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一片妖艳得摄人心魄的花海,连总管悄悄叹了一口气,从两年前起,他费尽心思,终于将这传说是佛之花的曼珠沙华种满未央宫外。第一次花开的时候,皇后娘娘在这花前呆了整整半日,神情里有一种近乎出尘的清冷光华,但此后也不曾再说什么。可这细长优雅的花美则美矣,可那红非但不见喜庆,却总带着惑人的残艳。就像……他轻叹一声,恭谨地低声道:“陛下,司徒大将军希望您能避往洛阳行宫,皇后娘娘的人马已经闯进了宫城。”许久之后,那隔着重重幔帐,既深且远的未央宫内殿深处传来虚弱却淡冷的声音:“小连子,朕这身子还能去么?”“太医叮嘱,陛下龙体是不宜动的。”从两年前起,陛下病重后就隐于未央宫,连政事也渐渐无法过问,原本的双圣临朝,也变作了皇后一人处理政事。“这么回了司徒罢,等等……不去洛阳,太极殿还是去得。”低柔的声音似一滴水落在那满室幽寂里,漾开层层涟漪。司徒昭看着远处轰然关闭的城门,修目里几乎要崩出火来,冷峻成熟的面容上带着压抑的愤恨。他早该在背后先将那妖后斩杀,再来向陛下请罪,便是身首异处,也死得其所。不该到如今陛下病危,那妖后狼子野心把持朝纲数年,羽翼渐丰才动手,果真迟了一步,一旦陛下大行,难道天下真要落入那妖后手中。不,那妖后行此逆天之事,天下义士决不会坐视,必将奋起除奸。想起他和王相本打算在陛下病危殡天前。将妖后囚禁,保得朝纲。可是谋划许久,才发动了虎啸卫控制住了皇城,可是不过短短十数日,情势便完全逆转。原本以为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军队竟然会听从那妖后的旨意,这究竟是为何?远处那熟悉而刺眼的黑色盔甲,刺得司徒昭眼睛生疼,手将虎头刀扣得生痛。玄衣卫……竟然是玄衣卫,司徒昭忽然很想大笑,本是聪明之人,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早该消失的军队怎么还会出现在此处。且兵甲不怠。化整为零,分散潜入各支部队,原本就是功勋卓越的老兵成为新兵教头。再带出新一代隐藏的玄衣卫,一旦起事,便可一呼百应么。即使无比憎恨着那个卑劣的女人,可却不得不佩服那样的谋略。只是,于公于私,他们永远都是敌人,司徒昭地眸子里梭地灌满凛冽杀气。玄武门偌大的广场,宁寂无声,幽幽黑云压在天边,似有无数只眼正从云中窥伺。这开国时太祖皇帝亲手射杀同胞兄弟之处。时时围绕着一股肃杀之气,而此时,历史似再次重演,刀剑枪矛森森林立。蒙面地玄衣武士仿佛来自幽冥的阴兵,一具具雕像般肃立玄武门前后。甲胄森严、枪戈林立,静谧中刀刃间的杀气一点点流汇成无形的雾,沉沉压向太极宫。太极宫前,数队金甲虎啸卫持刀对峙于前,面色肃然。目光凌厉。气势丝毫不亚于玄衣武士。一时间金戈耀日、杀气冲天,空气仿佛有些微摩擦便会爆出火光。直到那一抹绯红的身影出现。黑压压的玄衣武士如潮水般安静地分开。她缓缓移步而出,一身百凤来朝提金衣、金银万字祥云披锦,十二幅黄丝裙,佩绶华丽,一条碧玉带拦腰而过,衬得她纤腰楚楚,雍容华贵。可她却披散着满头青丝,一顶捧在手间的九凤丹阳衔珠冠熠熠生辉,象征着天下女子最高的地位。她静静立于两军之间,清秀的面容安详沉静,仿佛所立之处不是兵刀屠戮场,而是宫闱后花园。那双水翦星眸缓缓抬起,盈盈看向太极宫的深处,那至高至深地帝阙上之人,一袭明黄圆襟九龙戏珠袍宣示着天下至尊的地位,他慵懒地斜倚着黄金龙椅,纤长的指轻轻扣着雕龙扶手,如扇睫羽在他白皙地脸颊烙下莫测的暗影。杀伐果决的武宗熙圣皇帝,已经很久没有人看到过他的脸了……从玄武门前到太极殿深处,隔了重重人山,如此远,如此暗,但她却仿佛能看清那倾世容颜上每一丝表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到底来了么,他的爱后。她微微眯起星眸----是,我来了,来索回一切!不知何处而来的烈风卷过,她的黑发在风中狂肆的飞舞。“铮”宝剑出鞘,声如凤啸九天,她手中的利刃笔直地指向太极殿。清秀容颜上扬起的笑,温婉安雅不再,却似天地间最不羁地风----恣意狂狷,傲然凛冽,让虎啸卫深感压力地心神一震。“杀!”冰冷清晰的字,自她的红唇间吐出,绷断了最后的琴弦,卷起漫天杀气,黑衣武士一声接一声的长啸,震撼天地,出闸地猛兽般涌向了太极殿。殿前虎啸卫,亦气势如虹,毫不畏惧地迎上。金戈相击,鲜血飞溅。那华贵东珠凤冠,早已怦然落地,马蹄下珠玉四散。承天十五年秋执清君侧、正朝纲为帜,则天顺圣皇后策兵十万,兵谏玄武门……史称顺圣兵变。唯在此岸多彷徨,多少烟花事,尽付风雨间,多少尘间梦,尽随水东转,开到荼靡,花事了……看着眼前片片炽热与冷冽并存的曼珠沙华,青宝淡淡开口:“陛下呢?”她到达太极殿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似乎完全没看见她华丽后服上那丝丝缕缕的红痕是什么染就,仿佛早已恭候在此的小连子领着身后地一干大内侍躬身行礼:“陛下在殿后地园中。”宽袖一挥,身后的黑甲武士立即整齐地退后,她独自地向殿后走去。空无一人未央宫,如此深远幽邃。雍容大气,她在这里慢慢走过自己地幼年、少年、直至青年。然后是短暂而漫长地离去,三年又三年,似水华年,少年得意,青年沉稳,那许多的艰辛、煎熬与辗转地痛苦快意仿佛都镌刻在这青砖地上。