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指定了寒域所要继承的那部分财产，并且声明如果寒域过世，那么将有他的子女继承，如果继承人无法提供有效的身份证明那么，这部分财产将被捐献给慈善机构。
于是，作为寒域的亲生子女，莫初和莫晓，都拥有继承权。
莫晓对于钱财的概念很微薄，有钱就花，没钱就不花，钱多了，也就是宽裕一点罢了。
而对于莫初来说，那笔钱对他的影响就比莫晓来的严重。特别是此刻，没有了外在威胁，没有了必须在钱财和妹妹家人之间的选择题，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他有志气，他也相信自己有一天也许可以创造出比那些遗产更多的财富，但是，那样的未来，不确定且很遥远，甚至也许他一辈子也只能默默无名下去。所以，莫初动摇了。
而对寒家来说，选择一直很明确。寒莫初对于寒家来说，即使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但终归是自家人，血缘的牵扯终归是扯不断的，寒氏的股份在他的手里，也比捐出去要强。所以，与公与私他们必须让寒域的孩子认祖归宗。
只是他们看过调查资料后，选择了莫初，也因为这个选择，让本来很顺利的认亲，一波三折。
风万彧找了借口离开了，他很清楚，此时他没有任何可以做手脚的地方了，再呆着，也不过是看着他们做出决定罢了。何况，这个决定在风万彧看来，毫无悬念。
于是，他很大方的让出房间，让那四个人独处商谈。
寒疆叹息一声，说道：“莫初，莫晓，其实你们的爷爷早在两年前就知道了你们的存在，他一直关注着你们，却不想去打扰你们，所以一直没有Сhā手你们的生活，直到他去世，才留下这份遗嘱，算作是补偿吧。”
说完，略微顿了顿，抬眼真诚的看着莫晓：“上次见面，我们之间的相处不是很愉快。说起来，那个时候，你们爷爷刚刚去世，大伯也是刚刚知道你们的存在，对于那样的遗嘱，说大伯没有意见情绪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些话过于偏激了，希望你们不要怪大伯，好吗？”
莫初莫晓对视一眼，继而看向寒疆，在他认真饱含歉意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寒疆紧绷的表情柔和下来，好似被摘下了巨大的包袱一般，接着说道：“寒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家庭，但在政商界也是有些名号，当时对莫晓的调差，结果不是很好，毕竟，寒家的小姐，就不再是寒莫晓自己了，而是代表了整个寒家的下一代，所以莫晓的某方面，是寒家接受不了的，所以才放弃了莫晓。”
说到这里，莫初想起当时寒疆对莫晓的形容，莫初握着莫晓的手蓦然收紧：“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说你看到了莫晓，她一点问题也没有，不疯不傻，甚至很聪明优秀，所以你们后悔了，想说要把莫晓一起认回去是吗？”
寒疆听到莫初这么说，脸色变得讪讪，沉吟半晌开口说道：“莫初，你有志气，这很好。只是有的时候，只是有理想是不现实的。想要成功，不止要有理想，有抱负，有实力，更重要的是要有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而我父亲留给你爸爸的这些东西，你可以当做是运气的一种，利用它，成为你成功的踏脚石。大伯期待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不如这样吧。”虽然莫初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莫晓看的出来，他动心了。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人会把到手的东西推之门外。但是，对于自家来说，现在拿到这笔遗产，恐怕还是弊大于利，因为莫初还未成年，继承来的遗产交给监护人搭理的话，就是要归到妈妈的名下，只是，妈妈确实不太合适，怕是麻烦会层出不穷的找上来。毕竟，那是一笔足以令任何人心动的财富。于是，莫晓慢悠悠的开口：“在哥哥十八岁成年之前，这些就交由大伯来打理，待到哥哥成年了，再交给他。至于其他，要不要认祖归宗看哥哥自己的，至于我和妈妈，既然寒家一开始就放弃了，那么，就放弃到底吧。”
“莫晓！”莫初不赞同的看着莫晓，她这样说，是把他排除在外了吗？“你也是爸爸的女儿，遗产里有一半是你的！”
莫晓一笑，眨眨眼睛看着莫初：“哥哥就勉为其难的帮着妹妹接收了吧。妹妹没有什么大的志愿，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混吃等死，只要哥哥以后养着我，就好啦。”
莫初一听，顿时觉得哭笑不得：“你的愿望……也太奇怪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希望得到的东西和实现的事情，妹妹我的愿望，也是真心期盼那样的生活啊。哥哥不会不管我的吧？何况，那些东西听起来就很吓人，管理起来肯定很累，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哥哥你就不要大意的替妹妹我抗了吧！”
莫初无奈而宠溺的一笑，抬手揉乱了莫晓软软的头发，丝滑柔顺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我一定会实现莫晓的愿望的。”
寒疆看着此时像个小女孩一样对哥哥撒娇的莫晓，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清楚，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莫初和莫晓回到家，店里很乱，还没有整理好。沈云茹把活拿回家里来做了。家里的缝纫机没有电力，要靠人工踩踏，一天下来，腿都会酸的抽筋。
莫晓打了热水，放到床边，让沈云茹泡脚。
沈云茹有些拘谨和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感动，看着莫晓坐在马扎上低着头按摩自己小腿肚，头顶的发旋都显得那么可爱，乌黑的头发在灯光的作用下，显得有些棕黄|色：“莫晓，今天班主任李老师打电话来找你，你，没有去上学吗？”
莫晓手指微顿，本来就打算由她来告诉妈妈这件事，妈妈先开了口，也好：“嗯，今天，我和哥哥见了寒家的人。”话音落，便感觉到了手指下肌肉的僵硬，慢慢的打着旋揉松下来，接着说道：“爸爸的爸爸给爸爸留了一笔钱，需要哥哥继承，如果哥哥不要，就捐给红十字，寒家舍不得，所以，哥哥继承下来是必须的。妈妈怎么想？”
沈云茹扑哧一笑，屈指弹了仰起脸来看着自己的莫晓的脑门一记：“什么爸爸的爸爸，那是你爷爷。你个莫初大了，有主意了，你们都做好了决定才来告诉我，妈妈还能说什么？”
“妈妈你生气了？”莫晓挺直脊背端正坐好，小心翼翼的看着沈云茹的脸色：“你怪我们没有和您商量吗？”
沈云茹手掌放在莫晓的头顶，慢慢的抚摸着，叹息一声，双眼失了焦点看着某一处，似乎陷入了回想，半晌才幽幽的开口说道：“这样也好。你和莫初可以得到更好的。你爸爸虽然不说，但不管多清苦，他这么多年坚持订阅财经报，每到过节，也总是走神，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来，怕是还惦记那个家呢吧，只是他不说，闷在心里，谁又能知道呢。你哥哥呢？”
“躲在自个屋里等我的消息呢，他怕你生气。”
“那你就不怕了？”
“我也怕。不过妈妈，去寒家的，只有哥哥一个人。”
“那你呢？”沈云茹问道，脸色忽然一变：“他们还是嫌弃你？！”
“不，不是的，是我不想去。继承人有哥哥在就可以了。他是男生，挡在前面是应该的。”
沈云茹看着莫晓，抬脚出了水盆，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干净，穿上拖鞋下了地走到莫晓身边，抱住她，轻声说道：“妈妈的乖乖总是想太多了。”
莫晓顺势依偎进沈云茹的怀里，她没有想太多，而是不愿意去多想。
卷二 寒莫初晓 第一章 孟果的邀请
虽然莫晓的处罚从停课一周留校观察改成了记小过一次，但是莫晓却用受到惊吓身体不适要求那一个星期的假期照休。
莫晓放下话筒，长长出了口气，走到她专用的桌子后面坐下，将手上毛衣的最后一针收尾。展开来，白色的绞花流苏V领斗篷式样毛衣，没有错漏针，也没有松线，嘴角扬起，完工了！
沈云茹推门进来，看了看莫晓手上的毛衣，惊艳之色立显：“真是漂亮！这是客人定做的那一件吧？其实乖乖穿上也会很好看的，要不，妈妈给你钱你去买些喜欢的毛线给自己织一件吧？”
莫晓一笑：“不要了，妈妈那边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嗯，帮妈妈做几个盘扣吧。”
“好的，妈妈，刚才哥哥来了电话，他在那边要再呆几天。”说着，手上接过沈云茹递过来的布条，手指翻飞。
沈云茹愣了愣，许久之后才低声应了一句，莫晓看着有些失落的妈妈，虽然她不说，但是担忧和挂念却掩饰不住的，经常做着衣服就走神了。莫晓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是露个面就能完事的。不过，期中考之前总能回来的吧？
沈云茹将手上的衣服叠好，和莫晓的毛衣放到一起：“这几件衣服好了，不过约定的时间没到，客人可能过几天来，莫晓到时候别找不到。”
“嗯。”莫晓看了眼衣服放的位置，点点头。
不过，没到傍晚，孟果却来了。因为沈云茹去了商场批发针线还没回来，在店铺看店的只有莫晓一个人。
寒莫晓对孟果印象不坏，特别是在她见到过自己动手打人以后。就像是反正被看见了，秘密被知道，所以不用掩饰和假装，相处起来，自然更随意一些。
“你来的真巧，你的衣服做好了。”
孟果惊喜叫道：“真的啊？！快拿来我看看。”
莫晓把衣服拿给孟果，孟果一件件展开来看了看，甚至立时脱下外衣试穿了一下，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嗯，当然好看。”自家出品怎么可能不好看！
孟果小心翼翼将衣服叠好，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莫晓，凑过脑袋来问道：“听说，那些设计图是你画的？”
莫晓被她忽然间神秘兮兮的表情惊的后退一步，点点头：“嗯。”
“咱们合作怎么样？”
“合作？跟你？怎么合作法？”莫晓感兴趣的看着孟果，倒并不是对孟果提的合作感什么兴趣，而是觉得这样的孟果很有趣。
“天草知道吗？天草制衣。”孟果搬过凳子，在莫晓对面坐下，手上不闲着的在莫晓的桌面上寻宝，惊呼着研究煎好的红色窗花剪纸：“你剪的？真漂亮！”
莫晓看着思维跳跃简直无厘头的孟果，点点头：“是水城最大的私营企业，新闻里讲过，是咱们市的扶植企业。我家里很多布料都是从你们厂子里进的。”
“嗯，其实，也不怕你笑话，电视讲的那些，也不是不对，只是被美化了。这两年因为效益不好，所以厂里积压了很多成衣，还有布料，为了维持下去，仓库里积压的用不到的布料都会批发或零售给你们这样的私人制衣店。那些布料虽然有些过时或者时间长了些，但质量确是一等一的好料子。”孟果收回四处搜寻的手，端正了姿态看着莫晓，认真的说道：“说道服饰流行，北方永远跟着南方再走。现在的服装批发商，都去南方倒腾那些质量不好但是便宜，样式也新颖的衣服来北方卖，而我们这样的厂子却惨了！人家那边样式都流行的满大街都是了，自家才开始生产，整整比人家慢上好多，自然缺少了竞争力！”
孟果说到这里，愤愤的表情转而变成无奈：“为了跟上潮流，厂子里也请了设计师，想要打出自己的品牌！不过，不是我说人坏话！那家伙的水平……啧啧，就这样！”
说着，做了个不屑的表情：“厂子一点没有因为这样有多大起色。”
“所以……”莫晓示意孟果继续，她大概也明白了孟果的意思。
“我看了你的图，这些衣服样式真的很好看！即便是对上国际时装流行也不落于后了！所以！我们合作吧！莫晓！不止为了我家的工厂，也为了你！我们一起，创造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品牌！怎么样？”
莫晓有些意动，这些衣服，样式是不错，但是过几年也会流行起来，她不过是提前拿出来用用。想起2008那几年到处都是哈韩哈日的，什么衣服都带着韩版韩版，好似多了这两个字衣服就多有范儿一样！听得莫晓心里就不舒服！
“你们家的厂子，你能拿主意么？我看，你还是回去跟你的父母商量一下再说吧。”
“你瞧不起我哦？我是独生子女，我家的工厂最后还不是我的，所以从我成年开始，就已经开始接触厂子里的事物了。哦大学主修的经营管理，已经开始参加厂会了，这件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莫晓想了想，自己年纪太小，这件事虽然好，但是说出去怕是也要引起不必要麻烦：“这样吧，你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如果确实要跟我合作，可以！我们签合同，我提供设计图，但是，我不出面。所有事物都必须由你来和我谈，不要经手其他人！”
“哦哦，我知道，你低调嘛！可以啊，我拿这些衣服回去，我就不相信他们看了不动心！”
莫晓恍然的看着孟果：“哈，原来你是有预谋的！我说呢，这几件衣服都不是同一个风格，却是很有代表性的。”
“嘻嘻，其实就那套运动装是我要的。那些衣服是好看，却不适合运动，绑手绑脚的不方便！啊！”孟果说着，惊叫一声：“我都忘记这次来找你的目的了！”
“你不是来拿衣服的？”
“自然不是！拿衣服日期还有几天呢！我来是邀请你明天去参加一个聚会的。”
“聚会？”莫晓一头雾水，她们虽然见了几次面，觉得也很投机，但也没有熟悉到可以一起参加聚会了吧？“什么聚会？”
“你最近没看电视吗？日本武术团来中国进行学术交流，前些日子到了咱们省会，明天将到达水城。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师傅在这里的，特意点名了要武德参加。”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武德的学员。”
“我那天看你出手，干净利落！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那一天，除了武德，唯冠其他武校也会参加，而且，国家武术协会会长也在，还有他的徒弟们，那可都是历年武术比赛的冠军！你不想看高手对决吗？”孟果看着莫晓一点不心动的模样，抓紧时间忽悠！
莫晓看着孟果极力想要说服自己的模样，如果有尾巴，肯定摇摆的厉害，就像是讨好主人的小狗……
“这绝对是个开眼界的好机会啊！你真的不动心？”孟果颓丧的瘫了回去：“不是吧？亏我以为你是同道中人，一得到消息就来叫上你呢！”
“好啦！”孟果抱住莫晓的胳膊：“你就当为了我？而且，在金鼎举办哦！那里的自助餐味道很不错！你就当去蹭吃蹭喝了！陪我去吧！”
莫晓看着撒娇的孟果，脸上是全然与她性格不合的表情，浑身一抖，她怎么就没发现，这竟然是个自来熟的主呢？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想要说些什么挽救的时候，孟果全然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就这样说定了！我还要拿衣服去给爸妈看，等我好消息吧！再见了莫晓！”
莫晓看着逃跑似的孟果，失笑的摇了摇头，拿起手边剪了一半的红纸，与纤细的手掌相比大许多的剪刀一下一下的，剪出精美图画。
这时，寂静了一下午的电话铃音响起，莫晓接起电话：“许韶光？有事？……嗯，行啊。可以，拜拜。”
莫晓挂断电话，还真是巧了，不同的邀请，去的却是同一个地方。
卷二 寒莫初晓 第二章 武术交流大会（一）
莫晓清早起来，先内力运转一个小周天，换上轻便的衣服，冬日的清晨冰冷刺骨，但对于有了内力的莫晓来说，问题不大。带着自制魔法重力带跑完一圈热身，然后打了一趟拳。回到家的时候不过六点多。
洗漱完，莫晓坐在餐桌旁。沈云茹正好将早饭端上来，简单的地瓜粥，馒头，一叠自家腌制的萝卜咸菜。
“你今天要出去？”吃着饭，沈云茹问道。
莫晓点点头：“和孟果约好了，就是在咱家做衣服的那个女孩子，一次做了好几件的那个。”
沈云茹很快想起来那个女孩子，只见了几面，沈云茹有些担心，却不想阻止莫晓，毕竟，这说起来，是第一个约莫晓出去的女孩子。她自然希望莫晓正常以后可以多交些朋友，再担心也不能表现出来，万一阻止了莫晓对交朋友的积极性怎么办？于是点点头，但还是叮嘱道：“你跟朋友出去玩也好。不过，要注意安全，别去不好的地方。你刚和她认识，人怎么样还不好说，凡事自己多留个心眼。”
沈云茹的这些想法，莫晓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沈云茹从昨晚知道自己要和一个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子去玩开始就不停的叮咛，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不是和朋友去玩，而是去参加什么龙潭虎|茓的聚会呢。
莫晓知道沈云茹也只是因为关心而已，微笑的听了，保证着说道：“我绝对不跟她去不好的地方。妈妈放心吧，我自己知道分寸。”
“哎。妈妈知道莫晓有分寸，比妈妈强多了。”
莫晓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打算说一下孟果合作的事情也压了下来，还是等到事情敲定了，再和妈妈说吧，不然，平白的惹她担心。
莫晓吃了早饭，略微收拾了一下，因为孟果说过聚会是比较私人的，而她们是最最不起眼的小配角，所以穿着随便就可以了。于是，莫晓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带灰色条纹的V领长袖毛衣，下身黑色打底裤，水洗色牛仔短裤，编制宽腰带，米色短靴，外面罩上一件大翻领修身的斗篷呢大衣外套，带上围巾帽子，斜跨上手工拼接花样的包包，带上家门钥匙就准备好出门了。
沈云茹也准备去开店，两人一起走一段路，送莫晓到街口坐公交车。
沈云茹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晓，身上的衣服都是莫晓自己画的样式然后自己给做的，好看是好看，只是：“莫晓，会不会穿太少了，冷不冷？”
莫晓看了看四周，和周围人普遍穿着臃肿的棉服，羽绒服相比，自己看上去却是太冻人了。不过，她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不冷，妈妈你摸摸我的手，热乎吧？”
说着，伸出手，沈云茹脱下手套握住莫晓的手，比自己的还暖和，这才相信了她是真的不冷：“年轻就是好，穿这么少也不冷。”
莫晓笑了笑说道：“妈妈又不老。”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路口，正好一辆一路公交车缓缓的开过来，莫晓从包里拿出一元钱，挥挥手对沈云茹说道：“妈妈我走了。”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沈云茹送了莫晓上车，才左拐向店里走去。
莫晓和孟果，许韶光约在了八点金鼎门口见面。抬头看了看公交车上的电子表，七点四十。从家到金鼎，不过五六站路的距离，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十几分钟也就到了，时间很富裕。
说到这次的中日武术交流大会，并不是中日的武术爱好者切磋切磋就完了。除了中日之间的交流，也有一定理论上的总结，各取所长，扬长避短，对于武术爱好者是学习的大好机会。这次交流团到水城来，除了随团的日本武士，还有中方几大派系的高手，甚至还请来了国术大师石岩峰。此消息一出，更是让众多武术爱好者以参加这次交流会为荣，甚至驱车全程跟踪参加。
可惜，地方再大也不可能容纳所有的武术爱好者，于是发出的邀请函数量有限。
不过，莫晓对这些兴趣不大，在她的了解看来，古武术大多都失传了，现在留下的都很一般。她武功得自逍遥派真传，再说没想过一统江湖，也没有打算做个天下第一名扬四海，对这次的武术交流会还不如对孟果所说的金鼎美味的自助餐来的兴趣大一些。
下了公交车，站牌正好在金鼎商务中心门口，抬头就看到一条欢迎横幅，中日双语的。
门口停了不少车，其中不少大牌的好车，很是招眼。
孟果已经等在了门口，远远的看见莫晓就开始挥手，她穿了从莫晓家做的那套运动装，俏丽的短发很是神采飞扬：“莫晓！这里！”
莫晓挥挥手向孟果走去，走到了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寒莫晓！”
被孟果挽住手臂的莫晓回头，就看到了和许韶晨，秦格，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一起来的许韶光走下车来。
莫晓对许韶晨等人点点头，回头就看到了孟果看着那群人脸上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刚才的笑容全然不见了：“许韶光，我同学，孟果，我的朋友。”莫晓没有多问，她不说自己也就只当没看见，待许韶光走到近前，为两人做了介绍。
许韶晨等人看了看孟果，视线落在莫晓身上也是一阵打量，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就先进去了，只留下最后的男生站在原地，看着孟果张了张嘴：“孟果……”
孟果一把扯过莫晓的手臂，扬声说道：“咱们进去吧，师傅早就到了。”
莫晓也不是八卦的人，那个男生也只是见过两面，连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于是随着孟果，许韶光一起进去。
除了记者招待会，比武的时候是不让记者进来的，于是记者大都围在了门口，开门进出就是一阵灯光闪烁。
推门进去，交流会现场布置成了道场的样式。三面环座，第一排设桌椅，后面就只是几排椅子。众人分别派的坐着，正中是日本武术团和中国武术协会和几位重量级的师傅，弟子则坐在各自师傅身后，左右则是其他门派，水城的几家有名望的武术馆也在其列。
许韶光要跟着自家哥哥，虽然他很想跟莫晓一起坐，只是看了看全是陌生人的武德，最后蔫蔫的跟在许韶晨后便坐到唯冠那边去了。
莫晓跟着孟果后面，坐到了武德那里。孟果对众位师兄弟介绍了莫晓，出乎意料的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莫晓一愣，孟果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他们提起过你。”
提起过我？我有什么好提起的……啊！该不会是那一次吧？
孟果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前排的师傅：“师傅老人家对你，也是很感兴趣哦！”
似有感应般，前排的徐泽英回过头来，友好的冲莫晓笑了笑。莫晓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嗔怪的轻轻掐了孟果一记。
“嘶！”孟果夸张的一吸气：“真疼！”
莫晓给了她一个白眼，她说呢，没见过几次面怎么会邀请自己来参加交流会，更何况这种场合，她师傅竟然同意带个陌生人来？原来如此啊！
“别生气，我也没骗你，就当来看看戏，也就三个小时的事情，结束了就可以去吃自助餐了！”
说话间，人员到齐，各自介绍完交流会开始。先由中方抛砖引玉，开始由某某派的某某各向某某派的某某挑战，接着开始指导，讨论。
莫晓有些意兴阑珊，这一开始出场的，基本都是些小虾米，虽然人家练这一身功夫实属不易，但是在莫晓看来，太慢了，花拳绣腿都称不上。不是她自视甚高，倚老卖老，而是看惯了真刀真枪的，面对这些只为了名声的小打小闹，自然是入不了眼了，当下就觉得这三个小时怕是不好挨过去了。所幸装作闭目养神，打坐冥想得了。
