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现在,而是明天,我们今天夜里还要再帮他们一把!放一把火将他们所有的军粮统统烧掉!到时他不想饿肚子都不行!刘树生说到这里,眼中自然流露出的杀机,让童行与拓拔宏俱是一惊,然而那一丝杀机只在刘树生眼中一闪而过,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刘兄说要烧军粮?可是我们如何攻得进去,如果真的可以攻入迦卡罗的大营,又何苦空等到今天,只怕早已将他全军覆灭了!拓拔宏见刘树生将一切都说得那麽轻松,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这些日子以来,刘树生的大名几乎传遍了军营中的每一处,名声似乎比拓拔宏还要响亮几倍,深得军心,就连拓拔宏帐下的几万步军,也都对刘树生心存敬意,这让他颇为不悦。
我们只管放火,不需攻入迦卡罗的大营,但是也要费上一番周折,之前我看过了,拓拔公子营里似乎有些硫磺之类的东西,不知是否属实?刘树生问道。
拓拔宏闻言点了点头,刘树生说得没错,只不过这些硫磺都是为了他营中那几门大炮准备的,并不打算再作他用,况且硫磺的数量极为有限,如果拿去放火,只怕那几门大炮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摆设了。
刘兄该不会是想将那些硫磺挪为点火之用吧?如此一来,我营中那几门大炮可就无用武之地了,到时攻破迦卡罗的大营,少了它们,只怕不成吧!拓拔宏问道。
刘树生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少见的笑容。
自从刘树生失忆以来,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比从前多了很多,尽管他此时的笑意带着些许诡诈,但是在他那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却也足以令任何女子心荡神迷了。
刘树生接着说道:只怕到时迦卡罗会主动向我们投降,那些大炮的作用就不大了,况且除此一招,我也别无他法,如果拓拔公子不愿相助,那麽刘树生也只好坐视阿蛮酋长与迦卡罗合兵在一起了,想必到时就算再多上十门大炮,也难有作为吧!
刘树生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彷佛事不关己一般,反正这个天下又不是他的,他只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是成是败对他来说关系并不大,自从他得知自己不是古唐国人之後,对这一仗的胜败就不如从前那样关切了。
并不知晓自己身怀象徵着古唐国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的刘树生,自认为无论此战是成是败,自己都将在不久後离开这片本来就不属於他的土地,那麽它的存亡也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了,终有一天,他还是要回到那片属於他的土地的。
刘树生这一番事不关己的话语听在拓拔宏耳里,不禁让他更恨刘树生几分了,但是眼前除了刘树生的计谋,只怕再无他法,如果让阿蛮酋长与迦卡罗的大军会合在一起,那麽拓拔家的势力恐怕将会不复存在。
古唐王唐明的心意,拓拔家也早有察觉,只是苦於拓拔家的势力比起其他几家差了许多,近些年来,非洲的黑鬼又对古唐国跃跃欲试,因此拓拔家不得不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抵御外敌之上,无力於国内的权势之争。
拓拔宏终於说道:好!就依刘兄所言,我回营後便将营中所有硫磺火石通通送到你的大营,至於如何安排它们,那就要看刘兄的了,但是我希望明日一早便可以得到迦卡罗大营已经断粮的消息!不然待大敌得破之时,本公子必然要追究刘兄的罪过!
拓拔宏说完拂袖而去,他身为拓拔家的公子,竟然被刘树生这个外人逼得走投无路,甚至可以用屈服来形容,他哪里还有颜面再待下去,恨不得立即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以避过童行以及刘树生那灼人的目光。
拓拔宏的确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刚刚回到营地不久,便将刘树生所需的硫磺火石送到了他的营中。
童行见拓拔宏真的将这些引火之物送到营中,不禁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刘树生,虽然说前几次大胜多半是拜刘树生的妙计所赐,但是这一回能有多大把握,童行也不敢猜测了。
我们大营之中有弓箭吗?刘树生会有此一问,是因为骑兵大多靠冲锋杀敌,很少会有用到弓弩的时候,由这些骑兵手中的马刀便可以看出,古唐国的骑兵不善於骑射,是否配备箭支就更难说了,又有谁会将一些用不着的东西带在身边。
童行答道:有是有,不过因为太久没用,大多已经生锈了吧!想必刘老弟也看得出来,我们大多不善骑射,箭支带在身上,也只是一种摆设,也很少有机会用到它们,不知你要弓箭何用?
