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哭她还真的放声痛哭起来,头埋进膝盖,长发凌乱地覆盖了全身。不顾时间和地点,不管旁人注视,她想哭就哭的年纪又来了。瞬间成了孩子,多么丢脸,多么难为情的事,她都敢做。
拉伯注意到她很久都没回来,于是踉跄着脚步来找她,发现她蹲在走廊的地上哭,只好冒险通知她的正牌男朋友来接人。
周乔从16岁的噩梦中再次醒来已是翌日清晨。她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里,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没有心情早起,她准备继续睡个不省人事,连床边坐着谁都没有心情理会。
“你不该喝那么多酒。”他坐着椅子上,专心注视于她,说道,“你应该快点回去,不要再留在这里。”
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周乔心里有了个不安的揣测,倘若他们也一起私奔,她的结局是不是仍旧是被抛弃的命运。那个时候,男人们会说这是为了你好。然后,感情便无疾而终,悄然落幕。
男人冷酷的心啊,怎么可能抓得住?他们有事业心,有野心,不断向上爬,冒一切的危险博得高位、权利和金钱。而女人大多不过是欲望的发泄和港湾里的慰藉,哪里能成生命的中心?
周乔任颓废和绝望蔓延,对他道:“好,我今天就会回去。回去赚我的一亿,然后把债务偿清。以后跟我没关系的人和事,我都不想再管了。免得谁都来教训我多管闲事。”
“乔……”他感觉到她口气的不善,忙道,“你又遇上了那些人?”
“没事,不过是说几句叙旧的话。我保证没有被他们逼迫什么,也没有泄露什么机密。”
他听了想去握她的手,却被躲开。周乔坐起来说道:“我不想害你违反你们的规矩,也不想被说叫成魔女。我现在就打电话订机票,你不用为我担心。”
他为她的拒绝而有些受伤,却没有放任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每每相处的时间都如此短暂,一旦出现裂痕,弥补遥遥无期。他对她道:“任务昨天已经完成。敌方的船只已经沉没,被盗的资料也已经销毁。所幸他们还没有破译出我们设置的密码,引起的骚动在控制范围内。但不知道这些资料他们是否已经出卖给了买家,调查仍需要持续。”
周乔明白得很。拉伯昨日那么有闲心喝酒,是为了庆祝。而曹霖来见她,是为了说再见。经过这么一解释,周乔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她快不明白自己的立场了。女人真是感情的奴隶。
其实他们都没有那种心情在这个时刻相拥,可结果还做了。除了烟和酒,周乔终于开发出另一种缓解焦虑和悲伤的瘾头。但在这个惨淡的早晨,她并没有得到上几次那样的快乐,只是纯粹找发泄的途径。于是,到一半的时候,波卡将她从身上拉开,拒绝道:“现在我们都太混乱。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混乱?你为什么要混乱?”
他终于说道:“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在梦里叫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
霸道的人。身和心都给了,现在连她的梦都要控制。周乔搂着他的脖子说:“波卡,我爱你。你听见了吗?我爱的人是你。如果你连这种自信都没有,为什么还要跟我交往?”
他在想,她真的是魔女,能让男人疯狂的女人。陷入她巫术的人会像着魔一样追逐她,超越道德,超越限制,只为捕捉她的身影。而自以为抓了她的人,每每会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抓住。
在极度疲惫中睡去,他仿佛能听到周乔在唱歌。她的歌声一向如海中的人鱼,听见的船只就会迷失了航向,坠入迷雾之中。她像卡门那样在唱:爱情是吉普赛人的孩子,无法无天,如果你不爱我,我偏爱你,如果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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