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

（四）

我简单的收拾了几件平时喜欢穿的衣服。在初秋的一个黄昏告别了表姑妈，要去北岸找牧一帆。撒谎说那里有一家大的公司录用了我。

表姑妈拗不过我，她觉得在月岛这个安静的小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对女孩子来说是最理想也是最现实的。

我执意不让她送我去火车站。

“你这孩子...在外面可不比家里，得把脾气改了，不能再这么倔了。外面什么人没有啊，遇见不对脾气的，别和人家硬来，冷在心里，热在面上。没人能象家里人那样去宠着你......”

“知道了。”

表姑妈走过来把我拥在怀里，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我会常回来看你的。”我抚拍着表姑妈的肩膀，不去看她充满泪水的眼睛。

火车上人不算很多，卖小吃的食品车还可以畅通无阻的来回走动。

晚上九点五十分，我计算着时间要坐近20个小时。到明天下午三点三十五分才会到北岸市。

窗外的夜，漆黑匆促。

我木然的表情望着窗外……听着火车咔嚓咔嚓的轨迹声...

感觉对面那个十五六岁圆脸的女孩子会不时的看看我。转过头来时，她正冲我笑着。我也对她笑了笑。

“听听这首歌，蔡依林新出的专辑里面的，好听极了。”她把随身听从耳朵上拿下来递向我。

我笑着，接过来放在耳边听着：“......爱漂亮没有终点...不爱美天诛地灭，别气妥旧观念抛到一边，现在就开始改变，麻雀也能飞上青天...”

“《看我七十二变》，好听吧？”女孩子笑起来很甜。

“嗯。我比较喜欢莫文蔚的歌。”我笑着，把随身听还给她。

“我这里面也有她的歌，新专辑里面的《爱情》，我帮你找到，你听一听啊。”

我浅笑着，看着她热情洋溢的笑脸。

“听啊。”她又把随身听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听起来。是我想听的忧伤的旋律...“(若不是因为爱著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於你...(若不是因为爱著你)，怎么有不安的情绪，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不舍得这样放弃，不停偳测你的心理可有我姓名...”

听着，竟然落下泪来。

爱，怎么会来得那么急……

“姐姐，你不快乐吗？那就要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才是。”女孩俯身扒在桌子上认真的语气看着我说。

我冲她笑了笑。

“姐姐，你看我的眼睛漂亮不漂亮？睫毛是不是很长？”她用手指着自己的睫毛，我看到她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指盖长长的，闪闪发亮。

“嗯。很漂亮。”

“每天涂一点甘榄油在上面。你的睫毛也会变得又密又长的。”

我笑着，觉得她很可爱。

“姐姐，你是去旅游还是回学校啊？”

“我已经毕业了，是……去工作的地方。”

“我是去北岸旅游的，那里有我一个网友，是做广告策划的，比我大十岁。我特喜欢他成熟帅气的样子。这次我去北岸市，他说所有的旅行费用他都包了，还要送我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呢。我虽然不缺钱，但是我老妈说过男人的钱不用白不用，你说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