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坐定,看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莫名地心中又有了一丝阴影,却还是含笑问道:“皇后今日怎么了,好像心神不定的样子。”
若梨在一边笑嘻嘻地接道:“母后,方才梨儿跟皇后问起当日她和皇兄在宫外相识的情景,想来皇后是羞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绿萝小声地呀了一声,原来是若如手中的绢子落了地。若如急忙弯腰要去捡,却被一边的皇帝抢了先。
连宸祈捡起帕子,嘴角是不尽的温柔,递与身边的侍女:“去换了新的来。”侍女接过帕子,应声去了。
华清看在眼里,心中一动,便笑道:“皇后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怎么都不见皇后使那条帕子?”脑子中浮现出那日在湖边见到的女子,手中的那条丝绢,心中有无名火起来。
那可是祈儿送与她的定情信物,怎么可以就这样随便给了一个侍女!
若如一愣,已经脱口而出,惶惶地:“那条帕子……”是皇帝送了帕子给画扇的定情之物吗?心中一沉,不由得攥紧了裙角,“那帕子……”见她如此,皇帝倒以为是她不小心弄丢了,却不敢说出来,便解围道:“帕子是每日都要换的,母后平日里深居简出,许是碰巧没看到罢了……前日,前日儿臣还看到皇后使那条帕子呢。”
华清冷笑一声,拉下脸来:“是吗?”转而对喜儿道,“去,把你们主子那条帕子取来。今日是皇后正式见公婆的日子,这定情的信物还是带在身边好。”
喜儿一时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什么帕子,什么定情信物,怎么从来没听主子提起过?却又不敢问,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正午的阳光透过烟霞色的纱窗照进来,整个屋子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粉色之中。一屋子顿时沉默下来。连锦年不明就里,小心地看了一眼绿萝,只见绿萝亦是皱了眉头,一脸大事不好的神色,便知道清儿是真的恼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亦沉了脸,吩咐喜儿。
“去了,怕也是拿不出什么帕子来。”华清忍不住开口道,“皇后不是已经把帕子赏给了陪嫁的丫鬟了吗?难道如今又要去要了回来?”声音里是闲闲的讥诮。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连锦年无奈地摸摸鼻子。虽然他是并不看重什么定情信物的,却知道像清儿这样的性情女子,对这些东西很是在意。这皇后竟敢把那条帕子赏给了一个丫鬟——应该还是她亲自绣了给祈儿的那一条吧?
若如闻言,瞬间变了脸色,情急之下,只能低了头,泫然欲泣:“太后恕罪……臣妾真的不知道那帕子……不知怎么的就没了……原来是被那贱婢偷了去……”身边的喜儿见若如如此,便会了意,虽然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接道:“难怪奴婢找遍了坤明殿也找不到,原来是被那贱婢偷了去……太后娘娘明察,主子是万万不敢把皇上送的东西赏给一个贱婢的……”
“贱婢贱婢,自己都是一个奴才,还好口口声声唤人作贱婢。”若梨听了刺耳,不由得想起那名受罚的侍女,没好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