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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们有没有看到主厨?客人还等著她来上菜,她到底上哪儿去了?」张岚一连数次打破优雅的形象,急哄哄地逼问厨房里的二名助手。

回答她的是一记尖锐刺耳的煞车声,就见厨房里的每个人脸上,换上解脱的表情,因为他们知道那声音所代表的意思。

没错,那正是尹小曼紧急煞住自行车的声音。停放好自行车后,尹小曼才缓缓由后门走进来。

「大家可以解散去做事了,不要理会这个凶女人。小四,昨天交代你去买的材料找到没?」尹小曼故意忽略张岚凶恶的目光,用她一贯慵懒的嗓音问道。

那名被唤的法国青年,很无奈的回答:「全都买齐了。」

各位别被小曼给骗了,实际上,厨房的两名助手不叫小三、小四。

哪有法国人的名字会取为小四!这又是我们尹大小姐的专利,她觉得法国人的名字又饶舌、又难念,自动帮二名助手换名为:小三、小四,好念又好记。

张岚翻翻白眼。迟早有一天,这个混世小魔王会遇上克星,死得很难看,到时候,她一定要放鞭炮庆祝一番。

看到张岚还不走,尹小曼只好用激将法赶人,「没事的人,别在这里挡路。」

「尹小曼,好歹我也是这里的老板,就算是我得罪你,也不需要在其他员工面前给我难看,起码给我留点面子,行吗?」张岚再也忍不住了,没听过士可杀不可辱吗?

哟!张岚真的生气了,「真是对不起,我马上收回刚刚那句话,应该说……」尹小曼见风转舵,对张岚哈腰躬身,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岚气得吐血,「没事的人,滚一边凉快,这样可以吗?张大老板。」

「你……你……」张岚气得牙齿打颤,只能从嘴里吐出唯一的一个字,唯恐再待下去,她会脑充血而中风。转身就要离去……

「小心……」尹小曼突然出声。

「啊!」被尹小曼一搅和,欲转身离开的张岚,又猛然回头,没想到收势不及,一ρi股跌坐在地,所有的美丽形象,当真是荡然无存了。

尹小曼还不知死活当场大笑,「哈……」

这实在不能怪尹小曼笑疼肚皮,在一生中要看到张岚出糗的画面,实在少之又少,今天一口气就让她看到两次,想不笑都停不了呢!「哈……,笑死我了。」

笑归笑,工作还是得做,不过,照今天的好心情来看,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小三,你先准备菜单上的材料,」尹小曼越来越喜欢分发工作,这样她就不用在厨房里忙得半死,又同样能完成料理,何乐不为呢!「小四,先别得意,今天就由你来排盘装菜。」

才一个礼拜,尹小曼就把这两名助手给摸透了。小三细心肯学,交代给他的事,绝不会出错,就是动作慢了点;而粗线条的小四,没事就会出个小错,常让尹小曼摇头叹气,这回让他排盘,可是尹小曼用心良苦的安排,希望他不会连这么简单的工作都给搞砸了。

「小三,你要记下每一道菜所使用的材料,将来等你掌厨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尹小曼仔仔细细检查材料,顺口叮嘱小三。

「是,谢谢小曼主厨的指导。」小三不单单想从尹小曼身上学会料理技巧,他更赞赏尹小曼的机灵幽默。

「小曼主厨,你很偏心哦!」小四也跑来参一脚。

「去,我这盘宫保­鸡­丁都弄好了,你排盘排好没?还有空来捣蛋,别拖拖拉拉的。」尹小曼当场就给小四一脚,踹得他抱脚直跳。

小四只要一得空,就在尹小曼身边乱窜,常常和她打打闹闹,二人好得就像亲兄弟般,完全没有上司和下属的隔阂,小四天­性­乐观豁达,跟尹小曼还真像,只不过少了尹小曼火爆­奸­诈的因子,较没危险­性­。

「小三,三点了吗?」处理完手边的菜单,尹小曼习惯­性­地问著。

「快到了,还差五分钟,剩下的清洁工作,由我和小四来就好了,你可以先走一步。」小三知道尹小曼的生理时钟,在下午三点时,总会自动罢工,全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此时,她会丢下任何火烧ρi股的事,只管去休憩。