泠泠的风瑟然吹过,撩起她的发丝,仿佛还能闻到很久以前的味道,细细的老沉香木的味道,那些熟悉而陌生的人影就在面前一一掠过。只是。很多事,很多人留不住……很多温存的笑容,在你背过身的那一秒化作狰狞。在这座象征着天下权力的殿堂里。有什么是留得住地么?女子,在这深宫里,总是比旁人更多艰辛。有时候,真的是觉得很辛苦呢。她一直以来只是想有一个人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离开,生死与共?不,能生为何要死,纵横沙场多年,她与同伴们的誓言都是但求同生,不求共死。生存,是比死更需要勇气地事。想要得到自己所求的东西。于她而言永远是如此的困难。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润泽的红唇边勾起一丝轻笑,看向那片血艳花海中纯白的身影。如今,她胜了,赌局里的赢家总是能赢得奖赏。而她,只是来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细细的精致龙纹在他的华衫上缠绕,裹着那修长优雅的躯体,水银般地发丝绕过通透的碧玉九龙发簪,顺着露出的诱人的修美脖颈、肩背落在花间。那样修长的飞眉。细密卷翘如黑凤翎地睫羽下。似能吸纳人魂魄的魅眸里,深不见底。不知多少人在里面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苍白的肌肤若上好白瓷,唯一的艳色是那菱唇,与曼珠沙华一样的滟涟。这样精美到绝处地人,慵懒依着地却是一只巨大的白虎,丝毫不掩饰虎目里地冷酷与霸气,见着她后,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嘶啸,震得地面一颤,丝丝血腥的气味流溢,与主人形成鲜明对比。他手轻轻拍了拍那白虎,白虎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不曾起身。“我来接你了。”她弯着眸子轻笑,瞧,他终于是她的了。彻彻底底,纯纯粹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风微尘看着她递来的素手,菱唇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缓缓伸手,温柔地握住,忽然猛地一拉,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低头,近得看得见彼此眼眸里的模样,温热潮湿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细致的皮肤上,几乎是唇贴着唇:“是谋反,还是接我。”那低柔的声音,含着一丝撩人的沙哑,她背脊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国,你说我该谋国,还是谋人……。”用手细细地一点点描绘他脸上美好的线条,眷恋地缠绵。他胸腔里有细微的震动,似在笑,俯下身子,轻而易举地吻上她柔润的唇,慢慢缠绵地吮吻,勾引,她舌尖一顶,将一粒清凉带着莲香的东西送入他喉间。风微尘喉间逸出细微的叹息,眼里带着薄雾似的光华,却没有抗拒地咽下,慢慢加深这个吻,一点点仿佛将她的魂魄都吸食殆尽。她轻轻地嘤咛一声,伸手紧紧地抱着他温暖柔韧的身躯,再不会放开。她踏着黄泉,渡过忘川,再次回到这人间彼岸,倾天下之力,只为了这遍地曼珠沙华间,他最尊贵的、坚定的这个人比谁都美丽,比谁都狠辣深沉,却也比谁都纯粹,有着便是满身伤痕,亦不会放弃她的心。许久之前,流年未逝,荒芜园中那满架野蔷薇下,芬芳而自由的香气弥漫,那个白衣少年,一笑倾国。若未来还有漫长的时光。可否抛却那些层层牵绊,只是握着彼此的手。便能渡过岁月冷暖,千重浮生。完成最初的承诺,白首不相离……承天十五年秋天极第五代帝王,武宗熙圣帝沉疴难愈,英年早逝。帝继位十数年文治武功,铁蹄铮铮,平定四方,堪媲太祖,举国发丧,万民之哀声不绝皇城月余。时年。冬末由左相慰迟贤、三省六部青年派官员为首,承表请奏,顺圣皇后登基为帝。是为则天帝,临淄王风翼为太子,然新帝未曾改元,仍继承天之号。则天帝继位后,重农然不轻商,女学光盛,女科初行,翰林院亦设章兰翰林一职,虽为翰林院七品编修,但女子由此始。可入朝为官。承天二十二年冬则天帝偶染风寒,虽太子夙夜汤药侍奉于前,然病如山倒,竟不得愈,则天帝殁。太子继位,是为景顺帝,由此百年间,天极之势达鼎盛。当他还是个小小的少年时,太傅曾说他过于早慧。但他最不懂的并不是奏折上那些灾患、朝内的官斗。而是他地父皇和姑姑。是的,这个秘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登上帝位地女子,并不仅仅是皇后而已,她还是他的姑姑,那个传说中早已牺牲的天极第一战将,煊帝皇长女,风玄优。父皇与姑姑的爱,像一则隐秘的传说,就像这皇宫里无数的秘密一样。他永远不懂,那个只一个冷冷眼神便能让凶残猛虎安静低头的父皇,为何会在那年轻易地因病弱被囚禁,甚至安静地放下手中的皇权。而那样不羁的姑姑又怎会登上那个皇位,那个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岁的老太尉,曾经地右相曾黯然苦笑,说,那是姑姑终于不愿再退让,若当年他们不曾逼迫,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顺圣兵变。