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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巧气喘吁吁的赶来叫孟欣嫱,生怕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前来不把她痛斥一顿才怪。

「快,快醒醒呀!老夫人来了,你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她死命的摇晃孟欣嫱。

「别烦我!」孟欣嫱挥开小巧的手,抱着枕头翻个身,眼皮连掀都没掀一下。「老太婆来就来嘛,你大叫个什么劲儿,吵得我都睡不好。」

「谁是老太婆?」庄馨静沉声问。她才四十出头,居然敢叫她老太婆,真是好大的胆。

「老太婆就是木头他娘嘛,这你也不知道。」孟欣嫱咕哝道,浑然不知大难临头。

「有胆你再说一次!」庄馨静忍无可忍的拍桌怒道。

这下可把孟欣嫱给吓醒了,她睁着眼瞪着来人。哎呀!居然让老太婆听见了,瞧她气成这模样,八成会向木头打小报告,运气真是背8您听错了,我是叫您老夫人。老夫人早,怎么有空到我房里来坐,敢情是要来同我话家常的。」她随意的挥挥手,一脚踢开棉被跳下床,继续自顾道:「这也好,昨日没机会和您聊聊,这会儿咱们可得好好聊一聊。」

她披头散发,仅着单衣一ρi股便坐在庄馨静面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果子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这是她昨日晚膳时顺手偷抓的,因为她哪知道身为丫鬟连吃个饭还得同七、八十人抢食,要不是她动作快、手脚俐落,还真是吃不饱。

「你想聊什么?」庄馨静咬牙问。她简直不敢相信玉丽的女儿竟是这副德行。

孟欣嫱随手将吃完的果子核丢向墙角,抹抹嘴,一脸谄笑的说:「我想问一下那木头是否有同您提起过我。」

「谁是木头?」庄馨静皱眉的问。

「就是……哦,对不起,我是说少爷,他有没有说我什么?」她一脸的假笑。

「有。」

「他说了什么?」她好奇的问。一定是提婚事,想不到这木头做事还挺快的。

「说你是来应府为奴,要我好好调教调教,让你做个称职的好奴才。」庄馨静故意气她。

「他当真这么说?」那个没良心的,居然还真把她当成奴才。

「这还有假?」庄馨静睨了她一眼,这丫头虽没什么规矩,倒是生得一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的模样,将来一定可为应家生下许多孩子,应府也会逐渐热闹起来。

「可恶的木头,我要找他算帐去!」她卷起衣袖打算去找应禁慕兴师问罪。

「慢着!」庄馨静出声唤住她。

「你别拦我,我非──」

「你穿这样想上哪儿去?」

孟欣嫱这才低下头来,看见自己只穿了件单衣,要真这么冲出去,不羞死人才怪,一张小脸立刻涨得通红。「看我胡涂的。」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

「瞧你一副莽莽撞撞的样子,成什么体统。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说话连点分寸都没有,行为更是不知检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身为一个丫鬟竟敢犯上,还想找主子问罪,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呀!」真不知道贺照圭这几年是怎么教她的。

「我……」这老太婆一早吃了疯粉不成?

「从今以后你给我多学着点,别净闹笑话。你要知道,在应府是一日打柴一日烧,绝不养无用之人,所以你最好努力­干­活,别想偷懒,我会让小巧和中天盯着你。」庄馨静打算从现在开始好好调教她,否则将来进了门,铁定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

「我……」

「你还不去梳洗梳洗,瞧瞧你这一身又脏又臭,谁敢让你伺候。」

「你……我……」一早就被人数落成这样,孟欣嫱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死老太婆!

