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水市第一人民医院,特护病房,伍学长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仪表上显示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随时都能醒来。旁边临时加的病床上躺着的是刚做完手术不久的谢庆,呼吸均匀,沉沉的睡着。
小齐推门而入,轻手轻脚的来到伍学长的床边,慢慢的坐下去。双眼红肿,血丝密布,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小齐,你睡一会吧!等会儿他醒来,我通知你。你老是这样挨着扛,自己身体吃不消的。不要等学长醒来,你又累倒了。”旁边趴在病床上的林青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面对小齐,满脸忧虑,善意的提醒着。
“没事呢林姐,我还能撑。我希望等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小齐挤出一个笑脸,摆摆手。转头继续看伍学长,左手在他额头一试,高烧已经退了。右手托着腮帮子,瞧着自己的心上人,痴痴的,傻傻的。
“那行,你帮忙看着点,我出去买早餐给大家吃。等会儿谢庆醒来,该饿了。”林青站起身,给谢庆掩掩被子,拿湿纸巾擦擦脸,拖着疲惫的步子往门外走去。
“林姐,这是我们的早餐钱。”小齐忙起身,追了上去。手还没伸直,就被推了回来。
“你这不埋汰我么?这三核桃俩枣的,不值当的。等他们两个都能下床了,咱们去吃大餐,到时候你付钱就好了。”林青笑着,关门而出。
小齐默默的走回来,看着鼻青脸肿的伍学长,一ρi股坐在了床沿上。瞅瞅旁边正在熟睡的谢庆,收回目光,轻轻的俯下身子,在伍学长脸上吻了一下。
“臭坏蛋,你快点醒来吧。你要不醒来,我嫁给谁呢?”小齐喃喃自语,真情流露。旁边的病床上咳嗽声响起,吓的她脸一下红了,一挪ρi股重新回到椅子上。
“谢哥,你怎么能这样?”小齐嗔怪着,好事被撞破的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真个羞死人了。
“咳咳,没事,我年轻的时候,你林姐也这样,比你还疯狂呢。话说啊。”谢庆刚刚醒来,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身体硬朗的很,一点都不像刚做完手术一样。正跟小齐掰咕着自己以前的风流韵事呢?病房门被推开,林青走了进来,硬生生的给打断了。
“要不要把针管子拔掉,下床跑几圈啊?看你这样子,爬上蒙山也没问题么。”林青将两份早餐递给小齐,回转身子,粉靥生寒,揶揄道。
“我就这么一说,哈哈。”谢庆打个哈哈,在林青面前吃瘪的样子被小齐偷窥到了,小齐掩着嘴,嘿嘿一笑。
“咋了,老婆,有啥不高兴的啊!我这不是健健康康的么?”谢庆坐起身,瞅着林青铁青色的脸蛋,心里直犯嘀咕,不会是自己说胡话,把不该说的事,说出来了吧。
“你看看吧。”林青递过去一张报纸,谢庆打眼一瞧,是大篇幅的暴雨导致年久失修的路桥垮塌事故报道,望了望失踪死亡名单,心里一颤,林雪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跟我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妹妹到底怎么死的?伍学长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刘齐为什么了无消息,不知死活?”林青一口气问完,让小齐把病房门从内关紧。谢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说是吧!不说咱们两个就分手。你答应我不混社会,我当初才跟你好的,既然我拴不住你,索性就放手,您自己海阔天空的玩去吧。”林青站起来,将早餐丢到小方桌上,抓起包,转身就走。
“小齐,拉住你嫂子。我错了,我说,我说。”谢庆语气急促,带动伤口,又咳嗽起来。右胸的子弹擦过肺叶,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林姐,你看谢哥都这个样子了,你丢下他,让他怎么活啊。你先听他说完么,他不一定是混社会啊!有可能是见义勇为啥的呢。”小齐陪着笑,往回拉林青,死活不松手。
林青恨恨的坐下,开始听谢庆说。从接电话说起,一直到中枪倒地,被送到医院。只是中间把林雪的惨状给模糊带过,他害怕林青和小齐接受不了。
伍学长悠悠转醒,眼睛一睁开,发现自己在医院病床上。耳听旁边有人说话,貌似是谢庆。听到刀疤逃跑,刘齐不见的消息后,想动,身体一阵疼痛,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学长,你醒啦!”小齐俏丽的面庞出现在伍学长视野中,满满的填充他的整个世界。伍学长想笑,但是面部肌肉带动,疼的龇牙咧嘴。
“别动啊!我叫医生去,很快的。”小齐一溜烟的跑了,脚步声声,叮咚作响,轻快无比。
“你就作孽吧!这么好的女朋友守着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水米未进的,你良心上过的去吗?自己倒是爽了,受苦受累的是谁,你知道么?”林青瞪着伍学长,吧啦吧啦说着,伍学长一阵羞愧。
谢庆看着,不敢做声,默默的开始吃温热的早餐。他害怕没给伍学长解围呢?倒是先把祸水引到自己这边,到时候,自己可扛不住。
“刘齐呢?”伍学长醒来的第一句话说出口。
“不知道,早死了吧。可着我说这么多,你一句没听啊?”林青没好气的回了句,郁闷的坐回去了。
伍学长挣扎着坐起来,一下子拔掉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开始解绷带,准备下床。林青的话间接表明了她不知道刘齐在哪里,不知道就意味着失踪,失踪就意味着生死未卜,生死未卜就意味着刘齐很可能报仇去了。
齐哥是个有仇不过夜的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然后去寻摸着抓人报仇,估计仇没报,自己会先折进去。