但是……那一日,他伏在窗上偷看时,又被父皇逮到了。他以为又会被交给姑姑收拾的时候,许是看出他眼里地疑惑,父皇牵着他的手,带他去看那满地妖红似血的彼岸花,慢慢说着一些彼时,他并不甚了解的话。父皇很美,他漫长一生中都不曾见过比父皇还要美丽的人,只是一袭素白薄衣站在花间,生生压下了那些夺人的彼岸花的光华,可他的眼睛却让自己从不敢看,太深,深得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逃脱不了他的掌握。“翼儿,你记着,为君者,永远要清楚地一点,便是你要什么。朕要这个天下,便谁也不能染指,朕要这个人,便绝不容任何人在她心里还有位子。朕要,就一定是朕的,完完全全不容任何人分一杯羹。”他似懂非懂地看着面前妖异的花,却不敢抬头。父皇优雅地轻笑,抱起他,可他却觉得那怀抱很冷,不像姑姑暖暖的怀抱,也许只有姑姑才会觉得父皇的怀里是温暖地。“不懂么?翼儿,你也许会懂,也许不会,若有一天你懂了,这个天下,你便稳如泰山,可是,你会很辛苦。”父皇在叹息,他不敢出声,总觉得微笑的父皇,其实很可怕。后来,他长大了,有一时处理不了的烦心事,便会来未央宫看那怒放的曼珠沙华,听说,这花本是姑姑的故人赠地,这样含着佛理地、忧伤的曼珠沙华,是一种纪念吧。花开不见叶,叶开不见花,生生世世,开到荼靡,也只能在彼岸遥遥相望,约莫其中也是有一段遥远地故事。可是,未必真想登上那个位子的姑姑,如今见着这花,想起来的大约只会是父皇吧,在遍地绝美凄红的彼岸花间选择了放下皇权的父皇,占据她所有视线的人,倾国倾城。父皇这一生啊,从来都是如此的盛势凌人,退退进进,他是永远都明确地朝着自己目的而去的人。十数年,不动声色地安排下一切,只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不论是至高的皇权还是心中的挚爱,便是亲手造出一个盛世帝国,也可以冷酷地抛弃,。他做不做得到那样的冷绝犀利?扪心自问,真的是很难,毕竟他不曾与父皇遭遇那些辛苦。“皇爷爷,您怎么又睡着了?”稚嫩的声音响起,风翼缓缓睁开眼,有一瞬间恍惚,蹲在膝盖下的小东西,仿佛变成了当年的自己。片刻后,他微笑着抱起那小小的大眼睛娃娃:“皇爷爷只是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很久?”小东西好奇地拉拉那一把胡子,吓得身边一群宫人和他爹娘一头冷汗。“是啊,很久……很久……。”久到曼珠沙华已经不知开落多少季。父皇和姑姑,会在遥远的天地边,安静地渡过那些平凡的岁月吧,平凡的,静好的岁月。夜如水,云影开阖间,隐隐有一艘船一样的巨大阴影慢慢地从天空边滑过,伴着朦胧的月华,如梦似幻。“大人,谛听大人,花快开了。”尖细的嗓音响起,像一只吵闹的夜莺在叫嚷。揉揉眼,打了个哈欠,谛听缓缓张开妖异地眸子,看向甲板上那剔透的水晶缸,一朵重瓣青莲,正慢慢地在月光下缓缓地打开花瓣,剔透的莹莹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摆,散出阵阵淡雅教人神宁心静的熟悉莲香。瞥了眼满是吵闹生物地船内,谛听看向天边,轻叹一声,原来又到了这里啊,已经过了这么久么……故人不知可还在……大约,已经不在了吧。有细细的悠远琴声从天边传来,在盛安京安宁静谧的夜晚慢慢荡漾开,波动了幽幽的彼岸花香。凉露夜抚琴,九州遗众芳银河安无舟,彼岸已定香,花开花落终有终有季,来年谁记忆相思浓……端看这韶光旧风流,百岁光阴如梦蝶,
山间日月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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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未央宫内内殿,只看见细细的参须晃啊晃,从未央宫的内殿大门一摇一摆地晃过来,然后就瞧见两只小手攀在桌子边,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慢慢从桌子边露出来,接下来是拼命露出的粉嫩小脸。“小人参精,来了?”青宝抬起眼,用朱笔轻撩了一下那露出来的小鼻子,小娃儿一惊,哈秋一声,打了个大喷嚏,风翼赶紧用小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咕哝:“姑姑,翼儿不是小人参精,翼儿是人啦。”伸手捏捏那小东西软嫩的脸蛋儿,她忍笑地打量着面前的风翼,一身端正淡黄皇子服,头冠整齐地束着发丝,一副正儿八经的小模样,可她怎么看都像一枚刚成形的小人参精儿。“来不来?”放下奏折,她轻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风翼先是犹豫了片刻:“礼不可废,翼儿是来听姑姑教诲的。”可是……小身子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朝那位子爬上去。嗯,姑姑说过在她这里,就不要守着那些虚礼,他是客随主便……不是因为礼教嬷嬷不在这。