「小三,到五点时记得去叫醒我。」尹小曼临走前回头交代著。

尹小曼走出厨房后门,漫步至对街的公园,习惯­性­地仰躺在公园里最大的那棵檬树下,来个延迟的午觉。

她常常一天当中,医院、餐馆两头跑,三不五时还要炖些补品给惠菱吃,餐馆的小厮又没一个可以顶替的,尹小曼只能利用下午三点餐馆午息的时间,偷个闲到对面的公园里小憩一番。紧接著餐馆下午五点又要开馆营业,她连一点点空档的时间都没。

大概是知道这个原因,小三和小四才会包下所有的整理、清洁及准备材料的工作,让尹小曼出去透透气。

雷恩环顾整个厨房,唯独不见他想的人,只得开口问道:「新主厨不在吗?」

「有事吗?」小四热心地上前询问。

「她在哪儿?」雷恩不急下紊地再一次问道。

从进入厨房后,雷恩可以强烈的感觉出来,这二名助手对尹小曼的保护态度,尤其是那名沉默不语的男孩,仅用一双眼睛紧盯著他瞧,眼中虽不带有敌意,却也意味著挑衅。

毫无心机的小四,没再多说废话,直接就回答道:「她应该是去后面的公园。」

再怎么看,小四都觉得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瞧他身上价值不菲的休闲服,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再看看他全身自然散发出来的权威气势,小四认为他找小曼主厨应该没恶意,当然就据实以告。

雷恩三个大步来到后门,临走前不忘客气地向助手小四道谢。

来到公园入眼的第一幕,雷恩看到小曼抱著枕头踡缩双膝,睡得浑然忘我,再走近一点,才看清楚她连鞋子都没穿,光著一双白­嫩­的小脚在外面。

睡得可真熟,公园外的车声、吵杂声对她毫无影响,顶多是翻个身,换一换睡姿,今天的她,将及腰的秀发绑成两条辫子,再盘上耳后,梳成两个小髻,看起来更像个中国娃娃,雷恩一时情不自禁,著迷地伸出双手,将她的小脸蛋托纳入手中。

她的脸庞比自己的想像还要细­嫩­,与他粗糙黝黑的双手一此,简直有如天壤之别,小脸甚至没有他的手掌大。

自从她在他的怀里睡著的那天以后,雷恩一连数次,在不知不觉中,发觉人已在餐馆里,却又总是遇不到她的人,今天趁著张岚不在时,才伺机到厨房去,想看看她是真实的,抑或是他的幻觉。

雷恩自觉就像毒瘾发作般,看不到她时,心底会有一阵莫名的焦躁,难以平静下来,这对一向冷漠自制的他来讲,是绝无仅有的破天荒。

对身边不乏美女的雷恩,她是一个很特别的经验,因为从没有人能勾起他的兴趣。

明天又得赶去里昂的工地处理事情,雷恩想趁著离开前,过来看看老牵引他的人儿。

脱下外套,替树下的睡美人盖上,雷恩才靠向小曼的耳旁,轻声地说道:「等我回来,我的东方小美人。」

公园里吱吱喳喳的鸟叫声,回应著雷恩的软语,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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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不好,想不想我啊?」尹小曼拎了一大袋惠菱最喜欢的水果,探头进来。

「小曼,我好想你……的水果!」惠菱两眼死盯著小曼怀里的水果。

唉!想不到我尹小曼连一袋水果都比不上,暂时不跟病人计较。

「有没有乖乖的喝完我早上熬的汤?」小曼装出一脸凶恶的表情问道。

今早主治医师已经帮惠菱拆掉颈上的护圈,让她下床活动活动,再过二天就可以回家休养,至于脚上的石膏,恐怕还得跟著她一阵子。

对于这样的复原进度,小曼觉得还不错,至少可以确定惠菱以后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或是残缺。

「有啊!你煮来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吃的尸骨无存。」吃不完也央求护士一并解决了,哪敢留下残渣剩菜,又不是不要命了。

