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了。”
我是靠着不按常理出牌和寡少的行棋方式所以勉强和雅乐在棋局上打个平手。
而雅乐是实打实的靠脑子和谋略在棋盘上拼杀,若不是他突然投子认输,我这个西贝货撑不了几手就真要露陷了。
“你下棋的方式,很少见。”
惜字如金间,我看见他平静的脸色掠过一丝轻微的波澜,恍若清风拂过。
“兵者,诡道也,兵行险招,即使是棋盘上不起眼的小卒,过了楚河也能顶车,围拢将帅,势如破竹。”
后背的冷汗一颗颗冒了出来,桌子前的这个少年没有看我一眼,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今日乃戊辰之日,金寒水冷,大利北方,上坎下坤,金戈铁马,战事即临。”
瞳孔微缩,心中一阵惊异,这家伙还真是会算卦啊···
女皇重病,四皇女起兵逼宫,都诛杀三皇女了,不打仗还真说不过去。
雅乐不语,抬起精致的脸庞,被遮挡下的眼睛却直直望向我的方向,无形之中引导众人的目光向我看齐。
仍是装聋作哑的无视他们汇集的目光,拾起桌上的象牙棋子,细细鉴赏,压根不想理会···
阿虎看着我淡笑不语,离落仍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看来离无小姐已经有良计了吗?”
白菜汤摇晃着手里的折扇,微微煽动,几许发丝飘动,可惜语气中却是十成十的迫问。
“良计算不上,就一个字——等。”
将红帅放回精致冰冷的象棋棋盒,我沉静的开了口。
“等什么?”
“一等女皇清醒的消息,二等皇太女的指示,三等杀某人的时机,仅此而已。”
“哦?”
明显的拉长回音,魅莲嘴角挂起一丝暧昧的轻笑,似有疑虑。
穿军装的几个人也想发问,却迫于雅乐的面子欲言却止。
“怀柔城也将不太平了。”
雅乐轻轻淡淡一句话,着实惊吓到了我,我不自觉朝阿虎方向瞥一眼,只见间他也是低眉敛目,眸光变化。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们商量的计划内容?
“雅乐公子,这怎么回事?”
雅乐不语,轻轻一笑,恍若微风拂面。
修长的手指伸到我面前,轻巧的摊开,一枚象牙棋子静静的放置在他纤细到可以看见血脉纹路的手掌中。
‘相’!
右相?
还是左相?
是明示他知道我最开始的计划就是以右相逼迫前来的大军,还是暗示左相知道我们的一夕天变计划中,会暗中出手相助?
区分不清,这家伙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年兴起的神秘组织‘北斗七星’仅仅七十二人就能击溃包围药王门的五百官兵吗?”
雅乐合拢手掌将棋子放回棋盘中央,开始朗声道。
“愿闻其详。”
众人一抱拳,白菜汤径直走了过来,在高大的梧桐树下站定,垂首看棋盘上的那枚意味深长的棋子,神色不明。
“刘府尹确实城府颇深,不过她走错的不止一步,第一步便是兵分两路,分散主力;将原本三千人的人马,两千人驻扎城外,一千在城内;第二步街道巷战,最忌讳人多,药王驻扎的地点首先就选在了市集处,巷道密集,若是首尾相堵,地利条件加上训练有素的高手斩杀五百官兵易如反掌;第三步则是骄纵轻敌,万万没想到离无小姐并非好色之徒,以男色前途相诱,实则是自取其辱,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有人会把她暗中做的事情公之于众,导致计划败露,仓促起兵下被擒。”
桌上的精致小紫砂壶,在我面前放置一个小巧的竹制杯子。
缓缓的给我倒一杯清茶,茶香袅袅,我却已经没有了饮茶的胃口。
“棋差一子,即可输千招,况且刘府尹连输三盘,落到现在身陷囹圄的地步,就凭她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勾结叛党,出卖国家的行为哪怕是五马分尸也不为过,这也还需感谢药王门悬壶济世之责。”
“此等贪官实则该杀!比起那些无辜死难,殒命于瘟疫的百姓来说,那些暗中相助贪官私铸兵器的人就不该受到严惩吗?!”
话锋一转,我语气直逼雅乐,我看他会说出什么理由来为白家脱罪。
单单凭一个府尹岂有此开采铁矿的能力,其中必有朱雀的白家相助。
“那是自然,祸乱法度者,皆杀之!”
心中大骇,指甲掐入手心,疼痛尖锐的从手掌传来···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