不过姑姑的怀里暖暖的,软软的,好舒服哦,一钻进青宝怀里,风翼小嘴巴里忍不住逸出一声叹息,小手也自动攀上她的细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鼓着嫩嫩的小圆脸一脸满足的可爱模样,青宝怜爱地亲了一下,调侃道:“翼儿,你是来做什么的?”“嗯……。”小脸蛋不好意思红了一下,他赶紧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道:“翼儿恭听姑姑教诲。”她忍不住笑出声,心里也有些感叹,皇家的孩子都早熟,更何况还是无父无母,小娃儿早早就学会察言观色。风翼学东西很快。一些策论之类的东西甚至能举一反三,那认真又无邪的小模样。让她想起当年的风微尘。初初入宫的孩子,亦是这般彬彬有礼而识大体,学东西也是极聪敏的。听着耳边姑姑清冽的声音,风翼忍不住有些失神,要是姑姑能永远这么抱着他就好了,不知道娘地怀抱是不是也这么暖呢。甜蜜地一笑,他悄悄伸出小手抱住姑姑的手臂,继续听她讲学,姑姑讲学比死板板地老太傅要好多了。可惜风翼甜蜜的时光没有多久就结束了。“皇后,还未曾就寝么。”伴随着宫人们恭敬地行礼。优雅尊贵的人影踏入内殿。随着他明黄的宽袖一挥,连总管带领着随伺的宫人退到内殿门外候旨。“小翼儿,今日想多学些。陛下身子不好,可要先休息?”揉揉自己怀里那只忽然变得有些不安分地小人参精,青宝温柔地看向风微尘。风微尘微笑着上前轻轻拍了拍风翼:“小孩子更要早些休息,皇后不要对翼儿要求太严苛了。”“父皇,翼儿不困,姑姑今日讲的课,翼儿还有很多不懂呢。”风翼往青宝的怀里缩了一下,紧紧抱着她的腰,小声地道。青宝捏捏那娇嫩的小脸儿,怜爱地道。“小翼儿。不要太勉强。”“翼儿想……想……和姑姑睡。”往日的他根本不会提出这样逾越地要求,可是在姑姑这学课的时日让他愈发的放松,好想在姑姑暖暖地怀里睡哦。“翼儿是大孩子了,又是天朝地皇子,如何能这般软弱。”风微尘轻笑着。上翘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幽光,手一伸,毫不犹豫地把风翼从青宝怀里提出来。“连总管,伺候临淄王回寝宫安歇。”他一脸温柔地把短短四肢在空中不停划动挣扎的小东西直接抛给匆匆进来的连总管,看着蹩着小脸地风翼被抱走。才回过头。微笑:“皇后娘娘,该就寝了。”回到寝殿内。帮他褪下外袍和头冠,青宝边扶他上床,边调侃道:“尘儿,你是在吃醋么?”“阿姐,这里,是朕的。”他微眯了凤眸,手指轻轻滑落她的胸前,大方地承认。她一怔,手轻轻梳理着他银色的长发,轻笑:“我似乎不只多了翼儿这么个孩子,喝药以后要不要吃糖葫芦?”尘儿的独占欲还是那么强。“阿姐!”风微尘精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一直都是我调教出来的孩子,不是么?”喂他服下温热地药,青宝恶劣地拿出一颗樱花糖递到他嘴边,欣赏风微尘难得一见的窘态。正想继续捉弄他,却感觉手指传来一阵濡湿温热,她轻颤了一下,风微尘竟张开滟涟的唇将她的指尖连糖一起含入唇间,暧昧地吸吮,轻噬。“味道很好,太傅大人,是不是该教朕点别的?”风微尘凤眸里闪过一丝魅芒,他地双手已然探入她的后襟,慢慢褪去她的长裤。“小猫儿,你身子受不住的。”她清秀的容颜染上微红,触电般收回手,扶住他地肩,一边忍住唇间地低吟,一边单手压住他熟练地在她腿间轻揉慢捻的手。“可是,朕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学着风翼地话,他轻易制住她的手,一翻身,扶住她的纤腰,让她叉开白皙的双腿面对着自己跨跪在床上,含着她圆润的耳垂诱惑地道:“来,自己坐下来。”“你……。”她咬着唇,羞窘地低吟:“衣衫都没脱呢。”“太傅大人,你不试试,如何知道朕身子不行呢?”他低笑,扶住她腰的手猛地往下一按,让她整个人坐在自己身上。完全被那粗大灼热贯穿,过分刺激让她身子一抖,皮肤敏感地起了疙瘩,青宝忍不住低吟出声,愤愤地瞪了面前笑得一脸温和的人一眼,他绝对是故意的。“可恶,呜……。”空气慢慢灼热,瑃情荡漾,忽然“嘭”地一声,寝殿门被打开,稚嫩地声音响起:“姑姑、姑姑,翼儿把书忘在这了……。”一个小小身影跑进来,门边站着那几个一脸焦灼的大太监。正陷入情焰的两人猛地一僵。“姑姑,父皇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姑姑跪在父皇身上,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呢?风翼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情景,感觉到父皇射来的森冷目光,他忽然有些不安。“姑姑在和父皇……在练武。”青宝窘得脸上都要冒烟了,急中生智,一把将风微尘推到墙角,再拿被子将自己一裹。“呃,翼儿先告退了。”风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父皇的目光那么恐怖,但是他小动物般的敏锐告诉他最好赶快闪。可恶……不要小孩果然是对的!!风微尘看着身边完全不理睬他的爱人,又看看自己跨间,最后恶狠狠地扇灭了烛火。“在想什么?”他看着镜子里帮自己擦拭湿润发丝,眉目清冷的女子,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脸温柔。“没,只是不知道翼儿最近如何了,一个人是不是能撑得下那天地。”她轻笑。“他若不能,也是他的命。”风微尘淡淡哼了一声,握住她的纤手:“阿姐,咱们已经离开那里了,就不要再想了。”她登位七年,也培养了风翼七年。“嗯。”青宝轻笑,偎依在他温柔的怀里,竹屋外窗外的林间落叶纷飞,带来秋日的气息。是的,她终于能带着他一起,离开那个地方,从此,他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家。山中日月长,云间风露短。从此共看这日升月落,再无分离。
