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说。
“谢谢你,小童。”
“别这么客气啊。”我说。
她叹息着:“安子长这么大,我都没有舍得打她一巴掌。”
“这是意外。”我说,“她会忘掉的。”
“我有时真觉得自己很疲惫,应付不过来。”
我呆呆地听着她的柔身细语,卸下盔甲的女强人,有一种让人格外爱怜的感觉。跟她告别出来,我掏出胡月海的名片,打了他的手机。
他很快接了,问:“谁?”
“童嘉璇。”我说。
“哦?”他说,“你终于想通了?”
“可以见面聊一下么?”
“好。”他比我想像中还要爽快。
我们约在“旧”。
他还有点事要晚来,我比他先到,阿朵又换了一身新衣,挤眉弄眼地对我说:“进展飞速啊。”
“很遗憾不是你想的那么刺激。”我把安子的事情告诉她。阿朵说:“我不管,那边的情侣包厢留给你们,我给他打八折。”
“不用了,留给你和sam坐。”我压低声音说。
阿朵的声音压得比我还低,娇笑着说:“今晚他约我吃夜宵。”
才吃完午饭又吃夜宵,呵呵,这才叫进展飞速。我甚至有些酸溜溜地想,像阿朵这样的美女,想要什么要不成?
“想什么呢?”阿朵拍拍我,“我有点事先去忙,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要。”
“好。”我说。
阿朵走后我就对着一杯冰水发呆。夜晚的“旧”显得更安静了,灯光弱而细致,音乐是如水一样的,和窗外的月光一样轻轻地流泻。我走神走得老远,以至于胡月海坐到我对面的时候我都没发现,直到他说话:“对不起,让你久等。”
“哦。”我回过神来,“没关系。”
“你很容易走神。”他说。
“是吗?”
“第一次,在帝豪,也是这样,你看着窗外发很久的呆,我那天很内疚,以为自己说错话。”
“我只是小人物,不用抬举我。”我说。
“喜欢这里?”他问。
“穷人,来不起。”我说,“我只是有朋友在这里做事,所以才来。”
“美丽的阿朵经理?”他说。
看来男人的审美都一样。
“师大都是美女。”他又说。
阿朵真是泄密高手。一会儿功夫,估计连我老底全都端给人家了。
“说正事吧。”我这人最怕被别人夸,于是赶紧切入正题:“我是来告诉你,安子今天惊吓到了贵公子,可是你母亲大人也当众打了她,这事应该两清了。”
“原来是为这事找我。”他笑,“孩子们之间闹点事是正常的,我已经批评过可凡,他不会跟安子计较。”
“可是你母亲不仅打人,还提出了不近人情的要求。比如,转学。”我说。
“我会安排妥当。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他说,“家母是过份了,回头我请你和安子一起出来,我亲自来替家母道歉,你看如何?”
“那不必了。”我说,“小事化了,各让一步海阔天空。”
“行,谨记童小姐指示。”他又幽我一默。
“那谢谢了。”我站起身来,本来以为我还要和他唇枪舌战好一阵子,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电话里跟他讲个明白。
“坐下!”他说,“你的事情讲完了,我的事情还没说呢。”
他的语气让我不容拒绝,我只好坐下说:“请胡总吩咐。”
“叫我胡总,那就是你答应了?”他大大的狡猾。
“答应什么?”我低头笑。
“明天来上班。办公桌已替你准备好。你主要负责公关部目前的一些文字工作,对你而言很简单。”
“是,胡总。”难得的好机会,我没有理由再扭捏下去,不是吗?
“那我们喝一杯?”胡月海说:“然后我送你回家,你明早八点来报道,我介绍你认识部门的总管和同事。”
看看,我还没上班呢,他老总的架势倒已经摆得到位了。我只好把手中的冰水一干而尽,然后站起身来。
“嘉璇。”阿朵走过来拉住我说,“怎么才来就要走?”
“童小姐是来给我指派任务的,任务完了自然要走。”胡月海说。
“你拿胡总开涮?”阿朵咂咂嘴说,“不得了不得了。”
我把阿朵拉到一边说:“我答应他明天去上班。”
“真的?”阿朵兴奋地说:“听说环亚的清洁工也能拿三万一年。哦,你发了财可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