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波涛惊叫起来:“你的脸……”
华羽恶毒地问道:“这张脸是不是很难看啊?”
舒波涛想到自己痴迷的美男子竟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心中一急,一口气转不过来,顿时晕过去了。
华羽道:“哈哈,我自己没觉得恐怖,舒姑娘却吓晕了,这真是让人想不到。”他的笑声里透出一股快意。
华若琳一把抱住华羽,惊恐万状地问道:“十七郎,你这是怎么了?”
华羽猛地挣脱开来,冷冰冰地看了看华若琳,道:“没怎么,也就是这张漂亮的脸蛋被毁了。”
华若琳道:“这是谁干的?”
华羽笑嘻嘻地答道:“当然是我自己。”
华若琳道:“你自己??!!”
华羽仿佛觉得那张被毁的脸是别人的似的,幸灾乐祸地说道:“是不是很可惜啊?”
华若琳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华羽眼里的疯狂劲还没有褪去,吼道:“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
华若琳道:“十七郎,你好象很恨我?”
华羽咬牙切齿道:“我不仅恨你,而且还恨整个华家。”
华若琳脸色一寒,道:“华家上上下下都将你当成宝贝似地爱着,疼着,呵护着,我们做下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而竟会使你恨之入骨了?”
华羽突然发起狂来,冲着华若琳吼叫起来:“我不是你们的宝贝!我……我……”他仿佛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了,续道:“我不愿意像华家的其他男子那样围着你们的裙角打转,我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自我出生到现在,你们却为了华家‘男子皆佳人,夫人尽才子’的荒唐声誉,一味地要求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恨自己生活在这个阴阳颠倒的家里,我恨自己,我更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华家女子。”
华若琳嘘了一口气,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华羽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华若琳道:“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们都没有说华家的闲话,你自己倒不满意了。”
华羽道:“我们华家其实是武林中的现世宝,其他人没说闲话,那是你们根本就没将他们的轻薄言语当成不敬。浪花姑娘来抢亲,这本身就是对华家的极大侮辱,而且还招来那么多江湖英雄来看笑话,这更是将我们华家当成了耍把戏的猴儿。你们不以为耻,反将这其视为莫大的荣耀。我生活在这样的家里,还不如死掉算了。”
华若琳几乎被华羽这番话呛住了,道:“你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谁拦着你。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有没有本事去做个男子汉。”
华羽嘿嘿怪笑道:“用刀子在自己脸上割几十道口子,这算不算本事!”
华若琳气极道:“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自戕。你这么做,只表明你的脑子有毛病。”
华羽道:“这就是壮士断腕了。”
华若琳道:“壮士断腕是因为被毒蛇咬了,你好端端地断什么腕啊?”
华羽道:“我生活在这使人喘不过气来的华家,处境与被毒蛇咬了没什么两样。”
华若琳道:“你把华家的人都当成毒蛇?”
华羽道:“你们爱惜我,这我知道,但我却忍受不了你们这种爱惜的方式。说到底,我毕竟不是你们养的小狗小猫。”
华若琳心里当然恨极了华羽说的这些话,但看着华羽那淌血的脸,毕竟觉得痛惜,她说道:“你不满意我们,大可直接跟我们表明你的态度,又何苦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对抗我们呢?”
华羽道:“我只想换个面孔重新做人。”
华若琳道:“瞧你现在这个模样,连鬼都要被吓得逃之夭夭,我不知道你怎样去重新做人。”
华羽笑道:“连鬼都要吓得逃之夭夭?我有如此厉害么?”
