
张老头点头道:“第二天恰好有人来上周坟,见我晕倒在坟地里,身边还有一件染血的白色女士长衫,于是这事便在镇子里传开了。”
王长贵一听,顿时心生疑惑,说道:“你说当别人在坟地里见到你的时候,那女人和鬼婴不见了,却只留下了一件染血的长衫?”
张老头点了点头。
“那见长衫现在何处?”王长贵追问道。
张老头摇头道:“我醒来之后,便已经在朱郎中家里了,倒是没有听旁人提及长衫之事,我想多半应该还在坟地里吧。”
王长贵闻言后,沉默不语,徐云德也心生疑惑,嘀咕道:“就算是女鬼,也犯不着将衣服脱了……”
这时,刘萍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来,那就是许小六,于是便问道:“张老,我听说镇上的许小六也是在西荒上被吓晕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张老头摇头道:“这几天我一直没有出门,对于姓许那小子的事也只是昨天他被人从坟地往镇子里抬的时候,经过我家门前,我瞧见的。”
徐云德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许小六胆子也真够大的,坟地出了这种怪事,他竟然还敢孤身前去!”
张老头叹了口气道:“是呀,自从发生了那事之后,镇上的人再要下地圆坟,大多都是一二十个一同前往,没想那那小子竟然敢夜间独自去那儿,真是见钱眼开,不知死活的东西。”
刘萍一听这话,急忙问道:“长老,这许小六究竟是干啥的?他为何要在夜间独自去坟地里呢?还有他去坟地,跟见钱眼开又有啥关系?”
张老头道:“这许小六是镇上有名混混,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只有我知道他暗地里都在干些什么勾当,那家伙其实是靠死人吃饭的!”
188第十六章第四节
188第十六章第四节
?听张老头这么一说,王长贵和刘萍不由自主的撇了一眼徐云德,随之问道:“难道他是个盗墓的?”
不等张老头回话,徐云德却摇头道:“这姓许的绝不是盗墓的,我想顶多也就算是个挖坟的吧!”
刘萍疑惑道:“徐大哥,你认识他?”
徐云德摇头道:“不认识,听都没听过。在山东这地界,我也认识几个同行,大多盗墓好手的名号我也知道一些,但却从没听过有什么姓许的,另外从他去那种群葬林地的行为来看,我敢断言他充其量也就是挖挖新坟,偷些陪葬品的下等角色罢了,这只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行当,算不上盗墓。”
张老头一听徐云德这番话,神色稍有些惊讶,随之说道:“看来你们确实不是一般人呐!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我虽不懂什么盗墓,但那许小六确实是常去挖一些刚下葬的新坟,将里头陪葬的物件拿出来,有几次我从林子里打猎回来途径坟地,恰好撞见。”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王长贵道:“照此说来,昨天晚上那许小六定然又去挖坟了,没准儿恰好碰到了那女鬼和鬼婴,所以才被吓昏过去。也罢,既然这事被咱碰见,那今晚就去坟地看看吧。”
张老头闻言,出奇的没有惊讶,而是冷静的说道:“你们是要去收了它们吗?能否带我一同前去?”
徐云德摇头道:“这抓鬼可不是闹着玩,你最好还是别去了……”然而不等他说完话,王长贵却摆手打断道:“你为何要去?”
张老头道:“实不相瞒,且不管那女子是人是鬼,我见她之时便发现她跟我早逝的女儿长的十分相似,此事叫我碰见,或许也是天意吧,所以不论如何,此番我一定要与你们同去。”
徐云德一听,不由沉默了下来。刘萍拿不定主意,只得望了望王长贵,但脸上却流露出带他之意,王长贵却没有作答,而是起身走到门旁,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说道:“如今还早,咱们等到戌时出发,另外今夜会有小雨降临,张老弟别忘记带上蓑衣。”
张老头自是听出了王长贵的言外之意,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欣慰。
一下午无话而过,到了夜间,空中悬着一轮沙月,所谓沙月,就是说天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除了一轮朦胧的月儿之外,没有星光,这种天气湿气极重,野外更是水淋淋的,只需一会儿的功夫便能将夜行人的衣衫打湿。
戌时已到,一行四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向阵外坟地行进而去。
镇中人所说的西荒,其实就是指镇子与坟地之间的这一大片未经开垦过的荒地,荒地间怪石嶙峋,土丘林立,矮树婆娑,灌木、杂草丛生,加之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气氛显得格外阴森。
张老汉打着一盏风灯在前头引路,王长贵和刘萍紧随其后,徐云德走在众人后方,他折了根虎耳草叼在嘴里,百般无聊的打量着四周,边走边说道:“这还真是一个叫人厌烦的地界。”
王长贵则从怀中掏出了阴阳罗盘,看了看阴针的指向,稍稍皱眉,却没有作声。刘萍说道:“鬼魂我倒是见过,但鬼婴还是第一次听说,大仙你给我们讲讲吧。”
王长贵点头道:“这鬼婴其实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恶鬼,首先必须怀胎十月,并在分娩之前呣子双亡,其次是那怀胎之女死前必须心存极大的怨恨,再加入土后的一些特定因素,方能产下鬼婴。另外鬼婴一旦出世,那么其身上的怨念便是普通冤魂的数十倍,对付起来也要困难得多,只不过……。”
说到这里,王长贵顿了一顿,徐云德见状,好奇的问道:“只不过啥?老道你别把话只说一半啊!”
王长贵道:“但凡鬼婴,出世之后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找不到新生儿附身的话,便会自行魂飞魄散,而如果叫他找到了宿主,那么便会借以精纯的阳胎之气来掩盖身上的阴气,这样的话就难找了。”
刘萍闻言道:“那如果鬼婴找到了宿主,并顺利的附身了,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王长贵道:“三个月之内与普通婴孩无异,但食量要大上许多,还喜饮血。三个月过后长出獠牙,胎发尽脱,血管暴露,便会咬人了,到了那时,如果还放任不管,并任由其饮血的话,则日长半尺,仅七天就能成型,一旦成型,便力大无穷,尖牙利爪,嗜血如命!比起僵尸而言,还要厉害得多。”
徐云德闻言,说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怪物,也不知那女人生前到底有啥冤情,怎么会一尸两命……”
说话间,一行人终于穿过了西荒,来到了一大片坟地边上,放眼望去,这片坟地密密麻麻的至少得有上千座坟,几团飘忽不定的鬼火游荡其间,给这片死寂的荒芜阴森之地平添了几分诡异。
张老头回过脸来对大家说道:“那天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那座坟边上见到的,不过这几天倒是没怎么刮风,如果那染血的长衫还在这里的话,应该挺显眼的。”
徐云德环视了一下四周,见不远处有棵老松树,计上心头,开口说道:“你们等着,我去那树上看看。”说罢便三两步跑了过去,蹭蹭几下上了树顶,正所谓站的高看的远,徐云德站在树丫上,举目望去,只见大小坟丘连绵起伏,但入眼皆是黑黄一片,哪有什么白色的长衫?
徐云德暗骂了几句,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王长贵等人身旁说道:“没准儿是在哪座坟的背面,视线被遮住了,我没瞧见有啥白色的玩意儿。”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无妨,只要它们还在此处,我自有法子寻到。”
189第十六章第五节
189第十六章第五节
?随之,王长贵掏出来两片晒干的草叶,交给张老头道:“你只需把它放在口中含着,任它阴魂恶鬼便都近不了你的身了。”徐云德和刘萍认得那草叶,正是龙抬头。
张老头闻言,急忙道了声谢,然后接过龙抬头放入了口中。随后,王长贵又转身对徐云德和刘萍说道:“这坟地里的阴邪之气有些异常,比普通的林地都要浓上许多,想来那恶鬼定然也颇有些道行,一会儿你们只管跟着我,万不可大意。”
徐云德点头道:“放心吧老道,我们心里有数。”
王长贵闻言,点了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阴阳罗盘,见其阴针正直直的指向坟地中央,于是便招呼了大伙儿一声,当先往前走去。
虽说这片坟地张老头走了无数次,但这次却与往常不同,想到那日夜晚在此处所见之事,纵使周围有三人陪伴,但心里头还是由不住的感到害怕。
王长贵打头阵,一行四人在这片阴森的墓地中缓步前行,行进的速度极慢,徐云德和刘萍见他这般谨慎,心中也纷纷暗想:难道那恶鬼真的很难对付?要不这王大仙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的呢?
终于,王长贵在一座矮坟前止住了脚步,对了对手中罗盘,随之转身问向张老头道:“前几天你见到的女鬼呣子是不是就在这里?”
张老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摇头道:“那天我循着女人的呻吟声,七折八绕的走了许久,也记不清最后究竟走到哪儿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定是这座坟无疑!”随之从包中抽出一炷引魂香,燃上Сhā在矮坟坟头之上,接着往后退了两步,烧了一纸道符,口中默念起引魂密咒来。
另外三人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他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矮坟直看,等待着女鬼以及鬼婴的现身。但过了许久,周围却依旧并没有一丝异样,更不见什么女鬼还有鬼婴出现。
王长贵见状后,神色逐显难看,自语道:“招魂咒下,没有个三五百年的道业,怎么会不显身呢?难不成……”想到这里,他脸色更是大变,急忙转身问向张老头道:“你可知这座坟是哪户人家的吗?又是何时入的土?”
张老头想了想,随之答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镇上姓马的老寡妇,一年前就死了。”
王长贵闻言道:“那这老寡妇还有没有后人?”
张老头摇头道:“没有,她生前就无儿无女,老头早年给鬼子打死了,她下葬那会儿还是镇上的人一起搭手帮的忙呢,这事我记得清楚,肯定错不了。”
王长贵点头道:“家里无后便好!”说罢,他又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你快些将这坟挖开!”
徐云德一听,虽心有不解,但他了解王长贵的脾气,便点了点头,从身后摸出一把三尺不足的短铁铲,走到马老寡妇的坟前拜了两拜便开挖起来。
刘萍此时也是大为疑惑,忍不住问道:“大仙,这座坟是一年前的老坟,又是一个老寡妇的,怎么会跟那临产的女鬼扯上关系呢?”
王长贵没作声,只是将阴阳罗盘凑到了刘萍面前,刘萍满腹疑惑的看了看罗盘上的阴针,见其此时正纹丝不动的指着这座矮坟,顿时大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女鬼钻进这座坟里了?”
王长贵摇头道:“或许情况比这还要糟糕,先别急,等徐兄弟把坟挖开了在说吧。”
徐云德不愧是挖坟的好手,一把短小的铁铲,不多会儿功夫便将那坟挖开了,黑不隆冬的棺木露了出来,徐云德见状,转身说道:“老道,挖到棺材板了,要开么?”
王长贵闻言,迈步走了过去,说道:“打开看看。”
“好嘞!”徐云德应了一声,随之正准备拿铁铲去撬,却被张老头给叫住了,大伙不明所以的转脸看向张老头,只听他说道:“咱们这样刨人坟,扒人棺,是不是有点……”
王长贵一听,顿时笑道:“张老弟,你多虑了,正所谓封土七天不挖坟,落盖十天不开馆,意思就是说人死后,刚入土不足七天的新坟是不能挖的,因为那时候魂魄有可能还没去往黄泉,这时候若是挖开了坟,那就有可能会使其变成孤魂野鬼,而落盖十天不开馆这句,则是说棺木封盖之后,尸气便会在棺材里沉积,若在此时开馆的话,会有可能出现诈尸的情况。而这座坟已有一年之久了,那马老婆子的魂魄估计早已投胎转世,所以挖开也无妨。”
张老头闻言,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咱无端的将她的坟给挖了,棺给起了,是不是有点损阴德啊?”
徐云德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张老,这你就放一千个心吧,坟是我挖了,棺也是我开的,就算有损阴德,也找不到你的头上。”
张老头见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只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做吧。”
徐云德闻言后,与王长贵交换了个眼色,随之将铁铲Сhā到了棺盖中,用力一撬,将这口在地底沉睡了一年的棺木给打了开来。顿时,一股浓郁的腐臭气味传来,熏的徐云德掩鼻连连后退。
刘萍也不由屏住了呼吸,退了几步方才说道:“徐大哥,你不是常干这个吗,怎么也怕尸臭啊?”
徐云德说道:“这种一年两年的新坟,我才没现心思去挖呢?那些千百年古墓的棺椁里头,味道可没有这么重!”正说着,徐云德突然瞥见了张老头脖子上挂的大蒜,顿时欣喜起来,走过去说道:“张老,给我头蒜。”
190第十六章第六节
19第十六章第六节
?张老头闻言,急忙扯下一头递给了他,接过蒜后,徐云德剥了几瓣丢进口中嚼了起来,随后又给了刘萍几瓣,说道:“蒜味能顶尸臭,很管用的!”
刘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将信将疑的接过蒜瓣,放入口中嚼了起来,顿时一股辛辣的蒜味充斥鼻腔和口腔,虽被辣的眼泪直流,但那腐臭味却也果真淡了许多。
这时,王长贵也走了过来,向徐云德要了几瓣。徐云德笑道:“看来就算老道你道业再深,也降不了这等恶臭呀!”
过了片刻,待那腐臭稍稍淡去一些,王长贵当先走了过去,徐云德和刘萍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前,来到那棺木边上往里一看,三人却都傻了眼!
只见那棺材里马老寡妇的尸首早已化成了白骨,但身上却盖着一席白色的长衫,长衫之上有一片血渍,殷虹的血迹几位鲜艳,就像是刚刚染上的一般!
这时,张老头也走了过来,当他看到棺材里的情形之后,顿时被吓倒在地,语无伦次的说道:“就……就是这个长衫!那女鬼穿的就是……”
王长贵闻言,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自语道:“看来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刘萍一听,疑惑道:“大仙,此话怎讲?”
徐云德也是满腹疑虑,开口问道:“是呀老道,到底什么是你最不愿发生的?”
王长贵道:“先前我跟你们说过,鬼婴出世,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必须找到宿主附身,要不然的话就会魂飞魄散!加之听张老弟所说,在别人发现他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件染血长衫,当时我就在寻思,那女鬼会不会是以血衣来掩人耳目,叫旁人心生鬼魂还在这坟地中的错觉,自己则带着鬼婴去寻找宿主去了!如今看来,我当时的猜测多半没错。”
徐云德一听,不由的又起了疑问,说道:“话虽如此,可是你又如何解释阴阳罗盘的阴针指向呢?”
王长贵答道:“这便是那女鬼的狡猾之处了,她先让人瞧见血衣还在坟地,叫人以为鬼魂并没有离开此处,随之又将自身阴气渡到上头,并将其藏到这座坟中,这样以来,道行一般的术士便很难找寻确切的位置,这就更加替她争取了寻找宿主的时间。”
听了王长贵的解释之后,徐云德暗骂道:“她娘的,这鬼怎么比人还聪明!照此说来,今夜咱这趟算是白跑了?”
王长贵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先把这坟从新埋上,我把这血衣上的阴气除掉,过会儿咱再去镇上走一遭,看能否寻得女鬼和鬼婴!”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将棺盖合上,翻起铁铲开始填土。王长贵则拎着血衣走到一旁,抓了把龙抬头的粉末撒到上头,顿时便见一阵青烟冒了出来,王长贵见状没有理会,而是捏了一张道符帖了上去,只见那染血的长衫立马燃了起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灰烬。
刘萍一时无事可做,便蹲在一旁分析起来,先前王长贵说鬼婴的宿主,必须是将要下生的婴儿,单凭这一条,便大大的缩小了他们的找寻范围,另外那鬼婴若是已经附身的话,那么附身的婴孩与寻常的新生儿也有些不同,那就是食量大并且还嗜血。想到这里,她倒是觉得寻找起来也并不困难,但事实又是否如此呢?
多了许久,徐云德将坟恢复了原样,回到刘萍身旁抽起了旱烟,而王长贵则蹲在不远处不知在摆弄些什么。
刘萍说道:“徐大哥,你说这坟地里头大小千余坐坟,那女鬼为何偏偏选中这座呢?”
徐云德摇头道:“或许她也就是就近找的吧,反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哪座坟还不一样?”
刘萍想想也对,这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选哪一座坟都无所谓,也就没再多做寻思,起身走想王长贵所在之处,见他正拿着阴阳罗盘看得出神,便开口问道:“怎么了大仙,是不是又出啥状况啦?”
王长贵摇头道:“不对呀!怎会这般蹊跷?”
刘萍一听,心里头更是疑云重生,继续问道:“到底怎么了?”
这时徐云德也走了过来,见王长贵面露疑惑,也忍不住问道:“又咋了老道?”
王长贵将手中罗盘递到刘萍二人眼前说道:“那染血长衫上的阴气已经被我消去了,你们再看这阴阵指向!”
刘萍二人一听,急忙往阴阳罗盘看去,却惊讶的发现那阴阵还是一成不变的指着马老寡妇的坟!
徐云德见状大惊道:“这是咋回事?难不成这坟底下还有东西?”
徐云德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摇头说道:“那坟里头绝不会再有其它阴物了,这事倒是古怪,难道说那女鬼带着鬼婴离开了这地界?”
刘萍说道:“如果她果真离开了此处,又为何要将血衣留下呢?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徐云德也点头道:“是呀,再说了这里除了孤云焦,最近之处骑马也得走个一整天,她一女鬼又能去往何处呢?”
王长贵皱眉深思,良久之后,突然神色一动,站起身四下观望起来。刘萍见状问道:“大仙,你发现了什么?”
王长贵看了许久,随即开口道:“此处竟然是座聚阴盆呐!”
“聚阴盆?”徐云德疑惑道:“我只听说过聚宝盆,这聚阴盆又是什么玩意儿?”
王长贵道:“你们且看这整片坟地,周围四方地势都要高过此处,阴气外泄不得,尽数汇聚于此,而这里恰好又呈圆形,如同一个巨大的脸盆一样,里头满溢着阴气无法外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罕见的‘聚阴盆’另外你们再看这马老寡妇的坟,是不是恰好就在盆的正中?”
191第十六章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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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萍和徐云德一听,急忙四下观查起来,仔细一看,方才发现这坟地果真与王长贵所说无异,的确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且地势比起周围要低上一些,另外那马老寡妇的坟恰好就在整片坟地的正中央!
徐云德见状说道:“难道这就是那女鬼之所以选择这座坟的原因?只是女鬼也懂聚阴盆吗?这会不会是巧合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非巧合,先前我刚到此处之时,便觉这坟地中的阴气非同一般,而这聚阴盆的正中,阴气则更是重中之重,如今想来,那女鬼多半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将那血衣放在马老寡妇的坟中的吧。”
刘萍思索道:“也就是说,那女鬼是想以聚阴盆的阴气;来替自己做掩盖,好令旁人误以为她还在这坟地之中,如此一来,倘若咱们不识得此处地界乃是聚阴盆的话,就算我们寻到了血衣并除去了上头的阴气,但阴针的指向却依旧不会变,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的把咱们给蒙住了。”
王长贵沉声道:“这女鬼心思如此缜密,看来此番咱算是碰上硬茬了。”
徐云德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阴阳罗盘已经被这聚阴盆给误导,靠它是没法找寻女鬼还有鬼婴的所在之处了,我们又该如何寻她呢?”
王长贵想了想,随之将罗盘收了起来,走到张老头的身旁问道:“这镇上有几个郎中?几家药铺?”
张老头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就有一个朱郎中,镇上唯一的药铺也是他家开的。”
王长贵点头道:“如此甚好,这倒省去了不少麻烦,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徐云德一听,疑惑道:“怎么了老道?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好好的要去找郎中了?”
王长贵道:“女鬼所做的这一切,一定都是在替鬼婴寻找附体之胎争取时间,所以我们必须找出镇上在五天之内刚刚分娩或着即将分娩的孕妇,鬼婴是五天前降世的,也就是说如果已经附身的话,那也绝对是五天之内的事,我们只需找到刚出生的婴儿一一排除即可,而如果还没有附身的话,我想那女鬼现在定然就在其中的某一个孕妇近处。”
刘萍点头道:“大仙说的不错,如今这或许是最为有效的途径了。事不宜迟,咱赶紧走吧。”
其余人纷纷点头,随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坟地,向镇子走去,然而没走多远,王长贵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将目光投向了一丛杂草堆之上,徐云德疑惑道:“又咋了?”
王长贵没去理他,而是掏出了摄魂铜镜,借着朦胧的月光,照向那从杂草,刘萍等人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却见铜镜所照之处,竟然蹲着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个魂魄。
那个魂魄蜷缩着身子,面无表情,但眼中却充满了恐惧之意,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王长贵一伙人。
“许小六!”待看清这鬼魂长相之后,张老头大惊道。
而可是那许小六却似乎根本就听不见张老头的交换,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伙而直看。王长贵道:“这家伙还是个挖坟的呢,怎么就这点胆?连魂都被吓掉了?”
一听这话,张老头惊讶道:“什么?你……你说这是许小六的魂?”
徐云德点头道:“不是魂是什么?你见过人会隐身的吗?”
张老头咽了口唾沫,没有作声,只是惊惧的盯着许小六的魂魄。王长贵摇了摇头,从袖中抽出一纸符咒,挥手甩了过去,只见那玄黄字符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飘飘忽忽的帖上了许小六魂魄的脑壳儿之上。
被那符纸一帖,许小六的魂魄顿时消失在了原处,草从前只留下了一张黄符,王长贵上前捡起符咒,将其揣入布包之中,随后说道:“如今这姓许的小子应该还躺在朱郎中的家里吧,正好去给他回魂,我还有些话想要问他。”
时至此刻,张老头才真正了解了王长贵的本事,啧了啧嘴道:“先生真乃奇人呐!我活了大半辈子,没想今日能见到此等高人,真乃三生有幸!”
王长贵摆了摆手道:“张老哥你严重了。”
回到镇上,此刻家家户户都已经大门紧闭,甚至连灯都没有敢上的,街道上一片漆黑,显得萧条而又阴森,与白天里的喧闹截然相反。刘萍一伙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朱郎中的家。
来到一处宅前,只见漆黑的木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药”字。张老头说道:“就是这儿了。”
徐云德二话不说,上去拍门叫道:“朱郎中在家吗?赶紧开开门儿……”
不多会儿,里头传来回应道:“这么晚了,谁呀?”
徐云德道:“外省来的,有些事情想要问你。镇西的张老也在,快开门吧。”
“来了来了!”随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被拉了开来,一个清瘦的小老头披着小褂探出头来,见打门的是一陌生男子,不禁皱眉问道:“有病号?”
“老朱,是我!”站在徐云德身后的张老头走上前说道。
那朱郎中一见是张老头,顿时客套了起来,笑着说道:“怎么是你呀,快快请进。”
张老头点了点头,随后招呼刘萍和王长贵他们一同进了房门,进去之后,大伙相互客套了几句,王长贵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朱郎中,许小六是不是还在你这里?”
朱郎中闻言,神色微变,点头道:“不错,他确实还在我家中,但是尚未苏醒,不知这位先生找他有什么事?”
不等王长贵作答,张老头便开口说道:“老朱啊,这几位可都是外省来的高人,姓许的小子之所以还没有醒过来,那是因为他的魂被吓掉了,刚才在西荒上我亲眼看见这位先生将他的魂给收了,说是要来替他回魂。”
192第十六章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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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张老头的话后,朱郎中将信将疑道:“真有此事?”
王长贵笑道:“是真是假,等我见着许小六,替他回了魂之后,你便知道了?”
朱郎中一听,迟疑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随后,众人在朱郎中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偏方之中,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那许小六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青灰一片,神色极为憔悴,整个儿人看上去毫无生气。
朱郎中说道:“这小子体内气息絮乱,我虽给他吃了一些安神定气的药,但却没有一丝好转,这一天下来,脸色竟然比早上抬来的时候更加泛青了,若在这般下去可不是好兆头。”
王长贵点头道:“无妨!”随之从包中掏出了先前的那道纸符,挥手一抖,然后拖着走到床前,帖在了许小六的额头上』那符纸一帖,顿时便见他胸口一挺,连连咳了几声,但却依旧双目紧闭,没有苏醒。
紧接着,王长贵拿出了一根红绳,将两端分别系到了许小六的十指之上,随后又拿出一片龙抬头的叶片,撬开了他的嘴放了进去。做完这些之后,王长贵便走到了一边,冷眼盯着,啥话也没说。
朱郎中神情古怪的看了看一旁的张老头,见他冲自己微微摇头,似是叫他不要多言,于是只得将满腹疑惑压了下去。不多会儿功夫,许小六的手指突然抽动了几下,随之双眼缓缓睁了开来。
朱郎中一见,顿时大惊道:“醒……醒了?”
王长贵道:“你先前给他开的药不要断,继续给他吃上三两天便可。”
此时的朱郎中已经对王长贵佩服的五体投地,急忙点头道:“行……没问题。”
这时,许小六似乎也回过了神,只见他一骨碌翻身爬起,大嚷道:“有鬼!有鬼呀……”
徐云德见他这副怂样,忍不住嘲讽道:“就你这点胆子,也敢去做那挖坟的勾当!活该你被鬼吓着。”
许小六闻言,惊恐的看了看四周,见这屋里还有两个熟悉的面孔,方才稍稍平静下来,说道:“我……我咋到了这里?”
朱郎中将事情的大致经过给他讲了一遍,小六闻言后,急忙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到了王长贵身前,说道:“救……救命大恩,俺永生不忘,只是……只是俺求求你,镇西坟地里闹鬼了,您一并出手帮忙收了吧……”
王长贵抓着他的肩膀,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说道:“今日我来这里,所为就是此事,不过在那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
许小六一听,急忙点头道:“您……您请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啥都告诉您!”
王长贵道:“昨天夜里,你为何要去坟地,在坟地里头又究竟看到了啥?”
许小六咽了口唾沫,随之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最终一咬牙说道:“实不相瞒,我本是个孤儿,在这孤云焦游手好闲,又不想出力,所以找的活儿大多都是干个几天便干不下去了,平日里生活过的紧巴巴的,直到两年前,我从几个朋友口中听说盗墓能发财,于是便也动了挖坟的念头。起初也怕的要命,但尝到了几回甜头之后,便将恐惧抛到了脑后,每当手头紧了,我就去挖几座,将得来的陪葬品变卖之后换些钱财使用!”
听到这里,徐云德忍不住打断道:“你这家伙,把盗墓这一行的脸全给丢尽了!”
许小六一听,急忙将目光转向徐云德,问道:“你……你也是盗墓的?”
徐云德道:“既然你有朋友是干这一行的,那你应该也听过尸王的名号吧?”
“尸……尸王?”许小六大惊道:“是江苏的尸王吗?我听说他是盗墓的第一高手!而且他下的可都是一些古墓、大墓,从来都没失过手……”
徐云德冷哼道:“第一高手算不上,但我绝不会去挖同乡的坟!另外像你挖的这些新坟,我也看不上眼。动锨就觉丢人!”
“你……你真是尸王?”那两个盗墓的朋友,在他眼中就已经是大人物了,可没想今日却亲眼见着了同行中的泰山北斗,许小六一时间还有难以置信,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徐云德。
王长贵见状,哼了一声,说道:“先别讲些没用的东西,你只管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许小六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两年来我挖了几十座坟,虽没有发什么大财,但日子却也滋润多了,本想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却没想昨天晚上,当我在到了坟地里之后,却远远的见到了一个只穿肚兜的女人!起初她是背对着我,只看背影,那身形绝对没得说,浑圆的大ρi股,修长的双腿……”
见他越说越有些不靠谱,刘萍咳嗽了一声道:“你别尽挑这些无趣的说,说重点!”
许小六咧了咧嘴,挠着头继续道:“看得我心乱如麻,寻思这难道是老天给我发的赏赐?于是便惦着脚尖走了过去,也不知是咋回事,越靠近那女人我就越感觉阴冷,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来到她身后唤了几句,那女人却没有理我,这时我注意到了她似乎抱着啥东西,我心里觉着好奇,便绕到了她的身前!”说到这里,许小六脸上又显出了深深的恐惧。
王长贵道:“绕到她身前你看见了什么?”
许小六道:“那女人的脸比面还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不过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更吓人的是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眼睛比铜钱都要大,还冒着绿光,另外那女人一手抱着这个吓人的婴儿,另一只手则抓着只兔子,那兔子的脖子像是被撕开了,血不停的淌着,那个婴儿就那么一直的吸着兔子血,当时我就被吓呆了,站在那儿浑身发抖,一时也忘了跑。随后那女人和婴儿似乎注意到我了,同时向我瞪了一眼,我只觉那眼神阴森无比,接下来就啥也不知道了。”
193第十六章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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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闻言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幸亏那鬼婴在附身前,不能饮人血,要不然你跟张老哥如今只怕早已遭了它的毒手。”
朱郎中此刻早已是吓的满身冷汗,颤声说道:“这……这该如何是好,如果那鬼到了镇上,那岂不糟了!谁能降的了它!”
徐云德道:“恐怕它早已经来了镇上,不过你只管放心好了,那女鬼还有鬼婴遇着老道,也算是她们走霉运,我们此番来找你,除了替许小六还魂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向你打听,这事事关能否逮住那女鬼呣子,还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朱郎中闻言,急忙说道:“但凡我能帮的上的,你们尽管问便是。只要能除了女鬼和那什么鬼婴,要我做啥都行……”
王长贵点头道:“那鬼婴是五日前降世的,你只需告诉我们五日之内都有哪些人家拾了小孩,还有哪家有即将产子的孕妇便可。”
朱郎中一听,急忙点头道:“你们且稍等一下,我去取台帐,这些事情账簿上面都记得清楚。”
王长贵道:“那就有劳你了。”
朱郎中摆了摆手道:“先生您严重了!”随之便匆匆的出了房门,去拿账本去了。不多会儿功夫,朱郎中抱着一本厚厚的账簿走了进来,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五日之内镇上倒是没有一户人家生小孩。”
王长贵闻言,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那即将生子的呢?最好是在一个月之内的。”
朱郎中点了点头,随之又翻看了许久,说道:“这到有三个,赵家、王家还有李家这三家的儿媳,应该都不会出本月就要生了。”
王长贵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三家都住在何处?”
朱郎中点头道:“知道,我都去过,先生,您是要我给你们带路?”
王长贵摇头道:“不用,你只需告诉我们他们三家的方位,其他的事情便不用你操心了。”
朱郎中本就怕的要命,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心里头方才稍稍安定下来,说道:“赵家离此处不远,出了我的家门,顺着街道往东半里有一家卖干货的,那便是了,另外王家和李家是前后门儿的邻居,住在镇北头,王家门前有棵大柳树,好找的很,而紧挨着他家后头的那户,便是李家了。”
王长贵闻言后,暗自记在心头,随之便招呼徐云德和刘萍道:“既然如此,那咱这就去吧,那女鬼此时多半就在这三户人家附近,我们需得在婴儿出世之前将其找出来。”
刘萍两人和张老头同时点了点头,随之四人转身便走,不料许小六却突然跑到了前头说道:“等……等一下!”
徐云德皱眉道:“你小子还有啥事?”
许小六道:“几位,你们能不能带上我?”
“你?”徐云德一听,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再被吓掉了魂儿?”
许小六闻言后,神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道:“有你们在,我怕个啥,另外我想亲眼看看尸王您的手段……”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便将许小六的心思猜出了八分,摆手说道:“这抓鬼之事我可不在行。”然后指了指王长贵道:“他才是行家。你小子要是想从我这学手艺,这回可不是时候,所以还是算了吧。”
王长贵说道:“现在你体力虚乏,魂基不稳,若在叫阴气侵身的话,最少也得折个十年八年的阳寿,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躺着休息,另外这根红线,三日之内万不要将其解开,这是替你守魂固元所用。”
许小六闻言后,垂头不语,徐云德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那点鬼心思我早看透了,咱这一行,可是大有学问的行当,不是那一朝一夕就能入门儿的活,你想从我这学手艺,还是先情人阁。”
许小六咬了咬牙,点头道:“您的话我记下了……”
可谁知正是因为徐云德这几句无心的话,却使得许小六日后成了抢夺他尸王之名的头号劲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咱暂且不谈。
出了朱郎中家门之后,王长贵等人一路往东,走了差不多半里多路,果真在一户人家门前看见了许多干货架子,想必这就是赵家了吧。
此时赵家灯火全熄,看来早已睡下了,王长贵环顾一下四周,见街上空旷一片,想来这会儿绝不会再有人会出门上街了吧。于是便掏出了一张玄黄字符,抖手将其燃了起来,随后往空中一抛。只见那燃着青火的符纸飘飘忽忽的笔直飞向半空,滞留了片刻便又直直的落了下来。
王长贵见状,摇头道:“没在这里。”
徐云德此时却心里疑惑,上前问道:“老道,这符咒是什么来头,你咋知道没在这里?”
王长贵回答道:“这符咒唤作追魂符,周围要有鬼魂存在的话,这追魂符便会循着它身上的阴气追过去,虽说比不上阴阳罗盘的指示范围大,但在一两里之内,还是极为有效的。”
刘萍闻言道:“那刚才追魂符直上直下,也就是说这赵家周围没有什么脏东西咯?”
王长贵点头道:“定然不会有的,若非修行数百年的阴魂厉鬼,是绝不可能躲开这追魂符的。”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不在赵家,那一定在另外两家附近了,好在王家和李家住在一起,找起来就省事多了。”
王长贵道:“不错,走吧。”随之便当先往四叉路口走去,王、李两家在镇北头,距离此处大约有三里多路,途径一个水沟,水沟上有个圆拱石桥。过桥的时候,走在后边的刘萍见张老头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在抽泣,便好奇的上前问道:“张老,您这是怎么了?”
194第十六章第十节
194第十六章第十节
?经刘萍这么一问,徐云德和王长贵方才注意到张老头的异样,确实是在哭,两人也不由好奇起来,徐云德问道:“长老,你咋了这是?”
张老头摸了把脸,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那命苦的女儿,就是在这桥上断的气……”
众人一听,心里微惊,随之纷纷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徐云德问道:“张老,你女儿是……是怎么走的?”
长老头说道:“她自型有哮喘,她娘生了她没两年就跟旁人跑去外地了,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日子虽说清苦,但也不愁温饱,只是我那时从不让她出门,因为她走几步就喘的厉害……”说道这里,张老头止不住的又抽泣了起来。
徐云德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脊背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没准你女儿如今早已投胎到哪个富贵人家,此时正享福呢,你看开点吧。”
王长贵道:“张老哥,你说你女儿是在这断的气?能说说究竟是咋回事吗?”
张老头点头接着说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年她刚满十岁,生日那天我问她想要啥,她说啥都不要,就想去逢集,恰好那日镇上有集会,于是我便将她带了出来……她头一次见到那么多人、那么热闹的场面,也不让我背她,执意要自己下来走,我拗不过她,只好依她所愿……一路上她又蹦又跳的玩的很欢……可谁知到了这桥头,却突然就病发了……”磕巴着说到这里,张老头已是哭成了泪人。
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天命难违,张老哥,时隔这么多年,你节哀吧,兴许你女儿真像徐兄弟刚才所说,此时正享福呢……”
张老头应声道:“人老了,有时候眼泪就多,让你们见笑了……哦对了,过了这石桥,再往前走几步就到王家了,咱还是赶紧过去吧。”
刘萍等人皆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之一行四人便下了石桥,继续往北走去。来到一棵两人也未必能合抱过来的大柳树下,张老头当先停了下来,说道:“这就是王家。”
徐云德走到柳树前,伸手拍了拍树干道:“这棵柳树还真是粗啊,最少也得一两百年了吧!”
张老头道:“这树年代的确不短,自打我记事起,它就已经这般粗了,听父辈们讲,有一年夏天打雷,还在这树上枝干的洞里劈死了个大蝙蝠呢。”
“大蝙蝠?”徐云德惊讶道:“有多大?”
张老头道:“我也只是听说,没亲眼见过,不过父辈们都说有小猪仔那般大,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事儿镇里的人大多都听说过。”
徐云德听了这话,脸上更是惊讶,说道:“小猪仔一般大小的蝙蝠,那岂不成精了?难怪会叫雷劈死。”
王长贵道:“树大招阴,越是长在人烟多的地方的老树古木,就越容易招来一些脏东西,因为人的精气可以遮掩阴气,从而替其躲避天劫,同时又有一些妖物偏爱吸食人之精气,所以藏匿在这类古树之中,对那些得道的妖邪之物而言,实属一举两得。只不过天意难违,纵使它藏得在隐匿,也终究逃不过命运的编排。”
刘萍闻言道:“大仙,你说那女鬼会不会也藏在这树中?”
王长贵沉声道:“难说,且不管在不在,试过便知!你们先往后一些。”
众人一听,急忙离开了大柳树。王长贵则又掏出了追魂符咒,像先前在赵家门前那般,燃上之后将其抛入了空中。四个人,八只眼,皆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缓缓上升的青色火光。
只见符咒升至半空,稍作停留,却也如赵家门前那个一样,直直的落到了地面!王长贵见状后,神色微变,皱眉深思道:“怪了!”
刘萍三人也有些莫名其妙,如果那女鬼不在此处,又会在哪儿呢?难不成这镇上还有第四户人家即将生子不成?但想想又不太可能,整个孤云焦就只有朱郎中一家药铺,若有孕妇,怎么也会去抓些安胎的药物,而他们一旦去了,那么朱郎中那里就一定有记载!
徐云德疑惑道:“老道,会不会是你这追魂符失灵了?”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摇头道:“绝无可能!”
刘萍则猜测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女鬼知道这三户人家的孕妇今日定然都不会生,所以就先去了其他地方,兴许又去抓些野物给鬼婴喂血了?”
王长贵点头道:“这倒有可能,虽说鬼婴在没有附身之前,所需血量并不十分大,但也不排除一些特例,没准儿正如你所说那样吧。”
徐云德接过话头说道:“那咱怎么办?赵家离这好几里路,咱若只在这守着的话,就顾及不到那里了。”
王长贵想了想说道:“我先且在这三家门前各留一纸镇魂符,待天明在叫朱郎中分别去他们家中确诊一下大致的出世日子之后,咱再另做打算,总而言之这三户人家总不会同一天生子吧。”
刘萍点头道:“你说鬼婴若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还没有顺利附身到新生胎儿体内的话,便会魂飞魄散,如今已过六天,也就是说在剩下的四十三天之内,我们只需保证让所有胎儿的顺利降生,鬼婴便不收自灭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随后,便从布包之中抽出来两张镇魂符,分别打到了王、李两家院墙之上。
做完这些之后,王长贵说道:“今夜就先这样吧,咱等天亮之后再去朱郎中家里找他帮忙。”
谁料这话音还未落下,却见地上那即将燃尽的追魂符上青色火光,却突然向南飘了几下,但随着符纸烧光,火光也熄灭了。
众人一见,第一个念头便是起风了?但又见树上柳条根本就纹丝不动!哪儿来的风!大伙儿的心悬顿时绷紧起来,暗道:“是那女鬼来了?”
195第十六章第十一节
195第十六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望向刚才火光飘去的方向,只见那里空无一物,冷清的街道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极为萧条,偶尔飘过的柳絮就好像是这暗夜中的精灵一般,更加平添了几分灵异的色彩。
不远处便是那座石桥,此刻宛如一条卧蛟横跨两岸,王长贵脸色逐显阴沉,直勾勾的盯着桥面。徐云德低声问道:“是那玩意儿来了?”
王长贵没有吱声,而是悄无声息的将摄魂铜镜拿了出来,随之借着朦胧的月光照向了石桥之上。只见那镜光所到之处,入眼皆是偏偏阴雾,使得整座石桥显得极为阴森,就像奈何桥一样泛着浓烈的恐怖气息。
铜镜的镜光在桥上扫了一圈,最终在北桥头停了下来,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此刻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因为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可以确定的是,怀里并没有抱着鬼婴!
徐云德一边盯着女鬼一边低声说道:“张老,这就是你那天见着的女鬼吗?”
张老头此时神色巨惊,冷汗直流的说道:“隔得太远了,看不真切,不过那日我见到的女鬼头发也有这般长,多半不会错的。”
刘萍则疑惑道:“如果是她的话,那鬼婴跑哪去了?”
王长贵道:“走,过去看看再说!”随之,便当先走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也随忙跟着他往石桥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女鬼的容貌终于可以看清了,黑长的披肩乱发,苍白无比的皮肤,幽怨的眼神,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出一种骇人的阴森,但最为重要的是,这女鬼竟只穿了一件肚兜!
看到此情形之后,刘萍等人已经能够确定这鬼魂定然就是张老头和许小六见到的那个了。
反观女鬼,她却一直面无表情的死盯着刘萍一伙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的靠近一般,这令王长贵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古怪。
要知道眼前的这可是产下了鬼婴的厉鬼,与寻常的魂魄大不相同,正常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这般呆傻着站着不动的。走至近处,大概离女鬼所在之处还有七八米的距离,王长贵当先止住了脚步。只见他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一张符咒打了过去。
这道符咒去势极快,众人只听“嗖”的一声,七八米的距离便一闪而过,照准女鬼面门便帖了上去。谁料就在符咒将要碰触到那女鬼的时刻,却是异象突生。
只见那女鬼身形往左一偏,竟然将王长贵打出去的符咒给躲了过去。徐云德见状大惊道:“好快的身法!”
王长贵见状,脸上也不由的流露出了一丝惊讶,自语道:“道行不低呀!”
而那女鬼在躲开了符咒之后,竟是突然尖啸起来,叫声极为幽怨凄凉,在这寂静的深夜叫人听了之后头皮发麻。徐云德暗骂道:“这熊玩意儿叫的真他娘的难听,我去封住她的嘴!”说罢便施展起降妖手来,欲要上前。
却被王长贵拉了回来,刘萍见状,心生疑惑,暗自说道:“徐大哥的降妖手不是只能对付僵尸吗,怎么他此番又用其对付厉鬼了呢?”但在这当口,她又不好多问。
徐云德不解的问道:“咋了老道,你怕我弄不过她?”
王长贵摇头道:“倘若你就这么把她给拍灭了,我们去哪儿找鬼婴?”
徐云德一听,不由挠头笑道:“我倒把这事儿给忘了。那你说怎么办吧?这家伙身形极快,你的道符又奈何不了她。”
正说话间,刘萍突然惊声说道:“你们快看,她过来了!”
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急忙定睛望去,果不其然,只见那女鬼双脚离地约有半尺,此时正飘飘忽忽的向他们的位置飞了过来。
众人一时间皆被她这一举动给搞蒙了,随着女鬼的靠近,阵阵阴寒的冷意扑面而来,冻得人浑身发抖,王长贵暗道:“好重的阴气,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头哪曾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形,此刻早已吓的脸色一面乌青,止不住的打起了牙颤。
听到张老头嘴中发出的一阵“嘚嘚”的声响,刘萍心知他定然被吓的不轻,便一边暗自的抽出了楚刀握在手中,一边则腾出另一只手来,捣了捣张老头,示意他别怕。
与此同时,徐云德已经摆好了架势,准备随时出手。而王长贵则接连的又打出了几张道符,却尽数被女鬼闪了开来。徐云德见状道:“我说老道,你这什么眼神呀,就不能瞄准点在出手,你看你都打到哪了?”
王长贵没有理会他,而是又自顾自的甩了几张出去,刘萍见状后,顿时看明了他的意图,那些道符所打的方位不正是当年用以困住狐妖的那王家“困”阵的布局吗!
果不其然,当王长贵将手中的最后一张道符甩出去之后,突然呵道:“疾!”随着他的这声令下,只见分布在桥面上的八张道符突然浮到了半空,随着青色玄光一闪,一股无形的网墙将瞬间升起,那女鬼给挡了开来。
女鬼猝不及防之下,当头撞到了困阵之上,张口喊出一声悲呜,被弹开老远,跌倒在地。
徐云德笑道:“你这老道,原来早就算计好了,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呀,那厉鬼都没你这般阴损……”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道:“徐兄弟,你若一时不作声,也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徐云德被弄的无趣,只得撇了撇嘴,不再作声,转眼看向阵里头的女鬼。
这女鬼虽说怨气极重,但比起前些年小柳村的那只狐妖而言,道行还要浅上许多,所以面对这王家的“困”字诀阵法,根本就无力逃出生天,但她似乎心有不甘,在阵里头像发了疯似的乱撞,虽屡屡被摊开,但却越来越凶,龇牙咧嘴的悲呜嘶吼,凄凉的啸声不绝于耳!
刘萍三人冷眼看着阵中厉鬼,一时也没再言语,张老头则一边感叹王长贵的手段,一边瞥向困阵之中,却无意间看到了那女鬼右臂上的一个柳叶形状的红色胎记,脑子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196第十六章第十二节
196第十六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女鬼此刻还在死命的挣扎,但奈何道行尚浅,始终闯不出王长贵的“困”字决阵法,呆立在一旁张老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女鬼,神色间似乎有些悲切。
细心的刘萍看见了张老头的异状,上前轻声问道:“张老,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老头怔了怔神道:“姑娘,你看她右肩上是不是有一个柳叶形状的胎记?”
刘萍等人一听,纷纷定睛看去,果然在女鬼的右肩之上看到了那个红色的胎记,王长贵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低声问道:“张老哥,你认得这胎记?”
张老头点头道:“当年我那早死的女儿右肩之上,也有这么一个胎记,长和她身上的这个一模一样!
王长贵听了这话之后,神色微变,转过脸来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张老头道:“此话当真?老弟,你没有记错吧?”
张老头摇头道:“不会错的,我女儿名叫张柳绒,中间的柳字就是因为这块胎记取的,再者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养了她十几年,胳膊上的胎记又怎会记错?”
得到了张老头的肯定之后,王长贵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轮回转世,万般皆变,唯有胎记不变,若这胎记果真跟你女人身上的一模一样的话,那眼前这女鬼便是你女儿的转世了!”
“什么!”徐云德大惊道:“这女鬼是长老女儿的转世?这……这也太巧了吧。”
张老头听了王长贵的话后,也是神色大惊,不敢相信的抬眼望向困阵之中仍在发狂的女鬼,磕巴道:“这……这是真的吗?她……她是柳绒的转世!”说话间,眼泪已经是不有自主的滴落了下来。
徐云德见状,叹息着拍了拍张老头的肩膀说道:“长老,,就算她当真是你女儿的转世,但也早已将前世的一切忘的干干净净的了,现如今又化身厉鬼,这种情况下又怎能认出你呢!”
张老头摇头道:“我不指望她能认出我,只是柳绒那丫头命苦,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本想她入了轮回,转世投胎以后能找个好人家,享享福,可没想如今却……”话说到这里,他已经是泣不成声,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萍见他这样,心里也不禁泛起了些酸涩,对王长贵说道:“大仙,你可有什么法子能替她除去身上的戾气,好叫她再次投胎吗?”
王长贵稍稍摇头道:“此鬼怨念锁身,戾气极重,若要使她恢复如常,恐怕是难的很呐!”
张老头此时稍稍平复了下一团乱麻的心境,语气稍显酸涩的说道:“几位,你们还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不必顾及其他,先前这位小哥也说了,她虽是柳绒的转世,但毕竟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儿,现如今又化身厉鬼,危害一方,单凭这一点就留她不得!”
听了张老头的话后,王长贵点了点头,却没有作声,随之转过身去,捏出一张玄黄道符,照准阵中那还在发狂的女鬼便甩了出去。
这纸道符去的极快,方一脱了王长贵的手,那边就听女鬼一声悲鸣,随之扑腾了两下便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张老头以为王长贵要灭了她,将头转向别处,不忍心看,徐云德见状说道:“放心吧张老,现在还不是收了此鬼的时候,我们还得靠她找出鬼婴呢!”
张老头闻言,点了点头,虽面色难看,但却忍住没有太过流露内心的悲切。王长贵则迈步走上前去,先是将地上的布阵道符一一收起,最后来到女鬼身前,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布口袋,随之一手拖着贴在女鬼脑门上的符纸,一边嘴唇轻动,暗念了几声咒语,只见那女鬼瞬时化作一道白烟,钻进了布袋之中。
王长贵随即将布袋口扎紧,并将其收回到腰间,做完这一切之后,方才起身,转脸说道:“今夜就先这样吧,鬼婴之事咱明日再说。”
徐云德见张老头神色低落,便开口说道:“妹子,老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送送张老。”
王长贵点头道:“也好!”随即便招呼刘萍,与之一同奔着旅店去了。
徐云德转而又对张老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早起还有事儿呢。”
此时张老头神色黯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随之便当先往回走去。徐云德跟在他身旁,两人就这般各怀心事的走着,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张老头的家门口,徐云德才开口道:“张老,今儿你就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咱明天再见。”说罢,转身欲走。
不料张老头却突然叫住了他,说道:“这位小哥,你且留步!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徐云德疑惑的问道:“啥事呀?”
张老头顿了顿,随之讲道:“实不相瞒,我家柳绒生前就有些与众不同之处,我之所以不让她出门,一方面是因为她患有极为严重的哮喘,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徐云德一听,心中顿时疑云突生,急忙问道:“是何原因呢?”
张老头道:“那丫头自小似乎就与常人有些不同,时常会莫名其妙的说一些奇怪的话,我怀疑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徐云德闻言,神色微变,猜测道:“你说的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难道是指……脏东西?”
张老头点了点头道:“不错,有几次我记得清楚,那丫头好端端的就对着一处空旷的地方挥手招呼,似乎是在与人交谈,起初我以为她是在玩闹,但多次之后我便越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从她的神情来看,绝无一丝胡闹之意,于是我便问她在干啥,她却说那空无一物的地方明明就站着一个人,还反过来问我能不能看见!”
197第十六章第十三节
197第十六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徐云德一听,神色微惊道:“你是说你女儿是阴阳眼?”
张老头点头道:“我想多半是的,若不然的话,又如何解释她能瞧见那些玩意儿呢?”
徐云德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曾听闻,但凡有阴阳眼的人,身子骨大多不好,并且短命,如果你女儿真是阴阳眼的话,那么她的早年夭折和天生的哮喘,也就合乎逻辑了。
张老头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
徐云德稍作沉思,接而说道:“好了长老,时间不早了,今夜你就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且不要多想,你女儿的事我会跟老道说的,他的本事我想你也瞧见了,此事有他出手,定然能够解决。”
张老头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你们几位了。”
再说刘萍和王长贵两人,与徐云德还有张老头分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到旅店,而是去了赵家,并在他家墙上下了一纸镇魂符咒,之后才回到了旅店之内。
来到王长贵房中,刘萍倒了两杯凉茶,递给王长贵一杯,随之两人便坐下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徐云德,期间刘萍问道:“大仙,你打算如何借助女鬼来找寻鬼婴呢?”
王长贵道:“方才我打在女鬼身上的那道符咒唤作‘剥阴符’,此符能削弱其身上的阴戾之气,我想等她的神智稍稍恢复之后,看看能否与之交流,若能成功的话,便可直接从其口中问得鬼婴的下落。”
刘萍闻言后,思索片刻,便又问道:“若这剥阴符咒真能除去女鬼身上的阴戾之气,是不是她就能回原为普通的魂魄了?相反,那如果没能成功又会怎样呢?”
王长贵摇头道:“所谓鬼者,阴之精也,不管是普通的鬼魂还是冤魂厉鬼,其身上的阴气一旦消失,那就预示着它要魂飞魄散,这剥阴符乃是阴戾双剥,若就这般一直贴着的话,女鬼迟早会化成烟尘,从而魂飞魄散,我要做的就是在她身上戾气极弱之时,撤去符咒,从而趁她稍有神智的时刻,来逼问鬼婴的下落。而要是没能成功的话,符咒一去,她依旧会对我等发起攻击,到时候便只能用另外的法子了。”
刘萍听明了王长贵的意思,但一想起刚才张老头的悲切神情,又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造化弄人呐。”
这时,徐云德恰巧从外头赶了回来,还未进门,便接了一句道:“是呀,造化弄人!”
王长贵听出他话里有话,起身问道:“徐兄弟,张老哥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将张柳绒的事情情人阁了出来。
王长贵听后,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前世生就阴阳眼,后世又化作此等产下鬼婴的厉鬼,这究竟是何等的孽缘,才使得两世皆碰到此种命运!看来这女鬼的来头不小呀!”
刘萍疑惑道:“一只女鬼能有什么来头?难不成还跟阎王爷有亲戚?”
王长贵摇头道:“我虽不通佛法,但佛家所说的因果循环之事还是很有道理的,所谓前世行善积德、且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后世方可享受富贵安平,可这女鬼却是两世背运,由此看来,她定非是普通的魂灵呐。”
徐云德接过话道:“话虽如此,但这些咱们何以考证呢?难不成去阎王殿翻看生死薄不成。”
王长贵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此事咱们无从考证,不过这事咱也犯不着操心,想必这女鬼今后的命运,早已天意注定,我们只需按照原先的计划,寻出鬼婴的下落,并阻止他附身便可。”
刘萍心里头实则还有些许的疑惑,但听王长贵这么一说,便也不好再多问,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接下来的事,等明儿再说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刘萍便回了房。葛家兄弟住在王长贵左手边的厢房,刘萍单独一间,在右手,徐云德则与他同居一室,送走刘萍后,徐云德给自己倒了被茶水,边喝边道:“老道,其实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
王长贵问道:“什么事?”
徐云德说道:“那女鬼阴狠如斯,今夜你我都亲眼所见,按理讲她绝不会放过张老头和那许小六的,但这两人却都只是被吓晕过去,却未曾被其伤到一丝皮毛,你说这是为何呢?”
王长贵道:“这也并不奇怪,鬼婴与寻常的鬼魂大有不同之处,普通鬼魂都是由人化鬼,生前皆是阳气加身,所以对于阳气的抗拒能力稍强一些,而鬼婴却是纯阴之体,碰不得阳气极重的人血,所以女鬼才只得喂一些牲畜的血给它,想来那女鬼没有杀害他们两个的原因,多半就是为了避免人血的阳气伤了怀中的鬼婴吧。”
徐云德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今日那女鬼会毫无忌惮的对我们出手呢,原来是因为那鬼婴不在她身旁的缘故呀。”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另外那女鬼既然在这镇中出现,我想鬼婴定然也不会离的太远,咱们只需把好关,不让其顺利的附身到新生儿身上,那么其他的事情就无须太过担心了。”
徐云德笑道:“总之抓鬼一事,是你的专长,我跟妹子顶多就算个看热闹的,啥事都有你顶着,咱只需跟着看便可。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明早还得去朱郎中那儿呢。”说罢便翻身上了床,也不脱衣裳,就这般和衣而卧,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起来。
王长贵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随之将油灯吹灭,也睡下了。一夜无话,翌日大清早,徐云德睡的正香,便被院中传来的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他一边咒骂着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推门一看,只见葛家兄弟正一人一把戒刀,在院子里耍的不亦乐乎。
198第十六章第十四节
198第十六章第十四节'>第
?见状后,徐云德笑着上前,说道:“你俩倒是挺有精神,这么早就起来练刀了?”
葛家兄弟一见是徐云德,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把式,赔笑道:“徐大哥,把你吵醒了。”
徐云德摇头道:“无妨,只是我见你俩这刀法倒是耍的有模有样,怎么在古墓里头却那般胆小呢?”
葛五憨笑道:“徐大哥,不是俺们俩胆子小,只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事情俺们都是头一回见着,一时半会儿的哪能接受的过来呀?另外俺们又不像你们那样身怀大神通……”
徐云德摆手道:“得,你就少拍马屁了,来!我见你俩打的起劲,手也有些痒了,咱仨过几招。”
葛家兄弟一听徐云德要跟他们过招,顿时兴奋起来,葛六将手中戒刀递给徐云德道:“徐大哥,俺这把给你使,你先跟俺哥练练。”
徐云德摇头道:“我空手,你俩一起上!”
“啊?这不太好吧……”葛五有些质疑。
徐云德笑道:“没事,有啥本事你俩尽管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能耐。”
葛家兄弟俩闻言,便没再推脱,葛六道:“既然如此,那徐大哥,俺们就多有得罪了!”说罢,两人便一同摆起了架势,一左一右的将徐云德夹在中间。
“呵!”葛五首先动手,只见他挥刀上前,照准面门急速劈来,几十斤重的戒刀在其手中轻如鸡毛,一片寒光夹着破空声转瞬即至。只不过他怕误伤着徐云德,将戒刀反握,如今使的是刀背。
徐云德却是临危不乱,刀光落下之刻,只见他稍一侧身,堪堪避开葛五戒刀,随之屈肘一拐,直击葛五小腹,这一招来的又刁又快,葛五猝不及防,当即挨了一胳膊肘子,吃痛之下,连退几步,捂着肚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葛六见状,虽心头大惊,但也是二话不说,学着哥哥那般,反握着戒刀,大叫一声,随即拦腰横扫而来,这一招又快又猛,眼看就要砍向徐云德胸口,葛家兄弟皆是一惊,生怕误伤着他,但葛六此时却已收不住了……
谁料正值刀光即将加身之际,徐云德突然一个后仰,就地来了个倒跟斗,不仅避过了葛六的戒刀,并且还使其重心前倾,乱了步法,徐云德则毫不给其调整的机会,啪的一计扫堂腿甩出,直直打在葛六的小腿肚子上,只听葛六一声惨叫,连人带刀摔了个狗啃泥。
徐云德站定身子后,笑着拉起了葛六,说道:“咋样?没事把。”
葛五此刻却已经呆立当场,前后加一起一共三招不到,他们兄弟俩就败在了徐云德手上,这也有些太难以置信了吧!许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摆手赞道:“徐大哥,你这身功夫真绝了,能不能教教俺们呐?”
徐云德点头道:“你俩兄弟身子骨倒是不错,但练的都是一些花架子,只注重招式好看,在实战中却没什么作用,等改明儿我教你们几招管用的。”
“真哒!那俺们先谢过徐大哥你了!”葛家兄弟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这时,王长贵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刚才徐云德和葛家兄弟过招他也都看见了,点头说道:“徐兄弟的身手又见增进呐,难怪尸王的名号又被你夺了回来。看来这几年你也下了不少功夫。”
徐云德笑道:“比起老道你,我还差一截呀,咿对了,妹子往日比咱起的都早,怎么今天还没出来?”
葛六道:“徐大哥,大姐一早就已经出去了,还跟俺们说等你跟王大仙起来之后就直接去什么郎中家里等她,她好像有些事情要先去处理一下。”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顿时疑惑起来,徐云德说道:“妹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有啥事儿呢?”
王长贵道:“既然她叫葛兄弟给咱传话,那咱就先照她的意思做吧,等到了朱郎中家里见着她之后,一切自会明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葛家兄弟说道:“好了,我跟老道还有些事情要去办,你俩想要干啥就先自己安排吧。”
葛五点头道:“行,你们去吧,俺们一会出去逛逛。”
告别了葛家兄弟之后,王长贵和徐云德又来到了朱郎中家里,此时张老头早已到了,正和许小六两人在后院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只是刘萍还没有过来。
徐云德又忍不住好奇道:“妹子她到底去了哪?也不曾听说她在这孤云焦还有啥亲友呀!”