周围的人都专注在比武上，就连孟果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走神了，对于莫晓的小动作也就没人在意，除了主台后面同样没有专注会场上的比武，而是四处观察的少年。
年逾五十的石岩峰跟着武术团走了许多地方，一是因为武术协会唐正言是他的好友，推拒不了，而另一方面，对于到如今只有一个得意弟子，而在他的弟子突然宣布不会继承自己衣钵的情况下，他想通过这次的交流会，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在自己还能有心力培养一个弟子出来的时候找个继承人。
只是，蹙起眉头看着场上切磋的人，叹息一声，果然好苗子难找的很。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哀怨的回头瞪了自己的得意弟子一眼，如果他肯专心习武，自己哪里还用发愁？正巧看到了少年视线满是兴趣的瞄向某一点。
石岩峰顺势看过去，隔着层层人群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闭目的女孩子，十三四岁的年纪，没有和旁人一样关注场上的比武而是抱着手臂闭着眼，周身气场很微妙，仿佛喧闹之中唯一的净土，石岩峰可不以为她是睡着了。
视线转回看了看桌上的名牌，武德……武德？视线与注意到自己打量的徐泽英对视了一眼，脑中瞬间想到了一个人：“是他？！”
少年耳力极好，听到师父这声不同寻常的叹息，顺着视线望去，是那个女孩子的师傅？立刻感兴趣的问道：“他？他是谁？师父认识那个人？”
卷二 寒莫初晓 第三章 武术交流大会（二）
石岩峰没有回答少年的话，只是转眼看了看不远处隔了几个位子的如本武术团的团长，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下却对于日方要求来这个小城有了了解。概括下来，大概就是宿命的缘分吧。
莫晓觉得比武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孟果却觉得很有意思，加油声喊得嗓子哑着多喝了几杯水，于是在中间休息的空挡，决定抓紧时间解决一下个人需求。
“莫晓……”呜……莫晓真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睫毛又长又翘，表情恬静，神态安详，双眼紧闭……睡着了？
孟果推了推莫晓的胳膊：“莫晓！醒醒！”
这么乱也能睡着？看台上那么精彩的比武不是这么无聊吧？
寒莫晓只是冥想，没有睡觉，孟果喊她第一声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只是需要个反应过程，不然突然扰乱精神力的话，也是很危险的。睁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灵台清明，精神百倍，浑身舒爽的很。她的魔法水平就卡在了中级初段水平上没有很大进益了，这还是因为刻印灵魂中的精神力渐渐恢复才能有这个水平，不然凭借这个空间里贫瘠到几乎没有的元素来修炼，几百年也别想有这水平呀。
本来她修习魔法也只是为了可以生活的更好些，现在这样足够用了。
“怎么？”
“我要去厕所，你去不去？”
莫晓一撇嘴：“你还小么？上个厕所还要找伴陪着？”
“走啦！你又不爱看！”孟果推了推莫晓，拉着她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在会场外面，正门外守着不少记者，要去就得从侧门出去。
洗手间的白瓷洗手池在中间，一左一右是男女卫生间。孟果进去后，莫晓就站在门外走廊上等她。
这时，男洗手间那边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少年，一米七多的个子，和莫初身高差不多，不过，他明显的比莫初要强壮一些，行走间几乎听不到声音，看似闲适的背影却可以在任何角度攻击的时候轻松避开，是个练过武的。五官清秀，细长的丹凤眼，在看到莫晓的时候微微眯了起来，微薄的嘴唇扬起一边，很邪气的笑。莫晓微微蹙眉，不认识的人。
这时，走廊一边走过来一个青年男子，日本传统武士服表明了他的身份。
青年走到洗手间外，看到少年的时候轻哼了一声：“怎么，莫君今天还是不上场吗？”用的日语，不过莫晓却听得明白。
少年关上阀门，在干手机下吹干了手上的水分，扬起嘴角一笑，三分的轻佻：“中岛君不也没有上场吗？是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吗？”
“哼，如果莫君出手的话，我还是乐意奉陪的。”中岛说着，抬高了下巴，一幅勉为其难施舍的模样。
被称为莫君的少年撇了撇嘴，忽而转头一笑，俊逸少年凤眸光华流转，惑人心智：“真是感谢中岛君的厚爱，可惜，又要让中岛君失望了呢。”
“你！”中岛健二怒目而视，狠狠的瞪了莫伊一眼，看着对方面色不改的笑颜更是觉得怒火中烧冷哼一声：“那我倒是看看莫君是不是舟车劳顿累的出不动手了！”
话音落，中岛健二抄起一旁清洁阿姨留下的扫帚，双手用力，啪的一声，中间断为两截，留下半截木棍，双手握住：“哈！”的一声，向着莫伊当头劈下。莫伊原地旋身躲开退到墙边：“喂，破坏公物啊！”
“我会赔！”中岛健二一棍落空，脚下步伐跟进，执棍横扫：“你别躲！还手！”
莫伊已经退到了墙边，向左就要闪进女洗手间了，只得低头下腰右闪，一个旋身到了莫晓身边，扬手对莫晓打了声招呼。
孟果觉得，这会所提供的茶水可能有问题，不然，她怎么会闹肚子呢？本来为了中午的自助餐，她早饭都没吃的留着肚子呢，就只喝了茶水，如果不是茶有问题还能是哪里的问题？不过，别人怎么没事啊？总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倒霉吧？
头有点晕，脚下也有点虚，晃悠悠揉着肚子向门口走去，奋力的拉开门，因为力的传导作用，肚子又抽搐的疼了一下，倒抽了口气，龇了龇牙，抬头就对上莫伊蓦然睁大的眼睛下一秒竟向自己冲了过来。
孟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女洗手间门口怎么有男生，就觉眼前棍影一闪，已经到了近前。
“小心！”莫晓没想到孟果会这么巧这个时候开门，手上什么也没有，只得在胸口一抹，拽下扣子，弹指打向中岛健二的手腕。
中岛也是一愣，但他去势已定，想要收招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手腕用力将棍子横扫的方向往下压，避开头部位置。却觉得手腕一痛，再也握不住棍子，痛哼一声松了手。中岛握住手腕，整个手臂瞬间麻痹，脚下因为反作用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碰到了洗手池才站稳了身子。莫伊完全没想到这个变故，可惜出去的脚已经收不回来，踢中了掉落的棍子，本来该掉地上的木棍，因为莫伊的动作嗖的飞向了孟果。
孟果被眼前的一切弄傻了眼，但见本来要打中自己的棍子在掉落后又冲自己来了，脑子嗡的一声，身体快过脑子，侧身收腹，棍子擦着她的腰际飞了过去，砸在了墙壁上。
孟果站直身子，看了看那半截棍子，回头狠狠的瞪了莫伊一眼：“你有病啊！”
莫伊也觉得很乌龙，他是好心要帮她好吧？谁知道中岛的棍子会掉啊！“喂！我也是好心要救你啊！”
“用得着你吗？！越帮越忙！”孟果冷哼一声，几步走到莫晓身边，拉起莫晓的手：“咱们走吧！真是的！上个厕所也这么不安全！”
莫晓看了看自己衣襟上少的一颗纽扣，想说让她把扣子捡回来吧，却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盛怒中的孟果拉着走了。算了，也许今天该她出门流年不利。
莫伊走到中岛身边，看了看他正在揉着手腕上的一块乌青，眉头微蹙，视线在地上搜寻一圈，落在墙角处一颗黑色的纽扣上，走过去捡了起来，收进了衣兜里，转而问道：“你怎么样？”
中岛站直身子，甩了甩手哼了一声：“这里不适合，我们再比过！”
“下次吧。喂，手没废掉吧？”
中岛冷哼一声，视线在地上搜寻了一圈，却没看见任何可疑物件：“你看到是谁打我了吗？”
“有人打你吗？”莫伊眼珠一转，疑惑的问道。
“当然！你看我的手腕，这绝对是有人发了暗器！我整条手臂都麻痹了！”
“不会吧，指不定你什么时候碰的没注意到。手麻痹也许是刚才扭到转了筋。这里，可就咱们几个人，有人动手能看不到吗？”
中岛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手腕中招的位置，视线落在了刚才莫晓站立的地方：“刚才那个女孩子……”
莫伊一把揽过中岛的肩膀，向会场走去：“行了！这么久没见，见了面你就对我这么大怨气？”
“你拒绝了我的挑战！你看不起我！”
“我前些日子练功走火入魔了，你也知道中国的内功就是这样，一个不注意就会出岔子嘛！”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直说！难道我还会趁人之危吗？！”
“我也要面子的嘛！行了，你现在也知道了，别告诉别人啊。”
“死要面子！”
“是啦是啦，中岛君。”
“那刚才那个女孩子……”
“你看那瘦弱的样子，十来岁而已，哪有那么大的力气？你相信吗？”
“可是……”
“没有可是。”
回到会场，中岛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锁定了莫晓的位置，如果有人出手制止了自己，那么只有那个时候站在那个位置的女孩子是最大的嫌疑人！莫伊君想要转移我的视线，这就更加说明有问题了！而且，那一家，可是师父这次来指定要讨教的武馆！师父在意的对手，必定有其特长之处，那么，徒弟也肯定不凡了！
中岛这样想着，前倾了身子，在广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待到师父点头，脸上露出微笑，缓缓的站起身来，走上了中央的武场。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四章 武术交流大会（三）
中岛一下场，会场上出现了短暂的静默。这是交流会开始一个多小时以来，日方代表第一次正式出场。紧张的，松口气的都有。中日交流嘛，抛砖引玉了一个小时，如果再不进入主题，只能说这次交流会失败了。
而中岛，作为广崎仁川的弟子，不是年纪最长的，却是广崎公开声明过最有天分和尽得他真传的，他的出场，自然是令在座众人瞩目。
莫伊看着中岛下了场，径自去了武德众人面前，绕过师傅，一众弟子，竟然对着寒莫晓鞠躬，操着半吊子口音奇怪的中文一字一顿的说道：“请接受我的挑战，拜托了！”
孟果抬头一看：“是他！”洗手间门口那个日本人，他竟然向莫晓挑战？
中岛的郑重让很多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坐在一边安静无声的莫晓，想看清楚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让中岛健二如此重视！要知道年少成名的中岛健二傲气十足，有很多人上门挑战都得看他心情。现在他主动找别人挑战还语带请求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不好奇。
莫晓就连嘴角微笑都没有一丝变动，气定神闲地等中岛健二说完才道：“这位前辈不觉得找个年龄相仿的对手才比较公平么？”
前排的的武德弟子一开始还以为对方会挑上自己。哪知他谁都没挑径直就走到寒莫晓面前说什么挑战。一时间觉得反应不能，虽然他们听孟果提过莫晓会武，见证过那三位伤员的他们在师傅的言语中也多少明白莫晓对人体关节，|茓位很了解，但是，也只是知道而已，没有见识过的众人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的水平，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中岛似乎就认准了莫晓：“我是诚心诚意要向你讨教的，请务必答应！”说完，竟对着徐泽英鞠了一躬，诚恳的再次说道：“请徐师傅成全！”
徐泽英不知道中岛如何就非要对上莫晓，他虽然想知道莫晓的底细，有人帮忙试探一下，自然是好。但是，中岛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毕竟，他少年成名，不止是日本国内，更是几届的奥运会上受世人瞩目的新星。对于寒莫晓来说，层次太高了！
而且，又不是自己的弟子，自己实在不适合多说什么：“虽然很遗憾，但是不得不说，寒莫晓并不是我的徒弟，所以愿不愿意接受你的挑战，我是做不了主的。”
此话一出，不止中岛，就是主台上的中日两方代表神情都有些很微妙。莫伊微微蹙眉，他看到中岛向武德那边过去，也只以为他会向徐泽英挑战，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对上那个女孩子，抄在口袋里的手指摩挲着那枚塑料扣子，这样下去如果中岛执意如此的话，怕是她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毕竟，作为中方主场，对外国友人可是需要友好接待的啊。
石岩峰看了看广崎，见他一脸平和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机不可查的叹息一声，你说你的弟子多大的人了去挑衅一个小女孩？还不依不饶的……
唐正言作为中国武术协会主席，这个时候自然要说两句：“中岛君……”
“请务必接受我的挑战！”中岛视线直直的看向莫晓，眼里不容拒绝的战意显露无疑，甚至如此不礼貌的打断长辈的话，也不肯顺着台阶下去，真是令人头疼的执着！
这个时候，广崎突然开口，冷硬的声音说道：“既然健二诚心邀请，还请小姐务必给他一个讨教的机会！”
唐正言身后的翻译，几乎同声翻译了广崎仁川的意思，会场一片寂静，就连刚才嗡嗡的讨论声也悄然消逝了。话虽然看似很尊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唐正言抿了抿嘴，与石岩峰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无奈，广崎作为日方代表，开了口，如果他们拒绝，就太不给面子了。唐正言看向一旁云淡风轻看过来的寒莫晓，突然间很欣赏这个女孩子，最起码到现在看来，她的面上没有一丝慌乱，就这份镇定，就不是一般十几岁女孩子可以有的气度了：“既然中岛君如此诚恳，小姑娘，你就不要推辞了。能与中岛君切磋一二，必定会受益匪浅。”
寒莫晓站起身来，这个时候如果再拒绝，恐怕就不是中岛欺人，而是自己怯懦了。
主人发话了，在场无数眼睛这下没有开小差的可是全部集中在寒莫晓身上。这样场景让莫晓想到聚贤庄的武林大会场面，她曾经跟着薛慕华凑了一回热闹。虽然没有参加却也知道主人发话客人再傲也得给上三分薄面道理。现如今虽然已经是隔世她想这三分薄面规矩应该还是一样。细细打量坐在正中几位老人她知道这些人虽然不能跟她之前所接触武学相比却也在各自领域里自有一番成就。
“唐会长既然开口，晚辈自然不能推辞。只是些雕虫小技，实在不适合在行家面前卖弄。”
徐泽英闻言立刻帮腔：“的确，比武切磋没个度，伤了人就不好了。”
“不必在意，点到为止，这点中岛还是做得到的。”广崎听出他们推脱之意，心里却暗暗惊奇看向寒莫晓。女孩子应该是十三四岁样子，比起一般女孩看起来其实显得更小。若非身高在这，说她十二岁也有人相信。五官精致的就像是橱窗里摆放的人偶娃娃。
如今孩子谁不希望自己多受人关注一些，就是中岛，在心性上也是有所欠缺的，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若说欲擒故纵他可不相信这么小孩子能把这种计策用得如此熟练。本来对中岛要挑战一个小女孩感到荒唐，如今却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人家都这样说了，寒莫晓若是再推辞就是打主人的脸了。要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她就不来了。比武没什么精彩的看店点不说，还拖了自己下水。她今天的衣服也不适合动手啊……不过从到这个世界起她就没有真动过手，有些功夫都是在无人时一个人练。现在既然有人眼巴巴地送上门来。她把握一些分寸就当活动活动手脚。
“既然广崎番士这么说了，晚辈自然不好再拒绝。只是到时碰到了、伤到了就请原谅晚辈技艺生疏。”这句话，寒莫晓是用日语说得，字正腔圆，甚至尾音带着点大阪味道，让中岛和广崎众日本代表倒是一愣。如果不是知道这女孩子是中国人，还以为是日本女孩呢。
莫晓一出口，孟果也是一愣，忙拉了拉莫晓的衣袖：“你……小心啊！”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说了句小心。
寒莫晓脱掉外套递给孟果：“放心吧。”
莫晓站起身，窈窕身影优雅地站到场中。杏眼中迸出深沉眸光，柔软四肢轻轻地伸展几下，这看似简单无害几个动作都蕴藏着强劲力道给人一种莫名压力：“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中岛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女孩子比试，或许是出于遇到强敌的感觉，让他无论如何都想要试一试。
莫晓见过许多比试，虽然鲜少出门但人在江湖对于血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前几世站得太高，肮脏暗黑之事也做过不少。先不管她是不是身不由己，她想说明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比武这种事当成儿戏来看。也就是说中岛跟她比试，结果若是他赢还好说，若是输就必定会受伤。
两人对看几秒，一旁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莫伊代替了原本裁判位置高声道：“开始。”
中岛健二一出手，没有丝毫藏拙意思。全力以赴的样子让不少人看得心惊。毕竟中岛少年成名，很是骄傲，很多时候都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有拿出自己看家本事。如此情景让在场人不再小看寒莫晓。
莫晓眯着大眼，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出手动作很迅猛，力量也不错。他显然在武术上颇有技巧，在对战上也有相当丰富的经验。拳、肘、膝、腿全部都巧妙得用上了，出手速度也很快。犹如狂风暴雨一样朝她袭来，不慌不忙间化去他攻势，由于莫晓本人没有一边出手一边呼喝的习惯，场里除了众人呼吸声就只剩中岛的呼喝声和拳脚相博发出砰砰砰声……
中岛却是越打越觉得心惊，到不是莫晓拿出什么让人惊艳招式或者什么杀伤力极的大招式，她招式相当平常与其他人看似差不多可是里面蕴含力道带给他一种莫名压力让他没由来地觉得焦躁。猛然闷吼一声，双手改了动作连连变幻另人眼花缭乱看得好不过瘾。
这番动作没有让莫晓有丝毫慌乱，她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招式之间飘逸潇洒，如同闲庭漫步一般。
许韶光从中岛要挑战莫晓开始如果不是许韶晨按着他不让多话，他早就反驳几句了！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可是，莫晓竟然答应了下来，许韶光就更是担忧了，她是说过那不过是小时候实战出来的经验，只是动作灵敏而已……可是现在呢？看着场上游刃有余的莫晓，许韶光觉得自己心情很奇怪，本来要保护的女孩子突然之间发现他的保护很自以为是很是多余，心里除了失落以外，多少有些埋怨。他们一起那么久了，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她竟然瞒着他这么深！
想到莫晓对他有所隐瞒，许韶光脸色差的就像是锅底一般。许韶晨虽然也很震惊，但他本来就对寒莫晓说的话持保留态度，倒是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许韶光，果然见他脸色难看，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的没有讽刺他：”她没告诉你，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理由吧。你总要听听她的解释再说。”
卷二 寒莫初晓 第五章 武术交流大会（四）
广崎仁川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场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似两人之间势均力敌。但广崎凭借着对中岛的了解，已经看出了这场比武中胜利已经偏颇向了一方。相比与那个女孩的气定神闲中岛已经乱了方寸，气息紊乱，应对之间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自信，甚至被封了所有路数，绑手绑脚。
广崎面色凝重，这次，中岛是要在这里栽跟头了。
这样想着，视线落在了放着【武德徐泽英】名牌的方桌后面那个抱着双臂的男人身上，与十年前相比，少了些戾气之外，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要说这个女孩子不是他的徒弟，也不可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吧？那么这十年，他是有了如此大的进境了，是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吗？眼中战意一闪而过，他许久未曾有过这种欲与人动手的冲动了。
石岩峰眼神放光的看着场上的比武，语气中难掩激动的对唐正言说道：“这可是个好苗子！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手下的弟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我看，我们都老了，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却是说的不错！”
唐正言郑重的点点头，如此高人，他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过，不过更加欣慰的却是，中国国术得以传承，有望再放异彩了！
“这小丫头，明明一招就可以放倒中岛，可是却拖了这么久。”
“对于中岛的每个动作都好似预先知道一样，不急着动手，而是在他以为有机会时候硬地把他希望扑灭，这可是比把人打到趴下更伤人。广崎的得意弟子这次可算是碰上敌手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姑娘师从何人。”
石岩峰和广崎仁川的关系，是几十年打出来的交情，此时有些得意的看着他：“这回可有人给你的爱徒敲敲警钟了。”
广崎斜睨了石岩峰一眼，微微扬了扬下巴：“你有什么好得意，又不是你的弟子。听说，莫伊不要继承你的衣钵了，你现在可找到新的徒弟了？”
翻译缩缩脖子，看了看石岩峰，最后还是慢慢的把广崎的话翻译了出去，果然话音一落，不止广崎，就连他也得到了一个恶狠狠的白眼，翻译有些委屈，又不是我说的……
大概是觉得差不多了，莫晓动作一反之前懒散变得凌厉快捷，让中岛防不胜防，好几次被打趴到地上。无奈日本大男人所谓自尊和面子让中岛不得不一次一次地站起来。莫晓觉得无语，她力道虽说掌握非常好，可是她也知道中岛身上那几处伤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伤骨却动筋了。再者两人之间的差距不用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想说是中岛本人就十分清楚，却一味逞强这让莫晓觉得有些不耐烦应付下去了。
“若是再不停手，我就不客气了。”不是卖乖也不是出风头，莫晓只是不想继续这场没有意义的比试，本来一开始就只是想给主人三分薄面，现下却一直胡搅蛮缠的又有何意义。