山间日月长(中)调教与反调教
八月十六,吉门东南,财门正北,贵神东北,喜神西南,宜:祭祀、嫁娶、安门、动土,忌求医、开渠、迁徙、出游。细雨初晴,水光滟潋,空蒙雾气消散,斜阳晚照,高广的天边飞着火烧云,落下千重细纱的霞光笼着满湖碧色荷叶,荷香伴着荷叶青泽的香气浅浅地逸满了空气里。一声女子慵懒的轻吟响起,莲湖深处一只素白的纤手探出,握住船边一只满沾雨露的半绽娇荷往船内一扯,丰润粉嫩的唇儿一张,便含住花心处的几瓣嫩蕾,轻轻地吮咬。花瓣的清香和微涩便溢满唇间,合着原本含在口间清甜的醉花荫,化作异香沁肺,她忍不住轻叹一声。“花间一壶酒,醉卧碧波池,宁教君王不早朝。”低柔淡冷的男声贴着她耳边响起:“这酒,确是宁教君王不早朝。”一双环在她腰间修长的手往上一探,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往右侧轻抬,他低头深深吻上她染了花汁的诱人双唇,霸道的唇舌不放过那芳馥唇间每一个角落。这口酒喝得香艳撩人。青宝被他吻得娇喘吁吁,粉白清秀的脸颊染上红霞,青丝边满是荷花瓣,直到感觉自己胸前一片润凉,衣襟和下摆都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扯开,这才猛然清醒过来,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扯衫子。“你做什么把酒洒我身上……方才下雨地时候。。。你还没折腾够么,雨停了会有人来啊!”瞧着身下衣衫凌乱的人儿,秀颜嫣红,他轻笑着挑眉,精致绝美的眉目,染了三分邪魅,轻易架住她顶过来的白嫩长腿:“娘子,小心。踢了为夫不要紧,伤着你自己,我可会心疼,何况是娘子邀我喝酒,怎敢不从。”说着俯下首去,狎呢地舔上她白嫩酥胸的碧色酒液。“你!分明是你自己保暖思淫欲,关我什么事!”听着远处似乎有隐隐人声,她心中一急,忙侧身后退试图避开他。她无耻的程度可没他高。“既然娘子这么说了。为夫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风微尘温柔一笑,手上却用力地握住她的脚踝往身下一拖,衣衫也不褪完,就这样在她娇躯上攻城掠地。恣意抚弄,啃噬起来。“你这两面三刀的,每次都这样……呜……当……当年也是,纵容着司徒昭和王必之那两人当跳梁小丑演什么逼宫护主,最后……还是我当坏人去收拾……嗯。”她身子敏感地一颤。撞上左侧船翼。船晃悠起来。好在这特制地小船,内部柔软精致,外部也很牢靠。他胸腔震动。很是愉悦地看她在自己身下寸寸失守,沦陷,轻咬着她嫩耳垂诱惑地低笑:“怎么,难道不是你不耐烦他们老拿那些国法臣纲处处逼迫,才索性玩到底,也还玄衣卫一个公道,别忘了,我可是做了女皇陛下您七年见不得人的男宠。”说道最后两个字,他身子毫不客气地往上一顶,她受不住地娇吟出声,随即身子猛地一僵,怎么会有有两声呻吟,视线落向不远处的荷花丛,片刻间,羞窘得身子都红了,忙挣扎起来。风微尘则忍俊不禁地伏在她身上一阵闷笑:“看来藕花深处可不只咱们这一对鸳鸯……嗯,娘子,你最好别动,否则你恐怕只能让我抱着回去了。”她恼怒地瞪着他片刻,却毫无办法,这人分明是在记恨当初自己的安排,随即只得轻叹一声,双臂环上他的颈,轻嗔:“你不就想看我为了你不顾一切么。”从煊帝时代,那些人就时时日日防着她会篡位,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客气,更何况他这正牌的天子也是推波助澜者。他不可置否地一笑,抬起她的细腰,贴着她耳边的声音已然带着情yu的沙哑,:“娘子,可别若叫出来,否则被人发现了……”“嗯……。”不能出声,身子便异常敏感酥麻,偏生他似是故意地,手段百出,她只能偏头一口地咬住那探头来地莲花,星眸氤氲。心中哀叹,谁能把那生病时,纤弱乖巧的风微尘还给她啊……(为了社会和谐,此处省略一千字……)“娘子,为夫在此恭候,快去快回。”慵懒低柔的男音情潮初退,教她身子一酥,冷瞪了眼半卧在小舟上的人,只见他那半支着脸颊,凤眸幽邃,,端地笑得无比优雅诱人,她又无端端地微红了脸,摇头暗斥了声祸水,才匆匆离开。今日果然如老皇历所言,不宜出游啊,本来只是乘舟赏景,最后竟变成……撑着酸软地腰背,她脸几乎要烧起来了。“风家小娘子,你没事吧?”妇人的声音带了些担忧。“没事,柳大娘,劳您带路,我家相公只喜欢吃那流丽坊的点心。”她淡淡一笑,这是头回去流丽坊,不想带着那祸水招摇过市,点心又用完了,她只好自己再跑一趟,为那叼嘴的猫儿带点吃的。“呵呵,你们夫妻感情真好。”柳大娘笑道,领着她往热闹地夜晚市集去。