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白衣,冠宇灵簪,庄心洋一马当先,走在最当前;清水碧裙,娇姿琳琳,周雨溪轻步逢迎,紧随其后;星纹褐袍,衣冠楚楚,莫雨鸣闭目昂首,走在最末。
对于刚刚才出手打伤了对方弟子的三人来说,这里无疑是敌营一般的存在,然而三人却面无惧色,就这般踏入了这高手齐聚的千荷亭中央主厅。
就在三人刚刚登场的瞬间,中央主厅内的气氛骤然升温,虽然时隔五年之久,可是那场在界碑埋骨数千的大战依旧让在场的众人记忆犹新。或挚友,或亲人,总有那么些人的美好被永远的送葬在了那片焦土,总有那么些人的仇恨之心被再度点亮。
且不论当初庄心洋、周雨溪和唐乐林究竟有没有参与那场恶战,但凡只要是听到“唐家人”三个字,千荷亭弟子的眼神中都会透出些敌意来。所以唐乐林的身份才没有被大张旗鼓的公布,除了少数几个元老级的人物知道以外,大多数的弟子还是不晓得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啧,这千荷亭的人还是老样子那么不友善啊。”庄心洋小声嘀咕了一句,领着身后两人走到了大厅正中的高台之下站定,然后冲着台上的一夕水棠抱拳一礼,朗声道,“在下蜀中唐家暗组副首领庄心洋,见过千荷亭一夕亭主。”
一夕水棠没有立刻接话,她始终凛目盯着莫雨鸣那张与唐乐林一模一样的脸,眉宇间闪动着无限困惑。
倒是台下的杜长弓当先接了话:“哼,蜀中唐家?真是奇怪,我怎么没听说过蜀中现在还有什么唐家?”
“欸?”庄心洋按捺住火气,装出一脸不解般问道,“在下刚才明明叫的是水棠亭主,怎么接话的却是位大叔?难道是在下记错了水棠亭主的模样么?”
“你!混账小子,居然敢开我家亭主的玩笑,真当我千荷亭是这么随便的地方吗!?”杜长弓激将不成,却反倒被庄心洋的话乱了心神,这一动起怒来,还当真大有拔剑就干的意思nAd1(
“杜堂主,稍安勿躁!”一夕水棠一声喝断,看着‘唐乐林’的视线不摇不动,“远来是客,就让我们听一听他们的来意无妨,那么……”
一夕水棠顿了那么一顿,眼神豁然凌冽了几分,只见她猛地一甩纱袖,怒问道:“唐乐林!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呃?”
“……”
“……”
别说庄心洋与周雨溪皆是一愣,就连在场的千荷亭众人也不觉有些发傻,他们曾几何时见过这般模样说话的一夕水棠。
“我……我们家少主如何得罪贵亭了吗?竟要惹得水棠亭主这般作态?”庄心洋在心中抹了一把冷汗,恍然意识到这当中恐怕出了些让他始料未及的变故,可他一时半会儿难以弄清,只好厚着脸皮继续演下去,“如果是为方才出手打伤贵亭弟子的事的话,我等在此向各位陪个不是了……”
“哼!我问的是唐家暗组的少主,怎么接话的却是个油嘴滑舌的小白脸,难道是我记错了唐家少主的模样了么?”一夕水棠以牙还牙,连看都未看庄心洋一样。
庄心洋听得一哽,脸上顿时一副吃瘪的表情,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周雨溪都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能让这个欺负了她一辈子的庄心洋是在嘴仗上如此吃亏,还真是难得一见的事呢。
还是莫雨鸣表情从容,只是不知道他心中正在盘算着什么,偏偏就那么一言不发的昂着头,好似在与一夕水棠的目光针锋相对一般。
“怎么了?我的好弟弟,连话都舍不得跟姐姐说上一句了么?”一夕水棠冷冷一笑,斥问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么?那就说说,你这身莫名其妙的长袍是怎么个回事?你闭着眼睛又是在装哪门子的啮哪门子的样?一声不吭就不辞而别的人,现在又带着唐家的立场站到姐姐的对头上了么?说啊!”
庄心洋的汗水顺着额头滚落了下来,就算他再笨,也听得出来一夕水棠的话中一定藏着什么天大的内情,他已经不再指望莫雨鸣能够轻易的蒙混过关,因为但凡是熟识唐乐林的人,就一定会在莫雨鸣开口的瞬间听出破绽nAd2(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莫雨鸣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