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哈哈大笑,说:“算了吧你,还给我来这些骗人的把戏。我可是无神论者。”
郭一清立即转过脸去,说:“你不相信,那算我白说。”
王玉一瞅旁边没有人注意到他俩的对话,就有意踅到郭一清面前,说:
“反正过关恐怕还得一会儿,就听你瞎掰一回吧。”
郭一清一看王玉上钩了,抛出了“绣球”,说:“我可不是瞎掰。远在千里之外,我先说说你办公室的摆设。你的办公桌是南北朝向,床是东西朝向,对不对?”
王玉说:“对。那又怎么了?”
郭一清看着王玉苍白的脸,做起了文章,说:“问题恰恰出在这儿。你背对着窗户办公,挡住了东来的紫气,此忌讳一也。睡觉的地方是最隐秘的,你却让紫气普照,此忌讳二也。也正因为如此,你长年白天也开灯办公,光照压过了紫气,紫气一直在你身后徘徊,却不能光顾于你,此忌讳三也。”
王玉终于洗耳恭听了,问:“那该怎么办?”
郭一清开出了“良方”,说:“办公桌和床都掉换方向,这样,白天也不用开灯办公了。”
王玉为难了,说:“可我的桌子和床都太大,只能那样顺势而放。我们还是旧的办公楼,估计明年办公楼盖起后,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郭一清着急起来,说:“你们省领导考虑问题就是一心为公,不考虑自己的前途命运,等明年你搬到新的办公楼上,估计别人就捷足先登了,把你的官位占了。你可以让后勤上给你换个小一点的桌子和床嘛。办公桌再大,代表不了官位,换成小的,兴许还能赢得清廉节俭的美名。床再大,也不过盛个三尺之躯,难道你还要把嫂子拉到办公室同住不行?”
王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但仍追着问:“你是不是到过我的办公室?”
郭一清一下子堵住了王玉的嘴,说:“你们领导的办公室都在最高层,又有保安把守,跟紫禁城差不多,谁能进去?”
过关时,郭一清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王玉紧随其后,赶上说:“你刚才说的好像有一点道理。”
“岂止是有一点道理?都在书里。”
“什么书?”
郭一清慢下脚步,神乎其神地说:“一本看相的书,是一个研究易经的教授写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出的,现在绝版了。幸亏那时我还上大学,听那位教授课时买了一本。”
王玉乞求道:“回去借我一看。”
想到这儿,郭一清哑然失笑。他觉得那次尽管是忽悠王玉,但这也是一种成功联系领导的方式,暗自得意。他确实有一本看面相的书,只是偶尔翻一下,忽悠一下别人。为了不食言,郭一清给马小岗打了个电话,让他给王玉捎点东西。马小岗本已出发,又折了回来。
郭一清递过来一个牛皮大信封,马小岗开玩笑说:“什么东西?不会是人民币吧?”
郭一清说:“要是有这么多人民币,我都去买房子了。你路上看吧。”一转脸,他看到斋西文的车停在平台上,斋西文正在和谁说着什么。他顾不上打招呼了,赶紧往会议室赶去。
讨论
以前讨论政府工作报告只要有政府办参与就行了,但在于中柳刚来京汉市工作的第一年“两会”上,政府工作报告中的指导思想与市委经济工作会议的指导思想及某些工作重点的表述有些出入,在市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中形成了热议,弄得于中柳和高风浩在讨论时挨着给代表团解释。此后,于中柳就和高风浩商量,每年的“两会”前,要让市委常委办也参与审阅政府工作报告征求意见稿,以避免政府与市委的声音不一致,在全市引起思想混乱。这样一来,市政府办管文字的副主任及综合科就轻松多了。一旦报告中出了表述不一致的问题,首先打板子的肯定是常委办。因此,每次参加这样的讨论会,郭一清格外谨慎。
高风浩提示说:“跟往年一样,今天主要是请各综合委局讨论一下准备提交‘两会’的政府工作报告。为了节省时间,咱们也改变一下会风,不再念了,大家各看各的,看完了就发言,发言完就可以走人了。”
会场上,无论是副市长还是委局长,发言都很激烈,生怕报告中把自己今年做的工作总结少了,更怕安排明年工作把自己单位或分管的工作漏了。
郭一清首先看了下一年政府工作的指导思想,与市委经济工作会议的表述基本一致,工作安排上也符合苗不居平时的工作重点,只有一处写得平淡了些,就是农村工作中的扶贫内容。
武东升不久前曾给苗不居呈报过一个材料,大意是说今年是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实施的最后一年,明年将进入新一轮的扶贫开发工作。而人均gdp、人均财政收入、农民人均纯收入等指标是扶贫开发重点县认定的重要数据。从省扶贫办和省统计局已对全省所有县近三年的统计数据分析测算看,京汉市第一轮进入国家扶贫开发的四个重点县不占优势。所以,建议苗不居利用省委常委的身份及早向省委和中央领导汇报,继续支持这四个重点县的扶贫工作。
正是受武东升这个材料的启发,郭一清提出在农村工作中还要突出扶贫这项重点工作,特别是要积极做好国家及省级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申报工作。
靳世泰不以为然,说:“现在国家提倡新农村建设,应该是在扶贫的基础上再进一步了。我原来工作的通南市属三线城市,还没有扶贫开发县,咱们京汉市作为全省的第二大经济城市,于情于理上讲,更不应该再有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了吧。定几个扶贫村还是可以的,不能小题大做。”
娄邺是主管教体文卫工作的副市长,他推了推眼镜,针锋相对地说:“靳市长,你是抓城建工作的,一直在城市这个富窝里转,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农村每年因家庭贫困辍学的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还不少,我们不敢对外讲,如果做个统计,肯定政府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还有,农村看不起病的人也大有人在。要说扶贫,教育和卫生扶贫应该先行,把扶贫资金应该投到这两方面。”
武东升一看扶贫成了焦点,又听了靳世泰和娄邺的发言,感到有必要出山了,说:“我市确实还有贫困人口,而且贫困人口居住分散,地理条件差异很大,致贫原因不尽相同。具体分析有以下几种类型:一是生存条件差贫困型。
像我市第一批被确定为国定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中,东川县处于高寒山区,龙峡县处于深石山区,北水县处于丘陵干旱区,生存环境非常恶劣,粮食生产靠天收,资源优势难以发挥,脱贫致富十分困难。二是缺乏基本技能贫困型。由于信息不灵、文化程度偏低等,相当一部分农户仅靠种地为生,没有其他致富特长,勉强解决温饱尚可,脱贫致富十分不易。三是因灾因病贫困型。由于农村旱灾、涝灾频繁,加之农田水利设施薄弱,贫困地区一旦出现自然灾害,或农户家中出现大灾大病,极易致贫或返贫。四是缺乏资金贫困型。农村中不乏一些头脑灵活、有一技之长的农民,但由于家底薄、积累少,想上项目而无启动资金,难以摆脱贫困。为了扶贫,这些年我市基本上是把扶贫资金撒了胡椒面,输血多造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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