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定睛向那木牌上看去,果然,在“烧饼学堂”四字的右边,还有“之”字,而在“之”字的右上方,则是近十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为了祖国的花朵为了未来的希望为了人类的正义为了……”大概凉茶婆婆背下来的,只有五分之一而已,这烧饼学堂,竟然给自己厚颜无耻地用了二十余个形容词。小明不由得眯着眼抬头往天上望去,要是那些形容词都是真的,那这座烧饼学堂就得崇高到天上去,四周祥云环绕,诸位神佛齐来朝拜了。
天上除了云彩和麻雀,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而地上木牌的旁边,却有不少人。
一张小木桌,上面放着一个刻着“入学考登记处"的牌子,后面坠着一个怪叔叔。
对于这个似老非老,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露出极度猥琐笑容的男子,小明在一瞬间就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小木桌前,站着几个和小明年纪相仿的童子,大概是来报名考那“烧饼学堂’’的学生吧。
把这样一个怪叔叔派出来接受报名的!学堂,能好到哪里去?小明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一点,这家学堂,实在是很奇怪。西红市已经够奇怪了,而这所在西红市里的学堂,似乎要更奇怪些。对于不了解底细的东西,小明一向不轻下断言,更不会小觑,当今天下,越是奇怪的东东,越是厉害,奇怪已经变成有前途、有实力的代名词。
此刻,怪叔叔正在细声细气地问着面前一位容貌清秀的童子。
“这位小朋友……,’怪叔叔的语气印证了小明对他的称呼,“这位”两个字念得很快,而“小朋友”三个字,每个字读音的长度却拉得比‘‘这位”二字合起来还要长,而在“友"字发音的最后,竟还拉了一个向上的短促高音。仅这五个字,小明已经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而怪叔叔面前的童子却面不改色。
怪叔叔用他的奇怪语调继续说着:“这位小朋友,请问你的推荐人是谁啊?”
“妈。"小童回答得很简短,和怪叔叔在“啊”字上用的不断起伏的长音形成鲜明对比。
“妈是谁啊?"
“我妈。”
“请问你妈到底是哪一位啊?”
小明已经几乎要捂起耳朵不想再听那连绵起伏的“啊"字,小童却还是很沉着地回答:‘‘我妈就是我的母亲。"
小明露出绝望之色,这样的问答再进行下去,他还要再听几个“啊"啊。
怪叔叔用他的眯眯眼细细打量小童一番,忽地改变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啊?”
“太史。”小童顿了一下,道,“慈。”
“姓太史的人啊......”怪叔叔不放过任何一个运用‘‘啊’’字的机会,接着问,‘‘慈爱之慈吗?”
“正是慈母之“慈”。
“前一人人内已近一刻,你再等一会儿,就可以进去了。”
奇怪,这两次怪叔叔并没有说“啊”,可是小明的耳朵里却自动产生了那种声音。
‘‘我想拜见学堂的创始人。"小明走到太史慈身边,对怪叔叔说。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明在怪叔叔说到“字"的时候,把耳朵捂了起来,然后在心里默数到五,觉得还不太保险,又数到七,才放开耳朵。
“小明。’’
“不要说小名,我问你大名叫什么,推荐人是谁啊?”
又数到七下,看见怪叔叔闭了嘴巴,小明放开耳朵,怪叔叔嘴一张:“啊……”
竟然被算计了。
“跟你说我不是来考试的,我是来找人的。不和你说了,我自己进去。”小明头也不回,就往窄道里跑了进去。
怪叔叔冲着小明的背影‘‘嘿嘿’’笑了几声,提笔在考试名册上,蒋干的名字后面增加了一个名字——“小明"。望了一眼桌上计时漏壶的刻度,又在名字后面写上进入的时间:辰时六刻。
“太史慈小朋友,那你就再等一刻吧,不要心急啊。"怪叔叔对太史慈说。
小明跑了没几步,就见到前面分成两条路,在岔道口竖了块牌子,上面写着:为了人类的正义,你知道该往哪边走。
小明心里一阵郁闷,往哪边走和人类的正义又有什么关系?这学堂还不是一般的奇怪,前面有个招生的怪叔叔,里面还有这样的怪路牌。
人类的正义,人类的正义?小明心里一股气涌上来,狠狠朝路牌呸了一口。细细看去,那路牌正中湿湿的,看来之前已经被好几个人吐了许多口水在上面。
往左边还是往右边?左还是右?心里反复念叨了几遍,小明忽然想到,自古以来,左与右之间,向来右为正,左为副,右为上,左为下。难道说,所谓“人类的正义",就是向右走?
想到这里,小明抬脚就顺着右边的岔路向前走去。
顺着右边的路,拐过一个弯,不远处又是一个岔道,一个干干瘦瘦的童子正站在那里,盯着面前的路牌发呆。
走到近前,那路牌上赫然写着:“为了祖国的花朵,你知道该往哪边走。”
那小童显然就是前一位考生,此时正对着“祖国的花朵"苦思冥想。
小明终于明白,原来他已经在烧饼学堂的考试之中,这考试大概就是看你能在多久时间通过这迷宫一般的岔道,到达终点。
见鬼,这样下去,前面不知还有多少莫名其妙路牌,一个学堂的人口竟然是迷宫,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这已经是变态了。
不对,照这学堂的变态程度,这场考试一定不只是看通过时间长短那么简单,这迷宫不可能真的大到让人走不出去的程度,跑得快的家伙随便乱闯,极有可能比那些苦苦思考的学童早到终点。
这样说来,如果走错了,大概……不对,是一定会有可怕的陷阱等着。
小明心里一阵后怕,还好第一个岔路走对了,否则一身三脚猫功夫的他,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没办法,小明只好和身边那个苦思冥想的学童一样,开始郑重地考虑,为了祖国的花朵,他究竟是要走左边,还是走右边。.
刚才的关键在“正”字上,这次的关键在哪里。小明把
‘‘祖国的花朵"这五个字来回想了好多遍,终究遗憾地发现,这次没有一个字能和方位扯上关系。
风中隐约传来哭声,旁边的学童抖了一下,一定是哪个走错路的学童掉进了陷阱。不过小明心里却反而稍安,还能出声’说明这陷阱没恶毒到要人命的程度。
诸葛亮,字孔明(2)
五个字单独拆开不行,连起来呢?“国花?朵祖?”小明试了数次组合,然后又把主意打到了前一块路牌上。
先是人类的正义,再是祖国的花朵。见鬼,这都是外面那块上对烧饼学堂的形容词,难不成接下去还有二十几个岔道不成,看来今天的中饭是吃不成了。
不行,先回客栈取几个烧饼再说。.
做了决定,小明回头就走。
再次回到怪叔叔处,小明一边暗暗诅咒一边狠狠地朝木牌盯了一眼,方转过身去,却又立刻转了回来。
怪叔叔咳嗽了几声,对旁边的太史慈等几个学童说:“你们先到外面去,等我叫你们再回来。"
几个学童应声走出窄道.小明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通过迷宫的秘密。
凑到木牌的前面,刚才那一眼果然没看错,在“祖国的花朵"下面,有一道细细的向左的箭头,而每个形容词下面,都有一道或向左或向右的箭头,那“人类的正义"下方,正是一道向右的箭头。如果不细看的话,决计发现不了,而这么无聊的木牌,又有几个人会细细盯着看?就算无意瞥见,只怕也多半以为是木纹吧。
记住了所有的方位,小明再次回到迷宫。第二个岔道口,那小童犹在苦思,见到小明去而复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小明没有停留,直接在小童惊喜的目光中,向左边的岔路走去。
小明知道那小童为何开颜,对他来说,自己就像一块试金石,只要小童仔细听听他的动静,就知道他有没有选对路。
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小明本想发出一声惨叫,但本着做人要厚道的原则,他只是开始唱山歌。不过唱到一半.就忽然收声。
如果是正确的路,为什么唱到一半就不唱,忘词了吗?如果遇上了陷阱,为什么没有惨叫声?这个问题,就留给外面的家伙思考吧。
还考试一个公平,这不是很好吗?
不过,如果那小子是个冲动鬼的话,只怕头也不回就往右边去了吧,那样的话,可怪不得我哦。小明得意地想着,在下一个路牌“为了百姓可以吃饱穿暖"处,转向左边。
走过了约十三四个路牌,前面的路牌上写的是:为了拯救地狱的罪人,你知道该往哪边走。
这地狱是什么地方?小明不太明白,尽管他算是见多识广博闻强记,这出自遥远异域宗教教义中的名词,还是不曾听闻。但这并没有关系,他记得这里该向右走。
正要往右去,却听见身后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由远而近。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明正惊疑不定,左侧不远处的砖墙却轰的一声破了一个洞。一个人影从洞里穿了出来,直撞在前面的墙上,那墙立刻出现了个人形的窟窿,紧接着,前面又是一声轰响,那人又冲破了一面墙。
灰石四溅之间,小明依稀分辨出,正是那个名叫太史慈的小童。没想到这太史慈看上去斯斯文文,性子竟是这般悍勇,看这架势,他是从第一面路牌处就直闯了进来。莫非他看到正义的正字,就决定走“正’’面?
这迷宫由一道道砖墙组成,虽然每道并不厚,可这样一口气不停势如破竹连闯十几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厉害的内功外功,真是惊人。
小明跑到那个窟窿前,就这么喘几口气的工夫,太史慈已经又撞破三道墙,眼看就要把这条直线通道打通。
还没决定要不要跟着太史慈走捷径,只见太史慈撞到下一道墙的时候,虽然一样砖石四溅,传来的声响却是闷闷的.小明张大了嘴巴,看着太史慈整个人嵌在墙里,然后缓缓仰天倒下,已是晕了过去。
再看那面挡住了太史慈的墙,外面的砖碎了以后,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黑黑的东西。
铁板!
那铁板纹丝不动,不知有多厚,也不知埋得有多深。
变态的学校!变态的学校!同为爱算计的人,小明知道,这迷宫的制造者已经考虑到太史慈这类考生的出现,故意在快到最后关头,太史慈提气要一举冲破所有墙壁时设下陷阱,让他撞正铁板。
而不知从什么地方迅速出现的泥水匠则让小明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小明转头走向右边的岔道。做人要老老实实。
走出最后的岔道,迎面就见到仰天躺在地上犹未醒来的太史慈,脸上多已撞破,鼻梁歪了,鼻血乱冒,嘴唇也破了,紧紧闭着,不知门牙还在不在。
旁边一张桌后坐着的白胡子老头正在一边看着地上的人史慈,一边提笔写着什么。见到小明出来,点了点头,道:“你是小明吧,不错,不错,甲二。”
“甲二?什么是甲二?”
“甲二就是甲等二级,你可以成为我们甲等二级的学员。像他.”老头一指地上的太史慈,“就只能是甲等三级。”
“什么,他这样也算通过,还是甲等?”小明奇怪。
“当然。”老头微笑,“这迷宫有许多种过法,有些照着规矩来,有些不照规矩来。你觉得规矩重要吗?”
小明摇摇头。
“很好,果然该是甲二。如今,不照规矩要比照规矩更能适应啊。如果他能再沉稳些,就不会躺在这里,也不会只是甲三,而和你一样是甲二。”
小明开始觉得这烧饼学堂果然很有意思。
老头手一指,道:“你看他。”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小明望见在迷宫的入口处,一个人影正站在墙头,直接看准方向用轻功纵跃过来。
诸葛亮,字孔明(3)
“当他把所有的规矩踩在脚下,一条捷径就产生了”
小明收起了嘻皮笑脸,他开始想,在这里做学生,似乎是件不错的事情。
老头话锋一转:
“不过,自以为已经站在了顶端的时候,很容易忘记一些东西,他觉得已经把一切踩在脚下,但其实,在他的顶上,并不是没有东西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跳出一个框框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在一个新的框框里面。一个框套着另一个,当然.如果你连前一个框也跳不出去,你就不会知道外面还有一个框。”
话音刚落,那人影已经跳进到迷宫的中段,正跃在半空的时候,一棵大树的树冠里忽然弹出个大网,那人毫无悬念地被套住.手舞足蹈地跌下墙去。
“不照规矩来,真的是很危险。"小明喃喃道。
“那是自然,规矩外的风险要比规矩内大得多。”
“如果他能避过那张网,也至少会是甲二吧。”
老头摸着胡子说:“当一个人站在顶端的时候,其实还是要注意脚下的,注意脚下稳不稳,安不安全,被踩着的,常常会反抗的。”
小明眼前立刻闪过两幅场景,一幅是那人一脚踩到纸糊的墙头,另一幅是一脚踩到一根长长的尖尖的钉子上。
“怎么样,要不要在我们这里读书啊?’’老头笑眯眯地问小明。
“可是,我原本只是想来找这所学校的创始人。”小明把自己的初衷告诉老头。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烧饼,递给小明。
这是一块看起来很寻常很不起眼的烧饼,但小明只闻气味。眉头已经舒展开来,等到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一眨眼的工夫,烧饼已经只剩嘴边的一点碎屑,小明拉着老头的衣襟,急切地问:“是你做的吗,是你做的吗?”
老头急忙挣开,青色衣襟上已经多了一大块油渍。他说:“不是我做的,是学堂的一位老师做的,他教学生食之道,顺便负责学生的早餐。”
“就是他,一定是他,能让我猪猪烧饼王甘拜下风的,还能有谁?”小明兴奋地说,“但什么是食之道?’’
“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没吃的时候怎么找吃的,能吃的时候怎么吃。这就是食之道。”
小明沉默了,他没有想到,那位烧饼隐士,现在所追求的.已经是远在烧饼之上的东西。
“你的理想是什么?”老头问。
“把猪猪烧饼发扬光大,走出荆州,走向全国。’’小明昂起头大声说。
“那你知道烧饼学堂的理想是什么?”
小明摇摇头。
“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吃上烧饼。”
“就只是烧饼?"小明问。
“你觉得,让全天下的人都吃上烧饼,容不容易?’,
从富庶的荆州地区一路走来,小明看过太多连饭也讨不到饿死在路上的人,所以他只是略一思索,就回答:“很难。”
“如果你能让天下人都吃上烧饼,那么让猪猪烧饼走出荆州。是不是就很容易?”
小明笑了,老头在偷换概念,这其实是两个问题。如果说他原先的理想,是在那迷宫中走出一条通路,而老头则想让他把目光投到迷宫矮墙之上的那一片天空。那片天空下,除了迷宫,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很多很多。
“好的,但是,我要做甲一。”
“甲一?’’老头笑起来,“这场过迷宫的入学考试,成绩再好,也只能是甲二。”
“但我是甲一。’’小明肯定地对老头说。
‘‘甲一啊····”老头看了小明许久,问,“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大名。’’
“诸葛亮,字孔明。”
“好。”老头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串锦囊。
“要做甲一,你需要通过学堂的特别考试。你抽一个锦囊,那里面是试题。”
那串锦囊从上到下分三层,第一层两根线挂着两个锦囊.每个锦囊底部的两边各有两根线,左侧锦囊的左端吊了一个锦囊,右侧锦囊的右端吊了一个锦囊,而靠内的两根线的下端却并在了一起,又吊了一个锦囊,所以第二层是三个锦囊。而在这三个锦囊的下面,则密密吊了十几个锦囊,组成了第三层。
小明盯着老头捏着这串锦囊的手,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要一。"
“你选了最难的一个。"老头松开手,只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线头,露出了原本藏在手中的那个锦囊。
他把这个锦囊解了下来,递给小明。
小明从锦囊里摸出一卷绢,展开,上面用朱砂写着:“让烧饼学堂自动迁出长安。”
小明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果然很难。
关键在于“自动"二字。这意味着硬的不能用武力,软的不能用胁迫。他必须造出一种形势,让烧饼学堂不得不自动迁离长安。
也就是说,他所需要做出的努力,并不是让学堂搬迁这一层面的,他要改变的,是上一层面的东西。
上一层面一旦改变,下一层面的一切事物,当然会随之改变。所谓自动,其实是应势而动,也是不得不动。
小明忽然兴奋起来,甲一,他已经隐约猜到,如果他能通过甲一的测试,他将在烧饼学堂学到的东西,会把他带人多么广阔的一片天地。
烧饼学堂的上一层,到底是什么呢?
