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陛下吩咐送来的奏章。”寒秋跪在软榻旁,双手将装有奏章的檀木圆盘呈了上来,连头都不敢抬起。
“是嘛,那么……就先看那些红皮的吧……”一般灼烟国的奏章都是金黄|色的,只是近期女皇常常将红皮私密的奏章送到綪染这里,也算是表面上示以恩宠与信任,只是,这样的程度,还是没有达到綪染最终的要求,毕竟那些掌握身家性命的东西,她仍然摸不到边。
“是……”因为綪染身体的不便,近期都是寒秋在一旁服侍,只是綪染除了开始时,实在不能动外,一般沐浴更衣,都不再让其他人Сhā手。
“之前,芝惠宫娥吩咐,请大人先过目这本。”将托盘放在矮桌上,寒秋从盘子里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交予綪染。
“哦?想必是紧急之事吧……”綪染接过奏章,不大在意的打开,却在看到奏章的页眉时,露出一朵发自内心的笑花。
“大人?”寒秋像是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笑容,忍不住抬起头轻呼道。(奇*书*网.整*理*提*供)
“对于今年的科考,叔叔有放话嘛?”綪染苍白的指尖摸在这烫金的册子上,温柔的笑道。
“恩……说是……不要点自家的人……”一下反应过来,寒秋立即埋下身,小声说道。
“是嘛,其余的呢?这里面的人,我可一个……都不清楚啊……”綪染摸着奏章上的一个名字,淡淡的,却又慢悠悠的说道。
“……”这次寒秋没再多话,老老实实的爬了下去,脸对着地面。
“呵,那就来点将吧……”綪染伸手从矮桌上拿起一根沾满朱砂的毛笔,竟是看似随意的在奏章上勾了三个人名,而最后一个圈,更是恰巧的勾在了那个刚刚摸过的名字上,如此一来,四年一次的金殿科考,就在綪染这看似胡闹的举动下结束,并且诞生了殿上三甲……
“大人……”眼看着綪染一本一本的拿过奏章批阅,寒秋考虑再三,还是低声唤了一声。
“怎么了?”綪染眼皮未抬,好笑的看着奏章里,大肆批评边疆的刑天意,如何拥兵自重,如何不把女皇放在眼里,更是大有准备封地为王的意图。
“逸君那边已经派了三波人来了。”寒秋又回道。
“不是让你们回,说是我身子已然大好,不必后宫这些殿下们挂心嘛?”綪染用朱砂笔在那本满篇怒斥刑天意的奏章上,只签下两个字:已阅,便放至一旁,不再看了。
“是,奴才们也正是回的,可是……来人似乎想亲眼见一见大人。”寒秋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这……可不太好啊,毕竟我虽为宠臣,可仍是女子,后宫之人约见……禁卫军还守在宫外吗?”綪染放下朱砂笔,伸手戏谑般抬起了寒秋的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
寒秋的下巴突然被抬起,那微凉的体温,让他忍不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眉头也跟着动了一下,接着平静道:“陛下害怕那刺客再来伤害大人,所以并未撤走禁卫军。”
“唔?是嘛……难怪了……”想起那夜,自己装作呓症,那怀了身孕的逸君,居然拿剑抵着自己的脖子,不过……也留下了他的玉佩,当然,不是他自愿的。
“大人?”寒秋不明綪染的意思,只是感觉嘴唇上,被綪染来回抚摸着,渐渐的,开始发烫。
“寒秋,你曾经说过,若是我想要你,你也会自愿献身的,是吧……”綪染侧过头,手有些无力的抚摸过寒秋的脖子,立即让寒秋这个未经人事的男子颤抖起来,唇……咬的更深了。
“奴……奴才愿……”
“大人,喝药的时间到了。”门口冒冒然出现一个身影,与寒秋一般的冷淡与稳重,却比寒秋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此时的出现,未免太合时机了……
綪染垂下手腕,寒秋马上上前,将綪染的手放入被中,接着挪开床边的矮桌,这才让到一旁,准备去端药碗,但那人却直直走到床边自顾自的跪下,将药碗端到了綪染面前,然后道:“寒秋,大人的东西,还没收拾好,你去吧,这里有我。”
寒秋听后,却不敢动,直到看到綪染微微颔首,才弯身告退,这时到是显得他的不凡,压住欲望之后,也就不慌不忙的出了卧房。綪染撇了眼那瘦弱的身影,又瞧了瞧正在为自己喂药的寒雨,隐去了笑容,一口一口饮下了那碗像是墨汁的苦药。
“御医说,再过7天,大人就可以尝试下床走动了,伤口也开始结痂了,是好的征兆。”寒雨拿起喝空的药碗,放入身旁的托盘上,站起了身,准备告退。
“寒雨,你我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所以再大的不快,也不能误了大事。”綪染忍着胸口的痛,喘了口气说道。
寒雨面色如常,也是应着,却看不出异样,只是捏着碗边的拇指盖上,越发的白了。
“你别嫌我啰嗦,毕竟……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了,起码不能死的没有价值,对吧。”綪染忽然抬起头,冲着寒雨,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可里面蕴含的意思,两人都明白的很。
“大人洪福齐天,又有烟后殿下保着,自然会长命百岁的。”寒雨端着药碗,背对着綪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