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六叔是谁?”
綪染将双手叠握着放在桌上,看着对面正笑得虚假的穆清雅,冷不丁问道。
“什么?”穆清雅嘴角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请你来,是想知道六叔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綪染又重复一遍,态度却温和了点。
“什么……什么六叔,做什么的?呵呵……”穆清雅眼中闪烁了一下,到没闪躲,真的和毫不知情一般。
“大人!我来……是想和你谈一谈,能不能合作。”綪染敲击着桌面,耐着性子好言说道。
“殿从大人,我想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穆清雅整了整衣服,淡然的问道。
綪染看了她一眼,又捏了捏手中的玉石,跟着忽然抬手,手中的玉石猛得飞了出去,穆清雅开始没看清楚,以为是一枚暗器,便用双指去夹,等物到手中,再是一看,脸色已然变了。
“这是枚还没雕琢成的玉环,上面刻了芙蓉牡丹,背面又刻了生辰八字,一看便知,是一位母亲,对于自己的女儿,一种美好的希望,希望她这一生都富贵荣华,只可惜……物未成,人先死……”綪染遗憾的叹道,可怜那位母亲,也可怜那个孩子。
“这玉环,你从哪里得来?”穆清雅一改之前的笑脸盈盈,变得焦躁而又急切。
“你很想知道?”綪染抬了抬下巴,扬了扬眉,看向她手中的玉环。
“我……”一句话,到是让穆清雅略微清醒了,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之下,便已是入了綪染的圈套。
“这是位不肯透露姓名之人,前些日子送信给陛下的。”綪染站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对面女皇的寝宫。
“陛下?这个……给陛下看到了?”穆清雅心里一阵翻腾,突然觉得长时间的辛苦与折磨,在此时看到了点亮光。
“是,据说这是二十多年前,边关守将沐春西一家的冤案……”綪染低下头,很沉重的描述着:“信上说,二十多年前,当时守护我们灼烟与耀里国边境的,是当年一代名将沐春西,那时候,由于她的镇守,耀里国多次侵犯都没有得逞,所以她们对于沐将军,恨之入骨……”
穆清雅握住玉环,用轻轻的,生怕惊扰綪染般的声音说道:“然后呢?”
“然后,耀里国为了泄愤,勾结了咱们国家一位重臣,那位重臣刚开始没有答应,可为了不知道什么目的,或是兵权,或是财富,终于与耀里国达成了某种协议,可女皇对此事却毫不知情。”綪染说到这里,还不忘替女皇辩护。
“接着呢?”穆清雅死死的捏着那枚玉环。
“接着沐将军的夫郎有了身孕,她们夫妻恩爱多年,可一直都没有孩子,这次终于就要如愿了……但,耀里国却突然来袭,沐将军不得不出战。”綪染侧过头,看向天,难受的说道。
“后来呢……”
“军情有误,遭人陷害,无人支援……”綪染转过头,看向穆清雅,心也随之疼了起来,“战死沙场……”
“那个孩子呢……”一滴滴的,晶莹的仿佛琉璃球般通透,明亮,正从空中落下,滴落在穆清雅手中的玉环上。
綪染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沐将军逝去了,可她的夫郎还在,她的夫郎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妻主定是被人陷害,于是,便找出最近的战报,带着家人连夜逃离了边疆,甚至在半路上,产下了一个女孩,并取名沐清雅,寓意清廉、高雅,为人正直。
但噩运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那个女孩4岁的时候,那个恶魔般的朝廷重臣,还是找到了她们,于是一夜之间,火海一片,血流成河,那个家,甚至那个小小的村庄,都无人存活,女孩的父亲不想交出那些战报和密信,又怕坏人逼供,受辱,便将那些战报密信藏好后,投井自杀了,小女孩则被托付给曾经沐将军的部下,趁乱逃走……
然而,混乱中,女孩走失了,那部下也不知生死,直到那个女孩第二天找到回家的路,再次折返时,就只能看到满地的尸体,以及树杈上,挂着那不知被谁泄愤,而剥光了衣服,赤、祼、祼的自己父亲的尸首。”
“别……别说了……”声音虚弱的,几乎都发不出来,穆清雅将头埋的很低,根本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
“不过还好,虽然那个女孩受了刺激,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一位男子那日也不知是恰巧,还是早知此事,便救了这个女孩,从此收做徒弟,教养成|人……穆清雅,你告诉我,救你的人,是不是六叔。”綪染说完,长出了口气,又一次的问道。
“你从何处得知此事?当真是有人密报给陛下吗?”浓重的鼻音,但那泪水,已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