孤男怨女成佳藕(1)
看着面前的三排物品,吕布的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紫,又由紫变青,完成了一个轮回。
那三排物品每排各十三个,三排共三十九个。三十九个一般的形状,却各不相同,正是小明昨天做的烧饼。
所渭各不相同,自然是全套三十九套图烧饼,一个不缺地放在了这里,就连号称最难搞到的第三十九号烧饼也在其中。
这可是号称董府幕僚团一号人物李儒手下的精锐情报组.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出动三百二十五人次,周旋于七百八十三位少女少妇之间,花费了无数精力金钱,才配齐的一套烧饼。克服了套图之难以收齐与长安女性们对吕布的誓死捍卫之心这两大困难,把这套图烧饼摆到了董府议事堂的那一刻,全体情报组成员脸上都闪动着激动骄傲的光芒。仅此三十九套图烧饼一役,董府情报组的声名,就足以响彻情报界了。
只不过这份光荣和激动,还是有许多非专业人士无法理解.甚至表现得相当困惑,吕布自然是其中的一个。
十三,十三,十三。吕布觉得,每个费心去搞烧饼的情报员,都是十三点,居然把这些烧饼在这里摆出来,还每排十三个,看来十三这种精神,已经深入到他们骨髓里去了,还有李儒这个干瘪货,平时手捋山羊胡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原来是个超级大十三点,这三排各十三个烧饼,应该呈品字形把李儒围在中间才对。
不管吕布心里如何恶毒地想象,身为烧饼套图的主角,三十九个烧饼还是放在了他的面前。
从没见过这样的物事,此时堂内站的每个人,眼睛都努力地往吕布身前瞄去,一边瞄还一边看吕布,不用说,自然是在暗暗对比吕布和烧饼上的形象。特别是许多目光,还投向吕布的下体,因为那几幅走光图,在关键部位,很厚道地以一团焦黑代之,可是这样,却更给大家增添了许多遐想的空间。
被人这样子盯着,吕布的脸色也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轮回下去。
居中而坐的董卓扫了一眼烧饼,道:“李儒,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李儒心头一一跳,吕布新败又自取其辱,他原本想借此打压一下吕布,一直以来他和吕布一文一武,是董卓的两大支柱,可吕布之勇无人能敌,许多本该好好谋划才能胜利的阵仗,竟叫吕布硬生生直接拿下,长此以往,他自己开始显得不那么重要起来,更要命的是,这样把注全压在吕布身上,一但吕布失败,败局再难以用计谋挽旧。就像此次汜水关之败,若不是联军内部出了问题,给董卓以可乘之机,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这样的幸运,还能期待第二次吗?所以这一次痛打落水狗,即便是站在谋臣的角度,也是非常必要的。
可如今听董卓的口气,竟隐约对自己不满,一心要维护吕布。
只是这副阵势已经摆了出来,怎么可能就此虎头蛇尾地收手,李儒硬着头皮.开口道:
“吕将军刚刚归来,竟然有黄口小儿搞出这等烧饼,如今长安城中,不知有多少人在传看这样的烧饼,我军将士的士气,都会因此而受到打击,这做烧饼的小儿,实在是罪该万死,好在他落脚的客栈已经查明,就等相国一声令下,将其抓捕。”
“哦,"董卓淡淡应了一声,“什么罪名呢?’’
李儒眉角一颤,董卓竟然问他什么罪名,董卓杀人从来都不担心找不出罪名的,现在怎么反问自己如何定罪?套图烧饼这回事董卓可不是现在才知道,刚开始收集时,自己就禀报过董卓,那时他怒火熊熊,直想撕了那卖烧饼的小儿,火气之大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同时也证实了自己长久以来藏在心中的一个猜测。可现在董卓分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吕布再纠缠在这件事上,所以对那烧饼小儿也就不打算再行追究。
想到这里,李儒悚然一惊,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测既已被证实,怎会想不到,董卓是绝对不会任凭自己对吕布打压的,自己在董卓心里的位置,永远都超不过吕布。
额角已经冒出汗珠,董卓的问题却还是要回答,当然,声音较刚才小了许多。
“这个,可定随意散布他人隐私之罪,有伤风化之罪。"李儒话一出口,心里又觉不妙,说这烧饼有伤风化,岂不是在说吕布有伤风化?自己一向思虑缜密,今日却是一步错,步步错。
“散布他人隐私,有伤风化?’’董卓哈哈笑了两声,“我大汉律例有这两条吗?有吗?"
堂下诸人原本都是来看吕布的好戏的,后来发现风向不对,此刻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没有吧。”董卓扫了一日艮堂下诸人,虽语带疑问,但意思已然明确无疑。
堂下诸人都齐齐点头。
李儒恨不得自己也是点头者中的一个,只是如今已骑虎难下。
“凡事要尊重律法,不能因为一己的好恶,就随意捕杀,将国家的律法踩在脚下啊。"董卓忽然摇身变成了宽厚长者,徐徐说道。
“相国英明。”很多声音齐刷刷一起说。
“奉先虽败,可人孰能无过,这世上哪有真的不败将军?况且昨日他负荆请罪,正是大丈夫所为,又怎可因为他这样的行为,而指责他什么。”
孤男怨女成佳藕(2)
李儒脸色灰败,躬身称是。一场权力斗争就这样还没开始便草草结束,可是所有人都已知道,吕布在董卓心里,是什么分量。
散会之后,董卓特意让吕布留下说话。昨日吕布回城,董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兵败如山的些微不快,也已生了翅膀飞去,略略安慰几句,就让吕布回府休息。吕布的府邸本是长安城一巨富的宅院,被董卓强行征用。董卓自己的府邸也是从一位富商处征用的。这两名商人本是姻亲,两宅相隔不远,而豪华程度也相近。董卓特意为吕布保留至今,没有第二人有这样的待遇。说实话,这两处宅院比暂作皇宫的太守府都豪华许多。
长安皇宫当年经了战乱,而后虽经历届长安太守小心维护,如今要住进去,也需要大量整修翻新,即便好过重新建造,工程却也颇为浩大。而董府却要完全新建,所需时日,预计竟比重修皇宫还要漫长,建成之时,当然要胜过现在的住处多多。如今的住所虽说是临时征用,可那两个富商都没存了再要回去的心思,权当政治投资了。
尽管此处的奢华不比洛阳的董府差多少,但就卧房而青,原主人员然也属胖人之列,可如何能与世界级的董卓相比,所以卧房内周旋的余地就少了许多,放了一张临时赶制的特大加厚的床,空间顿显局促。
可是局促的空间,此时却让董卓的心里十分满意。他忽然觉得,东西也不是什么都得大才好。
董卓坐在床沿,用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招呼吕布道:
“布.来.坐这边。”
吕布微微犹豫,还是坐到了董卓身边。
“唉,苦了你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董卓端详了片刻,似乎觉得下午室内的光线还不够亮,偌大个胖子肉颤颤站起来,在各处小心翼翼点了八根红烛,忙了好大一圈,这才坐回吕布身边。
好似这八根红烛能散发出比满室阳光更强的光芒一般,董卓烛下看帅哥,半晌,道:“你清减了。"
“你也是。’’吕布对肉山回答。
门外的近侍转过身去,喉头发出一丝奇怪的声音,接着脖子向前一伸,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响,脖子向上微仰,然后又缩了回去。
不远处花园中挺立的侍卫看见了这副光景,向那位小伙子投去同情加鼓励的目光。作为老资历的侍卫,他自然知道这位新人表情背后的含义:第一声是想吐却要努力憋住,终于憋不住了,却义不能吐出来,免得被董卓瞧见大祸临头,只好再吞回去。如此三部曲,自己已经历许多次矣。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他已经想好晚餐时安慰小伙子的语句。
那董卓絮絮叨叨,开始问吕布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近来晚上睡得可好啊,只穿这点东西会不会着凉啊,光着脚走路会不会踩到钉子啊,钉子没踩到狗屎有没有踩到啊。
“狗屎?未曾留意过。”
“没关系。,,董卓深情地看着吕布,“就算你踩了那种东西,我还是一样地待你。”’
此时.门外的侍卫脸色再一次变成蜡黄。
一阵风吹来,一支蜡烛被吹熄了。董卓又肉颤颤站起来,刚把它点燃,又一阵风,旁边又灭了两支。
董卓的心里已经有些恼火,这风为何如此不识趣呢?把那两支再点燃,忽又一阵穿堂风,这回八支蜡烛全都熄了。
董卓的脸色极为难看,若不是吕布在场,他早已经发起飙来。董卓本来就不觉得蜡烛与油灯和气死风灯有多少差别,这时心里更早已经把告诉他点蜡烛可以增加浪漫气氛的那个风流谋士孙鱼骂得半死,可是蜡烛已经点成这样了,只好再一支支点下去。
好不容易又把八支蜡烛点燃,董卓忙去关窗关门,以免意外再次发生。可是真正的意外往往就是这样发生的,刚才早已经说过这屋子里相当局促,而对肉山董卓来说,辗转腾挪更是不便,这边急着关窗,手肘边荡下的肥肉轻轻易易就碰倒了一支烧得正旺的蜡烛。董卓的心思全在关窗上,自己东碰两碰惯了,早已经失了警觉,而吕布被董卓偌大个身躯挡住视线,更是什么都瞧不见。
片刻后,正为刚才董卓主动把门窗关起庆幸不已的侍卫听见身后屋里传出一声惨叫:“失火啦失火啦……”
等到下人们拎着一个个水桶冲来时,屋里的火早已经被吕布用掌风扑灭,只是事出紧急,吕布掌风控制得再好,屋里的家什还是烂了一半,那大床也塌了。
败了兴致的董卓目送告辞而去的吕布的背影,恶狠狠地对侍卫说:“把那支该死的蜡烛给我叫来!"
“是……哪支蜡烛?”侍卫小心地问。
董卓一个耳光把侍卫扇出老远,大喝道:“当然是孙鱼那支蜡烛!’’
那边吕布换了一身粗布衣服,低着头匆匆而去。套图烧饼这般流传,他实在是不愿意被什么人认出来,若是再引发围观,说不定第二天又会出来新的套图了。对于那个套图烧饼的制作者,吕布恨得牙痒痒,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从董府边门出来,吕布往自己的新府走去。为避人耳目,马当然也是不能骑的。一边走,吕布一边回想自己刚才有别于以往的心理反应。
老实说,他发现自己对董卓的亲密动作,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接受了。
董卓原本并不是喜好男色之人,虽然早已有龙阳君在前,可毕竟好男色大大有违中国一贯的礼法伦常,便是在数下年后的社会,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倾向,都多半会自我兜制,更何况彼时。所以普通人,有了同性取向,都会自己强行扭转,最后变成事实的,寥寥无几。
可是董卓这样权势滔天的人物,本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对他稍加约束管制,而他自己更早就视世俗礼法如无物,连皇帝都可随手废立,何况其他?
以董卓如今的地位,他想要的享乐,没有一种是得不到的,大多数时候,他自己都不用动脑,自有许多人会为他想到,献上。他也曾经喜欢过美女,可是不知何时,那种欲望已经转变成视女人如玩具,能让他满足的,也不再是与哪个女子交欢,而是以种种奇巧淫技,甚而是对待罪犯的凶恶手段加诸女子身上,看她们悲声呼号。反而,英武的男人却开始让董卓颇有亲近之意。不过这种由好女向好男的转变,在董卓身上变化得相当缓慢,直到吕布的出现,让董卓从对男人略有好感,变成大有兴致。
而吕布这个原本神经就不是非常正常的男人,似乎是一个双性恋者,对于男人的有意亲热,并没有强烈的厌恶感。董卓虽然长得与常人迥异,却有着对吕布极为重要的身份地位,一心渴望借董卓之力一展身手、传播声名的吕布,一直以来对董卓相当配合,正所谓各取所需。而心思比较单纯的吕布,从来没有深入地考虑过,董卓的亲密行为如果一直进行下去,最终走到的那一步,是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
其实吕布的双性恋倾向,倒有一大半是由于到洛阳后其女性崇拜者过于疯狂所致。无数大的小的方的圆的牛皮糖倒贴而至,不小心粘上一块要扒下来费的气力远比在战场上宰五六个“名将"大,久而久之,吕布一看见女性就防着她们会不会大叫着扑上来,总是避得远远的。此消彼长,与董卓配合得也越来越默契起来。
孤男怨女成佳藕(3)
然而这次回到长安,与董卓重逢,第一日还没觉得什么,刚才董卓在房中的行为,却让他浑身不适,与董卓的对答,初听与往日无异,其实吕布每句说出,都艰苦异常。最后因意外失火而早早逃将出来,竟让他有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吕布皱着眉头,快走到新府门口,却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打了一场败仗,为何连心理也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其实人的心理最为复杂不过,许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藏着怎样的念头。吕布在汜水关前参与了那场标志为男人的男人”的铁人三项赛,最终在张飞的巨鸡面前仓皇败北.身为男人的骄傲,可以说被打击得一塌糊涂。然而也正因如此.在其潜意识里,激起了一股重振男人雄风的暗流,雄性荷尔蒙分泌也与此前有所不同。于是对于董卓的示好,要重做男人的吕布,就忽然之间不能接受起来。脑子里还没明白,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已经让他大为吃惊了。只是这其中的奥妙,又怎是他回府的这几步路间就能想明白的?
转过街角,前面就是吕府。府前有两个巨大的石狮,乃是原主人高价请了能工巧匠雕成,雄壮威武。其实这两只石狮本意是招财。但那名雕塑师颇有自己的主意,认为如果把狮子搞得一团和气就太猥琐了,便自作主张雕了两只张牙舞爪的下山狮,出钱的主心中自是郁闷,但又不能说什么,否则就要被斥之为不懂艺术.。现在有了钱都要搞搞新意思,不懂艺术在圈子里是越来越混不下去了。如今这两只石狮倒撑起了吕布的门面,吕布新到长安,原本洛阳府上的家丁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座新宅子里没几个人’而自己的部曲又只能待在城外,在董卓为他新配的家丁就位之前。就只能靠这两只石狮在大门口唬人了。
董卓这回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一心一意要为吕布挑选最好的家丁家奴,昨天发布了紧急征召令,日:现有国家之栋梁华夏芝瑰宝吾之小心肝威武上将军小布布吕奉先,府中急需家丁四十七名、丫环十五名、厨师两名、马夫五名,特此面向社会大众公开招聘,自觉体健貌端,聪明活泼者皆可报名,经考鞍合格者.即日上任,待遇极优,一年买马,三年买房。注:会三门以上方言者优先。
尽管条件似乎比较苛刻,但一年买马、三年买房的强烈中产阶级诱惑,加上吕布的个人魅力,使得榜一贴出,设在董府旁的吕府临时招办立刻围满了人,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体建貌端、聪明活泼得不得了,从招办的高台上望下去,下面人头攒动,许多人头一跳一跳,动七动八,自.是在显示自己活泼无比,更有许多人,在脸上画了个“端”字,在身上刻了个‘‘健’,字以明志。可惜那年头全民教育非常之差,文盲半文盲数不胜数,以致错别字连篇,有三个人在额头上刺了个大大的“断’’字,被保安人员疑为恐怖分子。还有一家五兄弟,找隔壁张小毛帮着在身上刺字.头上的“端"字倒没有错,淮知那张小毛自己也要去应聘,怕多了竞争对手,心怀鬼胎,结果等五兄弟在招办主考官前一字排开.脱了上身衣服,胸前肌肉一鼓一鼓,赫然五个硕大的“贱”字。“贱"!