华若琳道:“十七郎,我求求你,不要笑了。”
华羽道:“你看看,你管得太宽了吧,我连笑的权利都没有了。”
华若琳道:“你这张脸不笑时本来就看不下去,笑的时候就更是恐怖之极了。”
华羽道:“这正是我毁容的目的。我倒想知道,舒姑娘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还要和我在一起。”
舒波涛早已醒过来了,在华羽与华若琳谈话的这段时间里,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华羽那淌血的脸。听到华羽这句话,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出来,顺着她俏丽的脸颊流下来。她说道:“你在折磨我,折磨大家,你也在折磨你自己。”
华羽道:“我没觉得这是折磨。相反地,当刀锋在我脸上划过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地舒坦。”
舒波涛道:“十七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华羽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想改头换面做人。”
舒波涛道:“这不叫改头换面,这叫自我毁灭。”
华羽道:“怎么说都成,反正从此以后,我就不再听任你们这些女人摆布了。”
舒波涛道:“没有谁摆布你,是你自己错以为我们这些关爱你的人在摆布你。”
华羽道:“是对也罢,是错也罢,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想和我在一起么?你回答我。”
舒波涛毫不犹豫,很干脆地答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的容貌如何变化,我都会跟随你。”
华羽毁容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摆脱舒波涛的纠缠,他本以为舒波涛从此以后就对他死了心了,却想不到舒波涛的态度竟会如此鲜明果断,当即愣了一下,道:“可没有了俊美的容貌,华羽就什么也不是了。”
舒波涛道:“有俊美的容貌固然好,没有俊美的容貌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倾慕之心。”
华羽道:“你……你怎么这般死缠住我啊?”
舒波涛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你,我连抢亲这样的事都敢做。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了,我自然没有理由放弃了。”
华羽沉默了一会,道:“你的脸皮可真厚啊。”
舒波涛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道:“这不是脸皮厚,这叫执着。”
华羽道:“对着我这张脸,你就不怕夜晚做噩梦?”
舒波涛道:“你若还不信我,我干脆也把自己这张脸毁了。”
舒浪涛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妹子你疯了。”
华若琳也阻止道:“舒姑娘千万别干这样的傻事。”
舒波涛对华羽笑道:“十七郎,你疯了,我也疯了,咱俩一起疯吧。”
华羽道:“你是疯子,我不是;你有勇气面对我这样的丑八怪,我却不想和一个丑八怪生活在一起。”
舒波涛道:“这么说,如果我不毁容,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华羽道:“这……我可没这样说。”
舒波涛道:“但你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华羽哼了一声,没有言语。这等于说他已经默认了舒姑娘的话,而且他看舒波涛的眼神也变得很温柔了。
傅应锋一直冷眼旁观,如今听了华羽和舒波涛这番言语,知道这事差不多解决了,便说道:“我看十七郎和舒姑娘的确很有缘分。十七郎自毁其容,这的确使人惋惜,但仔细想想,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若非如此,我们就无法了解舒姑娘对十七郎的一番情谊。现在好了,不仅十七郎和舒姑娘得以成就一段姻缘,而且浪花姑娘和洞箫楼也化敌为友了。”
华羽看了傅应锋两眼,道:“你是谁?”
华若琳道:“十七郎,快来见过傅大侠。”
华羽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玲珑手’傅应锋啊。”
傅应锋道:“大名鼎鼎不敢当,不过我倒真是姓傅名惊禽。”
华羽道:“有人向我提起过你。他说你很了不起,不过他也说你不久之后要遭横祸。”
傅应锋笑道:“那人是算命的?”
华羽道:“那人说,你锋芒太甚,最容易招致天谴物忌人厌鬼憎。”
傅应锋淡淡地说道:“傅某已经算是很收敛的了,却还是逃脱不了别人‘锋芒太甚’的评语。不知能否告知那说我要遭横祸的人是何方神圣?”
华羽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相信他的言语。”
华若琳沉声问道:“就是你最近与他打得火热的那个人?”
华羽道:“这事你都知道了?”
华若琳道:“自从你和他认识之后,你的性情就完全变了。”
华羽道:“是他教我明白了许多事理。”
华若琳道:“他究竟向你脑袋你灌输了什么?”
华羽道:“是些使人豁然开朗的道理。”
华若琳道:“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这样相信他?”
华羽断然说道:“他与我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他没必要骗我。”
华若琳道:“我看你简直昏了头。”
华羽道:“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
华若琳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围着我们裙角打转的话也是他教你的?”
