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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东观沧海(3)

苗不居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问:“如果京汉银行的债务化解了,是不是就可以把游艺宫拆掉了?”

靳世泰说:“应该是这样。”

归超光说:“据我了解,这些年,付正经营的收入应该超过了五百万元,完全具备还款能力。”

苗不居拍板说:“靳市长,这事儿就交给你来解决了。你找京汉银行和付正双方坐下来谈一下这事,在不发生法律纠纷的前提下,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找审计部门对付正这些年的经营收入进行审计,如果确实有经营盈余,要通过划账的形式,还清京汉银行贷款。如果划账后,还有不足部分,由财政垫付,让付正出据借款手续。二是如果付正确实经营亏损,市财政先把这一百二十万元拿出来,让付正出据借款手续。无论哪种解决办法,这些都要进行公正备案。然后,抓紧时间拆除游艺宫。”

苗不居的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大家当然心知肚明,那就是典型的财政为个人买单行为。这也是许多地方一把手在处理有关棘手问题时惯用的‘慷公家之慨’的方法,目的是息事宁人。

乔经海到京汉市工作以来,第一次参加常委会,毫不掩饰地提出了异议:

“如果付正一直到死都不还欠款,财政不是吃亏了吗?”

靳世泰何等的­精­明,他之所以只提出了付正与京汉银行的一百二十万元债务纠纷,而不提出解决方案,是怕承担责任。现在,乔经海又提出了这个疑问,苗不居猝不及防,掂枪应战道:“也可能会出现像乔书记所说的结局,那真的变成了政府买单。政府买的是什么,是教训。当初,这个违规建筑是怎么审批通过的?我们要进行责任倒查。在处理这类事情上,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承担责任,我们也就不要再提发展是硬道理了。”

只要不是很弱智,谁都能听出苗不居的话外之音。苗不居的最后一句话既有不惮前行的勇气,也包含着对其他市级领导不负责任的严重不满。其他市级领导都默不作声。

接下来,申定邦汇报了辉河污染问题,污染的主要原因是上游两家小型冶炼厂所排废物所致。苗不居让古景线带环保部门到现场办公,立即炸毁这两个“五小厂”。

申定邦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将来怎样显示这样的河流生态是安全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位官员在前期考察时就提出,法古寺是两千多年前的建筑,辉河也是自古流到今,一寺一水相映之下,使整个景区呈现出一种苍凉之美。

但辉河上面连一只鸭子都没有,怀疑河水被污染了。如果河水被污染了,肯定会对法古寺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申定邦跟那位官员解释说:“怕惊动法古寺的宁静,我们把鸭子赶到了下游。”那位官员说:“要顺其自然,等验收的时候一定要看到生态良好的景象。”

当申定邦提出要在辉河上放鸭这一问题后,差点把会场的人笑倒。笑过之后,大家才感到这真不是个容易解决的问题。就目前辉河的生态看,不具备放养鸭的条件。即使将来具备了放养的条件,也难保它们都会规规矩矩地呆在法古寺的前面。因此,大家争论的焦点集中在三个问题上:一是放养的鸭子从哪里来?二是什么时间放养?三是怎样放养才能通过申遗的验收?

这个问题居然难倒了高智商的市级领导。

高风浩提了个解决方案,说:“这个事必须得找一个有农村工作经验的­干­部来做。”

苗不居扫视了会场一周,发现了坐在对面第二排靠边的市政府副秘书长岳宪士。苗不居来京汉工作时,一位大学同学曾提起过岳宪士,说岳宪士是他的姨表亲,让苗不居关照一下。同学在介绍岳宪士的经历时,特意提及岳宪士从小在农村河边长大,掏螃蟹捉泥鳅做农活处理纠纷样样在行,很适合在县里工作,将来县里有职位的话,就让他下去锻炼一下。

瞅着岳宪士黢黑的脸庞和厚实的一身­肉­,苗不居相信同学说的话是真的,一副商量的口气说:“宪士,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怎么样?”

岳宪士早就跃跃欲试了,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苗书记放心吧,这点小事,我保证办好。”

苗不居有些不高兴,说:“这可不是小事啊,它关系到法古寺申遗能否成功。”

岳宪士仍是得胜将军的样子,说:“如果我没把这件事办好,我自动辞职。”

“你说说,到底怎么办,才能让辉河里鸭鹅成群,一副生态良好的景象?”

“这个保密,反正我已立下军令状了,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完成这个任务。”

苗不居到底对岳宪士还是不放心,常委会结束后,就把郭一清叫到了办公室,告诉他去问一问岳宪士有什么高招,并特意叮嘱不要以组织的名义。

放鸭

岳宪士刚回到办公室,郭一清就跟了进来。

“因为辉河放鸭一事,老兄今天把大家的胃口都吊了起来,市领导都被你糊弄住了?”

“那怎么能叫糊弄?那是科学,实践出真知。很多市领导整天都喜欢坐在机关,缺乏最基本的生活常识,就说……”岳宪士忽然又改了口,“其实,从上到下,很多领导都是这样。有时候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在会议上争论不休,拖而不决。就像古代的一个笑话中讲的,一个人扛了一根长长的竹竿进城,结果被城门挡住了,他试着横进和竖进都不行,最后只好把竹竿砍断背着进去了。这是思维方式问题。要是我,直接手提着竹竿,想都不想就进城门了。”

郭一清觉得岳宪士说话过于绝对了,但为了能讨得他的口信,还是不断地表示认同他的观点。

岳宪士见郭一清很感兴趣,又大卖特卖他的实践经验,说:“我原来在县里当副县长,主抓信访,有两家人因为老宅基地的界线问题不断上访,两家互不相让,垒墙时都非要多占几公分不可,为此打得头破血流。因为是老房子的根脚,也没宅基证,乡镇领导也束手无策。那天,我去处理这个事情,说既然是老宅子,估计前辈人肯定有界标,要不挖地下看看,若有界标,就以界标为界垒墙。两家都同意后,我让人开始挖,结果还真挖出了一块石碑。两家人都不再说什么,事情也就这样解决了。实际上,那块石碑是我前几天夜里派人预先埋下的。”

“你这是歪办法。”

“可有时候歪办法很管用,特别是在处理难题时。这也是一种领导艺术。”

郭一清看火候到了,忙问:“在辉河放鸭一事上,你是不是也准备使用歪办法?”

岳宪士很认真地说:“说歪也可以,说不歪也行。我从小是在河边长大的,做这些事情手到擒来。关键是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郭一清生怕他把到嘴边的话再咽回去,奉承说:“快点亮亮你的金点子吧,也让老弟好好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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