刘树生闻言大喜,他心中早已打算如上古时期火烧敌营一般,将迦卡罗的营地变为一片火海,虽然未必可以令他折损多少士兵,但是那些不会动的粮草,应该会尽毁无遗,待到明日,迦卡罗想不饿肚子都难。
童大哥,你快吩咐下去,将硫磺涂在箭支之上,再找一些身高力大之人,将这些涂了硫磺的箭支射向迦卡罗大营之中,我已经看过了,距离此地不远有一座小山,与迦卡罗的大营只有百米之隔,相信应该可以将箭支射入他的营中。刘树生说道。
童行虽然不明白刘树生的用意,但是见到刘树生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只好依他的吩咐,令手下的军士将硫磺涂在箭上,至於这些箭支,童行并不心痛,毕竟这些东西留下来也只是累赘,索性将近十万的支箭都涂满了硫磺,并等待刘树生的安排。
好!就是这样,再叫上一千名军士随我同去,你留在营中做好出战的准备,到时我们还要再为迦卡罗火上加油才行,绝对不能给他灭火的时间!刘树生吩咐道。
童行重重的点头,目送刘树生带着一千名士兵离开大营後就去准备出战之事。
刘树生带着一千名士兵,以及近十万支涂满了硫磺的箭矢,悄无声息的赶向距离大营仅有千米之遥的小山。
这一夜,月黑风高,不时刮过一丝丝冷风,小山上浓密的树林中,一千名士兵依照刘树生的吩咐,静静的在这里埋伏下来,只等迦卡罗的营中灯火全熄之时,便万箭齐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渐渐深了。
迦卡罗的大营之中灯火渐熄,只有巡逻军士手中依晰透出的灯光,使刘树生可以分辨出迦卡罗大营的所在方位。
吩咐下去,作好准备!刘树生对身边一个小将小声的吩咐道。
这时刘树生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迦卡罗的大营,成败只在此一举,虽然这一战的胜败对刘树生来说并不十分重要,但毕竟事关两国的兴衰,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一千名射手挽弓搭箭,只等刘树生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将迦卡罗的大营置於一片火海之中。
这些涂了硫磺的箭支,等会遇到了空气磨擦,就会在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如同一支支射向迦卡罗大营的火把一般。
等待,无声的等待,刘树生在等待敌人最为松懈的时机,在此战中最重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若被对方察觉,只怕自己身边这一千余人,到时可以安然而归的不足十之一二,要知道迦卡罗大营之中尚有近两万大军,想将他这一千人马覆灭也不是没有可能,饶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绝不可能将两万黑熊军挡於山下。
放箭!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一时之间,万箭齐发,带着咻咻……的风声,就在临近迦卡罗大营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箭支都突然起火,如同万点流星,射入迦卡罗的大营之中。
迦卡罗万万不曾料到对方会有此举,他正在熟睡之中,突然被营中的嘈杂声吵醒,只见营内火光冲天,热浪Ъ人,无数惨号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外面怎麽会突然起火,来人!快来人啊!迦卡罗朝外头喊道。
元帅,大事不好了,古唐国人不知从何处偷袭,放出无数火箭,我军大营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死伤不计其数,元帅,你看应该如何是好?一个将军跑进来答道。
迦卡罗闻言顿时一惊,暗想道:放火!我怎麽没有想到对方会趁夜放火,可是之前却没有半点徵兆,即使对方做得再隐密,也能看得见火光才对,又怎麽会来得如此突然?