“休得小看人！我一定不会输！”中岛心里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莫晓的对手，却不想这般狼狈地停手，他自认为洞察力不错，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目光没有一秒是离开莫晓的，可她看似平凡动作中却奇异地找不到一丝破绽。这让他除了挫败以外还觉得很不甘心，他三岁开始拜在广崎门下，将近二十年的习武，都说他天分极高，可是，他比别人更加用了几倍的努力练习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就这样输给一个小女孩？而且是这样完败的方式？不，他接受不了！
莫晓也不多说，众人只见她一个闪身竟不见了踪影。再回神就只见她一个旋踢将中岛踢出几丈之远。若不是坐在那方的人动作俐落地接住中岛这下可不只是一个昏迷这么简单了。抿着嘴唇，莫晓很礼貌地对着上座人行了个礼轻声道：“晚辈献丑了。”
唐正言看了看广崎，示意一直作为装饰用途的救护人员将昏迷的中岛抬下去了休息室。示意莫晓回座。莫晓也不推辞，径直回了座位坐下，对一脸惊讶崇拜的孟果扬了扬嘴角。
孟果竖起大拇指：“莫晓，真看不出来，你真是藏得够深的！厉害！”
广崎虽然狂妄，中岛的受伤也让他有些不平，但是比武切磋，损伤难免，何况，主动挑战的是自己这方，只是，他竟没有料到，这样一个年级小小的孩子，竟有如此功底：“小姑娘功夫很好，可否告知，师承何人？如果可以有幸得见，鄙人不胜荣幸！”
莫晓虽然听得明白，但还是等到翻译讲话重新说了一遍才淡淡的说了句：“家师仙逝已久，请恕我不方便提起家师名讳。”
“如此，真是可惜。”广崎意义不明的看了眼莫晓，抬手制止了身后徒弟的躁动，如果因为自家徒弟输了，就找个小女孩麻烦的话，他们丢掉的可就不止是比赛，而是精神了！
唐正言和石岩峰也觉得可惜了，如此高人竟无缘得见。一时间唏嘘不已。
休息室里，莫伊等着救护队的大夫，跌打损伤和骨科方面都是专家的韩医生进来后，给中岛做了检查，忙问道：“中岛没事吧？”
“没事，和中岛比武的人没想真的伤他，休养些日子就行了。”韩医生见惯了这种伤势，一看就能看出个大概来，只是有些好奇：“中岛和谁比武了竟然完败？”
“嗯……是个女孩子。”
“哦？那看来是个很能吃苦的女孩子了。”学武，是个付出和收获成正比的事，看多了学武的孩子两三天就打退堂鼓，能坚持下来的太少了。每次中日武术交流，中岛都跟着广崎一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过六岁，他天分好，众人恭维追捧着，但那个孩子有多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能打败他，那个女孩子必定是比中岛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能吃苦？嗯，是吧。是个挺特别的女孩子。”莫伊靠在休息室沙发椅背上，拿出兜里的纽扣，放在手指间把玩着，喃喃的说道。练武有多累，一路走来的他自然是了解颇深了，那么小，功夫却那么好，只是天分来说不好解释吧，必定是不为人知的努力得来的。
相比起莫晓和中岛那场比试，众人似乎都把注意力留在了那场比武上收不回来，往后的比武都少了一点什么，就连上场的人都有点无力的应付了事。
广崎得到了中岛没有什么事，休息些时候就能醒过来以后，也放下了心来。
在众人的心不在焉议论，和对莫晓的打量中，比武结束了。
结束后，石岩峰亲自找到徐泽英，两人多年未见，再次重逢一时间有些感慨，叙旧的聊了几句，石岩峰说出自己的目的：“唐会长，想请你和刚才那个女孩子一起用餐。”
徐泽英微微敛眉：“我就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她。不过，她和孟果已经离开了。”
石岩峰笑了笑，有些遗憾的说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可不能走吧，咱们多年没见，你不再比赛以后就消失了一点消息没有，今天说什么也得自罚三杯吧？”
“这有什么问题。”徐泽英爽快一笑：“我安排一下就去找你。”
“说好了，不准逃跑！”
“几杯酒还能吓跑我？”
孟果跟在莫晓后面向金鼎会所外走去，鞋子与大理石地板敲出节奏，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许韶光一直注意着莫晓，却见她在结束后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却没有去自助餐厅而是向外走去，也来不及跟自家哥哥大声招呼，就跟了上去。
莫晓站在金鼎门口，新鲜的空气虽然冷了些，但胸口积压的闷气却消散了。孟果有些不情愿的回头看了看：“喂，自助餐也不吃了啊？太亏了！我为了这顿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还因为喝茶多了闹肚子……”
莫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孟果立马闭上嘴巴，无辜的看着莫晓。
“我请客，咱们去德克士。”莫晓淡淡的说道。
孟果眼睛一亮：“真的？！”
“嗯，走吧。”莫晓和孟果还走两步，身后追上来一人，扬声喊住了两人：“寒莫晓！”
莫晓，孟果回头，就看到气喘吁吁怕是追了两人一路的许韶光。莫晓眼神微闪，自己今天所做的，算是把以前说的一切都推翻了，虽然也不存在什么撒谎之类的，但总归没对他说实话。
许韶光看着莫晓淡然的脸，他想着，自己追上来，就是希望听到她解释什么，不管是什么，任何理由，他想要莫晓说一句不是故意瞒着他的就够了。可真的见了面，许韶光忽然觉得，其实说不说又怎样呢？他总不会和莫晓绝交的，他也没多少立场闹别扭不是。
闹别扭不过是你认为对方是在乎你的，可是，莫晓在乎他吗？他说不清楚，在意吗？她从不主动找自己；不在意吗？他又觉得莫晓是维护他的……如此，他自己也分不清，说不准。
所以，现在他站在寒莫晓面前，决定什么都不问了。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寒莫晓！你竟然敢瞒着我！这次就算了，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莫晓歪着头，看着一脸傲娇的许韶光，忽而一笑，点点头：“好啊。我和孟果去德克士，你呢？一起？”
许韶光还没来得及点头，后面走过来一人，站到莫晓面前，递上一颗纽扣，丹凤眼微微眯起，嘴角含笑说道：“寒莫晓，你掉东西了。”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六章
金鼎商务中心位于市中心最繁华路段的十字路口，即便不是双休日，中午十一点的时间段里，这里也是人车拥挤最厉害的路段。
三道视线一致落在突然出现的少年身上，孟果低呼了一声：“是你！”然后看着少年手中的纽扣，视线转而落在莫晓的衣襟上，只有一抹线头露在外面，果然是莫晓的扣子。
寒莫晓接过来，点点头：“谢谢。”
莫伊微微挑眉，凤眸波光流转，微微一笑：“真有趣。我叫莫伊，很高兴认识你，寒莫晓。”说着，伸出右手。
寒莫晓将纽扣顺手放进口袋里，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少年眼底毫不掩饰的兴味，微微扬起嘴角：“很高兴认识你。莫……先生。”同样伸出手，轻轻握住莫伊的手，稍后收回，转而说道，“很抱歉，我们准备离开。莫先生请便。”
莫伊一笑：“何必这么生疏，叫我莫伊就好。既然有事就此别过吧，我也要回会场了。再见。”说着，挥挥手，径自转身走了。这个寒莫晓，还真的一句谢谢就完了？真是毫不客气呢。
许韶光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疑惑的问道：“他是谁？一个扣子也来还？他怎么知道是莫晓的？”
寒莫晓微微一笑，说道：“主办方的人，想必也是有些来头的。还扣子，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什么借口？”孟果问道，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问道：“洗手间门口的时候中岛突然手滑了不是意外，对不对？呀，看来是我给你招惹麻烦了。”
“小姐，你终于想起来了。”莫晓无奈的说道：“也许，今天出门我该看看黄历。”
“嗨，别琢磨这些了。今天，莫晓可是出尽了风头了，等着吧，今晚电视台和报纸上就都是你的报道了。说起来，我爸妈也来了，本来今天想让你们见一面的。我昨天晚上就跟爸妈说了我们的事，他们同意了，不过，这一块要和厂里的生产划开来，由我们单独接手。”
莫晓看了看孟果严肃的眼神，微微一笑：“这不更好？”
孟果扬起嘴角，满目对接下来的期待和自信：“那是自然！走吧！去德克士，我请客！”
许韶光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也不好Сhā嘴，虽然觉得有些憋闷，但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德克士。吃完饭，莫晓和孟果约好了明天到店里见面商谈细节和签合约，就分别回家了。
上了公交车，车上人不是很多，在单排座一前一后坐好，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开动，许韶光才开口说道：“你和那个叫孟果的女生要一起做什么？”
莫晓想了想，许韶光以为她不想告诉自己，于是闷哼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
莫晓看着许韶光明明很想知道却硬是强迫自己撇开脸的样子，觉得很有有趣，调侃的说道：“算了吗？真的不说也可以？本来还先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不是那么想知道，就算了。”
“你！”许韶光恶狠狠的回头瞪了莫晓一眼，看着她装无辜的眨眨眼冷哼了一声：“我才不想知道！”
莫晓一笑：“好了，不逗你了。”看着抱着双臂扬着下巴就是不回头理会自己的许韶光，莫晓推了推他的肩膀：“真生气了？别气了，孟果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天草你知道吧？我们两个决定合作，我出设计，她出生产线，我们要做一个少女服装品牌。”
许韶光一听，放下环着双臂的手，看着莫晓愣了愣，有些晃神：“你是说，你和她合伙做生意？”一时间，许韶光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莫晓和自己同岁，甚至比自己小几个月，可是她武功那么好，会剪很漂亮，他只在书和电视民俗节目上才见过的窗花，学习成绩也很好，上次月考甚至进了年纪前一百名，而现在，她竟然开始和人合伙做生意了……许韶光看着莫晓的眼神开始变化，疑惑，不解，困惑，怀疑，然后是黯然……她走的这么快，这么远，就好像在一个他注意不到的时间地点突然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还是那个寒莫晓吗？似乎不论自己怎么做，都落后她好远好远，远到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的距离。
一个人，前后的变化可以这么大吗？
莫晓看着沉默下来的许韶光，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公交车这时已经停了下来，站牌到了。莫晓拉起依然不知道想些什么而全然没有注意到周边情形的许韶光下了车。沿着马路边慢慢向制衣店走去。
站在店门口，莫晓透过推拉门上几净的玻璃看了看里面埋首缝纫机努力工作着的沈云茹，回过头，看着依然低头沉默了一路的许韶光，伸出手，抬起，轻轻落在他的头顶，看着他受惊一般抬起头来，雾蒙蒙的眼睛无机质的看着自己，缓缓的笑道：“我们，是朋友。”
许韶光眨眨眼，嘴角抽搐几下，最后从齿间发出切的一声，给了莫晓一个白眼：“啰嗦！你到了，我还有事，走了！”
转身，迈步，微顿，回头抿着嘴角，抬起手臂，挥了挥：“再见。”
莫晓一笑，挥了挥手：“再见。”许韶光，自己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家人以外的人，别扭的关心和维护……谢谢呢，我的朋友。
隔日，尽管电视，报纸上对于中日武术交流大会的实况转播和报道中，无不提到了那个少女高手。但是沈云茹和莫晓的生活区域里，武术这些，对于他们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太过于遥远了，就是在电视上看到，也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谁也没有注意到过，甚至把报道里那个力挫日方青年高手的女孩子，和乖巧的莫晓联系在一起。
和孟果正式签了约，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分得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将手上现有的图稿整理好，交给了孟果，生产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了她。孟果自此，忙的只有电话，见不到人影。
销假上学，她的生活依然平静如无波池水。
除了偶尔会来电话的莫伊以外。
莫晓想过，自己那样做，被调查是正常的，被知道电话号码，也不奇怪。她倒不担心，因为再调查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结果。只是没想到，和自己联系的会是莫伊。想起那个有着一双凤眸的少年，莫晓有些莫名。现在，她已经知道少年是石岩峰的弟子，石岩峰似乎和孟果的师傅武德的教练徐泽英认识，而莫伊家里好像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过，知道归知道，莫晓倒没有过多想法，她又不需要借助这些做什么，所以，也就没有过于放在心上。
只要不打乱她的生活，打电话聊几句就当解闷了。
于此同时，隔了千里之外沿海城市里，依海傍山的别墅内，寒莫初看着电视里转播的画面，俊逸的脸庞神色莫名。
不知道是拍摄角度的问题还是剪切的关系，画面里的少女，最清晰的面部特写，也不过是一个精致的侧脸。不熟悉的人自然不会将她和莫晓联系在一起，可是莫初是谁？那是他的亲生妹妹，别说是侧脸，只是个背影，他也可以清晰的认出来，那是莫晓！
莫初拿起身旁的电话，几次按下号码，却总是几个数字后就按不下去了。他要怎么问？问莫晓什么时候学的那些功夫，还是问……她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
真是疯了！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莫初放下电话，仰躺在沙发上，看着米白色的屋顶上琉璃水晶的玉兰花吊灯。他依然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妹妹……那么现在，他一个人纠结的到底是什么？他渴望有个答案，而那个答案，是，或者否定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敲门声响起，惊醒了神游的莫初，立刻端正坐好，轻声说道：“请进。”
寒雨墨推门进来，微微一笑到莫初身边坐下，如玉的脸庞，与莫初相仿的年纪，身形，甚至七分相似的脸庞，只除了比莫初爱笑的嘴角，总是上扬着十五度，带着点漫不经心，让他看起来，多了些轻浮和少年特有的不羁，而少了莫初身上那份稳重自持。
“你一个人在屋里做什么呢？”寒雨墨看着自己新冒出来的弟弟，明明比自己小，却硬是老成的像是自己的哥哥一般，不过，他倒是蛮喜欢他的，不过，这个弟弟也太无趣了，除非必要的去公司和到一些亲戚朋友家拜访，真的连屋门都不出！如果不是有一次碰上他打电话，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他还真的以为寒莫初就是个不会笑的面瘫脸呢！
不过，从那以后，看寒莫初变脸，已经是他一个新的具有挑战性的游戏了。可惜，似乎他要准备回去了呢。
“你找我什么事？”
“嗨，我们一样大吧？！可是你看看你，成天就在屋里，所以，哥哥我来呢，自然是带你出去玩的！”
“我不去。”
“别拒绝那么快嘛！你都决定要回去了，走之前我带你逛逛海韵市啊！不然你回去以后，莫晓妹妹问，海韵市什么样子啊？你岂不是什么也答不出来？那样很丢脸的！”
莫初看着极力说服着自己的寒雨墨，他肯定不是要带自己逛逛海韵这么简单，而且，莫晓绝对不会那样撒娇似的问自己海韵市什么样子呢！不过，莫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莫晓不会问，但妈妈总是要问的，自己总不能一点都说不出来，让妈妈担心自己在寒家不自由。
卷二 寒莫初晓 第七章
做完晨练，莫晓洗漱好，家里没人，沈云茹已经去开店了。她总是起的很早，店也是整条街开门最早的。冬日的早晨里冷得刺骨，莫晓劝了几回让沈云茹晚点去开门，沈云茹每次笑着答应了，却依然不到六点就去开门。
轻轻叹口气，莫晓看着镜子里白皙的脸，伸出两手食指，顶起嘴角，做了个微笑的鬼脸，却总是缺少一点喜悦的成分，那笑容显得很假。最后只得放弃，抿了抿嘴角，莫初这些天电话里都没有提及要回来的事……假期没剩几天了，如果莫初再不回来，期中考试怕是就要错过了。
继续请假还是什么时候回来也总该说一声啊，平白的让人担忧……
六点半，收拾好书包。莫初不在的时候，莫晓是走路去上学的，就当做锻炼。自从上次比武，虽然赢了，莫晓却察觉出来自身体能上有些力不从心，就算自持武艺精湛，但是不努力练习，体力跟不上也是白搭。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袖口掩藏下的手腕上，就开始带上了自制的魔法负重带，除了洗澡以外都不摘下。两只手腕各两公斤，脚腕各两公斤，腰部两公斤，先从这些开始，慢慢适应增加，她的身体才十三岁，就算经过一些改善，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带多了负重也是会影响成长的。
早读课，班主任转到教室里的时候，把莫晓叫了出去。
“高一班主任让我来问问，寒莫初同学什么时候回来？他的假期可是要到了。而且，马上就期中考试，有什么事比学习重要的吗？如果可以，就抓紧时间回来吧。”
莫晓点头应了，莫初每天都有电话来，最长的间隔也不过三天就会来电话，记得前些日子还说很快就回来的，只是最近怎么又不提了？打电话来也避开不谈回来的事情，他不会决定不回来了吧？莫晓摇摇头，就算不回来，也不用瞒着自己和妈妈……或许，是事情还有些没结束吧。
中午放学，莫晓的脚程很快，走路回去不比骑车子慢，于是中午的时候总是到店里和沈云茹一起吃中午饭，并且还有空余的时间可以帮着做些钉扣子之类的小活或者剪几张窗花贴纸给隔壁的陈大娘。
莫晓到家的时候，孟果也在。
“妈，我回来了。孟果，你怎么来了？有事？”
沈云茹抬眼看了看莫晓，说道：“孟果上午就来了电话说有事情找你，我说你中午会回来。”
“嗯，吃饭了吗？”
孟果摇摇头，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莫晓，有些哀怨的说道：“你倒是好了，我可要累死了。虽然说咱们那部分和厂子里的分开来另外管理了，可是想Сhā手的人还真是不少，如果不是我爸妈说死了那是属于我自己的，恐怕我现在还埋在一堆的麻烦里呢。这是前期的计划书，样品已经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去厂子里看看，有问题抓紧时间改。”
沈云茹看了看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就开始探讨了起来，宠溺的笑了笑。莫晓和孟果签合约的时候，就告诉了自己，本来是要用她的名义签约的，但沈云茹却觉得，那是莫晓想出来的东西，自然该是莫晓的。
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莫晓放弃了那份遗产吧，莫初她是不用担心了，可是莫晓呢？自己万一有个长短的，莫晓如果不愿意去寒家，有点自己的产业总是好的。
所以，沈云茹拒绝了，而只是以监护人的名义签了附属协议让莫晓的签字可以具有法律效力。
“你们商量着，我去买饭，孟果中午也在这里吃吧。”
“好啊，阿姨可要买些好吃的啊！莫晓把工作都丢给我，我都要累死了，阿姨可要给我好好补补！”孟果笑着扬声说道。
沈云茹笑着睨了她一眼：“这丫头！行，阿姨给买好吃的！”
莫晓看着文件，头也没抬的说道：“随便买点就行！就她事多！想吃好的啊？自己去买！”
孟果委屈的瘪嘴：“你太抠门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啊！好好工作吧。”沈云茹说着，开门出去了。
莫晓看完文件，长吁了口气：“整体来说不错。这个时候正好开始春装新品的上市。不过咱们是新品牌，初期的宣传经费恐怕这个数字还不够。你准备怎么宣传？请明星代言么？”
“明星代言？就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牌子，怕是请不到大牌明星吧？那些不出名的，请来了也没什么效果啊！”孟果说着，视线落在莫晓低首蹙眉的脸上，忽然一击掌，说道：“不如你来吧！”
“哈？”莫晓一愣，她刚才在想问题，并没有挺清楚孟果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孟果拉过凳子来坐下，脸凑到莫晓面前，仔仔细细的近距离来了个观察特写，然后啧啧了赞了两声：“我说，代言由你来！我们是少女品牌，卖家就是十三到二十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主要是淑女装和休闲运动装。找明星就得那种年纪小的，可是现在哪有合适的？还不如你来呢！而且，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宣传费用，你知道，我现在压力有点大，厂里人对爸妈给我弄出这一块来折腾有意见，经费很少，能省则省喽！”
莫晓屈指在文件上轻轻敲着，她知道孟果说的不错。自她重生以后，慢慢的也注意到这个世界似乎和她最开始那一世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最起码，就没有一样名字的明星，娱乐事业也没有那么发达，甚至很多以前看过的造就应该出品的大片都没有。想找合适的明星，确实难了点。
可是，这不代表就需要她本人上阵了！她自然有信心这个品牌必定会带领起少女服饰潮流，但是，那样的话，她岂不是要牺牲掉现在的平静生活……得失之间，不好取舍。
孟果似乎看明白了莫晓的顾虑，笑着说道：“莫晓，你要知道，世上可有一门神奇的艺术，化妆前和化妆后，区别可是很大的！”
莫晓一愣，随即笑起来，悠悠然的看着孟果，看来，她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可以啊！”然后在孟果惊喜的瞳孔里，看到少女勾起嘴角狡黠的一笑：“不过，你负责休闲和运动部分。你去，我就去！”
孟果脸色一僵，随即一笑：“这有什么！”
于是，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沈云茹买了饭回来，吃过后孟果就心满意足的走了，并约定好了星期天开车来接莫晓去厂子里看一下样品衣和拍些照片试下效果。
吃完饭，莫晓看了看时间，拿起电话：“妈妈，我给哥哥打个电话。”
沈云茹一愣，随即点点头：“行，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莫晓拨通寒家的号码，莫初并没有手机，所以只能通过寒家别墅的座机找到他。因为莫初每天晚上都有电话来，所以，这也可以说是莫晓第一次打电话给莫初。
