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意的是对着你的镜头有没有变少,照着你的灯光有没有变暗。看着你的观众有没有一如既往的把你当做完美无暇的男主角。
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比我的感受重要的多,不是麽,你是不是还在乎的是那个女主角有没有更爱你一点,对不对?
现在被你误解,被你重伤的女配角终于要离场了,你有没有欢喜雀跃?
我的四周都是陌生的脸孔,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搀扶起我。
眼泪顺着脸孔落了下来,雨水混着泪水湿透我单薄的运动衣,膝盖处是惨不忍的脏,血,雨水,泥水,黏搭搭的把一切都混合在一起。
有一双手把我轻轻的撑起,继而又将我抬在他的背上。
我靠在他的背上,他的手把我的腿撑起,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触到我的伤口。顾瑾析,你终于来了。
“瑾析,谢谢。”我哽咽的对他道谢,总觉得喉咙里卡着骨头,连说话声都连带着沙哑。我把头趴在他肩膀上,抽泣了起来。
“哭够了没?”他的声音生冷,衬的不悦的心情明显,他把我往他的肩上抬了抬,背着我向医务室走去。
“对不起。”我的气息飘散在顾瑾析的耳边,脸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干涩的觉得脸上被蒙了一层阴雾。
顾瑾析一路把我背到医务室的公共用床上,把我从他的背上缓缓放下,又喘着气对着医务室的医生说了:“她腿受伤了,帮她处理一下吧!”
他指了指我,自顾自坐在我的身边。
女医生看了他,又看了我,应了声,取过了些点碘酒,走到了我身边。
我有些害怕,怕疼,拧了拧眉毛,缩了缩脚
刚才的雨势还是蛮大的,我们两个都没有撑伞,彼此都湿淋淋的,顾瑾析的头发如刚洗过一般,幸好他的头发并不长。
我轻微的咳嗽了一下,心情揪在一起,久久也释然不了,我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医务室的女医生很温柔,她轻轻用棉花占了水,把我伤口附近泥污都擦了擦干净,又用棉花棒占了点碘酒,给我消毒。
她的表情很细致,但是我还是恐慌,我自然地抓住身边顾瑾析的手,紧紧抓住。
“不疼的,别怕。”顾瑾析回握了一下我的手,难道温柔的对我安慰道。
女医生很快就处理完了我的伤口。
“我背你寝室,好好休息。”他松开我的手,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想他如果再送我回去,会不会感冒加重,我摇了摇头,对他说:“你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我室友,叫她们来接我就可以。”
我用他递给我的手机打通了电话,芊芊的声音带着内疚,她说她马上到,我也就挂了电话,交还给我了瑾析。
顾瑾析对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医务室。
我没有再对他说谢谢,这个时候说谢谢会不会太多余,他是我仅有的温柔,我不想礼貌客套的打破难得的平静。
芊芊和小妹很快就赶到了医务室,她们提着我的包,左右分开慢慢的扶起我,一用副很心疼的表情看着我,带着浓厚的歉疚。
“央央,是我们不对,我和小妹一时贪玩,瞎溜达,忘记了你比赛时间,你疼不疼?要紧吗?怎么会摔跤?”芊芊一连问出三个问题,但是语气却是弱弱的。
我不想把刚才那一幕告诉她们,如伤疤,揭开就会痛。
我努力从脸上挤出笑容,拍了拍芊芊的肩膀,说:“你们就别瞎的了,我没事,就是皮磨破了而已。”
幸而,她们的注意力放在了我的伤口上,也没有追究我怎么会摔跤,怎么到得医务室,谁送的我。
对于朋友,有些东西是可以对她们说的,但是有些东西也只可以放在心里,不能相告,并不是我不真诚,而是有些东西说出来,就会变了味道。
我们三个一步一步迈出医务室,钵门,门外,雨已停,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阳光的味道。
天晴了,刚才的一切可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刻,我忽然很想扪心问问自己,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是是非非,可否就此让我遗忘。
