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的夜晚是炽热的,那种炽热仿佛包裹一些不能道明的东西,那种挣扎着想显示自己存在的东西。
“你一个人回去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陈默转过头看到只见过几次面的社幸一,正笑着看着自己。
“唔,”陈默压了压帽子,“我在等人。”
“等为贞么?”社幸一仿佛是理解般地点了点头,“他最近应该挺忙的。”
“他怎么了?”陈默将重心换到了另外一只脚,看到不远的地方,敦贺莲正迎着月光走过来。
他的脸上还是那种见惯的,淡然的笑容。
“你自己问他就OK了。”幸一一边这么说,一边招呼着敦贺莲上车,敦贺莲却在开门的一刹那迟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陈默。
月光将他的眉眼勾勒得愈发细致起来。
“要一起吗?”
陈默半眯着眼睛看他,敦贺莲色眼睛隐在黑暗里,这个男人仿佛永远都是这样让人看不清楚也摸不透。
“不用了。”陈默大半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明天见。”
“明天见。”见陈默这么说,敦贺莲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幸一上了车。
汽车快速地行驶过公路,留下一阵阵安稳的摩擦声。
幸一坐在敦贺莲的旁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阿莲,在塞西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什么事?”敦贺莲看着自家经济人心头忽然窜上了很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手机,结果……
“呐,不用找了,在这里。”幸一笑眯眯地看着敦贺莲一脸紧张地瞪着他带着手套的左手,“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塞西和陈默发生了什么事么?”
“啊——幸一你。”
“一——”幸一慢慢剥下手套,一脸戏谑地看着敦贺莲。
“喂,我……”敦贺莲满头冷汗。
“二——!”
“幸一这是我最新的一只手机啊,你别闹了你。”
“三——!”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敦贺莲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然后低低地叹了一口说。
“我和他上床了。”
“……”
于是我们万年妖孽的经纪人幸一先生,成功地……石化了。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还有什么人知道?”幸一将手机摔倒敦贺莲的怀里,一边还在念念叨叨,“安全措施作好了没,对了……”
忽然他抬起头,一脸正经地看着敦贺莲。
敦贺莲被他吓了一跳。
然后他听到自家那个仿佛万年都是长袖善舞的经纪人先生,抽着嘴角对他发问说。
“你和他,谁上谁下?”
“……”
陈默在原地没有等多久,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为贞衫停好车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默。
他走到陈默面前,身上穿着衬衫,黑色的方框眼镜将他所有的锋芒都收敛在后。
“等了很久吗?”为贞衫看着陈默,脸上是陈默看惯了平静的笑容,“抱歉没有去接你,呃……最近有点事。”
“没关系,”陈默从台阶上走下来,他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笑起来眉眼弯弯,“回去吧。”
“唔,你晒黑了。”为贞衫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车门打开,“有很热么?”
“还好。”陈默又闻到了车厢里的那种干净的香水味,可是……
陈默的鼻尖抽了抽。
“大叔你带女人上车过?”
“啊哈,这也被你发现了?”为贞衫无奈地笑了笑,“我最近在相亲。”
“……”陈默皱了皱眉头表示很不理解。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为贞衫调了一下音乐,然后展眉看着快要睡过去的陈默,轻轻地笑了一下,“不准备和我在塞西的事情么?”
“恩?没什么好说的。”陈默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
“这样啊,我这里倒是有两个消息。”为贞衫的语气里面略有些认真,又带着点没来由的蛊惑的味道,“你应该知道了吧,你被提名成最佳新人的事。”
“……我刚知道了。”陈默听到他的语气,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那还有一个消息呢?”
“咳咳,还有一个消息啊。”为贞衫推了推眼镜,“你同时入围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呃,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这个是真的……”
陈默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反应,却没有为贞衫想象的那么激动,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车窗外面的景色,然后开口说。
“哦,这样啊。”
他的音调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仿佛是很困的模样。
到了以后为贞衫将车子停下,然后弯下腰将陈默抱了起来。
“睡吧。”
陈默发出了细微的挣扎,为贞衫不以为意地开口说:“放心你不会掉下去的。”
陈默呆在他的怀里,本来迷糊的脑子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他慢悠悠地朝着外面出气,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睡着了。
只有为贞衫的心跳,在耳畔仿佛永不停歇一般地回响着。
扑通——
扑通——
带着新鲜的,灼热的生命的气息。
陈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太还没有亮。客厅里面传来了微弱的灯光,还有男人低低的说话声。
陈默下意识地凑过头去听,正好听到这么一句。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男人,我不会和女人结婚的。”
陈默听到这句话,心头忽然一跳,身上盖着的毛毯发出好闻的味道,就像为贞衫身上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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