电话里接线的长音响了几声，就被接起了：“您好，这里是寒家，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寒莫初，我是他的妹妹，寒莫晓。”莫晓说完，那边似乎愣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好的，大小姐，您请稍等。”
大小姐？莫晓愣了愣，这个称呼可是有段时间没听到过了。看来，自己虽然没有过去寒家，但是却都是知道自己存在的。撇撇嘴，莫晓也没怎么在意，只等着莫初接起电话。
很快，电话里传来了莫初熟悉的声音，只是有些低哑，生病了？“莫晓？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有事吗？”
“你怎么了？感冒了？”莫晓微微蹙起眉，问道。
此时，寒莫初半躺在床上，倚着床头用没有挂针的左手拿着电话，示意身旁想要凑过来的寒雨墨不要说话，轻声咳了咳说道：“只是有些着凉，已经好了许多。”
莫晓眉梢微挑，看着身旁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担忧过来的沈云茹，口型说了句，哥哥没事。看到沈云茹放心的走开了才继续说道：“哼哼，是不是也只有哥哥大人你自己知道了！”骗小孩子呢，都哑成那样了，怕是不止着凉这么简单，还以为她听不出来呢。
莫初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看因为针眼有些青紫的右手背，他可没有撒谎，早就好了许多，前些天都没事，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早上却嗓子哑了，有些着凉。还担心晚上打电话会被听出来用了快速的消炎药呢，结果中午莫晓却打了过来，让他吃得消炎药都没有发挥效果，瞒不过去。
“真的没事了。最近好么？家里好么？妈妈呢？”
“一切都好。今早上李老师找我，说你们班主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哥，还有一个星期可就要期中考了。”
莫初微微蹙起眉头，瞪了身边的罪魁祸首一眼，自己这个样子，可怎么回去？！又不能直说，都是这小子的错！
寒雨墨可怜兮兮的眨眨眼，满是抱歉的拱拱手，他也没想到啊，莫初竟然酒精过敏，何况只是一杯淡的和果汁没什么区别的果酒，他自己都吓得不得了，已经被老爸的冷射线扫了好几天了。
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的脸做出那样的表情，莫初浑身冷的抖了抖，撇开眼不去看他耍宝，对着电话那头等着回答的莫晓说道：“哥哥这边过两天就能回去了。莫晓……”莫初愣了愣，瞥了眼寒雨墨示意他快说话的眼神接着说道，“莫晓，你想不想到这边来上学？”
电话那头的莫晓一愣，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去那边上学？：“什么意思？”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八章 一起回来的寒雨墨
“寒莫晓，寒莫晓！”
桌子传来震动，寒莫晓神游的思绪被震了回来，难得的一脸迷惑的抬起头，前排的刘玉低声提醒：“老师叫你呢！”
莫晓站起身来，看着讲台上脸上愠色不减反增老师正瞪着自己：“寒莫晓，背下面一段。”
莫晓走神了，自然不知道老师问了些什么。刘玉把课本立了起来，在上面某段落上一点，莫晓立刻会意，背了下来。
老师脸色不善的瞪了刘玉一眼，别以为没看到你们的小动作！“上课注意！我还会提问你的！刘玉接下去。”
莫晓坐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今天第几次了？不是说以前就每节课都认真听了，但是从来没有被老师逮到过自己走神，果然，莫初的话对她的影响，比想象中深吧。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毕竟，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而已，连熟悉都算不上。
但她真的很在意，就像是，心不受思想的控制一样。那样强烈的感情和在意，好像不是她自己的感情，或许，是莫晓的感情吧……那个已经消失了的莫晓残留在这具身体上的感情。
算了，她纠结这些也没用，拿出课本，翻到老师提问的那页，认真的听起课来，转学什么的，等莫初回来，再说吧。
期中考试还有三天，终于让高压力复习中的同学们看到了一丝幸福的曙光，虽然担心考试不过关，但是考完以后，就是寒假，比起成绩什么的，那是更加令孩子们期待的事情。
不管莫初最后的决定是转学还是继续在一中就读，他都要在期中考试之前回来。
莫初先坐飞机到省会下机，然后是专车送他回的家。
莫晓没有把莫初提过想要转学的意思告诉沈云茹，看着从知道莫初今天回来，从昨晚开始就睡得不踏实，一早又起来去早市买了莫初爱吃的菜，然后开始忙活，一边还不住的从厨房的窗户看向外面，一有汽车路过的声音，她总是要特别激动。
莫晓专门请了假在家，想要帮忙却被沈云茹推了出去：“莫晓，乖乖，你去门口看看哥哥回来了吗，这都几点了，也该到了吧？”
“哦。”莫晓答应着，换上外出鞋下了楼。其实她很想说：妈，才十点啊，飞机九点到，坐车再快到水城也得一个半小时，怎么也得十点半，如果飞机晚点或者路上塞车，那就没准了啊。
不过，如果她这么说了，估计除了让沈云茹更加担心些有的没的，一点作用也没有吧。
下了楼，打开铁门，突然刺眼的光线让莫晓微微眯起了眼，抬起头，天空是浅浅的蓝色，云彩很轻薄，缓缓从天空滑过。风从耳边掠过，扬起已经长及肩膀的墨色发丝，扫在脸上，微微有些刺痒。抬起手将发丝捋到耳后，拽了拽衣袖将手半掩住，走到家属院门口，看向北边的路口，空荡荡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无聊的拿脚搓着地面，弄出一道痕迹。不知道，如果莫初真的决定转学去海韵，妈妈会怎么想……
啊！莫晓忍住想要大叫一声的冲动，烦死人了！这些天，她被这种不熟悉的烦恼纠结，弄得神经都有些衰弱了。
甚至有的时候想着这是莫初自己的事情，他爱怎样就怎样，自己不去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全部都交给莫初和沈云茹来烦心好了！
可是想归想，自己烦闷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的趋势。不过就是占了人家女儿，妹妹的身体罢了……真的就是欠了他们的了。
一亮黑色轿车拐过北面的路口进来，缓缓的向南开了过来，不一会儿就到了莫晓面前。
这些天因为莫初的那句话，她上火的嘴唇都有些起皮干裂，微微抿着嘴角，唇瓣感觉刺刺的。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下来的是一个中年司机，司机并不认识莫晓，不过大概猜到了几分，很是恭敬的对莫晓鞠了一躬，然后打开了后座车门。
贴了玻璃贴膜的车窗，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车门打开，迈出来的是一只修长的腿，卡其色的休闲裤，棕色小牛皮的板鞋，莫晓微微皱眉，虽然她对名牌不是很了解，但因为最近要做服装生意多少也注意了一些，自然看得出，就这裤子和鞋，价格恐怕就是自家几个月的收入。
接着，下车的人站在了莫晓面前，米色休闲上衣，衣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衫，半长的碎发，棕色的太阳镜遮住了半张脸。
莫晓眉头一皱，这个人……不是莫初吧？
果然，少年摘下眼镜，嘴角勾起，眼镜完成半月牙，凑到莫晓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然后笑嘻嘻的脸几乎贴到了莫晓脸上，莫晓微微蹙眉，如果不笑的这么不正经的话，与莫初倒是有七分像，大概是寒疆家那个比莫初大一岁的寒雨墨了。
“哟，你好啊，莫晓妹妹。我是你的哥哥寒雨墨，我想你应该听过我，怎么样，我长得不比莫初差吧？初次见面，接下来的两个月多多关照喽！”说着，寒雨墨伸出右手，笑的堪比天上阳光灿烂的太阳。
莫晓嘴角不自然的有些抽，认真的把寒雨墨从头扫视到尾，嘴角咧开，上扬，露出八颗牙，握住他的右手：“初次见面，我是寒莫晓。”来者是客，不可失礼。
寒雨墨挑了挑眉，咦，有意思哦。
两人无声的交流着把对方从上到下的打量了透彻，心底对各自都有了几分了解。这个时候，莫初已经帮着司机将后备箱的行李卸了下来，两个大箱子，不过，基本都是寒雨墨的。
司机完成了任务，留下了电话等着寒雨墨的随时传唤，就被寒雨墨一句：“我们自己拿就行了，你回去吧。有事再叫你。”挥挥手打发走了。
寒雨墨四处打量着，把空间留给了许久未见的两兄妹。
莫初看着许久未见的莫晓，因为这些天的离开，反而有些事情看得更加清楚了些，上次打过电话说了那句话以后，在往后的电话中，自己刚想说那件事，就会被莫晓岔开话题，他自然也就明白了，莫晓对于转学这件事，并不怎么乐意。
“莫晓。”莫初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除了这个名字，就没有话题可以延续下去了。
莫晓接过莫初的背包，很轻，比离开家的时候轻了许多，打量了一下莫初，除了瘦一点没什么变化，精神也很好，并没有旅途的劳累感：“回去再说吧。妈妈从早上就开始张罗，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莫晓说着，看了看不远处似乎对红砖墙很感兴趣的，拿了根树枝在墙壁的砖缝里扣出一个个小洞，玩的不亦乐乎的寒雨墨一眼。
莫初顺着视线看了过去，眼角一抽，讪笑两声：“他说，想来看看你。”
看我？莫晓很想嗤笑一声，我有什么好看的？！他还是学生吧？不用读书？不用考试？快过年了也不用和家人一起吗？！
更何况，他的行李都在这里了吧？这么多，搬家啊？！而且，他该不会是要住在咱们家吧？
莫初点点头：“他说要和我们一起住，体验一下不同生活，坚决不去饭店。”
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过惯了，体验一下平民生活来了。
“咱家里哪有空？和你住一起吗？你那张可是单人床。”
莫初讪讪的笑了两声：“挤一挤吧。”
莫晓撇撇嘴，在寒雨墨看过来的时候瞬间又恢复到了微笑表情，莫初不在意的话，她能说什么？总不能真的把那些吐槽说出来吧？太失礼了。
莫晓拿着莫初并不重的背包，莫初和寒雨墨一人一个大行李箱，三人这就进了家。
寒雨墨站在狭小的客厅里，人进屋后，连个身都转不开。看着听到开门声就出来，扎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在见到莫初后脸上惊喜和慈爱的笑容有些闪神，那是他从来没在自己母亲脸上看到过的，那么直白的想念和喜欢。不知道是因为空间太拥挤还是怎样的关系，胸口有些闷。
沈云茹第一眼就看到了莫晓身后的莫初，因为被莫初挡住了而没看见莫初身后的寒雨墨。
“莫初，回来啦，饿不饿？妈妈饭就快做好了，马上就能吃了，累吗？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又坐车肯定累了吧？怎么拿着这么多东西，来，给妈妈，你快坐下休息一会儿……”说着，拿过莫初手里的行李箱抬头看到了莫初身后那个和莫初七分像，一脸笑意的少年：“这是……”
寒雨墨也不认生，立刻笑容满面的说道：“婶子好，我是寒雨墨，我爸是寒疆。”
沈云茹恍然，那不就是莫初提起过的那个比他大一岁的孩子？或许是与莫初相像的脸，沈云茹并不觉得有隔阂，立刻让他们进了屋，扬声喊莫晓招呼着，自己进了厨房。
待到寒雨墨把房间参观完，只有一个想法，真小！还不如自己的卧室大，竟然住了一家三口……这样的生活是他无论如何也相像不出来的，顿时心头一软，坚定了自己要对莫初和莫晓好的心，并且决定，一定要说服他们跟他回海韵！！
卷二 寒莫初晓 第九章 平民生活
寒雨墨觉得，想要体验平民生活的自己简直是自找罪受。本来，他以为莫初既然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十几年，自己也一定可以。而且，肩负着把莫初一家带回海韵重任的自己，不与任务目标时刻接触，亲近融入到生活中去，又怎么能更好的说服莫初一家答应呢。
显然，会有那样的想法是他太高看自己了！
在经过了第一天晚上的拥挤和裹的再掩饰也依然觉得寒冷刺骨和早上起床的腰酸背痛后他就有点精神萎靡。但这些并不是最严重的！他是南方人，北方的天气本就有些适应不了，但是在立刻一个电话添置了冬日必备衣物和生活用品后，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改善。
但最严重的考验却是——寒莫初家里没有卫生间！
更加因为对于莫晓曾经提过的有意向，有点急和非常急之间度得把握的严重性认识不清，造成了他夹着腿跑了半条街解决生理需求以后，他更加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转念间注意到莫晓那张面对莫初时嘴角扬起角度一样，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很假的脸后，就把这念头压了回去！
如果他现在搬去酒店，不就更让莫晓妹妹小看了吗？那样，他作为哥哥的威严何在？
莫晓眉梢微挑，她是故意的。
沈云茹作为长辈，虽然对于寒雨墨客气关照，照顾可以说无微不至。但是总还是隔着什么，对于一个大小伙子实在不好意思提起这些生活琐事。
而莫初，男孩子本性粗心，更加不会记得提醒寒雨墨。
而莫晓呢，则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也许是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思，只是随口提了提，并没有特意强调，甚至对于寒雨墨明显的左耳进右耳出抱有着看好戏的想法。
于是，当寒雨墨对于解决个人需要的时间有了深刻认识以后，莫晓不咸不淡的说道：“其实，你该庆幸。如果是一个月前，你就不止是感受到冬夜的清凉如水，还可以欣赏一下冬季夜空的浩瀚广博。”
寒莫初和莫晓去上学了，寒雨墨开始觉得有些无聊。
莫初的屋子里，除了几本他早就看过的武侠小说以外，只有一台开机需要两分钟之久并且主机噪音让他头疼的破旧老式电脑。电脑里面干净的不得了，除了QQ和连连看，就没有一点可以玩的东西。无聊的浏览了一下海魂私立学院的校园网，在对自己请假不来上课的种种原因的猜测帖子后面对给出N多不可思议理由的跟帖匿名留了言。
与至交好友，酒肉朋友们在QQ上留言哈拉两句，忽然灵机一动，拿出手机。寒雨墨的手机是最新型的，甚至国内还没有的卖，带摄像头，有数据线可以连接电脑传输。
寒雨墨调出里面偷Pāi寒莫晓的照片，嘿嘿笑了一声，传上电脑：“叫你们看看我寒雨墨的妹妹，羡慕死你们！”
这是他拿手机装作发短信的时候偷Pāi的，可惜，莫晓感觉很灵敏，被察觉之后瞪了他一眼，虽然像素有些低，光线不是很好，不过，效果很不错，眼睛大大的，虽然带着怒气，却有些娇嗔的感觉，因为瞪视嘴巴有些嘟起，真是可爱的不行！肯定能让那些臭小子羡慕不已！
寒雨墨越想越美，因为是独生子，旁的亲戚家的小孩他又觉得人家刻意奉承巴结不愿意搭理，学校里的女生又多是因为家世好，从小娇生惯养的很是麻烦，让他不怎么喜欢。好不容易听说自己有个不曾谋面的叔叔留下两个弟弟妹妹，弟弟什么的已经不是很可爱了，让他没有什么当哥哥的成就感。不过，他有个可爱的妹妹啊！
寒雨墨上传了照片，挨个发到几个死党的QQ里，只留了一句：“怎样？可爱吧？羡慕死你们！”却忘记了说明，这照片里的人与他的关系。于是，寒雨墨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显摆心思，却在海韵惹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期中考试初一七门课程，两天半的考试时间。高一九门课，则比初一多出半天来。考试完，是三天的假期，老师用来批改试卷，三天以后，返校拿成绩单和寒假作业。而这三天，考完后的放松、没有成绩危机和做不完的寒假作业是最为轻松的三天假期了。
和旋铃声响起，讲台上坐着看报纸的老师把手中的报纸一卷，站起身来：“现在，交卷。没写完的不要写了。”
一阵哀叹声和纸张翻动的哗哗声响过后，同学们拿着试卷交到讲台上，收拾好桌上的文具出了考场。不管做没做出来，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了！
莫晓和许韶光在一个考场，出来后，许韶光就自发的走到莫晓身边两人一起回了教室。
班主任李老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些放假了不要荒废学业，要多看书，在家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并且通知了三天后早上八点来学校拿期中考试成绩和寒假作业，然后就正式开始放假了。
莫初还有科目没有考，中午也就留在了学校，没有和莫晓一起走。
许韶光和莫晓随着学生大流向校门口走去，远远的，莫晓就看到前面引起的骚动，迎面而来的学生间小声的议论让她忍不住脑门上划下了黑线，有点踌躇是走过去还是绕过去当做看不见门口那个倚着车门的骚包少年。还有那辆比他更加惹眼的蓝色保时捷……他究竟是怎么弄来的？水城可没有卖的！空运吗？
不过，显然寒雨墨没有给寒莫晓机会，扬起手：“嗨！莫晓！”
莫晓感到周围的视线唰的一声如有实质的投射到了自己身上，很好，继平静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再次出名了。
许韶光看了看校门口那个人，与莫初相似的长相很容易猜出他的身份，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莫晓家还有个和寒莫初这么像的男孩啊？难道是从小失散的？
莫晓叹息一声，打断许韶光的臆想：“别乱想，那是大伯家的一个哥哥。”
许韶光一瞥嘴角：“既然你有事，我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莫晓点点头：“嗯，拜拜。”
“拜拜。”许韶光挥挥手，再次看了寒雨墨一眼，那张和寒莫初相似的脸上露出那样的笑容……许韶光浑身一抖，裹了裹衣领，今天可真冷啊！
寒雨墨打开车门让莫晓坐进副驾驶座，自己则转过去坐到驾驶座上：“那个男孩子是谁？你男朋友么？”
莫晓白了他一眼：“我才十三。”
“十三也是大姑娘了啊。我看那小子就是喜欢你么！莫晓啊，你还小，可千万不能早恋啊。”寒雨墨哼了哼，这个妹妹我还没稀罕够呢，怎么可能让别的臭小子拐走？还有，那小子走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莫晓拉过安全带扣上，不太确定的看了看寒雨墨熟练的发动汽车，挂档，踩油门，汽车缓缓的开动：“你有驾照吗？”
寒雨墨嗤笑一声：“放心吧，我的技术绝对有保障。”
“不，我只是怕路上被查抄。”
“放心吧，有驾照！”
“你不是才十七吗？”
“十七就不能有驾照了？”
莫晓一愣，随即明白，哦~~走后门。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去哪？”这可不是回家的路。
寒雨墨一笑，汽车上了马路，开始加速：“我在制衣店里接了一个找你的电话。那个人说她叫孟果。”
莫晓立刻明白了过来：“她说有什么事？”
寒雨墨抽空瞄了一眼莫晓：“我可是打了包票送你到天草制衣去的！莫晓可真是厉害呀！需要我帮忙么？可别跟哥哥我客气啊！”
莫晓看了看寒雨墨，忽然展颜一笑，寒雨墨莫名的觉得脊背有些发冷：“到时候，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哦。”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不过：“你认识路吗？”
“不认识，不过，我有地图！”说着，寒雨墨啪的一声拍出一张白纸，纵横几条线，三个点，一个制衣店，一个学校，一个天草，简单，清晰，明了。
莫晓不得不说了一句：“你强！”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章
天草制衣厂位于水城郊区与新乡的交界处。建立于八十年代，红砖红瓦水泥地到现在已经墙壁脱落，地面龟裂，房顶上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
寒雨墨的车在门口一停，铁门旁边的警卫室里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看门的大爷：“你们找谁？”
寒雨墨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这么老的门卫？这要是有歹徒别说防卫了，不把命搭上就不错了！还有，你看看那厂子破的，莫晓，你确定你没有被人骗吗？虽然是朋友，但是也不要轻易相信啊，越是熟人越是应该谨慎。”
莫晓不理会他，按下车窗对铁门后面的大爷说道：“我找孟果，和她约好的，我是寒莫晓。”
刘大爷虽然人老，但眼睛可不花，那车一看就比厂长家的车更好，一听是找小老板，忽然想到，这该不会就是和小老板合作的人吧？这一看就是有钱人！看来老王他们都说错了，小老板的新项目怕是不会赔钱，反而赚钱呢！他得和小老板说说，把女儿调到小老板的车间去。
刘大爷这样想着，脸上立刻就带了笑容，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你稍等一下，我去给小老板打个电话。”
寒雨墨说了半天见莫晓根本就不理自己，一腔好意落在了空处脸上就有些愤愤不平。莫晓等着老大爷回了警卫室打电话的功夫说道：“放心吧，合作之前天草是个什么情况我都知道。我是技术入股，就算损失也不过几张设计图而已，如果被骗了，只能说我识人不清，不过，我绝对不会让骗我的人好过！”
寒雨墨转过头看向寒莫晓，她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却仿佛有着无比的自信。忽然间有些明白老爸在自己离开前说过的话了，他这个叔叔家，怕是最后有话语权做决定的，真的就是家里最小的这个妹妹了！
但是他却有些想不透，寒莫晓究竟为什么可以这样煞有其事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到底仰仗的是什么？难道仅凭她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实力甚至可以说家底连这个破旧的厂子都比不上的女孩子，能够有能力保障自己的利益不被侵害或者在背叛以后追讨回来什么吗？
真的如舅舅所说，她……有古怪吗？
这个时候，刘大爷已经打了电话确认了莫晓一行人的身份，从警卫室里快步出来，这已经是他从未有过的速度了，打开紧锁的铁门：“你们进去吧，小老板在最后面的车间里。”
寒莫晓微笑着点头道了谢，蓝色保时捷如流星般开了进去，一个利落的刹车停在了最后面车间外的路边。
孟果已经站在了门口，看到这辆车的时候眼睛一亮，忍住想要吹声口哨的冲动，这车，她可就在汽车杂志和电视上的车展中见过，太帅了！
不过，莫晓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这车可不是光有钱就可以买到的啊！
车间的窗户后面，挤着一个个好奇的脑袋，具是长大了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那辆漂亮的不像话的汽车。这些人都是听到了电话，知道小老板出来接的就是她们这个车间图样的设计师和这个项目的合作人，一时间都很好奇，丢下了手中的活想要看个究竟。