华羽道:“若非他当头棒喝,我恐怕一辈子都会生活在你们的阴影里。”
华若琳道:“若没有人教唆,你脑袋里是绝不可能想出如此疯狂的念头的。这么说,自毁其容,唆使你做什么男子汉的也是他了?”
华羽道:“不,这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
华若琳道:“我不相信!”
华羽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你相信。”
华若琳道:“十七郎啊十七郎,你竟然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疯狂言语而恨自己、恨华家,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华羽道:“你怎么处置我都成,反正我不会再做你们的玩物了。”
傅应锋越听越脸色沉重,说道:“华仙子,十七郎这张脸还是及时医治为好,毁容是毁定了,也就不去说它,怕的就是被感染,加重伤势。”
华若琳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道:“你看看,我都气糊涂了。各位稍坐,我失陪一会。”就欲和与梁悬黎一起扶华羽进内房去。
傅应锋道:“华仙子,我看梁公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还有事请教你呢。”说话的时候,还给华若琳打了个眼色。
华若琳狐疑地看了看傅应锋,道:“也好!”叫另一个姐妹过去扶华羽。
舒波涛道:“十七郎,我陪你一起去。”
华羽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看着都发呕,你跟着我,难道不觉得恶心么?”
舒波涛道:“我都说了,不管你的容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跟随你。”
华羽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可是自找苦吃。”
舒波涛道:“我心甘情愿。”
华羽不说话了。
待华羽、舒波涛等人走后,华若琳问傅应锋:“傅大侠,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傅应锋道:“华仙子,我觉得十七郎毁容之事后面另有隐情。”
华仙子道:“我也感到很蹊跷。十七郎虽然这段时间里表现得古古怪怪的,但还不至于疯狂到在自己脸上割那么多刀的程度。”
傅应锋道:“这话你在外面已经告诉过我了。我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劝说舒浪涛舒姑娘进洞箫楼来的。”
舒浪涛道:“原来在外面华仙子悄声告诉你的就是这事。”
傅应锋道:“华仙子也是因此而始终不肯答应让令妹和十七郎的婚事。”
舒浪涛道:“华仙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华若琳道:“舒姑娘,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们洞箫楼的男子迟早都要嫁出去的,令妹风华绝代,才干惊人,她能看上十七郎,实在是十七郎的福气。如果没有这些日子发生的怪事,我们洞箫楼早就答应与你们结亲了。三个月前的一天,我带十七郎去云水庄喝喜酒。在那里,十七郎认识了一个男子,两个人一见如故,交上了朋友。自那以后,十七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爱出门瞎逛了。我问他到那里去了,他说是去和那位新交的朋友喝酒。我派人去跟踪过,十七郎的确是去和那个男子喝酒。两个人聊得非常高兴。我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觉得十七郎交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也盼他过得开心。但怪事也就随之而来了。十七郎本来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也非常尊重我这个堂姐。不过自他交上那个朋友后,他就爱与我顶嘴了,并且时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言语。有天夜晚,我听见屋子外面有响动,急忙起来查看。原来是十七郎站在那里用剑撬门,他见我开门出来,二话不说,照面便给了我一剑。我急忙闪避过了,喝问他干什么。十七郎见伤我不得,转身就跑了。等我穿戴停当赶到他房里时,他已经睡在床上了。听了我的问话,他一脸吃惊的表情,说他一直在床上睡觉。我当时心想,他肯定是在梦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平日里一定恨极了我,所以才会三更半夜地来撬我的房门。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恨我,难道就像他今天所说的,他不愿生活在我们这些女子的背后?是我平素将他管得他太紧了么?我扪心自问对他相当不错,却想不到会换来他的一腔仇恨。恰巧在这个时候,舒姑娘前来提亲,我不放心他,所以回绝了你们。若不是傅大侠今天出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和舒波涛姑娘见面的。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做出了那么疯狂的举动。”
舒浪涛道:“假如我们不让十七郎和舍妹见面,十七郎也许就不会自戕了。”
傅应锋道:“看来,这件事是我管错了。”
华若琳道:“傅大侠、舒姑娘休要自责,今天发生的不幸绝不是你们的过错。十七郎迟早都会出事的,不在今日,便在明日,不在明日,便在后日。你们只不过是碰巧遇上了这件糟糕的事情罢了。”
舒浪涛道:“但我们的到来毕竟是加速了十七郎的自戕,这是否认不了的事实。”
华若琳叹了一口气,道:“十七郎和令妹却因此而走到了一起,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傅应锋道:“请问十七郎的那位朋友是什么来路?”