王长贵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默不作声,他也想不通刘萍为何会突然间独自跑了出去。这时,在钱柜忙活完了的朱郎中端着几杯茶走到了院中,将茶水分别递给大伙儿之后,对王长贵说道:“先生,昨夜……一切还顺利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女鬼已经被我收了,但鬼婴却还下落不明,我现在想请你帮忙仔细的推算一下,那三家的孕妇确切的产子日期究竟是在哪三天。”
朱郎中点了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那厚厚的账簿,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若非出现特殊情况的话,赵家应该在五日之后,李家和王家时间近乎一样,要靠前两天,后天就该生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陷入了沉默,端着茶杯轻啜两口之后才又说道:“单凭鬼婴一己之力,成不了什么大器,可那女鬼又为何放心离开鬼婴呢?”
徐云德说道:“会不会是昨夜那女鬼是要去替鬼婴找寻食物,半途上被咱撞见了?”
王长贵道:“如今恐怕就只有这一个皆是稍微符合逻辑了吧……”
正说话间,却见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跑到了朱郎中家后院来,众人转眼看去,见来者竟是刘萍!此时她跑的气喘,似乎路上走的很急,她随便在石桌上抓了杯茶水,将其一饮而尽,随后长吁了两口气道:“大仙,徐大哥,鬼婴附身了!”
199第十六章第十五节
199第十六章第十五节'>第
?一听刘萍这话,众人顿时大惊,徐云德急忙问道:“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咋知道那鬼婴已经附身了的?又附到了谁人的身上?”
面对徐云德一连串的提问,刘萍并没有心思回答,而是说道:“总之鬼婴已经附身了,你们还是赶紧跟我过去看看吧!”
王长贵起身道:“走!”
刘萍稍一点头,随即便当先出了院门,领着王长贵一伙人直奔镇东头去了,徐云德见这去向并非那三户有孕妇的人家,心中又泛起了好奇,忍不住问道:“妹子,难不成这镇上还有第四户人家有孕妇?”
刘萍答道:“起初我也好奇的紧,怎么镇子上还有孕妇朱郎中会不知道,但今早我亲眼见着之后才敢确定,这镇上确实有第四个孕妇,并且她在今天凌晨就已经生下来了!”
王长贵听了之后,眉头顿时紧紧锁起,但没有吱声,只是加快了步伐,不多会功夫过后,一行人在刘萍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瓷器铺前,随行的朱郎中一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姑娘,你说的那家今早产子的人家就是这户?”
刘萍点头道:“不错!”
朱郎中摇头道:“这怎么会呢?这是冯家,在这镇上算是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了,冯老爷子五年前就死了,家里的生意这几年一直是冯太太在打理,冯老爷生前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家中怎会有孕妇呢?”
刘萍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今天凌晨,他家中确实有新生儿出世,是绝对错不了的!”
这时,跟在众人后头的许小六突然说道:“这半年多来的确没怎么见着冯太太,铺子上的生意大多都是一个姓郑的伙计在打理,起初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如今想起来,确实有些古怪,难不成那个孕妇就是冯太太?”
朱郎中道:“瞎说,那冯老爷都死了五年多了,冯太太虽说年岁不大,只有三十上下,但她一寡妇又怎么生子呢?”
许小六闻言,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没在说话。徐云德见他模样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便问道:“小六,你笑个啥玩意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许小六撇了一眼朱郎中,随之说道:“刚才听朱老头说寡妇不能生子,我就忍不住笑了!”
朱郎中疑惑道:“这有啥好笑的!”
许小六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她冯太太今年才三十岁不出头,怎么就不能生子了?再者说她这个年纪也正值如狼似虎吧,平日里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谁知道她有没有跟哪个野男人私通呢!”
听许小六这么一说,朱郎中也没了言语回应,只好摇了摇头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伤风败俗!”
王长贵暗自想了想,随后便当先走进了冯家大门,此时那个姓郑的伙计正在前柜上算账,见打门口进来个瘦小的老头,看上去并不像什么买主,便提着嗓子问道:“看瓷器呀?”
王长贵对他的这副小人嘴脸毫不放在心上,说道:“今日凌晨,冯家是否填了新丁?”
那姓郑的男子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变,阴沉着脸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老头,问这个干嘛?”
王长贵冷声说道:“你且别管其他,回答我的问题!”
姓郑的被王长贵瞪的有些胆寒,也似乎有些很不耐烦的意思,说道:“你这老头,怎么大清早的跑这里打探旁人家事,还叫不叫人做生意了!走走走……”
王长贵皱了皱眉,随之只听“啪“的一声,竟是一巴掌拍在了柜台之上,那楠木打的柜台台面,少说也得三指来厚,竟然被他一掌擂出个大洞来!姓郑的见状,顿时吓的软倒在大椅之上,颤声说道:“你……你要干啥!”
站在后方的张老头见王长贵发火,急忙上前打圆场道:“这位先生是来抓鬼的,是咱镇上的大贵人,你小子还不放尊重点!”
“抓鬼?”姓郑的一听,满脸疑惑的问道:“俺们这哪有什么鬼呀……”
徐云德迈步上前,说道:“凌晨冯家产下一鬼婴,寻常人看不出来,但若叫他长成了,这整个镇子恐怕都要遭殃!你若知好歹的话就别耍些其他心眼儿,赶紧带我们去见那婴孩。现如今鬼婴成不能成气候,若再耽搁的话,会有啥子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姓郑的男子见张老头和许小六这两个近日传出见到厉鬼的人都来了,加之王长贵骇人的掌力,绝非普通人能有的,心里头也不由信了多半,磕巴道:“那……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说罢,便起身带着王长贵等人去了后院,这冯家的宅子很大,院中种满了花花草草,也摆着不少名贵的瓷器,放眼环顾,倒是多有些典雅自然的风格。
穿过庭院,走过一条十来米的回廊,众人来到了一间青瓦房前,透过房门,大伙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屋内传来的阵阵婴孩的啼哭声了。
姓郑的上前敲了几下门道:“玉……冯太太,有客人来了!”
声音落下片刻,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自内而外的推了开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从门里探出身道:“谁呀?”
然而当他看到姓郑的身后这一群陌生然后,神色明显滞了一下,随之挑着眉毛说道:“他们是……”
姓郑的似乎对着老婆子颇有些忌惮,挠着头不知作何回答,王长贵上前说道:“我们是外地来的过客,途径此处,见你家阴气极重,想来是出了什么脏东西,此番叨扰,实则是替你们消灾的!”
那老婆子一听,顿时拉下了脸,破口就骂道:“你这死骗子,俺们这里人丁正旺,怎么会有阴气,别在那胡诌扒扯了,像你这种伎俩我这辈子见多了,你能哄住旁人,但唯独哄不住我!赶紧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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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十六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朱郎中和张老头倒是认得这个老婆子,她是冯太太的母亲,在镇上可是出了名的硬茬,仗着自己女儿嫁进了富贵人家,更是傲的不行,别人虽当面不说,但私下里头没人喜欢她。
王长贵被这老婆子骂了之后,却没有生气,反而撸着胡子哈哈一笑,随之说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脾性倒是不小,却不知自己肝火过旺,心肺衰竭,膻中精气匮乏,印堂青中带黑,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半年至八个月就要去阎罗王那报道了!”
老婆子一听,神色顿时一愣,没想这瘦小的老头当面会咒自己,心中更是火气上涌,随即又开口骂道:“你这老疯子,我身子骨硬朗的很,你死了我也死不了,俺们这不欢迎你们,赶紧滚,再赖着不走的话,我可要喊人了!”
王长贵摇头道:“也罢!既然你决意不信,那我也就不在多费唇舌了,只是日后夜间再有五脏皆疲,如火燎般的感觉之时,切记不要趴着睡。”说罢,便转身招呼起刘萍等人,欲要离开冯家。
张老头等人却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似乎想再多说几句,但王长贵却摇头道:“走吧,今日无需多说。”
众人闻言后,只好跟在王长贵的身后,与之一同离开了冯家大院,一出门,徐云德便骂道:“那老婆子真他娘的刁,我还从没碰见过这种蛮不讲理的玩意儿……”
刘萍道:“算了徐大哥,世间之大,啥样人都有,像她这种人,你若是越跟她闹,她就越上性,倒不如不去理会她,把她当成一只苍蝇,这样比骂她几句更叫她难受。”
徐云德点头笑道:“还是老道厉害,刚才那几句说的老太婆脸都绿了……可是,咱真的就这样走了?不管那鬼婴了吗?”
王长贵摇头道:“放心吧,不出三日,他们一定会自己找来的,如今那鬼婴既然已经附身,也就是说咱之前所做的打算也就全部派不上用场了,先回去从长计议,另外今夜那女鬼身上的阴戾之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看能否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中途,朱郎中先回了家,许小六也说有些事情要办,与朱郎中一同去了,张老头则一心惦记着鬼婴的事,并没有急着离开,与王长贵等人一同去了旅店。
正走着,徐云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向刘萍道:“妹子,你是怎么知道这冯家的太太凌晨产子一事的?”
刘萍答道:“这事说来也怪……”随之,便讲起了凌晨时分在她房中所碰到的一件怪事来。
当时天还没大亮,刘萍还在熟睡之中,却隐隐约约的听到房间内有些异样的声响,睁开眼在房中四下环顾了一圈,却在床前的地面上看到了一只硕大的黄鼠狼,那黄鼠狼头部和尾巴已经长出了黑毛,由此看来岁数也不小了,此刻正蹲坐在那里,挥舞着前爪像是在比划着什么。
刘萍虽不能明白黄鼠狼的意思,但最后还是看出来它似乎是要带她去某个地方,心中觉着好奇,于是刘萍便穿上了衣服,跟着着黄鼠狼一同走了出去,来到一座宅子屋后,黄鼠狼直接从排水沟钻了进去,刘萍见状,心中更是疑惑重重,便翻上了院墙准备看个究竟,不料却透过窗子恰好看到了冯太太产子的嘲。
听了刘萍的一番讲述之后,大伙无一不感到惊奇,虽说黄鼠狼有灵性不假,但这主动给人带路之事,还是头一回听说。
王长贵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那黄大仙也深知鬼婴还阳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给你报信的吧。”
徐云德则是若有所思的说道:“倘若事情果真如此的话,那女鬼为何又会只身出现在石桥上呢?她咋不留在鬼婴身旁,亲眼看着鬼婴成功附身?”
王长贵低声猜测道:“兴许是那女鬼是为了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她所选中的是王家或者李家,所以才跑去那儿的吧。”
刘萍摇头道:“我看不像,从冯家与另外三家的相隔距离来看,赵家应该是最远的,可是女鬼为何偏偏选择较近的王家和李家而不是赵家呢?”
徐云德道:“妹子,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刘萍道:“没准女鬼身上还有一些我们不曾了解的事情,既然她是张柳绒的转世,你们说她的记忆中会不会还残存着一些关于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跑到那前世断气之处?”
联想到女鬼连续两世的悲惨命运,王长贵说道:“生前最后一眼所见的东西,往往在鬼魂记忆中是最为深刻的,丫头的这种说法也未尝不无可能,只不过当真如此的话,那这女鬼身上所隐藏的秘密可就大了。要想弄清这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当今夜放出女鬼之后再看。”
回到旅店之后,大伙对此事便没再多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王长贵和张老头坐在院中石桌上下棋,徐云德则在一旁教葛家兄弟一些格斗的技巧,刘萍则百般无聊,钻回房中闷头睡大觉。
到了正午,众人一同去前堂点了些饭食酒菜吃了之后,刘萍说要去街上逛逛,与大伙招呼了一声便独自出了门。
这孤云焦虽小,但街上却是热闹非凡,各种商铺摊点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但刘萍对这些似乎都不怎么感兴趣,一边闷头想着心事,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中竟然转到了那座石桥前。
此时桥上的行人南来北往、络绎不绝,与昨夜的阴森诡异截然相反,桥底下流水潺潺,时不时的还有几只小鱼跃出水面,掀点浪花,这一切看在眼中,寻常中带着些许欢快,显得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自然。
然而站在桥头的刘萍,此刻心中却疑云又起,自语道:“女鬼来这座桥上,究竟是所欲何为?”
201第十六章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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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思乱想着,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姑娘,麻烦你让一让。”
刘萍一听,急忙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老汉此时正推着一个小车站在她的身后,陈旧的独轮小车上堆满了一些小杂耍,泥人泥兽、草编鸟虫、刺绣以及一些廉价的玉佩、瓷器。刘萍急忙闪了开来,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大爷,挡着您的道儿了。”
那老汉一听刘萍的口音,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姑娘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刘萍点头道:“是呀,我是外省的,正要去昆嵛山,途经此处,恰好碰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就在这多逗留了几天。”
那老汉将独轮车推到桥边立好,取下肩膀上卦着的汗巾擦了擦脸道:“姑娘,我刚才见你站在桥头愣神,是不是有啥心事呀。”
刘萍笑道:“其实也没啥,就是有些东西一时想不清楚罢了……好了大爷,我朋友还在旅店等着我呢,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没走出几步,那老汉却又开口说道:“等等,姑娘。”
刘萍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大爷,您有什么事吗?”
那老汉笑道:“也没啥事,只不过好久没有跟人搭话了,今日碰着你,也算是缘分吧,不知姑娘可否陪我闲聊几句?”
刘萍闻言后,一想反正离天黑还早,也不忙着回去,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从又走回到了老人身旁。
那老汉一见,顿时眉开眼笑道:“姑娘果真是个心善之人呐,刚才我见你在桥头驻足沉思,还以为你看得懂这桥上所刻的字符呢。”
“字符?”刘萍疑惑道:“什么字符呀?”
那老头指了指身后的桥墩说道:“你看,这不是刻着好多吗。”
循着老汉的指向看去,果真见那里雕刻着许多奇怪的图纹字符,只是先前并没有主意到这些。那些字符排列有序,应该是古老的文字,细看之下,却发现没有一个能够看得懂的。心中好奇,刘萍忍不住问道:“大爷,这刻的都是些什么呀?您能看得懂吗?”
老汉答道:“这是一种古老的部落文字,刻的是安魂咒!”
“安魂咒?”刘萍疑惑道。
那老汉点头道:“是呀,所谓一首安魂曲,唱走世间怨戾气,何方有鬼唱何方,尔有冤魂敢害人!”
听了老汉这话,刘萍深感他定然不是一个普通人,稍稍皱了皱眉头,随之开口问道:“老大爷,您究竟是何方神圣,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老汉笑道:“我就是一个卖杂耍的普通老汉,只是有一个故事想说给你听,不知姑娘你可感兴趣?”
刘萍点头道:“大爷请讲,我很想听。”
那老汉点头讲道:“在很久以前,某处深山中有一远古部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的悠然且又安宁,但好景不长,部落中的首领再一次与野狗的争斗中不幸丧命,使得整个部落群龙无首,于是人们便准备再选一个能干的年轻人出来带领大家,当时有两个强壮的男子都是合适人选,一时间大伙便分为了两派,双方互相不服,并从起初的冲突摩擦转变为大规模的争斗,最后实力强大的一方赢得了战争,但获胜的那个男人却心胸狭隘,将反对自己的人尽数屠杀……”
听到这里,刘萍不禁感慨道:“唉……人性的可怖就在这里。”
老汉点了点头,随之继续讲述道:“失败一方的首领在临被行刑前,施下了远古流传下来的巫术,使得他自己以及所有他的信徒尽数化作厉鬼,将整个部落中所剩的活人全部害死,并永世不得超生!一时间整个山中恶鬼满布,俨然成了一个无人胆敢涉足的死亡之谷。”
刘萍皱了皱眉,说道:“是不是后来有人就以这曲安魂咒,驱散了那里所有恶鬼身上的戾气,从而是那个山谷从又变回往常那般安详了?”
老汉笑道:“姑娘,你真是个聪明人,不错,正如你所说那样,后来确实有一个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死亡之谷,便站在部落的遗址中央,一连唱了三天三夜的安魂咒,方才化解了所有冤魂恶鬼的怨念和戾气。”
刘萍道:“那安魂咒为何又被刻在这座石桥上呢?难不成那个人后来途径此处,在这河上造了石桥,并将其刻了上去?”
老头摇头道:“实则此处便是当年部落遗址的正中呀,而那创咒之人便也正是在此连续唱了三天三夜的安魂曲,此桥虽不是出于他手,但这块桥头的基石上的咒纹,却是他亲自留下的。”
“什么!”刘萍闻言大惊道:“您是说这里便是那个山谷部落的遗址所在?可……可这孤云焦并非所处山谷之中呀,虽说周处确实有几座矮山,但……”
话未说完,那老汉便摆手打断道:“现在看来,此处确实不是山谷,但在很久以前,却并非如此,你可知这里为什么叫孤云焦吗?”
刘萍摇头道:“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老汉笑道:“前后三次剧烈的地震,使得此处的地势大为改变,并从先前的山谷演化成如今这个模样,千余年前当有人再次来到这里定居之时,发现此处地势低洼,空无一物,正中一条河道穿Сhā而过,河正中有着一块巨石孤零零的矗立,隔远望去,就好比悬浮于云间的礁石一般,所以才将此处命名为孤云焦。其实最早的时候用的是礁岩的礁而并非现在的这个焦!”
刘萍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说这地名怎会这般奇怪呢……”
老汉笑了笑,随之接着说道:“后来人们在这里开荒种地,逐渐发展成了村落、城镇,并在河上搭起了这座石桥,并且凿开了河正中的巨石,用其作为这块桥基,那时候人们大多信奉神明,见巨石上有咒纹,皆以为是仙灵所留,所以才将整个安魂曲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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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刘萍不禁联想起那只女鬼来,心中暗自想道:“难道说她来此处,也跟这安魂曲有关?”但随之反过来一想,却又觉得不符合逻辑,虽然这记载了完整的安魂曲的符文被保存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却也没有人能够看懂这些古老的皱纹,没有吟唱者,纵使这首安魂曲再怎么厉害,也丝毫不能发挥作用呀!更何况那女鬼若真知道这里有安魂咒,她还跑过来,岂不自投罗网?
那老汉见刘萍神色迟疑,开口问道:“姑娘,你在想什么?”
刘萍摇头道:“没啥,大爷您可知道这安魂曲自从被刻在石头上以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曾今读懂过呢?”
老汉一听,神色稍变,随即略显深沉的说道:“往事随风去,奈何后人提!姑娘,你对这安魂曲可有兴趣?”
刘萍见他虽答非所问,但话中却可听出,这老汉多半是知道一些关于这安魂曲的事情的,于是便点头说道:“当然感兴趣了,这可是失传许久的秘宝呀,我怎会不感兴趣呢?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现如今能解读这古老文字的人恐怕已经不存在了吧。”
老汉闻言,点头笑道:“世上无绝对之事,你且在用心再看此符咒!”说罢便顺手照着刘萍眼前凭空一划。
刘萍心生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然而当她将目光转向桥基符文之时,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对那奇形怪状的古老符文生出了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此时她的这种感觉十分玄妙,就好像在梦中碰到的事物,偶然出现在了现实中一般,似真如幻。虽说对这些符文从未见过,但却不知不觉中顺着念了出来!
这安魂曲念起来押韵上口、抑扬顿挫,抑时像是低声倾诉,叫人听了身心舒缓,扬时却又像是策马冲锋,令人热血沸腾……
许久之后,一曲沉睡了几千年的古老密咒被刘萍念了出来,这短短的时间内,刘萍却像是历经了千载时光、历经了生死轮回、经历了世事变迁……
这一切令她大为惊讶,本想再向那老汉询问一番,却猛然发现,片刻之前还站在自己身旁的老汉竟然消失无踪了,左右环顾之下,见桥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喧闹非凡,桥下也依旧是水声潺潺、游鱼欢跃。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晴天白日梦!
正当她想不通愣神之际,突然有一青年男子走了过来,试探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我看你一个人在这儿站了半天,一直自言自语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刘萍一听,顿时冒起了一身冷汗,但随即又佯装镇定的说道:“这位小哥,有劳你操心了,我没事。”
那男子闻言点头道:“没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随即便转身走开了,来到站在不远处的另外两名男子身前,满脸坏笑的说道:“咋样,我说是个疯女人吧,你们偏说她喝多了,跟我打赌你们还嫩点,赶紧给钱……”
对于这个前来搭话的陌生男子,刘萍并没有多做理会,而是将目光再次转向了那刻有咒文的桥基上,然而这回却令她再次瞪大了眼球,只见那已经被磨的光滑的桥基石壁之上,空无一物,哪里还有半点咒文的影子?
见此情形之后,纵使是刘萍也难免有些慌了手脚,心想道:“难不成大白天碰到鬼了……还是刚才当真做了个白日梦?不对呀,若是梦的话,为何那安魂曲会这般清晰的映在我的脑子里……”
于此同时,旅店中王长贵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打盹,一旁的张老汉则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旁练武的徐云德三人‰天下来,葛家兄弟对徐云德更是仰慕不已,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师父,任凭徐云德连打带骂,两人始终是乐呵呵的向他讨教招式。
不多会儿功夫,众人只见刘萍似乎满腹心事的从外头走了进来,途径院中,她淡淡的与大伙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没再多言,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葛五见状说道:“大姐这是咋了?好像有些不高兴呀。”
葛六点头道:“是呀,刚才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会儿功夫就……你们说她是不是在外头又碰到那个冯家的老太婆了,并与其吵了一架?”然而这话还没说完,便觉ρi股上一痛,随即一个踉跄趴倒在地。
徐云德收起脚说道:“就你俩这心不在焉的死样,也想练武?我看还是歇着吧!”
葛六一听,急忙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徐大哥,俺知错了!”说罢便又摆起架势练了起来。
徐云德则撇了一眼刘萍的房门,暗道:“妹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回到房间之后,刘萍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刚才那个老头究竟是人是鬼,那个安魂咒到底是真是假,那个石桥到底还藏有什么秘密,为何女鬼会出现在那里?这些疑问就好像一只只苍蝇一样,绕她飞来飞去,使之头痛欲裂。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极沉,也没做梦,当她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又大又亮。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刘萍推开门走到院中,此时王长贵和徐云德还有张老头三人正围坐在在石凳上闲聊,葛家兄弟则不知去向,多半应该是回房休息去了。见刘萍出来了,徐云德起身说道:“妹子,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前堂给你要些过来?”
刘萍摇头道:“谢了徐大哥,不用了,我不饿。”随之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亮说道:“时间不早了,咱是不是差不多可以放那女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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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说道:“这女鬼非同一般,一会儿我放她出来之时,你们离远一些,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徐云德道:“你就放心把老道,就算那女鬼身上的戾气没有完全消除,但被你那符纸贴了一整天,如今多半也是半死不活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其余三人见状,也急忙跟了过去,刘萍心知他之所以不在这院中放那女鬼出来,应该是怕被他人撞见,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待刘萍等人尽数进了王长贵的房间之后,徐云德顺手将房门带上,说道:“好了老道,开始吧。”
王长贵应了一声,随之将腰间的布袋解了下来,并松开了袋口。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之后,众人只见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自那布袋之中飘了出来,并在屋内正中逐渐汇聚,最终化作一个人形,俨然就是那之女鬼,只不过此时她的脑壳上还贴着符咒,所以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随着女鬼的现身,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骤减,阴森的冷气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张老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道:“好冷呀!”
刘萍和徐云德则没有作声,皆是紧紧的盯着这女鬼。王长贵收起布袋,随之走到那女鬼面前,抬手揭去了其脑门上的剥阴符。
剥阴符咒一去,只见那女鬼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来,幽怨的盯着眼前的王长贵,面目显得十分狰狞。刘萍等人一见,心里顿时一惊。徐云德则急忙施起了降妖手,往前稍稍迈了一步,站到了刘萍和张老头的身前。
而那女鬼却只是兀自盯着王长贵瞪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发飙,而是突然张口尖啸起来,这一声刺耳的尖啸,悲切中带着幽怨、愤恨中带着绝望,令人听了潸然泪落,情不自禁的便生出了对她的恻隐之心。
然而当大伙皆被她这冷不防突如其来的尖啸声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之时,冷不防的一阵阴风刮起,将门旁的窗子顶了开来,与此同时那女鬼飞身扑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见了无不大惊,这一变故就连王长贵都始料未及,他沉声道:“这女鬼究竟遭逢了何事,为何她的意志这般坚定?”
徐云德盯着还在摇曳的窗户看了许久才回过身来,开口说道:“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老道,你的那什么剥魂符是不是不管用啦?这都将近一整天了,那女鬼身上的戾气咋不见消减呢?”
王长贵冷着脸,透过窗子看向女鬼逃离的方向说道:“非三世积怨之亡魂,绝不会有此戾气,看来这女鬼留不得!”
徐云德道:“反正现在我们也已经知道鬼婴的下落了,这女鬼对咱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虽说她的前世可能就是张老的女儿,但是如今看来,恐怕绝无可能再想起那些了,所以说咱还是赶紧收了她吧。”
王长贵闻言后,没有作声,而是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张老头,见他此时神色黯然,心里头定然也是悲切难当吧。
“留不得!”突然,张老头开口说道:“先生,还请你收了这女鬼吧,有她在,咱这镇子可就再也无法消停了,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听了张老头的话后,刘萍说道:“先不管别的,咱当务之急应该是追到她,切不可再叫她害人了。”
徐云德说道:“话虽如此,但现在阴阳罗盘已经用不上了,咱上哪去寻她呢?”
张老头道:“鬼婴现在已经附身到了冯家的婴孩身上,你们说她会不会去了冯家?”
王长贵摇头道:“定然不会,鬼婴附身之后,阴气尽无,一般的术士根本难以察觉,而她的身上阴气滔天,一旦被能人术士发现了,那么鬼婴便很容易暴露,所以我断定她绝不会靠近鬼婴。”
刘萍沉思片刻道:“我倒是感觉她极有可能去一个地方!”
众人一听,全都将目光转向了他,徐云德道:“是哪儿?”
刘萍说道:“镇北石桥!”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道:“走,过去看看!”说罢便径自推开了房门,率先走了旅店。
一行四人,一路疾行,不多会儿功夫便来到了石桥近前,这夜月光极佳,将整个镇子照的一片雪亮,此刻的石桥静静的卧在水上,显得静寂而有安详。
看着空空的桥面,王长贵轻声道:“看来丫头猜的不错,那女鬼确实在这!”
张老头疑惑道:“当真?可是我咋啥也看不见呀?”
王长贵道:“正常情况下,鬼不显形的话,没有阴阳眼的人是看不见的,我之所以能断言她在这里,那是因为我能感到桥上传来的阴气。”
徐云德撇了撇嘴道:“阴气我感觉不到,但尸气我离着十里路就能闻见……扯远了,老道你还是用你的铜镜吧,虽说知道她在桥上,但这样看不见的话,咱也难办。”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了摄魂铜镜,借着明亮的月光照向石桥,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与昨晚大致相似,一阵婆娑的轻雾在镜光的照射下显现了出来,那女鬼此刻正静静的站在桥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桥下水面。
看了这幅画面,若非知情人的话,定会以为是仙女下凡!但王长贵他们却深知桥上那位绝非什么仙女,而是有着三世以上怨气的恶鬼。
在镜光的照射下,女鬼无从遁形,显身出来。王长贵见状,收起了铜镜,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玄黄符咒,刘萍一见,顿时明白了他这番是要用杀招了!随即转眼看了看桥上的女鬼,心里头却突然生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同时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大仙,先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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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一听,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刘萍说道:“或许我有办法除去这女鬼身上的阴戾之气!先让我试一下吧!”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后,见刘萍满脸自信的模样,皆点了点头。随即刘萍便迈开步子往石桥之上走去,同时开口轻唱起了那首暗魂曲来!
这安魂曲虽都是一些拗口的音符,听起来极为古怪,王长贵等人也根本无法听懂刘萍唱的是些什么意思,但是舒缓的调子却令人听后身心舒畅,一时间大伙儿都忘了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石桥上的刘萍,谁也不想打断她。
更为令人惊奇的是,那女鬼听到这安魂曲后,竟然转过了脸来,直勾勾的看着刘萍,眼中一消先前的阴狠,取而代之的则是疑惑。
见女鬼有了动作,王长贵和徐云德的心同时悬了起来,但见那女鬼的眼中此时并无幽怨之色,而是充满了悲切,与此同时,她身上的那股戾气似乎也在逐渐的消减,两人同时心惊道:“这是什么情况?”
刘萍则没有理会其他,自顾自的专心浅唱¢着着悠扬的曲调,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进入了一个祥和的玄妙境界,这里没有仇恨,没有嫉妒,也没有争权夺利,就连王长贵和徐云德也被安魂曲所感染,内心一片祥和。
许久之后,一曲安魂咒终于唱毕,然而沉浸在曲子中的众人却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再看那女鬼,此时竟然是满面泪珠,眉头紧锁的抽泣着。
刘萍见状,稍稍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的问道:“你……你还好吧?”
那女鬼闻言后,看着刘萍微微点了点头。后方的王长贵等人见状,皆是大为震惊,谁能想到,一只聚积了三世或者更多怨气的厉鬼,竟然被一支听不懂词意的曲子给化解了。
王长贵迟疑了一下,随之迈步上前,对那女鬼说道:“我见你年纪尚轻,为何早早的就断了性命,且是一尸两命?你生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不测?”
那女鬼依旧有些哽咽,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滴,竟是口吐人言的说道:“我本不是这孤云焦人士,生前姓董名卿,十七岁嫁到钱家,丈夫大我十岁,是个坡子,钱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家财万贯,丈夫虽说身有缺陷,但待我却很好,原本以为能这般安稳的过一辈子,却不料……”
说道这里,那女鬼似乎又想起了伤心事,低声抽泣了起来,神色极为悲切可怜,刘萍见状,急忙开口安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况且……况且你也离开了人世,天意难违,所以你就别再苦恼了。”
那女鬼听了刘萍的话后,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同乡有一恶霸,旁人都叫他李二爷,这李二爷平日里嗜赌成性,大伙儿无不对他又恨又怕,然而这姓李的跟钱家却是表亲。他常去家中借钱,丈夫怕不给他的话,姓李的会翻脸,所以一直都在忍气吞声。后来有一次,姓李的又赌输了,在外头喝的酩酊大醉,半夜闯进了家中。那夜恰逢我临产,丈夫去给我寻产婆去了,那姓李见当家的不在,便借着酒劲四处翻找钱财,但找了许久,却一分一毫都没有找到,最后他恼羞成怒,将一腔怒火全发在了我身上,不顾我怀胎十月的腹中婴孩,对我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听到这里,大伙对这女鬼生前的遭遇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但王长贵转念一想,既然这女鬼并非孤云焦之人,那她为何死后会跑到这里呢?难不成化作厉鬼以后,记起了前世的事情?
徐云德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疑惑,便开口问道:“女……姑娘,你刚才说你不是孤云焦的人,可为何会来到此处呢?”
那女鬼答道:“姓李的对我一通打骂,动了胎气,破了氧水,但当时我并没有死,而是昏了过去,可那姓李的却以为我死了,他怕我丈夫回来之后找他报复,便下了杀心,顺手拿了把菜刀躲在门后,当我丈夫与产婆一同回到家之后,皆被他残忍的杀害了……随之,那姓李的一把火将钱家烧了个精光!而我则也是在大火中被活活的呛死了。”
说到这里,那女鬼再次哽咽起来,看样子当时受到的打击确实不小。刘萍闻言后,长叹了口气道:“那后来呢?”
女鬼一边低声抽泣,一边说道:“后来我也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好多零碎的记忆,不由自主的便来到了这里,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多半是你前几世的记忆涌了出来,而你所做的这一切,应该就是受其驱使,也罢,如今你身上的阴戾之气已经消除,赶紧投胎去吧。”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那女鬼似乎有些踌躇,低声道:“等一等,这座桥……”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她突然双手抱头,尖声大叫起来,看上去极为痛苦。
众人见状,顿时大惊,徐云德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怨气还没有除净?”
王长贵凝眸注视着女鬼的异动,摇头说道:“我看不像!”
刘萍见女鬼此刻的痛苦神色,一时间也有些慌神,想上前去仔细看看,但却又有些顾忌,毕竟刚才她还是一只怨气极重的厉鬼,虽说身上的阴戾之气被除去了,但也难说会不会再发生什么异变,因此刘萍决定先看个究竟再说。
众人就这么站在原处,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皆是满怀同情的盯着桥上那蜷曲成一团的女鬼。这般过了许久,女鬼的痛苦嘶喊逐渐变淡,脸上扭曲的神色也随之舒展了开来,但眉宇之间却平添了几分凄楚和悲切。
刘萍站的最近,对于女鬼的神色变化也看得最清楚,心中微惊道:“她又要变成厉鬼了吗?”
205第十七章第一节
25第十七章第一节
?见到女鬼此时的模样,王长贵和徐云德也不由的暗自戒备起来。只要发现她一旦有什么异动,便随时准备痛下杀招。
女鬼在四双眼的注视之下,缓缓的爬起身,非但没有发难,相反却对刘萍深深鞠了一躬,语调平和的说道:“刚才的安魂曲是你唱的吧?”
刘萍被她的这一举动弄的有些慌神,急忙开口答道:“不错,是我唱的。”
女鬼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万分感谢,现在所有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那是两世以前的记忆……”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迫不及待的说道:“那你能给我们讲讲吗?”
那女鬼稍稍点了点头,随之讲述起来……
原来,这女鬼的确是张柳绒的转世,而事情的起因却要从张柳绒的前世说起,她的前世也是这孤云焦人士,姓苗名凤玲。当年的苗凤玲生的极为俊俏,她与同镇的赵姓男子相恋,那人名为赵军,家里极为清苦,食不果腹,所以苗凤玲的爹妈都极力反对他俩在一块。
然而苗凤玲生性叛逆,爹娘越是反对,她就越是执意要跟赵军成婚,苗家二老一时也无计可施,后来苗老爷想出一计。他找到赵军,并告诉他有一次到镇南边的山中游玩,不幸将家传的玉佩弄丢了,只要他能找回那块玉佩,就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赵军一听,顿时便答应了下来,然而他却不知,那山中哪有什么丢失的玉佩,等待他的却是苗老爷雇佣的杀手,临行前,赵军约苗凤玲在镇上的石桥相见,跟她说自己要出趟远门,大约七八天就能回来,等他回来以后,便与其完婚……
天真的苗凤玲听了之后,自然是满心欢喜,并郑重的说一定会等他回来。但事与愿违,赵军这一去,却使得他们阴阳相隔。
七天过去了,赵军没有回来,半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人影儿,一个月过去了,迎来的却是旁人拉回来的赵军尸体!这一事实彻底将苗凤玲击垮,自那以后,她便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只是每天坐在桥头,等着那不可能归来的赵军。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伤痛,跳入了桥下的河中。
殊不知,赵军虽死,但却从未离开过她,他在山中被杀害之后,魂魄回到了镇上,每日守在苗凤玲身边,虽说不能与之相见,但每天可以看到她的音容相貌倒也知足,直到这夜见爱人投河自尽,满腹的怨气方才爆发出来,对苗老爷的仇狠冲垮了他的理性,眼看就要化作厉鬼。
谁料就在此刻,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舒缓的曲调,这曲子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不仅将赵军满腔的怨火抚灭,更甚至连他对苗老爷的仇恨也化解掉了,恢复了理智的赵军心如刀绞,在桥上大声呼唤着苗凤玲的名字,但奈何伊人已去,回答他的只是萧瑟的风雨。
许久之后,赵军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低声自语道:“玲妹,倘若你我有缘的话,来世我们一定能够结为夫妻!此时的赵军已经把一切压在了来世,他迫不及待的赴了黄泉。然而直到离去之时,他也没有发现,此刻正有两双眼睛正在桥下盯着他。
那两双眼睛的主人其中之一便是苗凤玲的魂魄,另一个则是一个老汉〈理讲,人刚死,其魂魄会有一段时间处于迷茫期,可这苗凤玲为何直接跳过那一阶段呢?原来自当她得知赵军死了之后,心也随着死了,心死之人就好比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生也好死也好对她而言并无两样。
当时苗凤玲投河自尽,当她的魂魄脱离了肉身以后,便被一个老汉叫住了,那老汉对他说道:“你跟姓赵那小子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俩相互牵挂,但你现在绝不能去见他!”
苗凤玲哪会听进去这些,眼看着爱人就在桥上,说什么也要上去与之相见,可不料那老汉却又说道:“你想害他吗!”
苗凤玲一听这话,方才停了下来,转身问道:“此话怎讲?另外……你又是谁?”
那老汉答道:“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现在赵军即将化作厉鬼,到时没了心性,肆意害人,往后便再也难入轮回了!难道你希望他变成那样吗?”
苗凤玲闻言大惊道:“这……这是真的吗?”说着,又转过身去看了看桥上正痛苦嘶喊的赵军,心如刀割,忍不住的泪落。
那老汉见状,叹息一声,随之将赵军死后,其魂魄每日陪伴在她身边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苗凤玲听了,更是难掩内心的悲切,抱首痛哭。
那老汉接着说道:“如今赵军眼看就要化作厉鬼,你若不想害他的话,就不要见他,我自有办法帮他消除怨气,令他早入轮回,从而再次转世为人。”
苗凤玲虽百般不甘,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老汉,决定不再与赵军相见。得到了苗凤玲的许诺之后,老汉点了点头,随之便唱起了一首曲调舒缓、先抑后扬的曲子来,并以此曲替赵军消除了满腔的怨火与仇恨。
赵军离去之后,苗凤玲也迫不及待的要去地府,她一心想去投胎,下辈子好再与赵军相遇。但却被老汉拦住了,他说道:“你今生与每日与亡魂相伴,且身未死却心已死,所以来世定然短命,更何况一世的姻缘,也并非由前世而定,你……”
苗凤玲不等那老汉把话说完,便开口打断道:“不管来世怎样,如今赵军已经去了,我也不能在此多留,万一错开了投胎的时间,叫我俩来世的岁数相差太大可就遭了!谢谢你了大爷……”说罢便不等老汉回话,便也急匆匆的下了地府。
206第十七章第二节
26第十七章第二节
?刘萍一伙人听了女鬼的这番讲述之后,无不替苗凤玲和赵军感到同情。但同情之外徐云德却又觉着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疑惑的说道:“旁人替赵军修了墓,他能直接入地府这倒也说的过去,可那苗凤玲却是刚死,无墓无碑的,怎么也能呢?”
对于这个问题,王长贵也有些想不通,他说道:“或许是跟那首曲子有关吧……”
这时,那女鬼再次开口说道:“几位高人,我如今除了那孩子之外,便再也没有牵挂了,我虽知让其附身到凡人的胎儿身上多有不对,但我着实没法看着它就这么魂飞魄散……请你们帮帮我,救救那可怜的孩子吧!”
对于她的这个请求,刘萍等人也不知该作何回答,要知道那鬼婴乃是极为阴邪的恶鬼,如果不除掉的话,日后叫他成型,那可是为祸一方的难缠玩意儿……
见大伙一个个的默不作声,女鬼神色凄楚,却又无计可施,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你们让我再见孩子最后一面。”
王长贵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想办法吧。”随之从腰上解下了布袋道:“你先且进来,等时机到了,我会叫你出来与你的孩子相见的!”
那女鬼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道谢道:“真的吗?那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说罢便化作一缕青烟,直直的钻进了王长贵的布袋之中。
刘萍见状后,不解的问道:“大仙,你刚才说想想办法,意思是要助她与鬼婴相见,还是……”
王长贵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先回去吧,此事我还得再仔细考量一番。”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便与王长贵一同转身往回走去,可张老头却依旧站在原处,神色间说不出的悲切。
徐云德见状,突又想起他的女儿竟然是连续两世都死在这里,难免他的心里会悲伤,于是便回头走到张老头身旁,安慰道:“张老,你就别伤心了,累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张老头闻言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随之转身往家走去。
此刻已经是深夜,街上空荡荡的泛着些许凄凉,王长贵一行人各自闷头赶着路,谁也没有说话,或许是被那女鬼两世之前的故事感动,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因素,大伙心里多少都有些酸楚。
在岔路口与张老头告别之后,刘萍三人回到了旅店之中,店上的掌柜早已睡了,但先前的那个伙计却还在前柜上等着,见三人回来后,急忙迎上前来说道:“几位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刚走的时候,许小六过来找过你们,见你们都不在,便留下话来,说等你们回来了,一定得去一趟朱郎中家,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刘萍说道:“现在就去吗?”
王长贵摇头道:“不必,他所说的要事,我已然猜出了大半,咱今夜只管休息,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和徐云德也不由得放下心来,各自回到房中休息去了。可令刘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方一回到房中,却见床前的地面上正端坐着一只黄鼠狼,头尾皆长出了黑毛,正是先前那个!
黄鼠狼见是刘萍回来了,急忙像是讨好般的躬了躬身,随之叽叽喳喳的挥起前爪比划起来,起初刘萍并不能听明白它在说些什么,但随着那黄鼠狼不间断的比划,她竟觉得逐渐能听懂了这小家伙的意思,原来它是在问好!
至此,刘萍心里头也大为疑惑,但转念一想,却又淡然了,附在自己身上的大仙,说到底跟这家伙是同类,所以自己能懂它的意思倒也不足为奇。随之,便蹲下身对那黄鼠狼说道:“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小家伙见刘萍竟蹲下来跟自己说话,先是一愣,随即连忙点了点头,接着又挥舞起前爪比划起来。刘萍目不转睛的看着它的动作,随之脸色却逐渐变的深沉起来。最终却是满脸震惊的说道:“什么!你说那石桥上的老头不是好东西?你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吗?另外,倘若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他有为何要帮我们呢?”
黄鼠狼使劲的摇了摇头,随之接着比划起来。
通过它的表述,刘萍大致明白了这小家伙为何会说那神秘的老汉不好了,原来这只黄鼠狼也是修行了近千年的灵物,在他看来,无论是冤魂厉鬼,或者是妖魔灵怪,皆应该有其存在的权利,而那安魂曲却能消除掉一切凶灵的阴戾之气,同时还除掉了它们的修为,如此以来,在它的眼中,石桥上的神秘老头便成了坏人。
黄鼠狼的这一看法,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是极为荒谬的,但若换一个角度思考的话,便或许会得到一些其他的结论,打个比方说,人以牲畜为食是为了生存,正所谓弱肉强食,妖魔杀人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如此,站在万物平等的立场上看,为何人杀牲畜是理所应当,而厉鬼杀人便是罪过了呢?
或许以一个人的观念去看待此事,厉鬼、妖怪之类本就不应该留在世间,但如果站在其他修行之物的观点去看的话,无论是人、鬼、妖,他们都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存在权,旁人不应该干涉,而那老头却以安魂曲来净化厉鬼,使其轮回投胎,这在黄鼠狼看来,便是觉得他是在以一种强横的手段来迫使那些冤魂厉鬼亦或者是什么妖物赶离人间。所以它才会说那老汉不是什么好东西。
弄明了这黄鼠狼的意思之后,刘萍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回答。但却从中得到了一些线索,黄鼠狼既然知道那老头的存在,那么也就是说那老汉不止一次两次的在这镇上出现,此外那老头定然也不止一次吟唱过安魂咒,但这一次却为何会借以她手呢?
207第十七章第三节
27第十七章第三节
?对于在石桥上所见到的那个神秘老汉,刘萍近乎是一无所知,他的身份还有教自己安魂咒的用意都还是个谜团,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神秘老汉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于是她便对身前的黄鼠狼说道:“世间万物,皆须遵道,人有人之道、妖有妖之道、鬼亦有鬼之道。各道之间,本就存在着矛盾,试问这天下能有谁会站在万物平等的角度上去看待世间之事呢?你对那老汉的所为不解,甚至对他心存仇视,但若换做旁人来看,兴许他的所作所为,正是在捍卫人之道的正义之举。故此,人鬼妖若想各遵其道的话,那必然就存在着冲突与矛盾,这是谁也逃避不了的事实。”
听了刘萍的这番话后,那黄鼠狼似乎有些不解,但一时却又无言以对。看着那张毛茸茸的小脸上显露出来的疑惑,刘萍脑中猛然生出了一个画面来!画面之中有一只浑身黑白相间皮毛的小家伙,蹲坐在一高崖边上,神色迷惘的看着远处翻腾的云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错愕片刻,刘萍释然的想道:“这或许就是与自己合而为一的大仙修行时候的一幕吧!”那时候它的心中也一定有着相同的迷惘,如此想来,这眼前的黄鼠狼与之是多么的相像!
想道这里,刘萍不禁轻笑起来,说道:“黄鼠狼虽是极具灵性之物,并且被世人尊称为黄大仙,人们对其无不敬畏,但孰知千年黑万年白这句话中,又暗含着多少的艰辛和孤寂。数十万之数难出一黑,百万之中难出一白,并非是所有的黄大仙都能入道的。如今你身上已有黑毛,这足已说明你的修行至少近千年,看来此番多半是遇到了瓶颈,难以突破,若不然的话,是绝不会说出先前的那般片面之词的。”
此时那黄鼠狼若有所思的盯着刘萍,脑中似乎是抓住了些许什么,但一时半会还是不能明悟,但它知晓,一旦自己能够悟透这位真大仙的那番言说的话,对于自己日后的修行定然是会有着极大的帮助的。想通这一点,它急忙对着刘萍拜了几拜,随后支吾了几句似是道谢和告别。
刘萍见它要走,突然间竟又生出了一个念头,随即开口叫住了这黄鼠狼。那黄鼠狼见状,顿时呆在了原处,不明所以的盯着刘萍。
刘萍却从手上取下了由一枚桃核制成的手链,随后蹲到黄鼠狼跟前,将其套在了它的脖子上,说道:“你我在此相见,也算是缘份使然,世事难料,日后不知还能否再见,这枚桃核送给你就当个纪念吧。”
黄鼠狼一听,伸出前爪拨弄了一下那枚桃核,随之兴奋的叫唤了几声,便一溜烟顺着门缝跑了出去。
目送黄鼠狼离开之后,刘萍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脑中关于万年白大仙的记忆在此刻像是打开了闸门一般涌现而出,那是万年之久的孤寂岁月,同时也是枯燥无味的修行岁月,如今与自己的记忆相互交融起来,使其对于道的见解,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进一步的明悟。
至此,刘萍终算是与附在自己身上多年的大仙完全的融合为一体了,第一次是精血互通,那是身的交融,第二次则是在进入白马潭的前夜,是魂的交融,而这一回则是记忆的互通,乃是心的交融!
这一刻,刘萍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乒之感袭遍全身,双眼也忍不住的往一起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万年的记忆,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随之便一头倒在了床上,昏昏睡去。
刘萍这一觉睡的极沉,直到第二天大亮,徐云德跑来敲门之时,她才悠悠转醒。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昏的脑袋,刘萍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房门之后,见徐云德正端着些早点站在那里。
见刘萍一副憔悴的模样,徐云德有些担心的问道:“妹子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刘萍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徐大哥,昨天晚上睡的不是太好,所以早起有些倦意,去洗把脸就没事了。有劳你给我送来早饭……”
徐云德笑道:“跟大哥还客气啥,我跟老道都吃过了,你先去洗漱,我给你端到桌上,等你吃完了就去老道的房里找我们,咱一起去朱郎中家。”
刘萍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随之便转身去拿了脸盆大水洗漱去了……
匆匆的吃了几口徐云德送来的早餐,刘萍来到王长贵的房前,敲了敲门。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但为其开门的却是许小六。
刘萍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客套的笑着招呼道:“许兄弟,这么早就来啦。”
许小六被刘萍这淡淡的一笑给搞的有些慌神,脸色由不住的一红,随即低下头回道:“是呀,朱郎中昨晚算是一夜没睡,今儿天还没亮就叫我过来请你们几位了。”
这时,王长贵和徐云德也从房内走了出来,徐云德见刘萍气色比刚起的时候要好多了,稍稍放下了心,说道:“妹子,时间不早了,不知那朱郎中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们,咱还是先赶过去看看吧。”
刘萍点头道:“行。”随之便与其余三人一同离开了旅店,往朱郎中的药铺赶去。
不多会儿功夫,一行四人便来到了朱家药铺,还没进门,就看到朱郎中此刻正满脸焦急的在前堂中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还透过门窗往外张望,似乎是在瞧王长贵等人的身影。
大老远看着刘萍一伙人,那朱郎中脸上一喜,急忙迎了上去,开口便道:“几位高人!不好了!”
王长贵见他神色慌张,心里已是猜出了七八分缘由,开口说道:“朱郎中,是不是冯家的人来你这里拿药了?”
208第十七章第四节
28第十七章第四节
?朱郎中一听,大为惊讶的答道:“是……是呀,昨天晚上冯家确实叫人到我这里讨要了个方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王长贵道:“鬼婴附体之胎,一生下来就食量大的惊人,别说是她冯太太一人了,就算有十个八个奶娘,奶水也不够鬼胎一顿的,若说安胎的药,他冯家有这倒不足为奇,但催奶的中药方子可不是一般人家会备有的,更何况正常人家都会些催奶土方,若非逼不得已是绝不会以药催奶的,所以我料定冯家的人一定会来你这讨要药方。”
朱郎中闻言后,对王长贵更加平添的几分敬意,说道:“先生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昨天夜里那姓郑的跑来我这询问有没有催奶的好方子,当时我还纳闷,那婴孩才刚出世一天,加之以冯家的家境,定然不会缺少滋补之物,按常理讲,那冯太太不该少奶才是。可后来听说冯太太都已经被吸出血奶来了……”
徐云德闻言后,撇嘴笑道:“谁叫她娘不信咱们,若昨日叫老道出手替其收了鬼婴的话,又怎会闹出这等事来,我看她们娘俩那是采蜜的害牙疼自作自受!”
朱郎中略微迟疑了一下,随之说道:“话虽如此,那老婆子也确实不着调,但那被鬼上身的胎儿却是无辜的呀,刚出娘胎就遇着这等事,说起来也可怜,所以还请几位高人出手救救他吧。”
徐云德道:“这你就放心好了,咱既然已经Сhā手了,又怎会袖手旁观呢,不过一时半会儿那鬼胎也作不出什么大乱子,暂且给那老太婆长长记性也未尝不是好事。”
朱郎中一听,不由松了口气,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王长贵道:“你给冯家的那女人开的什么方子催奶?”
朱郎中道:“是些常见的补食,黑芝麻、莲子、茭白加花生作辅,熬鲫鱼取汤服用。”
王长贵闻言后,稍稍皱了皱眉头说道:“鱼汤性阴,如今那女人与鬼胎相处,本就是阴气加身,不该再喝鱼汤,你赶紧去冯家告诉他们,将鲫鱼唤作牛唇,另外在加上少许沿阶草。”
朱郎中对王长贵的话自是深信不疑,急忙点头道:“那好,你们先去我家中稍候,我这就去趟冯家。”说罢,便又转身对许小六道:“你先带几位进去用茶,我去去就回。”
见朱郎中走后,徐云德好奇的问道:“我说老道,既然那女人现在阴气袭身,你为何不用更为有效的龙抬头呢?”
王长贵摇头道:“龙抬头的药性刚猛,本就属阴的女子如今又正值体虚之际,用它不是找死吗!沿阶草虽说药效温和,但同样有固本培元,护阳驱阴的功效,对于体虚的女子而言,是最为合适之选。”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笑道:“我对这些研究不深,嘿嘿……”
众人在朱家后院坐了少许时候,便见朱郎中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进门便道:“那婴孩实在是太邪乎了,自打出声到现在,一时也离不开奶头,一撒口便哭的死去活来,冯太太两个奶子都被吸瘪了,在这么下去的话,不等药效到了,我看她就得死在那孩子口中。”
徐云德一听,顿时骂道:“他娘的真是个蠢货女人,孩子要哭就叫他哭便是,哪有小孩不哭的!”
然而刘萍却已为人母,所以对那女人的做法还是比较理解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母亲忍心看着自己刚下生的孩子大哭不止的呢!
王长贵则说道:“冯家的人怎么说?”
朱郎中道:“期间那个姓郑的男人曾提及到你们几位,并问老婆子要不要寻你们过去看看,但那老婆子却是个要强的主儿,虽说对外孙的异样也有些怀疑,但最终还是没有松口,我也劝了她几句,不过没有用。”
他王长贵的脾气大伙都清楚的很,听朱郎中这么一说,顿时拉下了脸,冷声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老婆子,我看她还能要强到什么时候!啥时她亲自过来求我,我才去收那鬼婴!”
朱郎中语塞,心想道:“高人自有高人的脾性,单是这份处变不惊的神态,便非常人能比!只不过那糟老太婆也是心高气傲,她到底会不会低头呢……倘若双方就这么耗下去,那鬼胎岂不是可以旁若无物的成长了吗!”
从朱郎中家回去之时,已经是正午十分,在此期间,冯家的人一直都没有露面,纵使朱郎中再怎么焦急,但王长贵一伙却都是一副悠然闲暇的模样,朱郎中心知王长贵他们是在生老太婆的气,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不停的祈祷那老婆子能赶紧出面认错。
回到旅店之后,徐云德终究是有些忍不住了,问道:“我说咱就这样耗着,真的没事吧?老道你先前不是说那鬼胎是个难缠的角儿吗?怎么这番我见你似乎并不十分担心呐?”
王长贵道:“鬼婴附身之胎的确极为难缠,但却也需得它成型之后,另外新生胎儿的本元极其稳固,鬼婴虽附其身,却难驱其魂,我先前担心的是鬼婴附身之后,阴气全无,找寻起来极为困难,届时耽搁了时间,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而如今咱已确定了鬼胎身在何处,所以就无需太过担心其他了。”
徐云德又道:“那你就不怕出手晚了,那冯家的太太丢了性命?”
王长贵沉声道:“即便如此,也怪不得我们,你别忘了,咱在婴孩下生当日便去了冯家,但奈何她们不信咱们,就算那女人果真死了,也与我等没有半分关系!”
坐在一旁的刘萍说道:“命已天定,自己种下什么样的因,自会尝到什么样的果,那女人能否活命,只能看她娘何时肯服软了,若不然我们就这般去了冯家,也难免会再次被撵出来,咱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209第十七章第五节
29第十七章第五节
?听了刘萍的话后,徐云德稍稍点了点头说道:“妹子说的有道理,想起来那老太婆着实气人,若不是她从中作梗的话,咱又何须费这个心,现如今早应该在赶往昆嵛山的途中了。”
王长贵道:“我等巧遇此事,也是命里注定,事态将会如何发展,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那老婆子生性傲慢,此番若能及早服软,前来寻我等出手救下他的孙子,也算是积了一德,数月后身死下到阴间,也可免遭些罪受……”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皆是点头表示赞同。
正说话间,许小六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开口便道:“几位,那老婆子说要见你们,此时正往这边来了。”
刘萍等人一听,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徐云德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徐云德则说道:“我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虽说那老太婆多半是已经服软了,可想起先前她那般蛮横不讲理的模样,刘萍心里头还是经不住生出些许厌恶,但转而又想到或许是那冯太太已经支撑不住了,纵使老太婆再怎么傲慢,却也始终身为人母,对于自己女儿的安慰,又怎么会当儿戏视作呢?
果不其然,不多会儿功夫,那老太婆果真在姓郑的陪同下,神色焦急的赶了过来,进门一见刘萍一伙儿,二话不说,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哗哗”的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子说道:“老身有眼不识泰山,看不出几位是真大仙,先前口出恶言辱骂了你们,实在该死……”
见她以声泪俱下的模样,刘萍心有不忍,即便她之前有万般不对,但也毕竟是个七老八十的妇人,如今又屈膝下跪认错。这般已经足够了,心里头对她的鄙夷也消减了许多,于是便上前将其扶了起来说道:“人活于世,谁能无错,之前的事情,就全当是一张纸,掀过去便罢。”
老太婆满眼含泪的点头道:“姑娘,你真是菩萨心肠,还请你们赶紧去救救我那可怜的闺女吧!再耽搁些时候,恐怕……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啦……”
刘萍一听,心头微惊道:“这才一日有余,怎会如此严重?”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了王长贵。
王长贵轻啜了口茶水,起身说道:“走吧,去你家中看看再说。”
那老婆子见王长贵终于肯出手相救了,急忙又拜了几拜,说道:“大仙若能救回我那可怜的闺女,老身就算以死谢罪,也绝对没有半句怨言呐……”
王长贵没去理会她,只是招呼起刘萍和王长贵径自走了出去,那老婆子见状,神色有些尴尬,但心里头惦记着女儿,所以也顾不上这些了,急忙与姓郑的一同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冯家,此时冯太太已经陷入了昏迷,但那鬼胎却还是含着她的奶头不放。当刘萍一伙人踏入房门之时,那鬼胎却突然用余光撇了一眼众人。
刘萍恰好捕捉到了那鬼胎的眼神,心里头暗自惊讶道:“这真是刚出生一天的婴儿?”确实,若是按照常理,婴孩刚下生一天,眼睛大多还睁不太开,视觉以及感官都还没有发育,所以说像瞥眼这种看似简单的动作,若出现在一个刚出生仅仅一天的婴孩身上,着实叫人吃惊。
王长贵看了看床上的冯太太,只见她面色发青,嘴唇苍白,双眼紧闭,虚汗满面,心头也不由暗惊,低声自语道:“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这鬼胎的能力。”
徐云德则是自打进门之刻起,便一直盯着那鬼胎不放,此时的鬼胎正被一条蓝色碎花小包被裹着,只有头露在外面。应为刚出生的缘故,身上的胎青色还没有退去,趴在母亲的怀里一动不动,死死的含着奶头不舍松口,看上去怪异非常。
老太婆见王长贵进屋半晌没有动作,忍不住问道:“大仙,我女儿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先前你说的什么脏东西作祟?”
王长贵道:“你先去把孩子抱开,别让他呆在这间房中,你女儿的病,都是因它而生!”
老太婆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但对于王长贵的话却又不敢不信,于是便走上前去,抱起了鬼胎。
可谁料那鬼胎一撒开嘴,便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嘹亮,极为刺耳,哪像是一天大的婴孩所该有的嗓门儿!
老太婆抱着孙子,一边轻轻的晃着一边说道:“这孩子也不知怎的,生来食量就大的吓人,他娘的奶水全被吃光了也不见饱,一离开奶头就哭,谁也哄不好。”
王长贵闻言道:“此时外头太阳正列,你把他抱到阳光底下晒晒,保管用不了多会儿就不哭了!”
老太婆一听,神色迟疑道:“这……这晒太阳能管用?”
