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连城揉了揉手指上的硬茧,那是他攻击莫雨鸣的时候被莫雨鸣的护体脉力灼伤后留下的。
“噗——”钱韵儿听得忍不住笑了,“我说套近乎也不是你这么套的吧?要编谎话也麻烦你编一个容易让人相信一些的好不好!我们这连临海镇的影子都还没见着呢,居然还好意思说跟你打过什么交道,笑死人了。”
“哼哼,是吗?”晋连城也笑了,那是一种放心下来的释然的笑,他指了指杵在座位上发木的罗叔,又指了指唐乐林,恶狠狠地说道,“我改主意了,把那个老东西给我剁了喂狗,留这个唐家少主一口气,给我绑回传剑山庄,正好用他来收拾收拾周雨溪那个小妮子!”
“你认识雨溪姐姐?”唐乐林听得一怔,恍惚的神色瞬间散去,眉宇中闪过一抹厉色,那是一种钱韵儿从来没有看过的认真神情。
“哼哼——我不但认识她,还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番,让她给我磕头认错!哈哈哈哈!”晋连城满面狰狞,就像是已经预见到了周雨溪跪地求饶的那个画面一般,妄自大笑起来。
“这是你要害雨溪姐姐的意思吗?”唐乐林面色一沉,目中煞气凝结。
“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晋连城大手一挥,赫然下令,“还等什么!给我上!”
“是!”
众传剑山庄的仆从朗声一应,手中长剑翻飞,剑势如潮,直逼唐乐林的左右nAd3(
“哎——”钱杰轻声一叹,语气中载着满满的失望。
随着这一声轻叹的尾音,噬魂剑裹身的破布哗然崩散,一道乌黑中透着赤红的剑芒猛然在客栈大堂的中央乍现光芒。
剑芒刺眼,晋连城忍不住抬手去挡,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失去视野的瞬间,只听得一道极其凶悍的破空声轰然震响,就连划出的风劲也撞的人耳膜生疼。
晋连城慌忙睁眼,急急朝着厅堂中间望去,想要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一切似乎还维持在他闭眼之前的那个瞬间,唐乐林仗剑而立,发丝挡眼,时间仿佛戛然而止。罗叔和钱韵儿也是一脸的迷茫,应该也是刚刚才睁开双眼,压根儿不知道前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动手啊……”晋连城瞅了瞅那些僵在原地的传剑山庄仆从,怔怔问道。
“锵锵锵锵锵……锵——”一连数十道的脆响代替了那些弟子的回答,所有人手中的长剑全都应声而断,剑身的断口异常整齐,一看就是被一件极其锋利的武器生生斩成了两半。
然而这还并不是最让晋连城感到诧异的事情,更恐怖的是,刚才除了锋刃破空的声音以外,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类似于两件兵器相撞的声响,可是现在己方的兵器又的的确确是被切成了两段,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对方手里那把武器的韧度已经夸张到了一个不可理解的程度。
晋连城压了压视线,这才看清了唐乐林手中握着的那把黑中浸血的长剑。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把长剑是由稀有的钨铁所锻造而成,可虽说钨铁的确珍贵,但是在晋连城的印象中,即便是铁中之霸的精钢也不应该有如此骇人的锋利程度才对啊,难不成是锻剑之人使用了什么极其巧妙的锻造方法不成?
“你……你那剑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有的人就是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亏得晋连城在这种时候还有工夫担心自己铸剑师的地位。
不过唐乐林似乎从来没有要回答敌人问题的好心情,他动了动手指,正准备结果了晋连城这厮,没想到钱韵儿却噌得一下蹦了出来。
“当然是我们钱家锻造了!”钱韵儿昂首挺胸,刻意把这话说得极其大声,好像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一样。
“胡说!”晋连城面红耳赤的说道,“你们钱家现在哪里还有能锻造得出这等兵器的好手!?”
“罗嗦。”唐乐林一把推开钱韵儿,提着剑两步上前,周身风脉之力凌然而舞。
一股逡巡的涡流在客栈的大堂中旋转着散开,那些僵在原地的仆从被风这么一袭,一个个终于失去了平衡齐齐扑倒在地,怕是早已没了生气。
“杀……杀……杀人了?”钱韵儿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本以为唐乐林只是斩断了对方的兵器吓唬吓唬对方,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唐乐林那一剑居然直接就下了杀手。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晋连城只觉得双腿没由来的有些发抖,整个人开始不自觉的倒退起来。
“杀人。”简单明了,唐乐林目色沉凝,要怪,也只能怪晋连城多嘴提到了周雨溪的名字。
噬魂剑已被高举过头顶,只一剑,足以终结晋连城的狗命。
“唐少侠且慢!”罗叔看得大惊,他知道唐乐林这是动了真格,若再不劝,晋连城必将命丧于此,而钱家与传剑山庄的恩怨也将从生意上的明争暗斗升级到血与仇的恩怨相杀。
这——显然不是钱家的众人所期盼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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