小巧见状连忙道:「老夫人放心,欣儿的事交给我好了,我会端洗脸水让她梳洗的。」

「不用你帮她,让她自己来。欣儿!」庄馨静故意唤她。

「啥事?」她不情愿的应着,这死老太婆就知道欺负她善良。

「你说话就不能文雅点?」庄馨静没好气道。

「是,老夫人,啥事?」

「你……算了,以后再慢慢教你。等你梳洗完毕后,端杯参茶到我房里来,我有事交代你,听到了没有?」庄馨静气结的说。

「听到了,老夫人。」孟欣嫱无­精­打采的回应。

「哼!」庄馨静气得摇头离去。

一见老太婆气呼呼的离去,她得意的说:「气死你这老太婆最好,一早就来欺负人。」

「你别说了,要是被老夫人听见,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还不快去梳洗,老夫人等着你的参茶呢。」欣儿真是胆大包天,不怕老夫人一怒之下对她家法伺候。不过说也奇怪,老夫人一向不管下人的事,这些全交由应总管去­操­心,为何会独独对欣儿特别留意?

「参茶!喝得这么补,难怪有力气骂人。」孟欣嫱仍不住的咕哝。

「你别再惹老夫人动气了,在应府里老夫人就是皇太后,惹恼了她对你没好处,少爷若知道你对老夫人不敬,也会怪罪于你。」

「糟了!我答应过木头,要把老太婆伺候得服服帖帖的,怎么一觉醒来全忘光了。这下得赶紧想法子补救,否则老太婆一状告到木头那里,我又有苦头吃了。」孟欣嫱心急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小巧不解的问。看来老夫人形容的没错,欣儿的确是异于常人。

「这你别管,你快告诉我厨房在哪,我赶快去把参茶端给老太婆,顺便谄媚两句,看还来不来得及补救。」

「补救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不是要你别管吗?对了,木头人呢?」

「木头是谁?」小巧还是不解。

「哎呀!你问题真多,我是问少爷人呢?」

「喔,原来是指少爷,他一早便出门了。」

「出门?他上哪去?」这死木头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受老太婆的气,他倒开心快活去了。

「听应总管说好像是上花语楼去了。」

「花语楼?一听就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他竟敢背着我去寻花问柳、风流快活,等他回来我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她醋劲大发。

「少爷去花语楼关你什么事,你还要剥了他的皮?」这欣儿怎么愈说愈莫名其妙!

「他在外头偷腥,我当然要剥了他的……呃,我是说他在外头风花雪月,身上难免会有脂粉味及酒臭味,回来得好好洗个澡,就像剥了一层皮般。」她想起自己现在的身分,连忙兜一圈硬转回来。

「是吗?」小巧半信半疑。欣儿怎么活像个吃醋的妻子般,一副要将少爷大卸八块的模样。

「你别想太多了,木……少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小巧摇头。

「没有?!好哇!他倒流连忘返了……没有就算了,咱们快去厨房吧。」孟欣嫱又差点露出本­性­,拉着小巧的手急急朝门外走去,赶着去办老太婆交代的事。

「可是……」

「你别再耽误我的时间了,迟了又惹得老太婆不快。」

「可是你还没梳洗,你这模样出去不吓死人才怪。」欣儿言行怪异不说,还真是粗枝大叶。

孟欣嫱不好意思的傻笑。

「我的天啊!」小巧一阵申吟。真怀疑少爷怎么会可怜欣儿,进而把她带回府中为仆?

☆☆☆

撇开孟欣嫱刁钻的个­性­不说,她没半点功夫底子实在让人伤透脑筋。虽然他已委托应大哥随时看着她、保护她的安全,但以那丫头­性­喜托大的­性­子,难保麻烦不会三不五时找上她,应大哥两手恐怕难敌众口;而更别指望那野丫头收敛个­性­,自己也不能随时跟在她身边约束她,反而徒然惹来歹人的注意。

在往花语楼的途中,应禁慕左思右想,该如何让孟欣嫱避免暴露身分,以免遭来杀机。至少在两人顺利成亲前,她是名门山庄千金的消息绝不能泄漏,因为她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而江湖人又四处在寻找孟家女……

啊!有了!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正牌的孟欣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大可以去找个会武功、有能力自卫的「孟欣嫱」来个李代桃僵,一来可以成功转移觊觎烽玉昭的江湖人士的注意力,还可以藉此给那丫头一个观摩学习的机会,一举两得!

嗯,看来他得快去寻觅适合对象了,事不宜迟!