王长贵道:“信不信由你!”说罢便不再理会于她,随即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纸包,打开之后,里头是一些黄|色的粉末,那粉末被研磨的极细,就连徐云德和刘平也没能认出来是什么东西。
随即王长贵叫来姓郑的男子,将那纸包递给他道:“这是我专门调配的药粉,你去找些温水给她冲服了,另外朱郎中给她开的方子,每日三服用,切不可断掉。”
姓郑的男子接过药粉,连连点头道:“多谢大仙,多谢大仙……”说罢便去找来了温水和碗,搀起冯太太上身,将药粉给她灌了下去。
刘萍等人见这男子对冯太太极为心细,眉目间尽是关切与焦急,心里不由想起了许小六之前说的那些话来,如今一看,果不其然,他俩之间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奸情。
想到这些,刘萍与徐云德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这种事情,叫他们这些外乡人遇见,又能说些什么呢?伤风败俗之事,多不胜数,这冯太太年轻貌美,且不足三十便做了寡妇,夜间孤寂,难守空房也实属人之常情……
210第十七章第六节
21第十七章第六节
?从冯太太的房中退出来之后,众人见那老太婆正抱着鬼胎坐在院子中晒着太阳,此时鬼胎确实停住了哭声,静静的卧在老太婆怀里,只是撇向刘萍等人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恨。
王长贵对此视而不见,走至老太婆跟前说道:“在你女儿恢复之前,万万不能把孩子抱进她的房中,另外这孩子身上有鬼作怪,今夜我会来设法收了它,只是在那之前,你需要准备一间向阳空房,日落之后婴孩多半还会大哭,你不要理会,只管将其放在房中便可。”
老太婆闻言后,虽多有不解,但却不敢违背,只得点头说道:“一切遵照大仙所说去做,只是这孩子若是饿了……”
谁知她这话还未说完,便被王长贵打断道:“且莫再喂它吃食了!”
老太婆怔怔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询问起女儿的病况来。
王长贵说道:“你女儿只需静养,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个月便可恢复如常,无需担心,只不过在此期间,朱郎中所开的方子不要间断,要不然以后保不准儿还会奶水不足。”
老太婆一听,急忙说道:“这回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先前老身多有得罪之处……”
“好啦,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刘萍开口打断她道:“接下来你只需按照大仙说的去做,其他事宜就不用多操心了。既然我们答应出手相助,就定会有始有终。”
听了刘萍的话后,老太婆接连道谢,一边还拿出些钱财相赠,徐云德二话不说,乐呵呵的收了下来。
出了冯家大门,与他们同来的许小六要去朱郎中那里给他报个信,寒暄了几句便当先离去了。事情发展至此,刘萍等人终于是一扫先前的压抑,眉宇间也都舒展了不少,徐云德说道:“老道,那鬼胎为何一到太阳底下就不哭了?”
王长贵道:“徐兄弟,此消彼长这般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徐云德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撇嘴笑道:“这个其实我早已想到了,只不过向你确认一下而已……”
刘萍道:“大仙,我记得你之前曾答应过那女鬼,说是会让她与鬼婴再见上一面的。若今夜你当着她的面收了鬼婴,难道你就不怕她怨念再生,继而又化作厉鬼嘛?”
不等王长贵开口,徐云德便抢先说道:“就算她当真又化成厉鬼了,有你那什么安魂曲在,也不足为惧呀。”
刘萍笑道:“话虽如此,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时候若真的像我所说那般,却也徒添麻烦。”
王长贵道:“我自由分寸,另外我也并不打算当着她的面收了鬼婴。
徐云德一听,好奇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先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然后再把女鬼打发走?这不太现实吧,女鬼见了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再舍得与其分离?”
刘萍接过话头说道:“大仙,难不成你是想助那鬼婴轮回投胎?”
王长贵摇头道:“鬼婴与寻常的鬼魂大有不同之处,它不属魂魄之列,却有魂魄之态,但即便如此,却也入不得轮回,若想渡它,就只有一个法子!”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近乎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法子?”
王长贵说道:“我问你们,投胎之魂灵是在何时方才与胎儿结合的?”
徐云德想都不想的说道:“自然是在婴孩出娘胎的那一刻起了。”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既然如此,那女鬼生前还未产子,腹中胎儿又哪来的魂魄呢?”
刘萍和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惊讶起来,刘萍说道:“是呀,之前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死于腹中的胎儿既然还没有魂魄,那鬼婴却又是从何而来呢?之前大仙你说鬼婴虽有魂魄之态却不属魂魄之列,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呀?”虽然刘萍如今已接受了白大仙的万年记忆,但对于这鬼魂之说却认知的不多。
王长贵答道:“对于鬼婴出现的契机,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怨念锁身的临产女子魂魄化作厉鬼之后,脑中定会有个极其强烈的念想,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生下腹中胎儿,正所谓人孕胎,魂孕灵,也就是说鬼婴的真身实则是一团具有了灵性的阴气,修道者将其通称为灵。但灵的含义却又远不止于此。一时半会儿跟你们也将说不清,你们只需记住,那鬼婴实则是女鬼身上孕育而出的一团成灵阴气,遵照女鬼脑中的残念,以及首其怨气的影响,从而化作鬼婴降生于世。”
徐云德听了这话后,若有所思的说道:“照此看来,那鬼婴岂不就是因女鬼怨念而生,如今女鬼的怨念已经被妹子消除了,可为何那鬼婴还没消失呢?”
王长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我问你,寻常女人怀胎十月产子,是不是也可以说那胎儿是其父母交合之后的产物?”
徐云德闻言,顿时满脸挂起坏笑,说道:“老道,没想你不仅对鬼怪、道术有着极深的见解,对男女之事竟然也是如此的通透呀……”
被徐云德这般一说,纵使是王长贵这种心境的人,也不由老脸一红,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萍见状,急忙开口打圆场道:“徐大哥,你就别开大仙的玩笑了,他之所以研究男女之事,我想也是为了能够更为深入的钻研道术吧……”可这话没说完,便知自己也说走了嘴,急忙止了声,满含歉意的看着王长贵。
徐云德则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咱扯远了,言归正传吧。方才老道所说的意思我明白了,无论是寻常婴孩还是鬼婴,在腹中之时,生死皆又其生母操控,但一旦生了下来,是死是活,那便由不得旁人了。”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正因如此,所以那女鬼虽然怨气全无,但却对鬼婴并无任何影响。”
211第十七章第七节
211第十七章第七节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刘萍脑中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她说道:“大仙,照你的话说,既然未从娘胎里生出来的婴孩是没有魂魄的,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为怀孕的女子死后,其鬼魂也不该大着肚子才对,而所谓的鬼婴,实则就是其母的怨念与阴气所幻化出来的阴灵之物,正像你所说那样,有魂魄之态却非魂魄。”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
徐云德道:“那鬼婴岂不是就像女鬼的一个分身一样?你刚才所说渡鬼婴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其回归本尊之躯咯?”
王长贵道:“正是如此,但此举难度甚大,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本尊之魂便会立马化作厉鬼,我之所以叫老婆子准备一间向阳的屋子,就是以便于今夜在施法前,好在周围布下锁魂大阵,用以预防最坏的状况发生。”
“锁魂大阵?”刘萍一听这四个字,神色稍稍有些变化,如今对于阵法的研究,刘萍隐约已经有超过王长贵的迹象,对于这个锁魂大阵她也是耳熟能详,盅繇科上说:“锁魂之法,乃借天地之势,可锁诸般恶灵。”一旦被阵法锁住,那么纵使是修为再怎么高深的冤魂厉鬼,也绝不可能逃出生天,但与其强大的威力成正比的则是布阵的难度,所谓借天地之势,可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见刘萍面露惊异,徐云德问道:“怎么妹子?你对这锁魂大阵也有研究?”
刘萍点头道:“我在盅繇科阵法之卷中也曾见过此阵,只是此阵威力甚大,多是用来对付一些巨魔顽灵之时方才使用,而那女子的魂魄纵使再次化作厉鬼,其修为毕竟不是很高,为何大仙不惜耗费心神,来布此阵法对付她呢?”
王长贵一听,脸上不由的露出些许疑惑,说道:“奇怪!我王家传下的锁魂大阵竟然会在盅繇科中出现?只是我所说的锁魂大阵,并非想你刚才所述那般威力巨大,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定住魂魄的普通阵法,根本就耗费不了多少心神。”
刘萍一听,似乎也有些惊异,沉思少许方才说道:“或许此阵非彼阵吧,天下之大,巧合之事多不胜数,没准儿两者间仅是名字相同。”随之话峰一转道:“既然大仙你已做好了打算,那么今夜我跟徐大哥就只管看一出好戏便是。”
王长贵点了点头,没再吱声,但心里头却不由生出了些困惑来,盅繇科之法乃是出自鬼谷先生之手,王家历史悠远,早于鬼谷子几千年便已经存在了,此番两家同出锁魂之阵,虽就威力而言,两者间有着很大的差距,但其效能应该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两者家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呢?
回到旅店,此时葛家兄弟正在院中练拳脚,徐云德见了之后,便走过去指点他们,王长贵回房去替夜间施法做准备去了,刘萍闲来无事,便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徐云德他们练拳。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傍晚十分,天色转阴,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徐云德跟刘萍坐在回廊上闲聊,葛家兄弟则光着上身,依旧在雨中练着,这时只听“吱呀”一声,回眼看去,只见王长贵脸色很是阴沉的从房中推门而出。
刘萍见状道:“大仙,怎么了?”
王长贵眉头紧缩的答道:“整个下午,我右眼皮跳的厉害,总觉此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刚才我专门为今夜之事卜了一卦,竟然是大凶之相!”
徐云德一听,神色微变道:“难不成今夜那女子魂魄果真还会再次化成厉鬼?”
刘萍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若仅是如此的话,也不应该会是大凶之兆,那女鬼并没有什么修为,即便化成厉鬼,也不足为惧,以大仙的本事,收了她也并非难事,又怎会呈现凶相呢?”
徐云德此时也泛起疑惑来,说道:“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呢?放眼整个孤云焦,除了女鬼和鬼婴之外,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什么邪魔鬼怪在暗中窥视,准备伺机而动不成?”
王长贵点头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鬼婴本就阴气与怨念所化,这对诸多道高业深的妖物而言,乃是提升修为的极品,另外镇西坟地又是聚阴盆之所,阴气之浓匪夷所思,我等无从察觉有无其他邪物潜藏在附近,如果有的话,想来也定然是修为极深之物。”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之后,徐云德不禁想起了张老头先前说的那件事来,他说道:“张老头说这镇上在多年以前曾有只大蝙蝠被累劈死了,想来也是只成型的妖物,如此看来,现在孤云焦潜藏着其他灵怪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而刘萍此刻想到的却是那天下午在石桥上见到了那个老汉,越发觉得他的可疑,于是便将当日自己所见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王长贵和徐云德一听,顿时又联想到女鬼在恢复记忆之后所说的那个也会唱安魂曲的老汉来,王长贵道:“看来这孤云焦还真是多事之地,走!咱先去石桥那边看看,先弄清那厮究竟是何人再说!”
刘萍和徐云德同时点了点头,随之三人便一同冒着小雨去了石桥,此时天色已黑,街上行人渐少,到了石桥前,周围已是见不着半个人影儿了。
刘萍径自走到那块本该刻有安魂曲的桥基前,说道:“我先前所唱的安魂曲,便是在快桥基上见到的,当天下午的那个老汉也正是在此处遇见的。”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了一纸追魂符,与徐云德还有刘萍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甩手打了出去,只见那纸符咒一声轻吟,随之径自飞向刘萍身前的桥基,不偏不倚的贴在了那光滑的石面正中。
212第十七章第八节
212第十七章第八节
?三人见状,顿时戒备起来,这追魂符乃是追踪鬼魂的专用符咒,此时它贴在这桥基之上,也就是说此处一定有着什么阴物隐匿,难不成刘萍所说的老汉便藏身在这上头?
片刻过后,只见那追魂符竟又动了起来,缓缓悠悠的飘离桥基,却是悬浮在了一人多高的半空之中,一动不动、静止在了那里,看上去极为诡异。
看着追魂符的异动,王长贵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大家退后,这玩意儿道行不浅!”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摄魂铜镜拿了出来,却因阴天下雨的缘故,并没有月光可以借用,他只得掏出一纸灵符,抖手将其点燃,随之借着火光向那追魂符所在的方位照去。
但镜光未至,众人却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道:“这位道友,若想见我,何须费这些事情?”
刘萍听闻这个声音,正是先前在此遇到的那个老汉,于此同时,追魂符所在的地方,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显现了出来,待大伙看清其面貌之后,皆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现身而出的人的确是刘萍所见过的老者,此时追魂符正被他捏在手中,这等修为,已经远远超乎了王长贵的想象,加之想起刚才这老者竟然称呼自己为道友,也就是说他定然也是修道之人,若是敌对的话,可不好对付,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提高了戒备,冷声问道:“敢问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怎么称呼?”那老汉低声自语道:“时间太久了,我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号,你们不妨就叫我安魂吧!”
听他这么一说,刘萍等人皆是皱了皱眉头,这老汉竟然会以安魂自称,那么也就是说他与那首安魂曲定然有着莫大的关联,另外从他随意接下追魂符的手段来看,其修为也绝不在王长贵之下,甚至还要高出一些,这样的一个魂魄,为何会安于隐匿在此处这么久呢?
见大伙面露疑惑,暗魂浅笑道:“几位无需太过惊奇,我之所以长守此处,虽是说来话长,但绝非你们所担心的那般。”
刘萍听了这话之后,心中暗想,这老者怎会知晓我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他会读心之法?
然而这老头接下来的话,却更加的令刘萍一伙大为震惊,他说道:“若非我没算错的话,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之事就是那三世孽缘吧,先前我将安魂曲传给这位姑娘,并且见她也用此曲化去了那女鬼身上的怨气,但你们却不知此鬼乃是三世积怨,你们所化去的仅有一世,当她前两世的记忆恢复之后,怨念再生,届时再要对付,可就不是那般简单了。”
王长贵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女鬼身上的怨念一旦被消除,那么她前两世的记忆便会使其变本加厉的迷失心性,届时将成为怨念更深的厉鬼不成?”
暗魂点头说道:“不错,先前那女鬼虽怨气冲天,但其心性未灭,以暗魂之曲,便能驱散她的邪念,但如今两世怨气汇集一身,心性全无,纵使是安魂曲,对其也是毫无作用的。”
刘萍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暗自想道:“既然这老汉知道这些,那他又为何要将安魂曲传授给我呢,这不摆明了就是要借我之手,来使那女鬼二次突变吗!”想到这里,她看向老头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戒备。
但这老头却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他笑着对刘萍说道:“我一亡灵之躯,难度三世冤魂,可多年前我又曾立誓,一旦有积怨之魂打此经过,我必以暗魂之曲渡他,但倘若先前我这么做了,那女鬼定然会再次失了心性,想必你们也该知道,那样以来会是什么后果吧!”
王长贵闻言,心中一惊,暗想道:“这老头说的不错,倘若她以安魂曲消除了女鬼一世的怨气,并唤醒了前两世的记忆的话,女鬼定然会再次突变,到时候安魂曲对其失效,这老头若无心灭她的话,遭殃的可就是这整个孤云焦的居民百姓了。”
想到这里,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说道:“你之所以传授安魂曲给小萍,便是想借她之手,消除女鬼一世幽怨,随之也料到我不会让其独自游荡在此,定会将她带走,如此一来,一旦她作起怪了,我也好及时制止。道友,你这步棋走的可真是精妙非常呀。”
暗魂笑道:“但我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你们会在那之前,先找到了我,在我看来,你们最迟也得等到发现了女鬼的异样之后,才会到此寻我。”
王长贵脸色稍显难看,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下午推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的是大凶之兆,此镇西方乃是聚阴盆之所在,阴气冲天,若有其它妖魔邪物隐藏在附近的话,我也难以察觉,到时若一心对付异变女鬼,它从旁突施冷手的话,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暗魂眼神稍凛,开口说道:“你怀疑我会对你们不利?”
王长贵答道:“未知之物,敌友难料,万事提防,也非坏事。”
听了王长贵的回答之后,那暗魂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道友果真是个直爽之人,若换作是我,想必我也会这么做的,但你却能面不改色的对我直言,此番性情,实属叫我钦佩呀。”
王长贵摆手道:“道友你严重了,此番与你相见,我已然能断定那大凶之兆,不再你这,不知道友知不知晓这孤云焦周围,还有无其他邪物隐匿?”
暗魂摇头道:“几十年前,曾有一修行几百年的蝙蝠妖,栖身河旁的那颗老树树洞里头,但却早已被天雷劈死,自那以后,倒是再没有过妖物出没,若说冤魂厉鬼的话,除了许多年前的赵军和这三世冤魂之外,也不曾有过其他。”
213第十七章第九节
213第十七章第九节
?听了暗魂的话后,徐云德憋不住问道:“我说老道,是不是你算错了,若是单凭那女鬼和鬼婴的本事,又怎能奈何我们分毫?怎么会是大凶之兆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不会错,我先后算了多次,卦象所示皆是大凶之兆……”随即,他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话锋转而趋于平淡的说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不论结果如何,咱们既然已经趟了这滩浑水,至此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了,善始善终方为道,走吧。”
徐云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走?去哪儿呀?”
王长贵答道:“自然是去冯家了。”
刘萍点头说道:“事在人为,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万般皆有变数,卦象虽显示为大凶之兆,但未必最终就一定是恶果。”
三人道别了暗魂之后,便径直去了冯家,却没想到在半路上便遇到了那老婆子,此时她神色慌张,眼圈通红的跑了过来,哭哭啼啼的嚷道:“几位大仙,不好了,我孙子不见啦……”
“什么!”刘萍三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的异口同声叫道。
王长贵眉头紧锁的问道:“怎么会不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云德也是焦急万分,开口道:“你先别哭,那刚下生的婴孩又不会自己走路,怎会不见了呢?”
老婆子哽咽道:“我……我也不晓得,先前大仙叫我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找一间向阳的屋子,将孙子放在里头,我照做了,可等我替闺女熬完汤后,再去那屋中之时,却见床上是空的,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没有见着娃儿的影子……大……大仙,你们说我那可怜的孙子会不会……会不会是叫什么脏东西给带走了……你们可得救救他呀……”说到这里,她又放声痛哭起来。
王长贵脸色十分的难看,按理讲,鬼胎出世这才不足两天,绝不会具备自己行走的能力,另外女鬼又在自己这里,所以此事也定不是她所做,照此看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这孤云焦确实还有其他邪魔,二则是被人抱走了。但第二种可能性却又不大,这孤云焦总共就这几百户人家,谁会闲的去偷人孩子呢?
越想王长贵心里头的那股不详的预感就越加强烈,他对老婆子说道:“走!我们先去你家中看看。”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冯家,此时冯家上下已经炸开了锅,姓郑的与几个伙计兵分好几路,一边在家中寻找,一边在镇中各处打探,但一时间皆是没有丝毫消息,那婴儿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刘萍三人在老婆子的引领下,来到了那鬼胎消失的房间,王长贵进门之后,立刻便燃起了一炷引魂香,寥寥的青烟没用片刻功夫便弥漫了整间屋子,却没有一丝异样的情形发生,随之他又打出了道追魂符,符咒脱手之后,很快便又缓缓落下,这说一切迹象表明,周围并无阴物。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等人皆是陷入了迷惑之中,谁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讲,若是有其他的邪魔鬼怪掳走了鬼胎,那么一定会有残存的阴气滞留在屋内,但如今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这间屋子一切如常,根本就不曾有过任何鬼怪来过。
见刘萍等人一时也没了招,那老婆子又哭了起来,本就觉着心烦的王长贵说道:“你哭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曾说过那孩子寻不回来了!”
被王长贵这么一呵斥,老婆子顿时止住了声,但还是有些哽咽的说道:“大……大仙,求求您了,一定得帮我找回外孙呀……”
王长贵没有理她,颔首沉思良久,方才说道:“那孩子有没有换下过包被什么的?”
老婆子摇头道:“娃儿才下生一天有余,哪用换包被呀。”
王长贵闻言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倒是徐云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老道,你找那胎儿的包被,是不是想要它身上的气味?”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只要有了鬼胎身上的气味,我便可以借傀符食味鬼来的本事,来追寻它的下落。”
徐云德道:“那胎儿虽没有换下包被衣物,但你想它自打下生之刻起,便一直趴在冯太太的怀里,也就是说那冯太太所穿的衣物,定然已经粘上了胎儿的气味……”
听到这里,王长贵眼中一亮,立即说道:“徐兄弟好脑筋!”随即便转向老婆子说道:“你快去将你女儿今日穿的衣服拿来,我自有用途。”
老婆子虽不知大仙要闺女的衣物干啥,但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之后便急匆匆的去了冯太太的屋子,不多会儿功夫,便拿来了一件|乳白色的纱制罩衫,并将其交给了王长贵。
接过罩衫之后,王长贵对老婆子说道:“我现在要施法,你先出去吧。”
老婆子闻言后,倒是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将房门也带上了。随即,王长贵掏出一道傀符,猛一抖手,屋中顿时阴风四起,伴着阵阵青烟,一只身材臃肿,红鼻头、长发披肩、小眼、口大如裤腰的怪异恶鬼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所谓食味鬼,实则是一种多居于食料铺、香料店以及旱厕之中的恶鬼,专以吸食香臭之气味为生,无论是香料的香味还是粪便的臭味,时间久了,气味皆会变淡,其实便是食味鬼在作祟,有些恶臭冲天的垃圾场中,也会出现此鬼。
那食味鬼方一出现,王长贵便将手中的罩衫凑到了它的鼻子前,食味鬼抽搐了下大红鼻头嗅了嗅之后,便张口发出了一声怪叫,王长贵见状,点了点头,随之又掏出一根红线,将一头系到了食味的身上,另一头牵在手中,最后对那食味鬼耳语了几声。
食味鬼得到了王长贵的指令,张口又是一声怪叫,随即便隐去了身形,紧接着红绳突然绷紧起来,应该是那食味动了,王长贵说道:“跟我走!”
214第十七章第十节
214第十七章第十节
?红线那头牵着的食味鬼,直接顶开了房门,拉着王长贵便往院外赶去,站在院中的老婆子见状,急忙也跟了上来,除此之外,一同跟来的还有姓郑的男子。
一行人跟在王长贵身后,沿着空旷的街道,一路往西,走不多时,刘萍和徐云德脸上的差异之色便逐渐的显露了出来,这条路不正是通往坟地的吗!难不成……
想到这里,刘萍和徐云德相互交换了个眼色,随即赶上了前头的王长贵,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仙,这鬼胎如果真是在坟地中的话,那带着这两个人一同前往合适吗?”
此时的王长贵脸色也是极为阴沉,想了想说道:“聚阴盆中的阴气极浓,鬼婴在那里头的异变速度是外头的好多倍,且不管它是自己过去的还是被其他什么玩意儿掳去的,我想现如今多半已不成|人形,如果他们冯家人没有亲眼所见,我们纵使收了鬼婴,但胎儿却是生死难料,这老婆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我们也是有口难辩呐。”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大仙说的不错,这老婆子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如果她那外孙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准儿会赖在我们身上,与其那样,倒不如直接叫她自己跟去看个究竟来得实在一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萍三人心中也没再有其他的顾虑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鬼胎,至于它究竟已经变做什么样子了,到时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了。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大伙儿便出了镇子,来到了西荒之中,这里黑灯瞎火,加之天色阴沉、下着小雨,周围薄雾笼罩,漆黑一片不说,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乌鸦的怪叫,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走在最后的老婆子见几位大仙竟然来到了这个地界,心里头难免泛起了嘀咕,她加快脚步,赶上刘萍等人问道:“我说几位大仙,再往前走可就是坟地了。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呀?”
徐云德答道:-走没走错,你尽管跟着便是,等到了之后一切自会有分晓,倘若你不信我们的话,那么现在大可以先行离开,我们绝不拦你。”
那老婆子热脸碰了个冷腚,神色有些难看,但心里头又惦记着孩子,所以不好出言反驳,只好悻悻的跟着刘萍三人继续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大伙终于穿过了西荒,来到了坟地边缘,王长贵手中的红线依旧紧绷,所以大伙也就没有停脚,直接踏入了坟地之中。
阴天的坟地,无疑是一个恐怖的去处,加上这里又是难遇的聚阴盆之所,阴气之浓令人咋舌,刚一进入其中,一阵阵阴冷之气便从四面八方袭来,刘萍等人还好,但跟在后头的老婆子和那姓郑的男子却皆是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终于,一路疾行的食味鬼停在了一座坟前,然而此时所有人的心思却早已不在食味的身上了,因为前方十来米处便是马老寡妇的坟墓,也正是聚阴盆中心所在,此时那那坟前正有一婴孩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出生不足两天的婴儿能做!并且还独自坐在这么个地方,这令谁看了,定然都会觉着惊恐,别说老婆子和那姓郑的了,就连王长贵见了,眉头也不由的紧紧皱到了一起。
此时那婴孩正背对着众人,所以谁也无法看清它的面目表情,但即便如此,单是一个背影便足矣叫人胆寒。徐云德抽着鼻子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随之说道:“老道,你又没有问道什么味道?”
王长贵点头道:“是血腥味,最糟的情况果真还是发生了,看来这鬼胎已经喝了血,如此再想救他,可就难了。”
突然,老婆子迈起脚便往鬼胎所在之处跑去,看来她的爱孙之心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只见她边跑便喊道:“我的小乖乖,我们回家去……”喊声极大,想必也是在替自己壮胆吧。
王长贵见她突然就冒冒失失的跑了过去,心中一惊道:“遭了!”然而还不等他出言制止,那一直端坐在马老寡妇坟前的鬼胎竟是似乎听到了“外婆”的呼喊声,缓缓的将头转了过来。
此时的老婆子早已失了理智,一心只想将外孙抱回家,哪还会想到自己这仅有一天大的小外孙尽然能够循着声音转脸?
“啊……”伴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老婆子在看清自己外孙面目的那一刹那,竟然就那般直勾勾的昏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王长贵等人也终于看到了鬼婴现在的模样!
只见它脸色浮肿,眼眶崩裂,嘴角挂满了血迹,一对小獠牙滋在外头,此时的它似乎对于自己喝到了鲜血一事感到兴奋,笑脸上挂着一丝古怪的笑意,令人望之生畏。
那姓郑的男子见状之后,浑身发抖的往徐云德身旁挪了挪步子,颤声说道:“几位大仙,这真是……真是先前的那个娃儿吗?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徐云德没有理会于他,而是对王长贵说道:“老道,事已至此,就唯有动手了,这鬼胎已经开始异变,那胎儿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急着动手,相反却转身对那姓郑的男子说道:“我问你些事情,你必须从实回答,若有半分谎言,那这孩子就当真无救了。”
那男子一听,心里不由的一阵发虚,但事已至此,也只有一切听从这大仙的安排了,他点了点头道:“大仙,您尽管问吧,只要能救回孩子,您问啥我都告诉您。”
王长贵直截了当的问道:“这孩子是不是你跟冯太太所生?”
早有心里准备的郑某毫不迟疑的承认下来,说道:“不错,我确实跟冯太太有染,这孩子也的确是我跟她所生。”
215第十七章第十一节
215第十七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王长贵见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倒是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将实情告诉你,这孩子在出生之刻起,就被一恶鬼附了身,孩子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也正是这个原因所致。当日我们去冯家所为的就是此事,但却被这老婆子给拦了下来,耽搁了时间不说,如今又出了这等乱子,婴孩的命多半是保不住了,但我这有一个偏方,能留他十年阳寿,在此期间,若有什么机缘的话,兴许能够再替他续命,只不过我这个法子,对你却是极为不好。”
郑某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神色有些迟疑,他问道:“大仙,你说对我不好,到底指的是哪一方面呢?
王长贵道:“将你的精元渡一些给他,这样做的后果便是要你折损十年阳寿,你可愿意?”
“十年阳寿!”那周某一听,顿时惊声叫了起来,毕竟谁都不想早死。
王长贵见他这等反应,冷声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吗?那好,我这就施法收了鬼胎,届时你的孩子身死,还请你不要怪罪于我!”说罢,便抽出了道符,就要上去击杀鬼胎。
那郑某见状,顿时心急起来,连忙拉住王长贵的胳膊说道:“大……大仙,您请先别动手,让我再考虑一下……”
王长贵哼了一声说道:“时间不等人,若是耽搁久了,鬼胎在此吸了更多阴气,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到那时,兴许就连我等也没法对付!”
那郑某一听,心里头也更为焦急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滑落。
徐云德见状说道:“我说老弟,不就十年阳寿吗,倘若你能活个**十岁,那么少去十年又有何妨?”他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头却知道,人的精元一旦损耗,那么其身体就绝不会好,过了中年之后,气短力衰,别说**十岁了,能活过五十便是万幸。
但那周某却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听徐云德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倒也似乎是这么回事,只要自己日后多加主意,纵使减去十年的寿命,活个七八十岁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况且大仙也说了,如果孩子在十年之中有什么机缘的话,还可以再次续命,说不定还能完全治好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之后,郑某终于做出了决定,冲王长贵点头说道:“大仙,我同意将自己的精元分出来给儿子,您尽管出手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便拉起郑某走向了鬼胎所在之处。那一直端坐在马老寡妇坟前的鬼胎此时正死死的盯着王长贵,先前的那分诡异的微笑也早已被幽怨阴狠所替代,似乎恨不得上去咬上王长贵一口。
王长贵对此视而不见,径自走到鬼胎跟前,抬手便是一道符咒贴在了鬼胎额头之上,被符咒一帖,鬼胎全身上下猛的一抖,随之便像被点了|茓道一般,动弹不得。
那鬼胎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来临,张口便哭,哭声嘹亮凄厉,在整个坟地上空久久回荡,令人听了头皮发麻。那姓郑的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鬼胎,两只小腿早已抖的不成样子了,面对鬼胎那骇人的面孔,他甚至连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可王长谷却哪顾得上他的感受?对周某说道:“你先将它抱起来,一会我叫你怎么做,你尽管照做便是。”
郑某一听大仙竟然要自己去抱这吓人的鬼玩意儿,险些没尿了裤裆,但事已至此,先前自己已经答应了下来,又不好反悔,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伸出了手,同时将脸扭向一旁不敢直视的将其抱了起来。
王长贵见状后,则是二话不说,以先前系着食味鬼的红绳,三下五除二的将鬼胎的手指、脚趾尽数缠绕了起来,最后将两个线头交给了周某,说道:“你握着线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松手,你儿子的命可是全系在了这上面,一旦松手的话,就算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郑某一边打着牙颤,一边点了点头。
接下来,王长贵从包中掏出了九炷安魂香,以鬼胎为中心,分作八个方位引燃之后Сhā到了地上,最后一株则叫郑某捏在手中,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叫来徐云德,把摄魂铜镜拿了出来,并交给他道:“徐兄弟,一会我施法之时,你需得一直照着胎儿,这是替其震住原魂之用,且不可间断。”
接过摄魂镜,徐云德点头道:“放心吧老道。”
随之,王长贵又转而对一旁的刘萍说道:“刘丫头,你过来这边,一会儿待我逼出鬼婴之时,你便立刻以楚刀灭之,我不能断定周围有无其他邪物,若耽搁分毫,那团怨气被潜伏在此的邪灵魔怪给吸了去,可就大事不妙了。”
刘萍闻言后,急忙从袖中拿出了楚刀,走至王长贵身旁说道:“大仙你只管放心,我保证不会走手。”
终于,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了,王长贵深吸了口气,随之祭起了降妖手之法。顿时,他的双手之上青光隐现,在这漆黑的坟地中,宛若两团冥火,远观之下,诡异十分。
只见王长贵一手罩在鬼胎面门之上,口中默念密咒,随之虚空一抓,竟像是抓住了什么似得,缓缓的从鬼胎体内抽离开来。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长贵的手,只见一团乌青的浊气,隐约像十个胎儿的模样,一分一分的被拉扯而出,想来这一定就是鬼婴了。
但鬼婴似乎并不认输,王长贵只抽离三分,便遇到了阻力,似乎鬼婴正拼命的往会钻,竟是与王长贵耗上了,就这般两两相持不下,过了许久,王长贵已是满头大汉,徐云德和刘萍见状,心中焦急,但却又不能抽出手来帮他,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而那郑某却早已尿湿了裤子,一股骚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216第十七章第十二节
216第十七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终于,王长贵眼光一凛,突的爆出一声怒喝,随之只见他手上的幽光猛然一亮,那附身在婴孩之躯内的鬼婴凄厉的尖叫一声,便被他硬生生的给扯了出来。
于此同时刘萍二话不说,抬手便将楚刀Сhā在了那团婴孩状的邪气之上,顿时间,这鬼婴似是极为痛苦的悲呜起来,伴着阵阵赤铁入水般的哧哧声,一阵阵白气自鬼婴身上冒了起,片刻的功夫便化作无形,消散殆尽。
虚耗过度的王长贵,此刻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上的幽光也消失不见了,脸上泛着一阵前所未有的乒之态,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虚耗颇大。
本以为,鬼婴魂断刘萍刀下,此事也该算是该了解了,但大伙却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先前曾答应过女鬼,要在她轮回之前,在让她与鬼婴见上一面,然而也正因如此,使得布包之中的女鬼身上的怨气陡升,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状态。
突然,系在王长贵腰间的布包,兀自飞起,在半空中“嘭”的一声炸的粉碎,一阵青烟自其中升腾而出,并逐渐汇聚一处,演化成以个人形状来,王长贵见状,顿时大惊道:“遭了,是那女鬼!”
女鬼早已是感应到了鬼婴被灭,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悲愤,张口便是一阵刺耳的尖啸,眼中充满了幽怨的盯着刘萍一伙,此刻她因再次被怨气所蒙蔽,竟是化作了比之前更为可怖的骇人模样。
只见她长发披肩,脸色煞白,滴滴血泪挂在脸庞之上,嘴唇乌青发紫,一对獠牙露在外头,然而更为骇人的则是她那足有半尺来长的指甲,在这夜色之中,泛着阵阵寒光,宛若十把剔骨尖刀,叫人望而生畏。
那姓郑的男子见了二次异变的女鬼,顿时便吓的手脚发软,一ρi股坐到了地上,再也没了爬起身的力气。只因怀中的孩子此刻处于昏迷状态,所以并没有哭喊。王长贵此刻则因虚耗极大,别说是收这厉鬼了,就连发张符咒的力气恐怕都没有。
徐云德见王长贵此刻疲态尽露,能这般挺直了腰板站着估计都是硬撑的,于是便往前迈了两步,将刘萍和王长贵等人护在身后,同时也祭起了降妖手,准备与那厉鬼一战。
刘萍手中紧握楚刀,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女鬼,不知不觉间,竟又变成了那副尖耳尖鼻的怪异模样来,一对尖长的獠牙滋在嘴边,嘴角时不时的往上抽动,像极了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
但那女鬼乃是集聚了三世怨气的厉鬼,阴气滔天,其道业恐怕也绝不在几年前的那只狐妖之下,此刻王长贵无力出手,而徐云德又不擅长对付鬼魂之道,难道今日他们真要像王长贵算的那般,皆得撂在这里不成?
终于,在双方对峙了许久之后,那女鬼先动了,只见他仰天一声尖啸,随之身形一晃,竟然是消失在了原处,徐云德见状大惊,心道:“完了,摄魂镜没有老道的符咒,在这般阴雨天中,是无法逼得女鬼现身的,而看不到她的身影的话,又如何与其相斗呢?”
正担心间,徐云德突然感到胸口一凉,暗道一声不妙,与此同时,急忙往后避去,但却依旧晚了一步,五道血淋淋的爪印赫然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使得徐云德倒吸数口冷气。若是先前自己没有往后避开的话,单是这一抓,自己恐怕就要被开膛了。
女鬼一击之后,倒是许久也没有再次攻击,徐云德和王长贵皆是明白,她此时一定在寻找最佳的时机,好将他们其中之一一击毙命。
鬼魂跟人不一样,人动起来的话,定然会发出声响,不论再怎么克制,就算是没有发出响声,但只要动弹,那也必定会带起气流的波动,所以说那些感官十分发达的高手,即便是闭上眼睛,也能与人厮杀,但鬼却不一样,它能不仅能不发出一丝声响,更甚至连气流的波动也掀不起来,唯一能够判断它们方位的就是对其身上所发出的阴气的捕捉了,但此处是聚阴盆之所,周围本就阴气浓郁,所以那女鬼便是等同于有了一个天然的庇护,一旦看不见它,那么就算是王长贵也无法捕捉得到。
“当心!”正当徐云德左右为难之际,王长贵突然叫了起来,随之奋力扑身上前,挡在了徐云德前头,徐云德心中一惊,随之只听“嘶”的一声,王长贵的背后竟也被撕开了五道血迹。巨痛之下,王长贵眼角抽搐不已,但他却咬着牙,将一个黑乎乎的小瓶递给了徐云德,并说道:“这是牛眼泪,你赶紧涂抹在眼上,他能助你看见女鬼。”
徐云德也知道牛眼泪的用途,二话不说便接过小瓶,将里头的牛眼泪倒出一些,抹在了眼上,顿时便觉一股极寒的凉气硬往眼里钻,使他很不舒坦,但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候,徐云德只好努力的瞪着眼,生怕稍有不慎,再被女鬼偷袭得手。
终于,当他适应了这分不适之后,再看周围的景象,却发现变得与往常极为不同起来,空旷的坟地里此时阴雾弥漫,散布在各处的野草草尖之上,皆是星光点点,看上去如梦似幻。但他此时却哪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因为那冷着脸的女鬼,正站在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正前方,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直看。
能看到女鬼之后,徐云德稍微安了下心,低声道:“既然看见了,我就不怕弄不过你!”随之又对王长贵说道:“老道,你先去旁边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了……”但话还没说完,却见王长贵脸色惨白,嘴唇不停的打着抖,看来之前他为了撤出鬼婴,虚耗极大,如今又被女鬼所伤,阴气入侵不说,又提不出力气来抵抗,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217第十七章第十三节
217第十七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妹子!赶紧过来扶着老道去旁边歇息,他要撑不住了……”徐云德急忙转身叫到。但这一转眼的功夫,却见到了刘萍此刻的怪异。见到她这般模样之后,徐云德心想道:“这是她发难之前的预兆,先前在白马潭底下的仙果宝洞中,对付鬼兵的时候也曾出现过。难不成是要对这女鬼出手了?”
果不其然,刘萍对徐云德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张口一声极为怪异的嘶叫,随之迈开步子,握着楚刀便往女鬼所在之处缓缓走去。
那女鬼似乎也是感到了刘萍身上给她的威压,忍不住的对其发出了一阵威慑的嘶吼,但刘萍对此却根本不当回事,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走着。越是靠近,那女鬼便越是感到不安,口中不停的发出阵阵低吼,试图来恐吓住刘萍。
王长贵心知刘萍身上的是修行万年的大仙,她要发起难来,别说这积怨三世的女鬼,就算是十世冤魂,估计也只有跑路的份儿了。于是乎,原本那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放入口中服了下去。
看着刘萍的背影,徐云德忍不住低声问道:“我说老道,妹子她……她不会有事吧?”
王长贵有些乏力的说道:“放心吧,女鬼远不及‘她’道行的万分之一,既然‘她’出手了,我们只管看就行,其余的便不用多加理会了。”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徐云德也不由的放下心来,原本紧绷的神情方一松懈,立马就觉得胸口上的伤火辣辣的痛,他说道:“老道,刚才你吃的是啥药,能止痛不,给我一颗。”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又从怀中摸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徐云德。
此时再看刘萍,她已经十分靠近那女鬼了,女鬼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尖啸着挥舞着利爪,照准刘萍面门便抓了过去。
刘萍对此却似乎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也不见她有所回避之态,直到女鬼的爪尖就要划到脸上之际,她才猛的出手,一把将女鬼的手腕抓住。女鬼见状大惊失色,疯狂嘶鸣,但无论它如何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此时,刘萍又缓缓的抬起了另一只手,看了看手中的楚刀,却弃之不用,将其收回了腰间,随之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那女鬼虽有防备,但奈何一只爪子被刘萍抓住,躲避不及,只听一声干脆的声响,女鬼竟被这一耳光扇出老远,跌倒在地,半天才踉跄的爬起身,看望刘萍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惧意。
而刘萍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冷冷的看着女鬼,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使得那女鬼再次发飙,转瞬间便忘记了刚刚挨的那个响亮的耳光,嘶吼着又挥抓而来。
然而这次刚才的情况一样,女鬼再次被刘萍扇倒在地,爬起身后的女鬼,带着一丝不甘,再次扑了上去,但结果却还是一样。
一旁的徐云德和王长贵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的盯着这怪异的一幕,女鬼不断的冲上去,然后不断的被扇倒,就这样来回已经循环了十几次,却还在继续。
徐云德忍不住问道:“大仙,你说妹子她这是干啥,直接用她那把楚刀了解了不就完事了吗,这般扇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王长贵凝眉看着场中,似乎对刘萍的这一举动也是大惑不解,但他相信,刘萍之所以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便对徐云德说道:“先看下去,没准儿过一会就有分晓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萍与那女鬼就一直重复着一个动作,先后扇了女鬼不下二十个耳光之后,王长贵突然惊讶的说道:“徐兄弟,你看那女鬼,是不是在流泪?”
“流泪?”正叼着棵稻草胡思乱想的徐云德一听,急忙将目光投向了女鬼脸上,果真发现了它的眼中水光隐现,的确是流泪了。
徐云德看到这一情形之后,脑中灵光一动,随之惊讶的说道:“大仙,女鬼刚从你的布袋中冲出来的时候流的是血泪,现在却是普通的泪水,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王长贵点头道:“那女鬼先前之所以流出血泪,是因为怨气之浓恨意之甚,从而导致的结果,现如今流出的普通泪水,证明她身上的冤戾之气已经远远不及先前那般强烈了,原来刘丫头这么做是为了替其消除怨念呀!果真不愧是万年的道行,这等手段,想必就算是我师父在世,也绝对无法做得到。”
终于,再次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购后,女鬼再次被刘萍扇了出去,但这回倒在地上的女鬼却再也没有爬起身扑向刘萍了,与此同时,刘萍的异样也消失无形,变会了正常的模样,她盯着女鬼的眼神也没了先前的那般凛冽,而是极为平和的说道:“三世怨气加身,你也实属不易呀。但就算你今天杀光了我们,甚至杀光了整个孤云焦的人,那又能怎样呢?只能平添你的罪恶,而过去的种种却依旧无法改变,于你而言,这又有何意义?”
那女鬼听了刘萍的话后,周身不由一阵抽搐,随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王长贵和徐云德见状,不由的相互对视一眼,双方眼中皆是有些惊异,看来它再次恢复如常了,二次异变的冤魂,被几十个耳光扇醒,这等离奇的事情,想必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举吧。
那女鬼兀自哭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对刘萍说道:“为何我三世皆是这般凄苦,第一世与心仪之人无法自由相恋,被活活拆散,最终阴阳两隔;第二世天生体弱,十来岁便早早夭折,留下老父一人在这世上孤零零的度日;第三世虽嫁给了疼我爱我的男人,但却惨遭恶人杀害,我一尸两命不说,甚至全家遇难;如今做鬼产下的孩子也……”说到这里,她再次难掩内心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218第十七章第十四节
218第十七章第十四节'>第
?刘萍本就是一个极为心软的人,听了女鬼的这番哭诉,她心里头对这女鬼的遭遇多少也有些同情起来,稍微叹了口气说道:“你虽说三世凄苦,尝尽了各种苦难,但所谓有失必有得,你第一世与相爱之人无法厮守,但却生在富贵人家,享受荣华,第二世天生体弱,虽早早夭折,但父亲待你如掌上明珠,十几年来可曾叫手受过一丁点的苦?而第三世,你嫁到钱家,受其宠爱,就连死了,他也没有让你孤身离去,而是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由此看来,你的遭遇比起那些家破人亡,苟活于世的贫苦之人,算起来还要强上百倍,只不过你脑子里却只有怨恨,何时曾想过其他?”
听了刘萍这番话后,那女鬼似乎有些迷茫,抬起挂着许多泪水的脸望向刘萍,语气中充满了疑惑的说道:“你……你的意思是,我这三世难道并非我想象的那般凄惨?”
刘萍没有直接回答它,而是说道:“是与不是,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旁人说的都不过是些劝告,你能否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脱,全靠你自己对于善与恶、福与祸的辨别了!”
女鬼闻言后,没再作声,而是长时间的陷入了沉默,刘萍也不心急,站在一旁冷眼盯着它。
后方的徐云德见这莫名其妙的嘲,一时间也有些疑惑起来,但又不忍打破这个局面,于是便压着嗓子对身边的王长贵说道:“我说老道,你看那女鬼身上的怨气是不是就这般被妹子给净化了?此时它身上一点邪气也没有了,怎么看都是只普通的魂魄呀。”
王长贵身子还有些虚,盘膝坐在地上一边调息着,一边说道:“真没想到,积怨三世的厉鬼,竟然就这样被她给扼制住了,真不愧是万年的道行,手段就是不同寻常呀。”
终于,在许久之后,那女鬼缓缓的抬起了头来,在这段时间内,它的脑中不间断的闪现出了很多画面,这些尽是它三世的记忆,有喜有怒、有悲有乐,但也正是这些喜怒哀乐,交织成了三个不同的且都充满了酸甜苦辣的人生,恍惚之间,女鬼对于“人生”二字似乎有了些许明悟……
看着女鬼脸上逐渐浮现出来的安详之色,刘萍心中一喜,随即说道:“如今,你终于能看开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死后轮回,一切又得从头再来,不论是人是鬼,若一直都活在痛苦的记忆之中,又怎么去体悟世间百态、酸甜苦辣呢?”
那女鬼从地上爬起身,对着刘萍深鞠一躬,随之说道:“今日幸得有你出手相助,我才能看开许多,并消除了纠缠三世的怨恨,从而没有继续的错下去,你说的不错,若一直活在以往的痛苦记忆之中,又如何去体会、品尝这世上的欢乐之事呢。”
刘萍听了女鬼的这番话后,面露欣喜之意的点了点头,但刚要开口,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婉转的曲调,对这曲子刘萍熟悉的很,正是安魂曲无疑!
与此同时,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也同时听到了安魂曲,两人皆是有些惊讶,这孤云焦,除了刘萍之外,会唱安魂曲的就只有石桥上的那自称暗魂的老者了,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这个当口,他来此处又是所为何事呢?
果不其然,这安魂曲确实是出自暗魂之口,见他一边低声吟唱,一边自镇子的方向缓缓走来,没有理会蹲坐在地上的徐云德和王长贵,又径自绕过了刘萍,直直的走到了女鬼身前。
巧的是,当他的脚步停在了女鬼近前不足一米之处的时候,一曲安魂咒也恰好唱完,站在一旁的刘萍觉着奇怪,开口问道:“暗魂前辈?您这是……”
暗魂没有回答刘萍,而是对那女鬼说道:“三世冤魂,尝遍世间百味,如今看透红尘之事,机缘已到,你随我走吧!”
那女鬼不明所以的盯着暗魂,说道:“是你?你是石桥上的那个会唱安魂咒的?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此时刘萍对他的举动,以及说的话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还有他说的机缘已到,指的又是什么呢?
暗魂并没有直接回答女鬼的发问,而是说道:“你为何三世饱受磨难,我为何会在你幡然醒悟之际出现,要想知道这一切,你只需跟我走,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会告诉你答案的。”
听了暗魂的话后,那女鬼似乎有些动摇,但出于对未知事物恐惧的本能反应,她问道:“我随你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暗魂道:“你已为鬼者,还惧怕什么呢?”
听了这话之后,女鬼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点头说道:“好,我跟你去!”
暗魂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见这一老一少两个鬼魂一前一后就要往孤云焦的方向去,刘萍终于忍不住的发问道:“暗魂前辈,你究竟有何用意,你又要将她带往何处呢?如今轮回转世才应该是她最佳的去路吧?”
暗魂闻言,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对刘萍说道:“姑娘,你只管放心,我并无恶意,另外我所做之事,乃是天机,不可泄露,若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刘萍一听,急忙说道:“什么提示?还请前辈明示。”
暗魂悠悠的说道:“我所做的,乃至更多你想知道的事情,只需揭开那空白的历史之秘,所有的一切便可尽数揭开。”说完之后,暗魂便带着女鬼转身离去,不多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而呆立在原处的刘萍等人却还在回味暗魂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又是空白的历史,那所谓的空白历史,究竟囊括了多少人?多少事呢?在没有揭开之前,谁也无法断言。
兀自发呆许久,王长贵最先叹了一口气道:“折腾这许久,最后没想竟然又跟那空白的历史挂上钩了,也罢,反正我们已经涉足其中,多一事少一事倒也无妨。”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从地上爬起身道:“不错,既然空白的历史便是灵怪史的话,那这安魂曲囊括其中也实属正常,等我们揭开了整片空白之后,这些想必也就自然而然的揭晓了吧。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先回去疗伤了!”
刘萍也回过神来,转眼看了看在郑某怀中熟睡的婴孩,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或许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忽略了!”
219第十七章第十五节
219第十七章第十五节'>第
?王长贵阴着脸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我们确实把一件事情给忽略了!”
徐云德则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啊?如今鬼婴已经灭了,那女鬼也没了戾气,跟那个叫暗魂的不知去了何处,按理讲,此事也该告一段落了吧?”
王长贵摇头道:“徐兄弟我问你,鬼胎虽然与普通的婴孩大有不同之处,但也毕竟刚出世一天,以他自己的能力,怎能来到这里呢?”
徐云德一听,这才回想起来,先前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除了鬼胎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或东西在,所以就令大家造成了一个是鬼胎自己来到这里的假象,但是稍微细想之下,便不难想出,单凭不满两天大的鬼胎,根本就不具备这个能力,所以说它一定是被其他人或者什么东西给带过来的。
想通这一点以后,徐云德忙不迭急的站起身来,戒备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在此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个将鬼胎带到这里的家伙看在眼中咯?”
王长贵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
“那你还这般淡定?”徐云德有些焦急起来,虽说自己抹上了牛眼泪,若有脏东西藏匿在周围的话,他是应该可以看到的,但如今却见周围啥也没有,心里难免发怵,要么就是那家伙已经离开了,要么就是它的道行极高,就算自己用了牛眼泪,也无法识破它的藏身之法。
王长贵见徐云德一副惊慌的模样,从地上站了起来,缓声说道:“放心吧徐兄弟,依我看来,那个将鬼胎带到此地的并非什么邪魔鬼怪,而是一个人!”
“人?”这下,徐云德心里更是大惑不解,他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什么人会这么做?还有,那鬼胎已经吸过血了你也知道吧,倘若真的是人所为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这孤云焦内,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旁人知道鬼婴一事!”
王长贵经过一番调息之后,体力已经恢复了三四成,脸色较之先前也有了好转,他缓步走到鬼胎刚才所在的地方,蹲下身看了看地面说道:“徐兄弟,你且过来看这里。”
徐云德闻言,急忙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却见着一些错杂的脚印!
王长贵接着说道:“今夜阴雨,这坟地中多为黄土,泥质松软,在此留下脚印之后,用不了两三个小时,便会被雨水冲没。也就是说凡是能看得见的脚印,定然都是短时间内所留下的。你看这里,除了我们几个人刚才留下的脚印之外,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徐云德一听,急忙蹲了下去,仔细的研究起来,最后果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脚印,之所以说它怪,其实也并不是这个脚印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它已经比较模糊了,应该是在他们之前约莫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人到了此处,并留下的这个脚印。从这个脚印的尺寸大小看来,应该是个男子。
徐云德分析道:“倘若老道你说的不错的话,那么那个人必定会在周围留有其他的脚印,而循着那些脚印找下去,兴许还能找出些什么其他蛛丝马迹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许小六的声音,只听他喊道:“大仙们,孩子找到了吗?”
刘萍等人循声望去,只见此番前来的除了许小六之外,还有张老头以及先前在镇上找寻婴儿下落的冯家众人,足足有十来个。
大伙老远的见着坐在泥浆中的郑某怀中的婴孩,皆是面露欣喜之色,一窝蜂的冲了过来,将郑某围了起来,另外还有几个劳力腾出手来,扶起了正悠悠转醒的老婆子。
这十几个人呼呼啦啦的跑了过来,把徐云德原本想要找寻脚印的计划也打乱了,甚至他与王长贵身前的那些脚印,也被踩的一团糟,再也分别不清了。
这种情形,倒是令刘萍她们始料未及,三人相视苦笑一下,随即王长贵说道:“既然断了线索,咱也就别在此多做纠缠了,如今鬼婴已除,三世冤魂也不知去向,那人就算还想打什么鬼主意,多半也无计可施了。”
刘萍闻言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大仙,徐大哥你们两人都受了伤,我看还是赶紧会旅店处理一下吧,要不然伤势恶化,只怕又要耽搁咱的行程了。”
徐云德此时却一直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直到刘萍喊他回去之时,才从愣神之中回过了神来,点了点头,随之又满含深意的环顾了一些四周,方才与刘萍、王长贵一同往回走去。
待回到镇上之后,已经是凌晨十分,雨似乎并无停歇的意思,街上空无一人,冷清的有些骇人,许小六与张老头先行各自离开了,冯家一伙也皆因沉浸在寻回婴孩的喜悦之中,倒是把他们家的大恩人给忽略了,不过王长贵三人也乐的清闲。
只不过在分开之时,那姓郑的男子将孩子交给旁人抱着,自己则走到了刘萍三人跟前,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这番能救回孩子,真得感谢几位大仙了,今夜天色已晚,我就不再叨扰几位,等到天明之后,我设下酒宴,专程拜谢几位大仙。”
徐云德摆手道:“不必了,你别忘了,这孩子现如今只有十年的命,若非在此期间能有什么机缘际遇的话……想必后果是什么,我不说你也该明白。”
那男子闻言之后,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若是徐云德不提的话,他还真把此事给忘了,脸上的喜悦也随之一扫而空,冲刘萍等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赶上了众人,头也不回的去了。
王长贵三人皆是摇了摇头,继续往旅店走去,一路上三人谁都没有吱声,似乎都有心事,尤其是徐云德,他一直紧锁着眉头,时不时的还转脸看看身后……
最后刘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徐大哥,你总回头看啥呢?”
徐云德摇了摇头道:“没……没啥,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兴许是今天太累了……好了,咱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我这眼皮都往一起合了。”
然而王长贵却突然冷不防的接过话头说道:“徐兄弟,你是否在怀疑些什么?亦或者是觉得有人在跟踪咱们?”
220第十七章第十六节
22第十七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徐云德点了点头答道:“不错,自打从坟地上回来,我就一直觉得好像是有人在暗中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难道你们就没有这种感觉吗……”说罢,他又撇了一眼身后那空旷的街道,但放眼看去,整条街上尽是一片迷蒙的水雾,哪有半个人的踪影?
王长贵道:“我们先前已经推测出鬼胎是被人给人带过去的,并且那人极有可能在暗中监视着鬼胎以及咱们三人的一举一动,后来我们想凭借地上的脚印来寻出此人的计划无意中被许小六他们无意打乱,导致了线索中断,最终没能寻出此人,所以说你现在会有这种错觉也实属正常。”
听王长贵这么一说,徐云德不由松了一口气道:“老道,照你这意思,我们其实并没有被人跟踪咯?这只是我的错觉?”
刘萍想了想,说道:“鬼婴已灭,三世冤魂也已经走了,我们终究只是这孤云焦的过客,那人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跟踪我们了吧,徐大哥,我看确实是你多想了。”
徐云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只不过没有揪出那个人来,我这心里头一直堵的慌,就好像被人玩弄于掌心一般,你们说那个将鬼胎带到坟地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王长贵道:“从他给鬼胎吸血一事看来,此人应该对鬼婴有些了解,此外,他将将鬼胎送到了聚阴盆正中,由此也不难看出,此人精通阴阳之道,这么一个人,做出这等事情的目的就不好说,或许是想借此来试探我们吧。”
徐云德摇头道:“我觉得这人的目的绝不是想试探我们这般简单!”
刘萍目光闪烁,似乎是有些见地的说道:“大仙,徐大哥,你们不觉得有一件事情太过奇怪了吗?”
徐云德问道:“什么事呀?”
刘萍道:“我们三人与那老婆子还有姓郑的一同去了坟地,这事好像没有旁人知道吧?可为何后来许小六和长老他们会带着冯家的人寻到那里呢?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王长贵一听,顿时也有些惊异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刘丫头说的不错,我们几人的行踪,当时确实没有旁人知晓,若按常理说的话,一般人也是绝不会去坟地寻找婴孩的。”
徐云德说道:“那也就是说,只要找出是何人告诉他们我们在坟地,那么那个人便很有可能是拐走鬼胎之人?”
王长贵和刘萍都没有回话,但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却都是赞同。
徐云德见状后,眼神中也凸显出一些异样的光彩来,沉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孤云焦中究竟还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高人’”。
刘萍道:“徐大哥,你要寻出那人我不拦你,但今夜天色已晚,你跟大仙身上又都受了伤,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去处理伤口,然后在好好的休息一宿,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好吧妹子,今夜我也确实没心思在去折腾了,咱这就回去……”
三人回到旅店之后,店上的伙计在替他们开门之际,看到了徐云德和王长贵身上的伤,神色大惊的问道:“两位客官,你们这是怎么了?是在外头山道上遇到劫匪了?”
徐云德摇头道:“哪儿呀,就被小猫给抓了下,无妨的,你就不要多问了,去替我们弄些热水来,若可以的话,最好再给我找些消炎止痛的药。”
店伙计点头道:“好嘞,您先回房稍等,我这就去替你们准备。”
回到后院,葛家兄弟的房中早已熄了灯,应该是睡下很久了。刘萍三人也没再多做其他,各自回到了房中。稍稍洗刷了一下,刘萍软软的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两天在孤云焦发生了不少事,鬼婴、三世冤魂、聚阴盆、安魂曲……这些零碎的词汇不断的浮现在刘萍的脑中,就像是过电影一般。最终,一个大大的疑惑突的蹦了出来,那就是,以方才鬼胎的巨变来看,它吸的一定是人血,但究竟是何人之血呢?
首先,当时鬼胎周围撒了不少血迹,想必那喂血之人失血颇多,而如果不是有人特地喂血的话,那么带走鬼胎的那个人一定是以强硬的手段逼迫某人替鬼胎喂血的,更甚至是杀了一人……但是在鬼胎身旁,王长贵和徐云德却又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足迹,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想到这里,刘萍再无睡意,翻身坐了起来,脑中不断的猜测着各种可能,若此时有人进到她的房间,定会惊奇的发现此刻刘萍的双眸竟然会泛着黄|色的光芒!
想来想去,刘萍最终得到了一个最为靠谱的推测,那就是带走鬼胎的人,不惜以自己的血液来喂它,但却不料鬼胎一遇鲜血,再要叫它撒口就难了,强行抽回手的时候,被鬼胎的扯出了一道伤口,所以才撒了不少血在周围。
虽说鬼婴与僵尸不同,被它咬了之后虽不会发生异变,但是也定会被阴气袭身,一时半会儿体质虚弱,六神乏力,但刚才去往坟地中的那伙人,个个生龙活虎,并无一个有这等症状的,也就是说先前推测带走鬼胎之人就在他们中间的说法是错的。
想到这里,刘萍不禁觉着有些头大,翻身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了,随之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抬头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孙季还有两个孩子,心里稍稍一暖,自语道:“这么晚了,想必他们早该歇息了吧?在家的时候,每晚我口渴想要喝水,总是指使季哥去替我倒……”
提到“指使”二字时,刘萍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线索。拐走鬼胎的人若真的以自己的血去喂它,导致身体虚弱的话,那么他定然是不会再轻易出现的,但却不能排除是他告诉冯家的人胎儿在坟地的。
想通这一点之后,刘萍心情大好,自语道:“由此一来,明天只需找个冯家的人打探一下究竟是谁告诉了他们我们在坟地的,那么这个人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罪魁祸首!”