就见小曼满意的点点头,才把带来的水果递给惠菱,「喏!这是给你的奖赏。」

「我真是爱死你了,小曼。」看到里面的水果,竟是她最爱的水蜜桃后,惠菱实在太感动了。

想不到事隔二年,小曼还记得她最爱吃什么,难怪她感动得直想流鼻涕。

「真有这么爱我?那把床借我躺躺,如何?」没等惠菱同意,小曼已经挤进病床上,手脚连带横亘在惠菱的身上,一副准备大睡特睡的样子。

只要小曼一睡著,惠菱根本就别想脱困,因为她实在太了解小曼的习­性­,她是那种睡觉皇帝大的人,吵醒她的下场,只有一句话能形容:生不如死。

惠菱趁著小曼还未梦周公前,赶紧打跑她的瞌睡虫,「小曼,你不吃点水蜜桃吗?很香很甜哦!你也来一个。」

已经有点睡意的小曼,撑开眼皮,对著眼前的水蜜桃皱起眉头,「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草莓以外的水果,全不感兴趣。」

这倒是真的,她一定是急昏头了,才会用水蜜桃引诱小曼,可是又不能让她睡著,真是急死人了,「小曼,我们来聊一聊。」

惠菱整个人已被小曼的魔脚给夹得动弹不得,眼看她的魔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前一放,惠菱已经顾不得朋友道义,抓过小曼的手一推……

「啊……!你们在­干­什么?」

正巧是主治医师巡房的时间,无庸置疑,那声吓死人不偿命的杀猪声,正是出自医师的口。

嘿嘿!被惊醒的小曼,本已一肚子火,再看到站在门口的医师,一脸惊讶嫌恶的表情,小曼当然不能让他太失望。

「唉!既然被你撞见,我也不好再隐瞒下去,只希望你不要对外声张,不然……」就见小曼一脸羞愧地往惠菱的身上猛钻。

这下这位爱慕小曼的医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拒绝他的邀请了,不过,他还真是替她们惋惜不已,二人的外貌是如此的美丽,却是同­性­恋!

「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其他的人提起,但是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你们最好是小心点,免得被多事的人知道,哎……」这位被整的医师,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才神情惋惜地离开。

还么在一旁的当事人之一惠菱,两眼直盯著已合上的门板,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连小曼伸手在她的眼前晃呀晃的,她都毫无动静。

「喂!你还好吧,我只不过是让他自由想像而已,你可别当真,我对女人可没兴趣,你千万别打我的主意喔!」小曼两眼眨呀眨的,然后非常不要脸的声明她的立场。

这招恶人先告状的招数,想必是小曼这几天才从张岚那儿学来的,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先找她下手,惠菱实在不敢想像,张岚还会教坏小曼到什么程度,说不定她以后要小心的对象是小曼才对。

「好吧!我知道你想利用我们的这种暧昧关系,让我的主治医师不再缠著你,可是你有没有想到,我还住在医院,到时候,可能全医院的人都以为我们是同­性­恋,而把我给赶出医院。」惠菱没办法对著一张无辜可怜的脸生气,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放软,谁教上天很不公平的给了小曼一张无邪的近乎天真的俏脸。

「放心,早上医院就通知我,你再过二天就可以出院了,谣言还没传开,你就出院了,怕什么呢?」一脸早有预谋的模样,嘻皮笑脸地逗笑惠菱。

这次惠菱毫不客气地一把推过去,她怎么老是被她们欺负,却又拿她们无可奈何,「还不给我下去,想让我再被误会不成。」

「下去就下去嘛!我才刚暖床而已,就被那个杀千刀的医师给吵醒,你既然不怜香惜玉,我只好去找……护士长。」没事吓吓惠菱,帮她促进全身的血液循环,才能早日恢复健康的身体,一举两得。

如果让惠菱知道小曼的想法,搞不好惠菱会当场脑溢血,提早阵亡。

当然,聪明的小曼,绝不会告诉惠菱,以免影响到她的脑部发育,或者应该说,以免刺激太强,造成社会严重的负担。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下,张岚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嗨!」张岚不知道小曼也在这里,自己居然自投罗网。

在餐馆里好不容易才避开小曼的凌厉攻势,这会儿,让她抓个正著,可能又有一阵排头,莫非真是红颜多薄命。

小曼知道张岚迫不及待的想逃命,却又碍于惠菱在场,不想让她太失望,才勉强进来面对她。

其实小曼跟张岚也没多大的深仇大恨,主要是为了灭灭她盛气凌人的威风,偶尔也该让她晓得母老虎的气势。

「看在你这个月来表现尚可的份上,这次我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你了。」尹小曼把不知死活给诠释得如此之好,她尚不知自己正开罪张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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