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只听——
“住手!”一夕水棠振声一喝,几乎快用上了自己仅存的力气。
杜长弓微微皱眉,他不知道一夕水棠今天是怎么了,先前不顾一切也要搭救唐乐林,现在又要阻止他们灭口,难不成是受伤伤糊涂了不成?
杜长弓沉声劝道:“亭主!这人可是一夕……”
“他不是一夕本家的人。”一夕水棠一摆手,轻轻的两步上前,目光坚定。
“可是这人方才明明是自己报的身份!”杜长弓剑势未收,眼中依然戒备。
“不,他不可能是一夕本家的人。”一夕水棠挑目看着靳冰些微有些失措的双眼,接续道,“理由很简单,他若真是一夕本家的人,又岂会不知道这里滞留着的数十辆车马是自家的车队呢?他若真是一夕本家的人,又怎么会用这么毕恭毕敬的语气与我们千荷亭人这般说话呢?更重要的是,一夕本家常年镇守北漠重镇,与沙摩族人可谓世仇,又怎么可能将这两位红瞳的沙漠人视作上宾呢?”
“这……”杜长弓一拍脑门,暗道一声对啊,没想到刚才一时情急,反而是他想得太不透彻了。说起来这两个沙摩人一听到一夕幽梦自报家门,的确是更加怒火中烧了起来,哪里有半点去一夕本家做客的模样。
想通了这些,杜长弓长出一口气,这才将“银蛇”软剑缠回了腰际,并抬手示意肖万生也一并罢手nAd3(
突然的变故,让靳冰更是一头雾水,怎么听对方言谈间的意思,倒好像这千荷亭与一夕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他不过仅仅是报了一个一夕本家侍从的名号,竟二话不说就要取他性命,何其凶险。
见到靳冰有些愣神,一夕水棠浅浅一笑,问道:“这位先生,你说水棠说得对吗?”
“呃……”靳冰面露尴尬之色,将手中的水刀化成了流水藏进了袖口中,拱手道,“一夕亭主果然名不虚传……其实靳某实在不是有心要欺瞒诸位,实在是在下的身份说出来多有不便,还请一夕亭主原谅。”
“呵呵——靳先生是何身份水棠并不感兴趣,即便靳先生不说,我们本也是不想在与那边的两位沙摩族的高手纠缠下去了。”一夕水棠直言道,懒得再与靳冰打什么哑谜,只要对方不是一夕本家的人,那边能不牵扯就不牵扯的好。
这一点,对靳冰来说也是一样的,听到一夕水棠的话,靳冰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站在他身侧一言不发的唐乐林,犹豫般说道:“眼下早已过了午时,只怕一夕亭主你们单靠着这入夜前的三个时辰便想跑出这片沙原,未免是太为难了点吧?”
靳冰故意一顿,忽而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一夕亭主先行领着这些千荷亭的大侠和女侠千万不远处的旱海镇投宿一晚,明早再上路不迟?”
“靳先生的好意水棠心领了,不过我们来此地要办的事都已经办妥,眼下只不过想快些离开北漠返回大燮罢了,至于如果看路,靳先生倒大可不必费心劳神,先生能来此调解这场纷争,已经是对我们莫大的帮助了。”
一夕水棠借着碧凝的搀扶浅浅的鞠了一礼,接道,“我千荷亭今日在此欠贵主人一个大大的人情,他日若是有什么需要,欢迎随时可以到大燮千荷亭来找我。”
无论对方的主人究竟是怎么样的身份,可对一夕水棠来说,能在北漠对一个朋友,就绝不该为自己多树一个敌人,毕竟想要战胜一夕本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一夕亭主这般坚持,那靳某便不再挽留了诸位了,我等就先行告辞了。”靳冰合手躬身,总算完成了“息事宁人”的任务,只见他低着身子退到了纳兰容薾的身侧,转身问道,“星神大人,千荷亭的诸位已经答应不再与两位争斗下去,两位现在可以跟靳某前往银沙茶楼了吧?”
“哟喂!什么叫不再与我们争斗下去?”雷义返冷冷笑道,“我可不记得有与人争斗过什么,若是老子真要想打,他们的人全部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全部个屁咧,就单单一个莫大人就铁定能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靳冰暗笑,也不说破,只奉承道,“是,是!雷寨主的武功靳某是亲自领教过的,即便时过数日想起来,也依旧让靳某胆战心惊呐!”
“我说靳兄弟,你就不必去吹嘘他的功夫了,要是把他给捧上了天,一会儿谈判的时候指不定又会犯起手瘾,到时候看你要如何才能收场。”纳兰容薾不怀好意的一笑,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说得当真。
“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靳冰急声劝道,可话还没说完,雷义返与纳兰容薾两人却同时爆发出了一阵得逞般的笑声。
也不等靳冰反应过来,就见两人迈起步伐,就这么径直朝着旱海镇的方向,出发了。
靳冰这才意识到两人方才是在捉弄自己,只好无声一叹,紧紧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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