钱塘这地,风物人情都是江南地代表,到了夜晚,也是极为热闹、欢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瞅着那远去地人影,一个满脸古灵精怪女子戳戳身边的男子:“喂,你的沉香醉送过去了没有?”书生打扮地男子眉目极其斯文,如水勾墨画般秀逸风流,摇着六骨扇,冷冷瞥了眼身边的女子:“送了,你也不怕到时候她翻脸。”“小青姐才不会,倒是……那个人。”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又哼了一声瞪着他:“上次打赌你已经输了,不会是想反悔吧。”“空空,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没品。”他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拢手入袖。空空撇了撇嘴,立即转个话题:“那个,万一他没喝或喝得不够多……。”“那可是百年陈酿醉花阴,奇香无比,只要闻一闻,就会忍不住,若是不识货倒罢了,那人可是琼浆玉液养出来的……呵呵。”莫如幽掩唇轻笑,一双风流目里满是不怀好意。“高,嘿嘿,实在高,其实你也很想看的吧。”空空奸笑着顶顶他的腰。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目光。“咱们果然是狼狈为奸啊。”“不会说成语,就不要乱讲话。”他一记暴栗赏过去。“好痛……以后再敲我的头,我就叫阿瓜它们把你裤子扒了。”空空抱着头恼怒地瞪着他,说话间,一只红ρi股的大猴子就这么蹿在她肩膀上,对着莫如幽满是威胁地呲牙咧嘴。脸色不大好的莫如幽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人仗狗势力!”“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哦。”空空危险地眯起眼。
山间日月长(下)调教与反调教 完
看着篮子里异香扑鼻的精巧点心,她不禁暗赞,流丽坊的点心师傅手艺不输大内,难怪家里那只叼嘴的猫儿会喜欢。“咦,这不是风家小娘子么?”含着惊喜地男音在排队买点心的人群后方响起。那柳大妈一看,暗自叫苦,坏了,竟然忘了流丽坊的主子是钱塘首家大户薛家的风流种之一的薛棠,今日正是他巡视旗下产业的日子。那薛家两兄弟最是自视风流,才满钱塘,也不知道坏了钱塘多少女儿家的名声。青宝看着面前那男子,五官异算是端正俊朗,只是一身珠光宝气的暗红百蝶穿花万福锦袍和眉宇间流窜着股轻浮气,加上背后那几个家丁让他看起来更像一油头粉面公子哥。“薛二少。”青宝礼貌点了个头,便要转身离开。“哎哎,等等,风家小娘子,你也喜欢流丽坊的点心,本少爷这就叫底下人送到你家绿竹馆去。”薛棠摇摇扇子摆了个自命潇洒的姿态,顺道挡住她的去路。自诈死退隐后,她便和风微尘一路南下游玩,到了钱塘,觉得风物人情是江南风韵的代表,便决定在这里住一段日子,闲暇之余在竹林开了个小小的茶馆供一些旧友往来,偶然间一些士子发觉绿竹馆的清静幽雅,便渐渐聚集于此吟诗作画,论国是。没多久。这绿竹茶馆地便名声在外,还被比作魏晋竹林七贤的隐聚之地。“不,这是我家夫君喜欢的。”她淡淡回了一句,就要绕开他们。“等等。”薛棠又忙上前几步,连着身后几个家丁也一副嬉皮笑脸地挡上去。看着周围的人只是围观却不敢说话,柳大娘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陪笑:“薛二少,天黑了,这风家小娘子的相公还在莲湖边等着呢。”薛棠看着面前盈盈而立的女子。星眸璀璨惑人,清秀的面容似笼着层淡冷的烟雾,乌黑长发松软地素在身后,肩若刀削,腰肢不盈一握,一身天青云纹地男式衣衫在她身上勾勒出修挺优雅的曲线。虽然天极民风开放,富贵人家的女子穿胡服、男装在外行走不少,但这般若有冷香绕身、风姿秀逸若迎风之竹的女子,亦是他平生仅见。彼时。在绿竹馆与那些平日混在一起的才子们高谈阔论,第一次见到她白衣素手端着碧玉壶出现,身上那含着着草木辽远的香气就让他失神,心痒难耐。更漂亮的冷美人他也不是没玩过,只是这一个气质若风般独特的,尤其在他面前竟滴水不进,实在是让他薛棠视为一大挑战。毕竟能与那被视作绿竹馆的女主人有上那么一段逸事,绝对足以被传作风流佳话。值得炫耀地。至于那很少出现。出现就戴着斗笠的男主人,他估计是长得太丑,那就不足以道也。“风家小娘子。不要误会,只是在下想和您谈笔生意。”他摇摇手中白玉扇子,摆出一副和商场上客人商谈的架势,他们薛家乃风流才子,风流而不下流乃座右铭,基本不屑去做些强取豪夺的事,所以坏了女子名声,别人也奈何他们不得。“在下想把流丽坊地点心作为比竹馆的专属供应,可好?”青宝冷冷看着他,一看就知道这轻浮公子哥在打什么蠢主意,不过倒还算有些生意头脑,引不引进流丽坊的点心,对她来说是无所谓的事,只是家里的叼嘴猫儿喜欢,倒省下支人跑腿地事,顺便也能供应给客人。“嗯。”她随口应了声,薛棠立即打蛇随棍上,勾起个自认迷人地笑:“那好,今日我就让师傅各包一些样品给你送去,也好让你尝一尝,为表诚心,薛棠自当亲自送去。”说着就叫人打包点心去了。青宝唇边漾开个冷嘲地笑,懒得多费口舌纠缠,径直出门,任由薛棠领着底下家丁跟着,反正快到湖边,自然有人会打法这些蠢物。看着她没有拒绝,薛棠自鸣得意地咧嘴一笑,摇着扇子跟上去,心中还叹息,唉,上苍为何给他这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皮囊,这就罢了,还有一个无往不利的聪明头脑,人太完美果然是罪过。