221第十七章第十七节
221第十七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刘萍早早的起床,此时天色已经放晴,清晨的朝阳映红了东方天幕,雨后的空气极佳,刘萍站在院中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几口,顿觉胸中浊气尽除,整个儿人也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一番洗漱打扮之后,刘萍再次来到院中,恰好王长贵的房门也开了。惦记他背上的伤势,刘萍上前问道:“大仙,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王长贵似乎对这雨后清晨的空气十分享受,深深的吸了几口,随之说道:“小伤而已,丫头你就无需挂心了,只是……”
见他神色有些迟疑,刘萍好奇的问道:“只是什么呀大仙?”
“只是他昨夜对付鬼婴之时,虚耗太大,要想完全恢复,没个三五天的恐怕是不可能了。”不等王长贵说话,徐云德却推开了房门抢先说道。
王长贵闻言后,点头道:“徐兄弟说的不错,我们的行程只怕又要耽搁了……”
刘萍闻言道:“大仙,你只管安心修养就好了,赶路又不急于一时,再说倘若你状况不佳的话,就算我们到了旸谷之内,若是碰到了什么意外情况,也单凭我跟徐大哥二人,也难以应付。”
王长贵神色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三日之后,待我恢复过来咱再赶路。”
徐云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踱步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去,说道:“在那期间,我们是不是得先弄清楚,昨夜拐走鬼胎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刘萍点头道:“不错,若此事不解决,我这心里头也难有些憋得慌,若不是他从中作梗的话,大仙又怎么会因对付异变的鬼胎而虚耗过度呢!”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妹子,你先说说看,对于昨晚的事你有何见解没有?”
刘萍答道:“昨夜我躺在床上推敲了许久,倒是想到了几点,首先那拐走鬼胎的人既然喂血给他,那么也就是说他一定是被鬼胎咬过,大仙我想向你确认一下,倘若被鬼胎咬了之后,人会出现哪些症状呢?”
王长贵说道:“阴气袭身,四肢乏力,六神无主,身子极为虚弱,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休想恢复。”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点了点头,随之继续说道:“若我猜测的没错的话,那人被鬼胎咬了,定然不会在出现在旁人的视野之内,尤其是我们三人,也就是说昨夜寻到坟地的那群人中,并没有我们所要找的那个。”
徐云德闻言道:“妹子,照你的意思看来,昨天晚上我们推测的是错的咯?”
刘萍摇头道:“其实也并没有错,你们试想一下,昨天晚上,许小六以及张老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坟地之中,那么他们又是如何寻到那里的呢?我想或许有可能是那掳走鬼婴之人,再为鬼婴喂血之后,便回到了镇上,随之将咱们在坟地一事告诉了正四处寻找婴孩下落的众人,所以他们才寻到了我们。”
徐云德点了点头,但随之又有些质疑的说道:“妹子,倘若真是你所推测的这般的话,那么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将鬼胎带去坟地,又让它喝了自己的血,然后回去告诉旁人说婴儿正在坟地之中……这似乎有些不符合逻辑吧?”
刘萍说道:“徐大哥我问你,鬼胎吸人血之后开始异变,尚且是在聚阴盆中心之内,异变的速度较之往常更是快了数倍,倘若昨夜我们三人没有法子收了鬼婴,那么后果会是什么呢?”
徐云德一听,神色稍变的说道:“倘若我们没有收服鬼婴的话,最终的接过就只有两个了,一就是杀掉鬼胎,这样一来冯家的人定会跟我们翻脸;二就是放任不管,任由冯家的人将鬼婴带走,并最终尽数死在它的手上……难道说,那个人的最终目的其实并非是针对我们三人,而是……冯家?”
刘萍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是否属实还不能断言。”
这时,站在一旁许久没有作声的王长贵突然开口说道:“丫头,徐兄弟我且问你们两个,倘若我们果真没有能力收服鬼婴的话,咱三人的结果会是如何?”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顿时想起了昨夜王长贵虚耗过度,且被两人尽是险些丧命女鬼之手的事来,不禁冒起的一层冷汗,徐云德道:“若我们三人没有能力降服鬼婴的话,那么没准儿会死在它与三世冤魂的手中!”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继续说道:“在旁人看来,我们三人绝不像是可以收服异变鬼胎与三世冤魂之人,而倘若有人果真以面貌取人,断言我们无力与鬼婴以及冤魂匹敌的户,想借它们之手除掉我们,这一切是不是就都合乎逻辑了?”
徐云德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说道:“老道你这话我倒是不同意,在这孤云焦上咱三人又没啥仇人,谁会想置我们于死地呢?”
王长贵摇头道:“虽说我们在此地并无仇家,但却不能排除这几日所做之事,阻碍了某些人的阴谋。”
刘萍和徐云德闻言,皆是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王长贵走到石桌前,坐了下去,随之接着说道:“我们从来到孤云焦之始说起,还记得那日来到这家旅店,对于闹鬼一事咱也是无意之中听闻而来,若非有意Сhā手的话,想必此刻早已远在昆嵛山中了。”
刘萍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事确实与我们无关,咱们之所以Сhā手其实也只是出于最初的好奇。”
王长贵继续说道:“后来经过打听,我们首先到了张老头家中,并从其口中得知了女鬼产下鬼婴一事,而我所要说的,便也是从此处开始!”
徐云德有些焦急的开口道:“老道,你赶紧说重点,这些无关紧要的能释省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那女鬼虽说前两世皆是这孤云焦的人,但第三世却不是,虽说她脑中还残存着对镇中的那座石桥的记忆,可是未必就识得来此镇的路,更何况它一游魂,且身怀鬼婴,又如何来到此间,到了那聚阴盆墓地之中,并在那里产下鬼婴了呢?”
听到这里,刘萍和徐云德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王长贵说的却又极为属实合理,徐云德道:“照此说来,在那女鬼产下鬼婴之前,这整个一场阴谋就已经在暗中展开了?”
222第十七章第十八节
222第十七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三人说到这里之后,便都陷入了沉思,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倘若这一切果真都是早已预谋好了的话,那么现如今虽说鬼婴已灭,冤魂已走,但却远不是结束的时候。接下来所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凶险,目前还不能断言。
沉默良久以后,徐云德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沉声骂道:“他娘的,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难受!不行,咱一定得想办法扭转这个被动的局面,要不然的话,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岂不太冤了!”
刘萍秀眉锦簇的说道:“理虽是这么个理,但要扭转这个局面的话,至少也得有个切入口啊,咱现在可算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又该如何下手呢?”
王长贵摇头说道:“其实也不尽然是没有丝毫头绪,就像丫头你刚才所说的那般,告知许小六他们我们在坟地的那个人,没准儿就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徐云德一听,顿时点头赞同道:“老道说的不错,咱现在就去冯家找人问问,昨夜到底是谁将咱们的行踪告诉他们的。”
刘萍也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于是三人便齐齐起身,一同出了旅店,往冯家赶去。
来到冯家门前,却见大门紧闭,徐云德见状,疑惑道:“真奇怪,虽说他家出了点事情,但也不至于关门不做生意吧?”
王长贵盯着那紧闭的两蓔乳木大门,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诧异。走到门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他发现,昨夜因为下雨,贱了不少污泥在门槛以及门前的青石上,一点都没有变样,也就是说自从昨日夜里,这扇门便是一直关着的,冯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越想心里头便越觉着奇怪,王长贵抬手敲了敲大门,似乎急着要想进去弄清原委。
但许久之后,却无人应答。徐云德满腹疑惑的说道:“你们说冯家里头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这晴天白日的怎么会大门紧闭呢,再说他家里头还有正坐月子的妇女,断然不会全出门儿了吧?”
王长贵此刻也是疑惑重重,徐云德说的不错,就算这冯家的人都出去了,但冯太太却绝无可能出门,更何况就算他们家的人果真全部都出去了的话,种种迹象表明,也定然是从昨夜雨还未停的时候便走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徐云德百思不得其解,随手拉住了一个过路的人,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这冯家的瓷器铺今天为何没有开门吗?”
那路人摇头道:“不知道呀,我也正纳闷儿呢,往常的时候,他们家总是早早的就开门儿了,可今天都这时候了,咋还大门紧闭呢……”
徐云德闻言后,对那人道了声谢,随后扭头走回王长贵的身旁,说道:“怎么办老道?要不要我翻进去看看?”
王长贵摇头道:“不必了,他们家这么做,想必一定有它的原因,咱们怎可强行进入旁人的宅院呢!依我看,咱还是先行回去,等晚些时候再来吧。”
既然王长贵都这么说了,徐云德便也就没再吱声,只是有些不情愿的跟在他的身后折回了旅店。
不到晌午的时候,刘萍和王长贵都在自己的房中看书,徐云德也因身上有伤,不好去指导葛家兄弟练拳,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门外传来了许小六惊慌的喊叫声:“几位大仙,不好了!出大事了!”
徐云德一听,一骨碌爬了起来,推门便问道:“咋了?出什么大事了?”
这时,刘萍和王长贵也匆匆的推门而出,脸上皆是疑惑的神色,许小六喘着粗气说道:“冯家……冯家死了好几个人!”
“什么!”刘萍三人一听,皆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说道。
王长贵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压着嗓子问道:“小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不要急,慢慢说与我等听。”
许小六点了点头道:“起初是冯家对面的老陈发现的,他家门上的招牌昨夜被雨冲掉了,他搬着梯子去挂招牌,无意间撇了一眼冯家的院内,却见着里头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具尸首!吓得他当时就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腿都折了,旁人将他抬到朱郎中那儿的时候,我从他口里听来的,这会儿想必早已传开了吧。”
“走!过去看看。”王长贵简单的道了一声,随即便当先往门外走去,步子走的极快,想来他对此事也是极其在意。
徐云德和刘萍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满面的震惊,随后便匆匆的追上了王长贵,与之一同赶往冯家。
到了冯家门前,此时他家大门早已被人给顶开了,里三层外三曾的挤了近百人,看样子许小六的的话果真不假,冯家定然是出事了。
排开人群,刘萍三人来到冯家的院中,入眼便看见了四具尸首,死状惨烈,其中有两人是气管被利器划开了,另外两人的身上则皆是有着多处刀伤,此时冯家院中虽聚集了不少人,但一时半会却无人胆敢靠近那血淋淋的尸体。
这时,朱郎中从冯太太住的那间屋子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比较憔悴,两手Сhā在袖子里,一见站在院中的刘萍三人,脸色稍微一变,随即急忙迎了过来,说道:“几位,你们来啦。”
王长贵简单的与之打了个招呼,随即问道:“怎样,冯太太她是不是也……”
朱郎中一听,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冯太太,以及她娘,还有这四个人在内,冯家上下死了六口人!”
徐云德问道:“那婴儿和姓郑的呢?”
朱郎中摇头道:“不知去向!”
刘萍接过话头说道:“冯家上下,应该有十几口人才对,难道说其余的全都不知去向了吗?”
不等朱郎中回话,一旁便有人抢先说道:“不错,除了这六具尸体之外,冯家其他的人全部不见了踪影,我已经派人四下追查他们的下落,只可惜咱孤云焦周围尽是荒山野岭,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腰间别着把盒子枪,迈着稳健的八字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朱郎中一见此人,急忙上前招呼道:“王队长,是您呐。”随即又转过身向王长贵三人介绍道:“几位大仙,这是咱孤云焦的治安队队长,王怀安。”
王长贵微微点了点头,算是与其打了招呼,徐云德则客套的与他握了下手,刘萍也笑着问了句好,便将目光投向了院内的尸首之上。
随之,那王怀安问向了朱郎中道:“郎中,尸体都检验完了吗?”
朱郎中点了点头,回答道:“一共六人,尽数被利器所杀,具我推断,那利器多半是锯齿短刀。”
223第十七章第十九节
223第十七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六人被害,残死与冯家院中,另外包括婴孩在内,还有六人消失,这等大事在孤云焦这种小镇上算是百年难遇了,大伙听了朱郎中的尸检之后,皆是有些提心吊胆起来,纷纷猜测着究竟是何人会下此狠手,更是害怕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不会找到自己,一时间冯家院中乱作一团。其中也不乏一些人猜测凶手是不是消失的六人之一。
王长贵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径自走到了冯太太的房间,只见那老婆子的尸首正横在门前,身下凝固了一大摊暗红色的血迹。
跟上来的朱郎中指着她的尸首说道:“锯齿短刀捅出来的伤口一般都是血肉外翻,血流不止,那是刀身从人的体内抽出来之时,锯齿抽拉,破坏了皮肉以及筋脉所留下的特征,你看这老婆子,浑身上下足有七个血窟窿,尽数都是这种伤。”
王长贵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老婆子的尸首,便没再多做理会,随即又迈步走到床前,只见那冯太太的尸体倒在床边,她的身上倒是没有太多的血窟窿,只是头上有块擦伤,手脖子处也有些乌青,像是被人大力捏出来的。而致死的原因却也是气管被划开。
盯着冯太太的尸体看了许久,王长贵长长的叹了口气,但于此同时,却又忽的周身一怔,随之二话不说转身就出了屋子,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冯家。刘萍和徐云德见状,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来,“老道这是怎么了?”徐云德盯着王长贵离去的背影,疑惑的说道。
刘萍道:“兴许是他发现了些什么吧。”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或许吧,这家伙的脾气就是古怪。”随之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床前的冯太太尸首之上,看了许久,最终忍不住说道:“妹子,你看这女子长得确实挺标志,难怪那姓郑的男子会与她相好呢。”
刘萍听了这话,撇了一眼徐云德,挖苦道:“徐大哥,你看死尸都能看出美丑呀,真不愧是尸王!”说着,便也转身出了门。
徐云德闻言后,神色稍显尴尬,见一边的朱郎中也正用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开口说道:“死尸怎么了,死尸也是人呀M拿我早些年在一个老墓里碰到的一个古尸美人,那面容长得……诶,朱郎中,你咋也走了!”
离开了冯家,徐云德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回了旅店,此时王长贵正与刘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聊着些什么。徐云德见状,急忙凑了过去,问道:“老道,你刚才为何走的那般匆忙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王长贵点头道:“破案缉拿凶手一事,不用我们操心,但我在冯太太家中,却察觉到有魂魄存在,想来是六个死者其中之一,并隐约有着化作厉鬼的迹象。”
徐云德一听,顿时大惊道:“那你为何还跑了回来,咋不出手收了它呢?”
王长贵撇了一眼徐云德道:“当时人多口杂,我怎好出手!再者说……”说到这里,王长贵伸手摸了摸自己背后的伤痕,神色有些颓然。
徐云德恍悟道:“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你昨夜虚耗过度,现在还没恢复呢,对付厉鬼应该是力不从心了吧。”
王长贵哼了一声,便没再理会徐云德。
徐云德被弄了个自讨没趣,随即便叉开了话题,说道:“我说老道,妹子,依你们看来,杀害冯家六口的凶手会不会与那姓郑的有关呢?”
刘萍摇头道:“我看倒是不像,那姓郑的与冯太太交好,并与其刚刚生下了一个儿子,怎会动手杀她?”
王长贵也点了点头,说道:“丫头说的不错,那姓郑的胆小如鼠,昨夜我们也都亲眼见了,以他的个性,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徐云德闻言后,想了想,随即又接着猜测起来,“倘若不是姓郑的,那也一定与失踪六人中的其他几个脱不了干系!”
刘萍说道:“死状最惨的要当属老婆子,她身上被连捅七刀,这足以说明凶手与她之间一定有着极大的过节……只可惜我们与冯家人并不熟识,所以对于此事也没法多做推断。”
徐云德叹了口气道:“万般皆是命呀,那老婆子为人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如今落得这个悲惨的下场,想必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恶果吧。”
王长贵似乎并上心徐云德的话,而是叉开了话题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朱郎中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呢?”
听他这么一说,刘萍也不禁想起,今日见那朱郎中,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似乎是大病初愈,但昨天见他时却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仅隔一夜,变化竟这么大呢?
徐云德对此却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说道:“兴许是看到了尸首的惨状,心里头不舒服吧,亦或者是昨夜没有睡好。”
刘萍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大仙,徐大哥,你们说这天儿冷不冷?”
徐云德不解刘萍为何这么问,答道:“这天儿当然不冷了,妹子你不是病了吧?”
刘萍说道:“徐大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朱郎中,一直都将双手Сhā在袖子里,前几天见他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有这么个习惯,况且这么热的天气,换做旁人,也断然不会做出这个举动的吧?”
听刘萍这么一说,徐云德一时也有些好奇,他学着朱郎中的样子也将双手Сhā入了袖中,但没过多会儿便抽了出来,说道:“热!Сhā一小会儿我都冒汗了,真不知道那姓朱的是怎么受的。”
王长贵开口道:“兴许他并不是因为冷的缘故,而是在隐藏着些什么,不想叫旁人看见罢了。”
徐云德疑惑道:“老道,你的意思是?”
不等王长贵开口,刘萍却抢先说道:“我们不妨做个假设,倘若昨日掳走鬼胎的人便是朱郎中,替鬼胎喂血的也是他,那么今日他会出现何种症状呢?”
徐云德想了想,随后说道:“首先,他手臂上定会留下鬼胎的咬伤,另外连日来气色不佳,神情憔悴,身体乏力,六神无主……可是妹子,今天朱郎中虽说气色不佳,脸色稍显苍白,但却也不像是被鬼胎咬过那般严重呀!他头脑清晰,思路分明,似乎并不十分可疑……”
王长贵开口说道:“徐兄弟我问你,那姓朱的是干什么的?”
“郎中呀!”徐云德想也不想的开口答道。但这话一出口,他便愣住了。郎中!既然是郎中,那么给自己开一些补气凝神的方子来医治被鬼婴咬后的症状,实属抬手之劳,虽不能即可见效,但是稳固精元、驱阴补气却还是可以的!而倘若这个猜测属实的话,并且他也确实给自己做了及时的医治,今日的症状,就极有可能是此番的模样!”
224第十七章第二十节
224第十七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说道:“徐兄弟你这么说,倒是高估了朱郎中了,你想凭他一个普通的郎中,怎会懂得那医治鬼婴咬伤的法子呢?更何况,当日他给冯太太开的催奶的方子中,也并无出奇之中,从表面看来,此人似乎对于驱阴之法并没什么研究。”
徐云德闻言后,神色稍微变了变,说道:“我说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怀疑他的是你,替他开脱的也是你,你这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耳光子吗!”
刘萍却似乎听明白了王长贵的意思,她说道:“徐大哥,或许大仙他说这番话并非是替朱郎中开脱,而是在提醒我们,倘若这些猜测都是属实的话,那么那个朱郎中便是一个隐藏的极深的狡黠之徒,而我们就这般冒冒失失的去找他的话,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还极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接着说道:“如果此事真是那朱郎中干的话,那么他心思之慎密,确实是非同一般呀,更甚至可能连昨夜告诉许小六我们所在方位之人,也不会是他。”
“可是我怎么看,那朱郎中也不像是能连杀六人的那种丧尽天良的辣手之徒呀。”徐云德感叹了句。
王长贵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不过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还不能断定,毕竟咱并没有找到可靠的证据来断言此事就是他朱郎中所为。”
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话后,赞同的点了点头,但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开口说道:“大仙,今夜我们还去不去冯家找那魂魄了呢?”
王长贵点头说道:“自然要去,一会儿我回房准备一下,等夜间用过饭后咱就出发,我想从那魂魄的口中,定然可以得到一些重要的消息。”
徐云德点头道:“是呀,最起码杀它的凶手它是不会忘的。”随之,三人又聊了许久,王长贵见天色不早了,便回房去准备去了。
徐云德武艺高强,对付僵尸直流是个好手,刘萍道行高深,但抓鬼之事,他俩却都不是特别在行,如今王长贵又因虚耗过度,无力施展道符之术,所以他必须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以免到时出了什么纰漏。
不过刘萍和徐云德两人对此倒是没有太过担心,因为一只普通的鬼魂,即便是异变成了厉鬼的话,对她们的威胁也不是很大,实在不行的话,直接出手灭掉便可以了。
到了夜间,刘萍三人与葛家兄弟到旅店的前堂去吃了些晚饭,席间葛五和葛六听闻他们三人夜间要去抓鬼,兄弟两个都很兴奋,但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不去。
王长贵原本也没有要带他俩的打算,现在他们自己开口推了,倒也乐得个清闲,告别了葛五葛六之后,三人离开了旅店,但却并没有急着去冯家,而是悠闲的在孤云焦上散起步来。
原因很简单,此时刚刚入夜,街上人来人往,若现在去冯家的话,定然会撞见不少人,到时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可是刘萍三人万万不想看到的后果。
徐云德一边闲逛着,一边无聊的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小商铺,这孤云焦虽不大,但是夜市倒也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充斥耳膜,与昨夜阴雨天比较起来,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王长贵身子还有些虚弱,走了不一会儿便有些喘了,徐云德见状,说道:“老道,你为啥不在旅店里歇着,等晚些时候再出来呢?”
王长贵走到个茶铺前,挑了张桌子坐下,要了壶绿豆茶,随之对徐云德说道:“昨夜有被人跟踪的感觉倒是不怎么奇怪,但是今天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就绝非偶然了!”
见他说这话时,声音压的很低,徐云德和刘萍皆是神色一怔,但随即又表现出了一副极为寻常的模样来,扮作普通闲聊之状,刘萍说道:“大仙,你是说现在有人跟踪我们?”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此时恰好茶铺上的伙计将绿豆茶送了上来,三人接过茶碗,各自喝了几口之后,王长贵让徐云德附耳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徐云德听了,眉梢不由自主的往上一挑,坏笑了声说道:“老道,你这招够阴!”随之便起身走开了。
刘萍见状,疑惑不解的问道:“大仙,徐大哥这是要去哪儿呀?”
王长贵轻笑了声说道:“丫头,你就只管等着看戏便可。”
徐云德离去的步伐很快,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王长贵却依旧是一副悠闲的神态,端着茶碗喝着绿豆茶。
刘萍他这个模样,便也不好多问,只得静下心来喝茶,两人这般坐了许久,各自都来回添了好几次茶了,王长贵方才缓缓起身,说道:“走!咱们去找徐兄弟去。”
刘萍一听,更是有些疑惑,这一老一小感情是在这街上玩起了捉迷藏?
而王长贵看到刘萍满脸的不解,却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带着她往石桥的方向走了去,
此时街上的商铺已经有**成都收了摊子,过了石桥来到镇北,人烟更是少了许多,终于,刘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她开口问道:“大仙,你跟徐大哥到底在干啥呀?怎么这般神神秘秘的,难不是要揪出那个跟踪我们的人?”
王长贵闻言,止住了脚步,笑着说道:“丫头,你猜的不错,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走,咱们往回走!”
在刘萍惊奇的目光中,王长贵当先转过身往回走去,然而却在即将要达到石桥的时候,刘萍却远远的见着徐云德正蹲在石桥边上抽着烟,而站在他身旁却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也不陌生,但却出乎了王长贵和刘萍两人的意料,那人竟是许小六!
看到许小六之后,王长贵的神色顿时变了变,随之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徐云德远远的瞧见是刘萍和王长贵来了,立马站起身,将手上的烟头丢了出去,迎上前说道:“老道,你这招还真灵,我迂回到你们后头百米远的地方藏着,等你们离开的茶铺之后,果真瞧见了这家伙远远的跟在后头,起初我见是他,还以为是我弄错了呢,直到他跟你们过了桥我才敢确定下来。”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走到了许小六身前说道:“小六?本事不小呀。你跟踪我们是什么目的,明说了吧。”
那许小六低着头,默不作声,脸颊肿的老高,想必是挨了徐云德打了,见他不回话,徐云德飞起一脚踹在他的ρi股上,骂道:“你小子别给我装哑巴,你忘了是谁给你回的魂了?”
225第十八章第一节
225第十八章第一节
?许小六被徐云德一脚踹的踉跄了好几步,也不敢抵抗,只是依旧低着头,咬着嘴唇啥都不肯说。
徐云德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怒骂道:“你他娘的刚才是不是没挨够呀?”说着便又要上去打。
刘萍见状,急忙将他拦了下来,说道:“徐大哥,别打了,让我来问问吧。”
徐云德撇了眼小六,随即冲刘萍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妹子,你来。”
刘萍走到许小六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六,我们只不过是这孤云焦的过路客而已,况且也都不是什么富贵之人,并无什么钱财,更何况与你也并无什么过节,你为何要跟踪咱们呢?”
听了刘萍的话,那许小六抬起了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刘萍,但却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刘萍心思缜密,将许小六的这一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随之接着说道:“是不是有人逼迫你这么做的?在我看来,以你许小六的个性,倒不像是一个会做这等不光彩之事的人。”
站在一旁的徐云德一听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心道:“这妹子也真会说,他许小六干惯了扒坟的勾当,竟被说成是不会干不光彩之事的人,实在是有些太抬举他了。”
但这话对许小六而言,刘萍的这番话却似乎极为受用,他自小便是个混混,在孤云焦之内整日游手好闲,还从没有人这么“夸”过他,听了刘萍这么一说,小六不禁抬眼看了看刘萍,并低声问了句:“真……真的?”
刘萍一见有戏,急忙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了,就连徐大哥也说了,你其实是块盗墓的好料子,只要肯用心,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过他。”
本来就有些想笑的徐云德一听,立马有些站不住了,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撇了撇嘴,掏了根烟点上。
许小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一旁的徐云德,最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点头道:“几位,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受人指使的。”
刘萍急忙追问道:“那个人是谁?他为何叫你这么做呢?”
许小六考虑再三,终于道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一听此人,刘萍他们皆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又在意料之中,那人正是朱郎中!
王长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小六,我再问你,那朱郎中是从何时开始叫你替他做事的?”
许小六想了想道:“自打那夜你替我回魂之后,朱郎中便给我下了药,说是倘若我不听他的话,他就叫我慢慢中毒而死,实不相瞒,我今年才二十出头,媳妇儿都还没来得及找呢……”
三人一听,皆是对那朱郎中重新审视了一番,真没想那么一个不出奇的郎中,行事手段竟是这么的毒辣,想来冯家的人命案定然与他也有着莫大的干系。
王长贵上前说道:“小六,伸手过来让我替你探一下脉搏。”
许小六心知这王长贵是个高人,或许能替自己解毒,于是二话不说便将手伸到了王长贵的面前。
王长贵捏着小六的脉搏,眯着眼睛试了许久,期间脸色变了数次,最终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道:“这朱郎中果真不是个寻常的郎中呀!想来此番的事情,不出今夜,他便全都知道了。”
徐云德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老道,你说什么此番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王长贵答道:“小六中的其实并非什么慢性毒药,而是一种蛊毒,若我猜的没错的话,此蛊唤作噬心蛊,可以操控人的心智,他之所以骗小六说是毒药,那便是要他对此毫无防备,以便在读心之时达到最佳的效果。我方才之所以说此番之事若不出意外,今夜过后朱郎中定会尽数知晓,实际便是因为我料想等小六回到他那里之后,他定会以读心之法来弄明今夜小六的所见所闻。”
徐云德似乎还有些疑惑,说道:“这噬心蛊是什么来头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但那读心之术却曾有耳闻,据说施法者也是要耗费不少心神的呀。那朱郎中这么做到底是有何目的呢,若要控制小六的话,用些慢性毒药便已然足够了。”
刘萍接过话头,推测道:“或许他要做的事情对他而言极为重要,所以不容有半点差错,而他之所以在小六身上施下噬心蛊,那便是怕小六会对其撒谎,从而使他的计划出现变故。”
听着刘萍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许久,许小六啥都没弄明白,但却唯独听出了一点,那就是他中的并非什么慢性毒药,而是一种比毒药更厉害的东西!想到这里,许小六“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几位大仙,求你们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刘萍有些于心不忍的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并安慰道:“你先别害怕,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况且既然那朱郎中对我等心存恶意,那我们又岂会对此事坐视不理,另外王大仙既然能看出你中的是什么,想必他一定有法子救你。”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自古蛊毒出苗疆,古时候苗疆蛊毒可说事玄妙异常,各种稀奇古怪的蛊层出不穷,其中不乏一些高深之法,倘若遇到那些,我也是束手无策,但这噬心蛊却并非什么太厉害的玩意儿,若不是我现在力不从心,今夜便可替你除去。”
许小六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大喜道:“大仙,您真的有法子替我医治吗?太好了,这样以来,我就不用再受那个姓朱的摆布了!”
王长贵道:“三日之后,等我恢复了,自会替你除去身上的蛊毒,但在那之前,你且还得再受几天的罪!”
许小六摆手道:“其实也不受什么罪,不疼不痒的,就是每日早晨起床之时,脑袋有些胀痛,其他也并没有什么。”
王长贵却摇头道:“我说的受罪与你所中蛊毒无关,今夜等你回到朱郎中那里以后,他定然还会对你施法读心,倘若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对他的察觉便会暴露,所以为了避免这等情况的发生,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了,那姓朱的便读不了你的心了”
许小六闻言,急忙问道:“大仙您尽管说吧,我需要怎么做?”
王长贵想了想,随即对许小六招了招手,小六见了之后,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随之王长贵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了几句,却不料那许小六听了王长贵的话后,神色大变,由不住的惊声叫到:“啊!我真……真得这么做吗?”
226第十八章第二节
226第十八章第二节
?送走许小六之后,刘萍和徐云德对于王长贵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都感到十分好奇,徐云德首先开口问道:“老道,刚才你跟他说了些啥呀?这么神神秘秘的,他反应又为何那么大呢?”
王长贵摇头笑道:“我只不过是告诉了他一个可以暂时抵制读心术的法子罢了,只是这个法子可能会比较受罪而已,你们也就别问了。”
见王长贵不想多做透露,刘萍二人便也没有多问,此时天色已晚,街上的商铺全都收了摊子,整个小镇再次陷入了黑暗与寂静之中,刘萍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随之道:“是时候去冯家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一同折身往冯家的方向走去,来到冯家门前,见大门并没上锁,徐云德左右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了街道上确实没有其他人在之后,说道:“进去吧,这冯家之中挺着几具尸首,大半夜的应该不会有人再敢过来了吧。”
刘萍和王长贵同时点了点头,随之徐云德便当先走上前去,推开了那虚掩着的漆木大门,迈了进去。
这刚一进门,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刘萍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镇上的人怎么不把他们的尸首埋了?这么热的天气,尸体放不上两天便要腐烂发臭,到时候滋生出什么疫病的话可就麻烦了。”
王长贵答道:“一来凶手还没有找着,这案子还没落,二来我想除了冯家母女俩之外,另外几人的家人亲属可能还没有赶过来吧,要下葬,最起码也要等他们的家人奔完丧以后吧。”
说话间,三人穿过了前柜来到后院,见这里本该躺着的四具尸首不见了,只不过地上的血迹还没有被人擦去,在森白的月光照射下,整个院子显的极为阴森,王长贵叹了口气道:“前几日还是人气旺盛的人家,没想只是一夜的功夫,竟落得个如此凄惨的地步。”随之当先走向了房门紧闭的冯太太屋子。
推门一看,只见房中的地板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六具尸首,皆是用一块白布盖着全身,分不清谁是谁。
徐云德对地上的尸首并没有多少兴趣,进屋便开始四下环顾起来,一边还说道:“老道,你所说的那只鬼魂,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吧?你可有法子叫它现身?”
倘若放在往常,王长贵自然是有诸多法子叫鬼魂显身的,但是如今他身体状况欠佳,连道符咒都很难发出去,所以徐云德才会有这么一问。
王长贵没有作答,而是掏出了那个盛有牛眼泪的瓶子,随之点了两滴到自己的眼中,然后便将瓶子递给了刘萍道:“这是牛眼泪,你们将其涂抹在眼上便可瞧见阴魂了。”
接过小瓶,刘萍和徐云德分别照做,待三人皆涂抹好牛眼泪之后,眼睛经过短暂的不适,随之便见着眼前的房间与先前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薄雾青烟,房中央的那六具尸首,透着白布也似乎正泛着一层很微弱的青色光芒。对此情形,三人并没有太过惊奇,因为他们都知道,那薄雾应该是充斥在房中的阴气,平时用肉眼是很难看得见的,而尸首上的青光则是人死后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产生的尸气,如果再过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的话,那么那淡青色的光想必会更甚的吧。
这时,徐云德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两旁的王长贵和刘萍,低声说道:“老道、妹子你们看……”
循着他的指向,刘萍和王长贵转脸看向床的方位,只见那稍显凌乱的大床铺上,此刻正有一女子的阴魂蜷膝而坐,虽说它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蛋,但从体貌特征看来,定然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冯太太无疑。
正当王长贵三人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将头抬了起来,并将目光转向了刘萍三人,只见它此刻的眼神之中充斥着迷惘、不解,但时不时的也会闪现出一丝冤仇。
徐云德见状之后,附在王长贵两人耳边轻声说道:“幸亏还没有化作厉鬼呀。”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上前问道:“冯太太,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那鬼魂闻言后,面上表情稍稍有了些变化,看向王长贵的眼神中,似乎是充满了恐惧,随之错愕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王长贵心知,正常的鬼魂在刚死之后,皆会有个过度的期限,在此期间,它们会处于短暂的迷惘期,尤其是那些死于非命的鬼魂,这种状态尤为明显,少则几日,多则十天半个月,它们是意会不到自己已死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逐渐的发现如今的自己与往常的不同、与别人的不同,从而慢慢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现在的冯太太鬼魂很明显便是处于这个阶段,徐云德见了它这个模样之后,有些扫兴的说道:“老道,以它目前的这个状态,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其口中找到什么线索,要我说的话,倒不如直接去找那朱郎中把话挑明来的快当。”
刘萍摇头道:“徐大哥,我们现在还没有弄明那朱郎中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就这般贸然的去找他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王长贵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料一阵悠扬的曲调突然自外头传了进来,三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皆是大惊。
刘萍此刻也是眉头紧锁的低声说道:“这安魂曲怎么会是女子唱的?难道说……”
不等她的话音落下,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自院中飘了进来,定睛望去,待看清来者之后,屋中三人皆是大感意外,因为那飘来的魂魄也恰是吟唱安魂曲的正是前一日夜里,被暗魂老者带走的三世冤魂。
那三世冤魂此刻脸上的神色极为安详,进屋之后,也并没有停止它的吟唱,只是冲刘萍三人稍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一曲安魂咒唱罢,与此同时,冯太太的魂魄也安定了下来,脸上尽管还流露着一丝恐慌,但却少了幽怨。
徐云德则是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三世冤魂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先对刘萍三人鞠了一躬,并叫了声恩人,接着才将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刘萍三人听了之后,皆是出乎意料之外,但同时,心里头也都滋生出了一些担忧的情愫。
227第十八章第三节
227第十八章第三节
?原来那日夜晚暗魂老者将三世冤魂带到了石桥碑文处,不仅将尘封依旧的安魂曲来历告诉了它,并且还给了它一个永恒的使命,那便是要要它以这暗魂之曲,抚慰尘世间的一切仇怨之气,正所谓何处有冤何处去,一曲安魂抚心神。
而叫刘萍三人心生担忧的则是三世冤魂后半段的话,当天夜晚,它也曾问过暗魂老者,为何命运偏偏选中了它来充当这个角色,另外为何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那暗魂却道出了一个令人难安的缘由来,安魂之曲,虽是几千年前的古老密咒,并且这么久以来皆是沉寂于一处,但却从未间断过它的传承,而那个传承者便是暗魂本身,如今时势动荡,百姓疾苦,天下大乱在即,不出多久尘世定会怨气滋生,倘若不加以制止的话,到时冤魂满布,恶鬼当道,人间便要陷入极大的恐慌之中,所以在那之前,定然要有一个制止的法子。
而三世冤魂被选中的主要原因便是它历经三世之冤,并先后两次化身冤魂之后,皆被人唤醒过来,所以它的心智要比起寻常魂魄来得都要坚定,此外三世的悲惨记忆,也使得它对于世上的各种悲惨之事看得淡然,在抚慰冤魂厉鬼之时,不至于心生悲怜之念,从而生出变故。
听了三世冤魂的这番话后,刘萍三人皆是想起了在古墓之中所得知的那个预言来,暗魂对三世冤魂所说的天下即将大乱,以及那个预言中所指示出的巨大变故会不会是同一件事呢?
此外,刘萍似乎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她疑惑的问向三世冤魂道:“这冯太太的魂魄,尚未化作冤魂厉鬼,你又是如何寻到这里的呢?”
三世冤魂答道:“这件事是暗魂前辈告诉我的,他说你们在这孤云焦中定会碰到难事,叫我前来助你等一臂之力,于是我便来了。”
“难事?”刘萍三人一听这话,皆是陷入了深思,看来这个朱郎中果真不是凡人,日后与他撕破脸皮之后,难不成还制不住他?不过刘萍他们都不是杞人忧天之人,短暂的沉思过后,便很快的回过了神,只是对那暗魂老者的能力,又不禁从新审视了一番。
紧接着,王长贵又转过身,对依旧坐在床上的冯太太魂魄说道:“你是否还记得究竟是谁杀了你,并带走了其他人,包括你的孩子。”
“杀了我?”冯太太的魂魄终于有了反应,但脸上却依旧有些疑惑,她问道:“我……我已经死了吗?”
王长贵等人见状,心里皆是有些同情,但事已至此,却又不好出言安慰,略微思考了一下,王长贵走到了停放尸首的地方,挨个掀开盖尸布的一角,往里窥了一眼,最终在左数第三具前面停了下来,招呼冯太太的魂魄说道:“你且过来亲自看看吧。”
那冯太太的鬼魂一听,稍微迟疑的一下,但最终还是翻身下床,在其足尖点地之刻,眉头又不禁皱了几分,却没作言语,只是飘飘忽忽的走到了王长贵身旁。
王长贵一把揭开了那具尸首的盖尸布,只见里面的尸体正是冯太太本人,此刻她面色青白,脸上毫无血色,脖子上一道血液干涸的致命伤痕赫然可见。
随之王长贵站起身,对冯太太的鬼魂说道:“不错,正如你所见,这便是你本尊的尸首,而如今的你,只是一只鬼魂而已。”
那冯太太的鬼魂见了自己的尸首之后,眉宇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变化,相反却显得极为淡然的点头说道:“果真如此,先前我见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之时,便已经有了这种猜想,只不过……只不过我一心惦记那刚出世的孩子,不愿接受这个现实……”说着,它的眼睛竟流出了几滴清泪。
刘萍闻言后,心知它此刻的心情定是十分的悲切,上前安慰道:“事已至此,你再怎么难过伤心也都无济于事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忆起杀害你的凶手,将其绳之以法,另外你的孩子虽然失踪了,但并不一定遇害,找到凶手之后没准还能寻回来。”
“杀害我的凶手……是谁……我的孩子去了哪儿……”听了刘萍的话后,冯太太的魂魄开始努力的回忆起来,但对于死前所发生的一切,却都想不起来,就好比那一段记忆被人抹去了一般,脑中残留的只有一片空白,但为了寻出孩子的下落,它不断的逼迫着自己去回想。
其余众人则一时都陷入了沉浸,皆是瞪着眼睛,盯着脸色逐显痛苦的鬼魂,谁都没有出言去打搅于它。
终于,半晌过后,豆大的泪珠自冯太太魂魄的眼中不断的滑落下来,它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越来越浓重,最后悲声说道:“是他!是他杀了我,抱走了孩子!郑志成,你为何要这么做……”
“郑志成?”刘萍他们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但不难猜出,此人定然就是先前与他们有过几次接触的那个郑某,但转念一想却有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杀害冯太太的凶手果真是郑某的话,那他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她们俩不是相好吗?
联想到老婆子身上那七处充满了仇恨的刀伤,以及冯太太手脖子上的淤青,刘萍的脑中逐渐形成了一个较为大胆的猜测,她问道:“事到如今,我便直言了,你口中的那个郑志成想必就是你家的那个伙计吧?”
冯太太的魂魄此刻还在抽泣,听了刘萍的话后,只是稍稍的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但却没有作声。
刘萍见状后,接着说道:“那姓郑的与你相好的事我们也早有耳闻,但我想问你的是,你们俩人包括你母亲在内,是不是有些过节,或者是有什么不谋之处?”
冯太太的魂魄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便闪现出了一丝幽怨和悲切,随之点头答道:“不错,姓郑的与我相好三年,三年之中,我母亲曾多次要拆散我们,说他配不上我,那姓郑的当面不说,但我知道他在背地里,对我娘是满腹的意见,后来我怀上了他的孩子之后,我娘对他的态度更是恶劣十分,平日里常对他破口大骂,可是……”
“可是什么?”刘萍急切的想知道下文,开口便问。
冯太太迟疑的说道:“可是即便如此,那姓郑的平日胆小懦弱,即便我娘说的再怎般难听,他也从没有过反抗之举,可如今……如今却为何能做出这杀人的勾当……”
228第十八章第四节
228第十八章第四节
?王长贵说道:“越是沉闷的人就越可怕,想来那姓郑的在你家中这几年积怨已久,猛然间爆发出来,做出这等罪恶滔天之事,也不足为奇。但有一点却着实是怪异的很呐。”
徐云德问道:“是哪一点?”
王长贵道:“若凶手是那姓郑的话,他杀了人之后带着孩子逃掉,这合情合理,但另外几人的消失又该如何解释呢?”
刘萍听了此话之后,猜测道:“会不会另外几人都是那姓郑的同伙呢?他们合起手来在冯家杀了人,然后一同逃了?”
王长贵点头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随之他又想了一想,蹲下身掀开了另外几个人的盖尸布,对冯太太的鬼魂说道:“你且看看,这几个人与消失的那些人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冯太太的鬼魂闻言,点了点头,随之逐一看了几眼躺在地上的另外几具尸体,最后说道:“他们都是我冯家的老伙计,甚至这付三叔进冯家的时间,比我还要早上许久,而那些消失的伙计则都是在那姓郑的来了以后,才陆续被招到店上的新人。”
听了冯太太的话后,王长贵点头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想必那姓郑的到你家也是早有预谋之事,只不过他费劲心思的潜伏于此,又煞费苦心的召集了这些帮手进入冯家,绝不像是只为杀人!”
徐云德接过王长贵的话说道:“会不会是为了冯家的家产呢?”
刘萍摇头道:“我看不像,如果他仅是为了冯家的财产的话,大可不必杀人,只要稳稳的抓住了冯太太的心,想必这冯家的一切,早晚都是他的。他又何须走这一步回不了头的棋呢。”
王长贵没有再继续的猜测下去了,而是转而直截了当的问向冯太太的鬼魂道:“你知道那姓郑的为何要杀你们吗?当时的情景,你能否描述一遍?”
冯太太的鬼魂凝眉想了一会儿,随之开口说道:“当时我是从昏睡中刚刚醒来,屋子里只有我娘一人,我见她的脸色很不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说与我听,后来姓郑的过来叫门,我娘去替他开门,两人在门前说了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又吵了起来,随后那姓郑的突然就……就把我娘给……”
刘萍等人自然知道那姓郑的把冯太太的娘给怎么了,见冯太太的魂魄此刻又哭的伤心,一时间谁都没有出言催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那冯太太的魂魄兀自伤心的许久,方才继续说道:“亲眼见到姓郑的捅死了我娘之后,我便愣住了,直到他过来拉着我的手臂,要我跟他一起走,我才回过身来,我死活都不依他,但是当时我浑身乏力,根本就站立不稳,跟别说与他抗衡了,被他一拉下床就踉跄的摔倒了,头还在桌角碰了一下,那姓郑的见我这般,立马露出了凶相,咒骂了几句之后便挥刀向我砍了过来……”
听完它的讲述之后,徐云德忍不住开骂道:“这兔崽子,你与他虽不是夫妻,但却已有夫妻之实,他竟然还这般对你,心肠也实在是太狠了些,感情昨个儿夜里的那个怂样儿都是装的!”
王长贵摇头道:“越是心狠之人,就越怕鬼怪,我看昨夜那姓郑的多半不是装出来的,别看他杀人的时候胆大如虎,但一旦碰上了自己对付不了的鬼怪之类,就成了鼠了。”随之他再次问向冯太太的鬼魂道:“那姓郑是何时来到你的家中的,又是经何人介绍你还记得吗?另外他有没有在你面前提及过一些可疑的话题?”
冯太太魂魄说道:“老爷还没死之前他就来了,当时他似乎只是个难民,说是家乡发了大水,村子被淹了,全家就只剩他一人,后来途径此地,饿晕在镇外山脚,是被前去采药的朱郎中救回来的。要说什么奇怪的话题,倒是没有。”
“朱郎中!”刘萍三人一听到这三个字时,神色立马一变,随之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徐云德道:“看来此事果真与那厮脱不了干系!”
此时的刘萍,满脸惊讶的说道:“倘若这个局,早在五年前那姓朱的就已经开始布了,那么他所要做的事情,定然非同一般,冯家究竟因为什么被他盯上了呢?”
王长贵道:“这家伙确实不简单!”随之思考了片刻,对冯太太的鬼魂说道:“你们冯家,有没有什么物件弥足珍贵,或者是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存在?”
冯太太的鬼魂一听,神色瞬间一变,但却转瞬即逝,她说道:“本来这件事在老爷临死的时候曾交代过,对谁也不能说家中有那件东西,当时他逼我立下毒誓,一旦将秘密透露出去的话,就似无葬身之处,但现如今我已经死了,所以什么毒誓不毒誓的也无关紧要了,实不相瞒,冯家确实有件祖上传下的宝贝,就连我也只见过一次。平日里放于何处也不得而知,就连老爷死后,他都没有告诉我。”
“哦?”王长贵疑惑道:“宝物,是什么宝物能使得姓朱的这般沉迷?”
冯太太说道:“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古书而已,与宝物丝毫就联系不上,真不知冯家的先祖为何会将其视作珍宝。”
“古书?”刘萍三人一听,皆是神情一怔,徐云德赶忙问道:“冯太太,你还记得那古书的书名是什么吗?”
冯太太的鬼魂想了少许,方才答道:“我记得应该是叫‘青囊葬注’,书也只有两指来厚,看上去平淡无奇。”
“青囊葬注”王长贵等人听了之后,顿时便联想起了另外一本奇书,那便是华佗留下的医药宝典《青囊经》,两情人阁名之中皆有青囊二字,那么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些什么联系呢?
所谓青囊,实则是古时候医者用于存放药典医书所用的袋子,华佗用青囊为自己的著作命名,可想而知他的寓意便是此书囊括了天下医学之精华,虽说此书原作已经失传,但流传下来的一些残章断本却都显示出了当年华佗的博学和高超的医术,而这本冯家先祖传下来的古籍,竟也用“青囊”命名,可想而知它若是全本的话,其价值定然也是非同小可,另外葬注二字足以表明其书中的主要内容,应是与道家术法有着莫大的关联。
见王长贵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三世冤魂感到有些怪异,开口问道:“几位,你们对这青囊葬注是不是有些了解?它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
王长贵摇头道:“此书我是第一次听闻,但仅从书名看来,此书定然是见无上的秘宝,这也难怪冯家会遭此劫难,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如今想来那经书多半已经被姓郑的盗走了,朱郎中!你真是枉为医者,仅为一本古时流传下来的典籍,便能对寻迟姓人家下此毒手,此书若是落于你的手中,岂不是天不开眼!”
229第十八章第五节
229第十八章第五节
?徐云德心知这青囊之说非同小可,面露担忧之色的嘀咕道:“倘若这书中记载的真是一些厉害的法门道术的话,那时间便耽搁不得,我们必须尽快寻到此书,要不然被那朱郎中拿去习得了书中的本事,再要对付可就难办了。”
王长贵摇头道:“我们现在虽然能推断出幕后的那个人就是朱郎中不假,但是却没有一条确凿的证据,倘若就这般空口无凭的去找他,他给我们来个死不认账又能如何?”
刘萍猛然间想到了许小六的事情来,开口说道:“大仙,那小六身上的噬心蛊不是已经被你的法子克制住了嘛,也就是说朱郎中一时也不能以读心之术来窥探他心中所想以及眼中所见是不?”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我先前确实告诉了小六克制之法,怎么了丫头,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刘萍道:“照此说来,也就是说现在的朱郎中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头上咯?”
徐云德一听这话,突然明悟道:“妹子,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去诈他一诈?”
刘萍笑着点头,回答道:“不错,倘若那朱郎中真的已经得到了青囊魂注的话,我们再拿出一本到他面前,你们说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王长贵闻言,点头赞道:“好计!青囊魂注一书那朱郎中以前也没见过,是真是假我想他也难以辨明,另外他对此书窥探已久,绝不会允许在这个当口出现什么披露,定然想要弄清自己手中那本的真伪,如此一来,我们以此计诈他,到时候便不难让他露出狐狸的尾巴来。”
徐云德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咱赶紧去找他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找来了笔墨,从怀中拿了本棉线、宣纸编就的老书,在上面写了‘青囊魂注’四个篆体大字,写完之后,又找来了根蜡烛,稍稍烘烤了一下,方才说道:“行了,咱就以这本假书,去会会那朱郎中去。”
徐云德看着好奇,由不住的问道:“我说老道,怎么好像你会未卜先知似得,啥玩意儿你都准备好了!连这没有封皮的古书你都随身携带?”
王长贵答道:“这是我王家道术的手抄本,一直以来都没添书名,没想今日竟然还派上了用场,说起来也是天意使然吧。”
做好了准备后,三人转身欲走,但临行前,刘萍突然见着冯太太的鬼魂面色难看,神情呆滞,稍一细想,随之便上前对它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并非只是为了帮你,其实我们心里头也有些解不开的谜团,况且那朱郎中也对我们做过不轨之举,既然已经卷进了这个事件之中,我们是绝不会叫他的阴谋得逞的,另外我答应你,不论生死,我一定将你的孩子寻回来。”
冯太太的鬼魂闻言,眼中又泛起了泪光,朝刘萍等人拜了拜说道:“感谢你们……若能寻回我的孩子,这辈子我无以回报,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一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王长贵等人微微点了点头,随之便一同出了房门,在冯家大门口,三世冤魂与他们一伙儿告别离去。可没走几步,徐云德又担心了起来,他说道:“老道,那朱郎中倘若要真有些手段的话,以你现在的身体,如何对付的了?更何况他手底下还有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硬茬,到时候若是动起手来,我一边得顾着妹子,另一边还要顾着你,生怕力不从心呀。”
王长贵摇头笑道:“若真发生了你说的情况,你就尽管顾好丫头便可,我用不着你操心。”
听了王长贵的话,徐云德便没再多言,三人继续往前赶去,但刘萍心中却无故的升起了一些不安的情愫来,以目前王大仙的身体,别说是与人争斗了,就连多走些路就开始发喘了,到时候若真打了起来,他拿什么自保?想到这里,刘萍不禁叹了口气,在心中暗道:“真不希望大仙刚才说的那些,不是自傲之言!”
来到朱家药铺,见他家大门敞开,里头却是没有上灯,漆黑一片,这怪异的情形叫人见了难免生疑,徐云德沉声道:“老道,这么晚了,他家怎么还不关门,里头还不上灯,你看会不会有诈呢?”
王长贵皱了皱眉,说道:“他姓朱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我们对他的疑心,先且不管其他,进去再说,届时随即应变,见机行事。”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便上前拍了拍门叫道:“朱郎中在家吗!”
许久之后,屋内没人应答,漆黑的内堂之中,泛着些许阴森的气息,淡淡的中药味充斥着周围的空气,令人闻得久了,心生压抑之感。
徐云德转脸看了看王长贵,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王长贵此刻也是面露疑难之色,掐指稍一推算,随之说道:“门庭无故开,恶相入眼来!”随之又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儿,低声道:“今夜月明风轻,文曲高悬,皆是生门之态,咱进去吧。”
徐云德虽对推算凶吉之事不甚精通,但对于王长贵的话还是极其信任的,见他说是生门之卦,于是便也就放下了心,直接推开了那半敞的木门,当先走了进去。
王长贵和刘萍紧随其后,可当三人进了朱家以后,却见整个前堂之内空无一人,柜台之上的笔墨账本,以及算盘小称皆是排放的整整齐齐,后面墙壁上的药柜虽说稍显凌乱,但却也寻常不过,这一切似乎都预示朱郎中在离开之际,一定是极为淡然,丝毫没有匆忙之态。
王长贵皱了皱眉头,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刘萍从其脸上流露出的表情看出,他此刻心里一定是疑惑的很,
在前堂转了一圈之后,王长贵开口道:“走,去后院看看。”
按理讲,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朱郎中没在前柜的话,那定然会在后面的卧房中休息,可当他们来到后院朱郎中房前敲门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卧房也是空的!
至此,刘萍等人终于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徐云德当先说道:“那朱郎中是拿了书以后,便跑了!”
三人正值疑惑之际,院中的某个角落之中却突然传出了一阵呕吐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令刘萍他们皆是始料未及,全被吓了一跳,徐云德骂了声道:“娘的,感情是闹了胃病,躲茅厕里吐呢!”
随即,徐云德便走到了墙边的旱厕门口,开口问道:“是朱郎中吗?深夜来扰多有得罪,但我们确有要事相商。”
回答他的还是一阵干呕的声音,这时,王长贵也走了过来,说道:“徐兄弟,你不用问了,这旱厕里头的不是朱郎中,而是许小六!若不是此番碰见,我倒是忘了他小子今夜定然会作这般姿态。”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和徐云德同时泛起了疑惑,刘萍问道:“大仙,你怎么知道小六今夜一定会吐的呢,难不成与那克制噬心蛊之法有关?”
王长贵点了点头。
徐云德好奇的问道:“那究竟是什么法子呀,这小子怎么吐的这般厉害?我媳妇儿怀孕的时候,都没这么狠呢……”
王长贵道:“此法虽说用于克制噬心蛊极为有效,但却也令人反胃,你们当真想知道的话,那告诉你们也无妨,法子其实很简单,就是夜间每隔三个时辰,便要吃上半两人中黄!”
230第十八章第六节
23第十八章第六节
?人中黄是什么,刘平和徐云德都很清楚,一听王长贵所说的克制读心术的法子竟然是要吃这等东西,神色皆是一愣,随之便也泛出了一阵恶心的表情来,那怪他会知道小六今夜会呕吐呢。
许久之后,许小六终于捧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见王长贵三人都在,急忙与他们打了招呼,随之说道:“几位,你们是来找朱郎中的吧,他不在。”
王长贵点头道:“我们知道他不在,你可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许小六道:“方才我与你们分手之后,直接来到了这里,一进门,就见着朱郎中正在收拾包裹,我问他要去往何处,他说要去山中采药,可能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还叫我这几天帮他看好门。”
王长贵等人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很明显,朱郎中采药是假,去山中与那姓郑的接头才是真!
徐云德急忙问道:“那你可知道他是要去哪座山吗?”
许小刘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满腹心事,也没有多问,巴不得他快些走呢。”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小六,既然那朱郎中已经走了,况且说几天之内不会回来,那么我告诉你的那个法子就大可不必再用了。”
“啊?”许小六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问道:“不……不必用了?那我这番罪岂不是白受了嘛……”
见他满脸委屈的神色,想起刚才他那撕心裂肺的干呕声,徐云德忍不住笑道:“我说你小子是什么脑子?老道告诉你的法子就是为了抵制那姓朱的在你身上施以读心之术,现如今他都走了,你还……”
王长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之对小六说道:“这几日ni就在这里好生呆着,一旦有了那姓朱的消息,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内去告诉我们,知道了吗?”
许小六点了点头到:“放心吧几位,那天杀的死郎中,将我害的这么惨,我一定不会叫他好过的!”
离开了朱家之后,刘萍三人回到了旅店,此时天已很晚,大伙也都没有心思再多聊些什么,加之王长贵的身体状况欠佳,这几日需要多作休息,于是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刘萍再次被院中的习武声给叫醒,穿衣起床,推门便见着葛家兄弟正光着膀子,在院中卖力的练着拳脚,徐云德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指点一二。
听到开门声后,徐云德转脸一看,见是刘萍起来了,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短棒,走到她的近前说道:“妹子,这么早就起来啦?”
刘萍笑道:“徐大哥你们不是更早吗?怎样,你身上的伤还好吧?”
徐云德拍了拍胸前已经结痂的伤口说道:“你还别说,这王老道的药还真管用,一般这种伤想要结痂,最起码也得个三五天左右,可你看,这仅用了一整天,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刘萍点头道:“这药也好,加上徐大哥你身子骨也壮实,所以伤好起来快过常人多倍,只不过……大仙他虚耗过度,不知还得多久才能恢复。”
徐云德闻言后,转脸看了看身后王长贵那紧闭着的房门,说道:“谁知道呢?那老道脾气倔强的很,昨天夜里幸亏姓朱的不在家,倘若真的与之动起手来,以他当时的状态,我想根本就无法应对吧,还非要装作一副了然于心的摸样来。”
刘萍一听,笑了笑说道:“或许大仙他有自己的想法,总之我不信他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徐云德点头道:“或许吧,反正这臭老道整日神神叨叨的,谁也摸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此番姓朱的跑进山里,虽说极有可能已经拿到了青囊魂注,但从另一方面讲,也算是给了老道几天调养恢复的时间,是福是祸还未必呢。”
两人正聊着,外头街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刘萍疑惑道:“这大清早的,又出了啥事?”
徐云德道:“谁知道呢?这孤云焦地方不大,事儿倒是挺多,要不咱出去看看去?”
刘萍点头答应,于是两人便并肩出了旅店,谁料这刚一出门,便见到一群身着孝服,哭哭啼啼的的人此刻正打此经过,所去的方向竟然是冯家那边。
徐云德见这阵势,猜测道:“难道这些人是冯家那几个死者的亲属,他们这是来奔丧来了?”
刘萍道:“我看像,走,看看去。”
跟在那群人的后头,走不多时便见他们果真是奔着冯家去的,此时的冯家里头,也已经有了一些人,个个孝服孝帽,神色悲切,另外,那治安队的队长王怀安也在,正与几个状似死者家属的人低声说着些什么,隔得太远,加上人多嘈杂,刘萍和徐云德也听不见。
但以见到那王怀安在这里出现之后,刘萍和徐云德便猜出了治安队那边也并没有什么进展,若是有了那几个消失的人的踪迹,或者案情有了什么发展的话,身为队长的他又怎会出现在这呢。
看了会儿然闹,并从其他人口中听得,这些人都是付三叔家的亲属,昨日事发之后,治安队派人去了他们家里报了信,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连夜赶来,但由于夜间山路难行,所以耽搁到早晨才到。
两人又在那儿呆了一会儿,觉着无趣,正准备回去之时,刘萍的目光突然间被冯家堂屋之内的一个女子给吸引了过去,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徐云德道:“徐大哥,你看那女子像不像一个人?”