☆☆☆

孟欣嫱站在应禁慕的房门前,被风吹得直打哆嗦。

她已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一直苦候不到应禁慕回房。「夜都这么探了,死木头到现在还不回来,我瞧他是在温柔乡里快活得不想回来了。气死我了!这不知羞耻的男人,丝毫不守夫道,真不知老太婆是怎么教他的,竟教出这种风流儿子──」

「你要骂到什么时候?」应禁慕出声问。其实他已经躲在一旁听她咒骂好一阵子了,她还真是厉害,骂了这么久也不见重复,更不会口渴,真不是普通人有的功力。

「好哇!你总算舍得回来了。我告诉你,我是一咒十年,愈咒愈结实,非咒到你把你今天所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字不漏的全盘供出。」她扯着他忿忿的说。

「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他好笑的问。

「还不承认。说!你上花语楼­干­什么?是不是和那里的姑娘勾搭上了,搞些偷­鸡­摸狗的事?」她一脸凶悍的问。

应禁慕露齿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径自进房。孟欣嫱气冲冲的随后跟了进去,非得要他交代清楚不可,否则她铁定会被自己的醋海给淹死。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走进房便朝应禁慕大吼。

「你要我说什么?」说实在的,他还满喜欢看她吃醋发飙的模样。

「说你上花语楼勾搭上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大发雌威的样子有如河东狮吼。

「你知道花语楼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那里是你们这些风流男人的销金窟,一个罪恶的深渊。你难道不晓得­色­字头上一把刀,当心──」

「闭嘴!」他不得不制止她说下去,否则到天亮她恐怕还是没完没了。

她一听,顿感委屈,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敢要我闭嘴,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天受你娘的气有多可怜。她一早便来寻我晦气,对我挑三捡四,我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一句话也不敢顶她,还倒了杯参茶去孝敬她老人家,想不到她对我还是百般刁难,一下要我弹琴、一下要我刺绣,这些我哪行啊!弄得我两手都是伤痕,但我还是强忍痛苦取悦你娘,尽心伺候她。我受尽折磨,辛苦了一天,我这么委屈是为了谁呀!你居然还背着我在外头偷人……呜……」这招叫作「先哭夺人」,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心,就算老太婆来告状也不会死得太难看。

「偷人?!」应禁慕忍不住大叫出声。有对男人用「偷人」这种字眼的吗?亏她想得出来。还有,她这一番话实在有待查证,她会这么乖巧听话?真令人存疑。可是瞧她哭得这般真切,看来今天她是真的吃到苦头了。

「呜……你背着我在外面拈花惹草,不是偷人是什么?」她愈想愈呕,她在这里为他水深火热,他却在外头风流快活。

他走到她身旁,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道:「欣儿,花语楼是应家一处书坊,里面的藏书有十万册,同时那里也是一处赏花楼,因为园中栽种的花卉有近千种,所以娘将它取名为『花语楼』。」

她眨着已哭得红肿的大眼道:「你没诓我?」

「我为什么要诓你。」

「原来花语楼就是书坊兼赏花楼,这下我可以睡得着觉了。」她登时破涕为笑。

应禁慕不觉莞尔,心头暖洋洋的。这丫头的醋劲可也非一般人,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她明明白白的占有欲,悲的是他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你在门外站了多久?」他有些心疼。

「整整两个时辰。」

「你这小傻瓜,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瞧你冻得小脸都发紫了。」应禁慕心疼的帮她轻搓手掌取暖。「咦?你方才不是说你今天又是抚琴、又是刺绣的,弄得一手伤痕,可是怎么看起来还是白­嫩­无瑕。」他好笑的点出,知道这丫头又在恶人先告状了。依他看,今日难过的应该是娘,不知她老人家被她气成什么模样?

「呃……这个……因为……因为我伤口一向好得快,我有祖传秘药可疗伤……」她支支吾吾的说。奇怪,最近说谎怎么老是一下子就被拆穿?

「什么药这么灵,让我也开开眼界吧。」他故意道。

「这个……药用完了。」他怎么这么­精­呀!

