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鸿和洛红的婚礼就在他们租住的一套小房子里进行,宾客甚至还不足二十人,然而在他们那间小小的客厅,已经显得够多了。
宾客多数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年纪轻轻的男人,很多都没有结婚,脸上带着纯真的青涩笑,也带着青年人的自信与狂热。只有三对夫妇参与了他们的婚礼。也就是说,参与他们婚礼的只有三个女人,她们都剪着短发,一个比一个精神焕发,一进来就夸张地和南归鸿打着招呼,似乎跟南归鸿熟悉得如同一家人。而且他们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他们来得最早,一进门就忙前忙后,替南归鸿收拾东西,帮洛红穿婚纱,甚至烧水、装果盘、整理餐桌,Сhā蜡烛等等零零碎碎的活都在她们雷厉风行的动作下,一会儿就有了样子。
洛红兴奋地跑前跑后,帮她们张罗。洛红参与过婚礼——那是在家里的时候,参与过哥哥姐姐等人的婚礼——都正规得让人窒息,严肃地让人感到葬礼一样压抑,一道道程序下来,新人几乎折磨得半死了。洛红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由的,可以随意地大呼小叫地准备着给自己结婚的事情。
洛红甚至悄悄问一个女人:“姐姐呀,我是不是很不知羞,这么高兴地背着父母给自己结婚?”
那女人哈哈地笑了,道:“你的脑瓜子啊……呵呵……还没有开化,婚姻当然是自己的事情,不仅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因为我们各自都是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
洛红感到既新奇又吃惊,她是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观念的,但是她目前甚至完全能理解这样观念,但是她不接受!她道:“我感到我们都彼此属于对方!”
那女人呵呵笑道:“你身上还残存有很多传统的小女人气!其实,女子不依赖任何男子,女子在人格上、在地位上都应该和男子平起平坐,不可丝毫贬低了自己,把自己隶属于男人世界,这是女人的可悲!”
洛红道:“不不!您会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洛红忽然感到自己倒也说不上个什么所以然来!索性就闭嘴不说了。
那女子就笑了,道:“你真漂亮!南归鸿这小子,也真是个福将!”
洛红羞涩地笑着,不再答话。
中午的时候,人都来齐了,有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小胡子被推举出来,做主婚人。
婚礼基本按洋程序进行。南归鸿在正式给洛红戴上戒指,亲吻洛红的一刹那,禁不住哭了!他眼泪哗哗地对众人说:“我……南归鸿,刀头舔血,半生未过就已经杀人如麻,我自己也这斗争中差一点丧生,是我的妻子!我亲爱的红救了我,又以终生托付于我这样一个朝不保夕的人!我……”
南归鸿说不出任何话来了,他深情地看着洛红,半晌,又道:“谢谢你爱我!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