“贱”!“贱”!“贱’’!“贱’’!!倒也颇具戏剧效果。
考核分三轮,不管家丁丫环还是厨师马夫,除了专业技能外,还要经过面试一轮、武试两轮和文试两轮。武试分为徒手和器械.文试分为识字和造句。要全部:考完,以目前的进度,少说也要半个月。董卓的严格精神,直接导致了吕布在这半个月里一切都要自己动手。
转过街角,吕布稍稍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望向府门,一时傻了眼。
一副对联把两只石狮原本的面貌遮盖了起来。
右边石狮上盖的是:接天莲叶无穷碧。
左边石狮上盖的是:孤男怨女成佳藕。
上面拉了条横幅:对对糊。
吕布横竖念了几遍,感觉极为郁闷。虽然他不通涛书,但也觉得这对联大大的不对劲。当然,最不对劲的地方.足这种对联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出来!”吕布低喝了一声。他知道左边的石狮后面藏了一个人,听呼吸的声音,似乎不会武功。
小明被吕布吓了一大跳,揉着耳朵,满脸不高兴地跑了出来
不过,对于自己精心琢磨出来的对联的效果,小明还是很满意的。像吕布这种水准,要写什么骈五俪六的词句估计他也看不懂,得一开始先震住他,后面行事才方便一些。如果能把他的脑筋搅乱,那就更好了。
“小屁孩,你在这里干什么?”吕布问。
你才屁咧,小明在心里回骂一句,嘴上却说:“等佛。”
“佛,什么佛?"
小明微微一笑:“昔有迦叶摩腾以白马驮经书而来,世人方知在西方原有极乐世界。”
吕布在洛阳也住了有些时日,当然知道全中国第一座寺庙白马寺,对于佛教,或多或少也有耳闻,可是眼前这名稚童这般假模假样和他说佛,实在是有些奇怪。
“喂,等佛一边等去,干吗跑到我府上来,还有,后面那几块破****布是怎么回事,你干的?”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明说。
吕布有些明白了,失笑道:“你叫我放下屠刀?"
小明很认真地摇头:“是放下方天画戟。”
“我不信佛,给我一边凉快去。"
“你信不信自己?”
“废话,我要是不信自己早就翘辫子了。”
“那你就是信佛了。”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佛。”
孤男怨女成佳藕(4)
“为什么我就是佛?我义没放下屠刀,我一直在宰人,宰了好多人。”吕布开始有点兴趣。他总算知道佛是一项很尊崇的称呼.佛足万众敬仰的,是有很大神通的,好像比皇帝还要厉害的,这个小孩神神道道的,说自己是佛,恩,不错。
“可是你放下了方天画戟,你现在不是两手空空吗?”小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正在运用一种由他自己发明的意识流对话法,义被称为思维搅拌机,简单来说,就是通过胡说八道把对方的脑筋搞浑,对吕布这样的秀逗武将特别有用。所以小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然后满口胡柴。
“所以这样我就是佛了?’’吕布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然不是,你手中无戟,心中有戟。”
吕布双手一拍,惊奇道:“你看似不懂武功,怎么知道我武功的境界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小明哼哼笑了几笑,一脸高深。
“其实,因为你是孤男。"
“孤男?”吕布义看了一眼那对联,“那为什么要成佳藕?”
“藕就是佛。”
吕布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明白。
“每个佛脚底下都要踩着藕,所以要成佳藕,佳藕才踩得牢,踩得舒服。”
如果是曹操在这里,一定会对小明说,佛脚下踩的那叫莲台.不是藕,但吕布不知道,所以他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对对糊,听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那不重要。”小明沉稳地回答,因为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为什么对对都要糊。
“成大事的人,不要在枝节上纠缠不清。"
“哦,那么我就是佛了?”吕布迅速转换话题。
“还差一点。”
“为什么还差一点,还差什么?”
“还差怨女。”
“刚刚不是说孤男就能成佛吗,为什么还要怨女?”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白痴!小明差点骂出来,最后终于忍住,看来意识流也不是想到什么就能说什么。
“因为孤男怨女才能成佳藕,没有佳藕,当了佛脚底下也不牢靠。”
怨女?吕布觉得很难办,光听这名字就很吓人,刚进城那会儿把他团团围住的那些女人算不算怨女?
吕布越想越悬,他摇了摇头说:“算了,什么佛不佛的,我现在挺好。"
小明决定改改路子,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扔给吕布。
吕布一把接住,说:“我不饿,谢谢。”刚朝烧饼看了一眼,烧饼就“噗"的一声在他的手里化为飞灰。
套图烧饼!
“哪来的?"吕布瞪着小明。
“我做的。”
“什么!”吕布顿时想起李儒说的话,原来眼前这个小孩就是坏了自己名节的人。
只一眨眼,小明就发现吕布已经站在自己身前,可是自己什么时候长得和吕布一样高了?然后他才明白自己已经被吕布揪着领子拎了起来。
如果不是意识流对话法把吕布搞得头脑发晕,让吕布不知自己的深浅,现在小明大概已经被他撕碎了。
“放手放手,我是为了成就一位英雄才这样做的。”
吕布一把将手脚乱舞的小明扔在地上,喝道:“说.是哪个王八蛋指使你的。”
小明深呼吸数次,虽然吕布没用上内力,但估计脖子上已经起乌青了。他问吕布:“你觉得这世界上准最英雄?”
“当然是我……了。’’吕布本待理直气壮地回答,可是忽然想起让他吃瘪的张飞,底气又有些不足起来。
“正是,我是为了成就你才这样做的。”
“哦?’’有了刚才的经验,吕布现在也吃不准这小孩义会说出怎样一番大道理。
“还记得孤男怨女吗?"
吕布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就是这个道理。”小明赞许地看着吕布。
“哦……’,吕布很少被人用这样的方式赞赏,一般都是夸他很勇武,很威风,很英俊,但确实很少有人像小明这样,明显认为他很聪明,很有智慧。所以吕布当然要做出相应的姿态。虽然真的不明白“就是这个道理"是个什么道理,但被小明这么一看一点头,实在是不好意思问出口。于是吕布就很郁闷。
”说得更清楚一些,"其实小明也知道光这样是过不了关的,而且自己还有其他的目的在,“这是一种磨炼,一种精神上的磨炼。”
“精神?我的精神无人能够撼动。"吕布大声回答。
“我不是说你武学上的精神修为,再说了,你的精神要真无人能撼动,上次你是怎么输的?"
吕布一震,喝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在极恶仙地输给忽然变成男人中的男人的张飞是吕布的耻辱。其实,若不是最后关头被张飞巨大的男人象征打击了信心,论武功吕布可一点都不惧他。只是这么隐秘的事,眼前这小孩又如何得知。
铁人三项赛的计谋虽出自小明,但此后的种种布置他都未曾参与,当然更不会知道张飞和吕布对决时的详细情形。可是吕布有当世第一武勇的称号,最后却在比赛中落败,足见以刘备的心计手段,必然有许多见不得人的设置。他才不信吕布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始终保持精神不波动。
孤男怨女成佳藕(5)
小明早已经算好,刚才这样说,不中也不会差得太远,而看见吕布这般反应强烈,小明心里反而嘀咕起来。
吕布这等顶尖高手,就算精神波动,也必能迅速调整,否则武学修为将不进反退,就算一时调整不好,也会强压在心底,怎么会现在被他这个小毛孩一问就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除非他遭到了自己想象之外的打击。
汜水关前的铁人三项赛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诸如苍龙果和男人中的男人,也被越传越神。最后张飞变身成为男人中的男人,更是妇孺皆知。小明心里这么想了一遍,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妙了,要打动吕布便更容易。
“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我要干什么。”
吕布看着小明,一脸戒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觉得不对,立刻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自己现在的名声已经很臭了.那件事再传出去,还要不要出去见人哪,以后每次上阵,一定会被敌人在这点上大大嘲笑。
其实吕布在某件事情上有很大的误判,他现在的名声在长安城一点都不臭,反而因为套图烧饼的流传,让少女们的思春,达到了…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看见吕布眼珠迅速地转了一圈,小明立刻解释道:
“这是上天在考验你,嗯,是你成佛前的关键考验。对一般人,要考验他的身体,可是你的身体已经很强壮了,所以,上天要考验你的心灵。你所经受的,都是上天对你的试炼,通过了就能……成佛的。”
“上天考验我是一回事,你掺和什么,干吗用套图烧饼糟蹋我?”
“我不是糟蹋祢,我是帮助你,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当你看着套图烧饼面不改色,吃得津津有味,还鼓励大家一起吃,自己第一个排队买,力争收集全套的时候,就离爬起来不远了。"
吕布张大了嘴:“这样还不远?还没爬起来?"尽管他已经有点想明白小明的意思是以毒攻毒,可也不用攻得这么夸张吧。
“当然,你觉得你受的打击这么容易就能恢复吗,套图烧饼只能磨砺你的外在,让你对一般化的打击无所谓,却不能让你从根本上站起来。不过就现在看起来,连你的外在也没磨砺好。”
“谁说的,不就是套图烧饼吗,来六个吃三双来十二个吃一打还不带抹油的。你还有没,我正饿着呢。’’吕布的嘴死硬。
“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就不用浪费我的烧饼了,我的烧饼可金贵着呢。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让你从根本上站起来。"
“你说说,我听听。”
“这就要说回孤男怨女了。”
小明很得意自己竟然能把圈子再兜回来,自己的临场反应还真是赞啊。
“你需要一个怨女。”
“就城门口围着我的那帮?"吕布的脸立刻耷拉下来,“我不要。”
“当然不是,怨女是那么好找的吗?像那样的能叫怨女吗?那些都是发情少女。"
“可我看有些也差不多了。”吕布嘟囔着。一听说不是那帮,他的心稍稍定了下来。
“男人中的男人不是靠吃了什么东西,也不是靠某样东西生得巨大,只有征服怨女,才叫男人中的男人。"
“真的?”
“亏你还是当世有数的高手,我来问你,一个人有一件绝世神兵,就能算是高手吗?”
“当然不是.自己不顶用拿再好的武器都是空的。”
“那就是了,一样的道理。征服怨女,靠的是全方位的素质.而不是某方面的专长。要成为男人中的男人,岂是这么简单的。”
吕布觉得小明说的话实在是在理,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已经有些相信,面前这位是上天派来点化自己的神奇童子。
“怨女在哪里,怨女在哪里,怨女在哪里?”吕布弯腰抓着小明的肩膀一阵晃。
“别摇别摇,松手!说过怨女不是那么好找的,我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你等我的消息。”
其实小明一点谱都没有。
“那个,顺便问一句,怨女一般长得怎么样,很怨吗?”吕布小心地问了一句。这样的问话体现了他在铁人三项赛后体内雄性荷尔蒙的巨大变化,要是从前,他可不会关心这样的问题。
小明踮起脚尖,拍拍吕布弯下来的肩膀,贱贱地说:“放心吧。”
怨女貂蝉的真面目(1)
次日清晨,天色还有些灰蒙蒙的时候,小明就开始了蹲点。
他再三考虑,删除了众多地点,比如城门口、公共女厕所门口等等,最终确定了一个黄金宝地。
小明到地头的时候,那个贼眼溜溜的老板正忙着放风筝。好不容易让那“神州内衣第一家”飞上了天,老板喘了口气,便看到了笑嘻嘻的小明。
“你……”老板对于男人的记性不太好,一时间没认出来。
“随便看看,随便看看,你忙你的。”
虽然满心不认为小明会买什么东西,也不认为在店里蹲这么个小男孩会对生意有什么帮助,但老板也没办法出手赶人。而且以他阅人之丰,一眼就看出这小孩不是好惹的主,要是硬赶他走还不定能折腾出什么事来。在他想来,小孩子没有定性,待一会儿,好奇心没了自然会走。
不过很快老板的信心就有些动摇,因为他看见小明从背后拿出一个小板凳,往店门口一放,大马金刀地坐下,从怀里掏出烧饼开始啃,一副准备充足的模样。如果他知道小明的怀里连晚饭的份儿都带了,一张脸还不知苦成什么样呢,本来女人上这种地方来买内衣就脸嫩,现在店里又多了个男人,虽说只是个小孩,但心理上总会有影响,像那些原本就有些犹豫的,这下可能就过门不入了。
不管老板的心理怎样变化,小明此时在心里默默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整体计划。老实说这个自己灵机一动想出的计划到底效果怎样,能否令烧饼学堂主动迁离长安,小明自己也没底,甚至于事态能不能照着自己预计的发展都有着太多的变数,通向终点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道路还隐在云雾中。
未知的一切令小明兴致勃勃,那种把一个庞大的事物逐渐收拢到掌心的努力过程,只想想都能令他肾上腺素分泌加快。小明酷爱着走钢丝的乐趣,尽管以后年岁渐长,他的外表看上去越发不动声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却没有人知道,这个走钢丝的狂热分子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和他人置于生死一线间。
清晨的雾气开始一点点散去,店里的顾客走了又来,来了又走。
大多数顾客都在小明的注视下转了一圈就匆匆离去,当然,更多的顾客眼神往这边瞟瞟,就直接从门口走了过去。老板的磨牙声越来越响了。可是如果靠磨牙加在脸上堆出横肉就能叫小明乖乖离开,那真是见鬼了。
到目前为止,小明还没有发现一个具备“怨女”潜质的女性。
其实,所谓“怨女”只是小明胡诌出来的,难道真要找一个苦瓜脸满肚子抱怨多少年没碰男人的?吕布要是能喜欢这样的真算变态到家了。所以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像磁铁一样把吕布牢牢吸住。
但这也一样是件极难完成的任务。吕布不是没见过女人的乡下土包子,他可是一上街就会引来无数尖叫的白马王子,愿意倒贴上去的少女不计其数,其中也不乏美女才女。要是目标女子没有点特别,绝难让他动心。
光特别这一点,细细想来就已经千难万难.更何况还有其他要求。她必须对吕布有兴趣,当然这并不难,但难在有兴趣还不能倒贴上去,要维持距离感,否则勾起吕布的不良回忆,他立刻就会溜之大吉,最好是忽冷忽热不冷不热,让吕布心痒痒却又抓不着。
小明看着面前的女子,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五次叹气了。
面前是个特别的女子,特别在奇丑无比却还把胭脂抹了半盒在脸上,身上散发的香粉味更是强烈到连老板都快:撑不住,要命的是在香粉味中还中和着狐臭,两味合一,让为她介绍金刚罩的老板不时神情恍惚。有几次老板在解说的时候都把金刚罩和铁布裆搞混,让避得远远的小明大摇其头。已经长成这样了还需要金刚罩吗,不需要吧。
看起来特别的女子并不少见,小明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换一个衡量标准,今天一上午已经让他对“特别的女子”彻底失望。
两个硕大的金刚罩终于卖了出去,老板把额上的汗擦干,长出一口气,拿出一把蒲扇使劲地扇,力图把那女人在店里留下的味道驱除干净。正努力的时候,一股奇异而好闻的味道随着一个窈窕的身影飘入店中。
小明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他还记得曾在相同地方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个女人的名字:貂蝉。
依旧是一身白衣,却改成了黑纱蒙面。老板也依旧一副色鬼的模样,把貂蝉从头看到脚。尽管没有类似的冲动,但小明还是学着老板的模样把貂蝉从头打量到脚,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身材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由上而下,腿长得如何以小明现在的功力还无法透过重重衣物分析出,而臀部则网而微翘,再上面突然收进去的是腰肢,形成了一个连小明都要击节赞叹的弧度。丰胸之高耸更让人惊叹,小明早看见老板的手很猥琐地蠕动着,分明是在想象某些东西。修长的脖子之上是蒙了面纱的脸,那挺直的鼻梁和一双隐含碧色的秋波,足以说明那张黑纱后的脸绝不会对不起下面的身材。而随便绾了一个髻盘起的头发,则是棕色的。让小明脸上浮起微笑的是,这是一个少女髻。
怨女貂蝉的真面目(2)
很明显,貂蝉并非中原人士,喜欢以纱蒙面,大概也是她故乡的习俗吧。只希望她对于中土的习俗熟悉些,头上那个少女髻千万不要是盘错了的才好。
看着老板为她介绍这介绍那,小明笑得更愉快了。
旁边有个奇怪的小孩盯着自己看,还能稳稳地站在这里挑女人家最私密的衣服,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而老板给她推荐的,竟都是些最艳丽最花哨的衣物,穿在里面,要那么花硝的给谁看呢?只有一个解释—一内心狂野啊。再配上她那看似拒人千里外的面纱,该怎么说来着,小明转了半天的念头,终于冒出来个词:双面娇娃。
一个来自域外的双面娇娃,再经自己一番调教,若不能将吕布吃得死死,老子就不叫小明叫小猪!