循着刘萍的指向看去,徐云德神色一惊,说道:“她……她不是死了吗?复活了?”
刘萍摇了摇头说道:“这人虽与死去的冯太太极像,但却要比她年少许多,两者绝不是同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她是冯太太的什么人?”
徐云德疑惑道:“不是说今早来的这些,都是那什么付三叔的亲属吗,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的亲属之中,怎会有人与冯太太长得这般相似呢?”
刘萍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徐云德拉起一个同是看热闹的人问道:“这位大姐,那个女子长得真像冯太太呀,你认得她吗?”
那妇女撇了眼堂屋中的女子说道:“你说她呀,她本就是冯太太的亲叔辈妹妹,要说起付三叔家与冯家的渊源,我可是比谁都清楚,付三叔家里兄妹七个,他排老三,五男两女,最小的七妹一辈子都没生个孩子,付老二家有两个男娃,第三胎便是这冯太太,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过继给了七妹家,所以那冯太太不信付,而是随了七妹家丈夫的姓,姓陈。”
231第十八章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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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中年妇女的解释之后,徐云德和刘萍这才恍然大悟,徐云德直点头道:“原来那冯太太原本姓陈呐?也就是说,冯太太她娘便是付三叔的亲妹妹咯?”
而刘萍听了那妇女的这番话之后,心里头除了震惊,同时却也升起了许多疑惑,还记得昨夜冯太太的鬼魂曾说过这么一句话,“那付三叔进冯家比我还早。”从他对付三叔的称呼便不难看出,她与付三叔之间,似乎并不亲近,按理讲,她与这付三叔的关系,即便不叫叔,也得叫声舅,可她却为何对此等血缘,似乎一点都不上心呢?
然而那妇女接下来的话却更加深了刘萍的疑惑,那妇女说道:“其实冯太太和冯老爷这桩婚事还是付三叔给牵的线呢。这事整个镇上可能就只有我知道,如今若不是见他们都死绝了,我是不会说给你们听的。”
听了这番话后,就连徐云德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些矛盾之处,与刘萍互相使了个眼色,对那妇女道了声谢,随之两人便转身往回走去,待稍一远离人群,徐云德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妹子,那冯太太还有事瞒着咱们!”
刘萍点头道:“不错,昨夜对于她和付三叔之间的这层关系,似乎被其刻意的回避掉了,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算是死,她们也不想叫旁人知晓。”
徐云德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你看这事会不会与那青囊魂注也有关联?”
刘萍想了想,随之摇头道:“我看不像,那冯老爷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她们的目的如果真是这古籍的话,五年的时间,理应早该得手,何须用得着等这么久?再者说她们皆是普通百姓,即便得到了此书,又无太大用途……”
徐云德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另外昨日冯太太在提及此书的时候所流露出的神色,似乎对此也并不怎么感兴趣……真没想到,这种山间小镇的人家,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纠葛!”
刘萍见徐云德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摇头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且不说着冯家了,就拿我们一沟村这些年所发生的怪事,整合起来让说书的讲上三天两夜也不见得能说完!”
徐云德一听,顿时笑了起来,感慨道:“是呀,正值乱世,各类怪现象频发也实属正常,谁叫咱们都不是寻常之人呢!或许这便是命吧……”
一路闲聊,两人很快便回到了旅店,此时葛家两兄弟还在练武,王长贵也起床了,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喝着茶水,见刘萍两人自外头进来,起身上前打了声招呼,问道:“怎样,朱郎中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徐云德摇头道:“还没有吧,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我跟妹子是去冯家那边看景去了,付三叔的亲属过来奔丧,另外我们还从旁人口中听来了一个小道消息。”
“哦?什么消息?”王长贵疑问道。
徐云德将刚才从中年妇女口中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王长贵,听了之后,王长贵摸着胡子,沉思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付三叔与冯太太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另外那冯太太嫁给冯老爷,也是付三叔牵的线……这还真是一事未完,又来一事呀,有趣的狠呐!”
刘萍道:“大仙,依你看,这付三叔会不会也与青囊魂注的事有关系呢?”
王长贵点头道:“这也不无可能,许久以来,我一直在揣摩一件事情,不知你们两个有没有察觉到?”
徐云德问道:“什么事呀?”
王长贵说道:“朱郎中一心想要青囊魂注,将那姓郑的与另外几人安Сhā在冯家,那么得到书以后只管走人便是,何须用得着杀人?如果说老婆子是因为惹怒了姓郑的,招来了杀身之祸,冯太太则是因看见了他杀人,且再不愿与之为伍,所以也遭灭口,这倒是合情合理,但另外四人又因何被杀呢?”
徐云德说道:“会不会是也是因为撞见了他们杀害冯太太娘两的场面,所以遭了灭口?”
刘萍摇头道:“不像,若姓郑的只想杀老婆子的话,那么他大可以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但现在看来,他不仅没有丝毫的避讳,相反却像是放开了手脚,根本就没有一点怕叫人瞧见的摸样。”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那照妹子的意思看来,姓郑的杀付三叔,也是早有预谋之事咯?”
王长贵点头道:“付三叔,冯太太以及付三叔的七妹,也就是冯太太她娘三人的死,看似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但如今联系起你们的听闻来,却似乎又存在着某些相同的必然因素在里头,我想昨夜,冯太太的魂魄对我们也是有所隐瞒的。”
刘萍结果话道:“大仙,你说会不会是这么个情况?冯太太被付三叔做媒嫁到冯家,对于付三叔真正的目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徐云德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妹子,你为何突然间会有这种念想?”
刘萍皱着眉头,似乎满腹的疑惑,猜测道:“冯太太虽有些放浪,但一三十出头的女子,做些出轨之事也不足为奇,昨夜我见她说话时的神态,似乎对于冯家还是比较中肯的,不像是那种城府极深之人……”
王长贵点头说道:“冯太太对清囊魂注绝无半点垂涎之心,这点我敢断言,但她有无被付三叔利用,就不好说了,另外我们所说的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若想弄明的话,今夜恐怕还需去当面问问冯太太本人才行。”
徐云德说道:“昨夜她不说的事情,今夜咱去问了,她会说吗?”
王长贵浅笑道:“事在人为嘛,更何况她如今还有求于咱。”
徐云德闻言,耸了耸肩道:“我还是那句话,在这世上,你王老道若称自己是第二阴的,那绝无其他人敢称第一!”
王长贵一听,瞪了眼徐云德,随之转身走到了石桌前,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方又回过头来说道:“走!”
“去哪儿?”刘萍问道。
“吃饭。”王长贵的回答简洁明了。
徐云德冲刘萍撇了撇嘴,随即招呼了声葛家兄弟,便也去了前堂,一伙人买了些小笼包子、葱花油饼之类的清爽早点,就着咸粥吃了起来。
期间,刘萍又询问起王长贵的身体状况来,他却笑呵呵的回答道:“无妨,你们不必担心。”
不过说实在的,此时王长贵的脸色,比起昨天而言确实要好上许多,加之这番早点,也是刘萍和徐云德认识他以来,见他吃过最多的一顿,想必也是为了补气之需吧。
吃完饭后,王长贵便拉着徐云德和刘萍一同出了门,径直往朱郎中的家走去,徐云德好奇的问道:“老道,朱郎中要是回来的话,小六会过来给咱报信的,这一大早的,咱去他家干嘛?”
232第十八章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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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贵道:“此时去他朱家,自然是有事情要做,至于何事,去了你们便知道了。”
来到朱郎中的家中之时,方一踏进前堂,便瞧见许小六正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个紫砂壶,一手拿着把葵扇扇着风一边喝着茶水,三人进门的当口,恰好见到他正打发一个前来买药的客人。
徐云德笑骂了声道:“这小兔崽子还挺会享受。”
见是王长贵三人大仙来了,许小六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迎到门前说道:“几位,你们怎么来了?那姓朱的还没回来呢。”
王长贵说道:“我知道他还没回来,我此番前来不是找他姓朱的,而是找你许小六。”
小六一听,神色一惊,疑惑的问道:“找我?大仙您找我有什么事呀?难道说是来替我解毒的?”
王长贵摇头道:“你身上的蛊毒我迟早会替你解除掉的,这点无需你担心,但不是现在,我此番来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小六闻言,心里头虽说是稍微有些扫兴,但表面上却哪敢流露出来,急忙装作一副热心的摸样,点头说道:“大仙您跟我还客气个啥,有啥事儿直接吩咐就好了,莫说是一件事了,就是有个十件八件的,我许小六也绝不会说个不字。”
王长贵笑着点头,随后说道:“这事我们三人不论由谁出面都不好办,但惟独你去,却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听了这话,就连刘萍和徐云德也不由好奇起来,不知王长贵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王长贵接着说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只管将冯家的家传古籍青囊魂注一书如今在我们手上的消息传播出去便可,其余的便不用管了。”
“青囊魂注?”许小六好奇的重复了声,随之说道:“大仙,那青囊魂注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既然是冯家的家传古籍,如今又被你们得到了,这事应该不要声张才好,怎么你……”
然而不等小六把话说完,王长贵便摆手将其打断道:“你若原意帮我们这个忙,那就无需多问,怎样?你只需回答我帮还是不帮?”
许小六想都没有想,便点头说道:“帮,当然帮了,您放心,我许小六干别的或许不行,但干这个可是专项,你们等着,用不着几个时辰,我就能把这个消息在整个镇上传开。”
王长贵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了,另外两天之后,待我身上的气力尽数恢复之时,定然会替你解去身上的噬心蛊。”
许小六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连连道了好几声谢,随之便转身跑出了门。
见许小六走后,徐云德方才好奇的问道:“老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呢?那青囊魂注我们根本就连面都没见着,你为何要告诉旁人,说它在我们手中?”
此刻刘萍也似乎对此事有些想不通,疑惑的盯着王长贵,似乎是在等他的答复。
王长贵笑道:“先前我就曾说过,那朱郎中的也未必知晓姓郑的拿到的那本是不是真的青囊魂注,我之所以放出这个消息,一来是让他心中生疑,更加拿捏不准书的真伪,二来,你们试想,倘若那姓朱的其实并没有真像我们所推测的那样,已经得到了此书的话,那么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做呢?”
听了王长贵的这番话,刘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要小六放出这个假消息,其实是既探虚实,又将其军的一步棋呀,好招,实在是好招!这样一来,不论那朱郎中手中有无青囊魂注,他定然都会来找我们,即便自己不亲自来,也一定会叫手下来暗中监视,这样一来,我们便可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寻得他的下落呢。”
经刘萍这么一分析,徐云德也终于明白了王长贵的意思,也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怎样,我说老道是这世上最阴险的人,妹子你还不信,这次总该觉得我说的不错了吧?”
在朱郎中家中坐了许久,三人用了几盏茶后,便见许小六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脸上尽是自得之色,见着王长贵的面,便讨好似的说道:“大仙,我已经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别说着孤云焦,我看用不着一天,就连百里外的村镇上的人也都会知道,冯家的秘宝,青囊魂注被你们三人给弄到手了。”
王长贵闻言,上前拍了拍小六的肩膀道:“有劳你了,记得两日之后,夜间去我那里寻我,到时我会兑现我的诺言!”
许小六挠头笑道:“诶,大仙,您太客气了。”
自朱郎中家里走出来后,街上的路人瞧向刘萍三人的眼光中,便多了些戒备之色,对此王长贵到时没怎么在意,但徐云德却觉着这种感觉很不舒坦,嘀咕道:“老道你出的这主意虽说秒的很,但咱三人在这孤云焦的名声可就臭了。你看他们这些人现如今都拿啥样的眼神看咱?”
王长贵摇头道:“旁人怎么看,与你有和干系?咱只需做好自己该做之事便可,至于名声之类,与我而言,形同牛粪,值不得半分钱。”说罢,便迎着所有人鄙夷的目光,昂头走去。
看着此刻王长贵的背影,刘萍倒是突然想起了句唐寅的诗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想到这里,她由不住的低头浅笑,随之对一旁的徐云德说道:“徐大哥,咱本就是这里的过客,又不在这久住,旁人怎么看咱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云德一听,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得摇了摇头道:“也罢,就当我多想了吧。”随之便与刘萍一同追向王长贵而去。
谁料三人走不多时,迎面却突然出现了六七个人,个个手拿枪棒,呼啦一下子便将他们围了起来,看清为首之人的面貌之后,徐云德疑惑道:“王怀安?”
不错,那个带头的人,的确就是孤云焦治安队的队长王怀安,只见他双手别再背后,腰间挂着把大盖盒子枪,迈着他那特有的四方步走到王长贵面前说道:“几位,我听闻冯家的宝物失窃一事与你等有些关系,为了方便调查,还请你等随我走一趟吧?”
不等王长贵回话,徐云德破口便骂道:“放你娘的豆瓣屁,老子像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吗!冯家的宝物……”
然而还不等他说几句,王长贵便抬手制止了,他冲那王队长稍稍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之说道:“王队长公事公办,我们随你走一趟便是了,大家莫要为了这点事情伤了和气。”
王怀安闻言,也急忙客套的笑着回道:“您老既然能这么想,那实在是太好了,请吧。”
233第十八章第九节
233第十八章第九节
?在街上人群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刘萍三人随着治安队一伙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大院之中,大门上挂着个醒目的牌匾,上头写着“治安队”三个瘦金体的大字,字写的不怎样,但却也有些威严的气势在里头。
一干治安队的队员,推推嚷嚷的将刘萍三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随之便关上了门,并从外头上了锁。
徐云德见状后,张口骂道:“娘的,这些家伙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竟然把咱关了起来!”
王长贵则一脸淡然的神色,坐在木椅上,闭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徐兄弟,你且稍安勿躁,一切随遇而安便可,这番情况,其实现我早已想到了,与他们过来也是我特意为之,到时候他们过来查问,你们尽管实话实说便可,我自由法子应对。”
见王长贵都这么说了,徐云德也只得作罢,随意挑了条少了只腿的椅子,靠墙坐了下去。
刘萍则在屋中四下打量了一番,见这屋子的窗户也被用胳膊粗细的木板钉死了,心知这虽不是牢房,但却胜似牢房,没想自己自从嫁到孙家至今,素来行善,今日竟也会遇到牢狱之灾,果真是世事无常,吉凶难料呀。
许久之后,门外终于响起了久违的开锁声,此刻已经到了傍晚,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铁条木门被人自外头推了开来,随后鱼贯走进了三个男子,为首的那人便是王怀安。
王长贵三人谁都没有动作,也不说话,皆是静静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只见他们身上皆是酒气冲天,定然是在外头吃喝了一通之后,才想着来审讯他们的。
那王怀安的目光在屋内的三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随之指了指刘萍,对身后的两个人吩咐道:“把这女的带过来!我先审问审问她。”
那两人闻言后,一同点了点头,随后走向刘萍,一左一右的将其架了起来,正要往外走去,徐云德却是突然站起身道:“慢着!”
那王怀安闻言,眼中充满不解,并伴有些许怒火的看向徐云德问道:“你有何事?”
徐云德不冷不热的说道:“王队长!你要把我妹子带去哪里?有什么要问的你尽管在这里问便是,用得着将人带走吗?”
王怀安打了个酒嗝,说道:“你们涉嫌盗窃冯家的祖传宝物,另外我还怀疑你三人与冯家的灭门惨案有关,现在将你等分开提审,岂容得你这个罪犯质疑?”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火气,只见他“噌”的一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双拳紧握,两眼冒火的盯着王怀安道:“你说谁是罪犯,无凭无据的你便信口雌黄,这叫栽赃嫁祸!有本事你再给老子说一句试试?”
见这徐云德竟然这般硬气,那王怀安一时也有些错愕,他不知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只听说是会法术的“大仙”,原本以为顶多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而已,却没想他们不单对自己毫无惧意,且关了这一整下午,却连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
王长贵半眯着眼眸,将王怀安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看在眼中,从而对他这个人的性格也有了初步的了解,随即缓缓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搭在刘萍胳膊上的两个男子的手拍了下来,说道:“你说我们盗窃了冯家的祖传秘宝,且还怀疑我们是残杀他们一家的凶手,你又有确凿的证据?倘若没有,那你有何权力亢我等?”
王怀安语塞道:“这……”但随即想起这孤云焦乃是自己的地盘,这回怎会被这三个外来客的气势给镇住了?于是他咳了两声,随之提了口气,装作一副镇定的摸样说道:“如今整个孤云焦的人都已知晓了,那青囊魂注现在就在你们这里,虽说只是传闻,但所谓无风不起浪,你们若果真什么都没做的话,那又怎么会生出这些说法来?”
王长贵哈哈笑道:“若我说此事是我们刻意散播出去的,你信吗?”
王怀安一听,神情一愣,似乎万没想到这老头竟会这么说,稍微细想之后,却又转而大笑了两声,说道:“这等借口也亏你想的出来,你以为我会信?”
王长贵道:“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情,做与没做才是我们之事,另外我正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见着之后,想必你心中的一切疑团,都将迎刃而解!”
“哦?”王怀安闻言,疑惑道:“是何人?我这就去将他找来。”
王长贵摇头道:“此人不是你想请就可请得来的,唯有你与我同去,方才能见的着,如何?”
此时那王怀安的酒劲,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消了三分,稍一思考之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去见见此人,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正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似乎是有人在大门外吵了起来,王怀安皱眉道:“出啥事了?你出去看看去。”随之吩咐刘萍身旁的一名男子道。
谁料不等那人出门,门外便跑来了一个治安队员,见他衣衫不整的摸样,似乎是与人打斗过了,并且还吃了亏,王怀安不耐烦的问道:“外头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
那队员答道:“队长,外头有两个汉子闹事,说要我们放人,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怎样!”王怀安见他欲言又止的摸样,气愤的追问道。
“要不然他们就拆了俺们治安队的这几间屋……”那队员低着头回答道。
王怀安一听,顿时怒火中烧起来,抬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即怒骂道:“你们二十来个人在外头,岂容两个人放肆,你们都她娘的都是吃干饭的?”
那队员被扇的一个踉跄,急忙稳住身形说道:“队长,那两个汉子身手着实了得,别说咱二十个队员了,我看再添个二十个也不够人家捶的,您看……您是不是出去看看?”
听了他两人的这番对话,刘萍三人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出来,他们说的那两个汉子一定就是葛五葛六两兄弟了,只是就连王长贵也没有想到,他们两竟然会寻到这里,并且还这么横!不过这样也好,权当是给那王怀安来个下马威了,有了这两个武艺高强的傻大汉在,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就要好办得多了。
不等王怀安开口,王长贵便抢先说道:“王队长,门外那两个汉子是与我们同来的伙伴,兴许这其中是有些什么误会,待我出去跟他们讲明原委,打发他们先回旅店那边,你看如何?”
王怀安闻言,暗自想到:“二十个队员都被撂倒了,这等身手的人绝不好惹,如今这老头又给了自己个台阶下,倒不如就先照他说的去做,反正这孤云焦是自己的地盘,正所谓过江龙难斗地头蛇,管他是谁来了,要跟自己对着来,也得喝上几碗泥浆!”
想到这里后,王怀安的心里头便也稍稍的释然了,随之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出去把那两人劝说回去吧,等他们走了,我便与你去见你说的那人。”
王长贵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想:一会儿我要你见的,可不是什么“人”呐!
234第十八章第十节
234第十八章第十节
?王长贵三人与王怀安三人一同出了这阴暗的小屋,穿过偌大的院子来到门外,见葛家兄弟此时正背靠背的站在门前,周围七零八落的躺着或跪着十几二十个治安队队员,见此情形之后,那王怀安的脸上顿时一黑,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王长贵,见他面上表情自若,心里头顿时又是一紧,暗自想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等身手?”
其实王怀安脸上的表情变化,早已被王长贵看在眼里,见他面露吃惊之色,王长贵暗笑,随之刻意对他说道:“王队长,我这两个兄弟今日有些鲁莽之处,多有的罪还请海涵。”
葛家兄弟一见刘萍三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不等那王怀安回王长贵的话,便一起开口道:“大姐、徐大哥、大仙,你们没事吧,这群混球怎么好好的把你们给逮了?”
徐云德见着俩兄弟快人快语,心中觉着好笑,并且他俩连带着把那王怀安也给骂了进去,更是解气,回答道:“葛家兄弟,你们不用担心了,王队长抓我们来也是为了查案,等事情弄清楚之后,自会放我们回去的,你俩先回旅店等着吧。”
那王怀安心知徐云德这是在含沙射影的骂自己,却又不好多言,只得将气压在心里,表面上却装作无所谓的摸样,说道:“这两位壮士或许是有些误会吧,我请三位大仙前来并非有意为难,只是冯家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我若不及早找出元凶,也不好给镇上的人交代呀。”
葛六闻言后,稍微想了想,随之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看咱是外乡来的好欺负呢,我说这些人连咱哥俩都弄不过,咋会有本事逮着徐大哥?”
葛五点了点头,随即语气中又带有些埋怨的说道:“老六,都是你性子太急,没问清啥事就跟人动手了,现在叫旁人看笑话了吧!”说着,便伸手要去拉旁边的一个治安队员起来。
那队员可能是先前叫他俩给打怕了,见葛五向自己逼近,吓的连连后退,哪敢让这黑大汉扶自己。葛五见状笑道:“哥们你怕啥,刚才是误会咱才动手的,现在是啥个情况都弄明白了,俺们不会再打你们了。”
此时的治安队门前,已经聚拢了好些人,王怀安见大伙指指点点的似乎都在议论二十个治安队员不敌两个人的事,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咳了声道:“你们还不赶紧起来,赖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吗?”
那七歪八倒的队员们似乎对这个队长还是有些畏惧的,一听这话,急忙龇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并小跑到了王怀安身后排成两排。
半晌没有吱声的刘萍见事态已发展至此,再叫葛家兄弟留在此处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便开口说道:“两位弟弟,既然现在误会都已经解除了,你们是跟我们一起去办些事情,还是先回旅店等咱?”说罢,便暗自对葛五使了个眼色。
葛五的脑子虽然不怎么好使,但刘萍这么明显的意思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急忙说道:“哦,大姐,俺们见你们平安无事就放心了,你们要去办事,俺们兄弟跟着也只能碍手碍脚的,我看还是先回旅店等你们吧。”
刘萍三人一听,心中不禁暗笑起来,这葛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说话了,以他们俩的身手在旁人看来那绝对是厉害的不能再厉害了,他说跟着去办事会碍手碍脚,那潜台词岂不就是他们三人的手段比起他们哥俩而言,更要厉害许多吗!
果不其然,在王怀安和其余治安队员们听了这话以后,皆是冷汗直流,心想他们三人幸亏不像这俩兄弟这般莽撞,要不然的话,这顿皮肉之苦想必在下午时分就已经挨上了,没准儿比这回来的更狠!
刘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吧,等咱办完事情,并澄清了事实之后就回去。”
葛五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大姐,你们自己保重,有啥要帮忙的只管支吾一声就行,俺们哥俩随叫随到。”说吧,又对王怀安以及他身后的治安队员抬了抬胳膊,显示了一下二头肌,随之便招呼起葛六一同离开了此处。
见葛家兄弟走远,王长贵回过身来,对王怀安说道:“王队长,咱现在可以去见我所说之人了吧?
王怀安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要遣散那些治安队员,却被王长贵给拦住了,他说道:“王队长,你这些队员最好跟着同去,到时候有他们帮得上的地方。”
王怀安虽不知王长贵究竟想耍什么花样,但觉着多带些人也不无坏处,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随之刘萍一行三人加上王怀安与近二十个治安队员,在王长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治安队,然而他们所去的方向竟然是冯家。
如今,早上来到冯家的付三叔家属,早已带着他的尸首离开了,偌大的宅院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加之天气比较炎热,剩余的五具尸首皆已经有些发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气味,令人很不舒坦。
随着王长贵一同踏进冯家宅院的王怀安,用手掩着鼻子说道:“这尸首腐烂的真快,今天早上还没有发臭……”
徐云德对尸臭不怎么在意,嗅了嗅说道:“尸体初烂,虽臭无毒,但若放着不管,不出三天,这里的尸气便能害人了,王队长此事万万不可小觑呀。”
王怀安虽不懂这些,但见徐云德满脸担忧的表情,也知道事态的严重,点了点头说道:“稍后我就叫人把她们都抬去埋了。只不过……不知大仙说要我见的那个人是谁?难不成是要来冯家看死人不成?”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要你见死人,但却不是它的尸首,而是鬼魂!”
那王怀安一听,神色顿时大惊,不敢相信的盯着王长贵道:“大仙,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鬼魂……鬼魂我怎么能看得见呢?”
王长贵摇头笑道:“是不是开玩笑,待会便知,你只需让你的队员们守住冯家周围,切不可要任何人靠近便可!倘若出了什么差错的话,生出什么事端来,那可不好。”
王怀安咽了口唾沫,急忙将堵在门口的一群队员全部叫了过来,并吩咐他们把整个冯家团团围住,在他出来之前谁都不可靠近……
那些队员领命而去,王长贵见状后,点了点头说道:“王队长,请随我来。”
四人径直来到了停放尸首的屋子,也正是冯太太鬼魂所在的房间,方一进门,一股阴寒之气便硬往脖子里钻,并且这间屋子的尸臭味更加浓烈,王怀安虽说不是胆小之辈,但这种事却也是从未有过的经历,此番还真有些犯怵。
如今王长贵的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况且使用牛眼泪的次数多了,对人的眼睛已经身体都有些害处,所以他能不用就不用,而是掏出了炷引魂香燃起Сhā在屋子中央,随往后退了两步,口中念念有词的絮叨着些什么。
刘萍和徐云德对此熟悉的很,心知冯太太的鬼魂用不了多久便会现身,但那王怀安却哪能明白这些,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冒着悠悠白烟的引魂香,磕巴的问道:“大仙,你这……你这是在干啥?”
235第十八章第十一节
235第十八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对于王怀安的疑惑,刘萍三人谁都没做理会,王长贵在念叨完密咒之后,也安静了下来,屋子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四个人、八双眼,眼神各不相同,在这静的叫人发慌的屋子中,王怀安显得有些不安。
许久之后,安魂香散发出的薄雾弥漫了整间屋子,使周围的一切变的有些虚幻起来,与此同时,一个稍显模糊的身影在窗前逐渐的显身而出,随着冯太太的鬼魂出现,那王怀安的神经已经绷成了一根拉满的弓弦。
王长贵对那冯太太的鬼魂稍微点了点头道:“我等此番找你,是需要你出面帮忙澄清一件事。”
冯太太冲他们四人稍稍欠了欠身,点头说道:“几位大仙,有何事需要我帮忙,还请直言。”
王长贵指了指身边的王怀安说道:“这是你们孤云焦的治安队长,想必你也认得吧?”
冯太太的回魂说道:“王队长乃是孤云焦的名人,我自然识得他的容貌。”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认得就好,现在他怀疑我们三人是杀害你家六口人的凶手,为了澄清事实,所以不得以之下请你出面,帮我们做个证明,也好让王队长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叫他日后断案也能有个明确的目标。”
冯太太将目光转向了王怀安,开口说道:“王队长,这三位大仙与我冯家无冤无仇,怎么会杀害我等,你们治安队怎么胡乱诬陷好人!”
王怀安面对冯太太的鬼魂,本已吓的全身无力,如今被她质问,心里头的惧意更甚,冷汗立刻便浸透了全身衣物,磕巴的说道:“冯……冯太太,这……这事是我做错了,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且把真正的凶手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将他抓住,好替你冯家报仇雪恨。”
冯太太听了这话,神色并无任何变化,如今对于报不报仇它都已经无所谓了,真正叫它关心的只有孩子而已。它说道:“杀害我的人便是郑志成。你若想替我们冯家申冤,就抓他吧。”
“郑志成?那不是你家的伙计吗?”王怀安对这姓郑的也有耳闻,尚且他还是冯家消失六人中的一个,如今看来,那几个失踪的人,果真与此案有着莫大的联系。
想到这里之后,王怀安定了定神说道:“之前我们也怀疑过他,但后来他们的嫌疑却被朱郎中给推翻了,况且队员们在镇四周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我才不得不将目光从镇外转移到镇子里,可是经过一番搜查之后,镇上并没有任何人在案发之后见过他们,这些人当真就像突然蒸发掉了一般。”
徐云德闻言,心中暗想道:“以那些治安队员的身手,比起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而言,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加上孤云焦外皆是深山老林,所以要想避开他们的搜查,实在是易容反掌。”但尽管心里这么想,当面却并没挑明。只是说道:“或许是他们藏得很隐蔽,你们并没发现罢了。”
王怀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等回去之后,我再叫人进山,这回定要搜的仔细一些……”
刘萍则转移了话题,她问道:“冯太太,你与付三叔是什么关系?”
冯太太的鬼魂似乎没有想到刘萍会问它这么个问题,神色先是一楞,随之黯然的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件事我的确对你们有所隐瞒,付三叔是我的亲叔……”随之便将它与付三叔的关系详细的说了出来。
徐云德闻言后,问道:“我听说你与冯老爷的这桩婚事也是付三叔给你们牵的线,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呢?”
冯太太的鬼魂点头说道:“不错,我与老爷的确是三叔给我们做的媒,你们……你们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王长贵沉声说道:“你方才说此事刻意隐瞒?难道这其中还有些隐晦不成?不知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二?”
冯太太的鬼魂听了这话,神色有些踌躇,埋首沉思了良久,最终一咬下唇,抬头说道:“好吧,既然都到了这般田地,此事告诉你们也无妨,三叔在冯家瓷器铺做管家已经好些年了,他深知冯家家大业大,富的流油,于是便打起了歪心思,想要霸了冯家的家业,他见冯老爷虽说有钱,但却打了大半辈子的光棍,于是便将我说给了她,这样一来,他便与冯家沾上了亲戚,一旦冯老爷死了,那么他也必然能分一杯羹。”
“原来如此……”听了这番话后,刘萍点了点头,看来那付三叔果真不简单,他的死也绝不会是一个偶然,当着冯太太的面,刘萍没有挑明这些。但在心里,却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来。
事已至此,王长贵和徐云德也都没了什么好问的了,对那冯太太的鬼魂道了声谢后,便与王怀安一同退出了房门,此刻的王怀安已是接近虚脱,一离开屋子,便靠在柱子上喘着粗气,看那摸样,此番见鬼果真是吓的不轻。
王长贵三人也没有催促,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直到王怀安的神色好转,呼吸也恢复如常之后,徐云德才开口说道:“怎么样王队长,这番你该相信我们是清白的了吧?”
王怀安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疑惑的问道:“可那本青囊魂注,究竟有没有在你们手上呢?”
王长贵摇头道:“没有,这个消息也是我等刻意散播出去的,但此事你切不可对任何人说,权当不知便好!我自有法子引出那盗书之人。”
经过这一番匪夷所思的事后,王怀安对王长贵已经是五体投地,所以他说什么,王怀安便一定会信什么,因此这回对于王长贵的话,王怀安并无半分猜疑,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说道:“大仙您放心,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江湖骗子,皆有着大神通,日后你们需要什么、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便好,我王怀安一定竭尽所能!”
徐云德说道:“接下来,你只需继续搜查那姓郑的一伙人的下落,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王怀安立马答应道:“放心吧,我这就叫兄弟们去找!”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看他摸样,似乎是一刻也不愿在这冯家宅中多留了,然而不等他走出几步,王长贵却又叫住了他,说道:“王队长,明日早晨,切莫忘了叫人把这屋里的尸首抬去埋了,还得各修一座坟。”
王怀安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大仙您尽管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目送走王怀安后,刘萍说道:“我觉得付三叔有问题!”
徐云德问道:“妹子,你有啥想法,说说看。”
刘萍点头道:“付三叔若只是为了冯家的财产,那么他只管将冯太太说与冯老爷,两人一但成婚,这门亲戚便已经攀上了,冯老爷死后,这偌大的家业定不会少了他的份,由此看来付三叔根本就无需向冯太太挑明此事!”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丫头说的不错,我想那付三叔之所以明目张胆的告诉冯太太自己的目的,我想多半是为了掩饰另外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便极有可能是导致他招来杀身之祸的主要原因!”
236第十八章第十二节
236第十八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自冯家出来之后,先前围在外头的治安队员们早已都随王怀安离开了,街上清冷异常,一阵细微的旋风卷着尘土故子打着转儿……
徐云德首先开口打破了略显沉闷的局面,说道:“老道,你带王怀安来冯家见鬼,为何要他安排那些治安队员守在周围呢?这三更半夜的,还怕有人跑来他们冯家家偷死尸不成?”
王长贵说道:“今日我叫小六放出假消息,若那朱郎中在镇上留有眼线的话,那么他定会派人暗中监视我等,若此事的真伪被他探明了的话,要想再引出他来,可就难了!”
刘萍闻言,接过话头说道:“大仙的用意是,借治安队队员之手,阻止朱郎中眼线的靠近,致使他摸不透我们带王队长到冯家之中究竟是所为何事,从而更加勾起他的怀疑,这样以来,以他姓朱的对青囊魂注的重视程度来看,想必早晚会现身弄个究竟的吧。”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徐云德见王长贵面露担心之色,急忙问道。
王长贵深思片刻,随之满含担忧之意的说道:“这引蛇出洞的法子虽说是我等目前唯一能做的,但却拖不得!一旦时间久了,那姓朱的死马当活马医,习得了书中的术法,那对咱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听了这话之后,刘萍和徐云德也都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徐云德道:“现如今我们还跟本就不知道那青囊魂注究竟是本哪方面的书,若是跟盅繇科一般,是本玄妙的道法奇书,那要叫他练了,对付起来可就棘手了。”
说这话的功夫,三人已经来到了旅店门前,推门一看,以前每每会等待他们的店伙计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得知了他们盗窃冯家古籍之事,从而态度也大有转变了吧。取而代之的则是葛家兄弟,此刻他二人正坐在一张饭桌前打着瞌睡,桌上有一堆花生壳,看来自他们已经在此等了不短的时间了。
被开门声惊醒之后,见是刘萍三人,葛家两兄弟急忙揉了揉眼睛,起身迎上前去,葛五说道:“大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叫俺们俩好生挂心呢!怎样?那什么个治安队没有再难为你们吧?”
刘萍摇头笑道:“没有,下午叫你俩那么一通乱闹,纵使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啦。”
听了刘萍的话后,葛五葛六纷纷憨笑起来,葛六道:“大姐待俺们好,谁要敢欺负大姐,俺们怎能轻饶他!”
这两兄弟虽说脑子直,但为人憨厚义气,之前刘萍仅是在他们穷困之时,给了几碗大米干饭,如今他们便待自己如同亲生姐姐,单是这点,刘萍便觉得他俩是可交之友,想到这些,心中一暖,随之开口道:“好了,如今天色已晚,你俩等了这么久想来也都困了吧,赶紧回去睡觉去。”
“唉!那大姐、徐大哥、王大仙,俺们就不多陪你们了。”葛五见他三人平安回来,便也放下了心,困意上来,连连打着哈欠说道。
刘萍三人皆点了点头。葛家兄弟走后,他们便就近找了张桌子做了下来,刘萍拿起茶壶,一人给倒了一杯凉茶,一边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不知是不是我过于担心了,但我总觉有些不对劲,不知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徐云德叹了口气说道:“自打到了这孤云焦镇上之刻起,那种怪异的感觉就一直没消失过。”
刘萍摇头道:“徐大哥你听我说,当天夜里,姓郑的跟我们一同去往坟地之中寻找胎儿,同行的还有冯太太的娘,当时他们俩皆被吓的不轻,老婆子昏死过去许久,而那姓郑的就更不用说了,当时是屎尿齐下,那么试问一下,以他俩当时的心境,夜里回去还会有闲心思拌嘴吵架吗?姓郑的还有力气去杀人跑路吗?”
王长贵和徐云德听了刘萍得这番话后,皆是面露猜疑之色,是呀,当时他们得知冯家出事之后,便急匆匆的到了现场,后又因各种因素,将这一切都想的顺其自然,但是如今反过来仔细推敲之下,便不难察觉其中的各种疑点。
首先,当夜姓郑的回去之后,满裤裆的屎尿,加之受惊过度,多半是该换洗一番就睡下的,这是正常理论,而那老婆子则更不用说,被鬼胎吓的昏死过后,心里憔悴,本不会再多熬,由此看来,他们俩绝非是那种还有精力吵架的状态。
其次,冯太太的话却又绝非是假的,当天在冯太太的房门前,姓郑的的确是与老婆子发生了口角,冯太太与老婆子也确实是他所杀,若非当天有什么特定的因素逼迫,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迫使他必须当夜行动的话,想来那郑志成绝非会在那个时候动手。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件接一件,使得刘萍三人谁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分析一下,所以有不少细节的东西,无形之中便都被忽略掉了。如今稍加揣摩,便发现这其中的疑点可说是比比皆是。
徐云德想了想,随后说道:“妹子说的极是,但此事这般复杂,实际上也属正常之态,你们想那朱郎中谋划多年,付三叔暗里藏刀,不论是哪一方,皆是狡黠的不能再狡黠之人,他们一起生出的事端,又怎会简单呢!”
王长贵点头道:“看来,要想尽快解决此事,咱还需从长计议,今日我做的一切,兴许都是无用之功啊!”
刘萍闻言后,不知王长贵为何会这么说,急忙问道:“大仙,你这话该从何说起?”
王长贵锁眉深思道:“一来,我小瞧了朱郎中;二来,我小瞧了姓郑的;三来,我把付三叔的死看得太简单了!”
徐云德对于王长贵提出的前两点还能弄明其意,但对于第三点却有些疑惑,他问道:“老道,付三叔的死我们不是早有推测,是因为他可能也盯上了青囊魂注,并暗下与朱郎中隐隐有争夺之势,所以才被杀了?”
王长贵摇了摇头道:“徐兄弟,以付三叔在冯家潜藏这么多年,并且把自己的亲侄女嫁进了冯家,此外还以侵吞家产的假象来遮掩他夺书的目的来看,你觉得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等徐云德回答,刘萍便说道:“阴险狡猾,心肠狠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王长贵点头说道:“就这么一个人,怎会如此轻易的就死在别人的刀下?我不信以他付三叔的眼力,会看不出姓郑的面目,更加不信他会对那姓郑的毫无防备,乃至人家要对自己动手之时,都丝毫没有抵抗之态!”
徐云德踌躇良久之后,缓缓开口道:“或许是……不是他方太弱,而是敌方太强?”
237第十八章第十三节
237第十八章十三节'>第十三节
?这一点毋庸置疑,单从杀人的手法来看,那杀死包括付三叔在内的四个人的凶手便绝非等闲之辈,倘若那另外三个被人残杀的家丁皆是付三叔一伙的话,那么朱郎中与付三叔双方的能耐便立分高下。
“青囊魂注!你究竟是本什么样的古籍,竟然要使得这么多人为你丧失了性命?”王长贵颇为踌躇的说道。
听了这话,刘萍和徐云德无端又回想起当年守护盅繇科的那几百只干尸来,刘萍叹道:“但凡这类玩意儿,一经出现,便定然会掀起阵阵腥风血雨,古往今来人们大多知晓为天下之争而抛头颅洒热血,却殊不知这些家密宝的争夺,其实也是惨烈的很呐。”
徐云德点头说道:“人类欲望的恐怖之处便在这里,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便叫江湖……何为江湖,那便是身在其中之人断头洒血之处!”
三人各自发了一通感慨之后,便没再多言,并且见天色已晚,喝尽了碗的茶水后,便皆起身准备回房休息,谁料此时前堂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凝眸望去,只见一浑身是血的男子,扑到在地,手里紧紧的攥着个布包,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屋内的刘萍三人,却无力气开口说话。
见这男子极为面善,刘萍稍一细想,猛然的惊声说道:“这……这不是冯家的伙计吗?”
不错,此人的确是那与郑志成一同消失的冯家伙计之一,同时也是他们推测出来的怀疑对象之一。可此番为何会这般摸样的出现在这里呢?
带着满腹的疑惑,刘萍三人急忙上前讲他扶了起来,靠近一看,更是被他身上的伤口所震惊,胸前三道皮肉外翻的刀口道道都有一尺上下,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襟,可能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伤口已经略显发暗,血也有些凝固了。
见此情形之后,王长贵二话不说,急忙掏出了些特制的药粉,将其洒在了伤口之上,随之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你赶快把他抗到我的房中,这小子失血过多,若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要有性命之忧。”
徐云德点了点头,随即蹲身将这男子拦腰抱起,送到了王长贵的厢房。随后王长贵又让刘萍去打了些热水来,替他清理了伤口,又喂了些药物……想必是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松懈,此时这身负重伤的男人已经沉沉的睡去,看神色定然是心力皆疲,难以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何等生死劫难。
徐云德和王长贵处理完男子的伤,从房里退出来之后,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刘萍急忙上前问道:“大仙、徐大哥,他怎样了?”
王长贵道:“命虽是保住了,但伤的太重,以他的体格,没个三五个月绝难恢复。”
满腹心事的徐云德皱眉说道:“老道,他身上的刀口和付三叔他们身上的几乎一样,我看定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难道说他们不是一伙?”
王长贵此时也是满心疑惑,但想到万事等这人醒过来之后,想必自然就清楚了,心理稍稍释然,他说道:“且不管其他,一切等此人醒了之后再说,徐兄弟,在这他醒来之前,还需麻烦你守着他,我怕有人会来灭口。”
徐云德闻言,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就好了,我保证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十米之内。”
然而刘萍心里此刻则却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说道:“大仙、徐大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手中抓的那个布包?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看他的摸样,那玩意儿对他而言像是极为重要。”
王长贵摇头道:“他抓的太紧,怕硬夺的话会再次撕裂伤口,所以暂且就只能任由他抓着了,至于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看来还得等他醒来之后才能知晓。”
经过这一番折腾,三人都是有些困乏,刘萍最先回房睡了,王长贵如今的身子不比往常,与徐云德交代了几声之后,便也去了徐云德的房间休息,院中就还剩下徐云德一人,百般无聊之下,他从腰间的大口袋中掏出了几卷盅繇科的降尸之法,走到石桌前,借着月光看了起来。
夜很深,月很明,随着刘萍和王长贵回房,周围陷入了死寂,唯有那时不时传来的几声蟋蟀名叫,使得徐云德还稍稍有些存在感。不知为何,徐云德手捧盅繇科书卷,但心里却久久难安,总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事将要发生,这种感觉很不好,每次下入古|茓老墓,里头若有暗道机关或僵尸之流的时候,他便会有这种感觉,或许这是他多年来在无数次的盗墓过程中,练就出来的对危险的感知吧。
坐不多时,絮乱的心境越加强烈,徐云德烦躁的揣起书卷,走到井边,打了桶井水洗了把脸,见夜深无人,他又脱去了汗衫,擦拭了一番身体。
可谁知正当此时,四下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致使徐云德由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低声骂道:“什么鬼天气,好端端的怎么刮起了阴风来?”
谁料话头未落,便见前堂后门口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儿!
“是谁!”徐云德戒备的问道。
可那人非但没有做声,并且还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宛若吊死之尸一般,加上被门框上的门帘遮挡,并不能看清此人的摸样,只能从大致的轮廓分辨出,此人是个男子,身高与自己相仿,至于其他却都无从得知。
联想起先前的不好预感,徐云德心下暗自戒备,右手悄无声息的摸向了腰间的漆黑短刀,随之缓步迈向那道人影。然而尚未走出五步,不知何处竟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像箫却要低沉的多,那怪异的声音一闪即使,但门框内的那人影儿却在此刻动了起来。
无视面前门帘,手脚同出,直接走进了后院,这回徐云德总算是看清了此人的面目!但与此同时,他心头大惊,因为来者竟是郑志成!
“是你?”徐云德质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郑志成沉着脸,眼神空洞,面色呆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但脚下却没有停歇,向着徐云德步步逼近!
见此情形之后,徐云德暗惊道:“此人有问题,看摸样怎么与只僵尸无异?难不成……”
想至此处,徐云德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虽然无法解释此刻的郑志成究竟是怎么了,但他知道,眼前的男子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东西,已经丧失了人性,而刚才的那个怪异的声响,一定就是控制它的媒介。如今王老道身体尚未恢复,自己又没啥好法子来制服它,若真成了僵尸的话,自己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将其碎了……
未及多想分毫,郑志成已经到了徐云德近前,不容分说,抬手便抓,照准的竟是他的咽喉!
徐云德身手了得,抽身急退,躲开这索命的一击之后,瞬间出脚,只听“噗”的一声,正中郑志成胸口,这一脚势大力沉,少说也得有个六七百斤的力道,那郑志成硬抗之下,竟只是往后踉跄了几步,脸上甚至连一丝痛楚的神色都没有流露!
徐云德见状,并无半分惊讶,他曾碰到过的僵尸实在是太多了,若眼前的郑志成果真成了尸的话。那么也只能算个寻常的低级肉尸,要想碎了它,徐云德心里头有不下百余种法子,但可气的事,如今却还不能断定这郑志成究竟只是中了什么邪咒,还是当真成了僵尸,因此他不敢贸然的对其下死手。
238第十八章第十四节
2第十八章第十四节'>第
?那郑志成似乎没了痛觉,被徐云德一脚踹退之后,歇都没歇,闷不作响的再次栖身而上,屈指成抓,出手就找徐云德的要害。
“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徐云德暗自想道,随之一边躲着郑志成的攻击,一边寻找间隙,偶尔再补上三拳两脚,但这些攻击打在那郑志成的身上,宛若挠痒,对其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可徐云德又不想出刀,一时间两人便这般你攻我守,在院中转起了圈子。
但在不下死手的情况下,一直这般躲避,纵使徐云德身手高明,也难免有些慌乱,几次都是险象环生,心里头更是苦不堪言。这郑志成似乎不杀了自己就不会停手一般,简直不叫人眨眼。
这时,熟睡中的众人也都被院中的打斗声给吵醒了,大伙纷纷开门想看个究竟,却万没想到院子中竟然会是这么个场面。
葛家兄弟看着皆是好奇,以徐云德的手段,怎么会被逼成这般狼狈的摸样?于是乎,他二人想都不想,挽起袖子便要上前帮忙。
不料刚刚迈开步子,便被徐云德一声怒吼给叫住了!只听他喊道:“你俩别过来!这家伙不是人了,你们对付不了……”
葛五葛六一听,顿时呆立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弄明白徐云德这话的意思,不是人了,那是什么?
站在屋檐下的王长贵脸色阴沉,凝眸注视着战斗正酣的徐云德和郑志成,并从那姓郑的面目表情也瞧出了些端倪来,沉声说道:“看来这家伙已失心性,这般打下去的话,徐兄迟早要吃亏!”
刘萍心思缜密,郑志成的异样哪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另外她也看出了徐云德的无奈,心知此时的徐云德也已经有些乏力了,他的伤并没好利索。情急之下,突然间心生一计,急忙对葛家兄弟叫道:“快,快去找根结实点的麻绳来,管它是不是人,先绑了再说!”
“好计!”王长贵点头道。
葛家兄弟一听,二话不说掉头就进了屋,片刻之后葛五拖出了根粗麻绳来,冲徐云德喊道:“徐大哥,接着!”说罢便将麻绳丢了过去。
徐云德见状,心中大喜,猛地踹出一脚,将那发狂般的郑志成堪堪逼退,随之一把抓过葛五丢过来的绳子,与此同时,脚下丝毫没有半点停滞,滑步上前,揉身便向郑志成贴了过去,只见他双手并用,左右逢源,时蹲时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那生龙活虎的郑志成给捆成了个粽子。
最后还留了一段绳头,在郑志成小腿处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随之猛地一拉,郑志成重心失衡,咣当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可能是徐云德为了解气,这一拉用上了不少力道,使得那郑志成摔的鼻口尽破,还断了颗门牙。
但即便如此,他的脸上却已久没有半点痛楚之色,但浑身被绑,有力无处使,只能不停的嘶哑咧嘴,在地上来回挣扎,摸样怪异非常。
捆了这姓郑的之后,徐云德稍稍喘了几口粗气,转而回头对刘萍说道:“还是妹子的脑子好使,若不是这个法子,我顶多还能再抗个半个时辰,到时候体力渐弱,逼不得已之时就得出刀了。”
刘萍点头道:“徐大哥,这姓郑的人性丧失,就算你卸了他的手脚也怪不得你。”
葛五葛六这时也围了过来,说道:“徐大哥,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我看他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啊,你看门牙的磕断了也不叫唤,还有你刚才说他不是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云德摇了摇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虽说这姓郑的失了心性,但似乎又不像是僵尸,此外他还力大惊人,疼痛不吃,着实是怪异的很呐。
王长贵也是满心疑惑,皱着眉头走到郑志成跟前,见他此刻面露阴狠之色,眼眶崩裂,龇牙咧嘴,看上去不像常人之态。
王长贵蹲身摸了摸郑志成的脉搏,接着又探了下他的脖颈右侧,而后站起了身,摇头说道:“此人气息全无,已是具行尸走肉了,徐兄弟,方才你大可不必让他。”
众人一听这话,无不心惊,徐云德满脸迟疑的说道:“老道,你是说他已经死了,如今算是具……僵尸还是什么?”
王长贵摇头道:“不像,所谓僵尸应当是阴尸之气汇聚成精,当属地怪之列,可这姓郑的皮肉如常,是具乍死之躯,尸气未生,阴气没聚,你再看他的牙和爪尖,也丝毫没有尖长之态,与僵尸大有不同。”
刘萍疑惑道:“不是僵尸,又已经死了,那会是什么呢?”
这时,徐云德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怪异声响来,急忙说道:“老道,先前这姓郑的在向我发起攻击之前,不知何处传来了阵短促的声音,我听着有点像箫声,却要比箫声来的沉闷,自打这声音响了之后,它就发狂了。我觉得那声音多半便是控制这行尸走肉的媒介。”
王长贵闻言后,皱眉深思起来。刘萍则猜测道:“徐大哥、大仙,你们说这郑志成是不是也是被蛊虫给控制的呢?”
王长贵摇头道:“以蛊虫控制死尸的术法我还没曾听说过,尚且我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体内有什么活物存在,这家伙绝非蛊虫所为。只是方才徐兄弟所说的那个怪异的声音,倒是叫我想起了另外的一些事情来。”
徐云德急忙问道:“何事?”
王长贵道:“徐兄弟,你可曾听闻过湘西一带的赶尸人?”
徐云德点头道:“自然听过了,据说那赶尸人能驱着死尸行万里路,这在湘西一带是很有名的,我早在十几年前就听闻过了……我说老道,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王长贵道:“赶尸之术,本是起于蚩尤,数千年来一直广为流传,直至清代末期,方才萧条没落,真正的赶尸之法盛于明末清初,属于湘西苗巫之流,相传蚩尤与黄帝征战连年,致使许多战士克死异乡,为让他们的尸骸能回归故土,于是蚩尤要他麾下的巫师创出赶尸之术,用其引领那些战死沙场的壮士尸首,回乡入土。据我所知,此术便是通过某些媒介,来支配尸体的行动。”
徐云德闻言后,疑惑的问道:“那赶尸之法,只不过就是支配尸体,使其能够自主行走,湘西山林繁多,路难行,用此法赶尸,远胜抬拖,但似乎并不能控制尸首参加战斗呀,倘若能做到的话,蚩尤便完全可以创造出一个不死军团,战胜黄帝也绝非难事……”
王长贵摇头道:“蚩尤乃是苗族先祖,他们自古以来便对同族的尸首敬若神明,讲究人死之后魂灵归天,尸骨入土之说,是绝不会让其参与战争的。另外赶尸之法,在远古之时,也绝非我等想象的那般简单。”
听到这里,刘萍忍不住Сhā嘴道:“大仙,这些也只能是猜测,湘西至此路途遥远,赶尸之法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239第十八章第十五节
239第十八章第十五节'>第
?对于那姓郑的为何会变成此种摸样,除了能想到是朱郎中所为之外,其他皆是毫无头绪,就连王长贵一时也陷入了为难之中,且不管那朱郎中用了什么术法,此种却是连王长贵都从没见过的手段!
徐云德见王长贵面色复杂,心知他也定然是瞧不出个所以然了,于是便说道:“老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就算那奇怪的声音当真是控制它的,可如今它都被捆成这般摸样了,要想挣脱开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研究它。”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也罢,先将他绑到柱子上吧,至于其他的让我再好生想想。”
葛家兄弟一听,立马来了劲,迈步跑到郑志成身前,一人在它的身上踩了几脚,随之一头一脚的将它抬到了走廊木柱前,头朝下腿朝上的给绑了起来。
刘萍看了看那满脸凶狠之色的郑志成,随后说道:“徐大哥、大仙,你们说那付三叔还有冯太太他们,是不是就是被这种状态下的郑志成给杀死了呢?”
王长贵摇头道:“当时郑志成既然能跟老婆子还有冯太太说话,足以证明那时候他还没有失去心智,单从这点来看,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个正常人,变成这般行尸走肉的摸样,也定是近日所为。”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那付三叔还有冯家遇害者身上的伤,都是刀剑所致,而这家伙似乎只会使用蛮力,两者间相却甚远。”
刘萍闻言后,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不知自何处传了过来,与此同时,那沉寂已久的郑志成突然间发起了狂来,死命的挣扎嘶吼,但奈何身上被麻绳捆得太结实,纵使他有天大的巨力,也挣脱不开,但从那大腿般粗细的木柱被他摇的咯咯直响看来,便知此刻的他有多少蛮力了。
见此异状之后,王长贵眉头紧皱,说道:“这声音是笙呀!”
徐云德一边看着发狂中的郑志成,一边问道:“什么笙?老道你能听出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刘萍接过话道:“大仙,你刚才说的笙,是不是芦笙的笙?”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那笙吹奏起来虽大多都是欢快的尖细声响,但却也能发出沉闷的低声调,只不过低声之时听上去很是奇特,若不是懂行之人,是很难分别那是何等乐器所发出来的声音的。”
听了王长贵的解释之后,刘萍惊奇的叹道:“真没想到,这具行尸走肉,竟然是被一个乐器给控制的,这世上还果真是无奇不有啊!”
王长贵摇头道:“丫头,这其实并不稀奇,我王家道术以各类符咒为主,徐兄弟的家传降尸之法大多以身法手诀为主,而不少苗疆巫术则是以各种通灵媒介为主,像那赶尸铜铃与笙都囊括其中。”
徐云德问道:“老道,照你的意思说,控制这姓郑的术法,还真与赶尸之术挂上钩了?”
王长贵点头道:“十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那控制它的人已经远去,郑志成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但看向刘萍等人的眼神却还是凶狠异常,徐云德说道:“那声音飘忽的很,也无法判定是从何处发出来的,要不然的话,便可将其揪出来了。”
王长贵摇头道:“能够使用此法的人,手段定然非同小可,要想逮他绝非易事,我们现在能做的或许就只有等待了,那人既然驱这家伙前来,就一定有他的目的,现如目的并未达成,我想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会找来!”
刘萍点头道:“不错,我想他的目的很有可能就在那个重伤家丁的身上,没准儿跟他手里的布包还有莫大关联,等他醒来,弄明包中究竟是何物之后,或许这些疑惑便可迎刃而解了。”
王长贵叹了口气,随之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此刻已近凌晨,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叹了口气说道:“今夜还真是事多,折腾了许久,想必大家也早已困乏了,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回去眯会儿吧,明日早起还有事要做呢。”
刘萍点了点头,葛家兄弟则早已是哈欠连天,一听王长贵这话,顿时连连点头,随之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院中再次仅留下了徐云德一人。
见大伙走后,徐云德瞥了眼头朝下的郑志成,嘴里不知咕哝了几句什么,便又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去,用胳膊撑着头,打起盹来……
两个时辰转眼即逝,正瞌睡中的徐云德突的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转眼看了看柱子上的郑志成,却见他垂着头,浑身松弛,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死”了一样。
觉着奇怪,徐云德连忙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郑志成的脸叫唤了几声,可那姓郑的却是依旧纹丝不动!徐云德见状后,暗道不妙,急忙跑到自己的房前拍门叫道:“老道、老道快出来,姓郑的断气……死……他娘的怎么说呢,总之你赶紧出来看看吧。”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王长贵自屋内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徐兄弟?”
徐云德指了指郑志成说道:“你自己看吧,我刚才坐那儿打了会儿盹,刚一醒来就见它成了这副摸样,你看是不是那什么赶尸的法子已经失效了,这回可是真的死了?”
王长贵面露迟疑之色的走到了郑志成面前,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番,脉搏、脖颈、鼻息一一试过之后,锁着眉头起身说道:“确实死了!”
这时,刘萍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王长贵和徐云德站在郑志成身前,两人脸上都流露着一种疑惑与无奈的神色,开口问道:“大仙、徐大哥,出什么事了?”
徐云德道:“妹子,你自己看吧。”说着,抬手指了指那悄无声息的郑志成。
刘萍迟疑的走了过去,稍一细看之下,也是震惊满面的说道:“这……这回可是真的死了?”
王长贵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
刘萍皱眉说道:“我怎么越发觉得这是个阴谋?”
王长贵抬眼道:“丫头你为何这么说?”
刘萍接着说道:“那幕后之人将他变成了半人半鬼行尸走肉,想必也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可为何只顶了一夜便失去了作用?难道真的是为了来杀我们或者是那屋里的伤者不成?”
徐云德闻言后,稍一迟疑,随之开口道:“妹子你的意思是,他想以此来嫁祸我们?”
刘萍点头道:“这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这或许是唯一的解释了。”
王长贵点头道:“丫头说的有理啊,放眼着整个孤云焦内,能与他相抗衡的或许就只有我们了,若他有什么不轨的阴谋想要实施的话,只要想法子牵制住我们三人,那么行起事来便可畅通无阻,而以杀了郑志成的罪名栽赃到我等身上,无疑是个绝佳的法子!”
240第十八章第十六节
24第十八章十六节'>第十六节
?虽说现在正处乱世之中,但杀人毕竟不是小事,经王长贵这么一推测,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皆是有些踌躇,刘萍说道:“那趁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致使误会产生,咱赶紧将他送去治安队长王怀安那里,先将事情挑明了,以免平添事端来。”
王长贵点头道:“也好,如今也只有这么做了。”
随之,徐云德急忙上前将那郑志成的尸首给解了下来,可不料就在这个当口,旅店的伙计竟然从前堂内走了出来,见徐云德正从回廊的木柱上替人松绑,便好奇的走到了近处。
刘萍三人见状,心里皆知不妙,不等那伙计发问,王长贵便当先说道:“这位小哥,你别误会,这姓郑的得了失心疯,昨天晚上病发冲了进来,我等将其绑了,没想今早却断了气,正要去治安队那里报案呢。”
那伙计闻言后,将信将疑的说道:“得了失心疯会死人吗?你们将他绑了也罢,可为何要头朝下呢?”
