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
走吧,
时间到了,
要回去了!
她将它们横过来,连成一条,发现,这便是全过程了,这便是全过程了。
她觉得,其实,确实,千真万确,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不过,窗外梧桐的叶子落尽了。
一个什么故事也没发生的故事,讲完了。
我的故事讲完了,我却不甘心,还想跟随着她,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她穿了一身浅灰色的秋装,未出阁的女儿家似的,翩翩地下了肮脏的楼梯,阳光透明似的,她在透明似的阳光里穿行,她仰起脸,让风把头发吹向后边,心情开朗起来。在锁上的两道门:一道房门,一道阳台门的后面,阳台上停了两只麻雀,并脚跳着,跳着,嘟一声,从栏杆中间飞了出去。
她看见了路上的枯叶,在行道树间沙沙地溜着。阳光重新将它们照成金黄|色的,它们炫耀地翻卷着,亮闪闪了一路。树叶几乎落尽,树枝萧条了。这是最后的秋叶了。
我看着她调皮地用脚尖追索那些金黄的卷片,然后恶作剧地“咕滋滋”一脚踩下,我想起她从小就有一个癖性,那便是一件心爱的东西,如果坏了一点儿,她便将它完全地摧毁了,越是心爱的东西,她越是这样。除此以外,我再也想不起别的,我只得放开了她,随她一个人没有故事地远去了。
1986年9月12日一稿
1986年9月27日二稿 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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