保时捷门打开，寒雨墨先下了车，绕过到旁边打开车门，让莫晓下车。俊帅优雅的少年，面容俊朗，衣着考究，举止优雅，而后下来的少女，虽然穿着宽大没有什么样子的校服却难掩眉宇间的灵动气质，还有那只有电视剧里见过的车子，这简直就是豪门电视剧里的场景啊！而且，他们年纪好小！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竟然这么小就合伙做生意了！
一时间，吸气声此起彼伏，今天所有见证了这一幕的员工们，在未来的好几年里把这件事当做炫耀一般的四处对人讲。
孟果显然接受力比较强一点，虽然她也觉得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太耀眼了。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挤在窗户后面的一众脑袋：“快去干活！”语气严厉，很有小老板的架势。
寒莫晓走到孟果面前，友好的对窗户后面好奇打量着她和寒雨墨的员工挥挥手，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第一印象，很重要！
“干嘛那么大火气。”
孟果看了看寒雨墨，眼睛一亮，这个就是接电话的人了吧，自称是莫晓的哥哥……果然，妹妹漂亮的话，哥哥也是帅哥呢！那么，宣传费用又可以节省一些了。
“这位……”
寒莫晓一看孟果闪亮的眼神，立刻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于是回头给了寒雨墨一个令他脊背发凉的灿烂笑容，说道：“这是我哥哥，寒雨墨。任你使唤哦，不要客气。”
孟果咧嘴一笑，像打量货品一样的上下扫视了一下寒雨墨，寒雨墨嘴角的笑容都有点僵了，忽然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来，看她们的样子，似乎还真的有需要自己赴汤蹈火的地方啊，期望不要太离谱吧。伸出手，招牌笑容挂起：“你好，我是寒雨墨，莫晓的哥哥。”
孟果自认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寒雨墨一看，就不是北方人，姓寒，难道是……如果是那样的话，莫晓家里怎么会是这个情况？算了，别人的家务事她还是少掺和，如果有告诉自己的必要莫晓一定会告诉自己，如果不说，那就是无关重要的事情了。她的合作对象是莫晓，既然莫晓让他知道了，那么，就说明这个人是有有利无害的，她自然也不要担心。
握住寒雨墨的手：“我是孟果，莫晓的合作伙伴兼好朋友。里面请吧，我们办公室里谈。”
孟果的办公室就是车间隔出来的，很小，仅仅放下一张办公桌椅，再就是墙角一些布匹和模特衣架，就空无一物了。孟果的防范意识不错，图稿图样，一切和新衣有关的东西，她都收放妥当，毕竟，厂子里等着看她笑话和有可能背后对付她的人，多了去了。
三人落座，孟果从锁住的抽屉里拿出文件，推给莫晓：“这是我按照你说的改过后说完营销计划，你看看吧。广告先在水城电台播放，央视那边还需要点时间，恐怕要到年后了。加盟电话会跟着广告播出，网站和网店已经做好了，只是，莫晓，网络现在还不是很普及啊，这方面的费用有必要吗？”
莫晓翻动着文件，头也不抬的说道：“不出两年，网络会成为生活必需品的，网络购物也会完善和成为主流，到时候，已经建立起口碑的我们，可以回收的效益是如今这点投资的千万倍。”
“央视那边我可以帮忙，最迟一个星期，就可以上黄金档。”寒雨墨话音刚落，女孩们的视线唰的集中到他的脸上，缓缓的扬起嘴角，莫晓说道：“那么，就交给你了！”
寒雨墨一听莫晓如此爽快的同意自己帮忙反而一愣，莫晓微微挑眉：“怎么？以为我会拒绝？有捷径不走，那是傻瓜干的事情！”
寒雨墨赞赏的笑了：“呵呵，不愧是我寒雨墨的妹妹！我以为，你抵触寒家所以才讨厌我，不会要我的帮助呢。”
莫晓蹙眉，疑惑的问道：“我讨厌你？谁说的？”
“难道不是吗？！”寒雨墨惊问道，如果不是讨厌，你对我笑的那么假，那么客气，还看我闹笑话……对我和莫初的态度，差那么多！如果这不是讨厌的话，难道还是喜欢吗？
“我没有讨厌你啊，只不过，也没有喜欢罢了。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吧？我不了解你，你不了解我，感情什么的，自然也就没有了。不过，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我觉得你人还不错！和寒疆不一样。”虽然大少爷的做派没减，但是，可以在自己家那样的环境生活，并且经过了卫生间的考验也没有打退堂鼓，勉强承认他是个不错的人好了。至于往后要不要进一步接触，那就以后再说。莫晓直言不讳，也不觉得在人家儿子面前直说人家老爸的名字有什么不妥，语气淡然的就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听了莫晓的话，虽然只说了他人还不错的评语，语气里依然淡薄疏远让他觉得很是沮丧。谁也不能要求对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一定要抱有好感，虽然这个陌生人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而他，一开始，甚至到现在如此努力的争取好感，不也是有目的的吗？不过，有进步就好！他现在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妹妹！今天一步，明天一步，总有一天，莫晓会承认他是她的哥哥的！绝对会的！寒雨墨在心底给自己加油！
孟果笑着看着这对新兄妹组合，关系有些薄弱，但血缘是最好的维系，人就是这么奇妙不是？明明陌生的很，也会因为一点点血缘关系生出羁绊来，不过，他们还有的需要磨合！站起身来，指着那个巨大的纸箱说道：“走吧！进行我们今天的任务，去卡侬拍摄广告和照片！拿上那个箱子，那可是这次主打的衣服！”
寒雨墨立刻主动上前做了这件体力活，跟在两个女孩子身后上了车，由孟果指路，向卡侬而去。
时间约在下午两点到五点，也就是说三个小时之内，不仅要拍好电视广告，还要把十几套的衣服拍好宣传照，也就是一点差错不出一次成功下来也是很赶的，不过，也只能拼了，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不再年前开业的话，她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一章 风起
风万彧松开领口第一颗纽扣，扯开领带，原本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男人立刻显得随性不羁起来。推开门，看了眼沙发上靠着椅背仰躺着，双手抱臂环胸，闭着眼睛的男人，眉心蹙起，皱成一个川字，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
“大哥，你来了。”风万彧说着，脱掉外套随意的扔在了沙发上，在风万俟身边坐下，长长的松了口气，拽下了本就松开的领带，扔到一边。
“嗯。”风万俟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黝黑的瞳孔如水质般的流光一闪，继而归于深沉。坐直身子，纤长的手指轻轻揉捏着眉心，借以缓解有些胀痛的脑仁。
风万彧看着风万俟疲惫的脸，一抹异色闪过眼底，继而说道：“大哥，何必那么累。风家现在已经爬的够高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风万俟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风万彧，直到在他脸上看出一抹不自在，才缓缓的转开视线，说道：“不够，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什么，没有绝对财力的支持……”
风万彧的表情变得很微妙，有些痛苦和怨恨，甚至带着一丝机不可查的愧疚：“大哥，那只是一个长的像植物一样的玉化石而已，或许是稀奇了些，但是你真的相信那个道士说的话吗？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能够起死回生的事情！”
风万俟蓦然的转过头，神色渐渐激动起来，面部的表情的因为压抑有些扭曲：“以前，或许我还有怀疑，但是现在我相信！玉真上人绝对没有骗我！不然，你怎么解释寒莫晓的事情！”
风万彧一愣，想起那个奇怪的少女，当时面对突然出现的寒疆和败露的事迹他心有点乱，所以很多细节都没有注意到，等到后来彻查之下，自然发现整件事充满了怪异的违和感，特别是刘家夫妇的失忆，他们竟然全然不记得自己交代过的事情，而整件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那个女孩子，可是又没有证据。
“寒莫晓，寒莫晓……也许那只是巧合！”
“巧合？一个人车祸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可以说是巧合或者经历生死后的大彻大悟，但是，刘家的事情能够是巧合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总不会忘记吧？我可不相信刘家夫妇会突然大发善心倒戈倾向一个女孩子。上一秒要求学校严惩的人下一秒打电话说是己方的错，他们不是神经出问题就是被人动了手脚。一个十三岁的普通女孩子怎么可能做到，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她根本就不是寒莫晓！”
“那，那她是谁？”
风万俟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气肆意的笑容：“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风万彧忽然觉得脊背发凉，难道，真的是借尸还魂吗？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风万俟拍了拍风万彧的肩膀，感受到手掌下身体不自然的僵硬，风万俟一笑：“行了，这件事情我已经通知了玉真上人，不管她是什么，很快就有答案了。”
风万彧渐渐放松了僵硬的身子：“就算有了答案又怎么样，她就算是个孤魂野鬼借尸还魂，不见得就知道如何让大嫂醒过来。那个玉真上人这么积极，我可不觉得他安了什么好心。”
“那不重要，只要可以成功，他要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我绝对不会吝啬。”说完，风万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庞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展现出了一种极致的温柔：“只要你大嫂可以醒过来，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风万彧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叹息了一声，付出任何代价……到现在，风家的企业看上去风光无限，但是作为企业拥有者的风家却是不如表面风光，所有的资金流向基本都到了那个玉真上人的手里，如果他真的有用，这也没什么……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一棵奇怪的玉树每日里用精血喂养着以外，他没见到任何实质性的回报。
如今又牵扯到寒家，风万彧想起一面之缘的那个叫做寒莫晓的女孩子，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也许，他该为自己和大哥，留一条后路。这样想着，风万彧在风万俟走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外甥寒雨墨的手机。
水城是个县级市，没有飞机场。火车和汽车是远程交通的主要工具。
长途汽车站建立在水城北面，离着市区并不是很远，那里有去往省内各个城市的长途汽车，但是要去外省的话，还需要先到省会才可以，或者也可以坐火车，不过因为是过路站，客运繁忙的时候经常会买不到票。
而这时，长途汽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立刻就成为了焦点。男的年纪稍长，大约三十来岁，一头飘逸长发束在脑后，长相很普通，但眉宇间却有些虚无缥缈的气质，让原本普通的五官仿佛隔了层雾一般，看不真切，反而为他增加了神秘的魅力，一米八多的身高，体型修长，一身浅灰色休闲服，更是显得他卓尔不凡。而他身边，十七八岁的少女，灵智婉约，大大的杏眼左右转动，睫毛眨眨的轻颤，对四周的一切都表现出了好奇，长发束在头顶束起，马尾随着脑袋的转动来回晃动，如同被据住的墨色流水，粉红色的棉服，蓝色牛仔裤小牛皮靴，更显得娇俏可爱。
“这里可真不怎么样，还不如山上好呢！二师兄，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女孩子吗？”少女似乎将周围打量完了全然没了接着看下去的性质，虽然她是第一次下山，但是，这里和师兄姐们说过的现世差好多！而且，坐的那个什么车子啊，颠的她现在还浑身酸痛，胃里面难受的很，比扎一天马步都累！
青岩打量一下四周，宠溺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说道：“青水，车站一般都建在远离市区的地方，周围空旷一点也很正常，我们先找家酒店住下，至于这次的任务，先收集资料，观察一下，具体要怎么做，还需要接触过后和师傅报告一下再做定夺。”
被叫做青水的少女无奈的撅起嘴巴，似乎很是不满：“好吧，就听二师兄的。”下次再有这种活动，她可不要来了，不可以御剑，不可以用法术，就连和普通人动手都有限制，真是不方便极了！
candy糖果，孟果选定的少女服饰品牌名，市区的专营店和商场里的专柜开业后，生产销售进入了正轨，后期营销经营方面，已经不需要莫晓过多参与了，只要等着每个季度的财会报表和分红就可以了。
那天下午三个小时战斗般的拍摄，效率上去了，质量也没降下来，广告经过后期制作，播放出来后很是有档次，第一天播出厂子里的接待电话就被打到爆，虽然忙碌，却乐得孟果一天合不上嘴！可算是把厂子和亲戚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的嘴都给堵死了！哼，现在眼红了吧？！眼红也白搭，这个项目，孟果说服了父母，任何人也别想Сhā手进来！甚至连后期盈利结算和账目之类的都与厂子里的分开做！省的被眼热的人惦记。
期中考试的成绩没有超出莫初和莫晓的预料，莫初依然年级第一，莫晓有进步，但在中间水平不出彩，也不会吊车尾。寒假正式开始，距离新年还有不到半个月。
寒雨墨拉着莫初出去玩了，寒莫晓独自一人趴在莫初房间的桌子上埋首写作业。虽然她很喜欢作为学生的生活，但是对于这么多的作业却实在提不起兴致来！特别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高中真好啊，虽然升大学很有压力，可是都没有假期作业！
如果炼金术里面可以做出一支自己会答题的笔就好了！可惜，有些不现实。
埋首试卷里的莫晓无奈的继续奋战，楼下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也没有去注意。
寒雨墨推门进来，看了看莫晓的作业：“哟！莫晓妹妹真是用功！好多作业哦。所以我说还是转学吧！海魂就没有假期作业这一项，整个假期的时间都由自己支配，多好啊！”
莫晓从试卷中抬起头来，从寒雨墨到家里来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转学的话题却像是被忘记一样，谁也没有提过。莫晓想过也就这两天了，这件事必须要提出来，大家商议解决，却没想到寒雨墨这个时候以这样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
莫初紧跟着推门进来，看着寒雨墨和寒莫晓之间有些奇怪的气氛问道：“怎么了？”
寒雨墨一笑，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上：“没什么啊，我跟莫晓说海魂没有假期作业，让莫晓转过去就不用为这些做不完的试卷烦心啦。”
莫初愣了愣，随即在床边坐下，看了看莫晓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这件事，总是要说的，既然开了头，在告诉妈妈之前，莫晓是个什么态度，他真的很想知道。于是点点头，接下去说道：“莫晓怎么想？要转学过去吗？海魂的学习环境我看过了，那里，或许更适合你。”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二章
电脑上调出了海魂私立学院的网站，漂亮的教学楼，绿化面积占百分之六十的校园，各种兴趣班和学生组织的社团活动，完善的奖学金制度，如果能够拿到，那么学费生活费除外的话，甚至还能有些剩余，对于家境一般却学习好的学生真的是太完美了！
而她最喜欢的，却是学校主页上logo里的学院主旨：我们认为人类乃是由[身]与[心]所构成。让学生在这两方面健全、顺利地成长正是我们的使命。而成长茁壮后的诸位在成年出社会后将有何种表现则是我们最热切的期待。想要稳健踏实又快乐地生活在这严酷的现代社会里，智慧是绝对必要的条件。不提倡分数主义，货真价实的[智育]就在这里。
因为建立学校的蓝氏集团创办人有留学经历，深受国外的教学模式影响，对于国内高分低能的现象希望做出改变，于是这所学校的制度也算是对现在教育模式的改革和挑战了吧。由学生自行选择学科，尊重自主性的课程设计。在社会及外语方面，学生可将学习重点放在自己所喜欢的领域。尊重学生自主性乃是本校的教学宗旨。培育出富有国际色彩的学生。积极实施外语教育、招收留学生，并编入外籍学生，已建构成一个足以培育出[国际人]的教育环境。
也许对于重视分数的中国式教育完全不一样，所以被将上大学作为唯一出路的家长们认为是过于松散，但是对于从小培养的企业接班人来说，这样的学校更加适合一些。
不可否认，莫晓有些心动，相对自由一些的学校生活或许更适合自己吧。毕竟，自己并没有想要学出个博士或者硕士的水平来。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目标的她不过是在混时间罢了。
毕竟鉴于前几世的经历，她能够在这里待几年还是个未知数呢。
莫初一直把考上大学作为改变家里状况的唯一出路，可是，寒家的出现让他接触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寒雨墨带他参观过海魂以后，莫初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了，继承了寒氏股份和一大笔财产的他，注定要走上一条和之前人生全然不同的路，这样海魂会更适合他，相对轻松和自主的教学可以给他更多的时间接触寒氏的经营运作，他可以提早改变家里的状况，让劳累一辈子的妈妈可以清闲下来不再为钱财发愁也很好不是吗？
何况，虽然学校里对于莫晓的闲话已经很少了，异样的眼光也在慢慢减少，但是，相对于不在意别人的议论以至于对这方面有些迟钝的莫晓来说，莫初对周围的环境更加敏锐一些，他们不再当着他的面说，但是背地里看莫晓的眼神……
到目前为止，莫晓连一个可以谈心交往的朋友都没有。（莫初自觉的把许韶光忽略了……）
在他们的眼里，莫晓依然是那个有攻击性的神经病。
他不愿意莫晓处于那样的环境，最起码，莫初觉得，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对于莫晓来说是最好的！这样做就算很懦弱逃避也没有关系。他不想再看见莫晓躺在医院里的样子了！
就像他一直恐惧着莫晓的开朗不会长久，阴沉和自闭会再度回来一样。而更重要的，却是莫晓的反常，那些讲不通的改变。离开所有熟悉的人，到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去，他期盼这样也许就算有一天发生出乎意料的事情，他可以为莫晓找到很多合适的理由。
只是，这些想法，他是不会和莫晓说的。
莫晓从电脑屏幕上转过视线，看着等待自己说出决定的两人，抿抿嘴唇：“你决定了？”
莫初点点头，眼底的坚定不可动摇：“是!而且，我希望你也可以转过去，我们和妈妈一起，离开这里。”
莫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莫初，瞳孔里倒影出她已经熟悉的面孔，良久之后，叹息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妈妈不会离开的。”她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家在这里，亲人在这里，现在让她离开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她也许会为了儿女妥协，可是那样好么？
莫初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却是下了决心一般，脸上的坚定毫不动摇：“妈妈会跟我们走的。她会走的。”因为他相信，看的最清楚的就是妈妈了，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过，“没有什么事情，比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来得重要！”
莫初这样说着，莫晓瞳孔蓦然收缩，她怎么觉得莫初的话里并不是单纯的意思，他知道什么了？虽然自己没有想要刻意隐藏什么，而且，一直在悄悄的试探，比如说图样，剪纸，刺绣，还有武功……她一点一点的做出莫晓本不该会的事情，然后在他们的沉默中越来越显露本性，现在这样的意思，就是说，不论她……是谁，都接受的意思吗？会一直把自己当做一家人的意思？
所以想要离开这里，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全新的环境？她并不是怕事的人，从占有了寒莫晓的身体那一刻，不管是借尸还魂也好，是想起了前世记忆也罢，她已经是寒莫晓了。
寒雨墨没有开口介入两兄妹之间的谈话，虽然看似平常的谈话中，他总觉得两人在说着一些他不了解的事情，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胸闷泛酸和小小的吃味，但是他也相信，总有一天，他们可以成为真正的亲人。
而如今，说服他们跟自己回去海韵，才是最主要的。
“那就等晚上妈妈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吧。”莫晓最后这样说着，话音一落，却忽然脸色一变，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莫初疑惑的看着突然间变了神色的莫晓：“怎么了？”
莫晓手指点了点下巴，摇摇头：“没事，我想上个厕所。哥在家等我一会儿回来再接着聊吧。”说完，径自在莫初的床头针头下摸出卫生纸，扯了一段，悠悠然的走了出去。
莫初看着莫晓愣了愣，直到大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响起，有些尴尬的看着寒雨墨，讪笑了两声。寒雨墨回了两声干笑，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初晓制衣店门开着，没有客人来，沈云茹一个人做着前些日子接的活计，缝纫机电机嗡嗡的响着，沈云茹手下的动作很快，两片布对齐，严丝合缝，针尖快速走过留下密密的针脚。
推拉门被推开，沈云茹立刻抬起头来，脚下轻轻在开关上一踩，电机关闭，缝纫机停下了工作。
“要做衣服吗？”沈云茹看着进门来的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稍长，女孩十七八岁，但两人却又不像是父女。
