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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尔玲就这样昏迷了两天。这两天仿佛一世纪那么长,易凡见尔玲一点一滴的流失生命原动力,他彻夜地照顾她,只为她醒来时能第一眼就看见他。

傍晚姝曼和美娜、志杰都来到病房外面。

姝曼对美娜提出她的疑惑,“美娜,易凡怎么整天都待在里面照顾尔玲?”

“他是医生。”美娜露出苦恼状。

美娜别过脸偷瞧姝曼。难道姝曼瞧出什么了吗?美娜这两天来直懊恼地自责,想不到她想出的“好办法”会发生这样的事来。

“但是,医生也用不着这样二十四小时都耗在那里呀!”姝曼不厌其烦的发出她的疑点。

“你吃醋了吗?”美娜很冲的说出口。

“怎么会?”姝曼一脸无辜的看着美娜。“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易凡这样不眠不休的照顾尔玲,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听姝曼这样亲口问她,使得美娜不知该不该出易凡和尔玲的夫妻关系。

“他们只是朋友。”美娜还是选择谎话。

“对了,你朋友没有通知尔玲的先生?怎么一直未见他出现?”姝曼好奇的问。

“唉!”美娜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只好叹气。

“怎么叹气?该不是尔玲的先生也发生什么事了吧!”姝曼大声刺耳的话,刺得美娜无言地看着志杰。

“易凡就是尔玲的先生,他们是夫妻。”志杰终于宣布了答案。

“什么!?”姝曼瞪着大眼睛大声的说,引得旁人侧目,她忘了这里是医院。

姝曼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是她从未相迅的事情。尔玲会是易凡的太太!?这直教她无言问苍天。

姝曼抬起头,无语的对着美娜和志杰,见肯定的答案写在他们脸上,她终于才相信,这是件千真万确的事!她失笑,而后又不可抑制地掩面痛哭了起来

“别再自责了,王老师。”美娜实在看不下去,见姝曼愈来愈恐慌的面孔,遂安慰她。

“我想一个人静静。”

语毕,姝曼转身落莫的离去。

“志杰,她会不会看不开?”美娜偎进志杰的怀里哭了起来。

“不会的,她只是想一个人去静一静而已,她会跟你一样勇敢的再站起来。”志杰拍拍她的肩膀说。

“嗯。”

***

是的,只有真爱一个人,才会为了他不顾一切的付出。姝曼回想着,往事一一浮现脑海——

那次她邀易凡陪她去购物,在路上他们碰见尔玲,尔玲见到他们之后,也许是震惊,也许是伤心得无法接受,而闪躲起来;那时她却心喜——

所以,那次上课尔玲迟迟未来,大概是在思考着是否要来?她却还直叫美娜打电话催她。而在美娜一通催促的电话中,尔玲决定来一探究竟。不料,来后,却听到她欢天喜地的说着尔玲最不想听到的话——于是尔玲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心脏病复发而昏厥。从此,尔玲不在出现于画室中;易凡也和她画清界线。

这时她才觉悟到与易凡这段情不可能……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却因身陷错爱中,而未曾注意到这些小小的不对劲,这些小小的不对劲;加起来竟是她对一个家庭的伤害。

“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啊!?”她自责问着。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伤了两个人,他们的梦想、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毁于她,啊!她这一身罪孽,该如何偿还呢?如何能了却他们所有的不幸?

她想到,她必须自己所有的力量使易凡和尔玲这对夫妻复合。

***

“尔玲现在的情况如何?”良柔下班后,过来问情形。

“不知道。”美娜忧心忡忡的说,“她再不醒来,林大哥恐怕也要跟着躺下去了。”

“探病时间到了,我们进去吧!”

他们一进去就见到易凡坐在床边,直望着尔玲,连招呼也没跟他们打。

“你们看!尔玲的眼皮动了!”美娜眼尖看到了。

忽然间,他们三个人都看见尔玲稍稍有了动静。

我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哪里?我不是正在玩吗?我看见了易凡,也看见了王姝曼……都是他们安排的!喔,我要睁开眼睛看看。尔玲在内心深处喊着说。

终于,尔玲奋力地睁开那双好重的眼皮;她看到四张焦虑的脸,正望着她。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已经昏迷两天了。”美娜快语地说。

尔玲转头看见易凡。

易凡激动得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当尔玲把眼睛看向他时,他只睁着闪着泪光的两眸看着她……

“你们好好照顾她,我去请医师。”易凡说完就走出病房。

“尔玲,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

良柔说。

“是吗?”尔玲冷冷的应。

三天后,尔玲已经回家静养了,医生慎重的跟她交代,这段休养期对她的身体很重要,疏忽不得,所以,她只好待在家里。

门外的电铃响起,她顺手拿起了听筒。

“尔玲是吗?我是希可,可以上去吗?”