如果其他人知道这个看似可爱的小孩心里正盘算着如何调教美女,大概立刻就会倒下一大片。
最后貂蝉挑选了一件绣着精美鸳鸯图案,更重要的是用料比寻常少了三分之一的抹胸,出店而去。小明忙提起小凳追了出去。
老板看着小明屁颠屁颠的背影,很义正词严地骂了一声:
“小色鬼。”
小色鬼眼看着貂蝉进了一处普通宅院,摸清了住处,立刻便开始了进一步的情报收集。他装出一副小可爱的模样,在附近逛了一圈,左右搭讪,反正大街上无聊的人多得很,一个时辰不到.
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此处居然是司徒大人王允的住处。
想当初在洛阳城,王允的住处尽管门可罗雀,但毕竟世家底子尚在,钱没有地还是有的,深宅大院的称呼绝对当得起,否则在园子里找七星刀上掉的钻石也不会
费那么大工夫。可到了长安,一个人究竟得不得势,有多少势力,立刻就显示出来:董卓自有人曲意送上最好的宅院;等而下的,强占一处豪宅别人也不敢出声;不是那么强势的,则花大笔金钱置一处地产;像王允这般无钱无势只有一个官位虚衔的,朝廷拨给他们什么就是什么,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王允和董卓向来不对眼,到了这等地步,所谓朝廷拨给,自然要通过董卓,于是王允就分到了这个只有.洛阳大宅数十分之一大小,院子里仅够种两棵大树其余都是灌木杂草的宅子。至于地段,就紧贴着西市,放在两千年后,那叫商业繁华地段,寸土寸金,只可惜此一时彼一时,四周邻居尽是小民,还多是那些望族最看不起的商人,每天从早到晚西市的嘈杂声关了窗户都隐隐透进来,王允不由得哀叹,自己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转念愈发地恨起董卓来。
尽管落魄到这等田地,世家的养士传统,还是没有完全抛弃。只不过养的食客越来越少而已。可有一些食客是为了撑场面,怎的都要留下来的,比方说貂蝉。
在中国,自古以来,外国人都极为吃香。近代种种,令人记忆犹新不需多说,而再往前,外国人尤其少,随便来一个,只要愿意都可以获得中国最高统治者的接见与赏赐。对于皇帝来说.见一个异族人,受了几句洋马屁,便仿佛自己已经威加四海,德被八荒,便是那极西之地的异族,都受到感召,知道有天朝,知道天朝的皇帝如何英明神武,这等荣光,是多么令人洋洋得意、满心舒畅啊。
皇帝如此,若是一个臣子能有…个外围的食客,那可是件足以记人家族史的大事,人前人后,也是倍有脸面。连董卓都没有这样的食客,他王允却有,这几乎是他唯一胜过董卓的一地方,自己再怎么窘迫,都要把这样的食客挽留下来。
遗憾的是,貂蝉到王家的时间并不长,当初被曹操见到时,也只刚到了十数天,后来董卓被刺,时局混乱,紧接着联军伐董,洛阳城的社交活动被打。乱,王允几乎还没怎么显摆,就被迫迁出洛阳。现在他满心担忧的是,貂禅到中原已经有时日,开始有点了解朝中各家势力,而今自己的住所又如此破落,虽然已经尽可能提供给她优厚的待遇。可人往高处走,要是有朝一日她跳了槽,那自己可把脸丢到家了。
所以王允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展开柔情攻势,每次见到貂蝉.都提醒自己做到_要微笑二要温和三要处处关怀,并时不时暗示她,现如今世风怎样怎样日下,人心怎样怎样不古,某家女食客听说被怎样怎样,不经意问还提到,董卓对美女有着怎样怎样可怕的嗜好,而这种不经意的频率,大概维持在两三天一次。
小明从邻居口中得到的消息当然没有这么详细,不过基本的情况了解之后,小眼睛一转,各种各样的主意就纷至沓来。
可是有主意和有效果是两回事,很快小明就发现自己陷人人生中少有的挫败中。当然对他来说所谓人生其实并没多久。
曾经在长安城造成轰动的套图烧饼制造者义一次露面,这一次的地点换在了王允家门口。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而小明义刻意大声叫卖,很快排队买烧饼的长龙再一次形成。
号称套图烧饼第二版,内容和第一版自然有所不同,这倒并不是小明有意为之,第一版的图做过就忘了,这一回再做.与其回忆当初的图案,还不如做新的省力。
其实新套图上吕布的动作那天在城门口到底有没有真实出现过,连小明都不太确定,他已经处于随便发挥的状态中.大致的样子不走板,又有第一次套图的名声,只要烧饼上的人和吕布有那么一点像,那些喜欢尖叫的少女们一样会毫不犹豫地掏钱购买。当然,这一次的套图中并没有太过夸张的动作,也没有露出不该露的部位,毕竟他现在已经和吕布搭上线,总得给他留点情面。
小明一直在留心王允家的动向,只见大门开过两次,有家丁打扮的人张望了一阵,就没了其他的动静。
这般阵仗,居然还不能吸引那貂蝉?小明有些失望。
怨女貂蝉的真面目(3)
不过小明后开门两次,看来是那貂蝉放不下面子,叫下人偷偷打探。可是貂蝉会亲自跑到内衣店买那样的内衣,想来并不是那种矜持闺秀.…
想来想去小明也不明白,既如此,就再想个法子吧。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一点,貂蝉不是超级吕布迷,这点相当重要,否则吕布很可能会有逆反心理。不过,如果她对吕布一点感觉都没有,倒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
小明不知道的是,那两次偷看的家丁和貂蝉并无半点关系,那是司徒王允派出的,王允今天上午经历了由大喜而大羞的转变,目前正郁闷得不行。
这些日子王允称病没有上朝。在洛阳时,他还日日早朝不辍,期望年幼的汉帝能成长为中兴之主,可是日子久了他越来越失望,朝政完全被董卓一手把持,每次朝议,尽管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坐着的还是小皇帝,可是朝议的中心却是董卓——这个吨位最重的胖子。王允也算是名臣,自有其操守和气节……或者说固执、不开窍,无论哪种形容,总之他还能勉强自己每日上朝,尽自己的臣子本分,和恶势力进行默默的斗争。当然,只是默默的斗争。在心里骂一一下而已。和董卓当面作对的人活着的已经越来越少,王允觉得有些东西只要心里坚持就可以了。可是自从到了长安,或许是水土不服,心里的坚持也忽然消失。同那辉煌的皇宫一起在洛阳的大火中化为灰烬,每次看到暂作皇宫的长安太守府,心中的无力感就越发强烈,索性称病,不见胖子心不烦。
今天王允正如前些日子一般,享受着赖床的乐趣,忽然发觉宅子外面热闹了不少,好像和平日由西市传来的叫卖声有所不同,便让家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家丁回报说有大量的女子聚集在门前,且年轻女子居多,而且其中不乏有姿色者。这一消息令王允大为高兴,自家门前冷清已久,现在一下子有那么多年轻女子聚集,不用说,是他王允才高五斗,天下士子闻风而动,前来拜访。
可为什么都是女子,我王允自然是真名士者自风流,长得也算英俊潇洒,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算算有多少年?四十年?时间点长,现在这些东西都埋藏得比较深了,不太容易被发现.怎么一下子就冒出了那么多慧眼识珠的女才子呢?
王允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又没想明白,在床上闭着眼睛做了一会儿白日梦,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在窗户纸上,王允“啊呀”一声大叫,门外的家丁跑了进来。
“怎么啦大人?”
“门外那些人还在?”
“还在,还越来越多了大人,我刚又出去看过,足有一千来号人。"家丁的神情有些紧张。
“啊呀。”王允又大叫了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上个月新做的湖丝袍子呢,快取来,让她们等了那么长时问,唉,怠慢怠慢啊,她们大概会认为我太傲气了吧,可是现在人更多了,说明我还是有魅力啊,我的才学之名纵然在今天也是无人不晓啊。”王允嘴里喃喃说着,却说得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坐起来以后,头脑从睡眠的状态渐渐恢复过来,他开始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家丁的表情十分奇怪,他小心地说:“那些……那些女子们,好像并不是来拜访大人的。’’
“啊!那她们围在我门口干什么?”
“好像是,是门口新来了个卖烧饼的?”
“这和那些女子有什么关系,难道她们是来买烧饼的?”
“她们就是来买烧饼的。”
王允觉得刚开始清醒的脑袋又糊涂了,他甚至怀疑自已是不是还在梦中。不过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他的思路已经正常。
王允这两天足不出户,当然不会知道第一次套图烧饼事件.虽然长安城的老百姓早已经口口相传,但以他这样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人会把这样乱七八糟的事在第一时间里告诉他。
花了好大的工夫,家丁才向王允解释清楚。王允终于了解。这么多女子围在他家门口,和他自己并没有一点关系,只是为了买带有吕布图案的烧饼,据说那些烧饼还相当的有伤风化。
如是在十年前发生这样的事,王允早就呼来兵将把门IZl清理干净,将那做烧饼的拿下查办,可今不如昔,王允虽然觉得大失颜面,不成体统,却也只能缩在家里,盼着那烧饼早早卖光,那些女子们可以自行离开。
希望不会有别人知道,否则数千女子聚在司徒府门前买烧饼,还不成为众人的笑柄。可是声势这般浩大,要没人知道,好像有点难。
在王允的期待中,小明的烧饼终于卖完,女子们也都散去。王允松了口气,小明的事却还没完。
敲开司徒府的大门,一个家丁出来喝道:
“去去去,这里是司徒府,你个小毛孩来干吗?,"见是个小孩,家丁的话说得很大声,近些年来,司徒府的家丁说话能这么大声的机会已经很少了^
小明从怀里掏出一摞烧饼说:“这是貂蝉小姐要的烧饼,我给她送过来了。"小明一心想:你自己不好意思出来买,我给你送来,这样够意思吧。
烧饼是送进去了,可是左等没动静,右等还是没动静。小明熬不住,再一次敲开了司徒府的大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家丁,见又是小明,双眉一竖:“怎么还没走,想讨赏吗,告诉你没有!”
那家丁心中十分生气,自己做死做活,自从裁员之后,一个人干三个人的工作,都好久没拿到老爷的赏钱,你一个小孩子就来送烧饼,还想要赏银,做梦去吧,就算有赏银也轮不到你来拿。
怨女貂蝉的真面目(4)
小明苦着脸道:“不是啊,我就是想问问,这些烧饼您刚才都拿给貂蝉姑娘了吗?”
“当然,老子我早饭吃得饱饱的,你以为我还会贪你那些烧饼不成?”
小明暗骂这家丁不识货,不知道这千万少女梦寐以求的套图烧饼的珍贵,估计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否则断不可能这般没有见识。
“请问一下,貂蝉姑娘看到这烧饼,没说什么?"
“没有。”
“那那些烧饼她怎么处理的?”
“烧饼还能怎么处理,当然吃了。"
“吃了?她都吃了?”小明张大了嘴,就这么吃了?
“不是她吃的,咳,和你说不清楚。”那家丁不想与小明多言,“轰’’地把大门关上,要不是小明缩头缩得快,鼻子就撞正门板。
“咚咚咚。”司徒府的大门再一次打开,家丁抡起巴掌打算给那不知趣的小子一个教训,可巴掌刚抡了一半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如春风般温柔。
小明伸手挡在脑袋前面,那手上拿着的分明是一锭金灿灿的元宝。
家丁伸手就去拿,小明手一晃,他拿了个空。
“这锭金子是我孝敬大哥的,我有些事想见见貂蝉姑娘。”小明的手晃来晃去,家丁的心扑通扑通跳,眼都晕了,如果是董卓府上的家丁,就算高兴也不会这样不堪,但他不是,别说是王允府上的家丁,就是王允自己看到这锭金子眉毛也会跳一跳。
“好好好好。”家丁连声答应着,小明的手终于不晃了。
家丁拿过元宝立刻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两眼放光地看着那个牙印。
“十足真金,十足真金。"他喃喃说着。
小明微笑着,被迫采取最直接的手段,他倒要看看这貂蝉是怎样的人物。
家丁好一阵才恢复过来,迅速把元宝放进怀中,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人瞧见,才定下神来。看着小明,忽然眉头一皱道:
“你小小年纪,怎会有这么大一锭金子,说,哪里来的?”
小明叹了口气,伸手从怀中又摸出一锭金子递给家丁。
家丁颤着手接过金子,觉得自己今天仿佛做梦一般,伸手到后面狠掐了一把ρi股,这才把金子放进怀里,满脸堆笑:“这位公子,您是要……是要……”他已经把小明刚才说的话忘了。
“见见貂蝉姑娘。"小明这时心中也十分郁闷,其实这事只要两锭银子就能办了,可刚才为了拿着方便又和上次一样着人把铜钱碎银都换成金子,这回一下子就出去一半.唉……
“好好。”家丁满口答应,又道,“公子在这里稍候,我这就进去通报,不过,不过貂蝉姑娘愿不愿见您我就吃不准了,公子怎么称呼?”
小明见家丁眼珠子转动,哪里会不知他心里打的主意。把我当肥羊宰吗?没门!
