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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年前

“是的,而我需要你的兵力当后盾,只要你帮我,这次的争夺之战肯定成功。”他盯着她,笑得势在必得。

她怔了怔,心里泛起一阵疙瘩,突然起疑,他要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兵权?

“如果……我不动用兵符……”她犹豫地看着他。

天兵天将的职责不只在保卫天界不受妖魔侵袭,更要保证君主的安危,她自己立场不正,又怎能号令大家跟着她倒戈?

“你难道不想见我成为玉皇?”他脸­色­不悦。

“成为玉皇有什么好处?整日忧心王位不保,惶惶度日,一点自由也没有……”她只想劝他别太在意权位。

“你懂什么?不成为玉皇,我在天界就永无立足之地,打从我出生,从容的批命就论断了我的一生,人人视我为洪水猛兽,可笑地认定我就是个祸害……哼,我岂能任由所谓的天象来左右我的命运?这太荒谬了,不是吗?”他拉下俊脸,不悦地反驳。

她当然明白他的不满,别说是他,就连她也不太认同从容的宿命论,只是,眼下情势如此险恶,她实在不希望见到皇族兄弟阅墙而造成天界悲剧。

“再说,皇兄都已成了玉皇,还不停地想要消灭我,好像只要我活着他就不能安心似的,这点更让人忍无可忍。”他­阴­鸶地接着道。

“也许,是他自知不如你,才会如此恐惧吧。”她叹道,对玉皇的小人作为也心生厌恶。

“对,他是不如我,既然认清了这个事实,就叫他就滚下王位吧!一个懦弱的人,没资格也没能力管理天界,只适合悠哉地过平凡的日子,我起兵造反,是为他好啊!”他冷笑。

“但是……”

“你不用担心,禁卫军总管高锐,还有对玉皇向来不满的罗隐,都已答应投向我的阵营,至于朝中大臣,我也早就打点好了,李用那伙人都被我下了生死符咒,我活着,他们就没事,要是我有个万一,他们就得跟我一起死……呵呵呵……”他得意地笑了。

她脸­色­刷白,为了夺位,他连生死符这种­阴­险可怕的咒语都用上了,这就表示他心意已决,再也劝不回了。

“所以,我的计画里就只缺你一个了,守剑,只要你愿意帮我,来个里应外合,整个天界就非我们莫属!”他拥住她的肩,意气风发地说着。

“可是,这件事还是太过冒险……”她忧心忡忡,只因四神官其它三人可不好对付。

“你为什么老是唱反调?我若掌了大权,你就是皇后啊,这个江山,我所有荣耀,将与你分享……”他捧起她的脸。诉说着未来美好远景。

“我并不要什么权位江山,也不希罕当个皇后,我只要和你长长久久就够了。”她真希望他能明白,两人若是相知相守,即使布衣平凡,也胜过富贵荣华。

“傻瓜,有了权势的巩固,我们才能名正言顺,长长久久,不是吗?”他拥紧她,柔声道。

“真的是如此吗?”她偎在他胸前,不安地问。

“是的,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为了我们的未来,你一定得出兵协助我。”他说着将她抱上床,温柔褪去她的衣物。

她握住他的手,突然问:“如果,我不是统领天界兵将的武曲,你还会爱我吗?”

“这是什么傻话?不管你是谁,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而且,只要你一个。”他坚定地看着她,接着,给她一记深长又销魂的吻。

她闭上眼,胸口灼热轻颤。

他不会知道,因为他这句话,她就能为他生,为他死。

这场夺权兵变,她决定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助他一臂之力,为他开创新局。

起兵之日,一切都准备就绪,厉王与守剑约好,他与朝中大臣,以及禁卫军总管高锐在寅时发动攻击,而她则随后率军至承天宫会合,一举将玉皇拿下。

计画看似毫无破绽,可是守剑从前一晚就眼皮直跳,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她一整夜呆坐在房内,一直挨过丑时,眼看寅时就要到了,才起身整装准备出发。

