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条办法,公开当时的情况,包括遇难人员的名单。这样,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但是,不要发照片,那太刺激人的神经,会适得其反。”
果然,几天后,负面帖子基本上销声匿迹。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郭一清正和景中新等人在鸳鸯村的鸳鸯泉旁边商讨恢复开发旅游项目时,刘晓歌打来电话,声音很低地说:“我刚刚收到一份苗书记的批示件。这个件是一封举报信,举报龙峡县在重建工作中擅自恢复生产黏土砖,而且特意提到了你,说是你的决定。刘副省长有个批示:请不居同志和风浩同志阅处。苗书记也有批示:请市国土资源局查处,并实事求是地向省里写报告。我已经把苗书记的批件转给了市国土资源局。”郭一清让刘晓歌把举报信传真过来。
景中新等人看郭一清的脸色不好,知道有急事,就结束了商讨,回镇里去了。
郭一清到指挥部后,接到了刘晓歌传真过来的举报信。举报信是打印的,署名是群众。经过认真研究信的内容,郭一清初步认定是一个相当熟悉内部情况的人写的。
杜好说:“我猜到了一个人。”
郭一清摆了摆手,自己写了一个字,也让杜好写一个字。两个人一伸手,是同一个字。
杜好激愤地伸出两只手,说:“看来,他加快了‘篡党夺权’的步伐,要窃取革命的胜利果实。本来,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集结到一起的,现在要自相残杀。这是为什么啊?”
“不就是官欲作祟?他蓄谋已久了,特别是黄益民的死,使他的野心更加膨胀,已经急不可待了。”
“你能不能给苗书记报告一下情况,揭露他的阴谋。”
“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写的举报信,怎么报告?”郭一清又看了一下苗不居的批示,“好在苗书记心明眼亮,你看他的批示,‘实事求是地向省里写报告’是什么意思?”
杜好恍然大悟,说:“这说明苗书记想法外开恩。”
郭一清点拨说:“领导们都是人精。你想想,自重建以来,省、市领导来过多少拨,他们能不知道咱们建房用的是黏土砖?他们只不过是不说而已,谁都不想点这个火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这样,到今年底前重建任务肯定完不成,老百姓也只有在板房里过冬了。”
杜好也有理有据地分析说:“我们烧黏土砖并没有毁坏耕地,用的土是村边的那个大土堆,将来平整后,我们准备在那儿建文化活动中心。这应该是两全其美的事。”
“理是这样的理,但这事查下来,肯定要有个处理结论,肯定得有人承担责任。不管这板子是轻还是重,打得对不对,都得打。否则,无法向下交代。
我等着那么一天。”郭一清的话很轻,但如雷贯耳,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市国土资源局调查组很快就到了村里,只呆了两天,就把各种情况摸透了。
尽管郭一清认识调查组里的几个科长,但为了避嫌,郭一清没有跟他们单独吃过饭,连他们撤出时,指挥部的人也没有送他们。他们都怕后面有一双隐形眼睛盯着。
房建工程基本完工,进入内外粉刷阶段,村民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慢慢地,有一些村民开始掂着酒和自家杀的鸡到指挥部来做客。说是做客,实际上是感谢。村民们就是这样实在。
早饭后,郭一清照例要看一下头天出版的京汉日报。法古寺申遗成功的消息让郭一清愉快地想起了岳宪士。
金子宝去放饭碗时,看到郭一清在偷着乐,也忍不住凑了过去。一看头版套红标题,金子宝有些泄气:“我以为是什么八卦新闻,原来是法古寺申遗成功。这有什么可乐的!”
郭一清说:“我乐的是这新闻背后的新闻,是真正的八卦新闻。”
其他几个来放碗的也凑了过来。郭一清就把岳宪士的放鸭计划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大家都觉得可笑指数是五星。
单会说:“由此可见,常委会也并不神秘。常委会上也会出现一些八卦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