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逍看我笑着，说别理她，一会儿就好了，小孩子脾气，从小让我给惯坏了。

我也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小禅，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汤逍不经心的语气问。

“他以前是个船长，去年因为身体不好，提前内退了。没事在家里看看书，养养花。和朋友打打牌。”

“哦。小禅，你是21岁吧。”

“是啊，我的生日还挺大，过了年就整整22岁了。”我笑着回答说。

“生日是哪一天，到时候汤叔叔给你过生日。”汤逍笑着看我说。

“谢谢汤叔叔……我的生日是2月26号，以前都是我妈给我过，这两年都是我自己过，我不说，也没人记得住我的生日。”我低头说着，被人提到亲情似乎就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2月26……”汤逍重复着这个日子，看着餐桌沉思的表情。

“汤叔叔你怎么了？”我不解地神情看着他。

“哦，没什么，我在想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为什么没有人再给你过生日，你妈妈她……”汤逍看住我不解的表情问。

“我19岁那年，她突然得了心肌梗塞……没有救过来。”我小声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不该问你这些伤心的事情。”汤逍走过来把湿巾递给了我。

我不停地擦着泪水，很久没有说到这些让人痛心的事情了。

“我妈去世的时候才43岁，还很年轻……”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汤逍给我擦着眼泪，把我轻揽在他的怀里，拍着我的肩……沉默着。

“从我记事起，我爸从来就没有抱过我，从来也没有亲近我。没有抚过我的头发，没有拍过我的肩，更没有给我讲过故事。对我妈也是一样，一直都是很冷淡。象是我们欠了他什么似的……”我依在汤逍怀里，觉得他是那样的慈爱和亲切……孩子一样对他哭诉着。

汤逍一直沉默着……

我流着眼泪抬起头看他，这个男人竟然也是泪流满面……

“汤叔叔……”我开始觉得在别人家里哭诉是一件很不妥的事情。有些难为情起来。

“哦，没什么，我……去洗洗脸。”汤逍说着站起身来去了洗手间。

我也擦着眼泪。沉默地坐在餐桌旁。

“小禅姐姐。”我看到佳佳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一副画框……“你看看这副画上的女孩子象不象你。”

我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画框，是一副油画，看着画中的女子……娴静清雅地屈膝坐在一张低矮的藤椅上，微笑着……额前梳着齐眉的刘海儿，两条辫子垂落在胸前……白­色­半袖的连衣长裙，浅绿­色­的凉鞋和­肉­­色­的短袜……我细看着她清秀的脸……那么似曾相识……画中右下角的一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最爱伊婷 1982年5月7日梅花巷留念。

伊婷？沈伊婷？这不正是我母亲的名字吗？我愣愣地看住这几个字……

“小禅！”我听见汤逍在喊我。“佳佳！谁让你把这幅画拿出来！”听到汤逍恼怒的声音。

“我看着象小禅姐姐嘛，才从你画室里拿出来给姐姐看的。这有什么嘛，不就是一副画，还东藏西藏的，跟个宝贝似的，你随便再画一张不就行了！这么训我，这副破画比我还重要啊！”汤佳咄咄逼人地冲汤逍喊着。

“说什么你！真不象话！”汤逍扬起手打了汤佳一个耳光。

“老爸，你竟然打我？”汤佳愣了愣神，哭着跑去了楼上。

我也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然。

“小禅……”汤逍轻喊了我一声。

“汤叔叔，你认识我妈妈？”我依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画问汤逍。

“小禅，我年轻的时候在‘梅花巷’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画过几幅画……我……认识你的母亲……”汤逍有些语无伦次地小声说。

我沉默地点点头，有些理不清头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汤叔叔，我回去了。你去看看佳佳吧。”我放下手中的画，低着头往门外走。

“她没事，我开车送你。”汤逍从沙发上拿起我的外套跟在我身后走了出去。

坐在他的车里，一路上谁也没有讲话。

汤逍停下车时，才发觉已经到了“绿竹小区”的楼下。

“谢谢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喊他汤叔叔。

“小禅……过了年，你能和我去一次‘梅花巷’吗？”汤逍近似痛楚的眼神和语气看着我说。

我沉默着，打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下了电梯，看到牧一航一脸不屑地站在门口迎着我。

不去看他，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走进客厅，听到后面重重的关门声。

“叶小禅，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的？”牧一航在我身后淡漠地问。

“你管不着。”我心情烦燥地回他说。

想要关上房门，被他用力的推开，走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出去啊。”我冲得大声嚷着。

“叶小禅，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傍大款还真是有一套。看看送你来的那辆车，也够我拼搏N年的。你真行……”牧一航扳着我的双肩说着刻薄的话。

我沉默着，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论什么。

“我给你打了多少次手机你知道吗？你怎么就不能接一下。”

“我手机忘了带，一直放在家里好不好。”我冷漠又平静地看着他。

“好，这个借口不错。那你告诉我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牧一航看住我的眼睛问。

“我不知道。你也管不着。我很累，想休息。”我有气无力地说着。

“在外面玩累了、疯够了是不是，那你怎么不顺便睡在他家里……”牧一航把我的胳膊捏得生疼。

“牧一航，你这个混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煽他一个耳光。

双手却被他紧紧地抓住动弹不得。只觉得又麻又痛……所有的委屈似乎又一涌而出，眼泪又不停地流了下来。

“小禅……我抓疼你了？对不起……你别哭啊。”牧一航看到我流眼泪，慌乱了起来，忙着给我擦眼泪。

“我困了，想睡觉……”我小声说着。

牧一航答应着，走去床边，为了铺好了被子，转身紧张地看住我。

我坐在床边，看着牧一航伤感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

“是汤佳的爸爸送我回来的，我去他们家吃饭了。”我看着他说

“傻丫头，我知道你不会乱跑，刚才我是故意气你的……你那天……咬了我的舌头，到现在还不能喝热水……”牧一航蹲在我的身前看着我。

我捂住嘴，又忍不住想笑……

“占了便宜就想笑……”牧一航挨在我身边坐下来。

“谁占谁的便宜。”我转过身不看他。

“好，我占你便宜还不行……既然让我占了便宜，那­干­脆就让我占到底吧。”牧一航凑近我又开始没正形。

“牧一航！”我用力喊了他一声。

牧一航笑着迅速站起身来，说他走，马上就走。

作者题外话：亲情也会让你烦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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