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食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让她说自己,不是吗?
”还真是让人羡慕,说走就走,你的家人,一辆马车,就可以装载,一抬脚,就可以去往任何地方,我也想离开,去做一阵风,随处快乐的风,“吕稚继续感慨道。
的确,这是她的理想,老公在沛县做小小的泗水亭长,举起义旗之前,她就想这么做了,可惜,世事难料,随处快乐的风,早已经被刘邦的帝王霸业,粉碎的干干净净,也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随处快乐的风,真好。”沈食其接口道,“我就是想做这样一阵风,自在逍遥,无拘无束。”
“我也是,一直都是。”吕稚说着说着,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我也想,潇洒的离开长安,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那样的日子,真好!!”
“我相信,你不会留恋皇后的位置,可以放弃母仪天下的权势,这一点,确信不疑,但是,你放得下一双儿女吗?”沈食其摇摇头,动情的说。
‘“知我者,沈食其也。”吕稚苦笑一声,点点头。
的确,这就是她的软肋,她放不下儿女,放不下一个母亲的心,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她怎么可能割舍得了?
更何况,目前的局势,很是棘手,刘邦病入膏肓,韩信已经在密谋造反,大汉的江山,已经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作为刘邦的结发之妻,作为刘邦唯一的帮手,唯一可以唯一对付韩信的力量,她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更不能缩在宫里,而远遁他乡,更是白日做梦。
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即使刘邦有诸多的不是,也曾冷落过自己,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老公,更何况,设身处地的想想,作为大汉的皇上,他也有诸多的无奈,不是吗?
即使是后宫佳丽无数,这也怪不得他,这个时代的产物,单单拿出来,去求他,难免就有些刻薄。
另外,她的一双儿女,姓刘,也是大汉王朝的公主王子,长安城,就是他们的根基,也是吕稚的根基。
再加上,立储事件,在这时候,显得更加重起来,皇上服下迷药,透支了生命力,没有几年好活了。
刘颖,亲生儿子刘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被无声的卷入了其中,也许,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荣华富贵背后的宿命吧。
沈食其可以潇洒的离开,可以抬脚就走,因为他了无牵挂。自己却不能,不但不能,还想方设法阻止他离开。
吕稚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这是在劝他留下吗?显然不是,不但不是,反而是在羡慕他。
两个人又沉默了,半天,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一抹斜阳,悄悄映红了半边天,也迎来了逐渐降下来的夜色。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黄昏中,刮起的一阵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忽然,那个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并不大,却很清楚,也很坚定。
“皇后,走吧,我跟你回去。”
什么?
回去?
没有听错吧,他主动回去?回到大汉的是是非非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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