两人进来后，并没有注意到墙壁上挂着的成衣，而是视线径自落在沈云茹身上，仿佛要把她看透看穿一般。
沈云茹愣了愣，也看出了这两位似乎并不是来做衣服的，倒是冲自己的来的，脑海里过了几遍，确定了她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于是很是疑惑：“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岩和青水，他们没有直接找上寒莫晓，而是根据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沈云茹，青水上下打量眼前普通的妇女，虽然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却一定妖气也无，也不像是接触过脏东西的感觉，于是疑惑的看着依然注意力在那妇女身上的二师兄青岩：“二师兄，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也或许，是我道行太低，你看呢？”
青岩微微蹙眉，这……也许，他的道行也太低了？这个妇人，似乎没有一点异样。难道，是他们搞错了吗？但是青岩却不认为师傅会出错：“你好，沈女士，在下青岩，这是我的小师妹青水，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希望得到沈女士的配合。”
“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沈云茹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面前这两个有些神神叨叨的那男女，他们怎么会认识自己？说话那么奇怪，大男人留着那么长的头发，该不会是骗子吧？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三章 括苍事务所
莫晓站在门外，背靠着斑驳的墙壁，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声音渐渐低下去，消散开，仿佛慢慢淡化了影像成了一部静默片，一帧一帧的跳转着画面，如同一张张曝光的照片，上面有着大片大片的白炽光斑。
青岩和青水坐在沈云茹的对面，三人谁也没有说话，这样静默的气氛让青水不耐的扭动了身子，换了几个姿势，视线来回的在师兄和沈云茹之间打转，青岩对青水的不耐烦扫视了一眼，微微蹙眉，显然对师妹安定不下来的心思无奈，却也没有说什么，转眼看着沉默的沈云茹率先开了口：“沈云茹女士，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女儿寒莫晓有些不妥？”
“什么？”沈云茹蓦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人，瞳孔收缩间面上浮上了疑惑不解：“什么不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莫晓出什么事了吗？”
青岩递出一张名片，青底白色瑶花的卡片，看上去像纸，手指接触微凉，却带着些玉质的感觉：括苍事务所。
“或许你并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寒莫晓，也许并不是你的女儿。”
沈云茹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身下的凳子嘭的一声歪倒，砸在地上，发出巨大一声响，手中接过的名片也掉了下来，沈云茹手指颤抖的指着门口，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似乎极力的掩饰着什么，厉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竟说些胡话？！我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那她是谁？你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你们想要做什么？出去！立刻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说着，拉扯着青岩和青水向外推去。
青岩和青水并没有想到沈云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碍于门规，他们不能还手，一时间竟然被沈云茹推搡个正着。反而让他们觉出了异样，却不知道，如今的沈云茹，最怕的就是有人说寒莫晓的不对劲，那样就像是重新经历莫晓自闭时被众人指指点点要她送女儿去精神病医院一样！
青水却不想忍耐，一把挥开沈云茹的手：“你这个人真不知好歹！你女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占了身子，你竟然还想维护她！你有病吧！我们好心帮你你怎么这样！”
“你们才不是东西，我的莫晓好好的，一切正常，你们凭什么那么说她！她没有毛病，她很正常，很乖巧，她没有精神病！有病的是你们！你们怎么就是不放过她，她只是个孩子！”沈云茹喊得声嘶力竭，如同莫晓九岁那年一般，面对着众人异样的眼神，她不敢说，不敢喊，只能带着莫晓回家，默默忍受着，如果自己当时勇敢一点，莫晓也许也不会那么多年一直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如今莫晓好不容易走出来了，怎么总是有人不让他们消停一些呢？他们碍着谁了要被这样纠缠？
“愚蠢！一个人车祸前后变化那么大，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你就不怕因为你的耽误，你真正的女儿被那个俯身的妖精害死了吗？！”青水觉得沈云茹不可理喻，凡人就是凡人，看不见就以为不存在，固执的可笑！
青岩制止了青水，整理了一下被沈云茹那一推搡之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沈女士，没有确切的怀疑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你难道真的一点怀疑没有吗？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女儿有没有不正常，你不可能一点察觉也没有吧。”
沈云茹微微一愣，闭上眼睛深呼吸，将眼眶里泛滥的泪水逼回，坚定的看着面前奇怪的两个人：“是！莫晓是变了。但是谁说过车祸后自闭症不能痊愈了？谁规定的莫晓好起来就是有问题了？还有你们，不管是谁叫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想我报警，你们立刻离开！”
青岩看着沈云茹，捡起地上的名片，青色底色上白色的瑶花上灵光一闪，不注意，还以为是荧光色的花纹反射的光线，夹在指间，递到沈云茹面前：“也许是我们太过冒昧了，你觉得一时间接受不了。请收好这个，如果有需要，请联系我们。”
待青岩和青水上了计程车离开，莫晓看着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站在屋子中央半天没有动作的沈云茹，视线落在她手上紧紧捏着的那张青色名片上，隐隐带着亮银色的光晕波动，莫晓即便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也猜得到八九分，虽然感觉不出恶意，但是自己一接触，应该就会触发的媒介吧。
他们离开了，却留了陷阱，想借由沈云茹的手来确定自己的身份吗？听着他们的谈话，那意思分明说自己是妖了，莫晓有些想笑，不过也没错，像她这样灵魂不灭活了好几世的人，可不就是个老妖怪么？
那么，他们又是什么人呢？异能者？修真？魔法？还以为这是个平凡普通的世界呢，原来，也是自己太乐观了。
只是，他们怎么会找上自己的？莫晓自知自己的特别，所以坚持低调生活的真理，完全奉行着大隐隐于市的做法，只有把自身藏在万千芸芸众生里，她才能活得自由和长久。不然依靠她自身的本事，想要摆脱这样的环境过上更好的生活简直易如反掌。
莫晓看着沈云茹呆站了半天，走向垃圾桶，却最终还是转开了身，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左胸口蓦然紧缩，抬手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莫晓深呼吸口气，整理了一下紊乱的思绪，脸上挂上乖巧的笑颜，推开门走了进去。
“妈妈。”莫晓轻声喊着背对着她的沈云茹，看到她一瞬间僵硬了脊背，慌张的将卡片塞进了口袋里，却没有注意到因为慌张的手指有些颤抖，卡片飘然落在了地上。随即回转身，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莫晓只当做没看见，走到沈云茹身边：“刚才我看见有两个客人出去，做衣服了吗？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云茹立刻显得有些紧张，看着莫晓问道：“他们没看见你吧？”
“没有啊。”莫晓摇摇头：“怎么了吗？”
“不，没，没事。他们没做衣服，看了看就走了。莫晓怎么来了，你哥哥呢？”沈云茹似乎松了口气，随即转移了话题问道。
莫晓走到那张卡片旁边，看着它因为自己的接近，银色的光晕流动的剧烈了起来，似乎因为莫晓的接近有些激动。莫晓在离它一步的时候站立住，歪了歪头打量了它一下，随即弯腰伸手去拿，边问道：“妈妈，这是什么呀？”
沈云茹疑惑的回头，就看到莫晓正在伸手去捡地上的卡片，慌乱的伸手摸进兜里，果然没有那张卡片，立刻紧张的大喊一声：“莫晓别动！”
“啊？”莫晓不明所以的抬头，手指却来不及收回，接触到了卡片，一瞬间，刺眼的亮光笼罩住了寒莫晓周身，吓得沈云茹惊叫起来，于此同时，那本来离开的两人，蓦然出现在了屋内！
青岩双手速度结印，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而青水在沈云茹冲向莫晓，接触到莫晓身体的前一秒双手手指翻飞，指向沈云茹：“定！”
沈云茹立刻全身不受自己控制，定立在原地，脸上因为惊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离开的两个人：“你们做了什么？！放开莫晓！”
青水走到沈云茹身边，安慰的看看她，不甚在意的说道：“安啦，我也是怕你捣乱坏了师兄做法。放心吧，很快，我们就能把你女儿身体里的脏东西驱除掉了！”
“你们，你们，你们放开莫晓，放开她！我要报警，你们这些疯子！恶魔！你们放开她！”沈云茹瞪大了眼睛看着被白色光芒包裹的莫晓悬空在半空中，双眼紧闭看不出生死，心里慌乱的除了威胁，什么也做不了，眼泪从眨也不敢眨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泪痕满面。
这时，青岩却停了下来，蹙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双手迅速的换了个手印，嘴里喃喃的念着，半天后挫败的放下了手，疑惑的看着寒莫晓，从怀里取出一张传声符，灵力输入，黄|色的符纸上红色光芒一闪，青岩开口说道：“师傅，徒儿青岩有事禀报。”
符纸红光微闪，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可是寒莫晓之事？”
“正是，请师傅饶恕徒儿法力浅薄，实在找不出不妥之处，寒莫晓的灵魂就是本体，并没有任何异物侵入的现象。”
青岩说完，那边微微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可曾提取记忆？”
“是，但是，徒儿无能，无法探到她的任何记忆，似乎，有什么切断了徒儿的摄神术。”
“……现在情况如何？”
“徒儿已经收了功法，可是她依然没有清醒。师傅……”青岩有些无措的看着白光消失已经瘫倒在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寒莫晓，窥了一眼全部身心担忧都放在了昏迷的人身上而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的沈云茹，不敢松开定身术，怕她一个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而此时，端坐长屿洞天隐玄大殿中的玉清真人长袍翻飞，无风自动，与身边盘膝而坐的两位师兄弟对视一眼，随即说道：“消除记忆，速速回来。”
“是。”青岩应了一声，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寒莫晓，有些不忍，但还是冲青水使了个眼神，青水点点头，在沈云茹惊恐和愤恨的眼神下，手指结印，口诵咒语，手指青光闪现，点在了她的眉心。随即与青岩对视一眼，收回地上的名片，青岩从怀中取出传送符，瞬间回了括苍山长屿洞天隐玄大殿。
青岩青水齐齐施礼：“师傅，师伯，师叔。”
“具体情况如何，仔细讲来。”
“是。师傅请看。”青岩说着，双手结印，半空中虚画一圆，刚刚在初晓制衣发生的事情，立刻重现在众人面前。
而此时，沈云茹猛的一个惊醒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铁青，闭着眼睛揉了揉刺痛的太阳|茓，睁开眼就看到昏倒在地的寒莫晓，慌忙冲过去抱起来，拍着她的脸颊喊道：“莫晓？莫晓你怎么了？”惊慌失措过后，几步到了电话旁边，拨通了120。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四章 宿命因果
四周是刺眼的白，安静，虚无，就连她的呼吸和心跳声都没有。莫晓往前走着，她死了？不可能，只是接触到那张似玉非玉的卡片时她就知道，那上面所下的不过是个暂时禁锢她的禁制。也许是把她当做了不干净的东西，那符咒带着一些光属性，一瞬间就和她精神海里的光属性元素产生了共鸣，按理说，不会伤到她。
也因为知道不会有危险，她才如此不设防的去碰触那张卡片，看看他们究竟要怎么对她，也好让他们死心。
而这里，也不是冥界。
她在三途川上奈何桥来回了那么多次，还不至于认错。
那么，这里又是哪里呢？
漫无目的，只是一直向着一个方向走着，刺眼的白色渐渐暗淡，莫晓直觉的感受到前面有着什么东西在那里，一闪而过的反光，让莫晓眯起了眼。
“这是……”莫晓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巨大镜子，镶嵌在状貌奇钦磊落的巨石里，光洁的镜面竟然映不出一点影像，这面镜子……怎么会在这里？莫晓心念一动，慢慢伸出手，手指点在镜面上，水波般的纹路缓缓荡开，慢慢显出一些图像。
莫晓看着那上面熟悉又觉得陌生的人事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怔愣的看着，苍白的脸色上神色莫名。
居民楼里普通的女孩子，幸福的家庭，无忧无虑的笑颜，终结在华山旅游之时；画面一转，宰相府大家千金，三岁名扬天下的才女，喜爱男装混迹市井，明明是闺阁淑女却想要驰骋商场，恣意张扬的少女十四岁赐婚于青梅竹马的俊朗儒雅少年皇子，在以为拥有了一切之后夫妻对立，一朝家破人亡；金碧辉煌的宫殿，忧郁阴沉不讨喜的公主，十六年无人问津，和亲路上两国交战，国破家亡……
那些是她最黑暗的几世了吧，也让她看清楚了，穿越，重生什么的，并不是小说里女主角那样有作者开了金手指，爱情事业家庭都美满，就算一开始如何痛苦难堪，最后也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走路撞上的不是男主就是男配，跳崖不死，中毒也没关系……人生，毕竟现实残酷，虚幻就是虚幻，成不了真。只是等她看清这些学会不在意的时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画面跳转越来越快，有的甚至只在孩童的时候就转入了下一个场景。少女的脸上从笑容，阴郁，麻木到最后几乎戴上面具的微笑……从参与，旁观，到看戏，最终消耗掉了热情，龟缩在壳子里，即便知道家人朋友的宠溺和真心也不曾把信任全然交付，可怜，也可悲。
莫晓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以为那些记忆她早就已经忘记了，看着里面的女孩子，一世一世，她没有疯掉，没有被那种压抑搞到崩溃自残反而把自己摘了出来真的是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她的适应能力像杂草一样强劲。人果然没有吃不了的苦么？
画面到莫晓这一世消失掉了，镜面再次回归波澜不惊，光洁透亮的映出了自己呆愣的脸，脸颊上晶莹的痕迹是什么啊？好奇的抬起手，抹上脸颊，湿湿黏黏，她竟然还会哭呢，真稀奇！
“三生石轮回镜，前世今生来世……怎么没有来世？”莫晓喃喃自语道：“该不会这一世就可以摆脱这可悲的命运了吧？”真的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入轮回，一了百了……也好。
说她懦弱也好，胆小也好，逃避也罢，面对每一世的家人，她不敢付出感情，真心相待的朋友不敢付出信任，她害怕过于贪恋周围会让她舍不得离开。只有不在意，失去了才不会心疼，她的冷漠固步自封也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虽然这样的置身事外伤害的都是真心关爱她的人，她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只是，一个人也会寂寞，所有无处发泄的精力，无人诉说的烦闷投入到那些学习和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中去，她害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终究要崩溃掉。
而这一世，莫晓看了轮回镜里的景象才发现了她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的不同之处。本来以为是十三岁的借尸还魂，如今看来，从一开始就没有另外一个寒莫晓，车祸前的是她，车祸后的也是她，一直以为的两个人，重来都是一个人。她就是寒莫晓，只是，这记忆怎么回事，忘了就忘了好了，那十三年里想不起来就永远想不起来好了，怎么现在又让她受以前影响！莫晓忽然觉得手足无措了。
所以，那心底无法掩饰的悸动，看到沈云茹和莫初的瞬间就毫无理由的在意和喜欢，她一直以为受前身寒莫晓遗留情感的影响却原来就是她本身的感情。
莫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果然，不能当做没发生过。付出的就是付出了，收不回来。
“何必收回来？”虚空之中忽然响起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不过五个字，如孩童清脆，女子温婉，男人低沉，老人沧桑几经变化。
莫晓反而冷静了下来，感受不到那声音的恶意，语气几乎没有起伏，只是带着些自嘲：“你叫我来看轮回镜，就为了让我看这些？早就过去的事情，看了又有何意？你倒不如告诉我，这些经历到底是命运，还是玩笑？”
“一切皆是命，一切皆是缘。”话音落，镜子里面蓦然出现一个女子，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相貌，所有美好的词汇也难以描写她的一丝美貌，白色的纱裙微微飘扬的裙摆，她站在镜子里，神色间安详而慈爱的看着镜子外面的莫晓。
也或许，在镜子里的是莫晓，而那女子才是镜子外面。
女子缓缓抬起手，向镜子这面的寒莫晓伸过来，纤长的手指白玉般的莹润晶莹，粉色的指甲点在镜子上，明明没有挨到莫晓的眉心，她却感觉到了手指的冰凉，一股灼热随即汇集脑门，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
那女子虚空一抓，收回手，缓缓展开手掌，白皙的掌心，一颗血红的椭圆石子，如泣血的红玉一般，光华流转。
那颗石头……莫晓抬手放在眉心，竟然有一颗这么大的石头在自己的脑子里吗？那不是二十岁那一年，她在华山捡到的吗？却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那是她的第一世，也是从那时开始，经历了如同戏剧一般的人生。该不会，起因就是这一颗石子吧？
莫晓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她的这些年，竟然就因为捡了这颗石子才……
“这是你我的缘分，在我飞升应劫之时的最后关头，你挡了我的天劫，本是魂飞魄散的结果，这颗轮回血石收拢了你的魂魄，投身为人，就是你的第一世。”
“如果是那样，我救了你，你让我免于魂飞魄散重新做了人，不该是两清了吗？那我后来……”
“天命注定，又岂是那么好改的？我于华山西玄洞天修炼，偏偏那一世你闯了进来，轮回血石受我本源吸引从你身体里飞出，你的灵魂不全，靠的就是它才能得以保住魂魄不散，而轮回血石脱离，伤了你的三魂七魄，我只能将你送往轮回修补，一世修补一条魂魄，这是你的第十世，最后的修补已经完成了。而这个，离开你的身体也不会有事了。”
那女子说着，手中的轮回石悬空浮起，慢慢停在了莫晓眼前，莫晓伸出手，落入了掌心，一股熟悉仿佛就是她本身一般的感觉从手心窜入心底：“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不用再……”莫晓蓦然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女子轻展笑颜，眸光流转：“你可以放开束缚，这一世，便是终结了。往后，如何选择，随心随意，全在你自己。”说着，那女子慢慢消失了，镜子里一片虚无，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响。
这时，一开始那个男女莫辨，音色百转变化的声音再次响起：“西玄天女竟将轮回血石留给你……难道……”
“难道怎样？”莫晓这时却是说不清心底是悲是喜了，被告之那种闹剧样的生活可以结束了，怎么反而觉得无所适从了呢？
其实，那样的生活过习惯了也没什么吧。也许是知道这次真的死了就活不过来了，再活过来，也不是她了，于是有些无措？
握紧手心中的石头，意念一转，消失在了手心，闭上眼，冥想进入精神海，浩瀚无边的精神海域，似乎有了扩张？轮回血石漂浮在精神海里，各色元素疯狂的分类汇集，有序排列成了一个个球体，竟有了篮球大小！围绕在轮回血石周围，隐隐的，莫晓忽然觉得，她的魔法水平突破了中级法师，向大魔法师迈进了！她竟然在这个魔法元素贫瘠的时代，反而晋级了？！
难道是轮回血石的关系吗？那，一直跟着她的石头以前怎么没有这个用处？
“你的功法很奇怪，似乎不是道教修真，也不是妖修……倒是很有趣。”
莫晓睁开眼睛，缓缓勾唇一笑：“这颗石头倒是好用的很。”
“那是自然！那可是仙界法宝，西玄天女的心爱之物，使用得当凡人亦可得道。慢慢磨练吧，小姑娘。希望我们有再见面的一天。”
声音消失了，面前的镜子也慢慢陷入白雾之中消失不见，莫晓深呼吸，缓缓吐出，改回去了。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家里，怕是乱成一团了吧？这样想着，胸口忽然溢满了一种暖暖的感觉，让莫晓忍不住嘴角轻扬，笑容直达眼底。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五章 苏醒，悸动
沈云茹面色苍白很是憔悴，眼底的青黑色非常明显，头发束在脑后盘起，两鬓的发丝有些凌乱，散落下来，贴着消瘦的脸颊，让人看着仿佛随时会晕倒一样。
寒雨墨从走廊的一头走过来，正碰上打水回来的沈云茹，自然的接过沈云茹手里的暖瓶：“婶婶我来吧。你看顾妹妹一夜了，回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沈云茹感激的看着寒雨墨，拉着他的手拍了拍，眼眶微红积攒了些水光：“莫初呢？”