华若琳道:“傅大侠是不是觉得那人有古怪?”
傅应锋道:“十七郎自己也说了,那人教给他很多所谓的做人的道理。华仙子你说十七郎以前很听话,但自从交上那个朋友后便性情大变了,我想十七郎今天的举动必定与那人有关联。”
华若琳道:“其实我们也早就怀疑那人了,但却一直不清楚他是谁。”
傅应锋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到云水庄去问问?”
华若琳道:“去问过,但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云水庄少庄主娶妻,贺喜的人来自三山五岳,杂得很,云水庄少庄主自己也不是全部都认得。”
傅应锋道:“华仙子见过他么?”
华若琳道:“在喜宴上见过一面,那人四十来岁,白净面皮,很清瘦,一双丹凤眼很引人注目,脸上时常挂着笑容,见谁都点头,很和气的。现在仔细想起来,他似乎提过自己的名姓,但我只记得他姓聂,他的名字却想不起来了。”
傅应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凝重,道:“是不是聂缃?”
华若琳道:“聂缃?对对对,他就是叫聂缃!傅大侠认得他?”
傅应锋道:“我没见过他本人,只听说过他的名字。”
华若琳道:“此人很有来头么?”
傅应锋道:“聂缃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华若琳惊道:“连傅大侠都称其为危险人物,那聂缃定是非同小可了。但奇怪的是,在云水庄少庄主的婚宴上,竟然没有多少人识得这样一位高人。而且更奇怪的是,聂缃竟会去参加云水庄少庄主这样一个普通江湖人物的婚宴。”
傅应锋道:“聂缃的危险与其他江湖好汉的危险不同。他的武功其实很一般,在江湖上做多也只能算个二流角色。”
华若琳道:“这我就不明白了。”
傅应锋道:“聂缃拳脚功力不行,但嘴上的功夫却是一绝。他的言辞有使人言听计从的本事,甚至有杀人不见血之功。聂缃以蛊惑别人自杀为乐,自他出道以来,也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害了性命。他有个绰号叫‘毁人不倦’。我一直在缉拿他,想不到他竟然先我一步到这里来捣乱。他这样做,是故意向我示威。”
华若琳道:“天下竟会有这样的人?”
傅应锋道:“我猜想十七郎就是受了聂缃的影响才有近日这些反常的举动。”
华若琳道:“这么说,十七郎是被聂缃害了?”
傅应锋道:“这极有可能。”
华若琳悔恨道:“早知如此,我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十七郎和聂缃搅在一起了。”
傅应锋道:“以前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也就不必再提,关键是要杜绝此类事情的重新发生。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十七郎继续和聂缃交往下去,恐怕会做出比自我毁容更疯狂的事来。”
华若琳道:“听傅大侠这样一说,我们哪里还敢让十七郎和聂缃继续交往下去。”
傅应锋道:“聂缃如今在哪里?我得把他拿住。”
华若琳道:“他前几天就离开了。”
傅应锋很意外,道:“他走了?”
华若琳道:“也许他料到傅大侠要到这里来拿他,所以抢先溜了。”
傅应锋道:“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么?”
华若琳道:“我听十七郎说起过,他到红阳城去了。”
傅应锋道:“他去红阳城干什么?”
华若琳道:“红阳城不是住着一对很有名的夫妻么?”