穿上银丝软甲,戴上头盔,她知道,一旦以“武曲”的身分现身协助厉王,不论成败,她都将背负着不忠不义,甚至不洁的罪名。

但为了心爱的男人,任何事她都可以承受,也愿意承受。

吸口气,她正要走出无魂居,却赫然发现从容已立在门前等着她。

“为了一个男人,背叛玉皇,值得吗?”从容也不拐弯抹角,劈头就道。

她脸­色­惊变地望着从容那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暗想,终究还是瞒不了这个能预卜未来的家伙。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她挺直背脊,不愿显露心中的不安。

“想想,他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身分,你和他,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这不关你的事。”她蹙眉。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们四神官早已誓死效忠玉皇,你若背叛,只会牵连般若、平常,还有我。”从容正­色­道。

“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你们。”她傲然地扬起下巴。

“瞧你如此执迷不悟,你该不会以为,像厉王那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是真心爱你吧?”从容缓缓走向她。

她胸口抽了一下,被从容说中了深藏在心底的痛处。

“唉,守剑,枉费你聪明过人,怎么也会陷入了盲目情瘴呢?厉王从一开始就看上了你的兵力,他要的是能帮他夺权篡位的‘武曲大人’,而不是‘守剑’这个女人,你到现在还没清醒吗?”从容长叹一口气。

“不,我相信他爱我……”她努力为自己的爱情辩护。

“爱?你以为他懂这个字的意义吗?那个带着血腥因子转世的皇子,从许久以前追求的就是权势,是可以支配天下的力量,对他而言,成为这片天界的王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女人,不过是妆点他身分的饰品而已。”从容摇头嘲弄。

“这是你对他的偏见,你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不断唱衰他的生命,好像和他有仇似的,一直阻断他的任何可能,你不觉得你对他太下公平吗?”她大声反击。

“我只是点出随着他出现的灾祸,哪里对他不公平了?”

“就因为你的预言,他才会错失王位……”

“错失?守剑,你可得搞清楚,注定非他所有,他就永远得不到,这是命。”从容沉下脸来。

“但你说过,命可注定,运却由心转,也许他能成功……”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下可能成功的。”从容铁口直断。

“为什么?”她瞪着他。

“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你……说什么?”她惊骇得倒抽一口寒气。

“他会死在承天宫内,这是他的劫数。”他冷冷地道。

“劫数?我看是陷阱吧!你们早就知道他的计画,却故意不动声­色­,想乘机杀了他,对不对?”她悚然一惊,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厉声喝斥。

“随你怎么说,总之,寅时已到,他的死期将至,谁也救不了他。”从容冷漠地道。

“你做了什么?从容,你究竟做了什么……”她感到害怕,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从容也有冷酷的一面。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时候到了,自然有人会帮我杀了他……”他仿佛在预言什么。

“不!……”她脸­色­惊白,用力推开他,往外疾走。

从容轻盈一跃,飞快地堵在她面前。“你哪里也不能去,守剑,在厉王丧命之前,你最好待在这里。”

“你给我让开!”她嘶声怒吼,拔剑挥砍。

从容伸手,以两指轻易地就夹住长剑,拧起双眉喝道:“听着,你只要一现身,你违反天纪、与厉王私通的事就会曝光,到时,你不但声名受累,恐怕连­性­命也不保,你可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性­命。如果这是爱上他得付出的代价,那么,我心甘情愿!”她怒瞪着他,一字一句说得铿露有力。

从容脸­色­微变,喃喃地道:“你就这么爱他?”

“没错,我爱他,不要命地爱着他!”她大声宣称。

“可是,他也爱你吗?”他犀利地反问。

“当然!”

“厉王宫内有妃嫔数十人,他对女人的热度最短一天,最长从不会超一个月,你以为你能吸引他多久的时间?”

“我……”她一怔。

“你们之间,只是一时的激|情,不是爱情啊!”

“你这个自命清高,从不曾为谁动心,甚至不懂爱情为何物的人,凭什么评论别人的爱情?”她咬牙。

他看了她半晌,陡地弹开长剑,收势后退,一脸晦涩。

“的确,我是修行之人,的确下懂男女情爱,不过,正因为旁观者清,才不得不来提醒你,如果厉王真的爱你,就该一心一意对待你,不应让你涉入险境……”

“够了,我不想听!”她掠过他,急着离开。

他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冷冷地对着她的背影道:“你知道厉王昨晚一整夜都和他的王妃在一起厮磨缠绵、狂浪欢爱吗?你知道你的兵符令牌早就被他拿走了吗?”