“你上来吧!”

希可上来后,尔玲倒了杯水给他,顺便请他坐。

“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最近你去了哪里?我老是找不到你。”他一连串的问。

“我住院了。”

“怎么会这样!?”他略为紧张地低叫。

“已经好了,只是不晓昨下次是什么时候会复发?”

尔玲懒散无力的说。

“走,我现在带你去看那位心脏科的权威。”希可拉起尔玲。

“真的要吗?”尔玲不确定的问。

“要!这几天来找你,就是因为我查到他的住址;现在,你去收拾一下,你可能要住上一段时间。”希可催促着她。

“好吧,我去好了。”尔玲转身入房。

希望自己的未来将会是美好的,所以她就愿意去试试。整理好行李,她留下一张字条给美娜,然后就随着希可走出门。

“那位医生开了家私人门诊,是一家设备完善、非常合乎人­性­化的诊所,它有……”希可边走边说。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春天已到,大地上又换了新景象;天空是蓝得透明的云,路裤的树木有刚抽出的­嫩­叶。

这一个月内,尔玲经历了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事;就医经验和在医院过旧历新年的经验,这两样对她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

这一切都应该感谢希可,没有他的照顾与付出,她是无法重获健康的。

她想不到现代医学已经发达到这样的地步!医生告诉她,只要再凋养两到三个月,她就又可以活蹦乱跳,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了!

她兴奋得开启那道已睽达一个月的家门。

“美娜,我回来了!”尔玲声音轻快的叫着。

“尔玲?真的是你!?”美娜抱住了尔玲。“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我想散散步。好久不见,你好像又变漂亮了。”

尔玲煞有其事的仔细看了美娜一番。

“想不到,日子这么快就过去了。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想起尔玲的治疗过程,一定很不好过。

“是很不错的经验!”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告诉我治疗后结果如何?”

“再休息个两、三个月,我就可以和你一样有健康身体;甚至还可以怀孕了!”

“真的,恭喜你!”美娜睁大眼睛笑着说。

“这一切都要谢谢希可的帮忙。”尔玲由衷的说。

“嗯,的确是他的功劳。”美娜附各,“今晚,我们出去庆祝一下!”

“好啊,我请客。”

***

易凡得知尔玲回来,内心起伏不定,忽高忽低,使得他不安的走来走去,这段日子是在其盼、等待中熬过来的,如今这天真的到了,他却不知该怎么办?

尔玲她不知变得怎样了?他听美娜说,她比以前更美了……他真想看她!看来,他必须加快脚步,机会是靠自己创造的。

***

黄昏时,夕阳西斜,尔玲突然有个兴致,想趁夕阳下山前,出去散步。

他优闲的走在路上,浏览着周围的景致,她的视线突然被墙壁上的海报吸引住。她向前一看,原来是良柔她们医院招募义工的宣传海报。

她想,回来时,要偷偷的撕一张回家看个仔细。

所以,她又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到公园。暮­色­赶走了匆忙的人们,远远望去,是极为舒坦的景­色­,于是,她就把心舒展开,接受这大自然的洗礼。

一会儿,她又迈开步伐,走向暮­色­;暮霭虽沉,她仍发现这条路今天很不一样,为何?哪里不一样?原来就是那张宣传海报布满于这条路上——

她想着,这会是有心人的杰作吗?这有点像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她甩甩间失笑,怎会变得如此神经质?搞不好贴海报的人认为这是到公园必经的路。所以多贴了几张何必如此多想!?说出去,岂不是笑掉他人的大牙吗?

回家的路上,她随手撕了张海报回家。

她仔细的把海报看一遍。

每天只要两个小时,可以任选时间及单位;她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两上小时瞬间就过去了。

她下了决定,准备明天去看看。

“咦,这张海报设计的不错呀!”美娜刚到家,见到尔玲手中的海报。“呀,是招募义工的!”

“对呀,我想去试试看。”

“真的?我支持你。”

“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尔玲搂住美娜,亲昵的说。

“哎呀,对了,一直要告诉你却忘了。王老师的画展开始了,你有空可以过去参观一下。”美娜说。

尔玲突然无语。门铃在这时响起,美娜顺手打开了门。

“小姐,请签收一下。”花店小弟又送一束花来。

“看到这束花,我就记起礼拜三了。”美娜说。

“好美的花喔!”尔玲轻笑的把花捧在怀里。

“这个人消息可真灵通,竟也知道你也院了。”

“对呀!”

