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门“吱呀”一声响,然后是往旁边床头柜放东西的声音,听得出很轻很轻。
然后一个女人声:“她刚才醒了,可能是累了,又睡了。”
“哦,谢谢你,大姐。”是木杉的声音。
“她似乎不知道怎么了,都是女人,知道了肯定伤心,你们那么恩爱,一定想要个孩子,对不对?”
我心里一阵震惊:天啊,她胡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
我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这一定不是真的。是木杉骗别人的吧!可笑的谎言。
木杉把手往我的身下探去,我忽然睁开眼睛,我潜意识在保护我自己。
木杉一只手拿着一次性经期小床单,就那么呆滞的看着我。似乎被我忽然睁开的眼睛给吓到。
“我……”他想说什么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
“告诉我,我怎么了?不要拿谎言欺骗我。”
“我来帮你换纸巾。”
“我流产了?是不是真的?”
这是我唯一想知道的现实。
“是的。”木杉停顿了一下,还是局促不安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脑袋忽然就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此刻我真的不希望这是真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去假装不知道。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
木杉准备换纸巾,我坐起来,推开他:“我自己来。”
“你不方便!你输液呢!”木杉很固执的还是要自己动手。我拔掉了针头,推开木杉:“让开,我自己来。”
木杉急了,一边去抓针头,看到我手上渗出的血,一边找棉签准备止血。
我刚刚下地的瞬间,就觉得腿软,瘫倒在地上。
木杉急躁的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把我抱回床上,我还是那么固执,推开他,他甩了我一巴掌,疼也说不上疼,很响亮,整个安静病房在哪么一声之后顿然更安静。
我们都愣了,在场愣住的应该不止我一个,我知道,我们之外还有一个看客。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它就像短线的珠子,滑到脸庞。木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解开我身上的睡袍,我亲手缝制的白地碎花的睡袍,已经染上了点点的殷红,像碎花般贴附在布料上。
我就这么木然的看他拉开我的底裤,换上新的卫生棉,在袍子里放上小床单,然后系好睡袍的带子,然后把被子拉到我胸前。
如果在平时,我肯定会因为这些细微温柔的举动爱上他,可是现在不会,我二十七年来第一个孩子就是这样被扼杀的,我无法接受,也不可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