她霍然止步,脸­色­苍白地回头。

厉王和王妃彻夜都在一起?甚至……偷了她的兵符令牌?

“如果你不介意这些事,就去吧!我言尽于此,你是否想毁了自己,你自己决定。”他说罢拂袖而去。

从容的话像鞭子抽得她心痛,独自呆立在无魂居门外,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难道,厉王真的只是在利用她吗?上次他说他爱的只有她一个,全是在哄骗她?

破晓前的天­色­更显晦暗,吹来的风,挟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她遥望承天宫,心在救与不救中摆荡。

虽然她早就明白,爱上厉王这种男人,就不能要求太多,可是,她竟天真地以为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是可以区隔在他的成群嫔妾和雄心霸业之外的,是可以陪伴在他身边,独享他的真爱。

然而,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奢想。

厉王就是厉王,比起权力和野心,女人和爱情不还是生活的小小点缀。

或者这是达到目的的一块跳板……

可恶,她不甘心!她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一道酸苦蚀融着她的心,她抖瑟了一下,突然拔腿往承天宫狂奔。

她绝不是去提醒他要小心,她只不过是要向他问个明白,要他给她一个解释……

承天宫内,早已乱成一团,显然厉王与他的同伙掌控了大部分局面,只是到处都不见厉王与玉皇,她惴惴不安,直接奔向东门。

东门外,厉王一身黑衣劲装,已在等着她,她正想走过去,突然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那是朝中大臣李用,两人似乎在谈些什么。

“王爷,她真的不会说出去吗?”李用问道。

“放心,我早就搞定她了。”厉王笃定地道。

“可是……她对我们的计画知道太多,万一她去向玉皇告密……”李用相当担心。

“这你就不懂了,李用,要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只要控制她的身体就行了。”厉王不屑地哼笑一声。

躲在暗处的守剑脸­色­陡地刷白,他们……在说她!

“我当然知道王爷对女人的手法有多高明,不过还是得小心女人心的反复无常。”

“你如果听见她在我怀里快乐的尖叫声有多么高亢,你就不会穷­操­心了。女人哪,太容易­操­纵了,只要在床上满足她,她就乖得像只猫……”厉王语气里全是轻蔑。

这句话,仿佛打了守剑一巴掌。

她因太过气愤而全身颤抖,他居然把她说得如此不堪……居然,残忍地把她的一片痴情踩在脚下,不但恶劣地玩弄了她的身心,更把她最私密的事摊在别人面前。

亏她为了他,连名声­性­命都不要,而他却把她这个天界兵将统率玩弄子股掌之上!

不能原谅,她绝不原谅他……

恨怒地瞪着厉王,她缓缓抽出长剑,在剑上施下毒咒,眼中闪着凛烈的杀机。

“是吗?每个女人都一样吗?”李用笑着问。

“当然,也有例外……”厉王话声暂止,脸上的嘲弄褪去,换上了一抹深挚眷爱的表情。

这时,他发现守剑从暗处现身,立即欣然的迎上前。

“守剑,你来迟了,不过局面大致已被我掌控,现在,只等你的人马阻止其它仙神,我们就成功……”他话未说完,浑身一震,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一把长剑毫无预警地刺入了他的胸口,穿透了他的心脏。

而剑,就握在守剑的手中。

他眼睛瞪得奇大,一脸困惑、不解、难以置信……还有错愕。

“这是你欠我的。”守剑森冷含恨地怒斥。

“天啊!武曲大人,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是说好要帮助王爷,为什么拿剑刺杀王爷……”李用奔过来,惊恐地扶住厉王狂呼。

“我……欠你?”厉王目光僵硬,艰难地挤出声音。

“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耍我,是吧?这如意算盘拨得真­精­啊!王爷,你真的以为我会傻傻地配合你,被你利用吗?”她怒吼着。

“你……在说什么……”他的五官纠结,身体开始抽搐。

“你的帝王梦,就只能到此为止了!这剑尖施了咒术,你就算有再强的法力,也无法让你的心愈合,你就等着流血致死吧!”她咬牙将剑抽出。

“唔……”他痛得捂住胸口,后退好几步,血很快地从指尖渗出,顷刻间淹漫了前襟。

“我们之间,就当作一场梦,我再也不会留恋……”她强忍住心里的痛,努力将苦涩得蚀骨的泪水逼入喉咙。

这一剑,就将她和厉王之间的孽缘断得­干­­干­净净吧!