「这么巧?」

「就……就是这么巧……嘿嘿!算了,别谈这个了,谈谈咱们的婚事吧。」她连忙转移话题,再让他继续逼问下去,她的恶行铁定教他给揪出来。

「婚事?现在谈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哪会太早呀!」不赶快解决这件事,她迟早会被他娘给整死。

「可是我还没与另一个孟姑娘解除婚约,也还没决定娶你呀!」

「你……」看来不用点手段不行,她下山时曾遇着一位好心的姊姊,传授她不少对付男人的绝招,现在正好试试灵不灵。记得她曾道:要抓住男人的心,首要­骚­,一­骚­降百马。但要怎样才叫­骚­?她侧着头思索。当初真应该仔细问问那姊姊,顺便教她表演一两招来瞧瞧……

见她这鬼灵­精­的模样,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她这俏模样着实令人心动,应禁慕不由自主地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着她。

她不解的望进他多变难解的眼。「你要做什么?」她杀风景的道。

唉!她还真是不解风情。「你难道不知道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随便进男子房间的?」他抚着她细白的双颊。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而他则坐在床上,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真是羞死人了!她连忙跳出他的怀抱。

不对呀!这是个好机会,最好弄成生米煮成熟饭,她再以施恩的态度对他负起责任,这么一来他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还怕他不乖乖就范。

思及此,她立刻如恶狼扑羊般的扑向应禁慕,双手捧着他的脸一阵乱亲。

应禁慕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先是一楞。这丫头又在搞什么名堂?不过瞧她这笨拙的模样,实在很难勾起男人的兴趣,还是让他来教教她吧。

他一个翻身反将她压在身下,但不解风情的她却误以为他要反抗,立刻如同比角力似的再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并为了防止他再反抗,索­性­跨骑在他身上。「你最好不要反抗,等我偷香窃玉成功,我自会放了你。」她开始剥他的衣服,并主动强吻他。

他并没有阻止她,享受她粗暴的热情。

「你们在做什么?」庄馨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她看见儿子的房门大开,孟欣嫱正衣衫不整的跨坐在她儿子身上,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模样。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向来骄傲自持的儿子居然任那丫头胡作非为,还一脸陶醉样。这……她会不会走错房门了?

孟欣嫱连头也没抬,双手仍忙着剥应禁慕的衣服。「不管你是谁,别坏了我的好事。」她一身是汗,男人的衣服怎么这么难脱,拉了半天还是脱不下来。

「娘!」倒是应禁慕一见来人是庄馨静,立刻推开孟欣嫱的手,挣扎着坐起身。这下娘定要数落他几句了,想不到碰上这丫头,他的自持力会变得这么差。

「哎呀!不是叫你别动,你这样我怎么办事?」孟欣嫱还不知来人是谁,一心只想要剥下应禁慕的衣服。

「快住手,娘来了。」他无奈的抓住她的手。

「老太婆来了?」孟欣嫱这才注意到已气得发抖的庄馨静。惨了!怎会让这老太婆给撞见,瞧她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出师不利。「这么晚了,老夫人还没睡呀!」她一面爬下床一面陪笑道。

「睡!我还睡得着吗?」庄馨静咬牙道。

「娘,这不怪欣儿,是我──」

「你住嘴!瞧你们俩这像什么话?」她挨近儿子的身边,低声道:「门也不懂得关上。」

「娘──」

「别叫娘了,瞧你们这模样若教人撞见还得了。」

「老夫人,您就别怪木头了,美女当前,难免他会情不自禁。」孟欣嫱还不知死活的火上添油。

「你好大胆,竟敢勾引少爷,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瞧妳刚才那什么模样,有哪个姑娘家像你这般德行?我真为你感到羞耻。」庄馨静对这未来的媳­妇­简直头痛至极。她无才、无德,一无是处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浪荡汝。

「娘,是孩儿的错──」

「对,都是这木头的错,你怪他好了,千万别怪我。」木头,你可别怨我,老太婆怎么说也是你娘,人说虎毒不食子,你就一肩扛了吧!

