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番打听之下,总算是听到了一点关于家弟的消息,说是有人在周老爷的传剑山庄看见过家弟的踪影,于是小女子这才赶到这里,想向周老爷问一问详情。”一夕水棠眉目间柔光忽闪,语气急中带婉。
这话倒是说得客气,不过周世衡却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苏晗烨的确是在他府上没错,可这人却不是他请回来的也不是他救回来的,而是被晋连城绑回来的啊,要是这件事的真相被苏家的人知道,别说两家交好无望,这不翻脸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事已至此,当务之急就只有先稍稍试探一下这苏家的底细,毕竟他从来也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苏家的名头,要是这只是一个小门小姓的家族,那得罪了倒也不惧,可若这家族还有些实力的话,那一切就不得不从长计议了。
所以周世衡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了个太极说道:“这个……想必苏小姐你也应该知道眼下西海是怎样一个状况吧?如果令弟真的不幸卷入了这场洪灾,我想苏小姐应该去十一连城前三镇的难民收容所里找一找才是,我传剑山庄里可是一个多余的闲人都放不下的啊。”
“这……临海、观渔和古桐三镇的收容所小女子早已寻遍,若不是听到家弟在此的消息,小女也是万万不会贸然前来打扰的。”一夕水棠眉头微凝,做出为难的样子。
“苏小姐说‘听到消息’,可我传剑山庄近来从未来过什么外人,不知在下可不可以失礼的问一问,苏小姐所听到的‘消息’究竟是出自何人之口呢?”周世衡心思缜密般问道。
“这消息……这消息其实是家母在大燮的一位朋友告知于我们的。”一夕水棠低头说道。
“旧识?敢问苏小姐母亲的这位旧识究竟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人物,竟然能在百里之外的大燮打探到我传剑山庄的消息?”周世衡咄咄逼人,似乎没有半点要让步的意思。
“因为……”一夕水棠欲言又止nAd1(
“因为?”周世衡挑起嘴角,甚至觉得这位苏海棠姑娘有些楚楚可怜。
“因为家母的这位朋友正巧在千荷亭担任亭主一职,名字……好像叫‘一夕水棠’,我们拜托她帮忙寻人的时候,曾经给过她家弟的画像,然后似乎是千荷亭的一名弟子到贵庄办事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一个与家弟样貌很是相似的人,这才急忙把消息告诉了我们。”一夕水棠一脸可怜的解释着,好像自己说得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这也足够让周世衡的表情整个僵住了。
“你……你刚才说……说什么?”周世衡的脸颊忍不住颤了颤,“你说你娘的朋友是千荷亭的亭主一夕水棠!!!?欸!!!?”
“对啊,怎么了周老爷?”一夕水棠忍着笑意,从腰带中摸出一枚玉牌,接道,“她还说如果周老爷不信,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他看便是。”
“这是……映月荷花令?呵……呵呵,想不到名震江湖的千荷亭亭主竟然是周夫人的朋友,周某人真是失礼了。”周世衡干笑了两声,连忙从椅子上站将起来,冲着门口候命的仆人大吼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苏小姐入座!”
“不必了周老爷。”一夕水棠扬起袖摆止住了仆人的动作,回身一礼,然后从袖口中抽出一卷画纸递到了周世衡的面前,恭敬道,“多谢周老爷的好意,不过小女此行匆匆,家父家母还在家中等候消息,这里就不多做耽搁了。还望周老爷看一看这画像上之人,若庄内真有与此人样貌相似者,请务必让小女子见上一面,无论那人是不是家弟,小女都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呃——”周世衡深吸口气将画卷展开,才刚看了一眼,背上的冷汗就渗了出来——“这画上画的,不就是被自己软禁在别院三个月的那个唐家少爷的朋友吗?我擦等等,这苏家的少爷和唐家的少爷是朋友,苏家的夫人又和千荷亭是深交,这苏家的背后到底还有多少的强援啊?看来此事必须谨慎处理才行,事情要是搞大了,没准连整个千荷亭的买卖都会丢掉啊!”
越想越严重,周世衡只好一面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心虚,一面装出一副认真研究画像的模样说道:“像令弟这么一表人才的人,周某在传剑山庄之内还当真是没有见过啊nAd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