被那伙计这么一问,王长贵也不知该作何回答,与人交际周旋本就不是他擅长之事。见他语塞,那店伙计更加怀疑起来,说道:“莫不是你们失手杀了他?正要毁尸灭迹,恰好叫我撞见,就胡乱编造个理由来敷衍我吧!”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气,噌的一下蹿到那伙计跟前,一把抓过他的衣领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胡乱诬陷好人,用你那猪脑子想想,纵使我们真要杀他,又怎会在这种显眼的地方动手?我要跟这人早就死了,昨夜变成僵尸来害人,你会信吗!”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店伙计神色先是一愣,随之竟放声大笑起来,一边说道:“僵尸?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哄呢!虽说前些日子俺们孤云焦传出了闹鬼的流言,但你也犯不着借题发挥,又编出个僵尸来哄弄我……”
然而不等他这话说完,却见不知何时出来的葛六飞起就是一脚,正揣在了那店伙计的ρi股上,那店伙计本就生的瘦小,哪扛得住葛六这势大力沉的飞踢!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生惨叫,随之那瘦弱的身子足足飞出三四米远,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
踹飞店伙计之后,葛六出口骂道:“你这无知的家伙,俺们徐大哥犯得着跟你这种角色撒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衰样,昨天夜里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听见?若不是徐大哥出手制住了它,想来如今你也早被它给掐死了!哪还有命在这胡搅蛮缠!”
其实葛六踹这店伙计也是有原因的,自打昨天王长贵要许小六将那个虚假的消息散布出去,这店伙计听闻之后,对他们的态度便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葛家兄弟本就是直性子,最容不得那种见风使舵的势力小人,所以说自昨天开始就已经对他满腹意见,今早一出门恰又看到了他诬陷徐云德等人杀人的一幕,于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了他一脚。
趴在地上店伙计折腾了许久才有力爬起身,捂着流血的鼻子叫唤道:“你们……你们怎么无故打人!这还有王法吗!我要去王队长那告你们去!”
说罢,便捂着鼻子就往前堂跑,估计果真是要去治安队告状去了,王长贵见状,怕他到了治安队信口胡说,急忙要葛五去拦他,可不等葛五动身,却见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自前堂跑了过来,与正要冲进去的店伙计撞了个满怀,本就摔伤了鼻子的店伙计,不幸又撞了鼻子,痛的眼泪直流,怒骂道:“没长眼呐……”
谁料冲进院中的那人对此视而不见,连滚带爬的跑向王长贵,一边还慌张的叫喊道:“大……大仙,救命啊!”
见来者竟然是许小六,加之他身上的几处刀伤,此刻还在流着血,刘萍等人心里无不大惊,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
然而还不等众人惶过神来,却见前堂后门内有走出了个人来,凝眸看去,院内众人无不大惊,此人手提半尺短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脸上毫无表情,目光呆滞,竟与昨夜郑志成的摸样十分相似。
更加令人心急的是,此时那店伙计还背对着门框盯着许小六,却不知死神的镰刀已经夹在了他的脖子上。
提刀之人冷眼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店伙计,二话不说,挥刀便砍,刘萍等人皆是忍不住出言喊道:“快闪!”但那伙计却哪里能意会的了他们的意思,傻乎乎的看着众人,刚欲开口说话,却无端的发现眼前的景象怎么旋转了起来,片刻之后便再也瞧不见任何事物了……
一刀断头,这臂力之大连徐云德都自叹不如,看着鲜血如柱的店伙计无头尸首倒了下去,许小六呆愣了片刻,随之便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涌,蹲下身呕吐了起来。
而那“人”杀了店伙计之后,丝毫没有多做停滞,提着刀踏过尸首径直往刘萍等人走了过来。葛家兄弟见状,急忙挺身而出,挡在了大伙前头,葛五一边冲身旁的葛六叫唤道:“六弟,去屋里把刀拿出来,他既然玩刀,咱哥俩就陪陪他!”
葛六点了点头,随之转身跑回了房中,片刻之后拿着两把锯齿戒刀跑了出来,丢了一把个葛五。此时那杀人者已经走进,两人一怪眼看就要交锋,却见一道身影抢在了葛家兄弟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划向它的脖颈,此人却是徐云德。
速度之快,连葛家兄弟都没有看清,但那持刀者却在刀锋夹颈之刻,猛地抬刀挡了下来。
徐云德见一击不中,丝毫不做停顿,抽身后跳,在第一时间内与其拉开了距离。这一攻一挡电光火石,只发生在一瞬间,但其中的凶险,却叫人咋舌。
止住身形之后,徐云德沉声说道:“此人生前定然就是刀法了得,现如今又被变成这等半人半鬼的玩意,力大无穷,对付起来着实不易,大伙皆要小心了。”
葛五葛六深知徐云德的本事,既然连他都这么说了,那便证明此“人”的本事定然很强,但究竟强到了一个什么地不,却是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又呼呼啦啦的冲进来了一群人,放眼看去,来者竟然是以王怀安为首的治安队,王长贵见状,刚要开口解释,不料那王怀安却是抢先开口了,他道:“几位大仙你们没事吧,这家伙之前杀了两个治安队员,我们一路追他,后来听路人说是追着许小六来到此处了,于是便匆匆赶了过来。”
听了王怀安的话后,王长贵一伙人皆是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便省去了不少麻烦,他说道:“王队长,此人已不是常人了,依我看来,定然是中了什么邪术妖法,使其人性全失,之听命于控制它的幕后之人,甚至杀害付三叔死人的凶手,也极有可能是他!”
然而那持刀者却是丝毫不为其他事情所误,提着短刀步步逼近,但看他的朝向,却是蹲在王长贵身旁的许小六!
241第十八章第十七节
241第十八章十七节'>第十七节
?看来它的目标是许小六,刘萍等人来不及迟疑,那持刀者便已然到了小六跟前,蹲在地上的许小六满脸惧意,却是吓得双脚发软,无力逃脱,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长贵突然动了起来,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捏了一张道符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贴在了那持刀者面门之上,与此同时,徐云德也是纵身上前,用尽全身力道一脚踹在了它的胸口。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持刀者被徐云德踹出老远,但却并没倒地。收脚之后,徐云德一心惦记王长贵的身体,侧脸问道:“老道,你怎样了?身体不是还没恢复吗?”
王长贵脸色有些泛白,摇了摇头道:“无妨!”说话间,众人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一刀淡蓝闪电自天而降,恰好劈在了那持刀者身上。原来王长贵此番使的却是一道雷符。
随着天雷加身,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顿时弥漫起来,再看那持刀者,此刻却是全身焦糊,头发跟跟倒竖,七窍冒烟,手中的短刀也掉了下来,身体绷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徐云德见状后,迟疑道:“奏效了吗?”随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它的身前,伸手推了推那焦糊一片的身体,却见非但没有一点反应,反而却直直的倒了下去。
这雷符的威力刘萍和徐云德自然知晓,非但紧要关头,王长贵是不会轻易施展的,如今用在这行尸走肉的身上,便不难看出王长贵对他的忌惮。
院中其余人见了这神奇的一幕之后,无不大惊失色,虽说大多都知道这老道是有真本事的,却不料他竟然能够引下天雷,世上还真有此等手段之人。王怀安呆愣了许久,想起昨天还抓了他们,心里便更是惶恐,急忙说道:“大仙真乃神人呐。”
王长贵没有作答,但从其脸色可以看出,这道雷符定然是耗尽了他仅剩的体力,若是再来个此类肉尸的话,可就真麻烦了。想起与姓郑的一同消失的那几个家丁,除了这被天雷劈糊的之外,尚且还有三人,要是尽数被朱郎中变成这般力大无穷、没有痛感且只会杀人的怪物的话,接下来将要应对的或许会更加棘手难缠。
稍作喘息之后,王长贵走到了许小六身前,问道:“你可知他为何要杀你?”
许小六此时肝胆俱裂,浑身冒着虚汗,摇头说道:“今日清晨,我本在朱郎中那里睡觉,这家伙突然就闯了进来,啥话也不说,提刀就砍,若不是我跑得快,想必如今也像那伙计一样身首异处了……”
听了小六的话后,刘萍面露疑惑之色,说道:“那朱郎中在你身上下了噬心蛊,按理讲应该不会对你动手才对,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昨天那件事,让你露出了马脚,使得朱郎中对你起了疑心?”
徐云德点头道:“很有可能,若非如此,那朱郎中大可不必急着杀他。”
刘萍接着说道:“由此一来,我们便可断定,那朱郎中定然知道自己手里的青囊魂注是真的了,因此他才能断言许小六放出的消失是假,而这控制尸体的法门不用多想,也多半就是那书中所载。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是既然朱郎中已经知道了手里的青囊魂注视真的,他又为何要杀害屋里头的那个家丁呢?”
王长贵沉声说道:“或许答案就在他手中的布包之内。”
正说话间,身后王长贵的房间房门突然开了,大伙急忙转身望去,只见那浑身是伤的家丁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抓着布包,喘着粗气的站在门口。
徐云德见状大喜,急忙上前问道:“喂,你终于醒啦,怎么落得此种地步,究竟是何人要杀你?”
那家丁抖了抖手中的布包,开口说道:“几位大仙,这便是那姓朱的费尽心思抢来的秘典,自从他习得了上头的术法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他将兄弟们一个个的弄死,然后将其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我实在看不下去,在轮到我之前,抢先一步动了手,将秘典偷了出来,可不料却被他发现,一路追杀至此……”
众人一听,心里的疑惑顿时解开不少,刘萍说道:“照此说来,冯家之人也都是朱郎中指使你们所杀咯?”
那家丁点了点头,随之将事情的原委尽数道出,根据他的讲述,刘萍等人先前的推测其实对了大半,只不过有些细节却是没有想到。此外对于朱郎中为何会得知此书藏于冯家也并没弄明,当然这些都是侧要。
原来包括那姓郑的在内,所有替朱郎中办事的人,皆是被他下了蛊毒,这些人若不按照他说的去做的话,朱郎中以他们体内之蛊虫来折磨他们的皮肉,所以这些人不论是谁无不对那朱郎中又恨又怕。
按照朱郎中的指示,这些人先后打入了冯家的内部,并在暗中调查那青囊魂注藏在哪里,但那冯老爷对秘典一事却从不当着旁人的面提及,多以多年以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此外,冯家除了朱郎中一伙之外,还有另外一帮人也对那青囊魂注虎视眈眈,这伙人便是付三叔他们,两帮人虽说是水火不容,但表面上却都装作相安无事,并私下达成了一个协议,共同找寻青囊魂注的下落,待抢得秘典之后,便抄录一份,双方皆有。
终于,在前些日子,秘典所藏之处浮出了水面,最先知道的是付三叔,而那天夜间冯家的婴孩失踪,使得冯家上下所有人尽数外出找寻,这对于付三叔而言,绝对是个下手的绝佳时机,于是他便趁人不备之际,偷偷的将秘典给盗了出来,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奸巨猾的朱郎中早已在他身边设下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尽在朱郎中的掌控之内。
若付三叔兑现当时的协议,肯将秘典拿出来与之分享的话,或许朱郎中还会留他一命,但那付三叔却想独吞,所以才惹下的杀身之祸。得到秘典之后,朱郎中果真兑现了当年的条件,将姓郑的一伙人体内的蛊毒尽数解去,但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阴狠毒辣的朱郎中竟然又在他们身上施展了更加恶毒的术法,将其变为人不人尸不尸的怪物。
事情的大致经过便是如此了,再详细的内幕,就连这跟随了朱郎中多年的家丁也无从得知。
听了这番话后,王长贵等人皆是满脸的怒意,没想那表面上斯斯文文的朱郎中,暗地里竟然被会是这么一个阴狠的小人,倘若将他留在世上,那可真是天理难容。
徐云德最先怒道:“他娘的,老子非挑断那姓朱的手筋脚筋,再丢进深山中喂野狗不可!”
刘萍此时也是气的直咬牙,说道:“更加可恨的是,那冯家的婴孩此时还在姓朱的手上,倘若他要以此为要挟,我们还没法贸然对他动手。”
242第十八章第十八节
242第十八章十八节'>第十八节
?王长贵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姓朱的身在暗处,我们在明,一直以来都是被他牵着走的,长此以往这般下去的话,对我们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徐云德踌躇满面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要想改变这个被动的局面的话,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出那个姓朱的下落,可这孤云焦外,十方山林,重峦叠嶂,要想找几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诶对了,老道你不是有那傀符食味鬼可以追踪吗?姓朱的在家中一定留有不少贴身之物吧?”
王长贵摇头道:“没用的,一来我现在无力使唤傀符十方饿鬼,二来那姓朱的本就是个郎中,一身中药味儿,纵使是唤出食味鬼来也是无计可施的。”
皱着眉头的刘萍似乎心事重重,她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其他的暂且不谈,还是先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吧。”说着便撇了眼院中的两具尸首,眼下之意是如何处理它们。
王长贵点了点头,稍一细想之后,转而对一旁旁的王怀安说道:“王队长,这两人的尸体还请你帮忙处理了吧,只是切莫叫旁人瞧见了,以免引起恐慌,另外店伙计的死还麻烦你与店掌柜的疏通一下。”说实在的,这店伙计还有那个被尸化的家丁,死状太过离奇,若是叫镇上的人瞧去了,还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骚乱呢。
这点那王怀安也了然于心,即便王长贵没有这么说,他也会如此去做的,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大仙,此事交给我好了,若不是你们出手,恐怕单以我治安队的能力,根本就没法制服这怪物。”
王长贵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刚才逞强施展了雷符之故,现在觉得身子很虚,浑身乏力,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回房去休息。
刘萍和徐云德知道他的状况,两人都没再找他交谈,可正当王长贵要进屋之际,那站在徐云德房门前的受伤家丁却突然叫住了他,说道:“大仙,那姓朱的控制兄弟们的手段,尽是在这书上所学,现在我虽把它偷出来了,但放在我手上却也没有丝毫用途,还是给你吧,或许这上头会有什么破解之法也说不定。”
王长贵闻言,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便过去结果布包,随之低声向那家丁道了声谢,便转身进了房中。
随后,王怀安又与徐云德稍微攀谈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并一边指挥着他的治安队员们,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两个大麻袋,将那两具尸首一股脑儿的装了进去,拉去西荒埋了。
待送走王怀安和治安队之后,徐云德也觉得有些困乏之意,毕竟昨夜折腾了半宿,几乎算是没睡,今儿一早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是铁打的人也多半会累了,他叫来许小六说道:“你这些天就别回去了,暂且在这儿住下,也别独自往外跑,有啥事就跟你这两位哥哥说,他们会帮你办理的。”
许小六心里巴不得能跟这几位大仙呆在一起,所以一听徐云德这话,立马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安排好许小六之后,徐云德转而又对刘萍说道:“妹子,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先去葛家兄弟房里眯会儿,有啥事儿的话你尽管去叫我就好。”
刘萍点了点头,说道:“徐大哥,你一夜没睡,先后又打了两场,倘若换做旁人的话估计早就累趴下了,赶紧去睡吧,有什么事我看着就行。”
徐云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点头,随之便进了葛家兄弟的房中休息去了。随之,刘萍找来了水桶和抹布,将先前店伙计喷在院中的血迹悉心的擦拭干净,随后又找来些白酒泼了去腥气。
葛家兄弟心知王大仙和徐大哥都在休息,本想练拳的他们也打消了这个念头,生怕打搅到两位,于是便拉着许小六去了火房,要厨子做了些白粥、面饼又要了些咸菜、腌肉拿到院中的石桌上,邀刘萍一同过来吃。
他们两兄弟跑江湖多年,且又是习武出身,平日里难免磕磕碰碰,所以对人血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刘萍对此则更无感觉,见白粥熬的浓稠,加之许久没吃东西了,不由食指大动,毫不客气的坐倒便吃。葛五一边啃着面饼,一边招呼站在一旁的许小六道:“你早上也没吃吧,不过来吃些?”
许小六虽说常干那些挖坟的勾当,但面对着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白骨,却哪里见过斩首血喷的场面,现在满脑子还是那店伙计人头落地的嘲,根本就没有一丝胃口,摇头道:“你……你们吃吧,我不饿。”
“哦,那俺们就不给你留了。”葛六也不多做嚷嚷,毫不客气的将许小六的那份端到刘萍面前说道:“大姐,你够不?”
刘萍点头道:“我这些便够了,你俩吃吧。”
“唉!”葛六闻言,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将本是小六的那份饭与葛五两人一人一半给分了。
用过早餐之后,葛家兄弟跑到了回廊之上,靠在柱子上一边纳着凉,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那许小六则坐在他俩身旁,不知盯着何物发着呆,刘萍依旧坐在石桌前,给自己泡了杯清茶,时不时的喝上一小口,然而脑子里却不停的想着今日来所发生的事情。
这种沉闷的局面持续了一整上午,就连刘萍这等心性的人都觉有些烦躁了,更何况那葛家兄弟!终于,葛六是有些憋不住了,他起身走到刘萍身前,小声的问道:“大姐?”
刘萍见识葛六,笑着答道:“啥事?”
葛六挠了挠头道:“大姐,这几天你跟徐大哥还有王大仙天天外出,虽说俺们知道你们是去抓鬼,但具体的事情却毫无所知,昨夜还有今早的那两个鬼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你能跟俺们讲讲吗?俺们兄弟俩着实好奇的紧呐。”
刘萍闻言后,心想事已至此,跟他们讲讲也无妨,更何况多一人探讨便多一分不同的看法,这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想通这些之后,刘萍便将葛五还有许小六一并叫了过来,让他分别围着石桌各自入座,随之便讲起了自从他们到了这孤云焦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来。
其中有些事情许小六是知道的,但对于更深的内幕却是毫不知情,如今听闻刘萍这么一说,脸上吃惊之色顿时显露而出,张着嘴半天也合不拢。
葛家兄弟则要稍稍好上一些,毕竟他们也曾经历过古墓一事,所以脸上并没流露出过于惊讶的神色,只不过两人皆是被那朱郎中气的不轻,葛六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只老狗,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要是被俺撞见,俺非得把他的狗头给揪下来不可!”
243第十八章第十九节
243第十八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葛五也是连连点头道:“六弟说的不错,像朱郎中这等恶人,世上绝对留不得,留下了也是祸根,只会害人而已……”
而坐在一旁闷不作声的许小六,脸上除了震惊之外,却似乎还有些疑惑的神色在里头,支吾了句什么,刘萍三人皆是没有听清,但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刘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六,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小六闻言,使劲的咽了口唾沫,随之说道:“那天夜里,虽说是那姓朱的叫我告诉大伙,你们在西荒的坟地上找到了孩子,但他整个晚上却都一直呆在家中,并没有出去过,尚且照你们推的测,那些由他姓朱的安Сhā在冯家的眼线,当夜也并无一人独自离开过,那么带走婴孩的又会是谁呢?”
刘萍一听,神色先是一惊,但想了想之后,却又释然了,那朱郎中奸诈狡猾,他的手下定然除了打入冯家的那些家丁之外,还有另有他人,只不过照此说来,朱郎中如今手上的势力就未必是先前所推测的那样了,他究竟还会造出多少半人半尸的怪物出来就不得而知了,这倒是先前始料未及之事。
突然只见,刘萍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于是便开口问向许小六道:“小六,你可是在在孤云焦内长大的?”
许小六点了点头道:“是呀。”
刘萍点头,接着说道:“那你可知朱郎中是不是这孤云焦的当地人呢?”
许小六一听,立马便摇起头来,说道:“不是,朱郎中来到咱孤云焦也不过十年上下,当时的药铺还不是朱家的,记得那时候有个老郎中姓董……唉,对了,你若不问这个,我倒还忘了件事情。”
刘萍好奇道:“啥事呀?”
许小六说道:“我记得那时候的老郎中身子骨硬朗的很,却突的有一天,抱病在床,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在他死后不久,这朱郎中便拿着董老郎中的信件来到镇上,说是他的远方表弟,老郎中家中无后,他便理所应当的接下了药铺,在孤云焦内一直待到现在。”
听了许小六的这番话后,刘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当天张老头第一次带他们去朱郎中家的时候,张老和朱郎中之间似乎挺熟,于是便又问道:“小六,这朱郎中与镇西的长老关系似乎不错,他们俩家也有亲戚?”
许小六摇头答道:“他们俩八辈子也打不着个亲缘来,他们关系之所以不错,其实还得从朱郎中刚来孤云焦的时候说起,那时候朱郎中因是个外乡的,对镇子周围的地势不熟,又听说张老是个猎户,于是便常叫他带着去附近的山中走动,说是要熟悉地形,以便日后采药之时不至于迷路。”
刘萍一听,心里第一刻想到的便是,那朱郎中之所以要熟悉地形,表面上是为了采药,实际上则是在考察藏身之所,照此说来,张老头那儿或许能有些什么重要的线索也说不准。
接下来,刘萍又一连问了许小六不少问题,但奈何他所知也是甚少,有价值的并不多,刘萍最后也只好作罢,但抓住了长老这条线,或许事情便该有些转机了吧,刘萍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小口的喝着茶水。
这时,葛家兄弟的房门突然开了,徐云德连连伸着懒腰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见院中大伙都在,急忙向刘萍走了过去,一边说道:“这一觉睡的可真沉呐……怎样妹子,一上午都没出啥事吧?”
刘萍点了点头道:“早上太平的很,我猜昨晚那姓朱的折腾了一夜,想必他也该休息了吧。”
徐云德笑道:“这话不假,好人坏人都得睡觉,不管那姓朱的再怎么阴险毒辣,但一夜不睡也得困乏,哈哈……”
“对了徐大哥,我刚才从小六口中,又得到了一条线索,是关于朱郎中的,这会儿刚好你醒了,我跟你先说说。”刘萍一边指了指身旁的石凳,示意徐云德坐下,一边对他说道。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走到刘萍身旁坐好,并开口说道:“哦?是吗?小六都跟你说了些啥?”
刘萍稍稍理了下思路,随之便将许小六说的那些,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并且还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徐云德听了之后,面露喜色的说道:“竟有这等事!我这就去把长老头给喊过来,问问他这周围的山林中,都有哪些隐秘的地方可供人藏身!”
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赶去,刘萍见状,却一把将其拉了回来,说道:“徐大哥你切莫着急,张老那边我们迟早是要去的,但现在还不行!”
徐云德闻言,疑惑道:“这是为啥呢?”
刘萍答道:“如今大仙身体欠佳,而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自身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控制自如,另外咱也不能断定周围有没有朱郎中的眼线,若这般贸然前去找张老,引起了姓朱的注意,到时候又叫了几个怪物前来阻杀,那可就麻烦了。”
徐云德一听这话,顿时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点头说道:“是我心急了,多亏妹子你想的周全。”
随之,刘萍转脸看了看徐云德的房间,此刻木门紧闭,王长贵或许还在熟睡吧,一想到大仙的身体状况,刘萍由不住的叹了口气道:“现如今咱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大仙的体力恢复了。”
循着刘萍的目光,徐云德也看了眼房门,说道:“放心吧妹子,仙果宝洞中那般凶险的情形,咱都挺过来了,这回单是个稍有些邪术的郎中,又能兴起什么风浪?”
刘萍心知这是徐大哥的安慰之言,咧嘴笑了笑说道:“徐大哥说的极是,另外我相信大仙,他定然能够挺过难关的。”
此时已是午饭时间,院中的几个人似乎谁也没有胃口,葛家兄弟靠在木柱上打着盹,许小六依旧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刘萍则和徐云德坐在石桌前低声闲聊着。期间,徐云德还去了自己房中,看了下那个重伤家丁的伤势,或许是王长贵的药好,也或许是那人年轻力壮,如今脸色已略显红润,比起昨夜而言,已经是好了许多,至少没了性命之忧。
这般过了许久,正值所有人都恹恹欲睡之际,王长贵所在的屋子木门,突然洞开,只见王长贵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喘息悠长,面露红光,哪还有半点的病态?
徐云德见状大喜,急忙站起身走过去问道:“老道,看你气色不错呀,是回光返照吗?”
王长贵听了他这句玩笑之言,也并不生气,似乎心情极佳的说道:“徐兄弟,我尚有几十年的命,怎会是回光返照呢。”
徐云德打了个哈哈道:“玩笑而已,只不过老道,我见你气色比起早晨的时候要好上百倍,难不成这一觉,把以往虚耗的气力全给睡回来了不成?”
王长贵答道:“实不相瞒,我回房后并没忙着合眼歇息,而是翻看了一下那青囊魂注,见里头记载的乃是些玄乎其玄的控尸炼魂之法,当即便陷了进去,后又联系起我王家道法以及那盅繇科之法,心中略有所感,却是让我一并悟透了多年来未能参尽其详的王家练气之法的精髓。”
244第十八章地二十节
244第十八章二十节'>地二十节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和徐云德两人皆是面露欣喜之色,刘萍说道:“恭喜大仙了,没想到此番遭难,竟然是因祸得福,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我们这头的。”
徐云德也笑着说道:“老道,你说那青青囊魂注一书里头,记载的都是些控尸练魂的术法,照此说来朱郎中在郑志成他们身上施下的邪术,也定然是那上头的咯?”
王长贵点头道:“不错,书中第三卷,便是生抽人魂、尸灵两用之法,书里对此法的记载,跟朱郎中用的极为相似,想必定然就是他从书上所学吧。只是使用此法,唯有以施法之人的精血为祭,折损数年的阳寿为代价,方能使其所控之尸长久不灭,但若非如此,那肉尸便只能活动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一过,术法便自行解除,而肉食便也会再次化作死物。”
众人一听,纷纷点了点头,徐云德说道:“难怪那姓郑的被绑了一夜就无端的死了,看来朱郎中并没有以自己的精血替他做祭,更没舍得折损自己的阳寿。”
刘萍接过话道:“大仙,如今你身子已经恢复,应该是时候去找那姓朱的算总账了吧?”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是呀,我等在此已经耽搁了许久,现如今也确实是到了该了解的时候了。”
刘萍点了点头,随即将上午与许小六说的那些,还有先前和徐云德一同推测的那些一股脑儿的说给了王长贵听,并要王长贵带头,一起去找张老头。
可谁知王长贵听了之后,脸色有些迟疑,随之说道:“朱郎中的藏身之处,难不成我们救回的那个家丁不知道?”
徐云德和刘萍一听,两人先是一惊,随之齐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尴尬的模样,徐云德干笑两声说道:“这档子事竟然被咱俩忽略了,可不是吗,那家丁是从朱郎中那儿跑出来的,对于姓朱的藏身之处定是了如指掌,枉费咱俩还费尽心思的在这儿推测了半天……”
刘萍则也打了个哈哈道:“这两天果真是有些忙糊涂了,这么明显的线索竟然被我疏忽了,还是大仙你的心思缜密呀。”
王长贵摆手道:“虽说如此,但也不能肯定姓朱的有无转移到他处,另外张老头那里我们也必须去一趟,既然你们想到了他这条线,那姓朱的则也未必不会想到。”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啥,我这就去叫醒屋里那家伙。”
虽然知道那家丁身上的伤势很重,但刘萍和王长贵谁也没有阻拦徐云德,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此事刻不容缓。推开房门之后,徐云德却出奇的看见那家丁并没睡觉,而是靠在床头盯着屋顶愣着神。
见有人进来了,那家丁转眼看了看,待看清来者是何人之后,立马要下床迎相迎,徐云德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制止了他,并说道:“你别乱动,免得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若在留血不止的话,到时候纵使是神仙也救不回你这条命!”
那家丁闻言,神色一愣,随之满脸感激的点了点头,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没再动弹,只是开口问道:“这位大仙,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云德点头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那姓朱的在山林里的藏身地点,不知你还记得清不?”
那家丁闻言,神色稍变,流露出了些许惊惧的神色来,徐云德看在眼中,并无多言,心里知道他定然是在那处留下了不少恐怖的回忆。
只听那家丁缓缓说道:“大仙,姓朱的就栖身在小龙山后山腰的一个岩洞之内,只是那处极为难寻,一般人纵使到了后山,也未必能发现那个岩洞的洞口所在。”
徐云德一听,顿时疑惑起来,问道:“这是为何呢?难不成那洞口也被布下了什么幻阵?”
家丁摇头道:“那洞口周边野草从生,皆有一人多高,洞前还有这几块上千斤重的大石快堵在那儿,另外那小龙山的后山,山势陡峭,怪石满布,林木繁多,路极其难走,若是不常去的话,定会迷路的。”
徐云德点了点头,心想道:“那姓朱的也挺会找地方,这么个隐蔽的去处都被他发现了,难怪治安队的人寻了这么久,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从家丁那儿退出来后,徐云德将事情详尽的跟刘萍等人说了,王长贵闻言后,稍作思考,随之说道:“看来我们要想寻得那姓朱的藏身之所,果真还得请张老头出手相助呀。”
刘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快些动身吧,在这节骨眼上,时间可是半分都耽搁不起。”
其余人皆点了点头,随之王长贵便与刘萍一道,当先出了院子,徐云德招呼起葛家兄弟,正欲动身,却听一旁的许小六开口道:“尸……尸王大哥,求你也带上俺吧!”
徐云德一想,这小六对孤云焦周围的地形比他们熟悉的多,若是那张老头已然遭了姓朱的毒手的话,带上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于是便点头说道:“那好,只是若发生了什么状况,你需得保护好自己,切莫拖了大伙的后腿!另外你身上的刀伤不打紧吧?”
许小六一听,顿时点头答应道:“放心吧,我干别的或许不行,逃命的本事我小六还是有的,我这伤也没啥大碍,上午的时候我已经抽空处理过了。”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一行六人,一路急赶,不多会儿的功夫便到了镇西的张老头家,走在最前头的王长贵远远的透过他家敞开的大门瞧见,那张老头此刻正坐在自家院中,磨着一把开山刀,心里不由一松,脚底下的步子也随之缓了起来,说道:“张老弟平安无事,甚好、甚好……”
坐在院中的张老头无意中瞥见了匆匆赶来的刘萍一伙儿,神色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放下了手上的活儿,起身迎了出去,抱首问道:“几位大仙,不知今日到我这里,是有些什么事呢?”
徐云德上前问了声好,随之将那朱郎中的恶行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老头,并且表明了来意。
听了徐云德的话后,张老脸上顿时流露出了迟疑之色,似乎对那朱郎中会做出这些恶事不太相信。站在后方的许小六瞧见他这副神色,急忙走上前去,一掀上衣,将身上的几处砍伤给露了出来,随即又添油加醋的把那朱郎中如何如何要挟自己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至此,那张老头方才信了多半,随之咬着牙说道:“真没想到,那姓朱的竟是这等人面兽心的恶徒,枉费我当年还热着心肠去带他熟悉周围的山林地势!好!你等暂且稍后,我去屋里取些东西便带你们进山!”
王长贵一听,顿时欣喜道:“既然如此,那贫道就先谢过张老弟了。”
张老头摆手回道:“当年我不识那姓朱的真面目,带他进山熟悉地势,如今看来也算是助纣为虐了,此番我带你们去寻他,若能将他抓住,也算是我替自己的赎罪之举吧!”说罢,便转身回了屋里。
刘萍等人站在门口,等不多时,便见那张老头端着把双筒猎枪,腰间挂着开山大刀,绑着裤腿,脚蹬一双胶底高帮布鞋走了出来,开口说道:“我准备妥当了,咱动身吧。”
245第十八章第二十一节
245第十八章第二十一节
?见张老头的这身打扮,大伙无不有些惊诧,但一想起他本就是个老猎手,这身打扮倒也符合实际,于是便没在多想,跟在张老头的后面,向着西荒的方位走去。
一行人在张老头的带领下,穿过西荒,越过连绵数里的坟地,到了一片白桦林中,这里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比起林外要凉快了许多。大伙儿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感觉怪舒服的,若不是一心想着那朱郎中之事,保不齐都会感到此番是来郊游来了。
沿着白桦林间的小道,一路往南,走不过两里路上下,入眼便是一座约莫六七百米的山,此山便是那家丁口中的小龙山了。
走在最前头的张老头一边以开山刀劈砍着那些挡路的野草树枝,一边讲起了这小龙山的传说来:相传很久以前,那时孤云焦还刚有人烟,当时的孤云焦人在四周山林中狩猎为生,突有一日,两个年轻的猎户走进了小龙山内,追着只野猪进了后山之中,但野猪没打着,却迷失了方向,走了两天两夜也未能寻得出路,就在崩溃之际,突然从山底深潭之中钻出来一条花斑大蛇,那花斑大蛇也不咬人,相反却还替那两个猎户指明了方向,使其安全的回到了家中,后来为了答谢那大蛇,这两人备了不少野物前去寻它,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那救命恩人,为了纪念,于是两人便在山前立下了石碑,刻上“小龙仙灵救命恩,三生不忘”的字样,也正因如此,这山才被后人称之为小龙山。
听完这个关于小龙山的传说之后,一伙人也在张老头的引领之下,攀上了山腰。此刻正是一天之中太阳最毒的时候,除却王长贵、刘萍还有徐云德三人之外,包括那张老头在内,大伙的衣衫都被汗浸透了。
尤其是走在最后头的许小六,身上本就有伤,这会儿又被汗水的盐分一腌,痛的他嘴角直抽,一边走一边哼哼个不停。只是大家此时各有心事,谁也无暇顾及于他。
六七百米的山,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但在这烈日炎炎的天气,一口气爬到山顶,还是有些困难的。然而那张老头虽说年岁不小,但由于常年狩猎,身子还是硬朗的很,一路爬上去,只是有些微喘,也并无大碍,葛家兄弟俩体力好过常人数倍不止,除了流了不少汗之外,连粗喘之态都没有显露,所以说到了山顶之后,唯独一个苦不堪言的便是许小六了。
这时,张老头当先停住了脚步,转脸对大家说道:“这小龙山的背面,山势极为陡峭,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看大伙还是先在此稍作休息,等会儿再下山吧。”说着,便撇了眼像死猪一样躺在块大石头上的许小六。
旁人闻言,皆点了点头,随之便各自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了,张老头从背后解下了水壶,递给小六叫他喝上些解渴,其余人来得匆忙,都没有带水,但他们的体力极好,这等小山,别说是一座,就是爬上个七座八座也吃得消。
谢过张老头递来的水壶,王长贵起身走到了崖边,往下看去,只见那山的背面,果真是陡峭的很,近乎六十度的斜坡就像是被天神一刀劈就,放眼看去雄壮万分。
然而王长贵所留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悉心的找寻每个落脚点,他心里明白的很,像这等悬壁,一泻到底,若稍有不慎,失足滑倒的话,那便是九死一生,所以下山前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刘萍此刻也来到了王长贵身旁,抬头往下看了看,随后说道:“大仙,你无需太过担心,想他姓朱的能有法下去,我们也定然能行,再说这悬崖虽陡,但也还是有些坡度的,尚且峭壁之上多长有一些藤蔓灌木,脚蹬手抓应该都不是问题。”
王长贵摇头道:“话虽如此,但那家丁先前也说了,姓朱的藏身的那个岩洞是在山腰上,而不是在山底,若我们偏的太远,一路下去的话,就很难发现洞口,到了山底再往上找,难度或许更大!”
不等刘萍回话,后头的徐云德便抢先说道:“这还不好办,那家丁说洞口处长有许多一人高的野草,待会下去之时,我们尽管往草多的地方去不就行了?”
听了这话,刘萍和王长贵一同摇头,徐云德见状疑惑道:“咱了?这法子行不通?”
王长贵没有回话,继而将目光再次扫向悬壁,而刘萍则对他说道:“徐大哥,若当真用你想的法子的话,那我们兴许得累死!”
“此话怎讲?”徐云德一边疑惑着,一边迈步走到了崖边,放眼一看,方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那些,是多么的滑稽,原来那峭壁之上,满布着大片的野草灌木,别说一人多高的,就连两人高的深草丛也比比皆是!见此景象之后,徐云德尴尬的挠了挠头,没再多言。
这时,刘萍又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在一沟的人在芦苇荡子中找寻人面獾之时,是先用火烧尽了芦苇,接下来整个水面包括那河中小岛便是一马平川、一眼到头的事来,便提议道:“大仙、徐大哥,你们说我们要是用火将这些野草灌木全烧光了,找寻起来是不是就省事多了?”
徐云德一听,立即点头赞道:“好主意!”
但王长贵却摇头否定,他说道:“若真在此放了火,所有的藤蔓灌木尽数烧光,我们又如何攀爬这峭壁呢?此法行不通!”
刘萍、徐云德二人一听,稍一细想,随之齐齐的点头,刘萍说道:“大仙说的不错,若用火烧,那便等同于咱们自己给自己断了去路。”
这时,张老头也走了过来,先前刘萍等人的对话他尽数都听到了,走至崖边,见他凝眸往崖壁上扫视了许久,最终眼神落在了一处,随之指着所看之处说道:“若我猜的不错,那姓朱的藏身岩洞,定然就在那里!”
王长贵、徐云德、刘萍三人一听,皆是满目疑惑的顺着张老头的指向看了过去,只见他所指之处虽说也长有不少野草,但却寻常无奇,与它处并无什么不同,徐云德忍不住问道:“张老,你和以断定那洞口就在那里呢?难不成先前来过?”
张老头摇头说道:“这小龙山我虽来过多次,却从没去过后山,那洞就更没听闻过了!我之所以断言洞口就在那里,乃是经验之谈。”
众人一听,顿时都来了兴致,王长贵也是稍稍有些动容,开口说道:“张老弟,愿闻其详!”
张老头说道:“你们且细看那处上下岩壁之间有何不同?”
一听这话,大伙急忙仔细瞧去,但看了许久,都没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徐云德摇头道:“看不出来,似乎没啥异样呀?”
王长贵也是满面踌躇,盯着看了好些时候,最终也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刘萍却疑惑的说道:“那处上方岩壁似乎稍微显凸一些、色泽也稍微亮一些,下面的则要凹一些,色彩也略暗。”
张老头一听刘萍这话,顿时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连连点头说道:“上下岩壁的不同之处正是这位姑娘所说那般,而我之所以能断言洞口就在那里,依据也便是如此。”
246第十八章第二十二节
246第十八章第二十二节
?大伙听了张老头的这番话后,都疑惑了起来,这山体岩壁的凸凹与洞|茓有能有什么关系呢,谁曾见过平滑如镜的崖壁?另外岩壁的颜色有深有浅,也实属正常的情况,试问哪儿的悬崖尽是同一种色调呢?
见大伙皆是满面的不解,张老头开口说道:“山崖上的岩洞,根据其走势分类的话,我大致将其分为了两种,一种便是洞内低过洞口,而另外一种则是洞内高于洞口。第一种岩洞也叫蓄水洞,每冯大雨时节,山洪水势顺着岩壁间的裂隙流入洞中,从而在自山内渗进地底,如此以来洞口上下便没什么异样,但此类洞|茓大多蓄水,里头难以藏身。”
听到这里之后,刘萍大致也猜出了另外一种是个什么情形了,她说道:“那第二中洞内高于洞口的岩洞,若遇到雨天,水流便会顺着洞口流出,所以洞下方的山岩久经水流的侵蚀,最终变得有些凹陷,同时色泽也要略微暗淡一些?”
张老头闻言,连连点头道:“不错,我要说的第二种岩洞,便是如此,同是那处山体与这类洞|茓也极为相符,因此我才断言那朱郎中的藏身之处定是在那里。”
说到这里,王长贵又仔细的扫视了一圈脚下的山壁,却没再发现另外一处于此相似的地方,随之便点了点头,对长老道谢道:“这番多亏了张老弟相助,我们才能寻得洞口,若非如此的话,咱们不知还得在此耽搁多久时间呢!”
张老头摆手说道:“大仙你客气了,那姓朱的杀人性命、夺人宝物,这种奸邪的小人万不可留在世上,此番我助你们寻他,也实属是在赎当年之罪,谢字就大可不必多说了。“
现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洞口的位置,那么王长贵等人便也不再多等了,顺着粗壮的藤蔓,沿途借助那些疯长的野草,开始往洞口爬去。
走在最前头的是徐云德,他身手敏捷,攀爬这等悬崖对他而言,形同探囊取物,丝毫不费一点儿力气,紧随其后的是刘萍,她更是非同常人,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柔韧性,比起徐云德来也是豪不多让,只见她紧紧的吊在徐云德上头,宛如飞燕,半步也没被落下。
刘萍身后是葛家兄弟,他俩一边往下攀爬,还要一边照顾着许小六,所以说速度稍稍有些慢了,接下来的是张老头,最后才是王长贵。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一点都不假,那洞口处距离山顶大概也就不足二百米,但当大伙尽数到达之时,便已用去了一个时辰之久。洞口处乃是一块较为平缓的空地,空间虽然不大,但却足够供几人落足歇脚,只是周围的野草太过茂密。蚊虫繁多,不多会儿功夫,葛家兄弟他们几个便被叮了一身疙瘩。
草丛间矗着极快巨石,石块本身大半是Сhā在山体之中,不知里头埋得多深,稍稍缓了口气之后,王长贵便当先向那巨石近处走了过去,绕开巨石,他果真看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阵阵冷风从里头吹出,状似极深的模样。
大伙此刻也都围了上来,见洞口周围的野草明显被人砍割过,单从这点便足以证明,这个洞近几天内一定有人进出,怀着一丝激动,刘萍一伙儿人在王长贵的带领之下,挨个钻入了这岩洞之内。
别看那洞口小,但里面的空间却极为开阔,足已容开三人并肩直行,洞里头的气温较低,走不多时,大伙儿身上的汗便都干了,甚至还有些阴冷之感,加之周围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嘀嗒”的滴水声音,更是给这岩洞平添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七折八拐的走了许久,此处的岩洞已经是极为暗淡,张老头没有那夜视的本领,便燃起了两个火把,这是他往日里进山狩猎的必备之物,一向都是随身携带。没想此番却在这等情形下派上了用场。
另外,或许是这个岩洞比较隐蔽,从它形成之始便一直无人涉足过,所以说一路走来,刘萍等人也并没在里头发现任何关乎人文的东西,除却一些零散的脚印通往深处之外,整个洞|茓宛若是个世外秘境,充满了一种原始的、自然的姿态美感。
不难想出,地面上的那些零乱的脚步,极有可能便是朱郎中一伙人所留,若那伙儿人并没转移至其他地方的话,这般顺着岩洞往里深入,是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但谁知这洞深得吓人,走了这许久之后,虽说拐了不少弯儿,却始终没见尽头,地上的脚印也没断过。
徐云德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开口发起牢骚道:“这小龙山方圆才多少里?怎么这洞|茓这么大,难不成那一整个山体都是空的?”
刘萍说道:“这小龙山的山岩较为松软,有这等规模的山洞也不足为奇……”
可不等她这话头落下,走在最前头的王长贵却嘘声道:“前头似乎有人!”
大伙一听,顿时都打起了精神,循着王长贵的指向往前看去,可奈何光线欠佳,除了一个状似人形的影子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满怀紧张与兴奋,继续往前去了几步之后,眼神最好的刘萍终于最先看清,那确确实实是个人,此刻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提着把斩马刀,一动不动的矗在洞中间。
随着距离的继续拉近,其余人也终于都看清了此人的模样,只见他身着灰色劲装,手持一把染血的斩马长刀,一动不动,但浑身透着森森杀意。见此情形,张老头他们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单单是那人手中所拿斩马刀刀身上的殷虹血迹,便足以叫人心生畏惧,何况这般靠近之下,那人却还依旧是没有动弹,背对着大伙儿,这需何等的定力?
徐云德稍稍皱了皱眉,随之上前说道:“我去看看!大伙现在这等着。”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了句小心。徐云德冲他微微一笑,随之暗自从腰间抽出了漆黑短刀,缓步向前头那人逼了过去。
可是直到他来到此人身后不足一米之处,那个人依旧没有动弹,徐云德心里有些踌躇,暗自猜测道:“这家伙是站着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亦或者是死了?”
一边这般想着,徐云德一边伸出了手,准备碰触一下那人,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可不料就在此刻,洞的更深处突然传来了“哇……”的一叫唤,把所有人都给吓的一哆嗦,这突如其来的婴孩啼哭着实太过意外,毫无戒备的徐云德受惊之下,已几乎贴在那人肩上得手猛的戳了下去。
接下来,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被徐云德戳了一下的那持刀男子,竟就这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中的斩马刀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后头的王长贵等人见状,心中皆惊,随之王长贵急忙迈步上前,来到那男子身旁,蹲下去在他身上试探了一番,随后才沉声说道:“竟然又是一个残次品!”
247第十八章第二十二节
247第十八章第二十二节
?对于王长贵所说的残次品,刘萍等人也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与郑志成一样的被那朱郎中施下了不完整邪术的半成品而已,可接下来又出现了疑问,这“残次品”刀上有血,并且是背对洞口方向,那么他的刀上血迹又会是谁的?并且又为何会“死”在这儿呢?
对于这些疑惑大家心照不宣,因为谁都知道要想揭开迷惑,只要找出姓朱的便可,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猜测,倒不如快些赶路,从刚才那婴孩的哭声判断,尽头应该是不远了。
果不其然,撇开那男子的尸首,往前又走了不足百米远距离,便见一个宽敞的溶洞出现在了大伙儿面前,方一踏入,便在里头瞧见了三个人、一个小窝篮,坐在窝篮边上的那个赫然便是众人苦苦找寻的朱郎中!
而他身前两个,除了一个是以前冯家的家丁之外,另一个年迈的老者刘萍等人倒是很面生,从未见过,但张老头却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并一口同声的叫到:“老马!”
听到那老马二字之后,刘萍倒是想起了聚阴盆正中所埋的马老寡妇,不知这老马跟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在这种情形之下却也不好多问,于是便将心里头的疑惑暂且搁置一边。
那朱郎中对于刘萍一伙儿人的到来,似乎并无惊讶,依旧低着头,自顾自的哄着那窝篮里的婴孩儿,姿态从容,没有一丝慌张之意。
站在溶洞洞口处的王长贵,冷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朱郎中,也并无开口的意思,两方就这样相持了许久,最终却是葛五先忍不住了,他说道:“王大仙,这几个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呐?”
王长贵没有回他,依旧保持沉默,葛五见吃了个闭门羹,便也不再多言,哼唧了两声后便又安分了下来。岩洞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虽说刘萍和徐云德也不知王长贵究竟在想些什么,如今又为何啥也不说、啥也不做,但他们知道他的所为,定然有他的缘由,毕竟以目前的修为看来,王长贵还是三人之中最高的一个,所以说刘萍和徐云德在正常情况下,都会以王长贵马首是瞻。
终于,在大伙全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却是那朱郎中先动了,只见他放下了手中之事,站起身说道:“王大仙的练气吐纳之法,着实高明,我甘拜下风!”
王长贵闻言,轻声笑道:“若非我今日早晨得有感悟,突破了瓶颈,此番斗法定会败于你手!”
那朱郎中一听,或许是从这话中猜测到了些什么,神色稍变的说道:“王大仙,那青囊魂注一书所载,还合你的胃口?”
王长贵摇头道:“青囊魂注,虽是千古奇书,但里头所载诸多术法,过于邪异,不适存在于世,我更没有修习半分,只是……我心中有些疑惑,还想向你讨教一番。”
朱郎中闻言,连连点头道:“王大仙有何事问我,尽管问便是了。”
王长贵说道:“倘若我没有猜错,此书所载应是苗疆黑巫之法,你先前用在郑志成身上的生抽人灵、尸魂两用之术与出自蚩尤麾下黑巫创出的赶尸之法颇为相似,而我的疑惑便在这里,若说这青囊魂注果真是蚩尤年代所留,那时候苗疆之内尚不曾有青囊之说,为何此书会以此命名?另外此书又怎会存在于这山东境内的冯家?而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听了王长贵的这一连串疑问,那朱郎中脸上笑意渐浓,随之哈哈一笑,说道:“果真不愧是中原道家之后,单从一本古籍之中,便能看出这些问题来,实在叫人佩服!好吧,既然事已至此,我便将各中缘由一一告知与你。首先,你所猜测的这些尽数属实,这青囊魂注确实是出于苗疆,若说为何会存在于冯家,那还得从一百多年前说起……”
随着朱郎中的讲述,众人大致明白了这冯家与青囊魂注一书的渊源。同治年间,朝廷官军曾对一苗人部落发起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整个村寨五百余人仅有两人幸逃一死,一个是因命大,在当所有族人尽被驱赶至一山洞之内,并集体被施以火刑之时,因蹲在积水坑中才捡回了条性命,而另外一人则是恰好那几日进山采药,并不在寨中,所以才逃过一劫。
而那进山采药之人,便是朱郎中的先祖,也是当时村寨中的巫师,当他自山中回来之时,却见村寨被毁,全族遭灭,自家家传的赶尸秘录也消失无踪,万念俱灭之下,他满腹仇恨的开始打听凶手,但却在生平之内一无所获,只是下半生一直在汉族度过,并留下了子嗣,使得这复仇之火也一同传承了下来。
一代传一代,直到朱郎中这辈儿,终于让他碰到了同族的另一幸存者后代,而此人便是站在洞中的那个老马!这老马也果真就是那马老寡妇的男人,老马的先祖、也就是那个幸存者,自洞中爬出来之后,便一路尾随官兵出了苗寨,暗查多年,最终才了解到事由竟然就是那本赶尸秘录!但对于此书的下落与幕后的指使者却都未能查出来,只是有些矛头最终都指向了一人,而那人便是冯家的先祖。
但即便如此,老马的先祖却也无计可施,一来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以他一己之力也无力对抗家大业大的冯家,所以在姓冯的辞官定居孤云焦之后,也来到了此处成家立业,一生自始至终都在探查线索,但奈何此事竟像从未发生过一般,冯家之人一直也没有再提过关于赶尸秘录的只言片语。
一晃百年,直到朱郎中与老马碰头,两人一拍而就,朱郎自持有些巫术,于是便费尽心思的在冯家找寻线索,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尘封多年之事终于显露了出来,另外巧合的是那付三叔,竟然是与冯家先祖同去浇灭村寨的官员之一的后人,所以他也知晓此事!
听到此处,大家心里的疑惑似乎解开不少,但刘萍却又问道:“那冯家得到此书之后,并没人修炼,或者说他们家原本就不是修道之人,何故要费此周章,不惜残杀五百余人来抢夺此书?另外那付三叔的先祖,竟然当年便已知晓此事,可却为何迟迟不动,只等百年之后,他的后人才又打起了此书的主意?另外,你不是说这书原本是叫赶尸秘录吗?冯家之人又为何将其改名为青囊魂注呢?”
朱郎中回答道:“想必是当年此事闹得甚大,已然惊动了同治皇帝,另外赶尸秘录中据说藏有天大的秘密,不在术法,也无关其中图谱,但那秘密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据我推测,当年朝廷一定是有关于这方面的流传的,那冯家先祖怕惹来麻烦,所以改了书名,想来百余年间也是未曾参透其中之秘,又不敢声张,所以才会作此姿态的吧。”
刘萍皱眉沉思道:“天大的秘密,不在术法、不关乎图谱?那会是什么呢?想必付三叔多半会知晓些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时隔百年,还打起此书的主意!”
朱郎中点头笑道:“不错,姓付的确实知道一些,但他口风却是紧的很,我多次追问他都不曾透露只言片语!于是我便决定自己解密,他不说,于我也没用武之地了,何况他既然知晓此事,那我便留他不得!”
248第十八章第二十四节
248第十八章第十四节'>二十四节
?听到这里,王长贵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想此事竟还涉及到了汉苗之间的斗争!”
那姓朱的冷声一笑,说道:“灭族之仇,夺宝之恨,虽说时隔百年,但怎可轻易磨灭!我今日所做之事,全是他们的先祖自己种下的恶果!更可况那赶尸秘术原本就是我们苗人的东西,我现在只是想讨回来而已。”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开口反驳道:“朱郎中此言差矣,自古至今,各朝战火连年,六国之争、三国之乱、隋灭唐兴等等,且不说异族了,就是汉族之间的内斗,也从未停歇过,那些丧命于古战场上的战士之后,若都像你这般寻仇,这世道岂不乱了?”
听刘萍这么一说,朱郎中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最后只得摆了摆手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如今我已回不了头的,况且我也不屑回头,要怪就只能怪那信冯的先祖当年犯下的罪过,怪不得其他。”
见那姓朱的神色有些扭曲,王长贵说道:“这些暂且不谈,那我问你,既然你已经害死了冯家上下,甚至连姓付的都已死于你手,况且书也被你寻回了,你的目的也该达成了吧,可为何还要残害那些无辜之人?难不成他们与你也有仇?”
朱郎中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但脸上神色却充满了阴狠,他说道:“当年为了此书,他们能灭我全族,如今我多杀几个汉人又算得了什么……”
站在王长贵身旁的徐云德一听,顿时火起道:“老道,这姓朱的已经被仇恨熏昏了头脑,失了人性,咱还跟他废话什么!”
朱郎中止住笑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确实该做个了断了,相传汉人的道术、武功皆是神鬼莫测,今日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王长贵一听,随即叫刘萍等人暂且退后,自己则捏了一纸道符在手,也不多言,冷眼看着朱郎中,似乎在等他先发难。
朱郎中哈哈一笑,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只见那盒中装的竟是一直怪异的小虫,通体乌黑,仅有拇指大小,一对长长的触角不断的抽动,显得极其邪异。
虽认不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王长贵知道苗疆的御蛊之术非同小可,而这姓朱的又在此刻拿出此虫,单从这一点看来,便知道那定非寻常之物,想至此处,王长贵也暗自提高了戒备。
可谁知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声的老马却突然挡在了朱郎中身前,只听他说道:“老弟,收手吧!”
那朱郎中似乎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当口,老马竟然会站出来阻止自己,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老马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马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我们想尽办法迫害冯家,使得他们家破人亡,另外百年前也曾Сhā手此事的付家后人,也死在了我们手上,这已经足够了,刚才这位姑娘说的话很有道理,几百年前的仇恨本就该让他随风而逝……”
可没等他说完,朱郎中便出言将其打断道:“住口!老马啊老马,难道你忘了当年我俩一同立下的誓言了吗?积怨百年的仇恨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但仇我们不是已经报了吗!朱老弟,你已经入邪了,回头吧!”老马悲切的说道。
“回头……哈哈……你叫我回头!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回得了头吗!你说愁已经报了?难道当年参与此事的就只有那冯家和付家不成!若我不解开赶尸秘录中的秘密,又怎对得起冤死的先祖!老马,难道你还不明白?自打我们一同起誓之刻起,我们便已经回不了头了!”说罢,只见他腾出了一只手,从腰上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笙来,质地怪异,不像是木头也不像竹子,然而王长贵和徐云德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人骨所做。
见朱郎中掏出这玩意儿之后,那老马神色一惊,随之就要上前抢夺,但却为时已晚,朱郎中将骨笙放在嘴边吹出了一道怪异的声响!顿时,一直默默的站在他身旁的那个灰衣男子抬起了头,脸上丝毫没有一点血色,双满通红,一看就知定是中了邪术。
于此同时,那朱郎中叫了几声奇怪的言语,多半是苗疆的土语,那灰衣男子闻声之后,身形一晃,以极快的速度蹿至老马身前,不等老马有所反应,胸口便挨上了一拳。
那灰衣男子力道大的惊人,这一拳竟将老马捶出两三米高,四五米远,摔落在地的老马,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随之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见状之后,皆是大惊,没想这男子竟是这等厉害,随意的一拳就有此等威力,比起那尸化后的郑志成而言,还得强出数倍不止!
看到王长贵他们脸上流露出的震惊之后,那朱郎中放声大笑的说道:“今日ni们来到此间,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若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岂会在此坐以待毙?”
随着那灰衣男子的步步逼近,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笼罩,王长贵冷眼直视着他,心知此“人”不好对付。
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兀的响起,将大伙都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只见那灰衣男子的胸口猛地炸出一团血雾。原来是张老头对他开了一枪。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连皮糙肉厚的野猪都能放倒的猎枪,竟然对这男子不起作用!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晓,眼前这灰衣男子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徐云德也深知猎枪的威力,见打在那男子身上之后,它却是连半步都没往后退,只是稍稍的停滞了一下,由此可见它身上的蛮力是多么的惊人。
“让我来会会他!”徐云德低声对王长贵说了一句,随之便迈步走了上前,此刻早已是施展起了降妖手的他,双手金光乍现,握着的漆黑短刀也黑芒闪闪,叫人看着心生怪异。
走至男子近前,徐云德二话不说,挥刀便上,这回他绝不再像对付郑志成那般的憋手蹩脚了,而是一上来便下了死手,只见他身法迅捷,脚步灵活,漆黑短刀左右翻飞,直看得葛家兄弟等人目瞪口呆。
可战斗中的徐云德却是越打越心凉,因为他刀刀皆是照准要害,那男子虽说看上去像被自己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却每每紧要关头,总能险之又险的避开刀锋,另外尽管也有几刀划在了它的身上,但它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影响!相反,那男子却是越战越勇。
缠斗许久之后,徐云德纵身后跃,与其拉开了距离,此刻的他已经有些微喘,身上也出了些汗,而对方却丝毫没有乏力之态。
一边凝神戒备,徐云德一边偏过头,对王长贵说道:“老道,那青囊魂注你不是看过了吗,可有应对的法子?这家伙气力用之不竭,刀枪难入,这般打下去的话,我迟早扛不住!”
王长贵摇头道:“这也是生抽人灵、尸魂两用之法,一旦此法施展开来,那肉尸便生生不竭,浑身起劲用之不尽,唯有碎尸方能制止!”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徐云德低声骂道:“娘的,不等我把它碎了,没准儿老子便要叫他给撕了!老道,给我推下凶吉,大不了老子跟它赌命!”
249第十八章第二十五节
249第十八章第二十五节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三枚铜币,开始替徐云德推算凶吉来,不多会儿功夫,但见他面上逐渐显露喜色,抬头道:“徐兄弟,此番乃是生卦,大吉之兆!此处绝非我等丧命之所!”
徐云德一听,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漆黑短刀反握,缓步迎上了那冷冷走来的灰衣男子。两“人”原本就相距不远,没两步便已是近在眼前,那灰衣男子当先发难,挥抓捞向徐云德小腹。
见此次徐云德似乎并无躲闪之意,众人无不大惊,虽说王长贵吉卦在先,但若这家伙的力道大伙也是清楚的,更加明白被他抓了会是一个什么后果!葛家兄弟异口同声的叫喊道:“徐大哥,当心!”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要命抓击,徐云德丝毫没有为之动容,愣是硬挨住了,那灰衣男子Сhā在他两肋下方的双手,青筋暴露,一看便知是用上了死力,徐云德似乎痛的不轻,皱眉哼了一声,却依旧没有理睬。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斩向了那男子颈间。
灰衣男子猝不及防,脖子当场便被这来回抽拉的两刀给削断开来,仅连着些许皮肉。于此同时,徐云德又猛的屈膝上拐,恰中男子命根之处,纵使那灰衣男子是非人非尸之躯,但如今头都被切了,也没了多大本事,被徐云德这全力的一拐,整个身子仿若断线风筝,飞退老远,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徐云德见他都这般模样了,竟然还能动弹,轻声骂了句娘,随之又强忍着肋下的痛楚,扑身过去,将那灰衣男子的手脚尽数给挑断了。但这还不作罢,最后他又一刀Сhā向那男子胸膛,使劲一拉,给其来了个开膛破肚,顿时之间,那灰衣男子的肚肠、肾脏之类流了一地,场面极其血腥骇人,只看得葛家兄弟与许小六包括张老头在内几人,皆是掩口欲吐。
站在后头冷眼观战的王长贵见此情形,暗自点了点头道:“徐兄弟胆敢以命相博,此等血性着实叫人钦佩,那尸王之名果真是当之无愧呀!”