“哎,这儿有个家丁收了…”
还没喊完小明的嘴就被家丁晤上了。
“别别别,公子我这就带您进去,直接带您进去,不通报了。”开玩笑,要是被别人听见自己这两锭金子不知还能剩多少。要是被老爷听见大概连金屑都剩不下来。
家丁带着小明往里走,小明早就知道王允失势,见了这长安王府里的光景,却也没想到,这堂堂司徒府,连长安城的寻常大户人家都比不过。
“刚刚你说那些烧饼不是貂蝉姑娘吃的,那是谁吃的”小明边走边问,给了金子,小明说话间便不再用敬语,家丁照样一脸的恭敬。
“猫啊狗啊老鼠啊还有好些虫子。”说到这里家丁的脸色微变。
“貂蝉小姐她…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小明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发问。
“怎么公子您和貂蝉小姐不熟啊,哦,到了,前面那问房就是。”司徒府不大,没说几句话的工夫就到了尽头。只是家丁手指的地方,离这里还有十多步的样子,而家丁的样子,却仿佛是不太愿意靠近。
“她就在屋里,公子您直接前去就可。”
发现了家丁的异状,小明当然要问个清楚。
听了家丁对貂蝉的介绍,虽然惊讶于貂蝉的与众不同,但他嘴角却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毫无疑问,貂蝉是个怪人,鉴于她的美女身份,这种奇怪程度只在吕布之上不在吕布之下。而把两个怪人凑在一起,大概会比让一个怪人和一个正常人在一起的难度小一些吧。
来自遥远国度的女子,天生对于动物有着狂热的爱好.这种爱好在今天来说,是一个生物学家必备的素质,而在当时一般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收集各种各样的动物,并以各种方式摧残它们的恐怖分子。而在折腾完了故乡的动物后,这个女子开始踏上旅程,到异国他乡去折腾那些从没见过的动物。自从来到地大物博的中国,没见过的动物极多,貂蝉如获至宝,就此长住了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出去搜集些动物活体死体样本,然后就在房里研究。那些活体也不会活太长时间,常常从房里传出的叫声一听就知道它们正遭受非正常待遇。这也正是这位食客生得这般美丽,家丁却畏之如虎的原因。
顺便说一句,貂蝉的中国名字,是因为初来王府时,耳挂金蝉,肩披貂皮,才由王允给起的。
而刚才那些烧饼,家丁在急急离开的时候,瞥见貂蝉随手扔给了那些猫啊狗啊蜈蚣啊青虫啊……
听完家丁介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明一个人站到了貂蝉的房门口。
吕布的爱之表白(1)
说服貂蝉的工作进行得相当有戏剧性,峰回路转之后,小明在家丁“常来转转"的招呼声中离开司徒府。
时间转回前一刻,抬手敲门之后,里面就传出一声:“请进。”声音婉转,带着一丝奇异的音调,让人觉得新鲜动听。
家丁之前的详尽介绍,使小明推开门的时候,听到木门发出的“吱吱”声心里有些慌。
屋里的光线不是很好,虽然将近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太阳最好的时候,但眼前的房间呈少见的狭长形,只在最里面才有窗户.而靠近门的一段太阳照不到,如果不是小明把门推开,让外面的光线射进来,进门的这段路会是最昏暗的。不过即使这样,房间的中段还是在阴影的笼罩中。所以称这里为房间,还不如说是一条室内长廊。
其实这房间本不至于这么狭长,只不过现在在房间的两侧,堆满了一个个方方的东西,小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个铁笼,笼中有黑影或来回走动,或静悄悄地趴在那里,小明已经明白,自己的那些烧饼到底去了何处。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养了这么些东西,但屋子里的异味却不算太重。
那貂蝉原本背对着小明"站在屋子的尽头不知在干啥,听见小明进来,便转过身来。
小明犹豫了一下,往里走去,两旁铁笼内的生物不时发出低嘶声.小明用余光瞥去,看见了两只猫一只老鼠三条狗一只黄鼠狼,那些猫狗互有区别,但也不是罕见的品种。还有一些黑影看不太清,想来不会是珍奇异兽,但一堆放在这里,还是有些吓人。
‘‘你是……”貂蝉皱了皱眉,依稀记起曾经在西红市内衣店里见过这个小孩,但又不太敢确定。
貂蝉今日穿一身廉价的布农,脸上仍是用白纱蒙着,垂下的双手上殷红一片,小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闻到血腥气。
“我是刚才送你烧饼的人,没想到这些令长安城无数少女疯狂的烧饼,貂蝉姑娘你竞能视若无物。”
“哦,原来那些饼是你送的,可你是准,为什么要送这些饼给我,还有你说这饼还会令少女疯狂?’’
“噢,你没注意烧饼上图案吗?”
貂蝉摇了摇头.她忽然笑了一下,道:“小孩儿挺有意思的.我这里可连寻常大男人都不敢进来呢。走吧,我们到旁边屋子说话去。”
她的身子让过一边,小明才瞧见,原本被她挡在身后的那张铁桌上,有一只被开膛破肚血淋淋的硕鼠。几把刀具放在一边.上面的血迹未干。
小明心中恍然大悟,同时又生起疑惑,刚才听家丁说时他就想起,当世有几位名医,有时会将猴子等类人的动物开膛破肚,以进一步了解体内五脏六腑的情况,以增医术。更有甚者,听说还会拿死去的人进行研究。现在瞧见了这只死老鼠,莫非...
只是这貂蝉也太过年轻,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有如此高深医术了?
尚在思索这些问题,小明已经被貂蝉领至另一间房门口,貂蝉让他在门口稍等片刻,再次开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锦缎罗衣,手也显然洗过了。
“在洛阳的时候我还有一间单独的会客室,如今就只能在自己房中说话啦。”这异域女子显然没有什么女子闺房男人不得入内的禁忌,就这样领小明请了进去。照实说王允对貂蝉实在是极好,在当下宅院那么小的情况下,还给了貂蝉一间大屋做实验室。
这间屋子显然正常了许多,空气中尚有淡雅香气,布置相当典雅,一道屏风将屋子隔成两段,屏风前是一张八仙桌,几张凤脚圆凳,雕花窗棂边挂着一幅江南织锦。而那屏风后面,自然是貂蝉起居的所在了。
八仙桌前两人坐下,还未等貂蝉说话,小明倒先发问:“姐姐你脸上为什么遮着块纱,你生得这么漂亮,总是遮住了多可惜啊。”
小明早就打定主意,虽然貂蝉不可能像吕布那么好骗,但也要自己主动出击,自己的目的实在说不出口,被她问起来,估计没一个问题是好回答的,到时候支支吾吾答非所问,就大大糟糕,这貂蝉看上去对自己的印象不错,自己就再装可爱一些,多问多了解一些她的情况,别让她有发问的机会,等到找到突破口,一切就好办了。这样想着,称呼和语气立刻就发生变化。
“把面纱拿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实在是小了一点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叫我小明好了,不过我小和面纱有什么关系啊。"
“姐姐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在那里,每个女子都要戴面纱,自己的容貌,除了父亲和丈夫,是不能给第三个男人看的。"
小明心里一喜,竟然主动把话题扯到这方面,一定要穷追猛打。
“长安城风沙挺大的,万一哪天在街上,一阵风吹过来把面纱给吹掉了,那看见姐姐容貌的男人可不是一个两个,难道都要……嘻嘻。”
“要是真有这样的情况,在我们那里可是很严重的事件,那个女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不过这里不是我的故乡,也没那么严的规矩啦,戴着面纱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真要嫁人,还得找个称心的郎君呢,你说是不是。”貂蝉掀起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的笑颜,旋又将面纱罩了回去。
吕布的爱之表白(2)
小明走南闯北,早已经有了身为一个男人的觉悟,尽管生理上还没成熟到那一步,但理论知识已经全然具备,看见貂蝉的容貌,脑筋也呆了一呆,缓过神来之后,顿时觉得,若能说动貂蝉.要迷死个把男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姐姐的如意郎君,得要是怎样的人才呢?”顺着貂蝉的话小明问。
“十分的模样,十分的能耐,最最重要的是,还得理解我做的这些研究。"
“就是刚才那间房里的那些呀,可我觉得那都是十分普通的动物啊。"
“对你来说普通,可是那些猫狗昆虫,却大多和我故乡的有所不同,而且这片土地上奇珍异兽极多,听说还有个止啼山和极恶仙地,里面的生物和外间大不相同,要一一研究完,真不知得什么时候。”言语间虽似在感叹研究之路漫漫,眼中却有掩不住的兴奋之色,像一个小孩看见了无边无际的玩具,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一玩遍。
无法理解貂蝉对于生物的狂热痴迷,小明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多作纠缠,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可是,和这里的男人,姐姐处得惯吗,毕竟异国他乡不同族。"
貂蝉笑了:“哪里没有好男人呢?’’她眼波一转,又道:“可小明你关心这些干什么,莫非想把自己推销给我?,,
“若是姐姐答应自然……不过,姐姐你可知道,这长安城里最顶尖的如意郎君,现如今可握在小明我的手上呢。”
貂蝉来中原不久,虽不问时事,但洛阳城吕布声名之高,她也有所耳闻,也曾远远见过吕布的模样,只是时日尚短,又整天和动物打交道,没有传递狂热迷恋情绪的姐妹,就不曾像其余少女中毒极深,现在话题一打开,貂蝉也被勾起了兴趣。小明就此如鱼得水,一路吹将下去。话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得貂蝉极为心动。
貂蝉青春年华,独自远走异国他乡,孤寂已久,虽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研究之上,但也有少女情怀,更何况貂蝉的本性其实对异性颇为渴望,若不是个偏执生物狂,定会成长为豪放女。然而压抑得久了,本性反弹就愈发强烈,而最近的研究重心更逐步转移到生物的发情期研究,彼此对照,更是按捺得辛苦,会跑去买那样的内衣,便是一大佐证。
世人往往认为容貌清丽的女子,必然贤淑矜持,又或认为专心学问之人,必无心他顾,淡于男女之情,此皆想当然耳。
与貂蝉的一番对话,说到后来,竟变成貂蝉连连催促小明.要去与吕布见面,而小明则劝她要有所保留,放长线好钓大鱼。连小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由此更坚定了他看事物一定要看本质,不能为表面所迷惑的理念。
演员既已选定,接下来剧本就将开演。开演之前,小明很认真地思考,到底要不要上演一出经典爱情剧呢。最后鉴于男女主角都不是正常人,无法胜任正常人的爱情诉求,并且太正常也不符合小明自己的审美趣味,遂打定了恶搞的主意。
至于恶搞一番能不能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小明则认为要走一步看一步,为了遥不可及的目标,而对近在眼前的乐趣视而不见,不是他的风格。
这一日晚,吕府里灯火稀稀落落,众家丁们还未上岗。好在蕈卓已然意识到这个错误,从自己府上遣了几名家奴过来,虽然还远远不够,但看门的人总是有了,不至于再上演当日大门口出现违章搭建的事件。一名家丁匆匆而来,给吕布献上一个烧饼,说是门外一个小孩子送来的。说话之间,脸上却有一丝喜色。
吕布接过烧饼略一端详,嘴角微弯,挥手把家丁打发走。
掰开烧饼,里面果然有布条,看了一遍之后,吕布把刚才那个家丁叫了进来。
那家丁看吕布神情之间似乎十分高兴,还不知他有什么喜事,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吕布的巴掌岂是好挨的,虽然没有运上内力却也把家丁拍出六尺开外。家丁正眼冒金星,心中惶恐,却听“叮叮”两声,两锭金子被吕布扔在了他身边。
“谢……谢过大人赏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挨巴掌,但被赏了金子总是好事,先谢了再说,要是每天有这样的好事该有多好这巴掌挨得值。
家丁尚在想象一个巴掌两锭金子十个巴掌二十锭如果一天十个巴掌挨一年有多好,就听吕布骂道:
“谁说了这两锭金子是赏你的?连同你怀里的那两锭,通通还给门外的小孩,还有,告诉他我知道了。”
家丁脑袋里“嗡”的一声,欲哭无泪。刚才拿钱的时候明明看好了旁边没人的,怎么会给吕布知道了。天,刚才还在想一天挨十个巴掌……那小孩不知和大人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自己这样子大大的糟糕,待会儿出去得好好拍拍马屁。
家丁跌跌撞撞向门口跑去,吕布打开布条,又看了一遍。
“怨女已寻得。三月初七,华灯初上时分,领君一观。你那家奴诈****了我两锭金子,帮我要回来。”
三月初七,长安城内华灯初上。
长安城外三里。
长安城门早已关闭,但吕布要出城,又有谁敢阻拦?
此刻吕布和小明,正趴在草丛中,偷偷摸摸地向前看着。
按照和小明早就说好的,貂蝉早早就出了长安城,开始了她一贯的野外作业。
这一次的野外作业,当然和她平时所做的有所不同。
吕布的爱之表白(3)
貂蝉常离开长安城,在野外观察各种动物的生存状态,有时还人为地进行一点改变,观察动物在生活环境被改变后的相应变化。她一身异国功夫虽然称不上高手,但寻常猛兽还伤她不到。
不过今天她没有进行观察,而是将平日在司徒府实验室里做的事搬到了野外。
吕布远远望去,只见那一一身白衣、白纱蒙面的女子正手持小刀.将面前的野兽腹部一刀剖开。那野兽身形颇大,却被貂蝉提着脖子,动弹不得,刀光闪过,一声哀嚎,四爪挣动一番,就此了账。定睛望去,竟是一匹巨狼。
老实说貂蝉可没本事抓到这匹狼。这狼如此巨大,显然是狼群中的头狼。狼惯常群体出没,要捕杀一匹头狼,必须有在狼群中来去自如的本领,好在从和小明商定到三月初七间的几天,已有足够时间弄到这家伙。
对一般人来说,看一个女子杀狼还要翻开肚皮好一番研究,就算那女子长得再美丽也要倒了胃口,可考虑到吕布要和貂婵相处.终会知道她平日里的举动,瞒也瞒不了多久,索性一开始就曝光.而且吕布如此怪胎,定不会喜欢文静女子。
月夜,荒原,溪水。一袭白衣飘飘,女子蒙面,森冷刀光闪过,狼血飞溅。这是小明研究了许久的暴力美学,灵或不灵,此刻就见分晓。
偷眼瞧瞧旁边的吕布,只见他呼吸虽依然平缓,眼睛却已发亮,盯着貂蝉不放,小明就知道,这暴力美学正对了变态的胃口。
连变态的胃口都能摸准,小明已经开始赞叹自己能者无所不能起来。不过忽然另一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
“能理解一个变态的只有另一个变态。”咦,怎么会这样,小明赶紧把这种荒谬的念头打压下去。
虽然一切正按照排定的剧本进行,但貂蝉一刀下去,就不由自主地进入了工作状态。今晚月色不错,但光线到底比不上白天,许多地方都看得不甚清楚,所以貂蝉越来越专注,下刀细致小心,还不时用手翻看,直弄了半个时辰还没进行到下一戏码。小明越来越着急,老实说在他看来一个女人晚上在荒郊野外这么血淋淋地搞一匹狼尸,实在是极为诡异.看看身边的吕布,脸上也有不解之色。
没办法,小明只好贴在吕布的耳边向他解释。
了解到眼前这名女子,乃是来自万里之外另一片天地的生物学宗师,自小立志舍弃男女之情,要从各种动物的身上,研究出生命的奥秘,破解天地造物的神奇,誓要打破禁忌,挑战极限.创造生命之后,吕布的神情立时变得庄重无比,满脸的敬仰之色,眼中更是充满了无限向往,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这怨女真是非同凡响啊。”
忽然他眉头一皱,满心担忧地低声问小明:"可这位怨女.已经达到了如此高的境界,又早已舍弃男女之情,我该如何、该如何……”
小明见吕布已经上钩,满心欢喜,却正色回答:
“所以,你当这怨女是那么好追的吗,这就是你成佛的一大考验了,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打听到她这段时间在这里进行研究,带你来看上一眼,回去之后我们再慢慢商议。”
那边貂蝉刚刚工作完毕,这才想起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心中大急,自己工作狂发作,不知误事没有,把如意郎君吓跑了可大大糟糕,却又不能四下张望,还得装出从容冷静之色,进行下一段。
好在下一段的道具已经自然形成,刚才解剖得如此专心致志,身上的白衣早已有多处沾了狼血。她故乡有一种艳情舞蹈,她略一改变,用在此处,只见身形曼妙地转了一转,腰脚手臂轻轻扭动,白衣就悄然褪下,精心准备的内衣秀就此登场。
小明也顾不得去看吕布的神情,一大一小两男人,张大了嘴呈痴呆状紧盯场内不放。
貂蝉是神州第一内衣店的老主顾,店里最最诱人的内衣全都买下,今日特意挑选了最具杀伤力的一套穿在身上,该露的地方露该遮的地方遮,令人无限遐想,貂蝉身材本就比中原女子更修长火爆,此时状似在溪流中浣衣,却转了许多个角度,曲线毕露。
诡异的剖狼之后再上演这一段,前后反差之大,另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丽。小明打定主意,以后如果写暴力美学的教科书,这就是经典案例了。
最Gao潮的部分终于来临,似是一阵风吹过,貂蝉脸上的面纱忽然被风吹起,貂蝉出手如电,面纱只飘飞了一尺就被貂蝉抓住重新戴回脸上。此时貂蝉侧对吕布小明的方向,白纱离脸只有不到一秒,又是夜晚,虽然月色皎洁,小明还是什么都没看清,但他知道,以吕布的眼力,这一瞬间已然足够。
吕布的气息忽然急促起来,他的双手紧握,眼神中已燃起火光。
小明努力忍住笑意。大功告成,大功告成啊。
那一夜回城后,吕布彻夜未眠,他已经把什么成佛啊之类的念头丢到九霄云外,就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满心都是貂蝉月光下的魅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小明这个毛孩子身上是如何不智,但此时此刻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你昨天待在荒野里,没事吧。”
第二天一早,小明在西城门等到了貂蝉。
“我时常那样,并不是什么大事。”
“给,新鲜出炉的烧饼。”
咬了一口喷香松脆的烧饼,貂蝉直接把心事问了出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吕布,他对我印象怎么样,昨天我……怎么样?’