“在后面，说先去服务台看看妹妹的医药费是不是不够了。一会儿就来。”寒雨墨说着，寒莫初就出现在了走廊拐角，快步到了两人面前，看着妈妈的脸色担忧的蹙起了眉头：“妈，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再来替我们。”
沈云茹点点头，三人进了病房。
这次，寒雨墨坚持要求给莫晓开了一间单人病房，干净整洁还有单独的洗手间，一切都很方便。医生也是主治医生，很是尽心。就是莫晓昏迷着，各项检查数据都很正常，却就是醒不来，让一家人很是担心。
莫晓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被褥趁着她的脸色，并不是苍白的病态，反而看上去红润润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轻轻叫一声就会醒过来。窗帘拉开，几净的玻璃抬眼就看见淡蓝色的天和朵朵棉花样的白云。太阳有些偏东，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被窗棱切割出的明黄|色方块，投射在白色的墙壁上。
病房里有暖气，比之家里还要暖和许多，病床旁的床头柜上，琉璃色的水晶花瓶，紫色的一束薰衣草，淡淡的香味冲淡了房间里的药味，很是清新淡然。
沈云茹看了看依然睡着的莫晓，摸了摸她的脸颊，将两侧的头发顺了顺，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莫晓醒了就给我打电话。”沈云茹不是不想在医院陪着莫晓，她恨不得一步也不离开，可是，她也知道，如果真是那样，怕是莫晓还没有醒过来她自己就要倒下去了。夜里还要她来照顾着呢，白天交给莫初和雨墨，她也放心。这次莫晓突然生了怪病，多亏了雨墨在院方周旋，一切的条件都是最好的，就连寒家那边都来了电话劝慰了几句，让沈云茹对那边的抵抗，小了很多。
沈云茹离开医院回了家里。寒雨墨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病床上的寒莫晓，心里很是复杂：“医生怎么说？医药费用完了吗？”
莫初双手抱在一起弯下腰顶着额头，良久之后才直起身子来：“医生说莫晓很正常，什么毛病都没有。现在不过是挂着一些葡萄糖营养液，医药费很富裕。可她怎么就是不醒呢？会不会是上次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莫初越说越是不敢想象，脑子里来回反复出现莫晓当初车祸后躺在加护病房的样子，仿佛被生锈的锯齿割着心脏，钝钝的疼。
寒雨墨拍拍莫初的肩膀，安慰的说道：“别担忧。医生不是说了吗，莫晓很正常。”
“那怎么还不醒过来？”莫初低下头埋首在掌心里，鼻翼的酸涩和眼前的模糊让他不敢抬头，不想被寒雨墨看到自己的软弱，“医生都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莫晓她……”
寒雨墨叹息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莫初，从见莫初第一面，明明比自己小却跟个大人似地，脸上的表情和老爸有的一拼，他就知道，莫初是生活历练出来的坚韧，而如今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却知道，莫初哭了吧？
这种感情，是寒雨墨理解不了的。嘻哈惯了的寒雨墨，从莫晓出事开始，招牌的笑容再也挂不起来。对于医生的诊断他恨不得把医生的办公室砸了，正常？正常的人怎么可能昏迷不醒？可是那样有什么办法，自己不是医生，就算不相信医生的判断，除了坚持让莫晓住院观察着以外，他还能做什么？
靠着寒家的关系和财力，不然医院早就一句回家休养把人赶出去了。
护士敲门进来，看到沙发上气氛萎靡不振的两个俊逸少年，心底叹息的摇摇头，走到女孩的病床旁边，从托盘上拿出体温计，拉开被子，放进女孩的腋下。然后记录在案本上。回头对少年问道：“莫晓今天有反应吗？”
“没有。”寒雨墨见莫初实在没有力气回答这些问题，于是开口说道：“今天挂几瓶？”
“和昨天一样，四瓶。一会儿我来拿体温计。有问题就按铃叫我。”
“谢谢。”寒雨墨点点头，护士笑了笑安慰了一句：“放心吧，莫晓很好，会醒过来的。不要太担心了。”就离开了病房。
不一会儿，又来了另外一个护士，给莫晓挂上营养液就出去了。
莫晓感觉到一个有些冰凉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领里，立刻反射性的一把抓住了那只接近自己的手，反射性的用力，耳畔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手背有些刺痛的感觉，让莫晓不耐的皱起了眉头，闷哼了一声：“闭嘴！很吵！”说着睁开了眼。
小护士的尖叫声，让莫初和寒雨墨以为莫晓出了什么事，立刻冲到了床边，就看到莫晓握着小护士的手腕，体温计掉落在床铺上，而莫晓用的那只手正是挂针的手，因为动作过于用力，手背青筋绷紧，血液回流，浸湿了固定针头的白色胶带。
低下头就看见莫晓睁开了眼，一时间兴奋的凑到莫晓面前，全然忽视了那个还被莫晓捏着手腕，显然莫晓的力气让她疼的脸色都白了。
莫晓迷糊了一下，瞬间就恢复了清明，看了眼自己握住手的小护士，慢慢松了手劲，还好无意识的把握了力道，不然刚醒来就捏断护士的手腕，那么可就好看了。放低手腕，血液回流，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莫晓歉意的看着小护士。
小护士泫然欲泣的看着莫晓，她刚来实习啊，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个情况，早知道就不因为想看帅哥而来帮着护士长拿体温计了。看着那么瘦弱的女孩子，怎么手劲这么大？！
莫初和寒雨墨这才想起来，刚才小护士那声尖叫，视线落在小护士一圈青紫的手腕上，心口不自然的一抖，寒雨墨立刻笑得温柔，看着小护士满是歉意：“对不起啊护士姐姐，我妹妹刚醒来，精神上有些迷糊，突然被人碰触都会吓到的嘛，不是故意要握住你的手的。”
小护士看着面前少年极具杀伤性的笑容，糯糯的红了脸，忙说道：“没关系，我明白。既然莫晓醒来了，我去叫医生。”说着，冲出门叫医生去了。
寒雨墨笑着回过头看向莫晓的时候，就被四只看着自己的眼睛给惊了一跳，笑容险些崩溃掉：“干嘛这么看着我？”
也许是因为莫晓醒了，莫初放下了心，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没事。你，很厉害。”说完，点点头，那摸样让寒雨墨觉得，他说的厉害完全是贬义词。
莫初看着莫晓，帮忙扶着她坐了起来，在后背垫上枕头让她靠着舒服一点：“莫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我很好，我昏迷了多久了？”
“没有很久，三天而已。”虽然这样说着，莫初握着莫晓的手却在颤抖，让莫晓连带着觉得心都在颤，陌生的感情像不受控制的满溢了胸口，想要涌出来，却找不到宣泄口，就那样憋闷着，膨胀着，像要爆炸一样。
寒雨墨看着兄妹两个之间虽然话不多，却弥漫着不可忽视的温馨，鼻翼酸涩微氧，抬手不自然的摸了摸，眨了眨眼睛：“我去给婶婶打个电话。”
莫晓忙喊住寒雨墨：“先别去了。妈妈守了我一晚上吧？让她休息一下吧。”
莫初却说道：“妈妈恐怕回去了也睡不着。倒不如告诉她你醒了，早点让妈妈安了心比什么都好。”
莫晓点点头：“听哥哥的。”
寒雨墨看着走进来的医生，见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于是指了指外面：“那我去打个电话。”
莫初点点头，让开位子让医生过来，一系列的翻眼皮，看舌头，听心跳，量脉搏以后，医生对身后跟着的护士长说道：“很健康，回去多休息，注意点营养，病人有点贫血，多买点好吃的补补。行了，中午就出院吧。”可算是醒过来了，把这尊大佛送走，他就安生了。不然天天被这家子的两个哥哥用那种看庸医的眼神看着，他自己都觉得神经衰弱。
莫初连声对医生表示感谢送出了门，脸上紧绷了几天的表情终于缓和，带上了笑模样。
寒雨墨直接开车接了沈云茹来医院。听了莫初复述了医生的话，看着醒来后精神真的很好的莫晓，沈云茹紧绷几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拉着莫晓的手眼泪就落了下来。
沈云茹带着泪的笑脸，那落在手背上灼热的泪滴，就像是直接烫伤了莫晓的心一般。
莫晓忍住想要覆上胸口的手，感觉到刚才面对莫初时浮现的激动又再次澎湃起来，这感觉陌生又熟悉的让她害怕，却又想要感受的更彻底一点。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六章 出院
莫晓的身体本来就是健康的，甚至比之以前要更好。醒来后精神不错的吃了一碗粥，因着沈云茹说几天没有进食突然间吃太多对胃不好，莫晓只能摸摸有些扁扁的肚子忍了。
出院手续很快办好，一家人回了家里。
期间莫初问莫晓那天怎么会昏倒，不是说去厕所吗？怎么会到妈妈的店里去呢，还毫无征兆的昏倒了？
莫晓看了看也是一脸疑惑的沈云茹，想着那两个人也许是在自己身上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抹去了沈云茹的记忆。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突然想看看妈妈。”说着看向莫初，莫初似乎了解的点点头，莫晓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该不会真的是车祸后遗症吧？莫初担忧的看向莫晓，就知道医院里的医生不专业，莫晓昏迷那么久，竟然一点都查不出来，还说莫晓正常，正常的人会无缘无故的昏倒吗？
真该拆了他的招牌！莫初和寒雨墨对视一眼，难得的两人脑子里想的是同一件事。
说道这里，沈云茹脸上也有些疑惑，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空荡荡的，仿佛也是忘记了什么。
沈云茹的制衣店因为莫晓突然住院关门三天了。这段时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一直麻烦不断，接的生意就少了很多，倒也没有耽误什么。
莫晓康复了，沈云茹就计划着下午去店里把手头上几个活计赶一赶。
“妈妈下午去店里，莫晓就在家休息吧。莫初和雨墨也别出去玩了，在家里陪陪妹妹。”
莫晓拉住沈云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妈妈，今天休息一下吧，照顾我那么久，肯定累了，店明天开也是可以的。”
莫初和雨墨同时点头，赞同莫晓的提议。
沈云茹有些犹豫，因为莫初每个月都有寒家那边的零用钱，莫晓那边也给了自己一些生活费，家里并不拮据反而比以前宽裕许多，可是，沈云茹搓搓手指，她却总觉得用孩子的钱心里充满愧疚，这些事情，本该她来操心才是，现在不但孩子不用她担心，反而要孩子照应家里……感觉，很失败。
或许是那幻境里见到的女子说的话，从醒来以后她对周遭的情感感觉敏锐了起来，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就像现在莫晓确切的感受到身边沈云茹的低落，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感同身受，探出手来，握住了沈云茹粗糙的手掌。
莫初看着莫晓和沈云茹，酝酿了半天张了张嘴还是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他对自己说，再等等吧，再等等。这个时候并不是提起这个话题的好时机。过两天再说吧。
寒雨墨的视线在呣子三人之间来回的扫视，最后抿了抿嘴角，微微翘起。
沈云茹下午到底还是去店里了。莫晓回了她和妈妈的卧室，盘腿坐在床上，早上在医院醒来以后，时间地点都不允许她查探一下身体，此时莫初和寒雨墨在旁边屋里一个打电脑，一个午睡，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莫晓闭上眼，先运气小无相在体内逛了两圈，经脉仿佛从乡间小路一下子扩展成了高速公路，内力在体内畅通无阻，几个周天下来，汇集丹田，莫晓惊奇的发现，内力竟然凝结成了一颗玻璃珠大小的内丹。虽然还很小，但是晶莹剔透仿若上等玉石一样的，绝对是道家典籍里曾经提过的内丹无疑。
她曾经看过逍遥派对小无相的记载，说是这种功夫集佛学神功与道家神功精华于一体，乃是逍遥派的不传之秘。佛家的无相神功练成之后，可以身有舍利。如普陀山供奉的，就是释迦牟尼的指骨舍利。逍遥派第一代掌门乃是道家的出类拔萃之士，运用道家的大小周天功夫，打通奇经八脉，把佛家的舍利子用元阳真火融为一体，与道家的内丹无异。可以说小无相功是集合了佛家与道家的武学之精华的一门神功。
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有一天可以达到这种效果。猛然的睁开眼，她内心里是感觉到欣喜的，这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何况，最近来找她的那两个人并不简单，那样的符咒，就像是……道术。也许中华武术失传，高手不多，但是如果有修真者的话，肯定不止这两个人了，虽然水平什么的还构不成威胁。这次他们失败了没有达到效果，或许会放弃找自己麻烦，但也许会来更厉害的高手。
莫晓觉得头痛，自己究竟怎么被那些人注意上的？她一直很低调啊……除了，只有那一次……她没想过会有这种异能一般存在的修真者，所以并没有很好的善后和把尾巴擦掉，如果风万彧后来稍微一调查，何止蛛丝马迹，明摆着就是告诉人家自己有问题嘛！
真是！莫晓一巴掌派上脑门，结果用力过大一个没忍住哀叫了一声，忙捂住了嘴，莫晓颓然的趴倒在床上，埋首在枕头里懊恼的叹息一声，长久之后才抱着枕头爬起来。
寒雨墨正和电脑打红警，莫晓突然的一声哀怨至极的叫喊让他手一抖，看了看睡着了并没有惊醒的莫初，想了想，还是起身过去看看吧。
走到莫晓门外，敲了敲门：“莫晓妹妹，你没事吧？”
莫晓忙摇摇头，又反应过来这样人家根本看不见，于是说道：“我没事。”
门口的寒雨墨耸耸肩：“好吧，有事叫我。”
“嗯。”听到莫晓的回应，寒雨墨刚要转身回去，屋里想起了下床穿鞋的声音，然后房门带着风声打开了，莫晓站在门口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上身的寒雨墨：“寒雨墨，我有事情问你。”
寒雨墨勾起一边嘴角，笑容痞痞的，看着和莫初差不多的脸做出这种表情，让莫晓手有些痒痒的，靠在门框上，用着尾调上扬的语气说道：“莫晓妹妹，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哦，直呼名字不好吧？”
“堂哥。”莫晓很乖巧的笑意妍妍的改了口，眼睛半圆变成了月牙弯，嘴角隐约露出了一颗小虎牙，很是可爱。寒雨墨愣了愣，耳朵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有些拘谨的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寒雨墨宠溺的笑了笑，抬起手来揉上莫晓的头顶，柔软的触感让寒雨墨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揉了几下过瘾后才放开：“说吧，有什么事要问我。”
莫晓拉着寒雨墨进了屋，让他坐在椅子上，莫晓在他对面坐下：“让莫初转学去海韵的事情，是寒家的意思么？”莫晓本来要问风万彧的事情，出口却忽然转弯改了话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不出口，那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转成了这样，奇怪的感觉让莫晓微微蹙起了眉头。
寒雨墨一愣，倒没有想到莫晓会问这个，看她眉头都皱起来了，心里忐忑了一下，他听老爸说过，这个妹妹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和寒家扯上关系，如今看到莫晓的表情，寒雨墨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就那么不喜欢寒家？不喜欢……自己么？刚刚还叫了自己哥哥的……那笑容看起来比以前好看多了，总不会是假的吧？
“你不喜欢寒家吗？”也不喜欢我吗？少年的骄傲却是让寒雨墨决计问不出后半句的，也就是在喉咙里滚一圈再咽回去罢了。
莫晓蓦然睁大眼睛，瞳孔里倒影出面前少年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看上去漫不经意的，眼底却掩饰不住的询问和等待，摇了摇头：“不是的，喜欢什么的谈不上，但是也没有讨厌。我只是想问问，转学是莫初自己的意思，还是寒家那边的意思。”
“很重要吗？莫初也有转学的意向不是吗？他可不是逼迫或者威胁怎样就会改变主意的人啊。莫晓应该了解吧？”寒雨墨说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表情很是正经，这样看上去简直就是另外一个莫初了：“莫初姓寒，他名下的产业可不允许他逃避啊，我现在就已经在公司工作了，莫初也要开始接触。在海魂上学，学业上和公司事务处理的学习上可以更好的安排，而且，海魂多是政商和高干子弟，建立人脉也是课业之一。你们现在的学校，除了课本的知识外，什么也学不到，太死板了。”
莫晓赞同寒雨墨的话，他说的没错，到莫初十八岁还有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莫初要学会的东西太多了，转学对于莫初来说确实是最好的，特别是海魂那样的学院，真的很适合他。
人自然要往高处走，有更好的选择，肯定要抓住不放！
“莫晓，莫初很聪明，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嗯，我不会阻止莫初的。堂哥就放心好了。”莫晓笑了笑，她本来就不是想问这个问题，答案也是一早就知道的，这个话题不过是她转移问题临时想到的罢了。反正真正想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问不出口，如果那边还是要找自己，总会再来的，她在这里乱想也没用，对上了，再说吧。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七章 挑战者
莫晓找了莫初一次，明确的问了一次莫初是否打定了主意要转学去海韵，得到确切回答后，也告诉了他自己会支持他的决定，只是这件事，希望莫初可以好好的和妈妈商量，听听她的意见。
莫初答应了下来，心里着实的松了口气，那天提了这个问题，莫晓虽然态度并不怎么反对，但是转身就突然说要上厕所，却出了那样的意外，总让他觉得跟自己脱离不了关系。
所以他有些踌躇犹豫了，如果妹妹和妈妈真的不喜欢自己转学，他就不去了，总之不过晚上几年的时间，多走些弯路罢了。
而如今莫晓同意了，只要妈妈点了头，这件事就定下来了。只是，他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沈云茹开口了。
莫晓一早晨练完毕，回来叫了赖床的莫初和寒雨墨起床，三人商量着去赶集买些年货，然后去沈云茹的店里帮忙。
离着过年还有几天，街道的两边有许多烟花爆竹和对联糖块瓜子等等卖年货的摊子，让本来还算宽敞的街道显得拥挤起来，赶集和买卖年货的人很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道，来回奔跑的孩子手里拿着不少吃的玩的，时不时的鞭炮声响起，感受到浓厚的过年气息。
寒雨墨是没见过这些的。且不说市区里已经严谨明火和烟花爆竹，他家的位置也是独门独户的，又远离市区喧嚣，对于过年的印象也就在于父母和老爷爷会聚在一起一家团聚的吃顿饭了，其他的，和平常也没什么差别。
而现在，走在街道上，看着四周热闹的喧哗景象，寒雨墨觉得很是新奇，东张西望的看个不停，甚至停下来买了几个摔炮，学着那些孩子的样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嘭的一声惹的他自己嘴角一直没有平下来过。
莫初看着寒雨墨有些幼稚的行为，颇为无奈。这些东西，早在他九岁以后就没再玩过了，家里的艰苦让他开不了口为妈妈要一块两块的来买这些。
莫初的视线落在路边卖小吃的摊位上，一捆捆红皮黑皮的甘蔗，看上去甜美多汁，围着很多等待摊主削皮后一饱口福的孩子：“莫晓，吃甘蔗吗？”
莫晓还没回话，寒雨墨立刻凑了过来，连连点头：“要吃！我去买！”说着跑到卖甘蔗的摊子前，挑了起来。
“莫初，莫晓，过来挑一根！什么样的好吃啊？”
摊主笑了笑，手上削皮的动作不停，说道：“随便挑，都是好甘蔗，保甜！”
三人挤在一堆孩子中间挑选了半天，相中一根甘蔗，成称了斤数，然后分开一尺左右的小段，分了四段。消干净了皮，寒雨墨和莫初一人一根，作为最小的妹妹莫晓分到了两根。
莫晓也不推辞，这就是有哥哥的好处，心安理得的享受被哥哥谦让的感觉，笑嘻嘻的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其实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买了几挂千响的鞭炮和一些糖果瓜子，对联和窗花莫晓自认为还没有她做的好，再说她那里还有些红纸，正好可以写几幅对联，而窗花，剪好给陈大娘后剩下一些就是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前行，车后座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焦急的从窗户里探出头去，一边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中年司机大叔块头很大，紧裹着身子的西服下可以看到解释的肌肉，那双手虎口和手掌有着厚厚的老茧，硬朗的脸庞满是无奈。
“少爷，真的快不了。这里好像是个集市，人太多了过不去。”
被称作少爷的少年瞪了司机大叔一眼，冷哼一声，变声期的嗓子像破锣一样感觉很刺耳怪异，让他一开口显得有些刻薄尖锐：“真是的！我下车走过去！”说着，少年不顾司机大叔的劝阻，拿起身边一把长剑，推开车门下了车，跳上街道旁边的行人道对身后车里探出头来叫喊着劝阻他的司机大叔挥挥手，扬声说道：“我回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少爷！少爷！”司机大叔焦急的额头冒汗，这个小祖宗哦，要是出点子什么事情，他回去还不被老爷子扒了皮？！想着，把车往边上一停，也不管它会不会挡住别人的路，下了车追了上去。在早就淹没了他家少爷身影的人山人海里搜寻起来。
莫初和莫晓，寒雨墨逛游着到了制衣店，沈云茹一看三个孩子来了，手里的活停了停抬头笑着说道：“怎么过来了？对了，莫晓，刚才有个叫做，嗯，莫伊的男孩子给你打电话了。”
莫晓眉头微蹙，莫伊？哦，那个有双很妖孽的丹凤眼的少年，自从武术交流团离开水城后，他虽然会给她打电话，不过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打过了，突然打来……“他有说找我什么事情吗？”
沈云茹回想了一下，找出一张纸条来递给莫晓说道：“他说让你照顾一下他的师弟，不要太欺负小孩子了。哦，说如果有什么问题给他打电话。”
师弟？什么师弟啊？莫晓接过纸片，上面是莫伊的电话号码，他曾经给过她一个，不过，莫晓觉得自己不会给他打，也就没在意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莫初眉头一皱，他显然不太希望听到一个男孩子找自己的妹妹，还说一些他不怎么明白的话，于是，好哥哥模式启动，关心一下妹妹的交友状况，是非常必需的：“那个莫伊是谁？”