而旁人看了只暗地里叹息,又要有女子被那浪荡子坏名声了,可惜了那般清冷出色地女子。今天,果然是个忌出行的日子么,真是……见鬼准确的老皇历。青宝看着面前的情景,头上青筋跳了跳。天色已暗,游人们都散了,那停在岸边的精致小船上空无一人,而湖边一座白玉小亭青纱荡漾,风起风落间,借着那一盏琉璃灯,纱帐里面的情景教走在前边的青宝看的一清二楚。浓浓酒香缭绕,亭子里一名蓝色锦衣男子抱着一名白衣美人,那白衣美人身形高挑修长,衣衫半褪,纤长挺直的颈、性感的锁骨教人看了便想扑上去啃吮,一张精致绝美的脸染着诱人的嫣红,只是颦眉的模样便教人色授魂予。蓝衣人抱着美人调笑,一手探入美人的衣襟,一手探入下摆,熟练的玩弄摸索,仔细看去便可见那美人似正在挣扎喘息,平添数粉活色生香的诱惑。听着耳边传来的咽口水的声音,她忽然轻笑,低声道:“薛二少,你是不是想把那美人儿捆缚手足,恣意抚弄,让他在你身下显露出羞怯愤恨却辗转吟哦的模样。”薛棠终于知道什么是惊为天人。只呆呆应了一句:“是……是啊。”下腹一阵滚热,只想着那美人袒露出地秀美肩颈,垂坠衣摆掩盖下那修长滚热的双腿。片刻后才发现不妥,那白衣美人再是勾魂摄魄,可看那身量和袒露的肌肤也知道是个男子,又听得身边的人儿问得这般直接,顿时只得干笑:“呵呵……你怎么……那个……。”竟接不上话,尤其是在看到那抱着美人儿的蓝衣人时。更是呆滞。“不奇怪,因为是人都会这么想……那蓝衣人是薛大少---薛叶吧。”兄弟俩的嗜好真是相像,她笑容更深,只是仿佛一瞬间那星眸里飞射出千百把锐利的刀刃,薛棠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背脊发凉。而隐藏在暗处的护卫们也打了个抖,他们只是因为某个原因稍微迟了一点……没想到……“相公,我来接你了。”她一脸温柔地向亭子里走去,留下一脸瞠目结舌地薛棠。那蓝衣人听见动静。抬起头来,一张脸与薛棠有七分相向,看见迎面而来的青宝,眼里一亮笑道:“今日合该我撞好彩。又来了一个美人。”薛叶素来荤素不忌,男女通杀。青宝看也不看他,使了个巧劲揽过他怀里的人,冷道:“作死么,你们还不把这些垃圾清理干净了。”话音未落。已经有四道鬼魅般的身影从隐蔽处冲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些“垃圾”迅速拖远收拾去了。“别弄死了就成。”她慢慢抚摩着伏在自己怀里的人。瞥了眼旁边一个散发着奇异酒香的碧玉小酒壶,不知在想什么,星眸里有冷焰闪耀。唇边勾起了个让人发毛的微笑,随即吩咐人去抬软轿。“她那个样子……很可怕哎。”看着一行人影远去,亭子边的一朵荷叶抖了抖,冒出一句话来。另一朵大荷叶偏偏身子,很是不屑的声音响起:“怎么,你怕了?”“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喝酒偷汉子,倒霉地也不是我。”先前那朵荷叶下露出张小脸,不是空空,是谁?“那就走啊。”一身墨绿的莫如幽甩掉头上的大荷叶站起来,率先跳上岸。是人,就有弱点。而面前看似温润却算无遗策,心狠手辣的美人地唯一弱点就是不能喝醉,喝醉了酒品就会极其差,智商倒退二十年以上。比如当年他以为她死后,在雨樱林里借酒浇愁的模样,还有小连子曾经无意中说漏嘴,似乎某次他喝醉了以后,还被敬之收拾过一顿,至于怎么收拾……小连子不说,她也懒得问,毕竟也只有在她的事情上,他才会失去理智和冷静。大概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弱点,在找回她后,几乎从不碰酒,而那些也都是陈年往事,不过……青宝看着床上正一脸傻笑地看着她的人儿,忽然双手左右开弓,拉着他的脸颊一拉,冷笑道:“嗯,有胆子啊,背着我把半壶醉花阴都喝了,还敢给我偷汉子!”晴明师傅和沙耶临走前,曾告诉他们,落夕死后,她地三魂七魄都归位了,便不用再服用佛灵舍利。而常人用了佛灵舍利,虽然不如传说那样会得天地造化,长生不老,却能延年益寿,容颜长驻,到了百岁以上,容貌亦不会改变。这祸水脸……这辈子大概都会这么招蜂引蝶。“痛……唔……。”风微尘迷迷糊糊,只觉得连说话都不利索。蹂躏了许久,她终于出了心头一口闷气,看着他捧着自己地脸,一脸怯怯地看着自己地模样。青宝忍不住勾起唇角,手里有些痒,其实某些时候,喝醉了的他还是蛮可爱的,起码好对付多了。“娘子……你绑我做什么?”脸上地疼痛让他似乎清醒了一些,却仍然迷迷糊糊的,天生的警觉让他下意识地觉得她现在做的事,大概不会让自己很好过,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轻巧地在他手腕一点。青宝反手用他地腰带把他另外一只手也绑上床头。瞧,那么轻易地就能制服了。“尘儿,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她慢条斯理地挑开他的衣襟,白润的指尖慢慢滑过他的胸前。风微尘双眸柔如春水,带着薄雾似的光华,轻哝:“阿姐,阿姐……。”这么久。他们几乎从未曾说过那三个字,只是彼此间的默契与心意早已超越了生死。“小猫儿……。”她温软的呢喃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身子便慢慢软下去。