因着擦伤的缘故、,来来回回,走路很不方便,我怕自己的腿伤给小妹和芊芊带来麻烦,尽管她们说着没事的话语,我还是叫班长帮我开了请假条。
运动会到现在,郁柔也没有在寝室出现过,偶尔小妹和芊芊提起过郁柔,总被我一笔带过,久而久之,她们也就不提起。我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住在哪里。
多数时间,我一个人在寝室里带着,不想看书,也没有电脑打发时间,只好透光窗户看看蓝天,一个人呆滞沉醉。
中午时间,小妹和芊芊没有回来,我用手机登上了QQ。
我的QQ是常年隐身的,只不过对林辰隐身可见,而他从来没有主动过。
用惯性划向自己的单独分组,这一组,只有林辰,他的头像黑着,一层不变的签名,不免觉得索然无味了。
脑海里映着林辰的一颦一笑,用这个词语未免显得女性化,却也不生硬,林辰的优秀足够配的上这个词。
其实现在的我,平静下来,发现自己对于误解已经无所谓。
他误解了我,也是正常。我确实想赢的,不过是他也太小看我了,我,涵央,是不会消自己赢的那么不光明的,磊落的用实力的较量是我最渴望的。
运动会的那块金牌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抽屉里,仿佛是对我莫大的讽刺。我没有丢弃,毕竟是用自己的眼泪和汗水换来的,岂能置之不理,岂能扔掉?
是我多心,也我想太多。
敲门声打断了我臆想,难道室友们提前回来了?不太可能啊,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
我说了句等下,一圈一拐的向门口慢慢挪了过去,带着疑惑,我开了门。
门外的女生我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很礼貌的问我:“请问,你是柳涵央吗?”
我点点头。
她把外卖的饭盒放在我手上,脸突然红了一下,腼腆得对我说:“楼下的帅哥要我带给你的,他应该还在下面吧!你男朋友真帅,好贴心。”
她的话语浓浓的羡慕之神,但我却一头雾水,男朋友?她误会了,还是弄错了?
还想再问清楚些,她已经逃开了。
我只能无奈的关上门,挪回到窗户边。
楼下,顾瑾析的身影,映入我眼帘,他双手Сhā在口袋,背对着我,离开寝室楼。
我把手中的饭盒搁在一边的书桌上,靠在窗户边,迅速拿起手机,拨了他的号码。
我看到他一怔,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良久才接通。还没有等他说话,我就抢先了对白:“顾瑾析,谢谢。”
为什么我有种哽咽的感觉,被他的突然贴心而温暖,我捂着喉咙说:“我在窗户边看到你的。”
他转过身来,逼近寝室楼,猛的抬起来,他看到了我。
我和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他的眸子居然温柔的如一汪水。
楼下的他,把手机靠在耳边,我听到电话里他问我:“涵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运动会那天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
我一愣,打算着全数告诉他原因,我不想对他有所隐瞒,其实我也是渴望有倾听者的,苦于无人可以懂而已。我的这些庸俗的情节,谁又有兴趣呢?
“我和郁柔在1000米比赛,雨很大,路滑,郁柔自己不小心跌倒,林辰居然,他居然误会是我把郁柔半岛的,他对我很冷,他说看错我了……。”
我语无伦次的说着他不相信我,我以为我的心不会再痛了,可是为什么我用三言两语复述出来的时候,心会软了一下又一下呢?就如当日湿润的雨水冲洗着我的心,千疮百孔。
顾瑾析的表情好像很浓重,半响,他才对我说:“会好的,他会谅解你的,一定会的。”
“瑾析哥哥……”一股感伤涌了过来,我逼回了眼泪。顾瑾析坚硬的语气让我又有一种心安。
他嗯了一声,继而说道:“你还有我。”
我的心里一震,发现什么东西正在变质,于是仓促得挂断了电话,视线也抽回到了寝室的某一个角落。
我又犯傻了,不知道的东西,总是想让它变成知道,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还不如不知道。
打开顾瑾析给我饭盒,一粒的咀嚼着,食不知味。
几日后,我腿上的伤慢慢开始痊愈,丑丑的疤痕褪去,只留下浅浅的印迹,和周围比起来显得白了点。
腿伤可是恢复如初,可是心里的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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