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肃然而立,扼腕长叹。其中一人忽然跪了下去,趴在地上忍不住失声痛哭:"凤章啊,我的好大哥啊,你怎么就一个人去了啊……"
良久,有人弯腰拉起了他,哽咽着劝道:"梦楼,不要哭了。凤章同志地下有知,他也是不想看到我们只会悲悲泣泣的。"
"贺书记,我懂,可我这心里觉得太窝囊了,这样下去,我们还干什么革命啊?"
"组织上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现在的离去,不是逃跑,也不是退却。我们的离去只是暂时离去,只是在复杂形势下采取的一种迂回。请你相信,也请大家相信,革命的低潮很快就会过去。天,终究是要亮的!"贺玉庭神色凝重,句句铿锵,既是在给他随行的同志加油鼓励,又像是在告慰长眠于黄土之下的英灵。
李梦楼擦去泪水,将悲愤而激越的眼神投向贺玉庭。贺玉庭再环顾大家一眼,缓缓从怀里的贴身衣兜里拿出一张纸,借着微弱的天光,低声吟道:
男儿生世何所求,鹏程万里任去留。
精诚高洒化为泪,浩气长存漫空游。
尽我心力为信仰,誓洒热血不空流。
共产主义早日至,青春寿短又何忧!
那是赵凤章在狱中写的七律《感怀》。这首诗是在县公安局工作的地下党同志,在赵凤章牺牲前秘密获得,并辗转交到贺玉庭手里的。此时,白色的纸张上,还凝结着赵凤章殷红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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