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侍寝,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我现在已经是站在后宫的风口浪尖上了,若再加上咸丰帝频频点我侍寝的恩宠,那无数针对我的阴谋诡计必将向我扑面而来,虽然我不是不能应对,但必然要耗费太多的心神,反倒不如此时顺丽嫔的意以示弱的面貌出现,让她放松警惕,先去和那些刚入宫的新宠争斗。一年半载后,等她们争的差不多了,咸丰帝对她们也没了新鲜感,此时后宫大势已定,我只要选好时机运用得当,不仅可以轻易上位,还可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我暂时不能侍寝的消息一经传出,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咸丰帝是捶胸顿足追悲愤交加,交代太医院按时为我诊治不说,还把各种补品流水般的送入我的宫中;而以丽嫔为首的那起子“反动派”则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兴奋之庆贺之,还时不时的到我这里来冷嘲热讽一番;只有皇后倒是这后宫中为数不多的善心人,真心的对我的“遭遇”表示惋惜并且安慰我道:“这可不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好事多磨’? 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且不用心急……也不用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先安安稳稳的把身子调理好,本宫向你保证,以后啊还有的是机会伺候皇上呢。”
我脸一红,作娇羞状的低下头去,皇后看我这样,安慰性的拍了拍我的手,就放我回去休息了。
我调理身子的那段日子过的十分悠闲,除却每日去皇后那里按时请安之外,就在储秀宫里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靠着从陵墓里顺来的那些金银财宝,我颇有些发家致富的感觉,对待下人的打赏也很是大方,所以,尽管我暂时还未获圣宠,那些奴才们对我也很是异常恭敬,这让我再一次深深的感叹到有钱才是硬道理……
“山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就在我巧妙的远离宫闱争斗之时,丽嫔与怡嫔之间的新旧势力固宠之战也已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我说丽嫔那厮最近怎么没来骚扰我呢,原来是正忙着打击新人暂时顾不上我了,善哉善哉……
说起来,那怡嫔也是个狠角色,趁我暂时不能侍寝的空挡迅速出击,战术战略运用得当,在刚入宫的一众新人中脱颖而出,成功上位,短短三个月内连跳两级,从怡答应到怡嫔,直把原来最受皇宠的丽嫔吓的花容失色,急忙调转火力主攻怡嫔去了,倒乐的我在旁边看戏。
那位怡嫔的家族势力也很强大,再依仗着自己比丽嫔年轻几岁,正是青春张扬的好时光,不免更不把丽嫔放在眼里。丽嫔为了打击她的嚣张气焰,不让她专美于前,绞尽脑汁花样百出的耍心机用手段,而怡嫔则是兵来将当水来土淹,睚眦必报寸步不让,这两人直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其惨烈程度直接导致后宫其他人等已经把见面的问候语改成:“今天,你赌谁赢?”
自从御医开始煎药为我调理身子后,我就多了一项怪癖——喜欢把那碗黑乎乎的汤水当做肥料浇到我看不顺眼的花草树木里,当然,我看不顺眼的标准是随时变化更新的,从叶子太绿、花开的颜色和我穿的衣服撞衫到树木生长的某个姿势太过妖娆……种种理由不一而足,害的我院子里所有的植物因为摸不准我的心思而无所适从,濒临崩溃的边缘……
这日,我正端着煎好的为我调理身子的汤药悠闲的踱步在一众哆哆嗦嗦,迎风颤抖的植物中寻找下手目标时,我的贴身侍女荣儿进来向我禀告道:“主子,怡嫔娘娘来了。”
我还来不及答话,那边厢,早响起了一个娇柔的嗓音:“兰妹妹身子可大好了?姐姐今日略备薄礼特来探望……”
我转身望去,只见一宫装丽人正一摇三摆的向我走来,待走到近前,我恭敬的对她施以一礼:“请怡嫔娘娘安,怡嫔娘娘吉祥。”
怡嫔等我行礼完毕,才热络的拉我起身:“哎,妹妹客气,我们姐妹间何须多礼。呦……妹妹这是赏花呢,姐姐常听人说闭月羞花,今日可算是见到了,看这一朵两朵的花遇上了妹妹的娇颜,都害羞的把头垂下去了。”
“它们那是……吓的。”我在心里暗自纠正了一下怡嫔的错误认知后,即绽开一抹温婉的笑容:“姐姐这边请。”我边说边顺手把那碗汤药递给了侍立一旁的荣儿,引导着丽嫔向屋内走去。
来到内室后,怡嫔迫不及待的屏退下人,拉着我的手,语气神秘的说:“妹妹,说起来我们是一同选进宫来的秀女,关系本应更加亲密,何况姐姐自第一次见到妹妹就从心里觉得妹妹温良可人,早存了亲近之心,只是……”
说到这里,怡嫔话锋一转,配合的改用义愤填膺的语气往下接道:“只是那丽嫔,因为嫉妒妹妹的美貌,害怕妹妹在后宫里得宠,就放话威胁我们,说但凡谁敢和你交好,就是和她过不去,她必饶不了谁!唉,那时姐姐只是个答应,就有心帮妹妹说话也使不上什么力。哪像现在,姐姐三个月内连升两级,恩宠加身,和她同列嫔位,她再也不能欺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