“棒极了,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你的魅力,更何况那是我设计的暴力美学啊。那个男人,我看他昨晚一定睡不着。”
吕布的爱之表白(4)
小明高姿态地说着完全不合他年龄的话,可惜他的嗓音还没成熟到那一步。
“这么说,这么说……”貂蝉的双眼已经变得水汪汪的,桃花般春光灿烂。
“没错,吕布已经被你彻底迷住了。”
“他,他住在哪里,要不要现在就去找他?,,
小明显然有些被吓到,虽然知道貂蝉很主动,但没想到主动到这种程度。
“不行不行,这样会把事情搞糟的。"’
“为什么,你不是说他已经为我着迷了吗?”即便戴着面罩.还是能看出貂蝉满脸的不解。
“男人,如果很快就得手的话,就算是天仙他也会很快厌倦的。男人都是贱骨头。”小明肯定地说着,仿佛他不是男人一样。
“你是说,要给他制造一些障碍。”貂蝉立刻就明白了小明的意思,满心要找老公的狂热情怀并没有影响她的判断力。
“不是一些,是很多的障碍,巨大的障碍。”小明阴险地笑着。
貂蝉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
“放心,一切交给我。”小明举起手拍拍貂蝉的肩膀。手感不错,他心里想。
“是在担心他啦。”貂蝉狠狠瞪了小明一眼。
这天夜里,吕布等到了第二个烧饼。
小明拿着烧饼敲吕府的大门时,心里还在想,这一次那家丁见了他,不知会送上怎样舒心的马屁,没想到门一开,是两眼赤红的吕布。
“你终于来了,怎么样?”
“我见到貂蝉了,她就住在司徒府,我也大概说了一下你的情况。"
“司徒府,司徒府,要不要先去门外看看,恩,你都怎么说的?”吕布心里一团乱麻。
“我说有一位全洛阳全长安少女眼中的如意郎君很喜欢你……"
“唉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哪有这么好,这个这个,姿态太高了,那样高贵的女子,就像神仙一样,万一听你这么一说,觉得我太高傲,这可如何是好。”
“你可真猜中了,她说全长安少女眼中的如意郎君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你看看,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吕布急得团团转.什么内功修为都不顶事,脑门儿上已经冒出汗来。
“别急,我立刻也改了口风,说你是如何如何仰慕她,希望她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她,她怎么说?”吕布脑门儿上的汗已经结成汗珠。
“她说如果要成为她的如意郎君,需要经过一些考验。”
吕布大大舒了一口气,昂首挺胸道:“没问题,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小明,你真是好样的。”
小明一副那是自然的神色,接着说:
“但貂蝉又说,如果光听我这么说,就给你考验,未免太过儿戏,至少要看过你的决心你的诚意,足够的话才有资格接受考验。”
“我这就上司徒府去。”吕布说着就大步往外走。
小明哪里追得上他,眼看吕布眨眼就没影了,心头大急,话才说了一半,这家伙怎么如此熬不得啊。
还好吕布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急切地说:“司徒府在哪里啊,我不认识。”
小明心里暗喜,道:“你这样过去是不行的,诚意不够,而且今天天色已晚,貂蝉说了,如果你能……”
吕布弯下腰来.小明在他耳边说了许久,吕布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露出坚定的神情,狠狠道一声:“拼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位密探脸上挂满汗珠,向董卓呈上一份情报。他实在是不想做这样的事,但这份情报实在太过重要,不及时呈递,整个密探团都会遭殃,而作为通过抓阄方式选出来的倒霉鬼,他只好一边在心里向满天神佛求救,一边在董卓低头看情报的同时,一点一点地向后移,同时提气凝神.运起向同伴临时抱佛脚学来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时刻准备着。
听着董卓越来越粗重的鼻息声,密探先生终于盼到了他等待的一刻,狂怒的董卓展现出无比的破坏力,桌椅飞舞中,密探先生被一脚扫到,喷血飞出三丈外立时不省人事。
等到董卓发作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整个议事殿除了坚固的立柱依然挺立外,已经找不到什么完好的东西。
董卓内力消耗完毕,于软脚软心发慌,这才稍微冷静下来.等想到要找那密探问详细情况,才知那位已经被送去急救,生命无碍,会不会落个残废就要看自己造化了。
密探团内举行了第二次抓阄活动。
董卓再看了一遍情报中的一段文字。这段文字代表了吕布最高的文学水平.
亲爱的蝉,你好吗?反正我很好,从来未曾如此好过。那天晚上你偷走了我的心,请你把它还给我,连同你的心作为利息,或者你再来偷一次,把我的人也偷走吧。你是怨得不能再怨的怨女,我是痴到不能再痴的痴男,这世上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呢?
“今天早上,吕将军扛着写了这些字的大木牌出门,在长安城里绕了一大圈,一个半时辰之后又回到府上。一开始他只是扛着牌子走,可是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走到西市的时候,围观者达到上万人,其中以少女居多,许多少女惊声尖叫,并且大声痛哭,吕将军见实在无法前进,就跃上屋顶,一路在屋顶上跳跃而行,除了其间发生过一件小小的意外,就是有一个屋顶没铺瓦片而铺的茅草,吕将军失足摔进一名四十岁寡妇的澡盆中,坏了人家的名节,被要求以身相许纠缠了一会儿之外,吕将军很顺利地回到了府中。不过目前仍有上千名示威少女围在吕府前,要求吕将军说出真相,交代蝉到底是谁。’’
“那蝉到底是谁?’’董卓问。
密探乙面露难色:“这……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女子,时间紧急,还未曾……"
董卓狠狠一个巴掌甩过去,把密探乙打翻在地,怒道:“快快去查,肯定就在洛阳城,挨家挨户也要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骚蹄子!”
密探乙吐出五六颗牙,说话已然漏风:“系系,系系。”
“系系你个头啊,跟我念是。”
“系”
“是是是。”
“系系系。”密探乙脸都黄了。
“算了算了。"董卓一挥手,“快去查。”
密探乙连滚带爬就要出去,却被董卓叫住。
“我看民心可用,你们好好注意发挥民众的力量,那些围着吕府的,很好,就是人还不够多,还有光围着有什么用,想办法让她们也一起找。”
密探乙大感佩服,应声道:“系。’’
接下来的几天里,不管是长安城的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一个叫“蝉”的女子,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交头接耳者,已经有数十个名字里有“蝉”字谐音的女子被查了出来,成为批斗的对象。经过分析,初步排除三名六十岁以上者四名十岁以下者.还有一名四十五岁一名五十三岁者需要观察。
吕布的爱之表白(5)
密探们的行动并没什么进展,至今为止没有获得进一步的确切消息。但期间查明了另一件事,那个要求吕布负责下半生的塞妇实际上是个阴谋家,当天早先时候她观察了吕布运行的轨道.
判断出其很可能会行经自家的屋顶,所以连忙把自家屋顶的屋瓦统统掀去,换上茅草,还盖上和屋瓦颜色相近的布作掩饰,然后就脱光了在澡盆里等着吕布,其问换了三盆热水,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了吕布。
三天后,吕府的大门外贴出一张告示,大意是说其实那天他牌子上所写的“蝉”并非某位女子,而是夏日里树上四处可见的蝉,因为蝉这种生物,化身飞上枝头一季就会消亡,而变作卵在地下却要深藏数十年之久,数十年的等待只为了有朝一日可以飞上枝头引吭高歌,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又所谓能忍方为大丈夫,再所谓磨刀千日用在一时,总之蝉的精神非常值得学习,为了汉室的兴旺人类的发展,吕布以这种方式号召大家向蝉学习.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认清形势,分辨善恶,和他吕布一同和蝉一样,向美好的明天大踏步前进,云云。
少女们为自己误解了如意郎君而感到羞愧万分,一窝蜂地回家研究蝉的精神去了,而先前成为众矢之的的那些人,则趁势而起,纷纷声称自己是蝉之精神的身体力行者,受到众人的拥戴。形势转变之快,让人不由叹息连人性也是盲目的。
虽然群众很盲目,但董卓并不是这般好糊弄的,他对于吕布。的声明颇有些怀疑,但密探团至今为止也没有搞出什么名堂来。为了这件事就和吕布翻脸,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只好责成密探团暗地里继续调查,但却没有限定时间。所以对于密探团而言,这个任务的主体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时不时搞点小成果,好多要些资金。这些密探在此方面都是专业人士,做起来得心应手得很。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平浪静,吕布焦急地等着接受考验,而小明则忙于制造考验,或者说,忙于制造障碍,制造巨大的障碍。他费了无数的脑细胞,并且专程跑了一次烧饼学堂。这次他弄明白给他锦囊的老头叫左慈,两个人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这次交流的结果,就是左慈专门从烧饼学堂拨出一名学员,对小明接下来的计划提供直接支援。
“这是一柄利器。”左慈远远地指着那名学员对小明说,“利器的意思,就是用之不当反为其所伤。”
“去去就回来啦,你们不要太挂念我。"利器对夹道欢送的学员和教职员工们说。
“多玩几天啊。”回答震耳欲聋。
小明有些明白,原来烧饼学堂已经被那柄利器伤得很厉害了。
“你这算是在帮我吗?’’小明问左慈。
“这……你就把他当作是考验的一部分吧。”左慈笑得很诡异。
“他……他到底是谁?”
“他是怪叔叔的孙子。”
小明脸色有些发白,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考验”完完全全地转嫁到吕布的头上去。
怀着无比卑劣的目的,冠以高尚纯洁的理由,施以阴险毒辣的手段,对吕布的三大考验已经逐渐孕育成形。与汜水关铁人三项赛相比,区别在于,对象只有吕布一个人。
而这次考验所形成的后果,对时局的影响,却要远胜于汜水关前的铁人三项赛。
天下时局,往往并非决于阵前,而常定于幕后。
不吃丝瓜和茄子的魏延(1)
太阳升起又落下,凡人生生复死死。
孙坚死了。
当日奇袭汜水关,飞骑破洛阳,逼得汉朝廷西迁长安的抬首问天功当代传人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方才升起,便已落下。
得了汉室的传国玉玺之后,孙坚星夜返回长沙。本以为玉玺到手神不知鬼不觉,谁料不几日就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和真实情况大有差距;但谣言并不在乎其准确性,只要听者有心就可。
陷入四面楚歌的被动局面,虽然敢动手的不多,但肯援手的却一个都没有,身处死局的孙坚没能支撑多久,就殒命于和刘表的战争中。尽管从局部战斗来看,孙坚的死有很大的偶然性,但他的命运,其实早已经注定。
大家都以为孙坚一死,麾下群龙无首,加之在孙坚败军中并未得到玉玺,而且传言版本过多,混乱不堪,没人知道孙坚在洛阳到底得了什么人什么物,而从孙坚如此殒命看来,那东西山无关气运,就忽略了过去。更重要的是,几乎与此同时,在洛阳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从走卒到诸侯,所有人的目光都遥遥投向那里。但凡雄心万丈抑或包藏异心之辈,都在推演接下去的变化,揣摩着自己该如何应对。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愕然发现.孙坚之子孙策孙伯符,已然统合了孙坚旧部,风采更胜其父。
还是让我们随着天下人的视线,看一看洛阳吧。
史书上通常只记载事件,而不记载原因。虽然许多时候我们可以透过最平凡的细节敲开硬壳剥出果实,但随着史官的笔,更多的“果实”都沉寂于历史的黑暗中了。
我不是史官。我说,一切皆源于小明。
小明者,诸葛孔明也,时年十二岁。
这位荆州猪猪烧饼的当代家主,远赴长安,寻找传说中的烧饼隐:七,力图学得绝技,在中华烧饼界闯出一番天地,却在长安烧饼学堂中,改变了志向,欲以烧饼济天下。为了以甲等学员的身份在烧饼学堂中学习,小明要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令烧饼学堂主动迁离长安城。而小明的手段,却似乎和他的目标并无关系:借来自异国的学者貂蝉色诱吕布,在吕布完全陷入爱情漩涡的时候。说服貂蝉欲就还推,给吕布设下三大考验。以上种种,前文已有详尽记述。
身在局中的吕布和貂蝉,自然无法明了小明此番作为的目的,
玩阴谋的第一注意事项,就是主谋者必须要隐藏在黑暗中。虽然小明从整个计划正式启动的时候,就改变了与吕布接触的方式,但毕竟运作这样大型的阴谋没有经验,所以还是有颇多失策之处。比如他就没想到别人有可能从吕布爱之告白里查出貂蝉,随后把他自己给牵连出来。好在吕布对貂蝉的肉麻称呼让他有了周旋的余地。更值得他反思的是,如果不是貂蝉见到长安城众少女们的声势如此浩大,那些被批斗者是如何惨,而对自己的处境深切担忧后主动向小明提出这个问题,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是多大的一个漏洞。
幸好吕布对貂蝉的要求言听计从,立刻发表“蝉’’之声明.安抚众失落少女的芳心,算是亡羊补牢。
小明也有些被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吓到,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缔造的,又不由得大为得意。当然他也注意到,这场群众运动有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但到底是淮,缺少情报来源的他不可能知道,但猜到幕后人的目的,无非有二:一是制造一场混乱,一是逼出貂蝉。想制造混乱的人,其所图不小,而想逼出貂蝉的,无非是某一有势力的色鬼罢了。仔细想想,现如今长安城敢和吕布叫劲的人,还能有几个?
或许该让貂蝉和董卓见一见了?小明一念及此,立刻又打消了这个主意,现在见了变数太大,还是再等一等好。如果吕布经历千辛万苦,就将抱得美人归,再让那个死胖子横刀杀出,岂不是更有戏剧效果?