“我要去洗澡了,晚上还得去一趟首饰店呢!”美娜月底即将订婚了。

“快点去,出来后,我帮你打扮。”

“好,等我。”

“我先去打电话给良柔。”说完,她就奔去电话旁

“良柔,今天我去散步时,看见马路上贴了你们医院招幕义工的海报广告哩!”

“有吗?”语气不确定。

良柔感到讶异,那种海报,他们医院通常不贴在马路上的,只有在大型的公共场所和医院才看得到;这件事情,实在太奇怪了。

“嗯,我家附近就有好多张,这广告做得满大的,是不是急需人手啊?”

“应该是吧!”良柔心想,我尔玲来医院服务,则遂了某人的心愿。“况且,每天只要两个小时而已。”

“明天我就去试试看。”尔玲立即说道。

***

早上一上班,良柔立刻就问道:“学长,是你的杰作吧?!”

易凡给良柔一个笑容说:“天机不可泄漏。”

午后,到医院报完名,尔玲自个儿来到文化中心。

她四目游顾,到了第一、二展览室前立了一会儿。

尔玲鼓起很大的勇气踏人展览室。

“尔玲,你来了?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玫君看到她,热络的过来打招呼了。

“我自个儿看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好了。”尔玲推辞着。

“不要紧,我们很久不见了。前面都是王老师的作品,后面才是我们的作品。”

“喔!”尔玲被画布中的模特儿吸引住了脚步。

“这幅题目是‘沉思’。那时候这位模特儿据说正思念着他太太;你看王老师把他那副沉醉的神情都表现了出来。”

乐玲身体震了一下,脸­色­由红而变白,全身僵硬了起来,心不由得抽痛起来。

“这幅题目败取为‘微笑’。据王老师说,画这张画之前,她与这位模特儿聊过天,那模特儿所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在赞美他太太;你看老师把他洋溢着笑的脸部,处理得多么震感人心!”

尔玲深深被感动了。尔玲与玫君迈向第二展览室。

“尔玲,这是你的作品。”玫君说。

尔玲想不到她的作品也有被挂上墙壁的一天。

“我们都该感谢王老师的照顾与提拔。”玫君说。

“尔玲,你的作品已经被买走了。”姝曼已到她们之后。

尔玲没回头,也没回答。

姝曼低头在玫君耳边说:“我来就好。”

玫君走后,姝曼才又接着说:“买者特别交代我一件事,要我告诉你,他愿意无条当你永久的模特儿,他正等着你的召唤。”尔玲转过头来看姝曼一眼,仍不语;姝曼想,这些都是她该说、该做的。

“尔玲,你很幸福,自己要好好把握。”

姝曼说完就走,留下尔玲一个人愣在原地。

玫君又走了过来。

“玫君,我要买下那几张。”尔玲指向那端。

“你也喜欢那几张?好多人都喜欢,可惜,王老师都说它们是非卖品。”

“喔!”

“我带你看后面的作品。”

看完展览,尔玲心中波涛胸涌。莫非是错怪易凡了?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了吗?

她内心无来由地烦躁了起来。她走向公用电话,拔了电话给希可。

十分钟后,希可和尔玲已在一家咖啡厅坐下。

“希可,现在我问你一件事,请你据实以告。”

“我告我无不言。”

“你是不是每星期送一束花给我?”

“没有。你说我不良漫也可以,我只是想你还未接受我,所以不敢冒昧地打扰你的生活;我一直想让你从心底接受我,而不是因为我的攻势而软化了心,所以史是等在一旁默默地付出。”希可诉说着他的情意。

“希可,谢谢你的一翻心意,这对我很重要。”

“有什么事因扰你吗?”

“没什么事,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有人在每个礼拜三送一束花给我,不,是送三朵花给我,我一直以为是你送的。”

“这么说,你还不知送花人是谁?”

“嗯,可是,现在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对了,你上次问我那件事,我问了我哥,他说林易凡是自己上门来‘自我推荐’的;不过,他演讲得很成功!”

“谢谢你。”

现在,希可只有真心祝福她和她先生破镜重圆了。

晚上,尔玲很早就上床。她在床上东想西想,睡不着觉。原来她想要冯、要实现的梦想,早巳在她的生活中,只是她一直看不清楚,执意的不认同,以致迷失了自己。还好,她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这条路上。

今天希可说易凡去演讲是毛遂自己,而易凡却告诉她,是一个长辈讲他去的;这到底是谁对谁非呢?

花,不是希可送的,莫非真的是易凡送的吗?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的!况且,又有他妈在一旁说三道四,这是不可能的。

那天去郊游时,为何易凡和姝曼都出现?而且他们皆互相宣称不知对方也来;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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