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骂的侍婢是原先在这园子里的,似乎是个说不上话的主,被若如这样一骂,怕得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见她不说话,若如更加来气了,拿了手指便戳她的额头,“哑了是不是?要不要本公主让人给你灌下哑药去,真做个哑巴!”
那婢女听见这话,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哇哇大哭起来:“奴婢该死,请公主大人有大量,饶奴婢这一回吧!”
“那你的意思,我方才说的那话,是我小心眼,不够宽宏大量了?”若如却偏要鸡蛋里挑骨头,“好你个贱婢,来人,给我备哑药,我不信我治不了这一个小小的丫头!”
“公主!”旁边有大兴国跟来的侍女喜儿连忙劝阻道,“公主,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贱婢毕竟是大玥朝的人,如今公主与大玥皇帝尚未大婚,处置起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如等些时日,咱再慢慢处理不迟。”
看来这喜儿在若如公主跟前倒是说得上话的人,听了这话,若如也只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婢女,便打算暂且放过她。
转过身来,却正好看见躲避不及的画扇。
嘴角勾起一个狞笑,与她母亲丽妃如出一辙。
“呵,我管教不了大玥朝的贱婢,可管教得了我自个儿的陪嫁丫鬟吧?”眼底闪过一丝血腥和冰冷的笑意。
“你要干什么?”画扇心中一沉,只觉得背后有冷气呼呼直冒。
“干什么?”若如懒洋洋地,“这园子里的日子太无聊,我也想找点乐子——在家里时有姐姐们陪我,如今让你陪我玩玩,也是应该的。”
说着对喜儿使了个眼神,喜儿会心地去了,不一会儿便拿回来一根粗绳子,身后亦跟着一个壮汉。
画扇看见那壮汉,脑子便蒙了。
那日在刑庭里的遭遇如昨日发生的一般,不断地在脑子里回放……
快跑!
脑子中有一个声音对她喊,脚却好像被固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只能惶恐地看着那壮汉在喜儿的指挥下,将绳子抛上了旁边一个粗壮的树枝,又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心肺都纠结在了一起,有难忍的呕吐感满满地涌上心头;喉间却像有人掐住一般,只能发出嘶哑的低鸣。
脑子一片空白,便被那壮汉一把举起在肩头,打横扛着大步向绳子走去。
浑身麻木,似乎自己只是一片灵魂,在漠然地看着一具与她毫不相干的肉体被人如木偶一般地用绳捆绑起来,慢慢地吊上半空。
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遥远,需要低头才能看见若如那张得意扬扬的脸的时候,画扇才忽地惊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双脚亦被绑住,有一根绳子牵出,顺着绳子,她看见的是若如握住绳子的手,再上去,便是她得意扬扬的笑靥。
才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便忽觉脚下一扯,自己被凌空荡起,几乎与地面平行,又忽地被放下,重重地往后面荡去。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涌上心头,脑子亦是昏昏沉沉的。
还没等她稳下来,脚下又是被用力一扯,便往前荡起。
忍不住“哇”的一声,将喉间堵着的那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落地溅起,亦有不少留在了遮住脸的纱巾上,黏糊糊热乎乎的糊状物顺着脸颊和下巴缓缓流下,更加引起她心中一阵阵的呕吐感。
“该死的贱东西!”
若如被那呕吐物吓了一跳,气哼哼地:“来人!”便有一个侍女应声而上,若如便把那绳子交到侍女手中,“给我狠命地扯,最好把她的心肺都吐出来,不到太阳落山不准停!”
今日她可是正在气头上。
那个不打一声招呼便来了的皇太后,让她白白在大厅里等了好久,还不敢坐下,只能站着,到现在腿还酸呢。
到了之后,却又和自己结了仇似的,没给个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