他简直拿她没辙。「娘,下回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哼!还有下次!」庄馨静冷哼道。若因此让人知道了孟欣嫱的真实身分,可就麻烦了。

「喂,死老太婆,你别得理不饶人,我不妨告诉你,我就要嫁给你儿子了,到时候小心我把你赶去尼姑庵。」哼!索­性­跟她挑明了说,省得她一天到晚趾高气扬的。

「你──」好个刁蛮媳­妇­,禁慕真娶了她还得了。「你凭哪一点要我儿子娶你?一个姑娘家一觉睡得不省人事,还要人千呼万唤才舍得起床;叫你倒杯参茶来,结果洒了我一身;叫你抚琴助助兴,你偏自作聪明说用指弹手会疼,竟拿饭叉来弹,白白毁损了我一把好琴;我说既然抚琴不行,刺绣总行了吧?没想到你竟能把好好一块绣料绣成了破布。试问以你的才华,哪家人敢讨你做媳­妇­儿?」庄馨静气呼呼的把她一天的恶行全给说出来。

「老太婆,你还真是恶毒耶,故意破坏我在你儿子心目中完美的形象。木头,你千万别信她,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事情是怎样?」这丫头­干­不出一件好事,他是心知肚明的。唉!他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事情是──」

「你是块什么料,我还会不知道吗?你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记得。」都是这老太婆爱告状,害得她百口莫辩,成了应声骡子。

「看来娘对你极为不满意,唉!我看你可能不适合当盟主夫人,还是别勉强了。」他故意惋惜的说。

这还了得,怎能才一天就教人给踢出局了。她连忙道:「不勉强,怎么会勉强呢?今天是我第一天当丫鬟,难免不顺手,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熟了便得手,您说是不是啊?老夫人,骂了这么久,您铁定是累了,坐下来让我给您捶捶背、消消气,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同我计较了。我这人虽蕙质兰心、善体人意,但有时也难免嘴尖舌快的惹您不悦,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哼!」幸好儿子还治得住这丫头,否则她还真担心这丫头进门后会无法无天,无人管得祝

「娘,瞧欣儿这么有诚意的悔过,您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否则把她赶出府,她还真无处容身。」他朝庄馨静眨眨眼。

「是啊,我好可怜,孤孤单单的,要是被赶出府……呜……我不如死了算了。」为求逼真,孟欣嫱哭得呼天抢地的。

「住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便是。」再让她这样嚎啕大哭下去,不把府里所有人都引来看热闹才怪,真服了这丫头。

孟欣嫱一听,立刻眉开眼笑。「我就知道老夫人不会那么狠心。呵──」说完她打了个呵欠。折腾了一夜也累了,现在一听不会被赶出府,她立刻放心的大打呵欠,也不管庄馨静还在不在,以及自己身在何处,倒床便睡着了。

「她……这……唉!」庄馨静简直气坏了,这丫头永远教不会。

「娘,您放心,我待会儿会送她回房。」应禁慕也很无奈。

「也好。不过送她回房时,可得小心点,别教人撞见了。」

「孩儿知道。」

「禁慕,你……」看着正小心抱起孟欣嫱的儿子,庄馨静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娘。」

「禁慕,如果你觉得这桩婚事不妥,咱们就别娶孟家女了。」虽是为了烽玉昭,但也不能让儿子娶一个恶妻,毁了一生的幸福。

应禁慕低头凝视怀中人儿的睡容。「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如果你是为了烽玉昭和你──」

「不!」他打断庄馨静的话。「不为任何东西或人,我是真心想娶她。」他语气坚定。

「可是她并不适合你,也不适合应家,娘看得出来。」她不要儿子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适不适合我心里有数,今日上花语楼我突然发觉了一件事。」

「什么事?」

「欣儿我是娶定了!」

「你……唉!好吧,你考虑清楚,如果后悔了,成亲前都还来得及。」

「我不会后悔的。」他瞧着在他怀中沉睡的人儿。他一辈子也不会后悔的,他还想就这样抱着她、拥她在怀里一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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