傅应锋沉思了一下,道:“是‘老中青’三对夫妻中那对老夫妻——‘龟鹤夫妻’桂少微和何妤?”
华若琳道:“五月初九是桂少微桂老爷子的七十寿诞,聂缃一定会去祝寿。”
傅应锋道:“我不能让他再胡作非为。我得到红阳城去找他。”
华若琳道:“我们洞箫楼到时也会去红阳城的。”
他站起身来,对华若琳和舒浪涛道:“你们之间的纠纷已然了结,傅某急着要去捕拿聂缃,也就不能留下来喝十七郎和舒波涛舒姑娘的喜酒了。告辞!”
舒浪涛的眼睛一直看着傅应锋,情意浓浓,仿佛做梦一般。这时听傅应锋要离去,她知道这一别,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傅应锋了,情急道:“傅大侠,你就这样走了么?”
傅应锋想起舒浪涛对自己的一番情意,哪里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他却不能不装糊涂,笑道:“舒姑娘,傅某不是令妹和十七郎的月下老人,不好意思拿什么谢仪,我当然只得怎么来,怎么去。”
舒浪涛幽怨地说道:“舒浪涛在你眼中就如此一钱不值么?”
傅应锋道:“舒姑娘,傅某是个浪子,有今天没明天,我可不想拖累你。”
舒浪涛道:“你是怕我拖累你吧?”
傅应锋道:“舒姑娘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不等舒浪涛言语,顾自说下去:“后会有期!”朝众人抱抱拳,转身扬长而去。
舒浪涛失神地看着傅应锋远去。
俞扶摇拉拉唐枢,朝门外一努嘴。两人趁众人不注意,也离开了洞箫楼。
二人出得门来,唐枢道:“洞箫楼这场戏虽然好看,却也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俞扶摇道:“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唐枢道:“说得也对,我们见到了许多江湖上的成名英雄,尤其是傅应锋。”
俞扶摇望着远方,沉默了片刻,然后悠悠地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命运是和傅应锋连在一起的。”
唐枢偏过头来看了俞扶摇一眼,道:“为什么这样说?”
俞扶摇道:“唐兄还记得我们本来要去的地方么?”
唐枢道:“不就是到红阳城去投靠令尊的故交桂少微桂老爷子么?”
俞扶摇道:“现在傅应锋的去向呢?”
唐枢道:“‘毁人不倦’聂缃到桂老爷子那里去了,傅应锋当然也是去同一个地方。”
俞扶摇道:“所以我们应该和傅应锋同行。”
唐枢醒悟道:“有傅应锋做同伴,没有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俞扶摇道:“倚着傅应锋这棵大树,不仅可以狐假虎威,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跟他学些闯荡江湖的本领。”
唐枢道:“俞兄弟想得周到。”
俞扶摇道:“唐兄恐怕早就想到了,只是不肯说罢了。”
唐枢笑道:“我是真没想到这一节。”
俞扶摇道:“想到也罢,没有想到也罢,都无关紧要。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追上傅应锋,去和他套近乎。”
前面半里之遥的傅应锋并没有踏上直通红阳城的红云大道,而是转入他早上来的那条羊肠小道。他步履甚疾,转眼就要被树林遮住身影。
唐枢见状,生怕失去傅应锋的影踪而追不上,遂大声叫喊道:“傅大侠请留步!”
傅应锋闻言驻足,转身惊奇地看着向他快步奔至的唐枢和俞扶摇。待唐、俞二人到了面前,他微笑着问道:“两位小兄弟有什么事么?”
俞扶摇道:“傅大侠,你不是要到红阳城去么?”
傅应锋道:“有什么不妥吗?”
俞扶摇道:“没什么不妥。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
傅应锋道:“不情之请?”
俞扶摇道:“我们想与傅大侠结伴而行,不知傅大侠意下如何?”
傅应锋眼神一闪,道:“你们要到红阳城去?”
俞扶摇道:“我们和你一样,要去拜访桂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