古唐国大营可有异动?迦卡罗赶紧对着那个将军问道,他最担心的莫过於刘树生会趁火打劫,在如此纷乱的情况下,就算黑熊团战力再强,也难保不会有失,万一临县失守,自己丢了性命事小,阿蛮酋长被困古唐国事大,到时他如何向阿蛮酋长交代?
古唐国那边似乎很平静,并没有什麽动静,只有一小队人马由对面的山上潜回了古唐国的大营!那个将军赶紧答道。
迦卡罗闻言紧咬着牙关,微微闭目,心中暗恨自己太过大意,竟然忽略了距离己方大营仅有百米之隔的小山,那座小山的地势虽然并不高,但是用来偷袭,却也足矣,想必刘树生就是藉助於那座小山,才能将火箭射入自己的大营之中。
哎呀!不好!快吩咐士兵救火,西面大营之中尽是我军粮草,如果粮草有失,只怕……迦卡罗突然惊呼道。
古唐国大营之中——
童行见到对面迦卡罗的大营之中火光冲天,不禁在心里对刘树生竖起了大拇指,心想:刘老弟果然是一个奇人,每一计都被他言中,看来不必等到天亮,迦卡罗大营之中的粮草便会化为满天的飞灰。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
童将军,吩咐全营士兵,准备突袭迦卡罗的大营,绝对不能让他有半分喘息之机!说话人正是赶回来刘树生,在他的脸上显然也多了一分胜利在望的喜悦之色,一切都如他所预想的一样顺利,更让他想像不到的是,令夜正值西风初临,风助火威,火生风势,眼见迦卡罗的大营已经是一片火海。
原本刘树生并不指望一举将迦卡罗的大营拿下,但是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不必等到迦卡罗弹尽粮绝,便可结束临县的战事。
数万名铁骑几乎同时冲出了大营,他们口中?喊着冲向迦卡罗的大营。
接下来的一番苦战,刘树生不得不佩服迦卡罗治军有方,他不仅营寨安设得极为巧妙,而且处变不惊,纵然在後营起火的情况之下,他也安然应敌,此举大大的出乎了刘树生的意料。
经过一阵冲杀,刘树生见得胜无望,而且迦卡罗营中的大火也几乎都扑灭了,尽管他心中觉得惋惜,仍旧吩咐一声:撤退回营!
数万名铁骑在刘树生一声令下後,便如退去的洪水一般渐渐的远去了。
此时的迦卡罗却只有仰天长叹的份了,虽然未让刘树生一举拿下临县,可是己方大营之中的军粮也被烧得差不多了,明日一早,想必要饿着肚子与刘树生这号强敌对阵了。
刘老弟果然高见啊!哈哈……不知明日迦卡罗会是怎样的一副苦瓜脸?嘿嘿……童行在回营的路上不禁开怀大笑,这已经是他与刘树生第三次大败迦卡罗了,虽然今晚他们并没有带给对方多麽惨重的伤亡,不过这次的功绩却与活捉迦卡罗回古唐国的大营没有什麽区别了。
刘树生只是笑而不语,这一战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大战还没有到来,只要阿蛮酋长的军队还在,他们就不可以有半点的松懈,况且迦卡罗本来就已经成了困兽,若非阿蛮酋长突然决定挥兵南下,大有与其合兵一处之意,要不了几天,迦卡罗也一样会因断粮而不攻自破的。
西南拓拔宏大营之中——
什麽?刘树生真的将迦卡罗的军粮都烧了?拓拔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盯盯的看着前来禀报的士兵,竟然将床上的两位佳人冷落一旁,光着身子走下床来,恶狠狠的望向刘树生的大营,心中对刘树生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拓拔公子,怎麽了?刘树生帮您灭了强敌,您反而不高兴了?季思雨只披了一件纱裙便走下床来,让前来禀报的士兵看得鼻血直流,马上低下头,不敢再看她一眼。
哼!攻破强敌自然是好事,但若是功劳被他夺去,那就不是什麽好事了!拓拔宏恨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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