作这般分析的时候,小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立论的基础其实有着重大的误差,董卓的性取向使他对董卓反应灼佔算完全错误。但是无论如何,他让貂蝉和董卓见面的时机延后的决定,却是无比正确的。
晚上,吕布悄悄从后门溜出来,小心翼翼,借着夜色,身形急速滑动着。目前在长安城中,能跟上吕布又不被他发现的,还没有一个。府外的那些密探虽然活动频率比前几日有所降低。对这座府邸主人的行为却还是相当关注。这些密探所属何人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他也心中有数。
夜晚的西黄市十分安静,大约再过三个时辰这里就会喧嚣起来。在西市中西黄市是开市最早的,至于为什么闻闻空气中犹未散去的鱼腥气就知道。
默默算着距离,走了二十丈,吕布停了下来,眼睛在地上扫了一遍,就发现左侧的一块青石板有些松动。
内力顺着脚传人地下,那块青石板几近无声地弹了起来,跟着弹起来的还有石板下的一个扁平木匣。吕布左手一挥,木匣已经到了手中,右手作势一放一收,青石板落回原处,这次没有一点声响。内力运用之妙,已是宗师级的境界。
虽然是宗师级的境界,但吕布如今可没有宗师般处变不惊泰燃自若的心态。他本该回到府中安安心心地开匣看信,但他又怎等得了那许多时间,当即便打开木匣,展开里面的帛书观看。
月光照在光滑的帛书上,上面的蝇头小楷令吕布精神一振.原本还以为是小明写给他的,不想竟是貂蝉亲笔。貂蝉来华时日不多;纵然颇有语言天分,但汉字一时间要写得漂亮却绝无可能.所以这一卷帛书的书法着实够呛,虽然已经努力工整,却依然上不了台面,不过吕布自己的字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兼深陷爱之漩涡,情人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就是这字也看得激动万分,无比亲切。
按捺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吕布这才细细展看信的内容:
不吃丝瓜和茄子的魏延(2)
奉先君:
闻君前日之举,妾不胜欣喜,君之情意深深,妾铭感于心。然君若欲与妻永结百年之好,却仍有三关要过,非诚心刁难,而是妾希望能寻到一个有勇气有爱心有恒心有智慧又细心的五好郎君。君英雄盖世,勇气自不用说,所以这第一关,就是考验君之爱心与恒心。君取信次日,会有一少年往府上。君需于七日內,独力教此少年厨艺,使其能烧出至少一道美味。君是否会是一位好父亲,经此一试便知。
貂蝉
看着日头逐渐升高,小明盘算着,那个活宝该到吕府了吧。虽然自己常常被人称为小怪物,可是那个从烧饼学堂借来的活宝,却连他也觉得头疼。单看那个活宝的身世就知道不简单,竟然是怪叔叔的孙子。只看学堂的一干人等无比殷勤地把他推荐给自己,就能猜到这是个极麻烦的主。嘿嘿,吕布这两天的日子可要不好过了。
‘‘砰砰砰!’’吕府的大门被很用力地敲了三下。
吕布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不用家丁,自己连忙上前把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个头发只有一寸多背着巨大包裹的大头男孩,看上去不到十岁,两条粗粗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块用来砸门的板砖。
“你回来啦。”男孩用奇怪的声音说,把砖头往身后一扔,抬腿就往门里走。后面传来“哎哟”一声,一个今日轮值的董卓密探被砸了个正着。
男孩连忙跑出去,看见一个男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叹了口气说:‘‘是个男的。”然后就跑了回来。
吕布心里掠过一丝阴影,这个考验,好像比事先想象的要困难些。
吕布拦住闷头向里冲的男孩,蹲下来满脸堆笑说:“你好,我是吕布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貂蝉姑娘叫你来的吗?”
男孩忽然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说话时口水都流了出来“貂蝉姐姐好漂亮,胸好大,好有弹性哟。”
这个小色鬼,难道他还碰过貂蝉的胸部?吕布看着他脏脏的小胖手,一阵不爽。不过他很快就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思想,要有爱心,爱心,别忘了这次考试的关键!
吕布连呼了几次,男孩才从痴呆状解脱出来,说:
“我是烧饼学堂幼稚部三年五班的魏延魏文长,叫我小延就可以了。现在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我,不要背着我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哦。’’
吕布的心中闪过几个问号,这到底是哪里的台词啊?
‘‘小延啊,你是来这里学厨艺的吧,接下来几天你可要努力哦。”
没想到魏延把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什么厨艺啊,小明对我说,来这里吃好的住好的睡好的,就可以了,我的房间呢.我的房间在哪里?’’
意识到让这个魏延对学烧菜感兴趣是考验的第一步,吕布一边把魏延领到他的房间,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哄哄他。
安排给魏延的房间离吕布的卧房很近,原本是贴身丫环的住所,但现在那些未来的丫环们还未选出,这里自然闲置着。昨天夜里紧急动员仅有的几个家丁打扫了一遍,现在已经收拾得整洁干净,地上还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织毯,是西北马家给朝廷的贡品,全到了董卓那里,吕布处因而也有不少。
无视织毯上精美的图案,魏延鞋子也不脱就跑了进去,感觉到脚下的柔软,魏延跳了几下,一ρi股坐在地上。
“你该先把鞋脱了。”从门口跟到这里的一名家丁忍不住出言提醒。
“哦。”魏延答应一声,双脚一蹬,布鞋向两个方向飞了起来.左边的那只往上飞去,碰到屋顶后落在离魏延不足两尺的毯子上.另一只方向迥异,直直向门外飞去,
吕布闪身躲过,后面的家丁可没那身手,正砸在鼻子上,“哎哟哎哟”痛叫起来。谁让魏延是吕布的贵宾,苦果只能自己吞下。
魏延哗啦一声抖开大包裹,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全都是玩具,有木马风车风筝拨浪鼓之类数十件,居然还有半只油油的烧鸡和几块碎松饼,毯子上立刻就脏了一片。那家丁昨晚亲手把毯子铺上去,此刻见了脸苦成一团。
魏延一手抓着烧鸡往嘴里送,一手拿着木马在地上作势腾越。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叫着“驾驾”,突然一块鸡肉从嘴里喷了出来。落在地上,魏延连忙把嘴凑上去,猛力一吸,鸡肉应声被吸回嘴里,只是织毯上又脏了一片。
把鸡肉吞下肚,魏延抬头望向门口呆呆看着他的两个人,道:“你们怎么还没走,是想一起玩吗?好吧,不过这个这个这个……我要玩的。”魏延东抓西抓,几乎把所有的玩具都抓到自己面前.只剩下几块又旧又脏的积木,很大方地说:
“这些给你们玩。要好好待他们哦。”
吕布的额上已经冒出汗珠,他隐隐觉得,这一次的考验好像很难,很难。
魏延又咬了口鸡肉,一两道粗粗的眉毛挤在一起,来回扭动了几次,勉强又咬了口烧鸡,抬头对吕布说:‘‘我,我肚子好痛哦。”
“快,快去请医生。”吕布忙对家丁说,家丁应了一声撒腿就跑。
看魏延居然皱着眉头还要吃鸡,吕布一手夺过,闻了闻,果然有点馊。
“先别吃了,这鸡布问题,今天午饭有许多好吃的,现在吃饱那时就吃不下了。”说着,吕布伸手去搭魏延的脉。
由脉象可知,魏延的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人间题,可看他的样子,痛得连汗都出来了,小孩才来这里就出事,要真生了什么大病.自己怎么在貂蝉面前交代,不用说这考验就砸了。
吕布心里担心,问:“你哪里痛?’
魏延的巴掌捂着一个地方,说:‘‘这里。’’
那是胃。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都痛。”接着把整个胸以下连小鸡鸡的地方都比划了进去。
这是什么病?
‘‘怎样的痛呢?”吕布问。
“布雷布雷的痛。”魏延有气无力地说。
“布雷布雷的痛,那是怎样的痛?”
‘‘恩.嗯”魏延想了半天,又说,“就像一百只大象咚咚咚咚踩过去那么痛。”
大象?吕布未去过南疆,也从未见过大象这种生物,但听起来,总是很不妙的。
‘‘完了,我要死了,不行了。”魏延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开始扭来扭去。
怎么医生还没来?吕布大急。
魏延已经倒在地上,身体像条蛇一样扭动得很厉害,那啃了几口的半只烧鸡被压在身下,在毯子上蹭来蹭去,已经不成鸡形。
好在这个时候,家丁拉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者,快步跑来。
‘‘啊.啊,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魏延从地上挣扎着起来,
“我要去大便。”
吕布身子晃了晃,闭上眼睛,全身骨骼一阵响,等家****丁和那可怜的郎中跑到跟前,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你去吧。”
“可是我不知道茅房在哪里。”
不吃丝瓜和茄子的魏延(3)
“将军,我把医生找来了,还来得及吗?’’家丁喘着气问。
吕布摆了摆手,用微弱的声音说:“他要去大便,你领他去吧。”说完扭头离开,左手扶着门框的地方一阵木粉落下,已被他捏出一个大洞。
家丁张大了嘴,远远听见吕布的声音传来:“等他完事了.带到我房里来。”
家丁在茅房外等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见到魏延提着裤子,满脸轻松地走出来,忙把他领到吕布的房中。
过了这许多时候,吕布已然收拾好心情。家丁告退后快速地跑了出去,吕布刚要说话,却又见魏延皱起了眉头,双腿夹紧来回蹭着。
还没等吕布开口问,魏延说:“等我一会儿,我尿急了。’’说着冲出门去。
“你刚才就不会一块儿解决吗?”吕布再也忍不住,大声吼道.但魏延已经跑得没影了。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魏延居然还没有回来,莫不是认不得回来的路了?也难怪,这庭院够大,小孩子迷路也很正常。吕布决定去找魏延。
出了房门,吕布跃上屋脊,除了几个被挡住的死角,整个将军府一览无余,他很快就找到了魏延。在离大门不远的花园小径上,魏延正在和一个女子说话。
“奇怪,我府里什么时候有女人了?”吕布心里纳闷着,向那里走去。远远就听到魏延和那女子的对话声。
“姐姐你好漂亮啊。”
“还好啦。”
“你喜欢吃丝瓜吗?”
“丝瓜?不是很喜欢的。”
“那茄子呢?”
“稍好一点,也不是很喜欢。”
“姐姐还真挑食呢,总是挑食脸上会长小疙瘩,就不漂亮了。”
“阿……”
“不过我也不喜欢吃,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阿……”;
“姐姐你住哪里啊?”
“我,我还不知道呢。”
“怎么这样,姐姐你迷路了吗,那就在我那里先住几天好了.屋子很大哟,地上还有很厚很漂亮的毛毯哟,姐姐你随便踩没关系,会有人收拾的。不过床只有一张,就将就点儿和你挤一挤了……”
吕布再也听不下去,快走几步跑上前说:“小延你在这里啊。”
“这位大叔你是谁啊,姐姐你不要理他,他是个大色鬼.和他在一起会失身的,住到我那里比较保险。”
什么什么?吕布死命眨了两下眼睛。
少女早已羞红了脸,向吕布施礼道:
“吕将军好,我是新来的丫环,相国府施总管说,您这里还没有贴身丫环,我是第一个通过选拔的,就先派过来了。我叫小红。”
吕布还没答话,魏延已经接口:“小红啊,很一般的名字嘛.怪不得刚才不肯告诉我,还是换一个好一点的名字,要有气势,叫小白好了。”
“这,这……”小红说不出话来,本来第一个被选出,除容貌一流外,可算是聪明伶俐得很,但刚才早被魏延搞晕了.她望向吕布求助:“这,这是……”她实在搞不明白魏延是哪方神圣。
“噢,这是,是……”吕布皱着眉不知该怎样介绍魏延。
魏延看看吕布,又看看小红,叹了口气说:
“见了美女就不认我了,他总是这样。唉,我还真是命苦啊,没了娘,现在爹又没了。’’
吕布大吃一惊,小红更是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吕公子?”没想到身为大众情人的吕布竟然儿子都那么大了,这打击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你,别听他胡扯。”
“好啦,我知道啦,有外人在就叫你叔叔。”魏延一副了然的神色。
“什么叫有外人在就叫叔叔!”吕布大声说。
“那……那该叫什么?”魏延一脸的无辜。
“叫……叫……”吕布也没词。
“唉,真是的,越描越黑了。”魏延叹着气。
“将军,公子,奴婢、奴婢先下去了。”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干什么活,但小红还是觉得这样的场合自己不该在旁边听。从称呼就听得出来。她已经确定了魏延的身份。
“这这……”吕布看着迅速溜走的小红的背影,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谁教你这样说的?”吕布回过神,板起脸来训斥魏延。
“怎么说啦?”魏延继续一副可恶的无辜嘴脸。
“为什么说我是你爹?’’
“我哪里说过?”魏延眨着眼睛,很不明白的样子。
“你说没了娘现在爹又没了?”
“我爹和娘早就没了,一直由爷爷带大的。哪儿说错了?”
“那又说有外人在就叫我叔叔?”
“你自己说‘我是吕布叔叔’。”魏延装出吕布的声音说。
“那没有外人在又准备叫什么?”
‘‘还是叫叔叔啊,不然叫什么?’’魏延天真地反问。
不吃丝瓜和茄子的魏延(4)
吕布发现自己完全说不过他,他现在知道原来魏延是个非常恶劣的捣乱分子。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考验中所谓“爱心”和“恒心”的含义.爱心是要以对待自己儿子的心态去教导魏延,而恒心……要把魏延教好绝对需要极大的恒心。
“我们先去吃午饭吧。”吕布说。
吕府的宴厅有两处,一处是可供上百人同时进餐的大宴厅,一处是主人平日进食的小宴厅。此时小宴厅正中的长方形楠木桌上已经放了六碟冷盘,热菜正由家丁一碟一碟地端上来。
魏延明显没有等菜都上齐再动筷的习惯,早已拿起筷子向一碟油爆花生夹去。
那花生颗颗饱满。油光发亮,魏延用筷子的功力很有问题,灾了几次都没有夹起来。吕布冷眼旁观,看他用力一夹,终于夹起一颗花生,可刚把筷子移离碟子,那颗花生就从他用力夹紧的筷子间进出来,在桌上弹了两下,落到地上。
魏延忙弯下腰,钻到桌子底下,看准花生一夹,花生飞了出去,爬了几步再夹,又飞出去。连夹几次,魏延从桌子的另一边钻了出来,狠狠盯着前面地上的花生道:
“这个花生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吕布问。
“这不是一般的花生。”魏延又没夹到,又向前跳了一步。
“这就是一般的花生啦。”吕布已经快骂出来。
魏延转到吕布的身后说:“这是一颗有思想的花生。”
“你直接用手拿不就好了。”吕布快受不了了。
“不行,我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它。”魏延很认真地回答。
“哈。”魏延终于在门口夹住那颗不一般的花生,直起腰,抬起头,把花生夹到嘴的上方。
‘‘嗖!”还没笑完,那颗花生又飞了出去。
“噗”的一声响,吕布再也忍受不住,夹着的一颗花生突然爆开,他重重把筷子拍在桌上,手一挥,那颗该死的花生已经从地上飞到手中,魏延刚想说话,嘴里已经多了那颗花生。
咳了半天才把花生吞下去,魏延终于坐回饭桌前。
热菜很快上齐,满桌的山珍海味,魏延早已放弃了用筷子的执著,双手舞动如飞。
“好不好吃?”吕布微笑着问。
“嗯,嗯。’’魏延使劲点头,嘴巴里却没有多出的空间回答。
“那你想不想学,学了以后就可以自己烧出这桌菜来”吕布抛出诱饵。
魏延吞下满嘴的菜,很不屑地望着吕布说:“有人烧来吃就可以了,为什么自己要去烧,你还真是笨咧。”
“这…”吕布语塞,他早已经料到魏延很难搞,可是没想到这么难搞。
魏延的眼珠子转了转,又道:“不过,你让刚才那个姐姐住到我那里,我就勉强试试看。”
真是不折不扣的小色鬼,这小子是在什么环境里成长的啊.烧饼学堂幼稚班,那里都教些什么?吕布心里嘀咕着,不过这小子提出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刚想答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场考核很重要的一部分,是考验自己以后会怎样教导子女。要是满足了魏延的要求,就算最后教会他烧菜,也必然被重重扣分。
‘‘那可不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再说,你若真有什么想法,也该靠自己的手段堂堂正正去赢取,这等耍赖取巧.怎么算是男人。”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我还是男孩。”魏延理直气壮地说。
吕布不与他争辩,又道: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另一件事,现在府里只有小红一个侍女,你若答应在七天内学做好一道菜,从明天起,我再叫几个和小红一样美貌的侍女住到这府里来。能不能讨她们欢喜,就看你的本事了。
魏延瞪大了眼睛说:“真的?”
