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纱绢是有,不过是给皇后娘娘用的。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操贱役的三等宫女,还指望有新窗纱?”
便也不再去要。
要也是要不来的。她的一切都被若如夺取了,如今还巴巴地去要一卷窗纱?便是不要也罢了。后来,冻着冻着,也便习惯了。只是可怜了姑姑。
长廊下,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迎着凛冽的寒风盛开着。画扇蹲在了廊上,用小小的帚子将落在长廊上的雪一点点地拂去。天冷,雪积了一个晚上有些冻成了冰,扫起来颇为吃力。
不过倒是习惯了。她的手冻得麻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前头未好的冻疮,如今又发作了,痒得她心里直哆嗦,却不敢停下焐一焐。若是在皇后醒来之前干不完,怕又是要被责罚的。
正想着,便听见屋里有了响声。接着便是廊上的小铃丁零作响。画扇便知道,那位尊贵的皇后娘娘是醒来了。
便有一群侍女,穿着粉色夹袄,手中端着银盆、茶碗,捧着锦缎绢子从侧边的小室中出来,身姿袅娜,踩着小小的碎步,优美若脚底生莲,从画扇身边而过,撩起一阵香风。侍女们进了屋,为皇后娘娘梳洗打扮。
画扇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一个安慰自己的笑,便又转过身去,将注意力集中在积雪之上。却冷不防地听到“砰”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便是皇后娘娘的声音,尖锐而恼怒:“该死的东西,你是要了本宫的命吗?”
接着又是一个害怕的啜泣的声音:“奴婢该死……娘娘息怒……”话音未落,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如细小的银针一般,刺进了画扇的心里。她惊得腾地站起,却冷不防背后撞上了什么,回头看时,却是一名女子,有漂亮精致的眉眼,此时一对娥眉微蹙,倒有几分冷然。只是……
长得和他倒是极为相似的。
“她常这样吗?”她眼睛一动不动地,似在侧耳倾听,像是在问画扇,又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