“以后都不可以欺负我,要听我地话。”她低头吮吻他胸口单薄细稚的樱红,他轻轻呻吟如水晶玉石轻击脆响,澄澈醉人,闻之销魂。“好……。”他迷糊地应着,只觉得她并没有使力。自己却控制不了身体的灼热。“不可以借机报复。”她的唇轻轻下滑到他的敏感的腰,慢慢啃噬,眸子里带了一丝笑。“嗯……。”奇异的感觉,象是痛楚又象是酥麻。他仰起了优美的脖子喘息,双眸里氤氲着云光。“呵呵,那我们现在开始算账。”她拿出剩下的半玉瓶醉花阴,慢慢倒在他身上,露出个几乎可以称之恶意地坏笑。她可是一向信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他顿时好象哪里一根崩的紧紧的弦。拉伸到了极点,一下子断掉了。理智这两个字彻底粉碎飞散。(为了社会和谐,此处省略一千字。见群内文。)姐!!”他神智快被挑逗到崩溃,终于略微清醒了一点,瞪着身边人地凤眸里有隐隐火光。“干嘛,出去玩了一天,睡觉”青宝子笑眯眯地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温柔地……点了他的哑|茓和麻|茓,随即钻进被子里抱着他,睡觉去也。留下某人几乎一夜无眠,火气旺盛。而屋顶上,某两只蹲得几乎脚麻的两人,面面相觑。半晌,空空看了看身边的人,面红红地向旁边的人打唇语:“这就完了?可是……后面什么都没做啊,要不要下次继续?”“小蛮女,你要想自己送死,就不要拖着我,难道中间那段不够精彩么?”莫如幽活动一下腿,俊秀地脸也有些泛红。“嗯嗯……。”空空捧着热热地脸,那一段确实和上次看到春宫图有得拼,教她小心肝还扑通扑通地,贼兮兮目光开始在身边地人身上溜达。莫如幽冷笑,捏住她地脸:“你最好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哼,谁会打你这个老男人的主意。”她冷嗤一声,却没有拍开他的手,任他抱在怀里。结缡已经数载,两人还是和当初一样吵吵闹闹,恶趣味也越来越严重,什么都可以用来打赌。只是这次打错了主意,也是让两个无法无天地人终于知道什么叫老虎ρi股摸不得……徐徐,青宝躺在软塌上剥出一颗晶莹的荔枝。一张薄唇,优雅地吮住她喂到唇边的荔枝,风微尘半合着凤眸,似笑非笑地道:“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受。”对于完全利己主义和完全独占欲的风微尘而言,敢算计他是死罪,偷看他的娘子,那就该是生不如死……瞧着躺在怀里慵懒闭上眼的人,她无奈地朝着窗外比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秋风吹过,竹叶海翻出一阵阵清清泠泠的浪涛声,淘尽前尘旧事,英雄美人,江山如画,若旧梦一场,浮生已然千重变。“阿姐……。”“嗯?”“我……。”爱你,他温柔地吻住她的纤长的手指,轻轻地逸出爱语。青宝轻笑,低头对上他清幽的凤眸,绵绵密密的对视,彼此的十指慢慢交握。所有的焦虑,猜疑,不安,伤害,苦涩、悲伤、黯然到了今日,却似一坛酒,慢慢地酿成最沁甜的、沉香的酒。蝉翼轻纱在轻轻抚动,衣袂翩然,熨贴在彼此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光阴如水……蹲在远处竹林里空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看着旁边坐着的脸色惨白的莫如幽,眼里难得地出现了心疼和后悔。“空空……抱一下,一下就好。”莫如幽一双水墨眸子里泛出灰色,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连鬼王瞳都掩饰不住了。“可是……。”空空左右看了看,一脸为难,虽然说竹林里没有什么人,而且只是抱一下因该不会发作吧。于是她便伸出手,莫如幽一把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眼神迷蒙地吻上渴求多时的唇。但是片刻后……“啊,好臭,臭死了!!!走开啊!!!!”空空原本泛着羞涩红晕的脸,顿时变得惨白,手脚并用地把莫如幽狠狠地推开。而不远处的竹林馆里也传来熟悉的人们骂声:“拜托,空空,如幽,你们又搞什么,臭死了老百姓了,还让不让人活!!”连原本跟着空空的几只猴子都发出出唾弃的吱吱声,一脸厌恶地捂住鼻子远远跳上树奔逃。原来自打那次“偷窥”事件后,风微尘就在莫如幽和空空身上下了药,两种药相克,只要两人在一起动了情,就会奇臭难闻,臭飘千里。而莫如幽更倒霉一点,还被下了“赤情”,这种催|情药每天定时发作两回,会让人只对特定的对象欲火难熬,有效期三个若空空和莫如幽两人堵住鼻子燕好,那两人身上臭气就会五天不散,昭告天下两人做了啥。再怎样,两人都还是要面子的,也只能……忍了。“噗嗤”两道暗红地鼻血从莫如幽挺直的鼻管里瑟瑟而下,他摸摸鼻子,默默地看了躲在远处的空空片刻,然后……晕倒。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野猴子。番外四以后是关于故事里其他人的哦呵,不晓得大家最喜欢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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