寒雨墨被莫初有些拈酸吃醋的话给酸了个倒牙，不过莫伊，莫这个姓氏可不常见啊。
莫晓不甚在意的说道：“哦，认识的人，不重要。”
显然，莫晓的话很合莫初的心意，莫初的眉头松开，抬手揉了揉莫晓的头顶说道：“莫晓，交友要慎重。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需要理会。”
莫晓抬眼看了看莫初，乖巧的点点头，也没有深想，只以为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照罢了。
寒雨墨看着这两兄妹的交流，很想笑一个，却也觉得，在莫晓和男孩子之间的交往上，确实应该把好关，这么好的妹妹，可不能被别的小子拐跑了。
莫晓将纸条塞进口袋里，倒没想着回个电话过去，因为莫伊的留言是在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很快莫晓就知道了莫伊那句的话的意思了，因为这个麻烦，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并且，以一种让人很无语的方式。
“寒莫晓！我要向你挑战！”少年与莫晓差不多的年纪，修长的身子比莫晓该处半个头来，因为练武的关系身姿线条很有力度，却不僵硬而带着一股子柔韧，脸色很白，深棕色的头发，眼睛圆圆的像是墨色的玻璃球，鼻挺，嘴唇小小的很是红润，像是擦了胭脂一般，如果不开口，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而此时，这个如同小姑娘一般清秀的少年手中握着长剑，剑没有出鞘，只是拿剑的手用剑把指着莫晓，长长的朱红色剑穗儿左右晃悠着。
莫初看着眼前突然进门就指着莫晓说什么挑战的少年，自然而然的跨前了一步挡在了莫晓身前，很是不满的看着他：“你是谁？”
少年打量了一下屋内的人，视线重点落在了莫初莫晓和寒雨墨身上，上下扫量了着莫初，心底盘算着，如果寒莫晓真的如同中岛师兄和大师兄说的那样厉害的话，这个看上去比寒莫晓大的男生也许会更厉害？
少年仰起头，微微翘起嘴角说道：“我叫戎梓钰，我师兄是莫伊，师从国术大师石岩峰。你是寒莫晓的师兄？那么，你来接下我的挑战也可以！”
沈云茹刚才被那少年的震撼出场震得懵了一下，但是现在也反映过来了，于是走上前来说道：“这个，孩子，你是哪里来的，你父母呢？”话里的担忧和询问让戎梓钰一瞬间红了脸，面对长辈，他还是很礼貌的。于是立刻放下举着剑的手，说道：“伯母好，打扰了，我自己一个人来的。我要向寒莫晓挑战！”
沈云茹回头看看依然一派悠闲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笑着的莫晓，转而对戎梓钰说道：“挑战什么啊？”视线落在少年手中的剑上：“我们莫晓可是乖孩子。”
戎梓钰脸色更红了，我也是乖孩子啊！啊，不对，这和乖孩子不乖孩子有什么关系？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叔叔给自己在师傅面前请了假，才能来这里找这个被师傅和师兄称赞，打败了中岛的女孩子的！
莫晓微微一笑，低声对一脸担忧的沈云茹说道：“妈妈，他大概就是电话里莫伊说的那个师弟了。莫伊不是说让我照顾一下吗，莫伊说他武侠小说看多了，有些痴迷，没事的。我会好好招呼他的，妈妈去忙吧。”
沈云茹对与莫晓的信任可是百分百的，于是点点头，对戎梓钰笑了笑说道：“既然是莫晓的朋友，好好相处，伯母还有些事情要做，这里太挤了，你们出去玩去吧。”
莫晓点点头，站到戎梓钰身前握住他的剑，手腕轻轻一转，剑就到了莫晓身上，好像是戎梓钰递给她的一样。莫晓在戎梓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怔愣间说道：“莫伊说要你给我的东西就是这个啊？他的品味还真是奇怪哎。这里怪挤的，咱们别耽误我妈妈做生意，出去玩吧。”说着，率先走出了店门。
戎梓钰立马跟了上去，他还没交手呢，怎么就被敌人缴械了？
莫初和寒雨墨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八章 拜师？不收徒！
第十八章 拜师？不收徒！
戎梓钰在莫晓身后紧跟着，没走多远，就被戎梓钰的司机大叔给碰上了。
司机大叔这才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无奈的语气居多：“少爷啊，你别乱跑啊。”
戎梓钰撇撇嘴，狠狠的吐了口气说道：“刘叔啊，我没那么脆弱，你不要被叔叔影响了，我好得很你别跟着我了好吧？”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像看孩子一样的派人跟着，戎梓钰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特别是在他认定的对手面前，太掉份了
刘叔看了看，那三个都还是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做派看上去虽然有些浮夸，不过就是个有钱人家娇养的少爷，细皮嫩肉的实在不像是练过的样子，只是，刘叔重点的注意放到了少爷这次来的目标上，十三岁的女孩子，相片和家庭背景资料他是早就看过的，如今看来……全然没有石先生和莫伊少爷说的那样厉害吧？看上去，不像是会武的样子啊。
难道是自己眼拙了？
寒莫晓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彪形大汉的打量，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一看就是力量型的高手，有这样的人保护着，看来这少年家里也是个有背景的。可是不会简单了，莫伊的师弟，是从国术大师石岩峰，那可是个国内外都有名的人物，哪里是寻常家庭的孩子能够接触的到的？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关系。莫晓比较在意的是，他们这样找上自己，看来不给个交代是不能过关了。
看了看后面跟上来的莫初和寒雨墨，莫晓对戎梓钰说道：“戎梓钰，是吧？还你。”说着，把刚才从戎梓钰手里夺过来的剑扔还给了他。
戎梓钰一把接过剑，看上寒莫晓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就是从我手上把剑拿过去那招。”戎梓钰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什么学武的料子，不过是看在叔叔的面子上在师傅面前记了个名的挂名弟子强身健体而已，就连面也是不常见的。反而与教自己武功的大师兄接触比较多一些。可是，他从小对武功很是向往，虽然资质有限到不了大师兄的水平，可他自认为还是很努力的，也没得让一个女孩子那么轻易的就把武器给缴了啊？而且，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得的手这个时候，戎梓钰已经有些相信她也许真的有那个能力让大师兄称赞。
“哦，那没什么。很简单的，就这样。”莫晓不甚在意的说，随即出手，戎梓钰还没看出什么，剑又到了人家手里。
戎梓钰挫败的低下头，很是伤心，自己也不用挑战了，还没打呢两次被缴械了，不过这样子真的很憋屈。
刘叔却在看到寒莫晓的动作后微微蹙了下眉头，这个女孩子动作快而且轻，看来是练得轻巧的功夫，自家少爷的水平他还是了解的，能这么简单的在少爷反应过来之前得了手，少爷决计不是这个女孩子的对手，还好人家没有要接受少爷挑战的意思，不然少爷伤到哪里，自己回去可就不好交代了。
“少爷，回去吧。刚才老板来电话了，让你今天解决完不论结果，明天必须赶回去”
戎梓钰更加的觉得无力了，抬眼看了看对面微笑着的寒莫晓，眼珠一转，忽然说道：“我要拜你为师”
话一出口，众人全愣了。
“哈？”莫晓一呆，看着戎梓钰眨眨眼，这小子怎么跳跃这么快？刚才还挑战，这就要拜自己为师？他不是石岩峰的徒弟吗？自己算是翘了人家的墙角了？
“你不是国术大师石岩峰的徒弟吗？”
戎梓钰摆摆手：“记名的罢了，拜师礼都没有举行，不算的。我看你功夫不错，少爷项来只看本事不看出身年纪，我拜你为师，你教我功夫，就这么定了吧”
刘叔却是不赞同了，明显让莫晓拒绝自己少爷的眼神看了过来，然后说道：“少爷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是莫伊少爷却是教了你功夫了，师徒的名分也算是成立了，如果你这样就转投别人门下，是叛出师门的做法，老板不会同意的”
叛出师门是个什么罪名，戎梓钰还是了解的，只是：“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江湖人最重义气，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这么做让家里人知道了，不同意是小，往大了说，那是触犯家法的”
这样一说，戎梓钰脸色一白，家法？听见这个词就浑身一哆嗦，抬眼看向寒莫晓，这可怎么办呀？
寒莫晓忍不住一笑，这两个人在那里商量了半天，所说的可能不过是发生在她答应下来的情况之下，可自己什么也没说呢吧？
“喂，我说，你们这样自说自话有意思吗？我们家莫晓妹妹可没答应收你呢吧？”寒雨墨在一旁看着，对寒莫晓会功夫的事情还是很意外和感兴趣的，少年人嘛，不论什么年纪，对于武功啊，行侠仗义啊，仗剑江湖啦之类的，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就像对待枪支，汽车和军事一样，本能的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
刘叔看了看说话的少年，自家少爷要拜师，那是你妹妹的荣耀，不同意才是傻了吧？他却忘记了，人家不过第一次见他们，连他们的名字不过第一次听到，又哪里会觉得荣耀了，不看成麻烦就不错了。
戎梓钰显然也是和刘叔一样的想法，两人都是被捧着有些自视甚高了，从来没有想过会被拒绝。
莫晓也不计较，大了哪里都有这样被娇惯着长大的孩子，以为想要什么都会得到，得到什么也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的人，在她出身很富裕的家庭时候接触的可是不少。
“我哥哥说得对，戎梓钰，我不会收你为徒的。所以那些家法或者说叛出师门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你叛出了，也挨了家法了，绝对不会是因为我。我不收徒弟，也自认没有那个教人子弟的本事。”
“什么？”戎梓钰没想到寒莫晓真的会拒绝，刘叔也有点懵了：“你竟然拒绝我家少爷？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
“戎梓钰，戎……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戎就是盛世地产的戎家了吧？只是不知道你与盛世总裁戎含易怎么称呼？”寒雨墨话一出口，那叫刘叔的司机就有些戒备，甚至无意识的摆出了防御进攻戒备的站姿，寒雨墨和莫初不懂武自然没有察觉，但是莫晓却是微微眯了下眼睛，随即看向寒雨墨，果然是世家长大的孩子，就算还没有正式接手家族企业，对于商场上的各家却是极为了解了。
戎梓钰看向寒雨墨，他们调查寒莫晓的时候，只是查了与寒莫晓有关的一些事情，因为并没有很重视，调查的也很是简单，自然不知道她与海韵寒家的关系。而寒家对与寒莫晓一家与他们的关系也只是出于半公开状态，海韵一些商家和与寒家有生意往来和交往的世家也只是知道莫初的存在，莫晓被有意无意的放在了幕后，并没有提上台面。
所以对于一个少年竟然只从名字就说出了本家的事情，刘叔还是本能的防备，虽然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也疑惑了一下，调查上可没有提起过这样一号人物，小小年纪知道的不少，绝对不是偶然的。
寒雨墨一笑：“别紧张，我可没有荣幸见过戎总裁，只是家父曾经偶尔提起过，所以对戎总可是仰慕已久。”
“你父亲？”戎梓钰脸上刚才属于少年的骄奢和跋扈微微收敛，敛了笑容问道：“寒……海韵的寒家？”寒这个姓氏可以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海韵的寒家了，那可是国内前五的大企业。
“我父亲正是寒氏现任总裁寒疆。我叫寒雨墨，这是我的堂弟妹，寒莫初，寒莫晓。”寒雨墨重新介绍道。
寒雨墨说完，刘叔那边也放松了一下警惕，寒家他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竟然也有那样的背景，只是调查的资料里面竟然一丝也没有提及，这次回去老板的火气恐怕要烧起来了。
寒莫晓看着一场挑战变成拜师然后成了攀亲戚拉关系，也没有兴趣站在这里了，于是摆摆手说道：“你们如果要聊呢，请继续，我先走啦。最后声明，我不会收徒弟的。OK，拜啦。”
莫初看了看寒雨墨，暗暗叹息一声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他是真的开始佩服起寒雨墨了，竟然只从姓氏就能猜出对方家世，看来以后自己也需要努力了暗暗给自己加了油，他自然要跟着莫晓的，虽然从那次在海韵无意看到电视转播上认出了寒莫晓就知道了她会武的事情，但是，莫初觉得，他还是需要好好和妹妹谈一谈的，先不说谈什么，能谈出什么结果，他都想要和莫晓说说话。
这时，刘叔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眼屏幕立刻正襟站好，面色严肃，听着电话那头很平和的声音却一点不敢放松，最后只有力的回了句：“是”电话就挂断了。
然后对戎梓钰说道：“老板说，少爷的事情没完也抓紧回去，表小姐回来了，吵着要见你”
戎梓钰脸色闪过不耐，不过还是叹息一声点点头：“只有这样了。寒莫晓，我会再来找你的”
戎梓钰可不想就这么让寒莫晓走了，只是现在却没法子，他怎么也得回去了，本来就只有一天的放风时间也给搅没了，真是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这个时候回来叔叔该不会早就知道了才答应自己出来的吧？
看了看寒莫晓，叔叔如果和寒家认识的话，那就好办了，不认识也可以变成认识嘛这样想着，戎梓钰反而不着急了，寒家那么大，还能让寒莫晓跑了？
寒莫晓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戎梓钰来了又走前后没超过半个小时，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摇摇头抛开这些。莫初拉住寒莫晓的手：“莫晓，咱们谈一谈。”
寒雨墨从后面凑上来，勾住莫初莫晓的肩膀，说道：“是啊，谈一谈吧，带上我就谈莫晓的秘密好了”
“喂，很重哎我哪里有什么秘密啊乱讲”
卷二 寒莫初晓 第十九章 解约
第十九章 解约
夜里有些完了，天色有些阴沉，从一大早开始就没有一丝阳光，看着想要下雪的意思。
关紧窗户，拉严实了窗帘还能感觉到从窗户缝间窜进来的丝丝凉风，暖气烧着，很热，可是屋里的温度却不是很高。
莫晓盘腿坐在床上，只穿着毛衣和绒裤，额前的头发盖过了眼，于是用一枚粉色兔子的夹子卡了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
莫初坐在椅子上，电脑开着，屏幕上是海底世界的待机画面，鱼儿游来游去，画质很漂亮。
寒雨墨在沙发上靠着，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今天齐聚一堂，心里有数，这是莫初决定把转学的事情拿到台面上说了。说起来，也就最后这一关了，过了，他就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想到这里，寒雨墨忽然记起前些日子舅舅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话里话外的有些怪异，歪歪脑袋，寒雨墨把疑惑压到心底。
沈云茹坐在床边，看了看一双儿女和侄子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沈云茹也不是全无所觉，知子莫若母，莫初和莫晓有事瞒着她，她怎么会不知道，何况，寒家那边也来过电话，她自然也明白莫初想要说的是什么，这孩子，怕是担心自己所以开不了口吧？
虽然一开始她确实有了不想离开这里的念头，但是，莫晓莫名的住了院，她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不管忘记了什么，直觉的，沈云茹觉得事情不会简单了。她的心却告诉自己，离开这里也好，让莫晓到寒家去，她护不住她的孩子，可是寒家不一样，莫晓那么聪明，她吃不了亏的。只要孩子不吃亏，她怎么样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她出来令住好了。
莫初鼓了半天的勇气，才决定今天晚上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妈妈。却是是鼓足了半天的勇气才下了决定的，他怕自己今天再不说，想要鼓起勇气不知道到哪一天了。
看着沈云茹平静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开口的脸，两鬓的发丝里竟隐隐有些银色，双眼一阵恍惚，脑海里浮现小时候妈妈带着笑的脸，与如今看起来，竟是苍老了这么多？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过，妈妈今年已经快四十了，却看起来如同四十多岁一般。
莫初交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张了张嘴，沈云茹却一笑截下了他的话说到：“莫初，过了年你就十七了吧，大孩子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拿主意了。妈妈总会站在你们这边的，你们去哪，妈妈就去哪。”
莫晓蓦然抬头，她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就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好。可如今听起来，妈妈是早就知道了？寒家说的？微微蹙起眉头看了眼寒雨墨，你们说什么了？威胁妈妈了？
寒雨墨忙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做
莫晓看向莫初，莫初问道：“谁跟您说什么了？还是，难为您什么了吗？”莫初也想起来曾经威胁过他的风万彧，担忧的看向沈云茹。
沈云茹一笑：“瞎想什么呢你们两个是我生的，想什么还能瞒过我？有更好的前途是好事，妈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拦着？”
莫初松了口气：“那么，就说定了？我们过了年就去海韵，开学就把学籍转过去。”说着，莫初看着沈云茹：“大姨还有爸爸那边……”
沈云茹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和你大姨来往就不方便了。你爸爸在殡仪馆牵出来就是了，到了海韵也算是回了家了，买块墓地吧，也好祭拜，我想，你爸爸也是惦记着那边的，毕竟是故乡不是？”
或许是睡前的话题太沉重了，莫晓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有些睡不着，躺在身边的沈云茹虽然动作很轻，却也翻了好几个身了，莫晓睁开眼，看着沈云茹侧躺着背对着她，转过身，伸手装作不经意的翻身一般搭上了沈云茹的腰，拦住，靠了过去。
没有多余的味道，只是体香，却仿佛带着暖暖的问道，让人心安。
经历那许多世，虽然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全新疼爱她的父母，但相比不稳定的友情和爱情，她收获最多的就是来自亲人之间的感情，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崩溃吧？这样的温暖，是连冬夜的寒冷都能驱赶走的。
这个年，因为这个决定变得很忙碌，就连年三十晚上的春节晚会，都没有怎么看，不过因为没有什么亲戚，所以除了初一大早的寒雨墨和莫初一起给寒家打了电话给老爷子和寒疆拜了年，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因为决定了转学，那么要跟着儿女一起的沈云茹把家里托付给大姐沈云曼。年前搬过去已经不现实了，便决定过了年以后再搬过去。制衣店把手上现有的活计做完就全店转给了沈云曼，折算了当初借大表哥的钱。而现在他们在住的房子也托给了大姨家看顾着给租出去。
孟果的Candy少女服装广告一出，就只是水城几个专柜和专卖店这一个月的利润就抵得上天草制衣半年的净利润，年底的总结大会上，财务报表一出，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全都眼红了，而孟果在知道莫晓要搬家去海韵后，立刻找到了莫晓楼下，拒绝了到莫晓家坐坐的提议，递给她一个信封，一张写了不小金额的支票。
莫晓拿到支票，数了数零，这金额明显太多了。看着孟果为难欲言又止的脸立刻明白了，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只是莫晓没想到这么快，还不到一个月……笑了笑说道：“我去海韵以后，咱们的合作就恐怕有些不太方便了。”
孟果讪讪的笑了笑，脸上有些羞愧，拍了拍莫晓的肩膀：“莫晓猜到了吧？对不起，真的，你也别怪我，毕竟那个厂子里，也不是我的一言堂。当初说好了candy归我，可是……”孟果说着有些咬牙切齿，“这群人没少给我添麻烦，看到candy赚钱了又眼红。对不起莫晓，真的，我觉得特对不起你。不过，咱们按照合约来，违约金他们照赔。就当是一次买断你的设计稿还有付给你的代言费用，至于那位帅哥的，你也一并收着吧。哼，candy到了他们手里，我看也就那样了。莫晓很有先见之明，签合约的时候就注明了只能你单方面解约，我那时候没有深想，现在却明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candy会易主？”孟果觉得很憋屈，信心满满也出了成绩，结果却给他人做了嫁衣。现在的天草，毕竟还不是自己的，而且经过这次，她觉得与其继承家业，不如自己创业。
“如果合作人不是你，我可不想给别人打工。那你呢？”candy对于莫晓来说，不过是一项收入来源罢了，从一开始了解了天草的机制，她就明白，这个合作长久不了，在起草合约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了退路。不被栓死，也不让别人随便甩了自己。
孟果不在意的一笑，可是眼底还是有着失落的，毕竟那是她的心血，是她第一次独自完成的，当然少不了莫晓的功劳，可是就这样被妈妈一句话收回去给了舅舅，她当然会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样？那些人，怎么说也是长辈。
莫晓微微蹙眉，家族式的企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candy这个牌子，也就是昙花一现了。想起一开始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孟果，她肯定伤心了吧？
孟果摆摆手：“算了，我现在也在上学，前段时间因为这个事情我的成绩下降不少，我还是以学业为重吧。等我毕业了，喂，要你帮忙的时候可不许因着这回恼了我，不帮我哦？”
莫晓点点头：“当然不会。”
孟果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这次还是考虑不够周全，就当买个教训，就是连累你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