解决掉那灰衣男子之后,徐云德收起了漆黑短刀,双手捂着肋下,倒吸着冷气站直了身子,转身冲王长贵等人笑了笑,说道:“老道你算的可真准,我本以为以血肉之躯,硬抗他一击,至少也得断上几根骨头,可不料他却偏偏抓在了这处!”随即笑呵呵的从腰间掏出了几张银色布帛来,刘萍与王长贵一见,立马就认出了那是何物!
不错,徐云德揣在腰中的确实就是银帛盅繇科书卷,此物任性极强,比起那银丝软甲也丝毫不遑多让。
“拿命来赌?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命够用!”然而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却听站在洞内的朱郎中阴狠的说道,与此同时,也不知他用了何法,阵阵阴风夹杂着撕心裂肺的鬼啸之声,无故升起,洞|茓之内在顷刻之间化作鬼域,七八个灰衣青面的恶鬼自岩壁之内冒了出来,龇牙咧嘴的涌向王长贵一伙。
见此情形,王长贵、徐云德还有刘萍三人还算正常,可那许小六与葛家兄弟以及张老头几人,却完全被吓傻了。
王长贵赶忙对独身站在前头的徐云德说道:“徐兄弟,赶紧退回来,这是那尸魂两用之法的生抽之灵,比起寻常的阴魂恶鬼还要凶残百倍!”
徐云德也感觉到了那七八只恶鬼身上散发而出的戾气,急忙跑回了王长贵身旁,低声说道:“老道,这些恶鬼似乎不弱于当年仙果洞中的鬼兵呀!”
王长贵愣着脸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玄黄符咒,二话不说,甩手便打,顿时之间,道道黄光被他甩向恶鬼!此符咒乃是定魂之符,徐云德和刘萍也都深知它的用途,但奈何那些恶鬼狡黠的很,飘飘忽忽的竟然将大部分符咒都给闪了过去,唯有两只中招!
但令王长贵等人心惊的是,那中招的恶鬼,虽说被定住了,但贴于身上的符咒却晃动不已,并且还发出阵阵“嗤嗤”声,似乎那恶鬼正极力的抵抗着符咒之威,并隐隐有着压制之相。
惊骇之际,已有三只扑身而来,徐云德与王长贵相视点头,随之齐齐祭起了降妖手的术法,滑步上前,与那些恶鬼近身缠斗起来。
刘萍站在葛家兄弟等人身前,暗中已然是把楚刀亮了出来,满心焦虑的盯着战中两人,却在无意之中瞥见那朱郎中手上的盛有小怪虫的木盒不见了!心中迟疑,随之凝眸细看,却见那木盒竟是被他丢到了身后地上,而里面的怪虫则不见了踪影!
“姓朱的到底在耍什么花花肠子?”刘萍心中暗想。
此刻,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还在苦战,随着被符咒震住的两只恶鬼摆脱了束缚,加入战圈,如今场中便是两人只身战七鬼,不过好在徐云德和王长贵身手皆是强的出奇,一时间竟还稳稳的占了上风。
而这一幕落在葛家兄弟等人的眼中,却早已是惊若天人,比起那说书的口中讲述的武林高手交锋,甚至来得更加酣畅刺激得多。
刘萍倒是并不替他俩担心,虽说这恶鬼实力不俗,但前些年王大仙和徐大哥在仙果宝洞之中,两人独战上百鬼兵,都没有落于下风,七只恶鬼与当日的鬼兵军团比较起来,还是要弱上许多的,况且这几年徐云德与王长贵的身手比之以往,更为精进……
此刻让刘萍心里头惦记的是那满脸胜券在握的朱郎中,并且她敢断言,这七只恶鬼也绝非是他最后的砝码,最起码刚才的怪虫还没有派上用场!另外自昨日夜晚起,出现的肉尸方才只有四个,也就是说另外三具还未现身,这其中多半暗藏玄机!
终于,苦战了许久之后,那七只恶鬼尽数被王长贵和徐云德两人的降妖手给拍得魂飞魄散,气喘嘘嘘的徐云德说道:“幸亏只有七只,若再多来一些的话,我就扛不住了!”
“啪啪啪……”不等旁人答话,却听那朱郎中竟鼓起掌来,并调侃的说道:“中原道术,果真名不虚传,今日着实叫我这苗人开了眼界!”
王长贵冷声道:“我等所学,仅为中原道术的皮毛,若非大多高深的术法失传,今日岂容你猖狂至今?另外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也好叫我等见识见识你苗巫的本事!”
朱郎中哑然一笑,却没再作声,而是又拿出了那人骨小笙,只见他将其放入嘴边缓缓吹奏,一阵阵怪异的音调随之响起,令人心生厌烦之感!
刘萍一伙儿皆是凝神戒备,虽不知那姓朱的到底要做什么,但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出这定是他施法的前奏!果不其然,在他吹了片刻之后,“轰”的一声闷响,自众人脚下传出,紧接着整个洞|茓竟开始了震颤,脚底轰鸣不断,洞中一处地面随之缓缓隆起,像是有什么大家伙正欲破土而出!
见此情形,王长贵心道不妙,急忙招呼大伙往后退去,可不等众人动身,只见洞中隆起之处,猛地蹿出一巨大无比的蟒头,粗略看去,竟有一牛犊子子那般大小,红舌吞吐,“嘶”声刺耳,阵阵腥臭气味扑鼻而来!
250第十八章第二十六节
25第十八章第二十六节
?见到此等巨蟒,除了刘萍与王长贵之外,包括徐云德在内的众人全是惊呆了,灯笼般的大眼,一尺来长的獠牙,巴掌的大鳞片……总而言之这巨蟒身上的一切,皆尽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气息,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王者霸气!
王长贵撇见大伙的呆状,猛地大呵一声道:“都发什么愣呢,不想死的快跑!”
呆滞中的众人,被他这一声吆喝,皆是吓的一哆嗦,但同时也都回过了神来,徐云德接过话道:“娘的,这山中哪来的这熊玩意儿!大家快逃命先……”说罢,便当先转身往岩洞秘道中冲去。
其余人见了,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撒开脚丫子没了命的狂奔起来,谁都不想跟巨蟒较劲,恐怕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塞牙缝的。葛六一边拖着许小六往前跑,一边喊道:“俺的亲娘,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蟒蛇,这不会就是小龙山的那个小龙吧?”
王长贵心知在这等狭隘的岩洞之中,与这巨蟒缠斗定然吃亏,但外头却又是悬崖峭壁,更加无法施展,所以一时之间也泛起了难为。虽说大伙都跑了,那巨蟒也并没有追去,但心里却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唯有甩手打去一张雷符,引下天雷稍作阻止,随即也转身往秘道跑去,却猛的见到身旁的刘萍此刻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大为迟疑,也急忙停了下来,侧身看向刘萍……
另外,徐云德带着其余人没跑出多远,却发现刘萍竟然没有跟来,并且身后也并无巨蟒的动静,心里一紧,急忙止住了脚步,紧随其后的葛六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之上,捂着撞的生疼的胸口说道:“徐大哥,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徐云德沉着脸,转身就往回跑去,边跑边说道:“妹子没跟上来,我回去看看,你们先走!”
葛家兄弟一听,顿时互相看了一眼,随之竟也掉过头跟上了徐云德,并且说道:“徐大哥,俺们也跟你去,大姐要出了什么事,俺们就跟那大长虫拼了,哪怕弄不过它被它啃死也得替大姐报仇!”
徐云德怒骂道:“你俩少放屁,以妹子的道业,区区一条蟒蛇岂能奈何得了她?”说话间,三人又再次折回到了岩洞的入口处。见王长贵此刻正站在刘萍身后,似乎是听到了徐云德他们的脚步声了,急忙转身对徐云德三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徐云德三人见状,立马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王长贵身旁,低声问道:“老道,妹子这是在干嘛?”
王长贵摇了摇头,只是向刘萍撇了撇眼,似乎让徐云德不要出声,尽管看下去便可。
徐云德见状,心里更是迟疑,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刘萍之时,却立马呆立当场,心中暗道:“妹……妹子体内的大仙又显灵了吗?”
当葛家兄弟见到刘萍此刻的模样之后,也是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巴,若不是王长贵瞪了他们一眼,他俩定然立马就要惊叫出声。
只见刘萍此时双眼精光闪闪,眼珠子也由平日的黑色变为金光,口中一对獠牙比起几年前来更要尖长得多,如今正瞪着她那双怪异的眼眸,与洞中的巨蟒对视。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以言表的气势,就连王长贵和徐云德也为之动容。
巨蟒似乎也被刘萍身上的气势所震,就好比一头凶狠的狼,但纵使他再怎么厉害,见着山林之王老虎也会发抖一样,此刻洞中的一人一蟒就有些像这种情形。
那朱郎中似乎对巨蟒的异样有些疑惑,可当他看到刘萍的模样之后,心里却转为震惊,心道:“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单是气势就能震住这修行的数千年的蟒蛇?”然而他却不知道刘萍身上的仙灵之物,却是有着万年的道业。
错愕片刻之后,朱郎中冷哼了一声,随即说道:“管你是什么来头,我就不信那蛊王虫会压不住这蟒蛇?”说罢,便又开始了骨笙的吹奏。
随着邪异的声音的响起,那巨蟒终于又再次狂野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刘萍便是一声刺耳嘶鸣,同时整个蟒头也似乎又粗了许多,并缓缓的像刘萍逼了过来。
刘萍见状,嘴角抽搐,獠牙相摩,随之竟也引颈长啸,只见其头发根根倒竖,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再像人了,而更偏像于一只尖嘴、獠牙狭长眼眶的野兽!随着她这一声狂啸,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暴增,只见她微微弓身,楚刀紧握在手,宛如一道满弦之矢!
那蟒蛇身子往前探了少许,便又挺了下来,低声嘶鸣着与刘萍对视,似乎气势又被压了下去!朱郎中见状,连忙又卖力的吹奏骨笙,控制巨蟒的蛊王虫似乎受笙的控制,每当怪声一起,蟒蛇便发狂一次。可每次都会被刘萍那不断暴涨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一人一蟒就这般相持许久,最终刘萍的鼻尖已然是与那蟒蛇的大头碰触到一起了!看到了这一幕,不论是王长贵和徐云德,还是那控制着巨蟒的朱郎中,无一人不感到震惊,无一人不感到不可思议!单是那巨蟒的一个头颅,便是刘萍整个身体的几倍大,可一直以来,气势竟都被刘萍所压,就连蛊王虫都无法控制。
此时此刻,王长贵和徐云德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有睁大了眼睛盯着场中正与巨蟒对视的刘萍,心里祈祷着万年的道行一定要压得过这被蛊虫控制的巨蟒。而朱郎中也是万没想到,自己手上的王牌竟然会被一个女子给震住,他当然不甘心于此,接连不断的吹奏着骨笙。
谁料就当这两两相持不下的紧要关头,突然间,不知从何处蹿出来一道黑色的残影!没等大伙反应过来,就“嗖”的一声钻进了巨蟒的口中。或许那玩意儿对于巨蟒而言过于珍馐,以至于那巨蟒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徐云德和王长贵皆是不明所以,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刘萍。
然而不下片刻,先前的那个小丁点的黑影又从巨蟒口中跳了出来,跑到刘萍身旁,邀功似的从口中吐出了一物,众人放眼望去,顿时吃惊不已,谁都没有想到,那通体乌黑的状如黄鼠狼的小家伙,从巨蟒体内叼出来的竟然就是之前朱郎中拿出来的怪异小虫,只是如今那怪虫已经被咬断了气。
失去了蛊王虫控制的巨蟒,似乎是恢复了理智,大头冲刘萍点了几点,随之便缓缓的将身子缩了回去,与此同时,那乌黑的小家伙以后腿站立,挥舞着前爪对着巨蟒吱吱呀呀的比划了起来。
“嘶嘶……”更为玄乎的是,巨蟒似乎能够明白黑家伙的意思,吞吐着鲜红的舌头,嘶叫了几声便将大头转向了朱郎中!
此刻的朱郎中早已陷入了震惊、恐惧、不甘、愤恨等多种负面情感之中,脸色扭曲,浑身发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刘萍究竟为何能够震邹蟒,更不明白自己的杀手锏蛊王虫为何会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咬死,而这乌黑的家伙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直到那巨蟒的血盆大口将其整个儿吞了,他也没有想通……
朱郎中死于巨蟒口中之后,黑家伙又冲着已经恢复往常的刘萍吱吱唔唔的比划起来,看刘萍听的认真的模样,王长贵和徐云德也是大为感叹,他俩心中也大概猜出了这黑家伙的真正身份来,多半也是那千年黑万年白的黄鼠狼,这倒也能解释的清它为何要出手相助。
随后,巨蟒再次转回了头,对黑家伙嘶鸣了两声,又对刘萍晃了晃脑袋,然后便缓缓的钻回了地底,徐云德翘首往那洞中看去,只见里头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想来这整个小龙山,或许是被这深洞贯穿了吧……
不多会儿功夫过后,黑家伙也跑走了,岩洞之中仅留下了刘萍五人,而张老头和许小六却也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正满脸呆相的站在洞外秘道上,刚才的一幕他们也都看在了眼中,内心的震惊流露于表,只是谁都没有多言……
251第十九章第一节
251第十九章第一节
?从小龙山出来之后,天色已晚,月儿也早已爬上了梢头,皎洁的月光将整个儿山道照的十分亮堂。此番的经历对于许小六和张老头他们而言,着实是过于惊世骇俗,此刻在阵阵清爽的山风拂面之下,似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而刘萍则一边闷声赶着路,一边看着从洞中带出来的婴孩,此刻正蜷缩在自己的怀中熟睡,瞧见他那惹人怜爱的模样,想着这孩子的凄惨身世,心里也不禁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最先到家的是张老头,虽然他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却一时之间又理不清个头绪,只好与大伙道了声再见,便独自去了。其余人则也没有多做驻足,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镇中,许小六也没再去朱郎中家,而是告别的刘萍一伙儿,径自回了自己的破屋,至此刘萍他们方才知道,原来小六的住处竟然在这儿。
回到旅店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乒之意,包括王长贵在内,所以大伙儿也都没再多说什么,各自回到房中休息去了。如今朱郎中已死,也就是说那重伤的家丁也用不着旁人看护了,况且徐云德两肋之下还在隐隐作痛,与刘萍说了声“明天见”之后,便与王长贵一同回到了房中。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天亮,公鸡还没打鸣,张老头和许小六便带着治安队队长王怀安来到了刘萍等人所住的旅店之内。
正睡的深沉的徐云德被小六叫醒之后,满脸倦意的爬起身,来到院中。见是王怀安带着不少治安队员来了,稍稍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开口问道:“不知王队长这一大清早的来此有何贵干?”
王怀安一听,急忙赔笑道:“徐大仙,昨夜的事情我已经听张老说了,此番前来完全是为了向你们表达谢意,另外……”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徐云德似有些厌烦,说道:“另外还有什么?”
王怀安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如今那罪大恶极的朱郎中已经死了,冯家的仇也算是报了,所以我想请几位大仙出面,让那冯太太的阴魂安心去投胎吧,毕……毕竟一只鬼魂呆在咱这镇上,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徐云德听了之后,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的王长贵的声音,他说道:“此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办的!”随即又对徐云德说道:“徐兄弟,你去把小萍叫起来,让她一并将孩子也抱出来吧。”徐云德点了点头,随之便向刘萍的房前跑了过去。
不多会儿功夫,刘萍抱着婴孩走了出来,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王长贵问道:“丫头,你有心事?”
刘萍轻轻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随即才开口说道:“大仙,徐大哥,这婴孩虽然平安无恙,但他父母双亡,家中一个活人也没,往后谁来养他?别说是十年阳寿了,若无人看管,连三天估计都活不过……”
徐云德和王长贵一听,顿时也是面色一愣!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可谁料站在王怀安身旁的张老头却突然说道:“这个你们不必担心,这孩子以后就让我来养活吧。”
“你?”徐云德和王长贵一听,多少都有些出乎意料,王长贵问道:“张老弟,你当真愿意抚养这冯家的遗孤?”
张老头点头答道:“不错,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老伴、女儿也都死了,加之我这把老骨头,应该还能对付些年月,就让这娃儿陪我吧,以后也好有个人替我养老送终。”
听了张老头的话后,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待我让冯太太与其见上最后一面,你就把他抱回去。”
张老头闻言,神色一惊,但转而又释然了,随即点头说道:“一切听从王大仙您的安排。”
而后,王长贵便从刘萍怀中接过婴孩,独自一人去往了冯家,原本刘萍和徐云德想要与之一起,却被他拒绝了,他让两人做好启程的准备,叫起葛家兄弟,另外再处理一下那受伤的家丁,等他回来之后,便立马启程。
王长贵走后,王怀安也带着治安队离开了,张老头则留下等待,刘萍与徐云德按照王长贵的吩咐,将大小事宜准备就绪,打了些井水喂了马匹,并又托葛家兄弟去置办些干粮,一切就绪之后,便一同坐在院中闲聊了起来。
徐云德首先说道:“妹子,昨天那黑家伙跟你都说了些啥?你能听懂吗?”
刘萍点头道:“我能明白它的意思……”随之便对徐云德讲起了从黑家伙口中得知的事情来。
那黑家伙是修行了千年的黄鼠狼,而那小龙山的上层岩洞,也就是朱郎中藏身的地方,恰好就是它除了孤云焦之外的另一个修行场所,换句话说也就是它的窝。蟒蛇则是潜居在更深的隐|茓之内,一鼠一蛇,一上一下,千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听到这里,徐云德忍不住Сhā嘴道:“或许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蛇鼠一窝吧!”
刘萍笑着点了点头,随之又接着讲述起来。近几年,黑家伙似乎是遇到了千年突破的瓶颈期,便跑进了孤云焦镇上入世修行,所以对于自己老窝中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直到前几天夜里,被刘萍的一席话点透之后,方才急急的赶了回去,准备突破,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当天夜里刘萍见到它时,身上还不全都是黑毛。
回到老窝之后,它见自己的“家”里竟然有几个人类,当时一心急着突破的它也没做理会,可谁知其中一人竟在打蟒蛇的主意,并且还用了三个人去喂它,说来野怪,原本那蟒蛇是不吃人的,可那姓朱的不知用了何法,使得蟒蛇不但打破了戒条,并且连人的尸体都吞。对于这一点,那黑家伙也弄不明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不久,便是刘萍等人进到了洞中,这些不用刘萍说,徐云德也清楚的很。
听了这些,徐云德也是颇为感慨,说道:“这世上,不为人知的那些避世修行的灵物,究竟还有多少啊!单这一处,就出了条巨蟒和千年黄鼠狼……”
刘萍摇头道:“世界之大,人们所认知的事物仅有万分之一不到,各种玄奇之事想来也是多不胜数,我想就连那几千年前的智者,也多半没有尽数探知吧。”
两人正聊着,王长贵回来了,见他怀中的婴孩安然无事,刘萍和徐云德也稍稍松了口气,另外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背着不少干粮的葛家兄弟。
王长贵进到院中之后,先是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张老头,又与其交代了几句,都是些关乎孩子的事情。随之又转而对刘萍两人说道:“丫头、徐兄弟,准备好了吧都?”
徐云德点头答道:“就等你们了!”
一行五人,告别了孤云焦,继而再次踏上了去往昆嵛山旸谷的路途。这些天在此处所发生的一切,虽说还有不少谜团并没完全解开,但那些似乎都已无关紧要了,青囊魂注之内到底影藏着什么秘密?为何区区这一本古籍,却能使得几百年前的苗疆一整个部落被灭?还有若揣在王长贵怀中的这仅是手抄本的话,那么原作又在哪儿呢……这一切没准儿早已随着历史的推进,成了不解之谜,若要追根溯源、弄清真相的话,或许只有让后人为之了。
252第十九章第二节
252第十九章第二节
?经过大半日的快马疾行,刘萍一伙儿终于提前到达了下一个镇子,也就是之前那店伙计曾提及过的石林镇。这石林镇比起孤云焦而言,要大上许多,人口也要多上数倍,热闹的程度也就无需多言了,当刘萍他们几人驱马进镇之时,太阳已经西下了。
经过一整天的周途劳顿,除去中途吃了些干粮,喝了少许的凉水之外,葛家兄弟的肚子早已是饿的咕咕叫了,随便找了家饭庄,要了些肉食青菜、咸粥之类,在伙计上菜的时候,徐云德顺便打听道:“这位小哥,自你们石林镇到昆嵛山,还得多久啊?”
那伙计答道:“客官,原来你们是要去昆嵛山呐,那可是个好地方,这等炎热的季节,昆嵛山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呀,我见你们是骑马来的,若不遇阴天下雨的话,不出两日便能到了。”
谢过热心的伙计之后,徐云德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说道:“老道,你说咱是连夜赶路,还是在这儿休息一夜,等明儿一早再启程?”
王长贵想了想说道:“我们在孤云焦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依我看来,等喂饱了驴子马匹,咱今夜就走吧,怎样?”
见其余几人都没异议,王长贵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大家快些吃吧,接下来若咱们不绕道的话,都是山路,也就是说在到达昆嵛山之前,再想吃顿热乎的浓粥是绝计不可能的!”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笑道:“是呀,每日只吃干粮,喝凉水着实不好过,大伙趁着现在还吃得上,都多吃些……”说罢,又唤来了店伙计,要了碗粥。
葛六见状,也跟着说道:“小哥,也给俺盛碗,不……直接上一锅吧!”
这段日子碰到的棘手之事着实多,使得这一伙人一直以来都没有像这样无所挂念的吃过一顿饭,所以这一顿,就连王长贵都不由自主的多添了几碗。
吃完之后,葛五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说道:“撑死俺了,这回吃的够劲,说实在的,自打俺们哥俩认了大姐之后,就再也没挨过饿了!”
徐云德闻言,笑骂道:“瞧你俩那点儿出息,空有一身力气,却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有脸说!”
葛五葛六两人的被徐云德说的脸色一红,无言以对,只得尴尬的摸头憨笑。刘萍说道:“徐大哥,这不能怪他俩,要怪就只能怪当今的世道,各地天灾**,战乱连年,活活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难道他们都是没法养活自己之人?”
徐云德一听这话,当即也没了言语,长长的叹了口气。
王长贵却沉声接过了话头说道:“所以说,咱就更得加快行程,早些赶往旸谷,找出阳尊遗址,做好更替图腾之事,或许唯有那样,才能改变这凄惨的世道。”
刘萍和徐云德齐齐点了点头,随之刘萍将饭钱放在了桌上,一伙人便一同起身离开了饭庄,此刻那店伙计已经将驴子和马匹喂饱了,徐云德掏出些零钱赏给了他,继而,大伙便再次翻身上马,一路往北奔去。
出了镇子,灯火渐远,天色也随之暗淡了下来,好在月亮还算皎洁,所以并不影响葛家兄弟两人视物,大伙儿的行进速度也并没因此受到阻碍。
山道幽静异常,唯有那“哒哒”的马蹄声一路相伴,为了节省体力,途中谁都没有说话。若是累了,就下马原地休息一会儿,顺便让驴马也吃些青草,好在山间溪流众多,淡水也能及时的补给。
就这样,接连二十几个时辰的奔波过后,一座连绵起伏、雄壮瑰丽的巨大山脉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比起一路所见的那些小山而言,简直是天壤之别。
徐云德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山风叹道:“这就是昆嵛山呐?好生的雄伟。”
王长贵一生游离过许多名山大川,所以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感慨,而刘萍脑中传承了白大仙万年的记忆,对多处高山都有印象,所以也只是稍微惊叹了一下。
进山之后,道路明显狭隘难行起来,此时正值傍晚,山间雾气还未凝聚,但众人却已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湿气比山外要浓郁得多,走不多时,衣衫便被那若有若无的雾气打湿了。
顺着曲折的小道继续往前行进不多会儿,繁茂的灌木、以及那些疯长的树枝便彻底将路封住了,显然要想再走,就必须弃马以脚代步。
众人就近找了个青草茂盛的地方,放长了绳子将驴马相互系在一起,这样以来,它们不仅能够自行的去四周吃草,却又无法跑远。做好这些之后,葛家兄弟又将马背上的干粮水袋统统背到了身上,继而,一人持着一把戒刀,在前头开起路来。
夜幕很快的降临,山中的雾气也越显浓郁了,能见度极低,加之那些繁多的藤蔓树枝阻碍,使得他们在这荒山野岭之间行进的很慢。葛五葛六不断的挥刀开路,时间久了胳膊也麻了,徐云德见状,便从他们手上接过戒刀,一手一把,换下了两人的活儿。
走在后头的王长贵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咱得快些出这密林,寻得一处宽块的地方休息,要不然的话,夜间蛇虫出没,咱就别想安生了。”
徐云德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只是手中的刀挥的更快了,葛五嘀咕道:“那石林镇上的店伙计,不是说这昆嵛山是个避暑圣地吗,应该常有人来才对,可看这模样,似乎是很久都没人涉足了……”
王长贵说道:“咱不知路,或许他别处还有其他的进山途径吧,但如今已然到了这里,也没必要折回重找了。”
又过了许久,前头的徐云德突然欣喜的叫道:“总算到头了,他娘的这真不是人干的活……老子情愿打一夜的盗洞,也不想在开一个时辰路了……”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抬眼往前看去,只见徐云德前方,确实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地带,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静静的卧在山间,在月光的照射下,仿若一块青翠的碧玉,另外河岸上尽是一些斑白的雨花石,装点的整个山谷美的不可方物。
王长贵见状道:“没想这山中竟会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徐云德闻言,好奇的问道:“风水宝地?”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之缓步上前,指了指脚下的山路说道:“我们来时走的这条山峡小道,两面靠山,前后通透,后顶大路、前抵水洼,这叫‘双煞镇宝龙,畅行潜入海’,那宝龙说的就是这条山峡小道,双煞则是两旁的高山,此刻我们所站的位置,便是龙首之处,若有人将家里先祖的坟墓迁移至此的话,那后代子孙定会风调雨顺,多出高官大亨不说,并且代代都有贵人相助。”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咂嘴称奇道:“真没想到,这平凡无奇的山间小道,竟然也会是那风水极佳的场所,这可当真要归于大自然的神奇呀。”
葛家兄弟听不懂这些,只得胡乱的四下观望,却突然见着远处的河岸,似乎有些微弱的亮光,于是便开口说道:“大仙、你们看,那里好像有火光啊!”
253第十九章第三节
253第十九章第三节
?众人一听,急忙循着葛五的指向看了过去,果然,在河岸的西头,似乎是紧挨着山壁,正有一堆闪闪烁烁的火光,刘萍他们目力极佳,细看之下,还隐约的瞧见了两三个人影儿,此时正靠墙而坐。
徐云德疑惑的说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呢?难不成是野人?”
王长贵摇头笑道:“这地界哪里来的什么野人!没准儿只是些打猎或采药的罢了,走吧,权且先过去瞧瞧,若是果真如此的话,咱还能向他们打听一下旸谷怎么走。”
大伙闻言后,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另外在这等深山老林之中,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安全感。于是一行人便齐齐往那火光之处走了过去。
来至近处一看,那里确实有三个壮年男子,个个身着劲装,脚蹬皮靴,此刻正在烤着几条鱼,想必就是从这水中打上来的。
三人打老远就瞧见了刘萍一伙,似乎也没有想到这种地方还会有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之后便都没有作声,直到他们走至近处,看清了来着的模样之后,其中一人才开口说道:“几位朋友?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深山中转悠?就不怕碰见什么野兽吗?”
徐云德笑着说道:“大家彼此彼此,你们几个不也是如此吗?”
三人中说话的那个依旧是一脸的自如,并没有被徐云德的话堵住,随之又说道:“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敢问你为是否也是因这山中的秘宝而来?”
刘萍一伙儿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会提及什么秘宝,难道说他们也知道旸谷内阳尊图腾的秘密不成?王长贵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小哥所说的秘宝,是否也是在那旸谷之中?”
这回轮到那三个男子面露错愕之色了,搭话那人疑惑道:“旸谷?难道说那个山谷叫这名儿?”
刘萍等人一听这话,皆是稍稍的放宽了心,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旸谷的秘密,于是徐云德接过话头答道:“我又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山谷是哪一个,怎能确定是不是就是我们所知晓的旸谷呢?”
那男子闻言,还以为徐云德这是在装傻充愣,于是便稍稍打量了一番刘萍等人,见五人之中除去一个女子,跟一个老头之外,说话的这个身材偏瘦,个头不高,但眼中充满了干练,一看便知不是常人,另外两个则生得人高马大,一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戒刀,想来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在心里头权衡片刻,便笑着说道:“几位朋友,既然咱在这深山中碰见,也算是有缘,另外我听闻那山谷中的藏宝秘洞里凶险万分,我们何不联起手来,到时候所得的宝物大家见者有份,你们看如何?”虽然他嘴里是这般说的,但心里却另有打算。
徐云德精明的很,立马便看出了这男子的心思,但转念一想,目前虽不能确定他们口中所说的秘宝会不会就是那阳尊图腾的遗址,但见这三人的装束,以及镇定自若的神色,便知他们定然不是什么寻常的盗墓贼,于是便转眼看了看王长贵,似乎是想征求他的意见。
王长贵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这位兄弟之言吧!”
那男子一听,顿时笑道:“既然如此,那大伙便坐下来聊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庄四,你们叫我小四就行。”随即又把另外两个同伙一一介绍了一遍。
那个光头的就叫秃子,短发小眼的则叫刀子!听了这三人的名儿之后,徐云德心中暗想,这几个都用的是代号,这可不像寻常人之举,另外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看来,倒多像是训练有素的土匪,亦或者是部队上的人。
围着篝火坐下,各自作了自我介绍之后,葛家兄弟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了干粮分与大伙,另外那小四也是客气的很,将自己捕来的鱼分给了刘萍他们一些。
徐云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与小四搭话道:“兄台,你们是怎么得知这山里头有宝贝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那小四想都没想的答道:“无意之中得到了张藏宝图,算是财运到了吧,那你们呢?不会也跟我一样吧?”
见他并不想说实话,徐云德笑道:“我们只是道听途说,想过来碰碰运气罢了……”
小四一听,神色先是一愣,随之与徐云德相视大笑起来,双方对彼此都有戒心,又如何合作呢!笑过之后,那小四叹了口气道:“也罢,这事告诉你们其实也无妨,其实……”
谁料他刚要说,那一直闷不作声的秃子却突然开口提醒道:“四哥……”
小四抬眼看了看他,随之冲他点了点头道:“我见徐兄弟他们不像是敌对势力中人,况且大家既然要合作,所以说还是把话挑明了比较好。”
秃子闻言后,点了点头道:“一切听四哥安排吧。”
小四笑了笑,随之对徐云德接着说道:“其实我们是受命于人来此寻宝的,上头也只给了我等一张手绘的地图,至于这图纸的来源,便不得而知,另外我们属于哪一方……”说着,便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标志来。
徐云德等人一看,心里皆是有些吃惊,王长贵暗想道:“难不成这世上,除了他们之外,知晓图腾之秘的还另有其人不成?”但脑中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推翻了,若小四背后的组织,真有人知道图腾的秘密,那么就绝不会只派三人前来了……
徐云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口说道:“既然小四兄弟都已经将实情相告,那我们再遮遮掩掩的话,倒是有些小家子气了,实不相瞒,我是个盗墓的,先前在一处古墓之中看到了一个关于此处秘宝的古人遗言,所以才与同伴们寻了过来。”
小四三人一听盗墓二字,脸上顿时都有些微微的惊讶,刀子说道:“原来这位徐大哥也是同行啊!实不相瞒,咱哥三也是挖土的!”
徐云德其实一早就看见了他们三人身边的铁铲,只是一直都没点破而已,如今他们自己说了出来,也并没感到出乎意料,只是笑着说道:“看来还真是缘分,对了,你们上头此番就只派你们三人前来寻宝吗?”
那小四点了点头道:“嗯,此次只有我三人,不过我们只负责探明虚实,若真寻得藏宝之处的话,上头会另外派人过来的。徐大哥,先前听你们说旸谷?这旸谷也是你在古墓中得知的吧?”
徐云德笑道:“小四兄弟,古时候便有日出旸谷的说法,你当真不知?”
小四一听,神色略微有些尴尬的答道:“我们兄弟自小家穷,并没读过什么书,后来跟人学会了挖土的行当,识不识字也无关紧要,所以……”
徐云德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头……
其实盗墓一行,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级的便是许小六那样的挖人新坟者,这种人一般被其他盗墓者瞧不起;其次则是一些稍微有些本领的粗人,他们从道上打听墓址,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墓就进,往往死的最多的就是这种人,但身手最好的则也是他们这些;再往上则是有些懂历史的行家,他们多会一些防身的术法,另外对古代的机关陷阱也颇有研究,除了从道上打听何处有墓之外,还会从史书中找寻线索,这些人,兴许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盗墓贼了!
再者,就是那些身怀风水术法之人,他们不仅能从史书中找寻线索,并且还可以根据地势脉络的走向,以及风水纹理的推算,来寻找古墓,他们大多盗的都是些大幕、皇陵!对于小墓直流看不上眼;而要成为尸王,除去各方各面都要精通之外,对于身手和御尸之法的要求也高的很,而如今站在盗墓界最顶端的人,便是他徐云德!
254第十九章第四节
254第十九章第四节
?得知徐云德也是盗墓的之后,小四等人的话也就多了起来,讲了不少他们以前在盗墓过程中所遇到的见闻,徐云德也是打开了话匣子,倒是将王长贵等人给冷落了。
吃完之后,葛家兄弟不知跑到何处,采了些艾草过来,投进火堆中烧了,用以驱散蚊虫,刘萍则起身道:“我去河边洗洗,你们先聊着……”说罢,便转身往不远处的潭水走了过去。
小四等人见状,皆是有些迟疑道:“徐哥,这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放心叫她一姑娘家独身在山里乱走?”
徐云德闻言笑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我妹子可不是一般人,就算蹿出来只老虎,遇见了妹子,只怕那老虎也得老老实实的趴着。”
听了徐云德的话,小四三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瞧了瞧已经走远的刘萍,谁也没再吱声,只是满脸惊奇的不知想些什么。
来到水边,见潭水清澈,加之这几日风尘仆仆,刘萍早已觉得浑身难受了,此处乃是荒山,况且又这么晚了,周围绝不会有人走动,于是她便放宽了心的清洗了起来。
浸泡在冰凉的潭水之中,刘萍浑身舒爽,只是当她抬头看到空中的月儿之时,却又想起了家中的丈夫和孩子,出来这么多天了,不知他们是否安好,如今世道乱,季哥又是个直脾气,没有自己在身旁照应,刘萍着实有些放不下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长叹了一声,甩了甩脑袋,将愁思抛诸脑后,继而又专心的搓起灰来。谁料就在此时,她的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影,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水面之上!
略一微惊,刘萍急忙转脸看去,却见空空如也的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哪来的什么白影?难道是这几天周途劳顿,看花了眼?刘萍暗自想着,但刚才余光所见却是极为真切,再者说,自己也并没感到如何劳累,怎会有幻觉呢?
想到这里,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袭遍全身,刘萍皱了皱眉头,也没了心情继续洗下去了,匆匆的游回岸上,穿好衣衫,又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确定着实没有异常之物以后,就急急的回到了篝火边上。
王长贵见刘萍这么快就回来了,并且满脸的疑惑之色,似有心事,便开口问道:“丫头,出什么事了?”
刘萍道:“那水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无意中瞥见了,却等我正眼瞧去之时,却又不见了踪影,着实是奇怪得很……”
庄四一听,开口笑道:“我看兴许是大妹子你长得俊俏,就连这山里头的夜枭都忍不住偷看了……”
刘萍听了他这调笑的语言,脸上的疑惑之色并无半分消减,摇头说道:“那绝非是什么夜枭猫头鹰的,我无意中撇见的却像是个身着白衣的人,但消失之时,水面上却连点涟漪都没有泛起,着实怪异。”
徐云德皱眉说道:“难不成是什么精怪?这荒山之中出些妖灵也实属正常。”
王长贵沉声说道:“往往山间妖灵,大多不会轻易现身叫人看见,除非它想害人,可刚才丫头只身一人在那,绝对是个下手的好时机,那玩意儿却并没出手,照此看来,多半是另有所图,亦或许是被丫头身上的仙灵之威给震住了,不敢靠近。”
刘萍心知自己体内的万年道行,绝非一般的妖灵能比,更何况还有那楚刀在身,寻常的灵怪是不会轻易靠近的,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心头,令她很不舒服,沉声说道:“那东西古怪的很,我看绝非是寻常之物,今夜大伙最好谨慎一些,切莫叫它趁虚而入。”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把,待会你们只管休息,我与徐兄弟轮班守夜,想来我们这么多人,纵使玩意儿再有能耐,也绝不敢轻易靠近我等。”
徐云德骂道:“他丈母娘的腿儿,为啥我们老碰上些脏东西,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王长贵道:“世道正乱,凡尘内狂乱之气日渐浓郁,那些潜藏于世的灵怪也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些年怪事连连你又不是不晓得,顾自抱怨又有何用!”
徐云德撇了撇嘴道:“我就发发牢骚而已……”说罢便站起了身,不知是要去往何处。
葛五见状,急忙问道:“徐大哥,你要去哪儿啊?”
徐云德没好气的说道:“拉屎去,要一起不?”
葛五尴尬的笑道:“不用了,俺一般习惯早上拉……”
徐云德离开之后,小四又给篝火添了几块木头,随之对王长贵说道:“王大仙,方才听你说这几年你们似乎是碰上了不少怪事,我心里头好奇的很,不知能否给我等讲讲?也好打发这慢慢长夜。”
王长贵闻言,想了想后,说道:“这些都过于惊世骇俗,你等还是不听为秒,若是觉得烦躁难挨,我这倒有个故事,可说与你等解闷。”
庄四等人一听,立即来了兴趣,纷纷点头道:“也好,那就请大仙替我们讲讲吧!”
王长贵撸了把胡须,开始讲道:“话说很久以前,有一个村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淡却也温饱自足,并且还囤下了不少粮食。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村里有一户人家,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秦国,小儿子则叫秦红,两人生性不和,成|人之后便分了家,并且还经常为些琐碎之事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后来时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其他村子皆是民不聊生,可秦家所在的小村,却因有囤粮,日子倒还能对付得过去……”
正说着,众人却突然听闻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而那个方向便是徐云德所在之处,刘萍神色一惊道:“徐大哥是不是出事了!我去看看……”可起身之后,却是没有挪步。
王长贵心知徐云德去解大手,刘萍一女子,怎好贸然前去,于是便起身说道:“丫头你在此看着,我去寻他!”
可不等王长贵动身,却见徐云德一边提着裤子,一边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并且是满脸的抑郁之色。
刘萍见状,急忙上前问道:“徐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徐云德说道:“妹子你在水中见的那玩意是不是浑身洁白,长发披肩,形如一只女子阴魂的模样?”
刘萍一听,皱眉说道:“我只是余光瞥见,浑身洁白不错,但其他的特征倒是没有瞧清楚。”
徐云德点头道:“那就不会错了,这玩意估计有偷窥癖,老子解大手它都不放过,辛亏我眼毒,在草丛里发现了它,要不然我可就亏大发了。”
王长贵一听,神色也不禁有些微变,开口说道:“徐兄弟,方才听你脚步迅疾,是否是追那玩意儿去了?”
徐云德道:“不错,我看着它之后,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抽刀追了过去,可没想它身法敏捷异常,我方一跑到草丛边上,那家伙就已经跑没了影儿!”
庄四闻言后,神色也多少有些惊异起来,说道:“难不成这荒山之中,还真有什么灵怪之物?它三番两次的出现,又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呢?”
王长贵皱着眉头说道:“且不管它出于什么目的,单从前后两次暗中窥视,便不难猜出,定是想做不轨之举,看来今夜若不把它找出来逮住,大伙就别想安稳的休息了!”
255第十九章第五节
255第十九章第五节
?“逮着它?”徐云德一听,当即就质疑了起来,说道:“那家伙跑的那么快,并且对这山中的地形肯定也比咱们熟悉,要想抓住它,谈何容易呀?”
王长贵浅笑了两声,说道:“这个用不着你担心,我自有法子对付。”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符咒,分别交给徐云德和葛家兄弟手上,并一一向他们指明了九个地点,叫他们过去把符纸帖上。
虽说有些不明王长贵的意图,但徐云德还是带着葛五葛六照做了,分别在周围九处,将符帖好之后,三人回到篝火边上,徐云德不解的问道:“我说老道,你这是把咱自己困在阵里头了,如何去逮那妖灵呢?”
王长贵没有当即回答,而是又从衣袖之中翻找出了另外一道符咒,随意往旁边一丢,但见这道符咒,似乎很有些重量一般,就那么稳稳当当的压在了地上,偶有微风吹过,却也是纹丝不动。
做完这些以后,王长贵才开口解释道:“此法唤作寻阴捕灵,也是我王家‘困’字决术法中的一种,用在此等情况乃是再合适不过了。”
刘萍一听,也不由来了兴趣,她说道:“大仙,你说这阵法乃是寻阴捕灵之法,这倒是让我想到了盅繇科中的以气定位的法门来,不知这两者间有没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王长贵说道:“先前我让徐兄弟他们布下的乃是镇阴固灵的阵法,此阵一成,阵中阴气难入,灵气运转循环也慢了数倍,而地上的这道则是追魂符咒,与此阵法配合使用,一旦阵中闯进什么阴物灵怪之类的东西来,此符便能自行发难,追阴而去,说起来倒是像个捕捉灵怪的陷阱了。”
刘萍听了王长贵的解释,点头答道:“果真,你这‘困’字决的阵法,与我方才说的那以气定位之术,着实相似的很,盅繇科所载以气定位,就是借五行之力,布下九宫之阵,故而是阵中所圈之地的五行之气静止循环运转,在此期间一旦有什么妖邪闯入的话,搅乱阵中五行,顷刻就会遭到反噬。”
王长贵闻言,心想道:“那盅繇科阵法,大多借助五行,以九宫八卦为基础,天地势态皆可为其所用,且变化多端、高深莫测,与王家流传下来的阵法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时,徐云德突然Сhā嘴道:“我说老道、妹子,你们俩先别只顾论道了,现在阵法已成,咱还需做些什么吗?”
王长贵答道:“徐兄弟,这寻阴捕灵之阵一旦布成,只要不动持阵之符,便可一直自行运转,用不得旁人看管维持了,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睡觉,等那邪灵之物自投罗网便可。”
徐云德闻言道:“那万一你这阵法对付不了那玩意儿咋办?”
王长贵撇了他一眼,没再理会,随之便顾自靠山而坐,闭上眼休息去了。
徐云德咧嘴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赶紧睡吧,明儿早起还得干活儿呢。”说罢,便也找了个地儿,趟了下去。
葛家兄弟对王长贵的本事了解的很,虽说心里头也稍微有些害怕,但却并不担心,见徐云德和王长贵都睡了,也觉困意上涌,于是便就近篝火躺下,向刘萍道了声“明儿见”便也沉沉睡去。
而那庄四三人,脸上此刻却都流露出了些许担心迟疑的神色,刘萍看在眼里,心中想道:“这三人定然是以为我们在装神弄鬼,好将他们吓退之后,找得宝贝独自吞了!”想至此处,刘萍微微一笑,对庄四说道:“四哥,你们还不休息吗?是怕那邪灵出来害人性命,不敢睡了?”
庄四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哪里,妹子你说笑了,干我们这行,一早就把人头挂裤腰上了,什么鬼怪邪魔的,咱不怕!”
刘萍笑道:“不怕就好,刚才四哥不是说对灵怪之事感觉好奇,还让大仙替你们讲关于这类的故事吗,既然他没讲,倒不如自己用眼看!”
庄四三人一听,皆是流露出些许不解的神色来,庄四开口问道:“不知妹子说的用眼看……是什么意思?”
刘萍没有作答,而是猛地变出了一张尖嘴獠牙、狭长眼角的怪异脸庞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三人始料未及,见状之后,吓得险些避过气去,庄四磕巴着说道:“你……你……”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刘萍目的达到,便将一张怪脸变了回去,但此刻的俊秀脸庞,在庄四三人看来,却还是显出七分恐怖,不敢多看,刘萍说道:“实不相瞒,我身上有那万年修行的大仙附身,方才你们所见,便是体内仙灵的模样,倒是吓着几位了……”
其实此刻,闭着眼睛的王长贵和徐云德也并没入睡,刘萍所做的这些两人也都知道,这庄四的背后乃是乱世中的主角之一,他们竟派盗墓的来此山中找寻秘宝,若叫敌对一方得知的话,事情多半会受其阻挠,可这庄四竟然肯将身份相告,这便不由使人多想,兴许他们已是起了杀心,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刘萍这么做,表面看来是想告诉他们世上果真有灵怪之事,可实际上却是在告诫他们三人,最好不要寻思打歪主意。
留下满脸震惊的庄四三人,刘萍也就地躺了下来,闭目养神间,心中却想:“当日曾与体内大仙设下约定,除去王长贵之外,尽量不让旁人知晓自己的秘密,但如今却是已多次破例,也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不过大仙已和自己心神尽合,若它不喜自己所做,多半会暗中提醒的吧,如今并没一丝动静,兴许也是赞同自己所为。”一边这般在脑中胡思乱想着,刘萍一边竖着耳朵听闻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篝火仅剩几道火苗,不足十米开外,便已是被浓墨一般的黑暗所包裹,周围除了火堆中偶发发出的“噼啪”声和熟睡几人的鼾声之外,便是一丝声响都没有,甚至连那蚊虫的鸣叫都不曾响过。
八人之中,五人酣睡,三人却是清醒的很,那便是王长贵、刘萍还有徐云德,虽说都是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却都竖的老高,竭力的捕捉着周围的动静,刘萍耳力最佳,在这寂静的深夜,权利倾听之下,甚至连原处潭中的水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时间分秒流逝,到最后篝火也熄灭了,周围终于完全的陷入了黑暗……突然间,一声刺耳的尖细“嗖”声,猛的划破了夜的寂静,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凄厉的惨叫,惊的头顶山壁,扑棱的飞起一片栖鸟,平静的夜色终于被打破了。
与此同时,刘萍三人翻身而起,尽管夜幕漆黑,却并不影响三人视物,幽暗中,三爽隐约泛着幽光的眼眸四下扫了一圈,最终却都定格在了东头靠近山壁的一处,因为那处正僵直的站着一浑身洁白、长发遮面的人形东西……
256第十九章第六节
256第十九章第六节
?此刻,葛家兄弟以及庄四三人也都被那声凄厉的尖叫声给吵醒了,但奈何周围暗淡无光,所以他们一时之间并没看到那白森森的怪家伙。好在庄四他们身上带有手电,打开之后,加上葛家兄弟一起,五人循着光线四下打量,当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怪物之时,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惊恐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许之后,葛五方才压低了声音冲王长贵说道:“大……大仙,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生得这般吓人?”
王长贵想了许久,却也没有想得出眼前的这玩意儿究竟是啥,只是站起身说道:“你们且呆在这儿,我过去瞧个究竟。”说罢,便向那怪物走了过去。
此刻,徐云德已然也是将篝火再此燃了起来,有了火光,众人似乎也有了些安全感,原本惊慌失措的心境得到了一些平复,庄四收起手电,低声问道:“徐……徐兄弟,这玩意就是你先前看到的那家伙?”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它,想来应该是被老道的符咒给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了,要不然它蹿起来,我们谁也没办法追上!”随之又想了想,接着说道:“你们若是害怕,就靠火堆近些,我先随老道一起过去瞅瞅,看它究竟是啥来历。”
庄四点了点头,招呼起身旁的两个兄弟一同围向了篝火,葛家兄弟虽说也怕的要命,但为了撑场面,葛六佯装镇定的说道:“哥几个不必担心,区区一只怪物,大仙跟徐大哥怎会放在眼里……”只是说这话时,底气明显不足。
与此同时,王长贵和徐云德已是一前一后,走到了那胸口上正贴着玄黄字符的怪物身前,靠近一看,两人心里更为惊异,透过浓浓的长发,只见这家伙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白色短毛,三瓣嘴、小鼻子,整张脸呈扁圆形状,另外最为骇人的则是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睛,以及一对长长的耳朵,虽说身体动弹不得,但看向王长贵的眼神,却充满了幽怨与愤恨。
走至近处,王长贵二话不说,“啪”的一声又是一张道符贴在了怪物面门之上,随之冷声说道:“你这孽畜,还寻思冲破我的符咒?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被这第二道符咒一贴,怪物全身猛的一抖,犹如被电击一般,随之扯着嗓子又尖啸了一声,看神色似乎是极为痛苦。徐云德见状,伸手上前,拨开了那怪物遮脸长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怪物的模样之后,疑惑道:“我说老道,你看这玩意儿像不像只兔子?”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徐兄弟你说的不假,我猜这家伙多半就是修成了人形的大兔子精……”
徐云德撒开那怪物的毛发,撇嘴说道:“兔子原本长得乖巧,不想成精之后,竟是这等怪异慎人的死相,他娘的,这世上当真是啥怪事都有……对了老道,兔子不是吃草的吗,这类野物成精了也会害人?”
王长贵答道:“徐兄弟你有所不知,但凡妖物想修人形,就必须吸人精气借以锻体培元,如今这家伙虽说还没有完全化成|人的模样,但已初具体态了,可想而知,定然害过人的性命。”
“唉?这是啥东西?”徐云德无意间瞥见那兔妖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伸手拽下来后,细看几眼,却见上面细细小小的刻着三个字,开口念道:“圣水庵?”
王长贵闻声说道:“兴许是哪个庵里的尼姑,在此间被这家伙害了性命,此物便是它因此得来的吧。”
徐云德觉着好笑,伸手拍了拍兔妖的脸说道:“你这妖物,脖子上挂个念珠就当自己是佛门弟子了?且不说你是公是母,单是偷看妹子洗澡,又偷窥你徐爷爷拉屎,就不难看出你那恶劣品性!”
王长贵摇头道:“徐兄弟,这妖物今日碰到我等,也算是它命中当遭此劫,此外它还曾杀害过人的性命,今夜便留不得它了,是你来送它一程还是由我亲自出手?”
徐云德打趣道:“老道,你年岁大了,还是多积点功德吧,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王长贵闻言后,点了点头,随之又交代了几声,叫徐云德在取了它性命之前,莫要揭开符咒之类,而后便当先回到了篝火处。
见王长贵回来了,刘萍开口问道:“怎样大仙,那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徐大哥是要如何处置与它呢?”
王长贵说道:“只是个修成了人形的兔子,我见它曾害过人的性命,所以便叫徐兄弟了解了它。”
听他将此事说的如此寻常,庄四几人心神具惊,开口说道:“王……王大仙,那玩意儿当真是个兔子精?这……这也太玄乎了吧,以往我之知道什么妖魔鬼怪,都是哄人的瞎话,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兔妖!”
刘萍对此倒是不足为奇,几年前的人面獾、狐妖都是野物修成的人形,更甚至那狐妖比起这兔子精而言,倒道业更要高深许多,最终还不是也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但凡这类妖物,只要害过人的性命,且被王长贵看见,那便算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绝不能活了。
这时,徐云德一手提着只足有小猪仔般大小的白毛兔子,一手握着漆黑短刀走了过来,将兔子的尸首随意往地上一丢,说道:“他娘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兔子!不知肉还能吃吗?”
除了王长贵和刘萍之外,其余人一听,皆是以异样的眼光盯着他,葛五忍不住说道:“徐大哥,这玩意可是妖怪呀,你当真要吃它……”
王长贵冷声说道:“徐兄弟,此物曾吸食过人的精元,比之直接吃食人肉也不遑多让,你若是觉着还有胃口,倒是可以烤来尝尝!”
徐云德尴尬一笑道:“我就开个玩笑罢了,这家伙不知活了几百年了,想必肉也老得很,我之所以将它拎来,其实是相中了这身兔皮,待明日天亮,我将它扒了,日后好给儿子裁剪个毛背心啥的。”
刘萍撇了撇嘴道:“徐大哥,你当真要扒它皮的时候,最好离我远些,我看不得这个……”或许是因为附在自己身上的大仙也是浑身白毛,刘萍一听徐云德要扒它的皮,心里难免会有些疙瘩。
徐云德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妹子倒是个软心肠啊……好了,时候不早了吧,这回咱总算能睡上个安稳觉了!”说罢,便收了漆黑短刀,将那大兔子当作枕头枕着,手里把玩着从兔妖那儿得来的念珠,就地躺下闭眼睡去。
王长贵和刘萍也没再多说,与其余没睡之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也各自躺着休息了。
而那庄四以及秃子还有刀子三人,却完全陷入了呆滞之中,本想这几人顶多也就是盗墓贼之类的身份,虽自成什么倒是大仙,并也亲眼看了刘萍的怪脸,但却并没想到竟会厉害至斯,连那真正的妖怪都能如此轻松的降服,他们都究竟都是些什么人,这世上竟然真有道士、妖怪?看来自己先前打的小算盘,只怕是要搁到一边了。
第二天一早,当刘萍醒来的时候,徐云德已然是扒好了兔皮,并用潭水清洗了一番之后,正放在石头上晾晒,而大兔子的尸首则不知被埋在了何处,刘萍对此并不关心,只是问向一旁的王长贵道:“大仙,昨夜见徐大哥从兔妖处得了个念珠,你说这山中会不会有什么寺庙活尼姑庵之类的地方呢?”
257第十九章第七节
257第十九章第七节
?王长贵点头说道:“那念珠上刻着‘圣水庵’三个字,多半指的就是一座尼姑庵,若建于他处,那庵里的东西又怎会出现在此?另外寻常的出家人,是绝计不会徒步千里来此等荒山的,依我看来,那圣水庵十有**就在这昆嵛山中。”
刘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若那什么圣水庵当真在此山中,庵里的尼姑,对旸谷遗址没准儿会有些了解,若是能找到她们,说不定能省去我们好些麻烦。”
王长贵不置可否的说道:“这昆嵛山山体甚大,我们又从未来过,要找一座小小的尼姑庵谈何容易,我想咱们还是不必刻意寻找了,若是无意碰到那就再好不过,如若不然,还是一心去找旸谷秘址吧。”
刘萍闻言后,心觉有理,便点了点头,没再吱声。
这时,庄四几人已是烤好了些昨夜留下的草鱼,招呼大伙儿过去同吃,众人闻言,纷纷围了过去,也不客套,各自抓起已经烤得焦黄的大草鱼撕咬起来。因为谁都知道,接下来的山路将会更加难行,有些需要徒手攀爬的地方也是陡峭十分,若饿着肚子赶路,那可不是件好耍的事情。
填饱肚子之后,大伙儿各自整理好行囊,压灭了篝火,照着庄四手中的潦草地图,再次踏上了寻宝之路。往里走不多久,便被潭水阻碍,要想前行,唯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爬山,二则是顺水而下,根据地图上的标注,这潭子的下游,直通山内另外一处深潭,其中穿过大小七八座山体,长度难以估量,所以要想游过去的话,是不可能的,可又没有船只摆渡,而若想搭建一个可装载八个人的木筏,既耗时又耗力,所以最终大家还是决定爬山。
徐云德放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山势,最终找了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平缓的地方,旁人看了都无异议,于是一行八人便徒步前去,一个接一个的攀爬了起来,好在山上野草疯长,藤蔓繁多,加之这些人的身手又极好,所以爬起来也并无太多困难。此外,刘萍一女子,动起来丝毫不比他们这伙大老爷们儿迟缓,倒是令庄四三人更加暗自惊叹。
不足一个时辰,大伙皆是颇有余力的上了山顶,正所谓站的高看得远,这话一点也不假,站在山顶的众人举目四望,只见缠绵百里的巨大山势连绵起伏,直通视野尽头,山间葱葱郁郁,云雾缭绕,时有鹞鹰翱翔而过,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站在悬崖边上的徐云德往山底眺望许久,突然欣喜的喊道:“各位,你们快看,下了这座山,咱便有路可走了!”
众人一听,急忙低头望去,只见脚下这山的背面,乃是一个狭长山谷,虽说也是四面环山,但那条川流的河边上,却是一块平缓河岸,一直旁着河水,通往深处,与之前紧靠水面的悬崖峭壁倒是截然相反。
大伙见状,皆是满心欢喜,就连王长贵都面露喜色的说道:“如此一来,倒省去了我等不少麻烦!走吧,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咱需加紧脚步,要赶在太阳落山前去往那平缓的河道,夜里在山林里过的话,可是危险重重。”
徐云德点了点头道:“老道说的不假,这等荒山,密林中定是多有野兽出没,若大伙都不想正做着梦,突然蹦出只大虫来的话,就快些动身吧。”
徐云德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他以前在为了盗一些避世大幕的时候,可没在山里头少吃野兽的亏,甚至有一次正睡在树枝上,一条七步蛇钻进了自己的怀里,险些要了命,这事想起来他还有些后怕。
下山的路更为艰难,身下便是几百米的峭壁,只要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空,那定然便是摔个粉身碎骨,所以一路上,谁也没了心思闲聊,专心致志的往下爬着,到达谷底之时,已然用去了上山的两倍多时间,此刻正午已过,大概还得两个多时辰天才能黑,要闯过眼前的这片密林,到达河岸的话,估计顶多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则可以用来抓些野物作充饥之用,并准备些柴火之类的琐碎事宜。
时间虽说还比较宽裕,但却也容不得半分迟疑,在山底稍微歇了歇脚,喝了几口水解渴,众人便由徐云德和庄四并肩打头,钻进了那荒无人烟,树冠遮天蔽日的密林之中。
此类林子,与那些稀疏的常有人去的树林可是有着天壤之别,脚下无路,周遭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草间啥玩意儿都有,毒蜥、蛤蟆、毒蛇、蜈蚣、蝎子、水蛭等等,时不时的蹿将出来,若不是王长贵身上带有一些驱虫的药粉,单单是那些毒物,便足矣让刘萍这群人喝上一壶了。
徐云德与庄四三人加上葛家兄弟,轮番开路,行进的速度相对而言,也并不算慢,如今大伙已是置身密林深处了,四下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闹的葛五葛六心烦意乱,嘴里不听的嘟嚷,谁料就当葛六挥刀放倒了一片挡在身前的野草之时,眼前的一幕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就在距离刘萍一伙儿不足十余米的地方,正有一头花斑豹,口中衔着只断了气的小豪猪,而在它的周围,则是虎视眈眈的杵着七八只龇牙咧嘴的丛林狼!
