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微妙的是,就算绫婆的谋算再深,有些东西也是无法知晓的,就好比一夕水棠与唐乐林在五年前就相识的这件事一样。
“若水棠只是想要拖延时间,那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擒下这位唐家的暗组首领呢?”一夕水棠没有避开绫婆怀疑的目光,而是轻轻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少年,淡然反问道。
绫婆听得一怔,疑声道:“水棠亭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普天之下拥有特殊血脉的人,又不是只有金脉世家与土脉一族而已,你们也许不知道,可我千荷亭与唐家明争暗斗已有数载,对唐家了解已深,就在唐家本家之中,存在着一脉被称之为‘暗脉’的血统,这一脉血统的继承人百年来承袭着唐家暗组首领的职位。”一夕水棠解释道。
“‘暗脉’血统?这血统有何特别,为何老婆子活了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绫婆有些不信。
“唐家暗组一向隐而不宣,一夕本家又远在北漠,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夕水棠眼波流连,说的自然,“这‘暗脉’血统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据说只要不削其首级或绞碎心肺,无论多重的伤都能完全愈合起来,更能使出藏身在阴影中的暗杀之术,可以说是我千荷亭与唐家之战中最最棘手的对手。”
“哦?当真有如此神乎?”绫婆瞥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当真没觉出什么特别nAd3(
“当年在阳县,我千荷亭三堂弟子联手围剿唐家暗组首领一人,结果惨败而回;后来在我千荷亭的后山之上,他又以一己之力将炎庭局两万将士牵制在山巅,毫发无伤。这些都是我千荷亭弟子亲眼所见,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
一夕水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她当然不会害怕别人去调查,可仍旧有一些实情是她必须要隐瞒起来的,特别是关于“獒选仪式”的一切。
因为她知道,暗脉的血统根本就不是通过血缘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而是通过同族相残的仪式激发出来的黑暗之力——这一点若是被一夕本家的人知道了,那她的计划就定然会被识破,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绫婆沉吟了片刻,这才将信将疑的认真考虑起来,思忖间,她还特意走到唐乐林的身边,用小刀在唐乐林的手臂上划了一条伤口,并仔细的观察起来。
一夕水棠看得悄然皱眉,不禁暗暗为唐乐林道一声可怜,奈何做戏就要做全套,她也只能不动声色的在一旁看着。
幸好一夕水棠早就清楚唐乐林是个不擅长做戏的人,索性就把他真的打晕了过去,不然这个时候唐乐林一定会疼得跳起来,还不穿帮了才怪。
那条被绫婆划出来的伤口并不深,所以根本没有用上太多的时间,便眼看着新的肌肤慢慢的绞合在一起,恢复了受伤前的模样,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血脉……当真神奇!”绫婆眼中泛起精光,心中的疑虑已然消去了大半。
“嘿嘿!这人可是我最先擒住的呢!”一夕幽梦得意的说道。
“若是将此人带回一夕本家,那对三小姐来说,可真就大功一件了!”绫婆不禁赞叹。
“即便你们要将人带回本家,是不是也该先把水棠的事了结了呢?”一夕水棠幽幽提醒,看这两人兴致勃勃的模样,简直快把刚才提到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绫婆一怔,竟迟疑起来,这没发现特殊血脉之前,她觉得别人一夕水棠是在拖延时间,可发现了特殊血脉,她又有些舍不得了。
要知道这特殊血脉对本家来说,可是珍奇的不能再珍奇的资源了,这本家还没享用,却要先便宜了这个分家的女子,这让对一夕本家死忠的绫婆心里颇有些不情愿。
可一夕幽梦没有这种顾虑,毕竟她的首要任务是督促一夕水棠完成筛选,做好了这件事,不就等于赚到了两件功劳么,于是她当下就点头说道:“当然啦,既然姐姐这么说,那就是对这个人选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呵,只要血脉是特殊的,至于人怎么样,根本不重要。”一夕水棠很聪明,她没有爽快的答应,而是婉转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将自己真实的情绪埋藏的更深了。
既然三小姐开了口,而且一夕水棠也没有再推脱的意思,绫婆即便有些不情愿,也只好从了主子的意愿,躬身道:“既如此,那便找个安静的房间,让老婆子替水棠亭主把把脉,也好择一个良辰吉时,把房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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