“为什么……为什么……”厉王瞪着她,痛苦而愤怒地一直问着。

“还问为什么?你的所作所为令我寒心,从容说得没错,你不值得我浪费我的感情!”她厉声道。

“从……容?你和从容……一起设计……我?”他脸­色­惊怒大变,整张俊脸扭曲变形。

“总之,这是你的报应!”她狠狠地道。

“你……可恶……可恨……你毁了我的一切……”他狰狞地狂嚎,一步步踉跄地走向她,但才走了几步,整个人就往前倒下。

“王爷!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王爷……”李用惊骇地跪倒在他身边,吓得全身发抖。

守剑看着厉王高大的身躯借卧地上,心里并没有因杀了他而痛快,反而纠疼的更厉害,仿佛她这一剑刺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李用陡地抬头瞪着守剑,挟着恐惧嘶喊:“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们全被下了生死符……厉王一死,我们十个朝中大臣等于全判了死刑啊!你为什么不替我们想想?我们都以为你深爱着厉王,绝不可能背叛他,没想到你却比我们担心的王妃更狠……”

“王妃?什么意思?为什么提到她?”她一怔。

“王妃不知为何竟探得王爷的计画,要胁着去告密,王爷昨夜陪了她一整夜,就为了安抚她,不让她扯后腿……王爷原本想等登基时再废妃,封你为后啊……他是如此爱你,为了你,一直忍耐着王妃的无理取闹,怎么你竟然……竟然……”

她呆住了!

什么……

难道……她误会了厉王?刚才……他和李用在谈的是王妃,不是她?

老天……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睁大双眼,她全身战栗,血液整个倒流,脸­色­青惨,心跳几乎停摆。

她竟然杀了他!杀了深爱着她的男人……

倏地,她悚然地想起了从容的“预言”,他说,厉王有个劫数,他说,自然有人会帮他杀了厉王,他说……厉王死期将至,活不过今日寅时……

这些,全被从容说中了,预言成了真,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就是从容所指的人!是她……帮了从容……

“不……不……不——”她失神地颠踬了几步,才凄冽地狂喊。

从容竟然摆了她一道!设计了她!

她又恨又悔又气又急地冲向厉王,以颤抖的手按住那个被她刺出的伤口,只是心脏的剑痕无法愈合,血就像涌泉似的,不停地冒出,转眼问,她的手也一片骇人腥红。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这么傻?都是我的错,我竟然被从容算计了而不自知……呜……呜……不要死……王爷!求求你不要死……”她泪流满面,自责又痛心地大喊。

厉王早已失去意识,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喊。

“武曲大人……救……我……”李用因生死符的关系,也跟着倒地。眼看就要死去。

她看着李用,又看看厉王,突然痛恨起从容,他才是天界最冷血无情的人,他利用天机巧合,影响了她的判断,借她的手,除掉厉王。

“从容!我不会让你得逞……什么是命?我一点都不相信!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让你知道,人命,不是由你来­操­弄,更不是由天定,而是由自己决定……厉王会活下去,我会让他活下去……”

她激昂愤慨地低喊,抹掉眼泪,也把脸抹成了血红,接着,她以法力护住厉王的周身大|­茓­,挖出了厉王残破的心脏。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这条命,我赔给你……”她哽咽地说着,捡起地上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胸膛,然后,施法术取出她的心,将她那颗活蹦的、完整的心脏,放入厉王的胸腔内。

施完“换心术”,她气力尽失,喷出一大口血,轻抚着厉王的脸庞。

“别担心……换心术……是我家传绝学……等一下……你就会醒了……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利器能伤得了这颗心……记住……要活着……为我活下去……我……虽然……不在,但……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她虚弱地趴倒在厉王胸前,倾听着从他胸前传来的心跳声,深情不舍地低语,声音愈来愈弱,愈来愈小,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们的血混在一起,交融出一片野红,犹如在冷冽晨风中绽放的玫瑰,凄艳得教人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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