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是很平坦的道路,这一提速,剧烈的抖动终于还是吵醒了陈嘉芝,车厢里毫不意外的爆发出一阵惊叫。
“爹——爹爹——。”
“哇,别踹,别踹,听我说啦。”唐乐林抱头鼠窜。
庄心洋一脸嬉笑,丝毫不理会车厢里的骚乱,自顾自驾着马车驶向目的地。
……
一番功夫下来,陈嘉芝总算又一次接受了唐乐林两人要带她去找爹爹的这一谎言,安分了一些。
唐乐林从车厢里钻出来,看那一头被抓得东叉西叉的头发,确实也被折腾得够呛。
“这样好吗?”庄心洋一边看着前路驾车,一边问道,“要是陈家小姐医治不好,总不能一辈子这么下去吧?”
“为什么不能?”唐乐林在头上捣鼓着碎发,反问道,那神色还当真没有一丝担忧nAd3(
“现在还好说,要是等陈家小姐长大了,这一觉醒来发现本来只有八岁的自己一夜间长大了,无论我们说什么她恐怕也不能接受吧?”庄心洋压低声音解释。
“那么现在治好不就结了。”唐乐林用一种看蠢材的目光打量着庄心洋。
“所以我就是在问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啊!”庄心洋面颊抽蓄,终于意识在唐乐林面前的自己的是多么无力。
唐乐林“啪”得将双掌拍在一起,做出合十的模样,念道:“保佑保佑,你的师父可一定要在柳江啊!”
“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忽然生出一种永远也见不到他老人家的微妙感来了呢。”庄心洋哀叹一声,不再多言,专心的驾起车来。
马车驶进了柳江镇,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目,柳江镇由东至西,说起来也不算太大,唐乐林一行人只消一看便知道是外地来的游人,庄心洋也离开了好几年,当年离开时十六岁的少年,如今也已二十一二,气质上还是有不小的变化的。
就算是以前认识他的人,除非是熟人,不然若不仔细回想下,怕是也不那么容易认得出来。
看到如今的柳江镇,庄心洋多少也有些惊讶,这小镇上新建了许多宅子和店铺,比之当年似乎是热闹了不少,完全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然而,就在庄心洋驾车行过周府的旧址时,才忽的意识到,当年那场大火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因为今日的繁华而被冲淡。
庄心洋勒住马头,忍不住停下来观望,只见周府的旧址依然保持着他离开那年的样貌,那些残垣断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只有那烙了“周府”两字的招牌被焕然一新,干净的不染尘埃。
“小哥是外地来的吧?”一个带着热情的中年男声在庄心洋的身后响起,接着解释道,“你一定奇怪这里为什么会留着一片废墟吧?其实呢,我们柳江镇数年前遭了一次匪寇的洗劫,周家在那次祸事后就只活下来一个女儿,而那位周小姐后来也离开柳江镇了。
“这位周老爷虽然是大户,但是心地却很善良,平日里待我们都是好极了,在那次匪乱中也是靠周家的牺牲才赶走了匪寇,所以镇民们商量着把周家的遗址保留下来,算是个纪念吧。呵呵,抱歉自顾自说了这么多,其实呢,本人在柳江镇经营一家客栈,各位客官要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呢,不妨来光顾光顾小店吧。”
感情是来拉生意的,庄心洋回过头去,刚想推脱,待看清那男子面貌,不禁喊出声来:“云来叔!”
那男子也是一诧异,听这一声“云来叔”的势头,再一打量眼前这位书生气质的公子,“啊”的一声大叫:“小洋子!”
这被庄心洋称作“云来”叔的人全名叫郝云来,镇上那家“云来客栈”就是他的住所,因为云来客栈是柳江镇上唯一的客栈,外来的客人几乎都会照顾他的生意,而在庄心洋还没离开柳江镇的那段时间里,外来的客人当中又有大部分都是找紫湘云求医的病人,两家免不了有往来,时日长了,郝云来自然就跟紫湘云和庄心洋熟络了。
没想到一回来就遇见了熟人,庄心洋不禁大喜,忙问道:“云来叔,我师父呢?他还在柳江镇吗?”
“欸?”郝云来被问得一愣,大有种“你师父的事你自己都不清楚么”的迷惑在里面,顿了顿,才又答道。
“当然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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