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穿成这样,该不会是自降身份,来大臣家串门聊闲天吧?更不会是为了好玩吧,想必有一定深意。
另外,皇上处心积虑的了刘肥立储的资格,可是,皇后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认刘肥为子,这不明摆着,是跟皇上对着干吗?
这一点,并没有逃过萧何的眼睛。而且,面前这个弱女子,萧何从来没有敢忽视她的存在。
就是她,锻造出最锋利的兵器,成就了刘邦的王者之路,又是她,故意掩盖西楚霸王项羽假死的事实,从而结束了长达四年的楚汉战争。
这样一个女子,一个不能按照常理去分析的女子,如今找上门来,肯定有事,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于是,各怀心事的君臣二人,走进萧府,来到大厅里。
萧家上下人等一通忙活,准备好茶点,招待皇后吕稚,一杯清茶过后,吕稚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也不客套,就直奔主题了。
“丞相,我这次来,是来求丞相的。”吕稚开门见山的说道,她不再称呼自己为“哀家”,而是以“我”自称,再加上穿的普通衣服,让人感觉,非常怪异。
“皇后有事尽管吩咐,何必说求呢?微臣不敢当。”萧何不解的问道,他知道,皇后说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事。尽管他预感到,却没有想到,皇后竟然这么看重,还用了一个“求”字。
“吩咐?我怎么敢?这次,我是真心实意来丞相帮忙的。”吕稚说道,平静如水的脸上,带着真诚。
“皇后请讲,只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萧何点点头,说道。
话音刚落,吕稚站起身来,也不顾皇后至尊,弯下身,对萧何深深施了一礼。
“皇后,臣不敢当,万万不敢当啊。”萧何赶紧拉起吕稚,嘴里不停的说,“有什么事,皇后吩咐,臣照办就是了。”
吕稚一看差不多了,说道:“丞相,我是为了立储之事而来。”
萧何倒吸了口凉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就怕提起这件事,可是皇后所说的,偏偏就是这个。
“皇后,立储之事,是皇上的事,臣无权干涉。”萧何说道,他心里明白,皇后肯屈尊前来,穿着普通的衣服还不算,竟然对自己施礼,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只好据实以告,先说出自己的苦衷。
“丞相,这一点,我知道,我也绝对没有为难丞相的意思。”吕稚点点头,继续说,“不过,如今,你是监国,自然可以帮上忙的。”
“此话怎讲?”萧何问道,他被弄糊涂了,既然知道无权干涉,还自己帮忙,这不是明摆着为难自己吗?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丞相只拖延几日,等到皇上病好了,再商议立储之事,就算是帮上大忙了。”吕稚说道。
这一句话,才是她此行的真实意图。
皇上现在病着,作为皇后,作为刘邦的老婆,总不能太违拗他的意思,继续阻拦立刘颖为太子,可是,不拦着,如果此时下诏,定了下来,就再也改变不了了。
既然不能阻拦,就只能拖上一拖,等皇上病好了,再想别的办法。
毫无疑问,这拖延之事,只有丞相可以做到。这既是吕稚的打算,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这时候,萧何才恍然大悟,的确,皇上病着,不能跟他拧着来,只有等他病好了,才可以跟他去争,去讨论,甚至是去阻止他立谁为太子。
可是,皇后怎么就是不肯立自己的亲生儿子呢?作为一个母亲,她应该极力主张立刘颖为太子才对啊,怎么反过来了呢?
这一点,不仅是刘邦弄不清楚的,也是萧何想不明白的,不过,老辣的萧何没有问,更没有多说,对于皇后的拖延之计,点点头答应了。
其实,他也不想干预这件事情,皇上病着,自己监国,暂时代替皇上管理国家大事,可是,立储之事,还是皇上亲自处理的好,既然皇后提出来,他倒是乐的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立储事件,在刘邦病重期间,在吕稚的暗中请求下,在萧何的极力劝谏下,被搁浅了下来。
然而,还有一件大事,更加棘手的大事,急待解决,那就是齐王韩信的王位问题。
一句“非刘姓者,不能称王”,然后多赏金银,给个甜枣,就可以把韩信的王位拿掉吗?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即使韩信对大汉王朝忠心耿耿,即使他没有反心,可是,面对皇上有些牵强的降职,手握兵权的韩信,会这么任人宰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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