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齐王冒冒失失上奏,整个事件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长安城,文武大臣们都在悄悄议论着。
所说的,无非是齐王太不知道轻重,不懂做臣子的本分之类的,至于皇上的心思,立哪一位皇子当太子,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了。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问题,太敏感,也太犯忌讳,连功高盖世的齐王,都被皇上一句”你退下吧“,给赶了出来,更何况,是这些大臣们。
与此同时,在安乐宫,大汉皇后吕稚,正在安安静静享受属于她的皇后生活。
永乐宫与未央宫相邻,属于未央宫的附属建筑,是专门给母仪天下的皇后居住的。秋季的长乐宫里,种满了掬花,满宫尽是黄金色,只为佳人盛情开,那就是,长乐宫的主人,大汉皇后吕稚。
只见她身穿杏黄色凤袍,头戴皇后凤冠,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少了几分做女孩时的清新淡雅,多了几分沉稳老练,一枝金丝菊还握在她的手上,然而,她的眉宇之间,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对,是笑容,看得出,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并不开心,或者是头上的凤冠太沉重了吧,亦或是,前世的历史画卷之中,描述的腥风血雨,让她透不过气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贴身宫女,悄悄走了过来,耳语几句,说的,自然是齐王上奏的事情。
“不好!”吕稚一下子预感到,经韩信这么一搅和,立长子刘肥为太子的事情,恐怕出什么岔子,这可不是吕稚想看到的。
历史上的刘颖,也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并不是善终的,这一点,穿越而来的吕稚,心里最清楚。
作为母亲,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快乐一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本来,对于什么王权争霸,什么君临天下,吕稚就不太感冒,在她的意识里,倒不如轻轻松松做了普通人。
更何况,刘肥的脾气秉性,倒有点像他的父亲,现在的皇上刘邦,至于刘颖,就显得软弱了些,比起哥哥刘肥,显然,储君之位,还是刘肥更合适一些。
这一点,倒是让吕稚猜到了,经过齐王这场事件,刘邦已经决定,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不得不搁浅下来。
不立皇长子刘肥,毫无疑问,就是立次子刘颖了。
于是,吕稚扔掉手里的掬花,急急匆匆赶到未央宫,试图探探刘邦的口风,继续拥立刘肥为太子。
于是,四个太监在前开路,后面是一对士兵,举着皇后的仪仗,尾随其后的,是十几名宫女随从,皇罗伞盖下,一乘十六人的大轿子,缓缓前行,一路直奔未央宫而来。
进入宫门,队伍停下,皇后下轿,换乘了四人抬的竹椅,太监们就不再跟着了,只有八名贴身宫女跟随,一行人直奔刘邦所在的养心殿而来。
自从刘邦登基以来,吕稚很少到未央宫里来,自古以来,后宫不干政,再说,她不喜欢那些男人们的事情,就一直留在自己的宫中,抚育儿女,闲来无事,看看花,观观景,倒也是轻松自在。
这一次不一样了,她坚决拥立刘肥为太子,而不是刘颖,不是她生性软弱的儿子,这件事情却横生枝节,她不得不站出来。
刚走到养心殿殿前,却没有想到,与另一路人,不期而遇了。
对方也是十来个人,几名宫女簇拥着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穿着宫廷里的服饰,浑身上下,打扮的清丽淡雅,而不落俗套。
只见她二十岁出头,乌黑的秀发垂下来,直到腰际,杨柳细腰,盈盈一握,说不出的灵巧轻盈,回一笑之间,两只眼睛顾盼流离,妩媚风流。
不知道为什么,吕稚看到她的第一眼,竟然是打了个冷战?!
面对西楚霸王项羽的时候,吕稚也没有害怕过,今天,面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小小的天真烂漫的女子,竟然是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还打了个冷战?!。
吕稚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感觉有点呼吸急促,就喘不过气来。
她是谁?到底是谁?竟然为什么,竟然让人这么沉重,简直窒息?
难道?难道?难道?难道是她?
吕稚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自从结束了楚地的囚徒生涯,吕稚一直深居简出,倒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在潜意识里,她一直害怕,害怕他的丈夫,如今的大汉皇上,不会只有自己这个妻子在身旁,历史上那点事,吕稚太清楚了。
尤其是戚夫人,自己的生死对头,更是闪烁古今,这些,都是吕稚不愿意看到,更不想面对的。
与其说,她是害怕丈夫的背叛,倒不如说,她是害怕面对那些佳丽们,这里是封建王朝,尤其是身为皇上,众多的姬妾,也是无法避免的。
来自二十一世界的她,也不得不面对,并且试图接受这一切,她宁愿永远不面对那些,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说自己是自欺欺人,那就自欺欺人吧,只不面对,就当不存在吧。
可是,这个世界,并不大,尤其是,刘邦的女人,都生活在刘邦的周围,都是刘邦生命里的组成部分,想不遇上,想不面对,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