与此同时,已然是有两只狼发现了刘萍一伙儿,从花斑豹的包围圈中,抽出身来,低呜着向他们缓步逼近。若单单是只豹子,兴许大伙还不会放在心上,可此番遇到的却是狼群,大伙儿都清楚,狼是群居动物,虽说现在看在眼里的仅有七八头,可谁知暗中还藏着多少?
野兽与那些通了灵、有了修为的妖物不同,那些妖物或许还会忌惮刘萍她们的道业或是身上的法器,然而野兽却不会管这些,尤其是狼群,一旦它们人为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便会毫不犹豫的群起而攻之,直至将对手撕成碎片方才罢休。所以说猎人们在山林之中最怕遇到的,便是狼群了。
站在队伍最前头的葛家兄弟,见有两只狼逼了过来,互相使了个眼色之后,便将手中戒刀横在胸前,微微拱起身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徐云德对他俩的身手很了解,对付两只狼绝不是问题,所以便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他真正所担心的则是除去这几只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狼藏在暗中,正准备伺机而动。
另一方面,与花豹对峙的那几头狼中,其中有头条体形较大的“四眼”白毛已经蹿了上去,目标似乎是花豹口中的豪猪,可那比狼要大上近一倍的花豹,动起来却是快若闪电,纵使是叼着猎物,速度却也不是狼能比的,只见它纵身一跃,径直从那攻上来的白狼头顶蹦了过去,落地无声,体态优美,可方一落地,另外几只早已准备好的狼却也扑了上前,其中有两头咬住豪猪的腿,死命后拖,另外几只则绕着花豹来回打着转,发出阵阵骇人的低吼,似乎是想呵退花豹。
更甚至,还有两只已然对那豹子站开了攻击,冲上前去,张口对准花豹后腿就咬,幸亏那豹子矫捷的很,一边拽着猎物不松口,一边来回飞甩着后腿,躲过了狼的数次攻击。
258第十九章第八节
258第十九章第八节
?再看葛家兄弟这边,那两头野狼已经到了近处,一口锋利犹如匕首般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之中,叫人望而生畏,不过葛五葛六以前跑江湖的时候,常在野地过夜,碰到狼的经历也有过多次,所以他俩并无一丝慌张之态,只是保持着最佳的出手姿势,静静的等着对方先动,从而后找准时机,给其致命一击。
狼的速度与力量远非常人能比,并且一旦被其咬伤,血腥之气便更能激发它们的凶性,因此与狼交手,万不可与之缠斗,葛家兄弟深知这一点○看他俩见到鬼魂之时吓的屁滚尿流,但对上了野兽,却是像变了个人一样,眼中充满了自信与冷静。
双方对峙许久,最终那两头狼终究是按捺不住了,齐齐向葛五葛六飞身扑来,跳得足有一人多高,冲劲加上惯性,这一扑之力,少说也有个六七百斤,却见葛家兄弟连闪都不闪,直到两头狼扑至身前,方才猛然出刀。随着两道寒光闪落,眨眼前还活蹦乱跳的野狼,却是悲呜一声,栽倒在地,一只狼头被齐刷刷的斩断,令一头则被开了膛,腥臊的狼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大片草叶。
两人各自一刀,杀了两头狼,正欲转身邀功,却见两道身影,如闪电般的蹿至眼前,还为来得及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便听耳畔又是两声悲呜。
侧脸望去,待看清之后,葛家兄弟皆是冷汗直流,原来在他们杀死了两头狼的同时,身旁的草丛之中,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又接连蹿出两条,若不是徐云德与那个叫刀子的同时出手的话,此番他们兄弟俩多半就要挺尸这山林之中了。
不及多想,四面八方竟又传来了大片“沙沙”的声响,足以说明周围暗藏着的狼数量之多,徐云德稍皱眉头,随即说道:“快!大伙儿赶紧背对着背,围成一圈,老道跟妹子手上没有家伙,站在里头!”
众人一听,急忙照做,不等站稳了脚步,却见十几只狼从四方草丛灌木之内蹿了出来,将刘萍等人,包括那花斑豹子一并围的水泄不通,一时间狼呜阵阵,令人头皮发麻。
徐云德冷眼瞧着,低声骂道:“真他娘的走霉运,这群狼的数量竟然这么多!妹子,老道,你俩脑子好使,赶紧想个脱身之法……”
不想刘萍却开口道:“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呀,拼了吧!好在咱手上有刀,这几十头狼也未必就斗得过咱们……”
徐云德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子今天就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了!这群不长眼的东西,不给它们些颜色瞧瞧,还真不把老子尸王的名号放在眼里了!”
庄四三人一听这话,脸色皆是猛地一变,但此等关头,即便想问,却也不好多说,只得将要说的话暂时压在心头……
狼群步步逼近,包围圈越来越小,一场人与野兽之间的较量即将拉开。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间,“啪”的一声巨响,震彻山谷,不论是狼群,还是刘萍等人皆被吓了一跳。紧随着又是十余声巨响,随着一阵枪药味儿传来,十几条森林野狼倒在了血泊之中。
原来那庄四三人怀里头竟然揣着大盖盒子枪!狼群再怎么凶狠,在枪面前却也显得太过无力,庄四三人枪法不错,枪枪命中,无一虚发,转瞬之间便解决了所有的狼,而那花斑豹似乎也是被枪声惊住了,甚至连口中的猎物都弃之不顾,撒开腿便跑,风一般的钻进了密林深处,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危机解除之后,徐云德一边收回漆黑短刀,一边笑着拍了拍庄四的肩膀道:“小四兄弟,这回辛亏了你们几个带着家伙,要不然咱得跟这群畜生耗到半夜!”虽口中这么说,但心里却想:“这三人身上竟然有枪,且还藏的这般深,若真寻到了旸谷的遗址,他们想要灭口的话,可就难办了……”
庄四笑道:“俺们都是部队中人,自然会有枪了,只是没有想到,徐兄弟你竟然就是传闻已久的尸王!此番亲眼见着本尊,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徐云德谦逊的摆了摆手,但是脸上神色还是极为受用的,毕竟尸王的名号,是他以一己之力,拼了血命才抢回来的。
王长贵开口道:“天色渐晚,大伙儿别在耽搁了,抓紧赶路吧。”
众人纷纷点头,随之便加快了脚步,往河岸的方向行进而去,中途虽说又碰见了不少蛇虫,但比起狼群而言,却都微不足道,一笔划过,不再多说。
近半个时辰之后,阵阵潺潺的水声清晰入耳,前头的徐云德欣喜道:“总算到了,这一路下来可把老子累毁了!”
双臂已经酸痛的抬不起来的葛家兄弟,走在徐云德身后,闻言纷纷点头道:“是呀,真没想到,在这密林之中赶路,竟然这般难受……”
出了林子,便是一快碎石粗纱铺就的河岸,平缓开阔。拂面而来的清凉山风,令大伙早已烦躁的心神为之一振,葛家兄弟二话不说,抬腿跑到河边,掬起河水洗了把脸,又喝了一些,随之转身喊道:“这水真清凉,大伙都过来喝些解解渴吧。”
喝了清凉的河水,徐云德拿了葛五的戒刀,去林中砍了些柴火,在河岸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篝火,葛家兄弟与庄四几人脱了鞋袜,在河中抓起鱼来,以作晚餐之需。
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一伙儿人团团围坐在篝火边上,烤着新鲜肥美的草鱼、鲫鱼,劳累了一整天的身体和心境都得到了舒缓,大伙似乎都在享受着短暂的安宁,谁也不愿出言打破。
吃完烤鱼之后,刘萍独自一人来到了水边,脱去鞋袜,坐在一块岩石之上,将双腿浸在冰凉的水中,借以解乏,一边胡乱的想着事情,一边四下打量起的朦胧山景来,谁料无意之中,却看到极远处的山腰,似乎有些灯火的光亮。
见此情形之后,脑中第一个蹦出的念想便是“圣水庵”!也顾不得穿鞋了,急忙赤脚跑了回去,冲大伙说道:“你们快看北边那座山的山腰,有灯火的亮光,会不会是什么尼姑庵或寺庙之类的去所?”
王长贵和徐云德目力极佳,循着刘萍的指向,也发现了那微乎其微的光亮,可其余人却是看不清楚,只得摇头。
王长贵借着月光,凝眸看了许久,随之说道:“那山崖坡度平缓,山腰处树冠齐整,想来应该是快平地,建庙筑寺极有可能,只不过离得太远,瞧不真切,究竟是与不是我也不能断定,唯有明日天亮,去往近处细看了。”
徐云德说道:“依我看来,那里多半便是圣水庵了,你想想,一个尼姑,天天吃斋念佛的,能有多壮实?能走这么远,翻了这几座山便已难得,倘若再远一些的话,她如何孤身前往。”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徐兄弟说的不无道理,若那亮光之处就是圣水庵的话,我们明日前去打听一番,兴许能有些关于旸谷遗址的线索。”
庄四也是连连点头,说道:“是呀是呀,上头给我们的这张地图标注的极为草率,若单靠它去找什么旸谷遗址的话,还不知得费多大劲儿呢。”
“好了!”王长贵长叹一声说道:“今天大家都出了不少力,想必也都累了,方才我已在周围布下了阵法,大伙尽管安心休息吧,若想到那亮光之处,少说还有十几里的山路要走,不养好气劲可不行。”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随之互道晚安,便各自睡下了,刘萍则跑回水边,将鞋袜取回之后,也没再多做其余的事情,挑了快平整的地方,和衣而卧。
夜间水边微寒,徐云德时不时的起身给篝火加些木头,但到了后半夜,却也着实是困的不撑,任由它自燃自灭,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日出东方,刘萍被阳光刺醒,揉了揉眼睛之后,见大伙都还在熟睡,而王长贵只身却站在不远处,距离他不足十米的地方,竟然是昨天在林中见到的那头花斑豹!只不过此刻它并非单身,而是还有另外两头小豹跟随其后。
刘萍心生疑惑,起身走了过去,却又见小豹脚下竟然踩着一条胳膊粗细的红斑大蛇,此刻那条蛇已经断了气,从七寸处致命的伤口看来,应该是大豹咬的,见此情形之后,刘萍问道:“大仙,这是怎么回事啊?”
259第十九章第九节
259第十九章第九节
?王长贵看着蹲坐在水边的花斑豹说道:“昨夜这家伙多半是在此替咱看守了一夜,我刚醒之时,见这条红斑蛇正从水中爬出,欲望我们歇脚之处逼近之时,却被这花豹咬死了,我想它多半是以为这条蛇会对我等不利。”
刘萍一听,不由将目光向那豹子投了过去,只见它的眼中此时充满了友善之意,一颗大头贴在地面上,前爪伸直,时不时的抓抓耳朵,轻轻的摇着尾巴,另外两只小豹则在它身旁,似乎将蛇的尸体当成了玩具,正玩得不亦乐乎。
见此情形之后,刘萍心觉好笑,开口说道:“没想这野兽也通人性,一定是因为昨天咱把狼群给杀光了,这家伙便以为我们是在帮它,所以才会来替咱们守夜的吧……”
王长贵点头道:“万物皆有灵,这花豹身边带着刑,若那豪猪被狼群夺取,那一家皆得挨饿,想来这等事情已经不止发生过一回了,如今狼群尽灭,往后它们的日子定然也会好过得多。”
这时,徐云德等人也纷纷醒来,看到花豹之后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当大伙从王长贵口中得知这豹子竟然替他们守夜之后,无不啧啧称奇,同时对这豹子一家也都客套了起来,庄四还拿出一些昨夜吃剩下的烤鱼丢给了它们。
过了少许时候,王长贵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咱该上路了,若不出什么意外,从这里到昨夜有亮光的山腰,少说也得两个时辰,现在出发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晌饭。”
一听这话,葛家兄弟等人顿时来了劲,葛六说道:“那还磨蹭啥呢,赶紧上路吧!”
告别了花豹三口,一行人沿着宽敞平坦的河道往北走去,不多会儿,便踏入了一个狭长的山谷之内,两旁皆是陡峭的悬崖,置身其中,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都说景色能影响到人的心情,此话一点不假,如今走在这峭壁之下的峡谷内,刘萍一伙儿无不感到热血澎湃,万丈豪情充斥胸膛……
过了峡谷,视野豁然开朗,入眼便是一个四面环山,被河水自中间一截为二的宽敞山谷,谷中景色宜人,鸟语花香,飞鸟走兽生活其中怡然自得,宛若一个世外桃源。
此等美景,就连心境平和的王长贵都不免多看了几眼,刘萍感慨道:“好美的山谷!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那日出之处的旸谷呢?”
庄四咂嘴说道:“最好别是,这山谷中景色虽美,但太大了,倘若真是传说中的旸谷,那咱找寻起遗址的入口来,可就费劲了。”
徐云德摇头说道:“这也未必,且看这谷内地势,两边略高过中间河道,也就是说整座山谷的水脉皆得汇聚一处,因而其他地方积水的可能便极小,另外四面环山,山基直通地底,也就是说这里的地势构造相对来说也要稳定结实得多,很少会出现坍垮塌陷的现象,在此间修建地下工事的话,绝对是个极佳的场所!”
王长贵闻言后,点着头接着说道:“另一方面,从风水上看,这山谷也是绝佳之地,你们且观整个布局,除去我们来时的入口,整个山谷皆被高山环绕,就连河的下游都是流经山体之内,谷中树木葱郁,灵气满溢,一条长流水自入口潺潺而过,贯穿整个山谷,宛如一道水路,此乃便是鼎鼎有名的‘设下蟠桃宴,各方仙圣入家门’的宝地!所以说此处就是旸谷,也不无可能!”
其余人听了,皆是纷纷咋舌,先前只觉这山谷之中风景秀丽,却不想尽然会是此等风水宝地,加之先前刚进山时候的那个‘双煞镇宝龙,畅行潜入海’之处,单是进山两日,先后便已经出现了两快风水宝地了,难怪阳尊的遗址会选择建于此山之中,另外这昆嵛山究竟还有多少类似于此种的绝佳场所呢?
稍作感慨之后,大伙终于踏入了这绝美的山谷之中,昨夜出现了亮光的山腰,就在山谷西侧,坡度不大,只是清晨山间雾气弥漫,石壁上多有露水,攀爬起来很滑,所以起初的时候大伙皆是格外小心,速度稍慢,但随着太阳高升,露水被蒸发掉了,行进起来便省力得多。
爬了约莫百米,突然一排参差不齐的石阶出现在了大伙眼前,众人见了无不欣喜万分,说明山中定有人迹,而昨夜的亮光,兴许多半就是这石阶所通往的去处!
想到这些,众人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许多,在山里风餐露宿了几天,谁都想好好的休整一下,吃些热乎乎的米粥之类……
顺着石阶一路往上走去,终于在三四百米的山腰见着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庵院,院门牌匾上写着三个朱红大字“圣水庵”,徐云德见状,大喜道:“果真是这儿,我说这圣水庵多半就在昆嵛山内吧,哈哈……”说罢,便当先走了进去。
其余人紧随其后,一进庵门,便见着一个半老的尼姑,正拿着把扫帚打扫院落,见门外有人来了,满脸的惊诧,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问道:“几位施主,不知你们来此,所谓何事?”
王长贵上前答道:“这位师傅,我们是外地来的过客,途经此地,只是想在此歇歇脚,另外还有些琐事想向师父打听一番。”
那尼姑错愕的点了点头,随之将扫帚放到一边,冲王长贵等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几位施主,请随我来吧。”说罢,便不再多言,更没多看大伙儿一眼,转身就往内殿走去。
王长贵暗自点头道:“这尼姑年岁虽说不大,可定力却是极佳,想必是因在这等与世隔绝、山灵水秀的深山中修行的结果吧。”
随着那引路尼姑穿过大雄宝殿之时,面对着一尊佛祖金像,王长贵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没在多做停留,反倒是徐云德他们都状似虔诚的拜了几拜。对于王长贵的表现,刘萍和徐云德心里明白,正所谓道不入佛堂,如今他肯进来就已经不错了。
一路穿过大殿、偏殿、经阁,众人终于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后殿,引路的尼姑当先止住了脚步,转身对王长贵说道:“几位施主,还请你们在此稍等,我去请主持出来,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便跟她说吧。”
王长贵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声:“有劳。”
那尼姑走后不久,便与七八个老尼一同折了回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尼姑,满脸皱纹,看上去没有百岁也得九十见方,那老尼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见过几位施主。”
王长贵回了一礼,随之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等皆是外地人,来此山中实则只是为了一件事,不料偶遇贵庵,便想来此打听一番,恳请您能替我等解惑。”
那老尼姑回道:“施主心中所惑乃是何事,还请明言,贫尼定当竭力解答。”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想打听一下旸谷遗址的确切位置,不知您是否知晓?”
那老尼姑一听,老脸之上顿时流露出了惊异之色,望向刘萍一伙儿的眼神也多了些戒备,随之说道:“几位施主,那旸谷遗址之说你们是从何处听来,可否透露一二?”
260第十九章第十节
26第十九章第十节
?一见到老尼的神色变化,王长贵便知有门,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敢问老师傅可曾听闻过‘图腾可定五千载’这句话?”
那老尼姑迟疑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曾听说……旸谷之事,世人所知甚少,你等既然能寻至此地,想来多半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正所谓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古时便有夸父逐日,始于旸谷、竭于隅谷之说,但对于旸谷的确切位置,却鲜为人知。”
王长贵笑道:“老师太博学多问,在下受教了,实不相瞒,我们此番进山寻找旸谷,是为了揭开那千古之谜而来,此事关系重大,甚至关乎到江山社稷,所以还请您为咱指条明路。”
那老尼姑摇头道:“旸谷的秘密,岂是说能解就解的?几位施主,不是贫尼不想帮你们,但却有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断送性命,我奉劝几位还是尽早回头吧,那旸谷可不是常人所能去的地方。”
徐云德见老尼这般姿态,不免有些着急,上前说道:“老师太,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昆嵛山中,还没见着旸谷的模样,怎能就此折返呢,况且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搞不好还危乎江山社稷,你咋能这样呢?”
老尼姑则像是铁了心的不想把自己所知相告,只是撇了一眼徐云德,不料她正欲开口拒绝,却猛的看到徐云德腰上挂着的念珠,顿时神色大惊道:“施主,你这串佛珠是从何处得来?”
徐云德低头一看,原来老尼姑说的是他从兔妖身上得来的那串念珠,将其解下来拿在手中说道:“你说的是这个?”
老尼姑点头道:“正是,这念珠本是我圣水庵之物,如今为何会在施主身上?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施主详细告知贫尼。”
徐云德见她对此似乎几位关切,于是便将那天夜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老主持以及她身后的一众尼姑听了之后,皆是双手合十,齐齐念叨:“阿弥陀佛!”
随之,主持老尼从徐云德手中接过念珠,缓步走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山景,面色略显悲切的说道:“这是我小徒弟智云的贴身之物,两个月前,她只身下山采药,却是一去无回,后来我要智法与智缘两人下山找寻,却只寻回了她的尸首,本以糟了野兽的扑杀,可万万没想竟是被妖物所害……”
徐云德道:“好在那妖物叫咱碰上了,也算它倒霉。”
主持老尼摇了摇头道:“善恶循环,因果造化,你等与智云本不相识,却替她寻回了遗物,这便是缘!也因此算是与我圣水庵结下了缘,你们若当真执意要去旸谷,贫尼这就提诸位指明方位。”
刘萍等人一听,皆是满心欢喜,没想无意间收了只兔妖,却在这当口却派上了大用场,就连王长贵都始料未及。
老尼姑接着说道:“你们来时所经山谷,乃是麻谷,是当年麻姑采灵炼丹献王母之所,我们庵中的前辈祖师又将其称之为阴谷,同时又把旸谷称之为阳谷,寓意为阴阳相衡,乾坤互补。而你们所要找寻的旸谷,还需由此再行翻越两座山峰,在那河水的尽头,便是了。”
“河水的尽头?”王长贵疑惑道:“这条河不是长流水吗?尽头怎么在此山中?”
老尼答道:“施主乃是外地来客,对此多有不知,这条河无头无尾,我之所以说它的尽头便是旸谷,实则是因为那旸谷之内有一巨大深潭,深不见底,大无边际,除去这条河之外,便再无其它地上之流供其外泻。”
王长贵听她这么一解释,方才明白过来,急忙点头道谢,随之说道:“如此以来,我们只需沿河直下,便可到达旸谷了,这倒是省去我们不少力气。”
可不等他说完,那老尼却又摇头否定道:“施主且不可顺着河走,想必来时你们也见到了,这麻谷并无出路,河水也是穿山而过,那洞穿整座山的洞|茓可万万去不得的!”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老师太,那洞里头难不成有妖怪?为何去不得呢?”
老尼姑摇头道:“此事我也无从得知,是太上师祖留下的遗训,另外早些年也曾有外人不听劝阻,进去过洞内,却再也没有出来,总而言之,那洞中极为凶险,贫尼奉劝诸位施主,宁可多花些体力翻山,也不要擅自踏入那洞|茓之中!”
徐云德似乎还想多问些什么,却被王长贵给拦住了,他再次谢过了老尼,说道:“师太请放心,我们不去走水路便是。”
随之,一干尼姑又替刘萍疑惑备了些斋饭用了,葛家兄弟以前从未进过寺院尼姑庵之类的地方,虽说也知道出家人是不沾荤腥,却当看到一桌子的青菜豆腐之时,立马就没了食欲,匆匆的扒了两碗米饭,便再也吃不下了。
用过饭后,天色尚早,告别了圣水庵的诸多老尼之后,等着他们的便是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往山上去,遵照老尼所说,翻山而行;另外一条则是下山,循着河流穿山而过,但因老尼姑将将那山洞说的过于邪乎,所以大伙便迟疑了起来。
徐云德首先提议道:“咱走水路吧,省时又省力,虽然老师太说那洞里凶险万分,但我们有这么多人,小四兄弟他们手上又有枪,我想多半没问题。”
刘萍说道:“我随大家的意思。”
王长贵却摇头说道:“我等对那洞中情形并不了解,倘若里头洞顶低于水面,到时水流湍急,暗窝涌动,无法回头不说,咱又憋不了那么长的水路,倘若如此,就唯有一死!所以为保万一,我们还是翻山吧。”
细想片刻,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老道说的也对,若真是那样的话,咱就十死无生了,还是爬山来的靠谱些。”
葛家兄弟自是听从徐云德他们的了,庄四三人也并无异议,于是乎,一行八人便沿着石阶往山顶爬去。
好在直到山顶,都有台阶可走,因此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到了,这座山相对来说并不十分高,坡度也小,连着北头那座出谷之山的山脊也十分平缓,一边走着,徐云德一边庆幸道:“若后面那座山也这么易走的话就好了。”
穿过山脊,继而又翻上了一座山峰,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麻谷之外的天地,入眼所见是一座更高的山峰,山体巨大连绵无际,与脚下这座山遥遥相对,更为令人称其的是,那河道竟然也是穿山而过。望着对面那陡峭如刀割的悬崖峭壁,葛五咽了口唾沫说道:“对面那座山,咱是不是还得翻呐?”
徐云德道:“先前老师太说凶险的只是咱脚底下的岩洞吧,况且她还说我们只需翻越两座山头,加上圣水庵所在那座,如今已是两个了!我想这里多半没啥事,我看咱要不走水路?”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也好,这座山太过陡峭,没几个时辰别想翻过,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咱徐当尽快到达旸谷之中才行。”
众人闻言后,皆点了点头,随之便不再多说,动身下山,准备从水路走那穿山的岩洞!可是却没人留意到,先前老师太说要到达旸谷,需翻越两座山头之时,手指着的却是远处,并没有包含圣水庵所在之山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穿山洞|茓也在凶险之列。
260第十九章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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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老尼的神色变化,王长贵便知有门,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敢问老师傅可曾听闻过‘图腾可定五千载’这句话?”
那老尼姑迟疑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曾听说……旸谷之事,世人所知甚少,你等既然能寻至此地,想来多半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正所谓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古时便有夸父逐日,始于旸谷、竭于隅谷之说,但对于旸谷的确切位置,却鲜为人知。”
王长贵笑道:“老师太博学多问,在下受教了,实不相瞒,我们此番进山寻找旸谷,是为了揭开那千古之谜而来,此事关系重大,甚至关乎到江山社稷,所以还请您为咱指条明路。”
那老尼姑摇头道:“旸谷的秘密,岂是说能解就解的?几位施主,不是贫尼不想帮你们,但却有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断送性命,我奉劝几位还是尽早回头吧,那旸谷可不是常人所能去的地方。”
徐云德见老尼这般姿态,不免有些着急,上前说道:“老师太,咱们千里迢迢来到这昆嵛山中,还没见着旸谷的模样,怎能就此折返呢,况且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搞不好还危乎江山社稷,你咋能这样呢?”
老尼姑则像是铁了心的不想把自己所知相告,只是撇了一眼徐云德,不料她正欲开口拒绝,却猛的看到徐云德腰上挂着的念珠,顿时神色大惊道:“施主,你这串佛珠是从何处得来?”
徐云德低头一看,原来老尼姑说的是他从兔妖身上得来的那串念珠,将其解下来拿在手中说道:“你说的是这个?”
老尼姑点头道:“正是,这念珠本是我圣水庵之物,如今为何会在施主身上?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施主详细告知贫尼。”
徐云德见她对此似乎几位关切,于是便将那天夜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老主持以及她身后的一众尼姑听了之后,皆是双手合十,齐齐念叨:“阿弥陀佛!”
随之,主持老尼从徐云德手中接过念珠,缓步走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山景,面色略显悲切的说道:“这是我小徒弟智云的贴身之物,两个月前,她只身下山采药,却是一去无回,后来我要智法与智缘两人下山找寻,却只寻回了她的尸首,本以糟了野兽的扑杀,可万万没想竟是被妖物所害……”
徐云德道:“好在那妖物叫咱碰上了,也算它倒霉。”
主持老尼摇了摇头道:“善恶循环,因果造化,你等与智云本不相识,却替她寻回了遗物,这便是缘!也因此算是与我圣水庵结下了缘,你们若当真执意要去旸谷,贫尼这就提诸位指明方位。”
刘萍等人一听,皆是满心欢喜,没想无意间收了只兔妖,却在这当口却派上了大用场,就连王长贵都始料未及。
老尼姑接着说道:“你们来时所经山谷,乃是麻谷,是当年麻姑采灵炼丹献王母之所,我们庵中的前辈祖师又将其称之为阴谷,同时又把旸谷称之为阳谷,寓意为阴阳相衡,乾坤互补。而你们所要找寻的旸谷,还需由此再行翻越两座山峰,在那河水的尽头,便是了。”
“河水的尽头?”王长贵疑惑道:“这条河不是长流水吗?尽头怎么在此山中?”
老尼答道:“施主乃是外地来客,对此多有不知,这条河无头无尾,我之所以说它的尽头便是旸谷,实则是因为那旸谷之内有一巨大深潭,深不见底,大无边际,除去这条河之外,便再无其它地上之流供其外泻。”
王长贵听她这么一解释,方才明白过来,急忙点头道谢,随之说道:“如此以来,我们只需沿河直下,便可到达旸谷了,这倒是省去我们不少力气。”
可不等他说完,那老尼却又摇头否定道:“施主且不可顺着河走,想必来时你们也见到了,这麻谷并无出路,河水也是穿山而过,那洞穿整座山的洞|茓可万万去不得的!”
徐云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老师太,那洞里头难不成有妖怪?为何去不得呢?”
老尼姑摇头道:“此事我也无从得知,是太上师祖留下的遗训,另外早些年也曾有外人不听劝阻,进去过洞内,却再也没有出来,总而言之,那洞中极为凶险,贫尼奉劝诸位施主,宁可多花些体力翻山,也不要擅自踏入那洞|茓之中!”
徐云德似乎还想多问些什么,却被王长贵给拦住了,他再次谢过了老尼,说道:“师太请放心,我们不去走水路便是。”
随之,一干尼姑又替刘萍疑惑备了些斋饭用了,葛家兄弟以前从未进过寺院尼姑庵之类的地方,虽说也知道出家人是不沾荤腥,却当看到一桌子的青菜豆腐之时,立马就没了食欲,匆匆的扒了两碗米饭,便再也吃不下了。
用过饭后,天色尚早,告别了圣水庵的诸多老尼之后,等着他们的便是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往山上去,遵照老尼所说,翻山而行;另外一条则是下山,循着河流穿山而过,但因老尼姑将将那山洞说的过于邪乎,所以大伙便迟疑了起来。
徐云德首先提议道:“咱走水路吧,省时又省力,虽然老师太说那洞里凶险万分,但我们有这么多人,小四兄弟他们手上又有枪,我想多半没问题。”
刘萍说道:“我随大家的意思。”
王长贵却摇头说道:“我等对那洞中情形并不了解,倘若里头洞顶低于水面,到时水流湍急,暗窝涌动,无法回头不说,咱又憋不了那么长的水路,倘若如此,就唯有一死!所以为保万一,我们还是翻山吧。”
细想片刻,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老道说的也对,若真是那样的话,咱就十死无生了,还是爬山来的靠谱些。”
葛家兄弟自是听从徐云德他们的了,庄四三人也并无异议,于是乎,一行八人便沿着石阶往山顶爬去。
好在直到山顶,都有台阶可走,因此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到了,这座山相对来说并不十分高,坡度也小,连着北头那座出谷之山的山脊也十分平缓,一边走着,徐云德一边庆幸道:“若后面那座山也这么易走的话就好了。”
穿过山脊,继而又翻上了一座山峰,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麻谷之外的天地,入眼所见是一座更高的山峰,山体巨大连绵无际,与脚下这座山遥遥相对,更为令人称其的是,那河道竟然也是穿山而过。望着对面那陡峭如刀割的悬崖峭壁,葛五咽了口唾沫说道:“对面那座山,咱是不是还得翻呐?”
徐云德道:“先前老师太说凶险的只是咱脚底下的岩洞吧,况且她还说我们只需翻越两座山头,加上圣水庵所在那座,如今已是两个了!我想这里多半没啥事,我看咱要不走水路?”
王长贵点了点头道:“也好,这座山太过陡峭,没几个时辰别想翻过,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咱徐当尽快到达旸谷之中才行。”
众人闻言后,皆点了点头,随之便不再多说,动身下山,准备从水路走那穿山的岩洞!可是却没人留意到,先前老师太说要到达旸谷,需翻越两座山头之时,手指着的却是远处,并没有包含圣水庵所在之山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穿山洞|茓也在凶险之列。
261第十九章第十一节
261第十九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来到山底,徐云德随便折了根树枝,跑到水边试了下深浅以及流速,然后对大伙儿说道:“咱最好弄个木筏,这河水流得太急,要是游过去得花,恐怕多有危险,另外水路很长,咱也没那个体力。”
王长贵等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大家说干便干,葛家兄弟先是拿着戒刀去周围找了四棵粗壮的白桦树砍了,去掉枝叶,仅留树干。随后徐云德又在树干的两端挖了些凹槽,以两段大腿般粗细的横木当做栓子,将四根主杆销在一起,最后又去找了些坚韧的藤条,准备用以把整个木筏加固。
可庄四却阻止了拿着一堆藤条,正要动手的徐云德,他说道:“徐兄弟,这藤条虽说结实,但毕竟靠不住,我这儿有尼龙绳,还是用这个吧。”说罢便从包中掏出了一捆尼龙细绳来,递给了徐云德。
徐云德见状,大喜道:“小四兄弟竟然还带着这等好东西,比起那藤条来,强上百倍不止呀!”
庄四笑了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每逢外出大多都会带上这玩意,这些若是不够,刀子他们那里还有。”
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越多越好!有多少都拿过来吧”
庄四闻言,急忙将正在做篙的刀子和秃子都叫了过来,并让他们将各自带的绳子拿出来,交给徐云德。
从庄四他们手中接过尼龙细绳,徐云德将已经成型的木筏绑了个结实,随后又招呼起庄四等人,与他合力将木筏推到了水中。
这时,葛家兄弟也拿着四根长长的篙走了过来,徐云德从葛六手中接过其中一根,纵身跳到了木筏之上,蹦了几蹦,见这木筏虽说简易,却还算结实,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之冲岸边的刘萍与王长贵等人招手道:“都上来吧,这筏子坐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大伙儿一听,也都满心欢喜,一个挨一个的上了木筏,徐云德见众人都站稳了脚后,一声吆喝,便撑起篙,开“船”了。
乘着木筏,顺着水流,刘萍一伙儿缓缓的漂进了山体洞|茓之内,方一进去,便感阵阵山风刮面而来,纵使外头酷热难当,可这洞里面却是清凉的很。
随着缓缓的深入,光线逐渐暗淡了下来,庄四他们已经打上了手电,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水流的声响都没有,此外洞顶也压的很低,像葛五葛六两兄弟的个子,站直了身子都要碰头。
此时的大伙儿,已经没有了刚下水时的兴奋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压抑之感,或许是因为洞顶太低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寂静的黑暗给人的错觉,但总而言之,每个人心里头都忍不住的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刘萍,她总觉得洞|茓的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们一样。
木筏依旧在水面上轻悠悠的划过,在众人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涟漪,许久之间,谁都没有说话,除了刘萍三人不受黑暗的影响之外,其余五人的目光皆是死死的盯着手电所照射的方位,进洞许久,先前的暑气早已消退,此时被阴冷的山风一吹,竟还有些凉意,葛六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好腥啊?这是什么味儿?”徐云德突然间开口打破了宁静,刘萍此刻也正皱着鼻子嗅着四周的空气,说道:“是呀,怎么这么腥?”
突如其来的浓烈腥气,使得刘萍一伙儿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又绷紧了一分。突然,距木筏十来米的水面上,泛起了一个极小的浪花,阵阵涟漪以那浪花之处为中心,四散开来。
庄四急忙用手电照向那处,并没看见什么东西,随之又在四周扫了一圈,依旧是没有任何异样。
一种不详的预感逐渐在所有人心中萌生而起,突然间,目力极佳的刘萍却猛的看见,就在距离木筏不足十米之处的水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顿时大惊道:“大家小心,水底下有东西!是个大家伙……”
看到那黑影的不仅只有刘平,王长贵和徐云德也都看见了,徐云德站在木筏前头,一边小心的撑着篙,一边死死的盯着水面,搜寻着那黑影的下落。
“妈呀……那是啥玩意儿……它过来了……”随着葛六一声惊叫,只见一个庞大的黑色身影,在庄四三人的手电光照射之下,以极快的速度游向木筏,看那模样,就连这由四根巨大的白桦树树干造成的筏子,都不及那水底黑影的一半大!
徐云德胆子大,盯着那黑影靠近,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恐惧,而是大吼了一声:“各位都站稳咯!”说罢,便见他将手中木篙举过头顶,当那黑影到了木筏边上之际,猛的Сhā了下去。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全力一Сhā,非但没有碰到任何硬物之感,反倒是从那黑影身上穿透而过,就好像是戳进了泥浆之中一样。
但还没来得及疑惑,那篙身上传来的阵阵撞击感却令徐云德心头大惑,用力的搅动了几下,只觉撞击感更强,稍一思索,徐云德将手中的木篙抽出了水面。
庄四见状,急忙问道:“怎样徐兄弟,有没有伤到那家伙?”
徐云德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随之竟是将自己的小褂给脱了下来,并将其绑在了篙的一端,做成网兜状的摸样,其他人见状,皆是有些不解,可刘萍却看出了他的心思,其实先前她见徐云德一篙戳空,加之紧接而来的脸色变化,心里便已然有了怀疑,此番又见他做出这么个简易的网兜,更是使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此时此刻,那潜藏在水底的巨大黑影,还在绕着木筏来回游动,似乎是再寻找着将其推翻的最佳时机。徐云德做完手上的活儿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黑影,见它靠近,猛的又是一戳。此番却似乎做好了准备,Сhā进黑影“躯体”之内急忙搅动了几下,便匆匆的抽了回来。
其余人急忙靠了过来,却见那绑在篙头的简易网兜之内,正缓缓蠕动着两三条小臂粗细的黑鳞蛇。满口倒刺般的尖牙,暗红发黑的芯子,一看便知是剧毒之物。
刘萍见此情形,暗自想道:“看来我猜的不错,那黑影并非什么庞大的家伙,而是一群拥的很紧的小东西,只是没想到竟会是毒蛇。”
徐云德抖手将那两三条蛇给放回了水中,随之说道:“感情咱钻进蛇窟来了。这么大的一群水蛇,我还是头一回见。不知那老尼姑所说的凶险,会不会就是这玩意儿?”
葛六说道:“要是得话,这些家伙多半早就向咱发起攻击了,可如今却只是围着咱打圈圈,好像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会不会是咱这个木筏太大了,它们推不翻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不是,这么大的一群水蛇,要想推翻咱身下木筏实在是轻而易举,我想它们之所以不敢发起攻击,或许是因为忌惮我们这群人身上的某样东西。”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突然想起了一样物件来,开口问道:“大仙,你还记得那蛇尾蟾的玉佩吗?现在是不是在你身上?”
王长贵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丫头若不提此事,我倒将这玩意儿给忘了!”说着,便从怀里将那块曾用以镇压化龙巨蟒的蛇尾蟾玉佩给掏了出来。
261第十九章第十一节
261第十九章十一节'>第十一节
?来到山底,徐云德随便折了根树枝,跑到水边试了下深浅以及流速,然后对大伙儿说道:“咱最好弄个木筏,这河水流得太急,要是游过去得花,恐怕多有危险,另外水路很长,咱也没那个体力。”
王长贵等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大家说干便干,葛家兄弟先是拿着戒刀去周围找了四棵粗壮的白桦树砍了,去掉枝叶,仅留树干。随后徐云德又在树干的两端挖了些凹槽,以两段大腿般粗细的横木当做栓子,将四根主杆销在一起,最后又去找了些坚韧的藤条,准备用以把整个木筏加固。
可庄四却阻止了拿着一堆藤条,正要动手的徐云德,他说道:“徐兄弟,这藤条虽说结实,但毕竟靠不住,我这儿有尼龙绳,还是用这个吧。”说罢便从包中掏出了一捆尼龙细绳来,递给了徐云德。
徐云德见状,大喜道:“小四兄弟竟然还带着这等好东西,比起那藤条来,强上百倍不止呀!”
庄四笑了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每逢外出大多都会带上这玩意,这些若是不够,刀子他们那里还有。”
徐云德点了点头说道:“越多越好!有多少都拿过来吧”
庄四闻言,急忙将正在做篙的刀子和秃子都叫了过来,并让他们将各自带的绳子拿出来,交给徐云德。
从庄四他们手中接过尼龙细绳,徐云德将已经成型的木筏绑了个结实,随后又招呼起庄四等人,与他合力将木筏推到了水中。
这时,葛家兄弟也拿着四根长长的篙走了过来,徐云德从葛六手中接过其中一根,纵身跳到了木筏之上,蹦了几蹦,见这木筏虽说简易,却还算结实,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之冲岸边的刘萍与王长贵等人招手道:“都上来吧,这筏子坐十个人都不成问题。”
大伙儿一听,也都满心欢喜,一个挨一个的上了木筏,徐云德见众人都站稳了脚后,一声吆喝,便撑起篙,开“船”了。
乘着木筏,顺着水流,刘萍一伙儿缓缓的漂进了山体洞|茓之内,方一进去,便感阵阵山风刮面而来,纵使外头酷热难当,可这洞里面却是清凉的很。
随着缓缓的深入,光线逐渐暗淡了下来,庄四他们已经打上了手电,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水流的声响都没有,此外洞顶也压的很低,像葛五葛六两兄弟的个子,站直了身子都要碰头。
此时的大伙儿,已经没有了刚下水时的兴奋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压抑之感,或许是因为洞顶太低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寂静的黑暗给人的错觉,但总而言之,每个人心里头都忍不住的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刘萍,她总觉得洞|茓的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她们一样。
木筏依旧在水面上轻悠悠的划过,在众人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的涟漪,许久之间,谁都没有说话,除了刘萍三人不受黑暗的影响之外,其余五人的目光皆是死死的盯着手电所照射的方位,进洞许久,先前的暑气早已消退,此时被阴冷的山风一吹,竟还有些凉意,葛六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好腥啊?这是什么味儿?”徐云德突然间开口打破了宁静,刘萍此刻也正皱着鼻子嗅着四周的空气,说道:“是呀,怎么这么腥?”
突如其来的浓烈腥气,使得刘萍一伙儿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又绷紧了一分。突然,距木筏十来米的水面上,泛起了一个极小的浪花,阵阵涟漪以那浪花之处为中心,四散开来。
庄四急忙用手电照向那处,并没看见什么东西,随之又在四周扫了一圈,依旧是没有任何异样。
一种不详的预感逐渐在所有人心中萌生而起,突然间,目力极佳的刘萍却猛的看见,就在距离木筏不足十米之处的水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顿时大惊道:“大家小心,水底下有东西!是个大家伙……”
看到那黑影的不仅只有刘平,王长贵和徐云德也都看见了,徐云德站在木筏前头,一边小心的撑着篙,一边死死的盯着水面,搜寻着那黑影的下落。
“妈呀……那是啥玩意儿……它过来了……”随着葛六一声惊叫,只见一个庞大的黑色身影,在庄四三人的手电光照射之下,以极快的速度游向木筏,看那模样,就连这由四根巨大的白桦树树干造成的筏子,都不及那水底黑影的一半大!
徐云德胆子大,盯着那黑影靠近,脸上却不见有丝毫的恐惧,而是大吼了一声:“各位都站稳咯!”说罢,便见他将手中木篙举过头顶,当那黑影到了木筏边上之际,猛的Сhā了下去。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全力一Сhā,非但没有碰到任何硬物之感,反倒是从那黑影身上穿透而过,就好像是戳进了泥浆之中一样。
但还没来得及疑惑,那篙身上传来的阵阵撞击感却令徐云德心头大惑,用力的搅动了几下,只觉撞击感更强,稍一思索,徐云德将手中的木篙抽出了水面。
庄四见状,急忙问道:“怎样徐兄弟,有没有伤到那家伙?”
徐云德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随之竟是将自己的小褂给脱了下来,并将其绑在了篙的一端,做成网兜状的摸样,其他人见状,皆是有些不解,可刘萍却看出了他的心思,其实先前她见徐云德一篙戳空,加之紧接而来的脸色变化,心里便已然有了怀疑,此番又见他做出这么个简易的网兜,更是使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此时此刻,那潜藏在水底的巨大黑影,还在绕着木筏来回游动,似乎是再寻找着将其推翻的最佳时机。徐云德做完手上的活儿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黑影,见它靠近,猛的又是一戳。此番却似乎做好了准备,Сhā进黑影“躯体”之内急忙搅动了几下,便匆匆的抽了回来。
其余人急忙靠了过来,却见那绑在篙头的简易网兜之内,正缓缓蠕动着两三条小臂粗细的黑鳞蛇。满口倒刺般的尖牙,暗红发黑的芯子,一看便知是剧毒之物。
刘萍见此情形,暗自想道:“看来我猜的不错,那黑影并非什么庞大的家伙,而是一群拥的很紧的小东西,只是没想到竟会是毒蛇。”
徐云德抖手将那两三条蛇给放回了水中,随之说道:“感情咱钻进蛇窟来了。这么大的一群水蛇,我还是头一回见。不知那老尼姑所说的凶险,会不会就是这玩意儿?”
葛六说道:“要是得话,这些家伙多半早就向咱发起攻击了,可如今却只是围着咱打圈圈,好像并没有进攻的意思,会不会是咱这个木筏太大了,它们推不翻呢?”
王长贵摇头道:“绝不是,这么大的一群水蛇,要想推翻咱身下木筏实在是轻而易举,我想它们之所以不敢发起攻击,或许是因为忌惮我们这群人身上的某样东西。”
听了王长贵的话后,刘萍突然想起了一样物件来,开口问道:“大仙,你还记得那蛇尾蟾的玉佩吗?现在是不是在你身上?”
王长贵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道:“丫头若不提此事,我倒将这玩意儿给忘了!”说着,便从怀里将那块曾用以镇压化龙巨蟒的蛇尾蟾玉佩给掏了出来。
262第十九章第十二节
262第十九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刘萍说道:“这玉佩镇压了蟒蛇一千年之久,早已沾了它身上的气息,而那化龙巨蟒在同类之中,绝对是属于王者的存在,所以这里的水蛇会忌惮于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丫头你出手救了巨蟒一命,今日我等却在无形中为它所救,这或许就是因果循环吧。”随之,他便将蛇尾玉佩递给了徐云德,叫他将其浅浅的浸在水中。
徐云德照做之后,庞大的蛇群顿时远离开来,向着一旁的岩壁游了过去,数以万计的黑鳞毒蛇争先恐后的离开了水面爬上了岩壁,一时之间,整个洞中腥臭之气大盛,令人胃液翻涌,“嘶嘶”声连绵不绝,令人头痛欲裂。
看着岩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毒蛇,刘萍等人无不暗暗咂舌,这等骇人的景象谁都没有见过,想来这一幕,定然将会毕生难忘吧。
为了远离这是非凶险之地,徐云德与葛家兄弟加上庄四卖力的撑着篙,加快了木筏的行进速度。许久之后,伴着一阵清新的空气扑来,木筏终于穿过了山体,此时外头天已经黑了,月头还不高,暑气也未退,但即便如此,对于被腥臭熏了这么久的刘萍一伙,外界已然成了仙境。
举目望去,整个山谷似呈圆形,比起先前的麻谷而言,更要大上许多,山谷之中树木葱郁,水道往前不足百米,便是一个巨大的深潭,潭上水汽弥漫,如真如幻,潭边野马、野鹿悠闲漫步,水面鱼儿欢跃,空中时有飞鸟划过,留下几声高昂的名叫……这里的一切皆是那么的安详静谧,令人不忍涉足。
然而葛五他们几个此刻却并无心思观景,而是大口的喘着新鲜的空气,葛六说道:“在熏一会,俺晌午吃的那两碗干饭估计就要吐出来了!这洞里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徐云德站在“船”头,眺望少许,便将木筏划向岸边,众人一一上岸,王长贵环顾了一番四周,说道:“天色不早了,找寻遗址之事咱暂且不谈,先找块可供休息的地方,另外寻些吃食吧,吃饱了肚子,才好干活儿。”
庄四点了点头,说道:“想必此番大伙儿也都没有胃口去吃那水中的鱼了,我见潭边上有不少野鹿,我去打只回来。”说着,便掏出了腰里的枪,往那潭子边上走去。
徐云德一见,立马拦住了他,说道:“小四兄弟,在此万不可放枪,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之内,谁知有多少大型猛兽猛禽,若是枪声把它们一并全引了过来,可就遭了!你还是去找些柴火,逮野鹿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庄四一听,心觉有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徐云德走后,其余人在河道边上找了块碎石地,权且当做休息之所,葛五葛六抗着戒刀去林中砍了些木柴回来,很快便生起了一团篝火。王长贵为了以防万一,将蛇尾蟾玉佩绑在一根木棒上,就近Сhā在水边,用以驱蛇,而后又围着篝火,撒了一圈不知名的药粉,不知作何用途。
最后,王长贵又布下了那寻阴捕灵的阵法,总而言之,在这邪乎的地界,小心谨慎是绝对没错的,谁知这山谷之内,会不会再冒出个什么妖怪邪灵来!
不多会儿工夫,只见徐云德拖着个肥壮的野鹿走了回来,他贴身的漆黑短刀正Сhā在野鹿咽喉之上,多半是一击毙命!
庄四见了之后,忍不转叹道:“徐兄弟果真不愧是盗墓界的龙头,此等伸手着实叫人钦佩。”
徐云德一听,摆手笑道:“哪里,这山谷中可能没人来打过猎,那些野物都愣的很,我都走到近前了也不知道跑……”
“啊?这畜牲也有精愣之分啊?”葛五满脸疑惑的问道。
刘萍闻言笑道:“那是当然,畜牲精明起来连人都要自愧不如,而人若是泛起愣来的话,或许还比不上一头畜牲……”
葛五挠着后脑勺说道:“大姐的话真难懂,不过俺觉得俺这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得比那些牲口要强上不少!”
旁人一听,皆是哄然大笑,唯有葛六不明所以,满脸疑云的说道:“五哥,难不成大姐她们都以为你脑子比畜牲还笨?”
“啊?”葛五神色尴尬的叫了声。
徐云德笑道:“行了,你俩就别寻思这个问题了,赶紧去河边将这野鹿的皮给扒了,内脏给去了!”
“好嘞!”葛六急忙站起身,抗起野鹿,与葛六一同往水边走了过去,只是期间还在小声的问着葛六:“兄弟,你说我这脑子真不够用吗……”
待葛家兄弟将野鹿收拾好之后,众人将其架在了篝火之上,不多会儿功夫,便见外层皮肉已经开始冒油了,同时浓郁的肉香也散发了出来,大伙儿一天周途劳顿,多半也都饿了,见肉熟之后,也不客套,各自撕下一块便张口吃,虽说没有盐巴之类可供调味,但葛五他们砍来的都是松木,用以烤出来的鹿肉夹杂着淡淡的松香,吃起来还是极为爽口的。
正所谓温饱思邪欲,吃过烤鹿肉之后,大伙也都觉得困乏之意上涌,不着边际的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各自睡去。守夜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徐云德和王长贵两人身上,好在这两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只需小眯一会儿,便可恢复精神。
一夜无话,伴随着大自然所独有的音符,刘萍等人一觉睡至天明,晨光扑面,大伙纷纷醒来,却见山谷雾气浓郁,身上的衣物尽被打湿,刘萍的长发也是如此,额前几撮碎发贴在额头上,使其原本就俊美的容颜,看上去更为俏丽动人。
此刻,徐云德不知从何处摘了些野果回来,杏子、李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玩意儿,红绿青黄各色皆有,看得大伙食指大动。
王长贵一边啃着一颗野杏子,一边说道:“方才我已仔细打量过整个山谷,见此处比起麻谷而言,风水更佳,我多番游离名山大川,却也是头一次亲眼见着这等宝地!”
徐云德好奇的问道:“哦?就连老道你也没曾见过?那是什么来头,不妨给咱讲讲!”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画了个圈儿,用手点着说道:“这山谷四面皆山,是个封闭的处所,唯有南头暗流涌入,灌入中间深潭,虽不确定有无定有地下河道外泄,却并不关乎势态,这便叫做‘八方仙圣护灵潭,九五真龙入此涧’乃是龙脉之所!”
“龙脉?”众人一听,无不大感惊讶,庄四眉头紧锁,似有所思;徐云德眼冒金光,像是激动异常;刘萍则也是极为动容,她开口道:“没想到这旸谷竟然是龙脉之所,不知历代诸朝,有无皇陵建在这里?”
徐云德说道:“阳尊遗址乃是上古高人所留,不尊建墓之道,我一眼看不出确切位置,可若有什么皇陵的话,又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妹子,这是一处未经使用的天然龙脉,若有人将家中先人之墓移到这里的话,那可是要出帝王的呀!”
王长贵摇头道:“龙脉之内气势太盛,并非谁都能够受的起的,若没有帝王之相,便贸然将家里老祖移到此间,非但当不上皇帝,反倒会为其所克,到时香火必断,家破人亡!而所为帝王之相,则要关乎太多要素,三世命运、家族阴德以及生辰八字等等,一时半会儿也难以与你等讲明。总而言之,九五帝王谁都想当,但能担得起的却屈指可数。”
刘萍皱眉疑惑道:“大仙,你说那阳尊遗址竟然建在龙脉之内,而如今如今帝制早已废除,又恰逢图腾变更,这其间会不会也有些什么蹊跷呢?”
262第十九章第十二节
262第十九章十二节'>第十二节
?刘萍说道:“这玉佩镇压了蟒蛇一千年之久,早已沾了它身上的气息,而那化龙巨蟒在同类之中,绝对是属于王者的存在,所以这里的水蛇会忌惮于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长贵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丫头你出手救了巨蟒一命,今日我等却在无形中为它所救,这或许就是因果循环吧。”随之,他便将蛇尾玉佩递给了徐云德,叫他将其浅浅的浸在水中。
徐云德照做之后,庞大的蛇群顿时远离开来,向着一旁的岩壁游了过去,数以万计的黑鳞毒蛇争先恐后的离开了水面爬上了岩壁,一时之间,整个洞中腥臭之气大盛,令人胃液翻涌,“嘶嘶”声连绵不绝,令人头痛欲裂。
看着岩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毒蛇,刘萍等人无不暗暗咂舌,这等骇人的景象谁都没有见过,想来这一幕,定然将会毕生难忘吧。
为了远离这是非凶险之地,徐云德与葛家兄弟加上庄四卖力的撑着篙,加快了木筏的行进速度。许久之后,伴着一阵清新的空气扑来,木筏终于穿过了山体,此时外头天已经黑了,月头还不高,暑气也未退,但即便如此,对于被腥臭熏了这么久的刘萍一伙,外界已然成了仙境。
举目望去,整个山谷似呈圆形,比起先前的麻谷而言,更要大上许多,山谷之中树木葱郁,水道往前不足百米,便是一个巨大的深潭,潭上水汽弥漫,如真如幻,潭边野马、野鹿悠闲漫步,水面鱼儿欢跃,空中时有飞鸟划过,留下几声高昂的名叫……这里的一切皆是那么的安详静谧,令人不忍涉足。
然而葛五他们几个此刻却并无心思观景,而是大口的喘着新鲜的空气,葛六说道:“在熏一会,俺晌午吃的那两碗干饭估计就要吐出来了!这洞里头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徐云德站在“船”头,眺望少许,便将木筏划向岸边,众人一一上岸,王长贵环顾了一番四周,说道:“天色不早了,找寻遗址之事咱暂且不谈,先找块可供休息的地方,另外寻些吃食吧,吃饱了肚子,才好干活儿。”
庄四点了点头,说道:“想必此番大伙儿也都没有胃口去吃那水中的鱼了,我见潭边上有不少野鹿,我去打只回来。”说着,便掏出了腰里的枪,往那潭子边上走去。
徐云德一见,立马拦住了他,说道:“小四兄弟,在此万不可放枪,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之内,谁知有多少大型猛兽猛禽,若是枪声把它们一并全引了过来,可就遭了!你还是去找些柴火,逮野鹿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庄四一听,心觉有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徐云德走后,其余人在河道边上找了块碎石地,权且当做休息之所,葛五葛六抗着戒刀去林中砍了些木柴回来,很快便生起了一团篝火。王长贵为了以防万一,将蛇尾蟾玉佩绑在一根木棒上,就近Сhā在水边,用以驱蛇,而后又围着篝火,撒了一圈不知名的药粉,不知作何用途。
最后,王长贵又布下了那寻阴捕灵的阵法,总而言之,在这邪乎的地界,小心谨慎是绝对没错的,谁知这山谷之内,会不会再冒出个什么妖怪邪灵来!
不多会儿工夫,只见徐云德拖着个肥壮的野鹿走了回来,他贴身的漆黑短刀正Сhā在野鹿咽喉之上,多半是一击毙命!
庄四见了之后,忍不转叹道:“徐兄弟果真不愧是盗墓界的龙头,此等伸手着实叫人钦佩。”
徐云德一听,摆手笑道:“哪里,这山谷中可能没人来打过猎,那些野物都愣的很,我都走到近前了也不知道跑……”
“啊?这畜牲也有精愣之分啊?”葛五满脸疑惑的问道。
刘萍闻言笑道:“那是当然,畜牲精明起来连人都要自愧不如,而人若是泛起愣来的话,或许还比不上一头畜牲……”
葛五挠着后脑勺说道:“大姐的话真难懂,不过俺觉得俺这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得比那些牲口要强上不少!”
旁人一听,皆是哄然大笑,唯有葛六不明所以,满脸疑云的说道:“五哥,难不成大姐她们都以为你脑子比畜牲还笨?”
“啊?”葛五神色尴尬的叫了声。
徐云德笑道:“行了,你俩就别寻思这个问题了,赶紧去河边将这野鹿的皮给扒了,内脏给去了!”
“好嘞!”葛六急忙站起身,抗起野鹿,与葛六一同往水边走了过去,只是期间还在小声的问着葛六:“兄弟,你说我这脑子真不够用吗……”
待葛家兄弟将野鹿收拾好之后,众人将其架在了篝火之上,不多会儿功夫,便见外层皮肉已经开始冒油了,同时浓郁的肉香也散发了出来,大伙儿一天周途劳顿,多半也都饿了,见肉熟之后,也不客套,各自撕下一块便张口吃,虽说没有盐巴之类可供调味,但葛五他们砍来的都是松木,用以烤出来的鹿肉夹杂着淡淡的松香,吃起来还是极为爽口的。
正所谓温饱思邪欲,吃过烤鹿肉之后,大伙也都觉得困乏之意上涌,不着边际的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各自睡去。守夜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徐云德和王长贵两人身上,好在这两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只需小眯一会儿,便可恢复精神。
一夜无话,伴随着大自然所独有的音符,刘萍等人一觉睡至天明,晨光扑面,大伙纷纷醒来,却见山谷雾气浓郁,身上的衣物尽被打湿,刘萍的长发也是如此,额前几撮碎发贴在额头上,使其原本就俊美的容颜,看上去更为俏丽动人。
此刻,徐云德不知从何处摘了些野果回来,杏子、李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玩意儿,红绿青黄各色皆有,看得大伙食指大动。
王长贵一边啃着一颗野杏子,一边说道:“方才我已仔细打量过整个山谷,见此处比起麻谷而言,风水更佳,我多番游离名山大川,却也是头一次亲眼见着这等宝地!”
徐云德好奇的问道:“哦?就连老道你也没曾见过?那是什么来头,不妨给咱讲讲!”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画了个圈儿,用手点着说道:“这山谷四面皆山,是个封闭的处所,唯有南头暗流涌入,灌入中间深潭,虽不确定有无定有地下河道外泄,却并不关乎势态,这便叫做‘八方仙圣护灵潭,九五真龙入此涧’乃是龙脉之所!”
“龙脉?”众人一听,无不大感惊讶,庄四眉头紧锁,似有所思;徐云德眼冒金光,像是激动异常;刘萍则也是极为动容,她开口道:“没想到这旸谷竟然是龙脉之所,不知历代诸朝,有无皇陵建在这里?”
徐云德说道:“阳尊遗址乃是上古高人所留,不尊建墓之道,我一眼看不出确切位置,可若有什么皇陵的话,又怎么能逃过我的眼睛,妹子,这是一处未经使用的天然龙脉,若有人将家中先人之墓移到这里的话,那可是要出帝王的呀!”
王长贵摇头道:“龙脉之内气势太盛,并非谁都能够受的起的,若没有帝王之相,便贸然将家里老祖移到此间,非但当不上皇帝,反倒会为其所克,到时香火必断,家破人亡!而所为帝王之相,则要关乎太多要素,三世命运、家族阴德以及生辰八字等等,一时半会儿也难以与你等讲明。总而言之,九五帝王谁都想当,但能担得起的却屈指可数。”
刘萍皱眉疑惑道:“大仙,你说那阳尊遗址竟然建在龙脉之内,而如今如今帝制早已废除,又恰逢图腾变更,这其间会不会也有些什么蹊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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