吕布心里一喜,知道已经抓到这混账小子的弱点。
“自然是真的,我吕布一言九鼎,何时骗过人。”吕布说时,已下定决心。今天下午就亲自跑一次相国府,亲点几名侍女过来应付魏延。
“可是我只能在这里待七天……”魏延一副苦恼模样。
吕布知道这小家伙在讨价还价,着实犹豫了一会儿,但想到貂蝉,咬一咬牙道:
“无妨,你以后想什么时候来,就……就什么时候来。’’此言一出,以后不知会惹来多少麻烦,但为了貂蝉只能豁出去了。
“嗯,我考虑考虑。”魏延居然还不肯立刻就范。
“你若是能在七天内做得一道好菜,貂蝉姑娘就答应做我夫人,以后就会住到这里,你若时时来,就能时时见着她。”吕布扔下了最重的砝码。
“唉,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就勉强答应你了。”魏延一脸的惋惜。
“你……”吕布鼻子都气歪了,好在这小子终于答应了。
‘‘吃完饭你先睡个午觉,起来后就随我去厨房。”
“不行,等明天你说的那些姐姐到了再开始。不就是烧菜吗,一会儿就会了。”
吕布见魏延一脸的坚决,只得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七名吕布亲自挑选的美貌侍女就进了将军府,七个人个个都有着不输小红的容貌。魏延心满意足。这才同意随吕布进厨房。不过随着魏延进厨房的却还有一条小黑狗。
这条不知哪里来的野狗,大清早就跑进了将军府里,被魏延用几块鸡骨头拐了去。魏延用手摸着小黑狗的脑袋,道:
“你就跟着我混吧,给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吃不吃丝瓜和茄子啊,我以后省下来给你吃。”
不吃丝瓜和茄子的魏延(5)
小黑狗被魏延摸得很舒服,“汪汪’’叫了几声。
“喜欢吃啊,那你就多吃点,鸡啊肉啊不能吃太多.吃太多脸上会长小疙瘩,要多吃蔬菜。”
“汪汪。"
“还可以介绍美女给你认识哦,这园子里的美女我都很熟,你要神气点,不能折了我的面子。”
“汪汪。’’
“给你起个神气点儿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小黑狗瞪着乌溜溜的眼珠看着魏延。
魏延一拍大腿:“有了,你就叫小白好了,这个名字是不是很棒啊?”
“汪汪。”
就这样,小黑狗小白一直跟在魏延的ρi股后面,跟进了厨房。
由于约定好必须是吕布亲自教魏延烧菜,所以吕布早就借了好几捆菜谱,都是长安城几个著名大厨的传家宝贝。吕布自己当然是不会烧菜的,他打算照着这些名厨们视若心肝的珍宝,现学现教、
在他想来,烧菜乃小道,连武功都能练得这么好,学烧菜有什么难的。
他早已背下了一道菜,名唤“龙虎交汇",食材是巨蟒七寸处最鲜嫩的一段和虎鞭,乃是一道壮阳补肾的药膳。
“你好好看我做。”吕布说完,就开始操刀动手。
蟒肉一斤二两。刀光一闪,分毫不差,一斤二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吕布的眼力手劲,绝不会输给那些天天做菜的名厨。
虎鞭一斤。刀光闪过,分毫不差。
蒜二钱、葱三钱、油二钱五分、天香三钱……
吕布出手如风,所有配料都按照菜谱上所说,没有半点差错。
接下来,是猛火烧片刻。
火?吕布开始生炉子,很快厨房里就烟雾滚滚。
家丁冲进来喊道:“失火了吗?”。
吕布黑着脸从烟雾中钻出来说:“没有,我在生炉子,算了,你帮我把炉子生起来。”
生炉子而已,叫人帮忙该不算违规吧。
火终于生起来了。吕布洗干净脸上的黑灰,瞪了一眼偷笑了很久的魏延,说:“笑什么笑,看仔细了。”
火是有了,可是怎样才算是猛火?
吕布内力一吐,风力鼓动下,火焰立时猛了一倍多。
这样总够猛了吧,再猛屋子就要烧起来了。可是片刻是多少?
先前看菜谱的时候觉得没问题,可真做起来,好像问题不少。
那就算一刻的五分之一好了。。
可是锅里的菜烧到十分之一刻的时候,汤水就去了大半,吕布生的火着实太猛,眼看再用不了多久就要焦。
差不多了吧,接下来是文火焖一刻。
这下时问是好算了,但什么才算是文火还得靠蒙。
一刻钟以后,“龙虎交汇"算是烧好了。吕布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在碗里,嗅了嗅,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块不知什么东西放进嘴里。
魏延很佩服地紧紧盯着吕布,看见他左边的眉毛跳了一跳。
“这个菜对你来说太过复杂,我决定教你做个简单点儿的。”吕布正色道。
“龙虎交汇”很快被倒进了垃圾堆,小白欢快地跑了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汪汪”叫着跑回魏延脚边。
接着做了一道苏式焖肉,吕布觉得还是太复杂。
清蒸鳊鱼,太复杂。
臼煮泥鳅,太复杂。
爆炒青菜,太复杂。
一直忙到晚饭时分,吕布这才发现,所有菜谱里的菜,都太复杂了。他觉得魏延没有能力学会做那样复杂的菜。
整顿晚饭,吕布都没吃下什么东西,因为下午他做的每道菜。自己都尝了一口。他内功深厚,真气在体内来来回回救火,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雅之物从嘴里喷出来,但要再有好胃曲,却不是靠绝世武功就能做到的事。
晚上,吕布叫来一位大厨,在厨房里忙了整夜。天明时分.那大厨满眼血丝、腿脚颤抖地离开将军府,而吕布则双眼发光,已经智珠在握。
用过早餐,他把魏延叫到厨房,郑重地对他****说,已经找到了一道最适合他学习的菜。
“是哦?’’魏延很怀疑地看着他。
“不过,这道菜的难度很高,你一定要用心学才可以。”
“是哦?"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厨艺就和武艺一样,最高境界,都是由繁人简,所以,就让我来向你展示厨艺的最高境界吧!,,
人的眼睛眨一眨,就是一瞬。
六瞬,吕布只用了六瞬,这道菜便已完成。
第一瞬,吕布说:“要有刀。”于是他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第二瞬,吕布说:‘‘要有黄瓜。"于是半空中就出现了一条
第三瞬,吕布说:“要削皮。”寒光一闪,黄瓜还未开始下落,皮就已经被削尽。
“叔叔,黄瓜皮沾到你的眉毛上了。”魏延好心地提醒。
不吃丝瓜和茄子的魏延(6)
“用心看,别吵!”
第四瞬,吕布说:“要切片。"寒光再闪,黄瓜刚刚开始落下,分明还是完整的一根,却已经被吕布切成四十一片,每片一样厚薄,分毫不差。
第五瞬,吕布说:“要有糖。”继续落下的黄瓜四周,出现了一捧白糖。
第六瞬,吕布说:“要有菜盘。"一个白白的瓷盘“当’,的一声出现在黄瓜的正下方。
“噗噗噗噗噗……”黄瓜白糖落进盘中。
“完成了,就是这道菜,凉拌黄瓜!”吕布大声宣布。
“尝尝看。”吕布满怀期待地看着魏延、
魏延粗粗的眉毛皱了皱,扭头看了眼小白,端起盘子,放在地上。
“去。”魏延说。
小白摇着尾巴跑过来,嗅了半天,又跑开。
“小白说有毒。”魏延很认真地对吕布说。
吕布强忍着一脚把这个可恶小孩踢飞的冲动,耐下性子道:“小白是狗,狗只吃肉不吃黄瓜的。”
魏延看着吕布,转过头又去看小白。
“该相信准好呢?”他自言自语,一脸很难办的样子。
吕布气得浑身发抖,他觉得自己就要暴走了。
“就先相信你一次好了。”魏延很宽宏大量地对吕布说。说完他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片黄瓜,放进嘴里。
“太甜了。"魏延说。
‘‘各人口味不同,我就喜欢吃甜的,你若不喜欢,做的时候少放点糖就行了。”吕布面不改色振振有词。
魏延斜着眼看吕布,摇了摇头。
如果我以后生了这么个儿子,一定亲手掐死他。吕布心里暗暗发狠。
“你自己做做看,我过半个时辰来检查。”吕布指给魏延一筐黄瓜和一罐白糖,然后转身走出厨房。他觉得自己需要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叔叔,黄瓜没了。”吕布没吸进几口新鲜空气,魏延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怎么可能,那一筐有几十根黄瓜。”吕布说着走进厨房。
筐里果然已经没有黄瓜,菜盘里也没有。
黄瓜在厨房里四散飞溅,一根根摔得稀烂,横尸地上。
“这是怎么搞的?”吕布大吼。
“就是这样。"魏延从地上捡了一根不算太烂的黄瓜,说一声,“要有黄瓜。”狠狠朝上扔去。
“要有刀。”魏延把菜刀抓在手里的时候,黄瓜已经掉在地上,彻底报废。
“凉拌黄瓜好难哦。”魏延抹着汗对吕布说。
“你,你……”吕布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扭头大喊一声,
“赵五!”
面熟的家丁跑了进来。
“再去菜场买一筐黄瓜来,不,买五筐来。”
“是。”赵五一溜小跑跑了出去。
“现在我们休息,下午再开始。’’
中午的时候,一桌丰盛的午餐摆到了魏延的房间里。吕布已经不想再和魏延一起吃饭,他怕自己会忍耐不住出手,和魏延在一起。他有时候甚至会有唱歌的冲动。以往这样的战斗音乐强迫症只有在战场上遇到可堪一战的敌人才会发作,但现在这种绝症明显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下午,魏延在房里的织毯上滚来滚去,玩着那一大堆的玩具,嘴里不时冒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正玩得不亦乐乎,家丁赵五跑了进来。
‘‘魏公子,大将军请你去厨房。”赵五说着,忽然一愣。眼前的魏延四肢张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魏公子,魏公子!”
魏延还是不动。
赵五上前推了推魏延,然后艰难地把他翻过来。魏延脸色发青,四肢僵硬,鼻息微弱。
“大夫,大夫。”赵五大叫着跑了出去。
他一溜烟往外跑,跑了一会儿才想起得先把魏延抱到床上,盖上毯子,于是又往回跑。跑回屋子的时候,看见魏延正蹲在毯子上玩他的那点玩具,玩得十分起劲。
回头看了一眼,魏延“咦"地叫了一声,身子向前直直倒下.义像刚才那样趴在了地上。
还好跑回来,不然又被耍了。家丁暗自庆幸着。
“魏公子,起来吧,起来吧。”家丁喊了几声,魏延毫无反应。
“小红姑娘,你怎么来啦?"赵五说。
魏延翻身坐起来说:“哪里,小红在哪里?’’
真是个小色鬼,赵五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堆笑说:“骗你的.刚才你在干什么啊?”
‘‘玩啊。”
“玩,玩什么?”
“玩扮死人。”魏延振振有词,“你要不要一起玩?”
“不用不用。”赵五连连摆手,“大将军请您到厨房去。”
“哦……我要睡午觉了,睡完午觉再说吧。”魏延迅速爬到床上,抱着枕头,整个人都缩进薄毯里,变成一团。
睡午觉,刚才那么多时间干吗呢?精力这么旺盛,要睡午觉才怪。赵五可不相信魏延的鬼话。
没想到赵五说尽好话,换来的却是毯子底下越来越响的鼾声。
不吃丝瓜和茄子的魏延(7)
大将军一定会原谅我的。抱着这样的想法,赵五一把拎起了毯子。
毯子下却没有人。
可是毯子为什么这么重,赵五一看,原来魏延抓着毯子被他一起拎了起来,魏延居然还在假模假样打着呼噜。
没办法假装下去,魏延坐在床上,皱着眉头看着赵五。
“你是谁?”魏延问。
“我?我是赵五呀,魏公子您前两天不是见过的吗,今天上午您还见过我呢。’’赵五哭笑不得,他觉得日艮前这个小祖宗的手段层出不穷。
“赵五?你是赵五吗?不太像。”魏延摇摇头。
“我,我就是赵五呀,怎么会不像呢?’’赵五急了。
“说,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绑架我?”魏延一警戒地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家丁,慢慢在床上爬行后退。
“小祖宗,小祖宗,您看看清楚,我就是赵五呀,不是别人扮的。”
魏延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说:“现在的易容术越来越发达.听说还有人皮面具,越是看起来一样越是可疑。”
这小子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呀,家丁心里哀叹。
“你看看,你摸摸,我这脸,怎么可能戴什么面具呢?”
魏延爬过去,伸出两只小手在赵五脸上义掐又拉。
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了,相信你了,我们走吧。”一炷香的时间后,魏延对可怜的家丁说。
“将军,魏公子来了。”嘴歪眼斜的家丁说话已经含混不清。
“你的脸怎么了?”吕布惊讶地问捂着脸的赵五。
“刚才,刚才被几只黄蜂叮了,赵五扯了个谎,他可不愿意当面得罪魏延。
“现在我们再来做凉拌黄瓜。”吕布指着旁边一筐新黄瓜说。
“你,你是谁?”魏延一脸警戒地看着吕布。
“我,我是你吕布叔叔呀。”吕布莫名其妙。
“不像。”魏延摇着头,一步步向门外退去。
家丁忙在吕布耳边叽叽歪歪了一番,吕布的嘴角抽了一下。
魏延这时已经快要挪出门外。
“看着。”吕布大喊一声,一根黄瓜被扔到了空中,刀光一闪,黄瓜被切成无数根细丝飘落下来。
“好威武,吕布叔叔好威武哦。”魏延立刻换了张脸,拍着手走回来。
算你小子识相,吕布心道。
“看我的,这次不玩什么花样,就这么切黄瓜,其实这黄瓜只要洗干净了,不削皮也可以,所以你只要像这样,把一根黄瓜切成一片片,再撒上层糖就可以了。”吕布把黄瓜放在砧板上,慢慢地一刀刀切黄瓜,好让魏延看清楚。
“看清楚了吗,你试试。”吕布把砧板和菜刀放到椅子上,对魏延来说这是个合适的位置。
一根黄瓜放在砧板上,魏延双手握刀,闭气凝神,“嘿”的一声断喝,对着黄瓜泼风般一阵乱砍。
黄瓜被碎尸万段,不成瓜形。
“慢一点慢一点,像我刚才那样看准了下刀,切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吕布随手换上根新黄瓜。
魏延再次双手握刀,闭气凝神,“嘿”地喝一声,一刀劈下去。黄瓜三分之一处被歪斜着切开。
“嘿!”再一刀。
“嘿!”再一刀。
……
黄瓜又不成瓜形。
吕布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没等他质问魏延,魏延开口道:“这刀不称手。”
‘‘赵五!”吕布大喊。
赵五从外面一溜小跑跑了进来,脸上满是黄瓜。
“你脸上是什么?"吕布奇怪地问。
“这……这……小翠说用黄瓜片敷脸有助于美容,您看我这脸实在是……”赵五忙一把捋去脸上的黄瓜片。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真面目。
“有没有轻一些的菜刀。”
“不要轻一些的,要重一些,威武一些的,拿大刀来。”魏延在一旁嚷嚷。
“要大刀?"吕布奇怪。
“要不,到武库去拿把单刀?”赵五试探着问。
吕布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赵五提了一把单刀过来,摆在魏延面前。
“这刀够大了吧。”吕布问。
魏延瞄了一眼,轻蔑地摇了摇头说:“这刀不行,太次。”
很快,赵五又拿来把镔铁刀。魏延还是摇头。
接着魏延的面前多了一把鬼头刀,又多了一把开山刀。
看着魏延不停地摇头,吕布心里越来越奇怪,没看出来这小子倒是天牛神力,看来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若是好好栽培,将来……想到这里,吕布用力地摇了摇头,打消了指导魏延武艺的念头,要真收了这小子当徒弟,不出一个月就得被他气死。
“赵五,去把武库里那柄斩马大刀取来。”吕布对家丁说。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